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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砸了是一回事,更文是另一回事。。。吧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01-19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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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Chapter.10(2)
    兰.费尔巴哈
    ———————————————————
    等等
    当你独自一人
    独处的时候
    你喜欢你吗?
    ——慕尢禀
    大雪初霁,沸沸扬扬的圣诞颂终于告一段落,大街上取而代之的是纷纷茫茫的人流。
    雍容而精神的红发中年贵妇人和蔼地笑着,打开了被敲击的大宅前院的门栏。
    “你们好,孩子们。”
    “您就是女主人了吗?”玛露塔有些讶异地朝院子里探头,好像是想找到其他人,反而是法斯沃伊对贵妇人的性格十分满足,娇笑着和她打招呼。
    见两个性格迥异的孩子行为相差甚远,贵妇人倒是很开心的样子。慕尢禀上前一步,试探性地问道:
    “您就是费尔巴哈夫人了吧。”
    得到贵妇人的肯定回答后,慕尢禀才放下心来,向她介绍了现任冰原宿命主和冰原守护候补。而贵妇人将他们全都招进自己的前院,温遖地倾听慕尢禀向玛露塔和法斯沃伊介绍她。
    “这位便是朝廷上给你们安排的新的指导老师,兰.费尔巴哈。”慕尢禀不紧不慢地侃谈,顿了一下,继续道,“也是上一任皇家护卫团团长。”
    贵妇人摇着折扇,捂嘴笑了起来,深蓝色的眼睛眯成一道月牙。
    “我很荣幸能以我微薄之力指导冰原宿命主和冰原守护。”她婉转的声音柔长而不矫作,像莺鸟的鸣啭,“斯图佩特先生是位非常强大的冰原宿命主,很多次与他一同出征冰原祭典,我都有他根本不需要被保护的错觉。”
    那个不爱笑,紧绷着脸上的神情,严肃,稳重,又让人捉摸不透的,父亲一般的角色。
    玛露塔禁不住问道:“斯图佩特先生是怎么做到的?他——他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因为,有他的寒冬精灵在,他无所不能。”好似忽略了玛露塔的问题,而是自问自答了一番,却又是拐着弯路回答了他。兰看了看挂在外墙上的黑桃钟,做出吃惊状,说道:“糟了!我都把重要的事情给忘啦!”
    “请慕尢禀先生和法斯沃伊小姐现在会客室里坐上片刻,在下有一些关于冰原祭典的事宜需要和玛露塔先生单独交流。”
    “喔…好的。”玛露塔简单应答了她,回眸转向身后的两人。慕尢禀点头,示意他和法斯沃伊会先回避一下。
    慕尢禀和法斯沃伊离开前院进入小公馆的大门后,一直微笑着目送他们的背影的兰将视线集中在玛露塔身上。她仔细审视着年幼的冰原宿命主,整齐的黑色礼服和绶带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幼稚,可能是因为他那正处于尴尬时期的身高。同色系的小礼帽上垂下的黑色丝绸装饰物遮挡住了他一只眼睛,她只能从侧面看见玛露塔黑绿色的睫毛。白色齐腰长发束了普通的马尾挂在背后,发梢的果青色正和他的眼睛呼应了冷系色相。
    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和斯图佩特比起来,那可就差得远了,无论在哪方面都是。
    兰径自往前院的右侧花圃不紧不慢走去,玛露塔紧随其后。
    红色卷发的贵妇人在一枝出墙的腊梅花前头驻足,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轻捻了一朵下来,回过身子去,插在玛露塔的礼帽上。
    “现在呀,寒冬腊月,才刚刚进入冬天呢。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花送给你了,就这朵腊梅,将就一下吧。”
    腊梅是东方的花,玛露塔知道。他赶紧向兰道了谢,毕竟能在自己家花园里随随便便就植栽腊梅,还会将如此希贵的花卉赠他一朵,从浅显点的层次来讲,应该是对他印象不错,也不是王朝派来随便敷衍他一下的无道草包。
    “费尔巴哈夫人是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说吧?”
    “的确。”她眉眼弯弯,促狭地笑了起来。手中继续摆弄着腊梅,她缓缓说道,“我首先要向你说明的是,我不是王朝派来监视你的。我好歹也算是和上一任冰原宿命主合作过一段日子的,上一任皇家护卫团团长。我明白你们都不是品行恶劣的人,和那些寒冬精灵不一样。”
    玛露塔听出了话里的端倪,但他决定先按兵不动,静静地听完兰的话。
    “那些寒冬精灵啊,自以为是的寒冬精灵,自以为能驾驭冰原,甚至能借着冰原,毁灭人类的寒冬精灵。它们当今的现状,完全是咎由自取。”
    兰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似是在与他提起今天的晚餐的菜式一样悠然自得,“我不懂斯图佩特先生为什么还要为他们拼死拼活。”
    “如果冰原宿命主不给予冰原庇护,那么寒冬精灵就会丧失战斗力,精力枯竭而死。夏丝塔的防线就更加容易被冰魔攻破。”玛露塔如实回答。他觉得自己说的没有什么错,斯图佩特先生曾经就是这样告诉他他们这一个职业的人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和抉择。
    但他的确也看到了,一抹不可置信从兰的脸颊逐渐攀上,“你没有想反驳吗?”
    “…反驳什么?”玛露塔一头雾水。
    “噢我的天呐,斯图佩特先生去得太突然了…他都没有和你提起过吗?”兰的神情从吃惊,变到愤怒,最后变为无奈的长叹。她的眉锋凌厉了起来,像一名真正的老师,呵斥她的学生,“寒冬精灵是你的臣民!你的爱人!你必须倾尽天下去维护他们!任何,任何,只要是伤害他们的东西,是利剑,你就要举起你的盾接下这一击;是火,你就要扑灭它们;是冷嘲热讽,你就必须谈吐像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
    你是冰原宿命主,只有你,你对寒冬精灵的看法,不能和普通人一样庸俗肤浅。”
    玛露塔低下头,他的心情很是杂乱无序。才第一天,第一个小时…他又犯错了。但是,他能向上帝发誓,斯图佩特先生从来没有告诉他应该用什么眼光去看待夏丝塔的生物们。
    “你知道你的宿命是什么吗?”兰又问道。
    “庇护冰原,庇护寒冬精灵。庇护…人类。和找出当年的真相,究竟为什么寒冬精灵会放出冰魔巨兽来威胁人类……”
    “这只是你的使命。”兰有些头痛地扶额,这正与她刚才得到的结论所符合。这个玛露塔,真是哪儿都比不上斯图佩特!
    “你的宿命是追求真理。”
    玛露塔转念一想,一个疯狂的念头从他脑中弹跳出来,还没来得及经过他的大脑处理,便从口中钻了出来:
    “比如说…寒冬精灵其实是无辜的?”
    听到这句话,兰少有地怔了一瞬间。随即她又开始打理她的花花草草:“可以算是其中一种。”
    这是拐弯抹角承认他说得不是全无道理了?玛露塔暗自高兴,总算给他打到了重点!不过——
    这样一来,寒冬精灵难道真的有无辜的可能性?「天怒神罚」难道不是他们主观造成的?
    花圃边,两个人的讨论正如火如荼。兰觉得玛露塔有些思维顽固,甚至说有些迂腐,但还是能在他尚未完全成年前纠正一些不该出现他的世界观中的错误。
    这个孩子,还有——
    玛露塔正把注意力放在腊梅花上,兰悄悄地朝会客厅的方向望去。
    他们,就是那位大人的意图所在?
    TBC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7-01-20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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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1 04:5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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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Chapter.05(2)
      六行六连
      ——————————————————
      “为什么?”玛露塔抬头,他的眼睛中充满了疑惑,“我为什么要救这些平时对我冷嘲热讽,现在快死了才想起我的人?”
      易水寒一挑眉。虽然他与冰原宿命主面对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但他可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不该是拥有这个身份的人,该说的话。权量再三,他开口:
      “可是,”他说道,“冰原宿命主是你的使命。既然你被选择了,那么就必须学会承受它的重量。”
      见鬼,现在他们一个冰原宿命主,两个寒冬精灵,不但对冰魔束手无策,还要开心灵鸡汤讲座吗?
      “那我就是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吗?”玛露塔抬起头,橄榄绿色的眼睛直直盯着易水寒,在那里面,仿佛能看见混沌的波澜。
      “我本来只是个普通平民家庭的末子,身世平庸。如果不是五岁时,我在打工的日子中突然发现了我是「魔法」的持有者,父母利欲熏心,砸锅卖铁把我送到克伦威尔读书。只恐怕我现在还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孩子,过普通的生活,甚至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所以,我,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可以呼风唤雪,就要背负一个国家的兴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语毕,他很懊恼地跺了跺脚,眉头紧缩,一副几乎要哭出来了的样子,手中一直紧紧攥住的最终游者也被突然扔出了几米远。见他这般举动,妮娜大吃一惊,却也不敢把最终游者捡回来。一个扔掉自己权力象征的人,他不仅仅是因为绝望,他或许根本不懂这对他的意义啊。
      “你不能这样想,这种堕落的思想会增生冰魔。”妮娜蹲下来,双手轻轻抚在玛露塔的手背上。她的指尖是温热的,与寒风格格不入。
      “你知道什么是权利吗?你的力量是权利,既然你拥有它,就必须为它负责。我生来就是寒冬精灵,生来为了与冰魔不共戴天。我不喜欢整天浸淫在打杀中,有段日子我甚至厌恶自己的身份。我开始疑惑不解,我是精灵,是圣洁的宠儿,为什么要背负战士的使命?但是,当我真正理解了自己战斗的意义,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力量后,才明白什么是如鱼得水。一切,都是在实践中的认知。现在,你连实践都不愿意,就在这里坐以待毙?”
      她就那样凝视着玛露塔,晶亮的浅蓝色眸清冽如甘。玛露塔从未与一个少女如此长久的面对面,却一点也没有感到不适。就好像,曾经被这样注视过了。
      妮娜反而感觉自己失态了,羞怯地低下头,瑟瑟索索地收回自己的手,为自己的无理向冰原宿命主致歉。
      权利?
      拥有力量的人,就得保护别人了吗?
