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姨母小白
“小六呢？”白狐左看右看，却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向青龙问道。
一旁的鬼厉捂着胸口，微微皱眉，天书入体，一时间使得他体内真气紊乱，难以开口说话，但十年的修行可不是说着笑的，休息片刻之后，鬼厉才渐渐压下暴躁的天书之力，而这时却听到了白狐的问话，不知怎么的，让他想起了六尾。
“你就是六尾的娘？！” 他在十年前进入六尾的回忆中打败他的心魔时，好像是听他说过他娘被压下玄火坛下。
白狐听闻后背有声音，便转过身去，白狐被压在玄火坛下多年，虽修为未失，可被玄火链日夜侵袭，现在无法令她维持人身，所以此时的她，还是一副九尾白狐的样子。
“你知道小六？”白狐的脸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可当她看到鬼厉手中的玄火鉴时，鬼厉却被她的无形气息压得后退了两步，而白狐身上的皮毛也因这股气息吹得不停摆动，“你是何人？为何玄火鉴在你手中？”
当年六尾来偷玄火鉴她是知道的，虽然无法逃离玄火坛，可焚香谷发生的事，她大多是知道一些的，玄火鉴被盗之后，上官策几乎每天都来加固阵法，就怕她逃跑了。
“小白，住手。”鬼厉刚刚吸收了天书，体内真气并没有完全恢复，在白狐的威压下跟本无法与之对抗，青龙见势连忙劝道。
“青龙小子，你认识他？”
“我是鬼厉，六尾的朋友，十年前，六尾偷走玄火鉴，却被心魔反噬，死于黑石洞，这玄炎鉴就是他临死前交给我的。”鬼厉缓了缓气，才坚持站立着，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玄火鉴，也不由感觉这缘份。
六尾，你娘逃出来了，你该安息了！
白狐疑惑的看了一眼鬼厉，又看了一眼青龙，见青龙神色肯定，便也信了大半，前蹄一扬，鬼厉手中的玄火鉴就飞到了她的手上，白狐看向玄火鉴的神色似是哀怨，“我早该知道的，我应该知道的……”
鬼厉奇怪于白狐的表现，但现在实在不是问话的时候，白狐逃出玄火坛，云易岚很快就会知道的，而且这个时候，青云与焚香的弟子应该已经停战了，此地真不是久待的地方，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疑虑，也只能咽回去。
鬼厉看了青龙和秦无炎一眼，见他们除了秦无炎面上无色外，倒也没受什么伤，便说道：“事不宜迟，此地终是不能久留，还是快些离开。”
白狐没有异议，化身成一道白色光束，飞身来到青龙面前，一把就把重伤的上官策拉起，飞了出去。
青龙上前扶住鬼厉，虽未言说，但青龙也知道天书之霸道，鬼厉还要时间去引导，而且秦无炎的伤本来就没好，此时的他们最好还是别和焚香谷对上，否则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白狐对焚香谷的地形也算熟悉，青龙研究正派多年，对各大派的驻地都有所了解，所以想要安全的离开，也没什么难处。
等云易岚带着弟子赶到玄火坛时，早已没了白狐等人的身影，只留下了摊血迹，这使得云易岚的脸色很不好看，但这都是后话了。
焚香谷西南方的一片树林中，白狐飞身直下，顺手就将上官策也掷在了一旁，青龙三人随后赶到，一到地方，鬼厉就自觉的找了块空地打起坐来，调理内息，引导天书，而秦无炎后力匮乏，被青龙扶到一边，亲自用自己的真气助他调息。
“鬼厉，你这正道败类，与魔教勾结日久，还私吞天书，青云门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上官策重伤，动弹不得，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了，鬼厉收取天书的时候，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惊讶玄火鉴中封印了一卷天书，可那份惊讶很快就被愤怒和急切掩盖下去了。
如果算上玄火鉴中的天书，他们焚香谷就有两卷天书了，难怪他师兄云易岚不将青云放在心上，那么问题又出现了，但既然云易岚知道玄火鉴中有一卷天书，为何在玄火鉴丢失后，却不那么着急找回来了呢？这个疑惑，也终是在上官策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玄火鉴做为焚香谷的法宝，取自九天玄火炼成，乃是古之神器，用来封印天书倒是没什么，他不知道也可能是因为只有掌门才有资格知道，上官策来不及细想，这次被九尾妖狐活捉，必是不能善了了。
对于鬼厉一事，上官策了解不多，但看他那样子，再结合那些听来的消息，倒也能想通是怎么一回事，无非就是生了心魔，成魔前，青云在他心中的位置，无异于天地，如果从鬼厉那出发，能激起鬼厉的心魔，那他就有机会反扑了。
可他打的主意再好，也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他是张小凡还是鬼厉，他的心坚若磐石，从未改变过，现在唯一能让他失控的，现在也只有碧瑶了。
“我早已脱离正道，脱离青云，青云名声如何与我何干。”闭着眼睛，鬼厉风云淡定的回应道，一心二用。
白狐此时也恢复了些法力，转身，便从狐狸之身转变成了人类的模样，即使已有两千年的道行，却还是没在她身上看到岁月的痕迹，要说她是碧瑶的姨母，恐怕也没人相信吧。
