(10)夏荷篇
我小跑到达集合地,一名士兵拦住了我,我与他在那里纠缠着。幸好刚刚那名士兵刚好在场,不然我就不能离开了。那名士兵替我解围后,将我带上一辆巴士。
刚刚耽搁了很多时间,我上的那辆车只有三四个位置了。我选择离门比较近的位置坐下,坐我旁边的是个女孩,年龄与我相仿。我俩相视一笑,互相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车开动了。她转过头,看向我,说:“路挺长的,聊聊吧。”
“行,聊聊。”我笑笑,“你就一个人?”
“没错……你也是?”
我点点头。她莞尔一笑:“那正好,下车后咱俩结个伴,我叫李媛静,你呢?”
“夏荷。”
“你家谁在这里工作啊?”
“没……额,我舅舅。他是个医生。你家又是?”
“我爸爸。”她的声音有些低落,“他当兵。”
我点点头,问:“你在C县有熟人吗?”
“好像有吧……我也不知道……”她尴尬地咳嗽两声。
“好吧,我也没有熟人……”我拱了拱眉毛,“你去那后打算怎么做呢?”
“不知道……”她摇摇头,“到时候再说。”
我没再说什么,躺在座椅上。李媛静也没有说话了,她举起手腕,看看手表:“十一点四十多了,差不多该睡了。”
我跟她说了句“晚安”,合上了眼。也许人们也都睡了吧,现在车厢里静得出奇,能听见的,只有车辆偶尔驶过石子的声音。
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话:“老宋,你要晚上走这条路?”
可能是跟司机说的吧?
另一个人回答了,声音很轻,我却听得清楚:“我知道,这条路晚上有点邪……可是,其他路要么经过重感染区,要么就被罗刹会封锁。”
有点邪?
我睁开眼,发现原来是司机跟他旁边一个随行的士兵说话。他俩现在说话没有刚刚那么清晰了,只是低声嘀咕着。
我直起身,借着车灯看着外面。不知何时,我们已经没有行驶在公路上,而是拐入了一条石子和泥巴混成的马路,马路被密密麻麻的枯木簇拥着,灯光下,依稀可见马路上丛生的杂草。
很明显,这条路已经荒芜,很久没人涉足了。
司机和士兵没有再嘀咕,应该也是被这荒芜孤寂的气息吓到了。我咽了口唾沫,闭上眼,希望自己能一觉挨过去。
但老天可没有这个意思,我闭上眼不久,风声中传来女子啼哭的声音。声音不是太大,却凄厉万分,直逼人心。车中许多人同我一样,都被惊醒了。人们面面相觑。
“谁在哭啊……”终于有人开口。
“兴许是风声吧?”司机弱弱地说。
“放屁,”一个大汉说,“哪有吹风还带咳带喘的!”
人们开始议论,那些没醒的人也醒了,整辆车中弥漫开焦虑和恐惧的气息。
“请大家稍安勿躁!”一名士兵站起来,或许是位军官吧,“不会有事的。”
忽然,车来了个急刹。
“怎么回事?”军官问。
“前面的军车停下了。”司机说。
军官愣了愣,掏出对讲机:“老余,你们那里怎么回事?”
不过片刻,就有了回应:“前面……前面有一个女人……”
“幸存者吗?接上车吧……”
“可是长官,她现在瞬移到了车窗……”
对讲机里的话戛然而止,可前半截大家却听得清清楚楚。人们停止了议论,车厢里鸦雀无声。
过了半天,军官说:“猛子,你跟我下去看看。”
然后,他带着一名士兵下去了。车里的人们目送他们出车门,祈祷着。
可是他们下去了将近十分钟后,了无音讯。
车里又有了躁动,这次还包括随行的士兵。
司机正犹豫要不要倒车,忽然,外面传来敲击声。我站起来,从车窗看去,见是刚刚那名军官在轻叩车门。
司机打开车门,军官慢慢走上来,阴沉着脸。
“事毕,续行。”军官的话很简单,但语气也冰冷得令人窒息。
“可前面的车?”
“有否?”军官指了指前方。
人们这才发现前面没有了车。司机在头上摸了摸,可能是擦汗,踩上油门,继续前进。军官默默地在司机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没敢睡觉,观察着那名军官。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在车上左顾右盼,还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女子的讪笑声。
“队……队长……”一名士兵突然上前,“彪子呢?”
军官回过头,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阴冷无比。士兵被惊到了,默默地往后退去。
“不是鬼上身吧?”李媛静悄悄在我耳边说。
“没这么玄乎吧……”
“啊!”司机突然惊叫一声,方向盘一歪,拐进了旁边的树林里,撞到一棵树上。
人们也惊呼起来,看向刚刚的军官——他变成了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身着古代服饰,脸色惨白,七窍流血,相貌恐怖。她冷冷地环视着车上的人,从牙缝里蹦出五个字:“一个也别逃!”
人们尖叫起来,几名士兵哆哆嗦嗦地用枪指着她。她只是讪笑两声,似乎是讥讽。但她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看着士兵们,士兵们也没开枪,几人一鬼就这样僵持着。
就在此时,一道道手电光从外面照来——那是后面车辆的士兵,他们见这辆车出了异样,来检查了。
有人拍打车窗,喊:“救命啊!”
我扭过头,外面的士兵加快了步伐,他们在车门外拍打半天,司机才缓过神来,急忙打开车门。
士兵们冲上车,见女鬼被用枪指着,惊问:“怎么回事?”
“有鬼啊!”终于有人吼出这三个字,嚎叫着冲出巴士。
女鬼讪笑两声,突然掐在司机的脖子上。司机挣扎了两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