      我明明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冰原宿命主。”易水寒平静地说到。
      玛露塔垂下眼睑,无奈地摇摇头。见劝住了玛露塔,妮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而易水寒早已把最终游者拾起,丢给了玛露塔。
      “虽然你那副颓丧的样子也不错,但是还是好好完成你该做的事情吧。”
      玛露塔拾起最终游者。漆黑的古典奥尔梅克精雕纹手杖是冰凉的,与他的心是同一样的温度。
      冰凉。
      “那位小姐姐说的不错哦。”
      一个声音兀然响起。好像,是从上方传来的。玛露塔一惊,怎么,是寒冬精灵?还是——
      他拉起妮娜的手,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他遥遥看见远处,伊丽莎白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双手依然紧紧地握着长剑,横在身前。她的白色骏马已经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嘶鸣。也许她也是被摔下来的。而妮娜似乎很吃惊,她轻轻扯了扯玛露塔的袖口。
      “那个人可以看见冰魔?”难以置信的语气。玛露塔看她的神色,再品读一下她的话,猜出多半是伊丽莎白砍倒了一只冰魔。
      “不是,只是武艺高超的人类。”易水寒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中,从后面走出来。他没有什么惊异的表情,只是那与伊丽莎白如出一辙的眸子中,鎏染了一层光亮,“很有趣。”
      紧接着,妮娜又是一声小小的惊呼。而这次,玛露塔看见了。两支一前一后清蓝色的长箭卷着白色的刺眼闪电链,径直冲向伊丽莎白,却从她的脸颊擦过,扎在雪地上。
      “人人有自己的权利,既然已经得到了,好好利用才是正道。”
      从箭矢的羽尾上爆发出五条紫色的闪电链,如藤蔓一般缠绕成了一个蛇形。伊丽莎白当机立断,将沾着黑色雾气的剑刃狠狠插向离她不足一米的蛇形闪电。只见一股爆炸性的黑气喷泄而出,强大的气流把她撞飞到几米开外。
      “就像这样。”
      这时闪电像是收到了信号,以极快的速度,钻进喷着黑雾的地方。一阵寂静后,电光撕裂了冰魔的躯壳,仿佛是推开了一叶巨门,冰冷混浊的黑色气体倾泻而出,辐射状地推开,把天都压低了几个灰暗的色阶。
      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从顶端跳下,落在离玛露塔不远处的石阶上。看不出性别,只看得见那人手中持着比自己身高还长的巨大重弩,深蓝色的冰晶包覆在弓上,发出清冽的色泽。等到黑暗的雾气散尽,那陌生人才把头上的斗篷掀开,散下了一头瀑布一般的黑发。一张稚气未脱,又线条硬朗的女孩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愣着干嘛?快去救人啊。”女孩的表情很是急躁,与她站在高处悠然放箭的时候完全不是同个人。她朝伊丽莎白倒下的方向看去,而手上,第二次拉满了弓弦。这一箭她朝天空中放,随着箭矢刺进云端,一场冰雹从天而降,打碎了在雪地上还负隅顽抗的黑色气体的种子火。
      玛露塔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这就结束了?还是会有人来救他的场的?直到妮娜用手肘碰了碰他,他才回过神来。
      傍晚。惨遭损兵折将的护卫团只剩下区区几个侥幸逃脱冰魔的利爪的幸存者,他们围着被毁掉的祭坛安营扎寨。
      伊丽莎白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但是她因为方才的气流,好像是伤了肋骨,脸色惨白,躺在毯子上一动不动。她闭上眼的时候,就像是个死掉的人。玛露塔和那黑发的女孩守在她的身边,见她迟迟不愿意说话,干脆就聊了起来。
      “你是寒冬精灵?”
      女孩摇摇头。
      “我是人类啊。你不已经看到有士兵向我打招呼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到这个,女孩的神情似乎一怔。随即,她失落地垂下头,墨黑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表情,渐渐攥紧的拳头。
      “大家都被杀了,连村长爷爷…都没有了。就是那些冰魔干的。”
      她的声音中隐隐出现一丝哽咽,“本来有能力救大家的我,因为那时候正好不在村子里,回到家,已经,已经……”
      这个女孩是夏丝塔的原住民。玛露塔心中知晓了二三,应该就是这些冰魔毁了她所在的村庄,她一路追过来,就是要为了给村子里的人报仇吧。看看她的穿着,也是非常简陋的,只是一件鹿绒的斗篷和粗亚麻布的单衬与三分裤,一双好像是布料的黑色单鞋。她不怕冷吗?
      女孩好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或者是说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我不怕冷。或者说,我从未感受过寒冷。”
      玛露塔轻轻蹙起眉头。
      “你好像也是「魔法」的持有者?是雷电系或者冰系?那把弓是?”
      “这把弓,村长爷爷说,他捡到我的第一天,就放在我的身边。他认为这是我的父母留给我的遗物,就一起捡回来了。这把弓也顺理成章的属于我。至于我的魔法——”
      她眨眨眼,“它叫「六行六连」,也就是这把弓赋予我的。离开它,我无法使用任何魔法。”
      “……六行六连?”
      六行六连?
      躺在边上的伊丽莎白悄悄睁开一只眼。玛露塔也一愣,在大脑中努力搜刮这个名字的信息,电光火石之间,和什么重要的东西擦肩而过。
      “咳咳…”伊丽莎白装着样子咳嗽,看见她终于有了动静,玛露塔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洛朗小姐!”玛露塔欣喜地将目光转向伊丽莎白,而她避开了与他四目相触。
      “我有点渴。”伊丽莎白这话一出,玛露塔便明白她是要支开那女孩。他重新看向女孩,而她已经起身,向营棚里走去。
      “你也注意到了,那个孩子。她手上的东西不是普通的遗物这么简单。”
      “六行六连,是冰原守护的护身武器,天生克制冰魔。”
      伊丽莎白艰难地转了转脖颈,确认了四周没有人在偷听他们的对话后,示意玛露塔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悄悄地说到。
      看那个孩子的年龄,似乎也不过十一二岁,和冰原守护牺牲的时间正好吻合。而且,她能看到妮娜,听见她说的话,又能精准射杀冰魔。不是寒冬精灵,这种天资,是冰原守护的不二人选。
      可是,冰原守护是冰魔杀害的,为什么他的弓会放在一个襁褓中还睁不开眼睛的婴儿旁边?
      “那洛朗小姐有什么看法?”
      伊丽莎白轻轻在他耳边絮语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女孩回来的时候,手上捧着温热的清水和干面包,她特意多拿了一些,也许是还给玛露塔带了一份。那把人高的冰晶重弩用褐色的皮带固定挂在她的左肩上,即使很不方便,但似乎也从不离手。在夏丝塔恶劣的环境下生存,早已锻炼出极高的警惕性,所以才明白战斗力的重要性。
      玛露塔将伊丽莎白轻巧小心地扶起来,怕还会伤到她本来就虚弱的身子。但伊丽莎白只是艰难地抬起手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啜饮温润的水。许久,她停下了动作,眸光湛然地盯着女孩。
      “你现在已经报了仇,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女孩没有说话,看来是戳中了重点!伊丽莎白不顾嗓子还在隐隐作痛,接下去说道:“你现在没有可以长期居住的地方,即使能找到下一个村庄,也不一定会有人愿意收留你吧。毕竟,这可是在环境恶劣,资源短缺的夏丝塔。”
      “洛朗小姐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回卡斯蒂利亚。”玛露塔干脆直接扒出了重点。女孩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两人,玛露塔的态度很坚决。她又看看金发的女人,她沉默了一会儿,也点头。
      “那…夏丝塔怎么办……”女孩似乎有些担忧。
      “你现在不是正在和冰原宿命主对话么。”伊丽莎白浅浅一笑,简单的一句话就释然了她的后顾之忧,“工匠会来重新修建祭坛,我会向教廷通报,让冰原宿命主在明年年初再来一趟。至于如何解释祭坛被毁的事,我自有方法,你们不用担心。”
      女孩好像没有听懂,但是她也看到了伊丽莎白的实力,一个能光凭风向砍杀冰魔的强者,她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可以信任她。至于玛露塔,他应该就是「冰原宿命主」,是可以保护夏丝塔的人。而自己原本想要继续留在夏丝塔,不就是为了活下去,猎杀更多的冰魔吗?他们正好符合了自己的需求。即使是不怀好意的歹人,她有六行六连,在战斗力方面也是完全可以制衡的,不怕不能全身而退。
      她抬起头,翠绿的视线中闪烁金光。
      “你的回答是?”
      “法斯沃伊。”
      女孩握住了玛露塔伸出的手。
      TBC
      很仓促,我实在不想拖女主出场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7-01-24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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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Chapter.11
        十三年前
        ———————————————————
        每当我阖上双眼
        好像身处黑暗伊甸园。
        无人可以将你比拟
        但我好害怕你已消失在彼岸
        不再守候
        ——最终游者
        红茶,黑巧榛子千层卷,牛油果味的雪泥。不算豪华但尽显高奢的迎客点心早就有女仆摆在了铺乳白色桌布的实木桌上。桌子的右侧,法斯沃伊拿着叉子切下千层卷大快朵颐,女孩好像非常喜欢甜食——事实上,孩子们都诸如此类。伊米亚将他那些总是捧在手中的书籍放在了桌上,抿一口红茶,取出最上层的一本精装皮革书,翻开做了记录的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气氛有些异样的尴尬。
        然而很快的,当甜食被一扫而空,没有什么物质上的东西能消磨法斯沃伊旺盛的精力时,好奇心使然,她一点一点把椅子挪到了伊米亚身边,后者好似沉迷书籍无法自拔,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于是法斯沃伊就伸长脖子,明目张胆地瞄了一眼他在看的书。
        “夏丝塔见闻录!”她忍不住叫了出来。伊米亚被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的,他反问道:“你也知道这本书?”
        “嗯,在家里的书房看到过。”她双眼发亮,“玛露塔老是说这本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不能做参考。但是——”
        她非常骄傲地拍拍胸,“这本书上的一些东西,我在夏丝塔生活时的确看到过。”
        这回轮到伊米亚双眼大睁,他迅速翻了几页,在一张绘图上停了下来,然后举起书问法斯沃伊:“比如说这个?推着小木车的侏儒冰魔?”
        “呃…”你的注意点怎么这么奇特啊!法斯沃伊嘴角抽搐了一下,“见到过。但是我没敢去惹它们,因为能用双腿走路的冰魔智商应该不低……”
        “对呀!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它们从哪里弄来的小木车也很可疑。”伊米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机会真想去亲眼见证一下。”
        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法斯沃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这一脸要去解剖冰魔的样子,当你发现真相是冰魔死后就会归魂入土为安连灰都不剩肯定会难过到窒息的。
        何况,冰魔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到的,否则冰原守护的席位怎么可能空缺十三年呢?
        伊米亚好像来了劲似的,金色的眸子里透出一抹灿烂的光:“这本书的作者就是上一任冰原守护,但是很多人都说这本书是虚构的,最多拿来唬一唬小孩。只有——”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合上书,在书侧贴的标签中一个个翻找,最后在非常靠近结尾的地方选中了一个标签,把它刷啦一下翻开。
        “你见过「最终游者」吗?”
        法斯沃伊瞅了一眼,那页与其他的都不同,之前伊米亚给她看的,都有精美绘制的插图与配合文字说明。而这一页,除了标题上寥寥无几的字母,和最下角用红色字体标记的警告,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插画区占据了一半的空间,显得诡异。
        “最终游者不是冰原宿命主的权杖吗?”