“上官策，三百年前的你恐怕也想不到，会有今日之祸吧。”白狐对焚香谷的人算是恨了入骨了，六尾一事，她细细一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上官策面无血色，身体靠在一棵树上，虽然狼狈，但却不失一身道骨仙风，在白狐面前，也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冷笑了几声才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前辈且慢。”秦无炎在青龙的帮助下，缓过来了一口气，捂着胸口缓缓扶着树干起身，劝道。
“怎么，你还想让我手下留情吗？”白狐已经聚起一团白雾的手刚伸出一半，就被秦无炎叫了停，心中不满，她虽三百年没现世，可不代表谁都可以骑到她头上。
秦无炎知道白狐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非也，只是这上官策是焚香谷仅次于谷主云易岚的存在，鬼王本就有攻打焚香谷的打算，如今活捉了他，倒不如让我用蛊毒将他控制，放他回焚香谷后让他与焚香谷的人斗，一来为前辈报了仇，二来鬼王的计划也可以轻松些，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鬼王？鬼王宗的鬼王吗，哼，他要做什么我不管，今日我便要向他讨回，三百年前的一掌，与打伤小六的仇。”六尾是她的儿子，分离三百年，好不容易逃离了玄火坛，本以为可以母子团聚，却不知，竟生生错失了十年，而六尾的死，多半与焚香谷有关，这怎能让她不怒。

约饭走起聚餐哟

第十八章 心爱之人
“小白！”青龙拉住白狐的手，阻止道：“我知你心中不忿，可你觉得，你一掌杀了他，他会痛苦吗，小六能复活吗，你这三百年囚禁之苦，又算什么。”
再次听到儿子的小名，白狐双眼汇聚了一丝柔光，青龙见白狐手上不再用力，也就将她的手压了下来，再道：“小白，你可知，宗主为何要攻打焚香谷。”
虽不知青龙此番话是何意，但她却下意识看了一眼鬼厉，一开始她也没认出鬼厉手中的法宝，现在仔细一看，却发现是摄魂和噬血珠，二者得其一便能让世人闻风散胆，更别说合二为一，至邪至极，她倒是没见过向鬼厉这样不要命的，竟将这邪物作为自己的法宝，不过见他一身鬼王宗打扮，从服饰来看，想必身份不低，必是鬼王心腹，刚才又在玄火鉴中获得了天书，结合鬼王攻打焚香谷之后，她也就明白了，鬼王此举无非是想在十万大山中复活兽神罢了。
从白狐的眼睛中，青龙知道了答案，他笑了笑，没说对，也没说错，“不错，你又可知宗主为何这么做？”
“自我见到他的第一天起，便知道他执着于权势，野心极大，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一统圣教。”白狐略微奇怪的答道，青龙的态度着实让她有些奇怪。
“宗主与小痴夫人的女儿碧瑶，在十年前出事了，这十年里，鬼厉和宗主一直在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一谈到碧瑶，青龙心情也低落了些，连带一旁的鬼厉和秦无炎也没是谈话的意思。
“小痴的女儿？她出什么事了？”被关了三百年，除了对小痴和鬼王的最后印象，她倒是不知道小痴的女儿。
青龙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鬼厉，闭着眼的鬼厉似乎察觉到了青龙的注视，原来放于腿上的手却不由的紧了紧衣袖，指节被捏得发白也不自知，提起十年前的一幕，一如昨天，是他的恶梦。
“十年前，碧瑶使用痴情咒，以三生七世为祭，为我挡下诛仙剑，自此魂归九幽，后因碧瑶的法宝合欢铃强行扣下一魂，这才使她肉身保存完好，再些日子，我从死亡沼泽带回了天狐族内丹，滋养着她的肉身，可是碧瑶魂魄不齐，无法苏醒。”
“又是十年前。”白狐喃喃道。
“鬼先生说，当天地之灵气汇聚之时，碧瑶或许有一线生机，而汇聚天地灵气，必须集齐五部天书，配以四灵血阵。”青龙接着道。
“这个鬼先生又是何人？”
“鬼先生身份十分神秘，只有宗主一人知道，不过他是两百多年前来到鬼王宗的，宗主很是信任。”青龙答道。
“这个鬼先生说得不错，汇聚天地灵气，确能让人有一丝起死回生之机，可五部天书与四灵血阵结合，那不就是复活兽神吗。”白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鬼厉，早在初见他时，她便察觉到了鬼厉身上的正派功法，能习得如此纯正的正派功法，非正道弟子不能为，那么鬼厉的身份，在她听完鬼厉的叙述之后，也能猜到一二，只是这样的方法，对于一个一直接受正道教育的前正道弟子能接受吗？
青龙沉默，只见鬼厉微微抿嘴，神色不定，复活兽神，他又何尝不知，一边是天下苍生，一边是心爱之人，难道真的没有两全之策吗？
“怎么，上官长老想偷跑吗？”本来全场寂静，却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正是秦无炎的，他的话吸引了白狐等人的注意，下意识转头，便看到秦无炎的斩相思出鞘，直指上官策。
