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羞红了脸,却还是鼓起勇气望着他。然后任他牵着手,去祭拜她的爹娘。
月光洒在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她执着他的手,仿佛她们就会这样一直走下去。
“碧瑶”,他唤道,“你终于是我的妻了。从今以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那你呢?”她问道。
“自然也只有你一个人。”他认真道。
碧瑶点头,他二人来到那墓碑前,揽衣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秦无炎道:“宗主,这一次我没有骗你。”
碧瑶烧了几张纸,笑道:“爹,娘,我成亲了。我会很幸福的,你们要在天上祝福我们哦!”
幽姬和青龙以及婉儿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们。
幽姬道:“上天总算待她不薄!”
“是待她们。”青龙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秦无炎这一生所承受的痛苦,也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看到秦无炎能够有片刻的幸福,从前这对于他来说是奢望。如今,苍天有眼。碧瑶复生,他二人修成正果,他总算可以欣慰了。
“她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婉儿道。
秦无炎和碧瑶烧完了纸,起身往回走。天空中突然狂风大作,月亮被掩进乌云,四周不知从哪里冒出浓烈的黑色雾气,逐渐遮挡了天地,视线也变得不清晰。
这一变化令他们始料未及,青龙摸索着把婉儿拽到身边,道:“抓住我。”
“你保护好她”,幽姬道,“我去找碧瑶他们。”
这边碧瑶死死抓着秦无炎的手,生怕一放开就再也找不到他。
“这是什么回事?”她皱眉道。一边试着想用伤心花驱散黑雾,然而无济于事。她急忙唤道:“幽姨?青龙大哥?婉儿?”
可是她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
“怎么办?”她看着秦无炎,抓着他的手又紧了紧,难道她心中的预感真的成真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她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什么又要面临这种未知的危险?
“碧瑶”,秦无炎看着她,“别怕。”
碧瑶的眼里浮出泪水,她紧紧抱着他,“秦无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对不对?”
“碧瑶,对不起。”他突然道。“我大概不能了……”
碧瑶在他怀里摇头,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不!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我不要听对不起!秦无炎,你说过会守护我一生一世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怎么可以?”
“碧瑶,就算没有我,你也要活下去,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我在你的体内种下了忘忧蛊,待我走后,你便能忘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我。”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颤抖着咬牙说出的,原来到头来,所有的一切终将只能化作一场幻梦般的回忆,供他在余生午夜梦回时去品味那些个时日里的甜蜜过往。他抱紧了她,仿佛要这样将她融进血脉里。“对不起,碧瑶,我的时间到了。原谅我一直都在骗你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她哭喊着道。
秦无炎笑了笑,“我秦无炎何其有幸,能够娶你作为妻子!哪怕只有这片刻光阴,今生亦别无所求。可是,碧瑶,我只怕你的余生不会快乐,所以……忘了我吧。”
他放开她,仔细的看着她的眉眼,一寸一寸,想要刻在心底,可是在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亮光的尽头,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你的时间到了。”那个声音嘶哑的像是来自地狱深处,分不清楚是男是女。
碧瑶急急的拉住秦无炎,“不!不要!你凭什么让我爱上你又让我忘了你?你让我嫁给你,转身又要离开,然后告诉我忘了这一切,你的人生别无所求,可是我呢?秦无炎,你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让你走!”
“对不起,碧瑶。”他忍痛拉开她的手,看着那张哭的那么伤心的脸,终是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天地间静默无声,只剩这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秦无炎,你不要走!”
秦无炎的脚步顿住,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然而他终是没有回头。
碧瑶想去拉他,却绊倒在地,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光亮的尽头。
“秦无炎”,她痴痴的唤道,“你会回来吗?”许久,没有人回答,她便道:“你曾经等了我十五年,这一次,换我等你,不管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