        “这也是一种冰魔的名字呀,是上一任冰原守护取的名字。”伊米亚皱了皱眉头,“而且你不应该不知道啊,十三年前的「天怒神罚」始作俑者,就是最终游者。”
        而法斯沃伊摇了摇头:“夏丝塔内部消息闭塞,何况那时候我还是个婴儿甚至可能还没出生,怎么可能知道?这又没有介绍又没有图示,就算我见过,也不知道它说的是哪一种呀!我甚至连「天怒神罚」都不太清楚,还是出了冰原后,耳濡目染得到了一些当时的情况。”
        “「天怒神罚」是卡斯蒂利亚的国殇,它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灵。”伊米亚觉得有必要给法斯沃伊补一补常规知识了,虽然她是在冰原长大的孩子,可是现在看来,她对冰原的了解,也不过一本书,甚至他都比她知道的更多一些。
        “十三年前的一天,大概是春天,冰原发生了暴动。冰原守护在夏丝塔遇难,所有寒冬精灵都消失了,无人防守夏丝塔。最终游者就这样来了。
        它带着冰原的暴风来到卡斯蒂利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夏丝塔沿线城市。紧接着 夏丝塔也开始疯狂扩张,被「最终游者」屠戮过的城市几乎一夜之间都被夷为平地,或者是冻结在寒冷彻骨的冰晶中。
        当夏天到来的时候,最终游者已经攻下克伦威尔西北部所有卫星城,步步紧逼王都,几乎到了兵临城下的绝境。这时候,王室内部大乱,迫于压力,教廷重新任用了被停职三十多年的冰原宿命主,妄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冰原宿命主的确阻止了最终游者。有当时的传闻说,冰原宿命主站在王宫门口,只用了一只手,就喝停了狂暴的最终游者。
        最终游者的咆哮声震耳欲聋,足足持续了几十秒。在王宫里暂时躲避的人惶恐不安,甚至有几个被吓破胆,当场死亡的贵族。
        最后,一切都安静了。等到王宫的大门敞开,被黑暗拥抱的人们重见天日,只有平静的王城废墟和满天大雪纷飞。
        据说,冰原宿命主看到了最终游者。传言,是因为最终游者已经是冰魔中的王者,它积累的污秽已经突破了界限,所以,就变成了普通人都能看得见的实体。

        (未完待删改)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7-01-29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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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Chapter.11
          十三年前
          ———————————————————
          你的沉默是一把枪
          指着那个人
          那总是一个相同的人
          因为我不会改变
          ——最终游者
          红茶,黑巧榛子千层卷,牛油果味的雪泥。不算豪华但尽显高档的迎客点心早就有女仆摆在了铺乳白色桌布的实木桌上。桌子的右侧,法斯沃伊拿着叉子切下千层卷大快朵颐,女孩好像非常喜欢甜食——事实上,孩子们都诸如此类。伊米亚将他那些总是捧在手中的书籍放在了桌上,抿一口红茶,取出最上层的一本精装皮革书,翻开做了记录的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气氛有些异样的尴尬。
          然而很快的,当甜食被一扫而空,没有什么物质上的东西能消磨法斯沃伊旺盛的精力时,好奇心使然,她一点一点把椅子挪到了伊米亚身边,后者好似沉迷书籍无法自拔,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于是法斯沃伊就伸长脖子,明目张胆地瞄了一眼他在看的书。
          “夏丝塔见闻录!”她忍不住叫了出来。伊米亚被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的,他反问道:“你也知道这本书?”
          “嗯,在家里的书房看到过。”她双眼发亮,“玛露塔老是说这本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不能做参考。但是——”
          她非常骄傲地拍拍胸,“这本书上的一些东西,我在夏丝塔生活时的确看到过。”
          这回轮到伊米亚双眼大睁,他迅速翻了几页,在一张绘图上停了下来,然后举起书问法斯沃伊:“比如说这个?推着小木车的侏儒冰魔?”
          “呃…”你的注意点怎么这么奇特啊!法斯沃伊嘴角抽搐了一下,“见到过。但是我没敢去惹它们,因为能用双腿走路的冰魔智商应该不低……”
          “对呀!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它们从哪里弄来的小木车也很可疑。”伊米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机会真想去亲眼见证一下。”
          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法斯沃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这一脸要去解剖冰魔的样子,当你发现真相是冰魔死后就会归魂入土为安连灰都不剩肯定会难过到窒息的。
          何况,冰魔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到的,否则冰原守护的席位怎么可能空缺十三年呢?
          伊米亚好像来了劲似的,金色的眸子里透出一抹灿烂的光:“这本书的作者就是上一任冰原守护,但是很多人都说这本书是虚构的,最多拿来唬一唬小孩。只有——”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将那份难以抑制的激动藏了下去,合上书,在书侧贴的标签中一个个翻找,最后在非常靠近结尾的地方选中了一个标签,把它刷啦一下翻开。
          “你见过「最终游者」吗?”
          法斯沃伊瞅了一眼,那页与其他的都不同,之前伊米亚给她看的,都有精美绘制的插图与配合文字说明,再配上一句“格杀勿论”。而这一页,除了标题上寥寥无几的字母,和最下角用红色字体标记的警告,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插画区占据了一半的空间,显得诡异。
          红色的字体是清清楚楚的“危险”。
          “最终游者不是冰原宿命主的权杖吗?”
          “这也是一种冰魔的名字呀,据说,是上一任冰原守护取的名字。”伊米亚皱了皱眉头,“而且你不应该不知道啊,十三年前的「天怒神罚」始作俑者,就是最终游者。”
          而法斯沃伊摇了摇头:“夏丝塔内部消息闭塞,何况那时候我还是个婴儿甚至可能还没出生,怎么可能知道?这又没有介绍又没有图示,就算我见过,也不知道它说的是哪一种呀!我甚至连「天怒神罚」都不太清楚,还是出了冰原后,耳濡目染得到了一些当时的情况。”
          “「天怒神罚」是卡斯蒂利亚的国殇,它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灵。”伊米亚觉得有必要给法斯沃伊补一补常规知识了,虽然她是在冰原长大的孩子,可是现在看来,她对冰原的了解,也不过一本书,甚至他都比她知道的更多一些。
          “十三年前的一天,大概是春天,冰原发生了暴动。冰原守护在夏丝塔遇难,所有寒冬精灵都消失了,无人防守夏丝塔。最终游者就这样来了。它带着冰原的暴风来到卡斯蒂利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夏丝塔沿线城市。紧接着 夏丝塔也开始疯狂扩张,被「最终游者」屠戮过的城市几乎一夜之间都被夷为平地,或者是冻结在寒冷彻骨的冰晶中。”
          伊米亚顿了顿,从他右手边堆着的其他几本书里翻找了一番,最后找出了一张折叠了四五次的泛黄的破纸。把它摊开,这是一张非常破旧的工笔画,画面已经残缺,但是还是能依稀看出上面所画的是黑夜里一片冰冻的荒芜,密密麻麻的点笔黑压压的一片铺在地平线上。法斯沃伊接过去看了一下这副毛骨悚然的工笔画,舔了舔嘴唇。
          “当夏天到来的时候,最终游者已经攻下克伦威尔西北部所有卫星城,步步紧逼王都,几乎到了兵临城下的绝境。这时候,王室内部大乱,迫于压力,教廷重新任用了被停职三十多年的冰原宿命主,妄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冰原宿命主的确阻止了最终游者。有当时的传闻说,冰原宿命主站在王宫门口,只用了一只手,就喝停了狂暴的最终游者。它的咆哮声震耳欲聋,足足持续了几十秒。在王宫里暂时躲避的人惶恐不安,甚至有几个被吓破胆,当场死亡的贵族。
          最后,一切都安静了。等到王宫的大门敞开,被黑暗拥抱的人们重见天日,只有平静的王城废墟和满天大雪纷飞。据说,冰原宿命主看到了最终游者。
          传言,是因为最终游者已经是冰魔中的王者,它积累的污秽已经突破了界限,所以,就变成了普通人都能看得见的实体。至此,为了防患于未然,冰原祭典才重新被举办,直到——去年,老冰原宿命主去世。
          当时,「天怒神罚」死了很多人,只要是被最终游者攻击过的城市,没有人生还。所以,最终游者是什么模样的,根本无从得知。”
          “那么冰原宿命主不就知道最终游者长什么样子吗?”
          伊米亚从她手里抽回那张画,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书里。
          “这中间有很多因素,最重要的两个。一是他不愿意透露,二是没有人愿意去倾听。”
          “寒冬精灵没有做好它们守卫冰原的本分,的确是不争的事实。可是,造成它们失职的,不也是我们吗?”伊米亚垂下眼帘,整理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书,神情有些凝固,
          “我本人对夏丝塔的近代史很感兴趣,所以从小就在钻研。可是,当我知道的越多,我发现的漏洞也就越多。三十多年前,当教廷禁止了冰原祭典,停职了冰原宿命主的时候,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人发出反对的声音。在当下看来,当时的人们无疑是愚钝的。可是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赞成教廷这样做,你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吗?”
          伊米亚欲言又止,意识到自己已经太过激动,身子已经前倾了一个很大的幅度。他抿着嘴唇,缓缓坐了回去。
          “可能,这些话应该对玛露塔说…你不适合听懂这些。”
          毕竟你是冰原守护,工作地点是前线,而不是在黑暗的内部与自己人明争暗斗。这句话哽在伊米亚的喉咙中,久久未发出声音。良久,只是拍了拍小女孩的头,露出一个算不上温婉但很让人安心的笑容。
          “嗯,玛露塔如果要处理这些事,的确也很困难。”这个前任冰原宿命主到底是给玛露塔留了多大的烂摊子啊?法斯沃伊眼珠子咕噜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那——如果我接任了冰原守护,就是说,要——”
          伊米亚点点头。
          “至少,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游者被猎杀的喜讯。”
          “什么嘛——”
          法斯沃伊苦恼地挠挠头,不情不愿写在她的脸上,“冰原守护这个职业,承受的舆论压力不比冰原宿命主少啊。”
          而且,前任冰原守护就是被最终游者杀死的吧。这就说明这两股势力的能力差距还是肉眼可见的。
          不过,她才不怕啊。她是在夏丝塔长大的孩子,而上一任冰原守护与冰原的契合度,一定不及她。
          “但是,就野史记载,在最早最早夏丝塔,冰原守护不止一名。”
          伊米亚金色的眼眸中透出熠熠神采。他好像真的对夏丝塔了如指掌一般,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少书!看到法斯沃伊的眼睛开始发亮,他悠悠地接着说了下去,
          “「从士」。”
          TBC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7-02-01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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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Chapter.12
            从士契约
            ———————————————————
            这就是命运,我无法祈求
            我只知道
            在我身后
            是风
            无尽的呻吟
            ——永恒之王
            “咕咕——”
            掉光了绿色叶子的黑色不知名落叶木孤独地伫立,一只不知名的黑鸟立在它的枝头,从声带里发出咕噜声。
            安娜伸出手抚开冰冷的墓碑上堆积的厚重的雪,冻的发红的手搭在大理石碑上,好像与它粘合在了一起,难以再分离。
            这个地方总是那么阴冷,寒意难以用衣服来抵御。掉了漆的十字架围栏破旧败坏,镇不住亡灵的悲鸣。
            她怔怔地看着石碑上写着的死者的名字,一下子竟有些失神。
            这块墓地很冷清,鲜有人来扫墓,可能是因为它地处寒冷的西北方,还残留着天怒神罚的气息。可是,当他去世的时候,母亲还是选择把他葬在这最寒冷的一角。
            这也是安娜不喜欢母亲的一个理由。为什么要留心中最温暖的人在这样悲切的地方?