大意了，青龙脸色不太好看，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能跑，还真是太丢脸了，还好有秦无炎在，否则上官策一跑，让正道的人知道了消息，那青云和焚香的斗法可就消停了，鬼王宗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哼，魔教之人果然还妄想复活兽神。”本来上官策见白狐一行人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也知道自己最佳的逃跑机会来了，没想到还是被秦无炎发现了。
“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白狐冷哼一声，却也没动手，与她相知多年的青龙也了解白狐的性子，连忙向秦无炎施了记眼色。
接收到眼色的秦无炎扬起了一抹笑，以他一身毒的本事，要想控制上官策，尤其是现在的上官策，简直不要太容易，发狠的捏住上官策的下鄂，投入了一粒绿色药丸，那药丸入口即化，待上官策想要发功运出毒素时，已经晚了。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可是我用八十一种毒草加上一只七尾蜈蚣炼制而成，还未命名，你很幸运，成为食用它的第一人，不知滋味如何？”秦无炎云淡风轻的样子倒完全不像是刚才下毒之人，温雅有时候也是他的武器，但温雅之下，却是连他自己都厌恶的腐败不堪。
鬼厉听了这话倒了扬起了一丝带皮不带肉的笑意。
有毒公子在，上官策的控制就变得简单多了，虽然应付不了云易岚这样的高手，但想要对付小鱼小虾，从内部瓦解焚香谷的实力，足够了。
玄火鉴重新回到了鬼厉手中，白狐拿它也不过是为了保住天狐一族，却没想到她这一举竟累得天狐一族几近灭族，如今玄火鉴她也用不到了，不如就交还给鬼厉，既然六尾能将玄火鉴交给鬼厉，就代表鬼厉是六尾信任的人，那她自然也就信任他。
“你与碧瑶是什么关系？”白狐问这么一句倒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了，能让碧瑶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救下的人，怎么可能不亲密，但她就是想看看，她这个未曾谋面的侄女舍身相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碧瑶是我心爱之人。”
面对碧瑶姨母的质问，鬼厉坦然回答，当年就是因为自己懦弱，不愿承认这段感情，一再的把心爱之人推开，导致如今阴阳相隔的悲剧，再在想起来，是多么的讽刺，明明知道那句‘只有失去后才明白得到的珍贵’，也有那么多段与他如今何其相似的感情在他面前出现过，他却没有领悟，黑心与金铃、司徒逍与云舒、万剑一与幽姬，甚至是当年的鬼王与小痴，现在，这条路上，又多了他和碧瑶，是多么的可悲。
如今坦然承认又有何用，那个执手之人已经不在他身边了。鬼厉低下头，无力的笑了笑。
“你希望兽神复活？”痛苦、绝望、悲戚，几乎所有负面情绪，她都在鬼厉身上感觉到了，那都是心魔最可口的食物，她不明白，既然都已经绝望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复活碧瑶，是她看得太开，还是鬼厉还没看透？

第十九章 鬼王阴谋
“我只想复活碧瑶。”他自然不希望复活兽神，但是碧瑶复活的希望就在于天地灵气，若是有天帝冥石，他自然会厚着脸去跪求观星崖崖主，哪怕崖主不原谅当年他抢夺灵石，他也不放弃，可是，第二枚天帝冥石已被人取走，好在那个留下了一枚天狐内丹，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可你内心知道，复活碧瑶，就在复活兽神的那一瞬间，一瞬便是永劫，我虽未见过我那侄女，可我了解小痴，她那么善良，当年我让她离开鬼王，可她偏是不听，执着的为疗鬼王的伤，不惜耗损己身数百年修为，碧瑶能为你挡下诛仙剑，就如同当年的小痴一般。”白狐背对着鬼厉，望着晴天白日，一身白衣，飘飘欲仙，若不是见过她的九尾本体，真要认为她是从九天之上下来的。
鬼厉紧握着噬魂，虽然他收集着天书，可他的心里也一直纠结着，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现在被白狐这么一针见血的点出来，鬼厉不由的开始冒起了冷汗。
白狐扭头看了一眼鬼厉，无声的叹了口气，“如今鬼王如何？”
鬼厉一时没反应过来，再抬头看到白狐那妩媚的双眸时，心中一个激灵，开口道：“十年前鬼王被诛仙剑重伤，加之思念小痴夫人与碧瑶，十年来未曾痊愈，身子越来越弱了，我来焚香谷之前刚刚受了一场风寒。”
白狐再次叹了口气，伸手，一束光打入了鬼厉体内，“你体内的天书之力未完全炼化，还存在危险，这几日你万不可再动手，否则牵动真气，被天书霸气侵了筋脉，就是我也是回天乏术。”
“多谢前辈指点。”白光似乎堵住了他的奇筋八脉，体内的真气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动静，可却又能自行运转，也明白白狐是为了他好，心中感激，谢道。
“好了，我瞧你顺眼，且你与碧瑶又相爱，不如你与碧瑶都叫我小白姨母罢。”看着鬼厉，总是能让她想起她的儿子，当年儿子身边多了只三尾天狐，自己还吃过醋的，没想到重见天日之时，儿子和儿媳都已离去，独留她一人在这天地间。
鬼厉哪里想得到这只活了两千多年的成精老妖怪的想法，不过对于一个称呼，倒是罕见的让鬼厉不自在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可惜现场除了白狐外再无他人，“小白姨……姨母。”
白狐将失子痛心压下，望向鬼厉也有了些怜爱之意，都是痴情人，却都不愿看透情字，才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话说青龙与秦无炎将上官策送回焚香谷后，一连三日，都没出多大的动静，这也使得二人怀疑是不是上官策体内的毒性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正打算潜进谷中察看一番，却发现鬼王竟然亲自到了。
青龙看着眼前的鬼王，微微皱眉，心有疑虑却也不能开口，“禀宗主，焚香谷与青云门相持数日，各有损伤，那云易岚似乎修炼了天书，用天书之力打伤了田不易，田不易受伤后就与焚香谷停了战。”
鬼王站在一处峭壁之上，俯视着下方被结界笼罩的焚香谷，冷着眼神，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在听了青龙的汇报后，一层不变的神色终于多了一丝冷笑，“云易岚竟妄想修习天书之力，真是自掘坟墓。”
“不知宗主亲自来焚香谷，有何事吩咐？”青龙望着眼前全身冰冷气息的鬼王，似乎有些诧异鬼王的变化，但做为属下，主人要做什么属下的只能听吩咐做事。
“万毒门与长生堂不复存在，如今圣教仅我鬼王宗一脉尊大，是时候去青云，讨债。”讨债二字，充满了简单的杀气，令站在鬼王身后的青龙都不由的抖了抖。
“那焚香……”
“秦无炎不是对上官策动过手脚了吗，我们无需担心，不过云易岚体内的天书，我们一定要夺过来。”青龙的话还未说话，鬼王就冷冷的打断了，尤其是将我们二字咬得极重，似乎意有所指。
“宗主的意思是，不让鬼厉插手？”青龙一阵错愕，鬼厉与鬼王的关系在这十年里缓和了不少，至少不会像刚开始那样两相厌弃，可也不会如此生疏，言语之间还有意避开了鬼厉。
“鬼厉体内已有三卷天书，以他凡人之躯，已是极限了。”鬼王如今的口气中，有着不容质疑的意思，青龙也没敢多问，只得领命退下，只是在最后离开之前，扭头看了一眼熟悉而挺拔的背影，阳光照下，投射在地上，笔直得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如同随时都难杀人于无形，只是那背上散落了几缕白丝，虽看不清鬼王的神情，可那身影充满了孤寂与悲切。
青龙惊讶于鬼王知道鬼厉体内已有三部天书，但他并没有提出疑惑，只是最后看了一眼鬼王后才离开，带着心中的疑惑。
他终是没看到，鬼王嘴角上最后的一丝笑意，冰冷、不屑，甚至，无情！
焚香谷终是乱了，上官策回谷之后便重伤了多名弟子，还有一位长老，云易岚因贪心，修炼天书功法，却因体内无法承受天书的霸道，内伤愈重，在上官策手下走不过三招，被上官策用焚香谷功法一掌击得重伤。
等田不易带人来到焚香谷时，只看到一地焚香谷弟子，身上有火灼之伤，细看之下，也觉得心惊，莫不是云易岚修炼天书走火入魔？
还没等青云弟子寻找焚香谷内的活人，就只听得远方传来一声巨响，然后就见天空立刻被烧得火红，震得焚香谷也不由的抖了三抖。
“师叔，在西南方。”萧逸才连忙上前说道。
“嗯，惊羽师侄和书书师侄带着一部分弟子留下，救助重伤之人，逸才、雪琪二位师侄与本尊同去一探究竟。”田不易当即下令，分散了青云弟子，虽然焚香谷与青云门已经撕破了脸，可人总归是要救的，只是不知云易岚身在何处，如今焚香谷已是如此境地，云易岚又身俱天书功法，若是被魔教的人抢了先，他们将再失一机。
“是。”
陆雪琪领命，望向刚才红光俱现的方向，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似乎到了那里，又要见到故人了，想到此，陆雪琪拿剑的手也不由的紧了紧，可以看出她的紧张。

第二十章 师徒相见
“云易岚，老天真是有眼，没想到，我不去找你，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刚才火光冲天的方向，正是白狐一行人离开的方向，也是云易岚逃跑的方向。
鬼厉神色不显，但也在打量着云易岚，此时的云易岚，已没了焚香谷谷主的风采，衣襟凌乱，红衣上面还布有黑色的血迹，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披头散发，玉冠也不知落在何处，白发在风中肆凌，眼睛周围忽明忽暗，很明显受了伤，不由他动手，都已经感觉到了云易岚周身的怪异。
“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白狐听闻身后鬼厉的声音，微微撇过头去，冷冷的吐出了八个字，“贪心之祸，自食其果。”衣袖一扬，便转身不再看他。
按理说，就算云易岚走火入魔，见到他们不是应该动手吗，怎么看这云易岚都不像要动手的样子，鬼厉疑惑，缓步走上前，却见云易岚整只右手如炭般黑色缠绕，“中毒了吗？”应该是被上官策所伤。
仔细察看之下，鬼厉大惊，“天书不见了！”难道是青龙，可是不对啊，以青龙的法力，想要从云易岚的体内取出天书，不借助伏龙鼎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的，即使云易岚身中剧毒。
伏龙鼎？鬼厉心中默念了几声，思绪飞转，喃喃道：“莫非是鬼王？”