            因为他炙热到让我被灼烧。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
            “我来了,父亲。”
            她像饭后闲谈那样风轻云淡地与地底下沉眠十多载的逝者说到。
            “你想我了吗?我想你了。”
            “你和这片土地下的人有没有成为朋友呢?”
            “没有就不太妙了,因为我没办法天天来看你,你会很孤独。所以要和新的邻居融洽关系才是。”
            她拍拍墓碑,温遖地笑了。
            “对了,我被今年的音乐节的主办方邀请参加表演了。”她顿了顿,“是的——就是去年那位邀请我加入皇家乐团的主办方先生,母亲因为我拒绝了这份差事而生气了好久,大半个月没理我呢。”
            安娜讲着,另一只手悄悄然捏紧了肩上挂着的小提琴盒的皮质随行带。
            “这次是公益活动,所以我答应了他们。我的初心,始终不会改变的。”
            她说着取下了小提琴盒,将它恭敬地摆在墓碑的正前方,缓缓打开盒子取出弥赛亚。先是试了几个音,手动调整了音阶,再将小提琴架到脖颈间,庄严肃穆地说到:
            “我昨天刚把全谱背下来,先给你听听,不好听别怪我。”
            “…你也怪不了我吧。”她低下头小声呢喃。
            由飘渺的弱音逐渐清晰加重,宣告古老传说中鬼魔的时辰即将到来。
            就像墓地的石门被敞开,鬼魂从死寂的坟墓里爬出来,尸骨互相撞击嘎吱作响。
            安娜的手指灵活地在空弦和定弦间游走,仿佛在这把老旧且脆弱的小提琴上,也有一出压抑而狂野的舞蹈。
            咕咕,咕咕,咕咕
            这是死亡之舞
            脚跟着节拍起步
            死神也敲着基石
            在深夜里猛奏舞蹈的音符
            咕咕,咕咕,咕咕
            这是死亡之舞
            深夜里寒风呼叫
            菩提树的呻吟像海浪呼啸
            发亮的骨架
            带着帷帐在东奔西逃
            咕咕,咕咕,咕咕
            骷髅拥抱着狂舞
            带给人们恐惧和痛苦

            舞蹈的声浪已经停止
            骷髅们仓皇逃跑
            因为已鸡鸣破晓。*
            一曲长达六分钟的圣桑的骷髅之舞独奏,在最后一个陡然上升的终止符中结束。安娜有些吃力地稳住身子,不要让自己因为缺氧而摔倒。
            没有人为她鼓掌,只有黑色落叶木的枝在萧条的寒风中互相撞击发出沙沙声。
            “我是诗人,用乐符和旋律吟诵,以弓为笔,以弦作诗。”
            她缓缓说着,拿着琴弓的右手有些颤抖地垂下。短暂的沉寂后,她把小提琴收起来,迟疑了一会儿,再从琴盒的暗层里取出一罐长方体玻璃罐装的杜松子酒,拧开了瓶口,澄白色的液体些许洒落在她手上,但那双几乎冻僵了的手对这已经毫无知觉。
            “我只为自己而演奏。”
            安娜觉得自己快要冻成僵尸了。她咽了口唾沫,捏着酒瓶子在墓地前的荒土上浇了一片。
            “这是你喜欢的酒。”她举高酒瓶示意到,一层愧疚的笑染上她冻僵的脸颊,“我很抱歉,不过别告诉妈妈我喝酒了。”
            说罢,仰起脖子,将酒尽数吞落入腹,直到呛了一口,她才咳嗽着停了下来。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风呼啸在她的脸上的缘故,她白皙的脸颊微微染红,鼻尖更是透出透明的血红色。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喝这个,我试了好几次了,都觉得它难喝得要命。”
            “你以前还开玩笑跟我说,等安娜成年了,爸爸要带安娜去酒馆,测一测安娜的酒量。”
            她突然有些鼻子发酸,“我根本不会喝酒,你也别对我有指望啦。”
            “你以前问我,自由是什么。那会儿我还小,只说自由是没有你的约束每天和风游戏。我现在知道了。”
            她一把将玻璃酒瓶砸在墓碑上。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后,汩汩鲜血从她的指尖滑落,落土浇浸混合杜松子酒的泥地。
            “自由是猎人和猎物之间的距离。”
            ……
            在克伦威尔另一头的贵族街,
            TBC
            *法国诗人亨利.扎里斯的诗作,骷髅之舞这首交响诗就是从这首诗改编而来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17-02-01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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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克伦威尔另一头的繁华的贵族街,费尔巴哈公馆。
              “虽然,六行六连只有一把,但冰原守护,可以不止有一名。这些非正式的冰原守护统称「从士」。”
              “从士顾名思义,是跟随冰原守护的信徒。他们和冰原守护一样,看得见寒冬精灵,看得见冰魔。”伊米亚着重咬了“冰魔”一词,“只要他们与冰原守护定下从士契约,这些力量则即刻生效。”
              “你想当冰原守护的从士吗?”法斯沃伊冷不丁地问道。
              “…想啊,我当然想了!”伊米亚的神色有些复杂。他薄唇微张,似乎还有什么想说,但是,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知道怎么定从士契约吗?你如果能说,我就让你做「从士」。”法斯沃伊看着他变化万千的神情,微微皱眉。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伊米亚说道,“要成为「从士」不仅仅是需要冰原守护的认可,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有天生的资质。不是所有人都能定从士契约的。我是「火」系魔法的持有者,正是与冰原相克的属性…所以我并不适合成为从士。包括一些与冰原无关的属性,都是与冰原兼容性极差的,这样的人,即使定下了从士契约,也只是…给冰原守护徒增压力罢了。”
              “压力?”
              “你还不知道从士契约的契约原理吧。”伊米亚习惯性地摸了摸脖颈,回头向女仆要了纸和笔,开始给法斯沃伊画思维导图。
              “「从士」是借助契约,从而与冰原守护分享能力的。从士的资质越好,冰原守护分散的力量就越少。例如一名天生就能与寒冬精灵产生共鸣的从士,消耗的冰原守护的力量就比一名天生无法看见寒冬精灵的从士要少很多。
              简单来说,就是从士是欠缺部分冰原守护资质的群体,只消稍微凭借一下主体就能和主体一样,看得见寒冬精灵和冰魔的实体。只要有这两个本领,还会觉得夏丝塔神秘而危险,而害怕她吗?”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我能受得下对你的输出的消耗,你也是可以和我定从士契约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
              “那好,我决定了。”法斯沃伊一拍手,坚定自信的笑容洋溢,“等我够强大了,就把伊米亚收入麾下啦。”
              不是笑容,但能看的出伊米亚的眼神里充满了讶异,随即成为了难以置信。
              “你…不必把我放在心上的。我只是伴读,到了时候,我就要回亚玛缇拉,也许,我们就从此分道扬镳了。”
              “才不呢!”法斯沃伊拉下脸,装作严肃的样子,“既然让我知道了你的想法,就别想阻止我对你做些什么。”
              “我保证,一定让你看一看推着木车的侏儒冰魔长什么样!”
              听到这句话,伊米亚噗嗤一声笑了。
              “好的,那我就等着了。不过法斯沃伊在这之前,还是得先计划一下更合适的人选唷。”
              伊米亚闭上金色眸子,草茉莉色的睫毛扫下一片弧影,浅浅而笑时口轮匝肌带出的漂亮的婴儿肥在少年的脸上久久挥之不去。
              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快乐的笑过了。
              他们都未曾料到,在后来的后来,彼此都为这个承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TBC
              *法国诗人亨利.扎里斯的诗作,骷髅之舞这首交响诗就是从这首诗改编而来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7-02-02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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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Chapter.13
                告急!夏丝塔
                ———————————————————
                我会成为那永恒之火的守望人
                也会成为你
                所有狂热梦想的忠犬
                ——最终游者
                玛露塔他梦到他还小的时候,可能是六岁,还在斯图佩特先生的门下学习的时候。斯图佩特先生总是望着西北方出神。
                他问,您为什么要往那里看呢?
                因为西北方的终点是夏丝塔啊。
                您年年都能去夏丝塔,不必对她如此恋恋不舍吧。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玛露塔记不大清楚,他唯一能回忆起的,就是斯图佩特先生一声颓丧的哀叹。
                所以我们总是错过千千万万能重逢的春秋。
                ……
                春季的先兆很快与末雪接踵而至,当窗外的郁金香已经有了新生的幼年叶片时,一封急召令也跟着来到了。
                “玛露塔先生亲启。”教廷信使临走前特意嘱咐。
                收到了盖有教廷纹章的火漆印的急召令,便是知道他们为谁而来了。
                夜晚,玛露塔还是照常在睡觉前到法斯沃伊的房间里给她讲些睡前故事。是曾经他总能在斯图佩特先生那里听到的,关于冰原的童话。
                “最后他们在一起了吗?”法斯沃伊窝在被窝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眨巴眼睛将好奇的目光投向玛露塔。
                “不知道,但是这个故事很美,就够了。”玛露塔温和地笑笑,正了正身子,一只手抚在被子上,“那么今天——”
                “玛露塔再唱首歌吧,好不好?要摇篮曲!”法斯沃伊露出一副“我还很兴奋”的表情,像看表演那样兴致勃勃地等待玛露塔的回答。
                玛露塔无法拒绝小女孩的请求,正欲站起的身子又重新坐下,轻柔地拍拍法斯沃伊的脸颊,后者非常安静。过了一会儿,他开始低声哼吟。
                「我的朋友们告诉我生活还是要继续
                倦怠地卧在大洋上低声哼唱你的歌谣
                因为你总是这样唱。
                我的朋友们问我为何能如此顽固
                我和他们说当你找到真爱时它永不消逝
                于是我便只愿驻足于此。」
                轻柔而不甜腻的少年音像丝绸一般光滑细腻,抚悦法斯沃伊的听觉神经。玛露塔算不上唱的非常好,但也足以做到一首摇篮曲的标准音调。
                法斯沃伊面露倦怠之色,看样子她其实早就困了,只是一直死撑着。她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多看看玛露塔,好像这个少年就是她眼睛里的绿色一般不可或缺。她敛上眼睑,笑了。
                “唉,没有了吗?”