“鬼王也来了？”白狐法力高深，对于鬼厉的喃喃自语自然也听到了，鬼王给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三百年前，野心、贪心，虽然碧瑶是为张小凡挡剑而亡，可终归还是鬼王没有护好她，加之小痴的事情，白狐对鬼王的印象真没好到哪里去。
“鬼厉？！”
田不易这次只带了陆萧二人先行，其余青云弟子被留在了几里外，这次情势不明，说不定都是高手，青云这些年人才不多，得好好留下几根苗，只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只见云易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鬼厉一身红衣黑袍，因取下了帽子，所以他的轮廓也落入了田不易等人眼中。
鬼厉寻声望去，却是一楞，没想到，再次见到田不易，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鬼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害焚香谷谷主，还想夺取天书，今日正好，田师叔也在此，我要为青云清理门户。”鬼厉动作落入萧逸才眼却是要夺取天书，也不等田不易的阻拦，飞身而至，直奔鬼厉。
陆雪琪一早就注意到了鬼厉身边的白衣女子，媚而不柔，怕是难缠的角色，担心师兄冒进受伤，连剑都不出鞘便紧跟在萧逸才身后。
鬼厉冷眼看着自寻死路的萧逸才，大袍一挥，一股劲风袭向萧逸才，却被陆雪琪及时拉开，劲风击在萧逸才身后的树上，碗粗的树干被一击而断，也引得萧逸才后怕。
田不易看着曾经的老七，如今的鬼厉，再看了一眼倒地的树干，断面整齐，一击致命，可见其功力深厚，力道得当，想当初眼前这人还是张小凡的时候，刚入门那会儿，被他派去后山砍竹子，指姆细的竹子都要砍上一两天，现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了。
“逸才师侄，切勿冲动。”可现状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感慨了，见萧逸才还有动作，便立刻阻止道，现今的萧逸才完全不是鬼厉的对手，就连他，也没几分胜算，再加上鬼厉身边还有一名白衣女子，修道多年，眼力劲还是有的。
“鬼王宗鬼厉，还请青云门大竹峰首座赐教。”起身，鬼厉已收起了怀念，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却是是敌非友的地步，但青龙的话也依旧在他耳边响起，不能让师父为难。
白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场中的几人，心中有了猜测，不由捂嘴嫣然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青云门首座呐，不知贵派掌门可安好，我还打算过些日子上一趟青云山呢，看来我与贵派倒真是有缘。”
“你就是九尾狐？”田不易不着痕迹的将两个小辈护在身后，冷声问道，背着的手也起了防备。
“你虽道行不深，眼力倒是不错，竟然能看透我的本体。”白狐有些惊讶，但想来也是，毕竟焚香谷的玄火坛下镇压了一只九尾狐天下皆知，只要稍作一想，倒能想到。
“把云谷主留下，我放你们走。”拦住萧逸才的急切，田不易才道，如今虽是三人对两人，可单鬼厉一人他都没把握对付，更别说还有一只至少有两千道行的狐妖，众不敌寡，也是无可奈何，即使云易岚前番还在与他们青云动手，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师叔……”萧逸才惊讶，没想到师叔竟然会放过两人，但细想之后，也觉得只有如此，便不再多言了。
鬼厉微微侧头，低眉冷眼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云易岚，天书没了，他也身中剧毒，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云易岚于他们没用，而他也不想真的与曾经的师父敌对，便缓声道：“小白姨母，我们走吧。”
白狐冷哼一声，虽然云易岚不是她亲手杀死的，但如今他的样子，也让她感到痛快，也没回答鬼厉，转身就走，鬼厉也没有多看田不易一眼，跟在白狐身后，一起走了，走之前，他似乎听到暖风带到他耳边一句话，那是一句他十年都未曾听到过了的。
“老七。”
云易岚下场如何，也只有青云门和焚香谷知道，鬼厉与白狐在离开后，就直接遁着天书的气息而去，刚才想到的可能性虽然被突然的师徒见面打断，可是在离开后，鬼厉越来越觉得这里面不对劲了。
白狐一路跟着鬼厉，直到在一处谷涧中发现了营寨，虽然没有竖鬼王宗大旗，可那些人的衣着都是鬼王宗弟子服，鬼王真的来焚香谷了，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心中的怀疑在看到鬼王的身影后，更大了。
只见鬼王从中央的一处大帐中走出来，一袭金丝镶边的黑衣，原本常年披下的头发被一根铜簪高高束起，虽然比上次见他时多了份明媚，但也同时露出了那时常阴沉的双目，此时的双目中，竟多了丝死气。
“原来他已经这么老了啊。”白狐幽幽的声音传到了鬼厉耳中，引得鬼厉闻声向去，却只见白狐的目光一直沉寂，似乎在想念着什么，“旁边那位带面具的，可是你们口中的鬼先生？”
鬼厉一楞，看向下方，如同白狐所说的，鬼王身边站着一位带面具的黑衣人，正是鬼先生，只是鬼王与鬼先生一同前来焚香谷，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发生，而下面的场景，也多少让他想到了过去，当年鬼王宗进攻青云门，似乎也是如此。
难道……

第二十一章 情深不寿
鬼厉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难道鬼王还没放弃复活兽神吗，难道几日前他在鬼王宗跟他说的话，都是在骗他？
回想起那日，鬼厉心中是不信的，那天的鬼王，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都非常诚恳，希望他把碧瑶带走，可是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鬼王，却是不让他相信。
“果然是无论过了多少年，他心中，还是放不下权势的，即便是小痴和碧瑶的死，也无法停下他追求权力的脚步。”白狐冷声道。
鬼厉沉默不语，对鬼王的执念感到失望，更对他利用碧瑶感到厌恶，这些年他得鬼王亲自教导，更赠予天书修习，功力大涨，而后他加入鬼王宗，欺压别派，将长生堂生生逐出中原，更将万毒门覆灭，嗜杀成性，这一切的一切，虽说有噬血珠的邪力反噬之疑，可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本以为痛失爱女后，鬼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已有避世之意，却不曾想，他不过是利用了他对复活碧瑶的执念，为鬼王宗铲除异己，现在，鬼王恐怕已经不再需要他了，接下来，说不定就是要他体内的天书。
本来鬼王派青龙与他一起来焚香谷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却不曾想原来玄火鉴中还有一部天书，这样就把他引开了，云易岚体内的天书，自然也就落到了鬼王手里，如今四部天书已齐，鬼王也没告诉他第五部天书的下落，只用了时机未到来搪塞他。
若是被鬼王得到了第五部天书，以鬼王的执念，恐怕碧瑶复活的时机也会被藏送。
想到此处，鬼厉不由的捏紧了手，指节发出咔咔的声音，令人齿寒。
“小白姨母，前番忘记问一句，您可知碧瑶复活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复活兽神，他终是不愿的，可若碧瑶真的只有这一种方法，那……
“如果复活碧瑶的代价是毁灭世界，你如何选择？”鬼厉一直逃避的问题，也被白狐一针见血的提了出来，终究是要面对的，即使前路再坎坷，也要走下去。
“若真是如此，那必是毁灭这个世界。”鬼厉也曾犹豫过，但只要一想到碧瑶，就能想到当年玉清殿前，诛仙剑落下，穿透那碧衣少女的身体，而后落在他怀里，只留了一句不明确的‘小凡’二字，便感觉怀中之人渐渐冷去的温度，这两个字，这十年里一直折磨着他，但他又无比怀念。
“你也知道，兽神一复活，如同毁灭这个世界，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饶是她活了两千多年，也看不懂眼前的青年，虽然不了解这人经历过什么，但小小年纪，两鬃也有了白发的影子，足见其用情之深，“你当知，情深不寿。”
鬼厉嘲讽的笑了笑，“情深不寿，如果我真的有选择，我真希望，碧瑶真没遇过我，这样，也她就能在鬼王宗，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或许会认识一个与她有共同观念的男子，相识相知，最终修成正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魂归九幽，阴阳相隔。”
即使不知道碧瑶与鬼厉的经历，但鬼厉复活碧瑶的决心却是如此坚定，这是她想不到的。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是夜，谷涧里没了声响，只余下火把的啪啪声，鬼厉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靠近营寨，身上的黑衣给了他保护，使他完全融入这个夜里，无人发现。
“宗主，相信鬼厉应该也猜得到我们的打算了，就不怕他带着三部天书离开吗？”
“不会的，他是不会离碧瑶太远的，即使他不愿兽神复活。”
是鬼王和鬼先生的声音，鬼厉小心靠近，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静静听着。
“宗主，打算何时打上青云山？”如今青云上只有水月和曾叔常两人守着，田不易带着大部分精英弟子来了焚香谷，若是此时去前攻打，必然是简单得多。
“不急，诛仙剑自上回道玄使用过后，便不知下落，想来是被道玄带着一起闭关了。”
“那鬼厉怎么办？”
“天书功法霸道无比，从来没人能完全修炼，鬼厉也因体内有天音与青云两派纯阳功法才能坚持这么久，云易岚修习天书的下场你也知道，这回我们引他去开启玄火鉴中的天书，两派功法抵御两部天书，现在再加上一部天书，已将他体内的平衡打乱，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出现在我们面前。”