                “没有了唷。这是斯图佩特先生教我的,呼唤寒冬精灵的歌。只可惜我还没有全都学会,他就走了……”玛露塔神色有些黯淡,抿了抿嘴唇。
                法斯沃伊还是很满足地闭上了眼睛。突然,她开始轻轻地吟唱。
                “Loving you forever can't be wrong.”
                「爱你到永远,我从未怀疑
                即使你离我而去,我依然无法抛开记忆向前行
                因为——我们总是这样演奏」
                调子和玛露塔所唱的如出一辙。唱完,法斯沃伊舒服地往被窝里一拱,给玛露塔留了一句“晚安”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玛露塔神色复杂,但是法斯沃伊已经睡下,就相当于给他下了逐客令。他只能带着疑问,上前给她一个晚安吻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她的房间。
                关上门后,他朝一直在客厅里等他的费里克和克里佩尔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法莎突然说要听摇篮曲,所以晚了。”
                “一支蜡烛的时间啊。你越来越不节约了,玛露塔。”克里佩尔很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瞟了一眼桌子上已经烧了一半的灯烛。客厅不算大,也说不上小,因此仅仅凭一支灯烛只能摇曳着照亮一小片黑暗。都是为了不让法斯沃伊发现。
                “唱得很好听。”费里克把手上拎着的小皮箱子递给玛露塔,此时后者已经把睡衣脱掉,露出白色的斗篷和燕尾服。
                “不告诉法莎真的可以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走吧,这里我们会搞定的。”费里克说到。
                玛露塔踌躇地看着那扇关紧的门,咽了口唾沫,接过小皮箱,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开门前,转过身去,给身后两个人分别在双颊上落了吻。
                “我爱你们。”他嘱托到。
                “废话,我们也爱你。”克里佩尔好笑地拍拍玛露塔的肩,“快去快回。”
                他又和费里克交换了一个拥抱,才推门而出。在院子外面,皇家护卫团的马车整装待发。初春的夜里,风还是冰凉的,马匹发出呼噜声,从它们的嘴里还会吹出水雾。
                “宿命主大人。”
                熟悉的女声响起。玛露塔点头向伊丽莎白至意表示问候,随即骑上了马。
                “出发吧。”
                玛露塔说着,朝西北方的天幕看去。黑蓝色的夜幕上星辰如雪,一路蔓延到了地平线。
                这就是,我们所畏惧,因此而守望的地方。
                ……
                (未完)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7-02-04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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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1 04:4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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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Chapter.14(1)
                  晴日国王幻想
                  ———————————————————
                  Vivo en el presente
                  Cómo el sol caliente
                  Quemaré el amanecer
                  Desde muy adentro
                  Vivo éste momento
                  Como la primera vez*
                  ——亚瑟
                  “今天可不是做礼拜的日子。”
                  “我当然知道。”
                  清晨空荡荡的克伦威尔大教堂,袅袅风琴的奏鸣声缭绕在四周。轻盈裸露的棱线勾勒着穹窿骨架,墙壁上雕刻着植物和幻想的怪物,笼下一片神的迷坤幻境。
                  冬末初春还很冷,压抑冰凉的空气给教堂镀上一层灰蓝色的阴影。
                  今天是个阴天,太阳没有出来。
                  身着正装的克里佩尔没有再和来人对话,站在离祷告台最近的一张长椅前,垂着眼帘,双手合十,虎口握着十字架挂链,嘴里念念有词。白发的牧师不去打扰他,拖着黑与红色调的的及地长袍,径自走向祷告台,站在自己总是站在的那个地方,背着手,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胸前一颗孔雀绿与黑青色错综的,圆润的宝石透着淡淡的浅色光辉,镶嵌在上好的铜制雕封里,用暗金色的细链穿制成这样一条简单又不失风华的项链。
                  克里佩尔默自做完祷告,微微抬头,对上青年牧师那双玻璃珠子般通透异常的钛白色瞳眸时,一抹笑意染上脸颊。
                  “给我念段祷告,快点。”
                  “怎么了?平时不见你这样风风火火的。”青年牧师“噗嗤”一声笑了,好像克里佩尔这副模样对于他来说是极可笑的。他的双臂抱胸,右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欣赏。但是克里佩尔知道他压根什么都不看见。总是做出一副看得见的样子来唬人!
                  “还能怎么样,我家的小鬼又去冰原祭典了。”克里佩尔也不恼,把十字架挂链收在纤细的手腕上。他也自知今天仪态欠佳,但是……。
                  他伸手随便顺了顺有些乱的黑发,一边对着青年牧师说:
                  “来段创世纪。”
                  青年好像是默认了,挺了挺身子。偌大的教堂中此时此刻只有这两个人,圣水台滴落的点点水花与管风琴飘飘欲仙的Whispering Hope伴奏声此起彼伏。
                  他开口。
                  “EN el principio crió Dios los cielos y la tierra.”①
                  “说人话。”克里佩尔的笑容有点僵硬。
                  “我以为你不会仔细听的。”他歪了歪头,浅色薄凉的眸子没有神色,光是读表情就可以得知他的内心想法“本来想着你不仔细听我就一直不说人话了”,
                  “你今天有点面部肌肉抽搐吗?”
                  “亚瑟。”克里佩尔叫了他的名字,同时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你真的是瞎子吗?”
                  一个不友善的反问。
                  被称之为亚瑟的白发青年没有再回答他。他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舔了舔嘴唇。
                  “At the first god made the haven and earth.”①
                  正经起来的牧师有神圣如天堂信使的姿态,克里佩尔坐在长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青年。他一口浓重的伦敦腔在背诵圣经的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是天生的优势,使得一段普通的创世纪宛如一曲乐章。即使在祷告台下的席位上,只有克里佩尔一个人,也依然好像就是在给周末满堂的朝圣者唱诵,艺术者般的神态自若,演说家般的激慨。
                  “Naming the light,day,and the dark,night.And There was evening and there was morning.The first day.”
                  五段毕,他又习惯性地舔了舔樱红色的嘴唇,重新将手背在身后。
                  “好,不愧是亚瑟。”克里佩尔猩红色的眸子透露出欢愉的笑意,情不自禁地为台上的人鼓掌,“艺术家。”
                  “谢谢,鉴赏家先生。”
                  简单的客套话后,擘饼环节被省略过去,因为没有葡萄酒和烙饼。在后面近两个小时的讲经中,亚瑟从始至终保持最开始的活力,他好像有特殊的魔力,克里佩尔一贯嫌弃做礼拜的繁复礼节,巴不得清教赶紧代替现在的王朝。至少他小时候是这样想的。
                  但在遇到亚瑟之后,他就有所改变。不光是这位年轻的牧师的演说太迷人了,更多的,是因为亚瑟给他科普了清教的内涵。自从那时候起克里佩尔再也不向往清教了。②
                  期间有不少进教堂做每日祷告的人,所以,当最后一首赞颂诗唱完后,教堂里留了不少坐下来朝听的人,清冷的教堂也在正午的阳光中逐渐转暖。
                  亚瑟还是很满足于这样的感觉的。
                  “很好,多谢你今天配合,牧师大人。不过要是我家小鬼出事了,我就来找你。”
                  完整的礼拜结束后,等到人差不多散场了,克里佩尔才将黑色的礼帽往头发上一压,调笑着说到。
                  “哈?关我什么事…”亚瑟无奈地皱了皱眉。这个克里佩尔总是这样说些玩笑话,这么多年自己却一点都没习惯。
                  “好了好了,作为加班的工资,你想要什么?不是开玩笑。”克里佩尔笑容中的嬉戏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十分认真地表情。
                  亚瑟再次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一阵沉寂后,他身子有一瞬轻微的颤抖,回头看向克里佩尔。
                  “我想问你问题。”
                  “嗯哼?”
                  “你真的看到过最终游者?”
                  “对。”克里佩尔毫不犹豫地回答了,“白色的麒麟。大概有克伦威尔大教堂这么大,甚至更大。算是巨兽了。它带着暴风雪,可以一瞬间将一片城市夷为平地。”
                  “你…有看到它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吗?”亚瑟抿了抿嘴唇。从他问出问题开始,就显而易见的迟滞了很多。
                  “没看清楚,毕竟我们忙着逃亡。”
                  “好吧,谢谢。”
                  “没有问题了?那我走了。”
                  亚瑟点头。
                  克里佩尔甩了句再见就起身离开了,直到走到教堂的门口,停了下来。
                  听到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戛然而止,亚瑟下意识地抬头。
                  “这和你的本心违背了,亚瑟。”
                  果然,远处传来克里佩尔的声音。
                  “别再去想它了。”
                  白发的青年没有回答他,门口的人轻轻“啧”了一声,推开门。
                  克里佩尔离开后,亚瑟独自一人杵在原地。教堂又寂静了下来,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毫无生气。良久,他缓缓地伸出右手,抚上了胸前孔雀绿色的宝石项链。
                  “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神生万物,拯救万物。
                  寒冬精灵生万物,救万物,为什么我们还要朝拜上帝呢。”
                  放在宝石上面的手,逐渐收紧,最后将它紧紧攥在手心。
                  “神,真的从不出错吗?”
                  ……
                  法斯沃伊的心情在见到伊米亚后好转了一些,给他开门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红的,撇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有哭的迹象。
                  “早上好。”她小小声说。
                  “法斯沃伊,你只是个孩子,没必要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坚强。”
                  法斯沃伊以为伊米亚会沉默一会儿再安慰她,谁知道他上来就一针见血地说出了真相。你确定…这是可以和一个孩子说的话??
                  伊米亚浑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顺手一把带上了门:“要哭就哭,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是个人就会哭,就算你从夏丝塔来。你敢说你不是人?”
                  今天伊米亚好像特别气急败坏,法斯沃伊瑟缩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今天自己特别虚弱。
                  啊…自己当时,打猎回到村子里的时候,看到满目疮痍,明明是白色的冰原,却升起阵阵乌烟。情不自禁哭了一场。
                  一切一切都被毁掉了,毁得什么都不剩了。她唯一的,活下去的支柱没有了。
                  法斯沃伊出夏丝塔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很特殊,因为大家都看得见寒冬精灵和冰魔。唯独一点,那把轻盈的,冰晶铸就的六行六连,只有她举得起来。所以只有她能和冰魔正面交锋,所以她要保护所有人。
                  冰魔一年比一年强大,寒冬精灵一年比一年稀少。她曾目睹冰魔吃掉寒冬精灵,变成了更加令人退避三舍的怪物。
                  她最后还是没有能保护大家。
                  “你装得坚强,你自己喜欢自己吗?”伊米亚沉下声音,琥珀金色的眼睛流转光芒,“都是你装出来的,你从没有真正接受它过。别做无谓的尝试了,别再想着要保护所有人了,你本来就做不到,你也不需要做到。”
                  也许是听到的东西太难以理解,法斯沃伊怔了很久。她的确很想哭,可是当被这样突如其来一顿呵斥时,她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玛露塔是冰原宿命主,你别把他想象得太过不堪一击,也别把你自己看得太强大了。”伊米亚摸了摸法斯沃伊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诚然,本来自己是想来安慰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忍不住要呵斥。毕竟他也看到了,费里克那样软着语气是行不通的,对待这只夏丝塔的小黑豹,只能唬住她。想到这里,他又禁不住软了下来。
                  “…我知道了。”法斯沃伊低下头,到底听懂了多少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觉得鼻子不酸了,“可是我现在不是特别想哭。”
                  “那就没这回事了,好吗?”
                  法斯沃伊点点头。
                  看见把法斯沃伊的情绪控制住了,伊米亚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是未来,他也保不准自己的办法是不是和费里克一样,只能用一次。费里克警告过他,虽然法斯沃伊是个孩子,但是她的心思绝对不只是个孩子。这样想来,眼前相貌可爱,小小个的女孩,莫名多了一层诡异的压迫感。
                  “你这几天有考虑过从士的问题吗?”伊米亚趁机转移了话题,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和玛露塔有关的词汇。
                  “有。我本来今天就想去找她的,但是…”
                  “我们马上出发。”伊米亚打断法斯沃伊,拉着她的手在床沿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梳子,开始给法斯沃伊梳头发。
                  法斯沃伊脑子很乱,胡乱地应了一声,目光迟滞地扫来扫去。
                  “……”伊米亚给她编法式马尾,看她这样心不在焉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你要抛弃过去才行。”
                  过去……?
                  法斯沃伊听见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你为什么会编这种女孩子的发型啊,难不成你在家里自己练过?”
                  一句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就从嘴里跑出来了。
                  伊米亚的手势一顿。
                  “别乱说话。”他的语气里有点恼怒。结果,反而是法斯沃伊先笑出来了。
                  这就是抛弃过去的感觉?
                  TBC
                  *大意:我活在当下,如同骄阳,点亮黎明,在内心深处,活在此刻,仿佛不曾存在过(西班牙语
                  ①《圣经.旧约.创世纪》第一章节第一句话,分别为西班牙语和英语
                  ②清教是基督教的分支,没有繁复的礼节,这是历史书上有的资料。但清教的核心是/禁欲。
                  这个禁欲不止是说基督教中对性和恶的禁欲,还有不许娱乐。就是“音乐是罪恶的”“穿好看的衣服是罪恶的”“玩乐是罪恶的”“派对是罪恶的”“消遣是罪恶的”诸如此类,甚至在克伦威尔执政期间禁过圣诞节
                  反正我觉得,要是我生活在那时候都不知道被砍了多少次头了
                  不过本花是嗨爪啊!有砍不尽的头
                  (加西亚: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看了一遍完全看不懂自己在写啥😔就当一章没营养的过渡好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3楼2017-02-09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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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Chapter.14(2)
                    晴日国王幻想
                    ———————————————————
                    十三年前,纷纷扰扰的狂风暴雪平息了。然后,父亲就走了。
                    那时候克伦威尔有一个很诡奇的现象。
                    在以王宫为中心的克伦威尔,整一个西北角都被厚重的积雪覆盖,是一片了无人烟的蛮荒之地,即使是到了炎热的夏天,积雪也丝毫不见消融,直到相关部门出动了人力把那里的积雪全都搬运走。
                    那片地域一直很阴,是渗透进骨髓的冷酷冰寒。
                    父亲就被埋葬在那儿。
                    天怒神罚后,克伦威尔西北方完全报废,这是另一个很奇特的现象。被最终游者残害过的城市大抵都在几年内恢复重建,唯独离夏丝塔最远的王都,直到今天还保留着天怒神罚的骇气。传闻是最终游者踏上此地的时候爆发过一阵龙吟一般的咆哮。
                    那就很奇怪了,因为当最终游者现身在王宫大门口与年迈的冰原宿命主对峙时,也曾一声怒号吓坏了好多人。按道理来讲,王宫也应该有非比寻常的阴冷,实则不然。
                    芸芸众生根本不能理解冰魔的行为。
                    安娜那时候小小个,穿了一身黑色的,用金丝线刺绣百合和鸢尾的古典哥特裙,带着黑红色的婴儿帽。牵着母亲冰凉的手,站在荒芜的墓地中,安静聆听管风琴与单簧管的奏鸣。
                    她说,这个乐器的音色真好听。
                    安娜不知道什么是三观,她也对死亡一无所知。所以才能平平淡淡地说出这样的话。
                    妈妈在哭,哥哥们也在哭。她没有办法,只能也跟着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妈妈,你们为什么要哭。她一边流眼泪一边问。
                    她就没有从心底里感受到悲哀。她只知道世界上有一个疼爱她的人不在了,有点失落罢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一抬头,看见那个悠然自得坐在她父亲新植的墓碑上,翘着二郎腿打晃的黑发男人,露着一口整齐的尖牙,嘲笑的目光扫在她身上。
                    家人只顾着哀悼,她不再装腔作势地悲痛,直直地看着男人,在他碧青如丹田翡翠的虹膜中,看见一颗危险的蛇瞳。
                    接下来,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她看到那个男人从墓碑上下来,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她看见男人背后,一对黑色的骨翅伸懒腰般地做筋骨缓缓张开,那对翅膀没有羽毛,是光秃秃的骨架,但是充满了力量。
                    他走到安娜身边,蹲下来,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回头看他,一双水汽氤氲的紫色大眼睛黯淡无光。
                    你喜欢你父亲吗?
                    不喜欢。
                    为什么?他这么爱你。
                    那他为什么不肯再多爱我一点?
                    男人短暂的愕然后,勾起嘴角。
                    不愧是被他选中的孩子。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死吗?
                    不知道。安娜如实回答了。
                    因为他们被生命禁锢太久了,他们要解放,要自由,要回到以太中。
                    自由是什么?
                    自由…
                    男人拖长了音调,安娜好奇地等待答案。
                    你自己想。
                    呿。安娜冷哼一声。
                    那天很冷很冷,仿佛时间都就此凝固。母亲带着孩子们离开了,而那个男人,也从此跟随在了安娜的身后,怎么也赶不走。安娜没有继续赶他,独因为她发现她的家人们根本看不见这个男人。
                    这样也好吧,有一个可以代替父亲来和她说话的人了。
                    她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她并不是很怀念父亲,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无法代替的。
                    ……
                    “安娜,你不是很会占卜吗,给我也来一次嘛。”
                    “没钱免谈,谢谢。”
                    安娜坐在小屋子最中央的圆桌前,一边摘下斗篷的帽子,一边给身后的夜伏甩了个冷冰冰的利益符。
                    他没有罢休,饶有兴趣地在圆桌边上打转。“照以前来说,你不是要等春天来了才会回来打理占卜屋吗?今年怎么这么早。”
                    安娜拿出桌下的水晶球摆到桌子上,
                    “你自己想。”
                    “啊,小安娜真记仇。”
                    “别闹了,你快点走。”安娜笑了一下,迅速恢复了之前的表情,“她快要来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17-02-12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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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Chapter.15
                      梦启前章
                      ———————————————————
                      生活不是我们度过了多少春秋
                      是我们记得多少在一起的日子
                      ——休
                      稀松寻常的夜晚,泊凉的月光倚挂在初春残木新抽的枝桠上头, 凝心止水。
                      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听到玛露塔给她讲睡前故事了。法斯沃伊往被窝里缩了一下,夜已深,窗外邻居家的光火早就熄灭。
                      她难以入眠,不仅仅是少了陪伴的落寞,她心底一直有一个问号。
                      一个星期前,她与伊米亚一起去找了安娜,想邀请她成为从士。而安娜有意无意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四月的音乐节上,并且还为他们弄到了晚间音乐会的入场券。
                      这件事好像无疾而终。
                      那时候,伊米亚拉着她的手向安娜到了谢,就用法斯沃伊还要去上课为理由,急匆匆地带她离开了。以他的缜密,不可能会因为区区一张入场券乱了阵脚,法斯沃伊非常疑虑。她的问题,不光是伊米亚当时的反应,最重要的,是离开了安娜的占卜屋后,她尝试询问伊米亚为什么不让她继续和安娜商讨从士的问题。
                      他说,她需要思考的时间。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无缘无故将下半生的命运毫无保障地交付给一个女孩。
                      有时候,要学会观察,有些东西,是不能拆穿的。
                      那时候法斯沃伊就反问了伊米亚。你怎么就愿意把下半生的命运托付给我呢?
                      伊米亚那时候神色很复杂。
                      因为你的特质,有资格让荒芜的人随你后尘追逐你的步伐。
                      跟费里克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她自然而然就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知道这时候再追问可能会引起伊米亚的反感,便点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跟他一起往家里走了。
                      但是什么是她的特质?她完全不明白伊米亚的话。她被这个问题困扰已久,今天,必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在克伦威尔大教堂的西侧门口,借着夜色中零碎的月光,两个惚渺的黑影静静地隐匿在门口的古代石碑后,像是夜间出猎的狮子。
                      其中那个稍微高一些的人一直回望着当头的月亮,一只手搭在身后同样黑色系便装,带着铜制鹫面具的人的手上。金属面具在月光下泛有炉钧釉的光泽,显得更加冰寒偏冷。
                      大教堂顶上的挂钟敲响了凌晨两点的讯号。
                      “走。”
                      前面的人低低说到。
                      他以疾风般的速度,捷足先登。侧身闪过西侧门里预先给他们留的门缝,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教堂。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他身后的人也很快跟上他,没有丝毫出声。
                      整个刺杀计划在前天的晚上就全部确定,只要拿下了枢机主教的首级,绝对能引发一场撼动全国的海啸。
                      他身为杀手,在半个月前,有个陌生的男人给他下了刺杀枢机主教的单。报酬不菲,是个大手笔。
                      在他刚刚和他的朋友说了这个惊骇的任务时,那个棕发的女孩还给了他一耳光,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问他是不是疯了,连这种单子都敢接手。当然女孩一巴掌括在了他从来不摘下的面具上,算是给他提个醒。
                      “我们本来就生活在黑暗中。”她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本就薄凉的语气更镀上一层霜,“你为什么竭力要毁灭生你育你的黑暗?光,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他对她的质问不置可否,
                      “我想找一个黑色的天堂,继续活下去。”
                      “!”
                      他突然身形一滞。克伦威尔大教堂用来朝圣的地方仅仅是它的正门口所通入的主客厅,其中内部的结构错综复杂。虽然已经提前预习过了每一条道路,但随着深入,他渐渐感到不对劲。
                      不对,这条路,这个房间,刚刚明明已经来过了!