门外的鬼厉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但十年历练，十年情伤，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天真无暇的少年张小凡了，只是握着噬魂的手，却因用力过猛，指节泛白。
离开之时，却被青龙发现了，鬼厉暗自防备着，却不想，青龙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让他跟着他离开，鬼厉一时不知青龙的做法有什么意思，但还是跟着他离开了。
一处远离鬼王宗大寨的无名山坡上，青龙背对着鬼厉，“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鬼厉防备更重，他知道，自他受伤后，他的脚步就变沉重了。
“你不用对我防备，相信你也发现了，宗主变了很多。”青龙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叹了口气，说道。
“他一直都没变，他还是那个他，为复活兽神，可以牺牲一切。”鬼厉抬眉，锐利的看着背对着他的青龙，平淡无波的说道。
“小白应该告诉你了吧，诛仙剑的秘密。”
鬼厉沉默。
青龙点点头，转身看向了鬼厉，“宗主收集天书或许是为了复活兽神，攻打青云或许是为了诛仙剑里的第五卷天书，但你我都知道，诛仙剑就是碧瑶复活的最后希望。”
“你们既然知道诛仙剑是复活碧瑶的最后希望，为何还要收集天书，你们明知道，就算五卷天书没有收齐也有办法复活碧瑶。”
对于鬼厉的一声声质问，青龙沉默不语，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怎么说，在见到鬼王和鬼先生的时候，他也很惊讶，在鬼先生向他说明一切的时候，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他能怎么办，他是圣教的青龙圣使，他曾经的名字早已抛弃，青龙二字压在他身上，就是要背负起振兴圣教的责任。
你们一个一个都在骗我，青云骗我，天音骗我，鬼王骗我！！！鬼厉突然怒气上升，眼神忽暗忽明，隐隐有红光闪过，而他手中的噬魂也大放光彩，青龙心中一惊，大喊道：“张小凡，坚守本心，不可被心魔……噗……”
“杀……杀……”每吐出一个字，鬼厉眼中的红光就会大盛一次，手中噬魂如同有一生命一般，红黑气息交杂于外，青龙也只有自保的份，可杀人于无形的噬魂又怎么会让他自保，不一会儿，青龙吐的血已经将他前襟沾湿，脸色苍白，几击之下，青龙身形不稳，眼看就要倒地不起，这时一道白光打入鬼厉体内，鬼厉如同失了魂魄似的，停在了原地，最后昏睡过去。
“咳咳……小白。”

我考完了，整个人外焦里焦的心好累，明天还有两场，我是拒绝的

第二十三章 玉清殿前
“鬼厉，你潜入我门，当真欺我青云无人吗。”是水月的声音。
水月的声音从天空之上传来，无法辨认方向，鬼厉抽出腰间的噬魂，小心防备着，青云门既然知道他要来，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自然会有所防备，不用想，这也是鬼王的主意吧，他算到了自己会来青云夺剑，吸引青云门的注意，这样就算焚香谷内有青云门的人，也不足为惧了。
青云门有武道剑法，也有修仙术法，对这阵法也有研究，而此时，鬼厉像是自投罗网，一头札进了阵法的袋子，现在的他，不敢乱走半分，阵法他并不熟悉，只是略知一二。
现在青云只有水月和曾叔常两人，小辈中也只有林惊羽和齐昊两人可是算是狡狡者，可这些人现在已不是他的对手了，他们想用阵法杀他，是不太可能了，当人修炼到一定地步，是可以感觉到无形的杀气，所以青云门并没有用杀阵，而是使用了困阵。
这时，天空变了颜色，一红一黑相交替，最后才浮现出一道刺眼的蓝光，鬼厉下意识闭眼，等他再次睁眼时，却是已经躺在了地上，他想动，却动不了，当他抬眉往上看时，却发现，竟然是道玄，而自己，身着青云弟子服，这一幕，何其相似。
他想冲破无形的桎梏，可却让他绝望的是，他体内真气不存，如同凡人，这时，他终于看到，道玄神色一利，双手捏了个法决，身后便飞出数把飞剑。
那是……诛仙剑……
鬼厉面目狰狞，发狂的想要冲破诛仙剑的威压，可终究还是白费力气，诛仙剑在他面前渐渐成形，就当要落下的时候，鬼厉的眼中出现了一道碧影。
不、不要！！！
即使重来一次，也还要让他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吗。
这次老天依旧没有听到他内心的祈祷，诛仙剑还是落下了，还是刺穿了那道碧影，鬼厉都没有发觉，诛仙剑的威压已经不存在了，他现在只看到，那抹碧影，往他这个方向落下，背着光，让他看不清碧影的面目，这时，鬼厉感觉脸上多了滴清凉，他想抬手去摸，却察觉到了身上的重量。
“小凡……”
隐隐约约的气息吐在鬼厉的衣襟上，传入鬼厉的皮肤上，是热的，是真的，鬼厉大骇，起身抱住那一抹碧色，他能感觉到，怀中的温度在慢慢流失。
“不要，碧瑶……”
“别怕……小凡……”
是碧瑶的声音，鬼厉连忙握住碧瑶想要抚他脸的手，是有温度的。
“碧瑶，你怎么这么傻，即使重来一次，为什么还要为我挡剑。”鬼厉十年来的一直冰冷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泪水如同洪水一般，汇集、滴落。
“别哭。”碧瑶对着鬼厉笑了笑，即使身体里剑气肆虐，也在鬼厉面前扬起鬼厉最喜欢的笑容。