                      他盯着美轮美奂的壁画,上面的大天使正朝他抛来一个诡异的笑容。
                      “塞西莉亚。”
                      关键时刻,他情不自禁地喊了身后人的真名,示意她赶紧靠近。
                      “有人在用魔法,是控制空间类型的。”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的警戒,“我们可能已经暴露了,小心。”
                      名叫塞西莉亚的女孩嘴里嘀咕了两声,还是靠近他,和他背靠背站着,充满戒备地朝下一个房间挪去。
                      “我就不该答应陪你实施一时脑抽的计划。这么大名声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浮就选择刺杀啊。”
                      但是既然都已经站在这里,就是和他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她轻轻皱眉,深吸一口气,随时准备抽出腿上的匕首攻击。
                      克伦威尔大教堂在深夜中,所有通往外界的门都是反锁的,她买通了内部人员,偷偷地给他们的行动留了一条破绽。但是,没有枢机主教手上的钥匙,他们无法从其他的出口出去,只能原路返回。
                      再者,刚刚休说了,有人在用魔法控制教堂内部的结构……
                      她虽然不懂魔法,但是也能察觉到异样。
                      “等等。”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和她的背撞了一下。
                      扎着利落流畅的黑色高马尾的少年屏息凝神,面具下钛银的眸将那颗深黑的瞳孔映得更加瞩目。他谨慎的伏身,弓起背。
                      短暂的死寂。
                      少年突然抬起腿,一个猛踹将面前的门连着门框一起踢烂,巨大的撞击声在教堂正厅的穹顶下回转响彻。
                      他们走到正厅了。这个比起其他房间更有舍命的阳气的地方,也不能让他们俩绷紧的神经松懈一刻。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那么这么快让他们找到直通枢机主教起居室的正厅,十有八九是个陷阱!
                      到底是谁在用魔法?
                      这可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哎呀,这么晚了,还有朝圣者吗?”
                      突然,静谧的大厅中,传来一个陌生的女性的声音。
                      塞西莉亚抓起了腿上绑的匕首,深紫色的眸子里暗流涌动。
                      与此同时,休也是狠狠一怵。
                      他感受到了一股非常,非常。强大的冰魔的气息。翻滚着污浊,压抑着他的胸腔,让他难以使上力气。
                      “你是谁。”他沉声问道。
                      “我?”
                      女性咯咯一笑,随即,他听见了沉重缓慢的步伐,和金属长杖在地上敲击着的,伴奏一般的清脆声响。
                      “我是你们想要的人啊。”

                      突然,正厅里的火把全部点亮,将穹顶之下的正厅映出夏日的颜色。
                      女子一身白色的长袖及地长裙,青丝挽在脑后松散地扎着一个东方手法的百花簪。她右手持着一柄金色的长杖,杖端上,月亮形状的蓝水晶雕塑透露着晦暗的阴气。她笑了起来,清丽脱俗的绝色容颜更是娇娆而丝毫不带妖艳,像一朵芬然初绽的罂粟花,美丽而危险。
                      “…克鲁斯缇娜。”休暗暗咬牙,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枢机主教的名字。他在伏身的那一瞬间想到过千千万万他踹开门后他将要面临的困境,万万没想到,他的猎物比他想象中的难缠多了!
                      眼前美得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黑发女子婉颜嫣然,即使休知道她真正的年龄远超了她的外表,却还是被她震撼人心魄的黑曜石色泽的眼睛惊愕到了。
                      但是俗话说得好,红颜祸水。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似乎就发生过什么,而这件事,随着王室的封锁消息,也就一并成为只存在于档案室里的秘史了。
                      总之,这个女人——枢机主教——
                      他开始有点想向塞西莉亚道歉了。现在简直是骑虎难下!幸运的是他们行事戴着面具,除非枢机主教有透视眼,否则不可能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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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逃跑吗?”她红唇轻启,下一刻,她手中的长杖的底托就散发出乌蓝的气息。突然,正厅的光火全部熄灭,再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人类赖以生存的光与热,她呼之来唤之去,无不彰显她那股可怕的力量。
                        而休,还没有等他已经十分迅速的思维回转过来,克鲁斯缇娜兀的,就出现在了他和塞西莉亚的中间!
                        可怕的猎物和自己不到尺距,玄袅而立。克鲁斯缇娜线条柔美的侧脸,竟透露着隐忍的污浊之气。
                        冰魔!
                        这个词从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马上抛弃了他和他空白的大脑。
                        如果是冰魔,那就算再多十个他,也不是对手!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克鲁斯缇娜出手。他知道这样做很莽撞,但是至少,至少能让克鲁斯缇娜猝不及防一下,给他们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但是,比他更快的,是塞西莉亚——
                        棕发的少女一跃,抓住克鲁斯缇娜的肩整个人骑在她的身上,用四肢缚住她的行动。她蒙住克鲁斯缇娜的眼睛,冲着呆愣在原地的休大喊。
                        “快跑!”
                        看到他没反应,塞西莉亚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焦躁。
                        “滚!”
                        她和休的想法一样,拖住枢机主教,让对方逃走。
                        不可以有迟疑!休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否则,你就没命了!
                        可是……
                        休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和枢机主教僵持搏斗的塞西莉亚。她穿着一身轻便的黑衣,像一条灵活的响尾蛇死死缠住了庞大的猎物。克鲁斯缇娜明显是恼了,在灵活性方面她根本不及塞西莉亚,她紧紧抓着手中的长杖,不论塞西莉亚怎么抓打她,都不曾松手。
                        而已经控制住克鲁斯缇娜的塞西莉亚从右腿的后备绑带中抽出了另一把匕首,眼疾手快地往枢机主教的脖颈上一抹——
                        预想中的鲜血喷射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垢浊之气从克鲁斯缇娜的脖颈伤口喷涌而出,她尖叫一声后逐渐瘫软了身子,倒在地上。
                        “呼…”
                        塞西莉亚如释重负,将刀刃发黑的匕首丢在一边,这女人看起来这么柔弱,挣扎起来力气可一点儿都不小。
                        确认倒在她脚下的尸体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她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你还愣着干什……”
                        突然,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抓住了塞西莉亚的脚踝。她猛得一回头,惊愕地看见已经停止呼吸的克鲁斯缇娜已经重新抬起了她那颗美若天仙的头,眉眼弯弯,正对着她笑。
                        “你,”
                        她对塞西莉亚的反应感到餮足,松开手,撑着身子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塞西莉亚在她脖颈上留下的伤口,竟已经荡然无存。
                        这个冰魔…已经强大到人类的武器无法伤害到了。
                        她看向塞西莉亚。
                        “我喜欢你。”
                        她笑吟吟地捡起自己的长杖,目光没有从塞西莉亚的身上离开过。水晶材质的残月杖雕有着阴森而柔美的光辉,她举起长杖,将杖雕的尖头对准了已经僵愣在原地的塞西莉亚。
                        “我给予你荣光。”
                        不要!休在心里呐喊,可是眼下的情况,简直是乾坤逆转。明明塞西莉亚已经把她杀掉了,可是,她,…她根本就是怪物!
                        到底是谁下的刺杀枢机主教的单?
                        长杖开始发出盈蓝的冷光,一缕缕丝绸般的光带,一路蔓缠着修长的长杖,汇聚到杖雕尖上,再由那个与塞西莉亚身体接触的点,缓缓注入了她的身体里。
                        “听命于我。”克鲁斯缇娜的声音依旧婉约如黄莺鸣啭,甚至在尾音上勾起了愉悦,“拿下你的面具。”
                        塞西莉亚像一尊石像伫立着。她木纳地取下自己的面具,僵硬地把它丢弃在地上,金属和大理石的互碰摩擦出裂帛之音。
                        塞西莉亚一头及胸的暖粽色长发披散,而最令休暗叫不妙的,是她平日那双深邃通灵的紫色眸子,如今,变成了晶亮的蓝色,在黑夜中都会散发光芒。
                        “冰魔!”他实在压抑不住怒火,“你杀了她!”
                        以塞西莉亚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自尊心,如果清醒回来,知道了自己被猎物控制住了神智,她一定会做出过火的事,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克鲁斯缇娜,已经在无形中粉碎了她的骄傲,杀害了她的心。
                        “我喜欢这个姑娘。”克鲁斯缇娜重复了一遍,她收起手杖,含笑望着和她相距仅仅十米的休,“我要得到她。我不会给她醒来的机会的,也不会给你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的机会。”
                        “你把她当什么?物品吗?”
                        “你不也是么?”克鲁斯缇娜姣好的面孔上闪过一丝疑虑,那深邃如漆黑辰星的眼神,仿佛是个天真纯素的孩子。她歪了歪头,
                        “对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呢。”
                        越是拥有孩童的天真,那副清纯美好的容颜就愈发显得诡异和残忍。
                        克鲁斯缇娜偏头望向她身边一动不动的塞西莉亚。
                        “把他收拾干净,亲爱的。”她朝塞西莉亚甜美一笑,眼眸中尽是陶醉的温柔。
                        闻讯,塞西莉亚将目光胶凝在休的身上。黑暗中她那双会发光的蓝色眼睛真是渗人,她弯腰捡起那把被她丢开的匕首,在手上挥转了一圈,就冲向休所在的地方。他一个发怔,没有躲过,硬是接下了塞西莉亚这充满力量的一刀。
                        他感受到昏天黑地的痛楚,鲜血从右边的肩胛骨上深长的撕裂口中汩汩流出。他不得不伸手扶住自己的右臂,才能勉强止住下坠的疼痛。他一步一步后退,躲闪着塞西莉亚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很快被逼到了墙角,因为失血过多,原本就头昏脑胀的他愈发感觉体力透支,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双腿失力的事实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在沿着墙壁一点一点滑落,最后艰难地半跪在地上,难受地喘息。
                        “塞西莉亚…”他低声呢喃着,闭上眼睛,露出一个艰涩的微笑,“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大意接下了这份工作,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我们可能,还在某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坐着,就着月光把酒当歌。
                        他想着想着,眼前一黑,就重重地昏迷了。
                        塞西莉亚一步一步靠近墙壁角边倒地的休,习惯性的将匕首在她的指尖灵活花转,当她握定匕首柄的那一刻,休的生命就到头了。
                        可是,当她举起匕首,向少年狠狠刺去时,那个纤瘦的少年的身影,突然随着云遮住了月亮,挡住了这世间唯一的光芒时,藏匿于黑夜之中。等到云幕散去,原地只剩下了一摊凝固的黑血。
                        他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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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西莉亚没有魔法的天赋,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墙角,摔下了匕首。可是,站在不远处观战许久的枢机主教,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能打破我的结界的…是寒冬精灵。”
                          黄莺般清脆动人的鸣啭在空旷的穹顶下回转响彻。
                          TBC
                          牺牲了基友的儿子当反派,基友大怒命令我跪下并取出美工刀威胁我把她儿子写成颜值MVP不然就毁我的容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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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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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突
                            ———————————————————
                            临近四月,天气初晴,冰雪终于融化殆尽。正好遇上费尔巴哈夫人遇事外出,克里佩尔与费里克都有工作在身,抽不出空闲在家里陪法斯沃伊。于是,伊米亚早早地就把待在家里百无聊赖地阅读一本克里佩尔留下来的堂吉诃德,一边啃鹅毛笔的法斯沃伊接了出来,顺便拯救了一支鹅毛笔。
                            尽管法斯沃伊努力把心思记挂在功课和阅读上,但是闲暇起来,她根本就遏制不住地去想那个离开她已经一个多月的白发少年。即使知道他一定能在音乐节之前回国,但总是惴惴不安。
                            明明从认识他到现在,也不过半年。而就像是磁铁的两极一样,玛露塔的一切都在吸引她。
                            就好像,有什么魔法在控制她,令她沉醉不已。
                            她很难说出自己对玛露塔的感情。这不仅仅是改变她生活轨迹的一个人,好像,她本来就和他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感情?