鬼厉察觉到碧瑶体内的不妙之处，连忙伸手，打算给碧瑶输入真气，却不知碧瑶哪来的力气，一把扣住了鬼厉的手，对他摇了摇头，即使头没动，鬼厉也明白碧瑶的想法，可是他不甘心，他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碧瑶在他面前再一次闭眼睛。
“小凡……听我……说，你……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活着，不要仇恨，不要杀戮，做回原来的张小凡，无忧无虑的活下去，找个相爱的女子，逍遥的过日子，不要再管正道魔道了。”
碧瑶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可鬼厉感觉得到，属于碧瑶的气息，在越来越弱，最后的话说得很快，没有喘一口气，但鬼厉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不要，碧瑶，不要离开我，我不要找其他人，我只爱你，我要带你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我们逍遥的过日子，不理凡尘俗世，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只要你，碧瑶，我后悔了，我不该跟你说后会无期的，我错了，不要这样惩罚我好吗……”鬼厉抱着碧瑶的手颤抖得厉害，指节僵硬得泛白，可他在忍，他不想让碧瑶担心他，可是他还是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一滴一滴，滴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碧瑶笑了，这是她这一生绽放的最好看的一个笑容了，那样明媚，却是那样悲伤，“小凡，我舍不得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已经没机会了。”
明明之前，他也对她说过，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听到这些话，心却如同被生生撕烈的疼痛，让他忍无可忍，“不，不会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带你一起浪迹天涯，游山玩水，看遍世间风景，还记得渝都的山海苑，定海庄的流星湖吗，我们再去看一看好不好，你要找个没有正魔对立，没有是非纷争的地方，可以，天大地大，一定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的，不要离开我。”
“小凡，能够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幸运，只可惜，以后你的一生，我无法陪你了，虽然我这一生太过短暂，可是我不后悔，还好你活着。”
“碧瑶，不，我后悔，我后悔把你推开，我们还没有一天好好过过，你也没有一天快乐过，你怎么能放下这一切就离开我。”
“小凡，不要生气，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相信，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永远……不……会离……开……小……凡，最后……一个问题，当初……你在满……月井……看到的是谁……”
“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发现碧瑶的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的惨白，鬼厉心中的不祥之感越来越浓，回光返照的时间已经到了吗，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出口，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真……好，小……凡，我……好……喜欢……你，好……喜……”
“不要！”
“不要！！”
“不要！！！”
“啊！！！！”
碧瑶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正好滴在她的伤心花上，溅起了不少的浪花，可在鬼厉的眼中，却是那么的残忍，如果整颗心都被暴露在阳光底下，渐渐晒干，再也没了跳动的气息。
当碧瑶的手无力的想要因重力而落下时，却被鬼厉紧紧捏住了，小心的力道，只为不伤了她。
以鬼厉为中心，皆因鬼厉的一记怒吼而激起狂风劲刃，不管是魔教还是正道弟子，都躲闪不及，被风刃击中，化为飞灰，而围着鬼厉的一个圈里，炸起了几道黑光，直击天空中的道玄，鬼厉恶狠狠的盯着半空中的道玄，见他狼狈的躲闪，心中快意丛生，他想亲自动手，可是怀中之人是他此生最为珍重的，他又怎么能忍心将她一个人丢弃在这个空旷而冰冷的广场上呢。

本想在大结局前写完的，可惜现实时间太短了，现在忙着放假，有很多事要处理，现在刚刚打完包，明天只有在动车上码字，现在只有两章存货，太少了

竟然说有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