                            “法斯沃伊。”
                            “嗯?”
                            法斯沃伊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伊米亚笑了笑。他们坐在马车里,纬帐遮住了外面的风景,她好生无趣,思绪便乱飞。
                            果然是在发呆。伊米亚撇了撇嘴,不再说些什么。他起身,抓住车厢的把手,问马车夫:“前面怎么了?”
                            他们的马车行进的速度在逐渐减缓,而耳边悉簌嘈杂的人声愈发膨胀。渐渐的,马车也不动了,停在了一家面包店的门口。
                            “先生,前头是洛神馆。今天馆主开了斗棋的场子,彩头是水晶之夜。所以前头好多人在看热闹呢。”
                            马车夫略带歉意地告诉伊米亚,“您要是赶时间,我们就绕道走。”
                            “不用了,就这里下车。”伊米亚朝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零钱递给他,在车夫的帮助下,他把法斯沃伊从车厢里抱下来。
                            “哎?伊米亚不是说要带我去看马恩河吗?”纵使对王都的构造不太了解,但法斯沃伊也知道这个地方不会是景区。人头攒动,两边大大小小的店铺琳琅满目,很明显,这里是王都平民区的繁华街道。
                            但伊米亚早有准备,他出来的前一天特地沿着他的家到马恩河逐一踩点,其中就路过了这条繁华的街道。在移居到亚玛提拉前,他也对这里稍微有一些了解。
                            “我带你去看些好玩的。”伊米亚揉了揉她的脑袋。虽然他不太喜欢笑,但是见着这个天真的小女孩听到“好玩的”的时候那双放光的大眼睛,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这洛神馆,取了个东方式的名字,传闻中馆主的确有飘飘仙风道骨之气,却闻言馆主嗜好西洋棋,一年总有几次彩头丰厚的斗棋大会。虽然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但因为喜好的人多,也有不少跃跃欲试的人,最重要的是这斗棋大会并不限制平民参加,洛神馆竟也成了王都一道绮丽的风景线。
                            但是,几年下来,没有人能胜过洛神馆主,因此,那些拿来做彩头的奇珍异宝也从未被送出任何一个。洛神馆也因此成了下棋高手的聚集地。
                            眼下三月未央,四月初至,正好赶上了新季度的斗棋大会,伊米亚觉得,不妨带法斯沃伊开开眼界,说不定能给她找个下棋的业余爱好。
                            洛神馆是标准的四合院,前三院分为百余赛场,连赢五局的参赛者便能进后院与馆主争锋。前院挤满了人,从少年到老年人,从挑战者到围观者,原本空旷清冷的院子连热度都提了三分。
                            法斯沃伊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东方式建筑,一边走一边兴致盎然地伸出手,在雕栏玉彻上扫过那些精美的龙蛇图案。而听闻了彩头是水晶之夜,伊米亚稍稍簇了眉头,带着法斯沃伊进了赛场。
                            “你会下西洋棋?”
                            “略懂。”伊米亚说到。
                            而等到伊米亚在挑战者的位子上坐下,法斯沃伊才觉得这个人的略懂简直就是在匡她没见过西洋棋的小女孩!
                            黑白相间的棋盘摊开,伊米亚选择了白子。法斯沃伊在他身边好奇地伸长脖子,观察那些做工精美的雕花象棋。伊米亚注意到她的目光,故意在下棋的时候稍微放慢了点手速,好让她仔细看看那些骑士和刺客棋子俊美的脸部曲线。从始至终,伊米亚都不曾露出过任何情绪上的变化,稳健地思索和落棋,要说他这阵势叫略懂一二,那那些纯粹是来碰运气的挑战者还不愧杀。
                            法斯沃伊一直专注地看着他手下的棋盘阵局,看着国王将对方的王后扳倒。有时候,棋局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只要任何一方有出格的动作,就会引起围观者一阵惊呼。
                            伊米亚沉浸在攻城掠地中,轻松地连赢了五局,脱颖而出。过了一小会儿,便有洛神馆里的人将他和法斯沃伊带进了内院。
                            与外面的喧闹截然不同,内院的环境幽静淑清,路的两边种植着一些素雅的东方花种,正含苞待放。
                            “伊米亚,你还没说呢。水晶之夜是什么东西?”走在路上,法斯沃伊牵着伊米亚的手,仰起头问他。能让这么多人挣得头破血流的彩头,一定是奇珍异宝。
                            “水晶之夜啊,那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盆栽植物。”伊米亚耐心地解释,“乍看之下,它与普通的草没什么两样,但是顾名思义,一到夜里,它就会散发出水晶一般的光芒,甚至能照亮一间屋子。且这水晶之夜,长期置放在室内,能让人心情平和,消火卸躁。”
                            正当他们踏进内院的门口,突然,听到了内院里传来隐隐约约的争吵声。伊米亚皱了皱眉头,向带路的人道了谢,牵着法斯沃伊的手,推开了内院的大门。
                            只见内院里,一张金漆的雕花木桌上,一盘被打翻的西洋棋凌乱不堪地散在桌上,棋子掉在地上,也没有人捡。
                            而木桌的两端,正有人双双对峙。
                            一名怒发冲冠的华服少女,正忿忿地瞪着对面端坐在原位上的黑发少年,眼睛里好像是要喷出火来。
                            “小姐输了。”
                            带着铜制的面具,看不见黑发少年面貌如何,但是他一身黑袍,双手一摊,似乎是在提醒少女她的落败。这模样,应该就是洛神馆的馆主了。
                            TBC
                            历史课上写的,在讲唐朝政治,于是思维就一路跟着唐朝走了😂💔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7-02-24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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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1 04:3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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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住你了!
                              ———————————————————
                              一道黑影悄悄从未锁的窗户潜入伊米亚的起居室,一身利落黑袍,融化在月色中。动作轻盈如猫,摆在窗户前的水晶之夜丝毫没有受到风的影响,可见那人的灵敏程度。
                              那黑影跳进窗户后,果然就看中了放在书桌上的水晶之夜,那光芒在夜里真是该死的璀璨。伊米亚皱了皱眉,等待他的下一步举动。他住的这间屋子很朴素,起居室也在深腹处,这个人肯定是收到了消息,知道他这里有水晶之夜。
                              一时间,一个不好的念头闯进伊米亚的脑袋。
                              如果贝莉这么快就能派遣死士来盗窃,那麦斯威尔家的权势绝对不容小觑。何况,身经百战,杀人不见血的死士——也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应付得过来的。
                              突然,那人身形一顿,似乎是发现了伊米亚的存在。突然,他像是一道幽灵闪到了伊米亚的身后,抬手就要把他劈晕。
                              伊米亚大赅,赶紧在死士下手前往边上一躲,未扎起的暖红色长发在月色中流转了一道惊心动魄的曲线。竭力保持冷静,但抑制不了所有的恐惧的苍白的脸,这会儿映在月光下。
                              那人看见,微微一怔,然后将要下劈的手转了一个角度,从袖子里闪出锃亮的匕首,抵在伊米亚的下颚上。
                              “别动。我只来拿我想要的,你安分点,我不会取你性命。”他的声音低沉却不粗犷,反倒有一种天生的磁性。
                              果然是来盗水晶之夜的。伊米亚心里一紧,这才没过大半天,就有人盯上他了!但让他觉得蹊跷的是,如果仅仅是要来偷盗,那他的目标就会放在窗台前那盆发光的植物上,只要能到手,哪会花这么多精力在他身上?恐怕,这不是普通的受贝莉雇佣的死士。还是说,另有他人在暗中观察?
                              没有其它的出路,他只能选择放手一搏。
                              他突然双腿一软,兀自跪坐了下去。死士搁在他下颚上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在他奶白色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殷红的血道,刺目得惊人。
                              “你干什么?”死士一下子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低声怒斥。
                              “我从小体质孱弱,受了惊吓,就会感觉无力。你若像你说的那样,只是来取你想要的东西,那取了赶紧走便是!别在这儿叨扰得我起不来身子!”
                              伊米亚瞳眸一凛,似乎是在羞赧,又像是恼怒的嗔怪。
                              “你是小姑娘吗。”那人语气中流露出鄙夷。但如他所见,这个身形略显娇小的半大青年,白净的肌肤常年见不得光似的。光看脸,线条柔顺的五官,娟秀得像个奶气的女娃娃。死士将信将疑地收起匕首,谅他这副模样,也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动作。就顺势托住伊米亚的两腋,把他撑了起来,“赶紧的,别给我挡道。”
                              就在这时,伊米亚抬手按在死士的胸口。那人一惊,正要甩出匕首,伊米亚捷足先登,手上一推,一股滚烫的火流从他的手掌中硬生生地灌进死士的身体里。
                              受到火流攻击的死士一下子被震开了几米,撞在书柜上,几本摇摇欲坠的书稀里哗啦地砸在他的头上。
                              伊米亚那一推不是柔弱无骨的锤攘,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自身的火魔法的天赋,到如今,虽然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要给普通人不致死的一个重击,他还是做得到的。
                              这死士的体质异于常人,他稍稍晕眩了一会儿,就活络了筋骨,从地上爬起来。而这时,伊米亚已经转身到了书桌前,抱起了水晶之夜。
                              “我知道你要的就是这个。它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一笔不菲的奖赏,但对于我来说,绝对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伊米亚声线凛然,义正言辞,“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它拱手相让给你的,除非——”
                              “除非什么。”死士的语气中已经有了隐忍的怒气,但更多的,竟是陡然升起的兴趣。这让伊米亚心里更加确信,这个死士绝对不简单!
                              “谁让你来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死士开口了。
                              “ 这水晶之夜,不仅仅是美丽绝伦的观赏玩物。长期置放在室内,能让人心情平和,消火卸躁。 对么?”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人指使我,我是自己来的。”死士走上前一步,伊米亚往桌子边缩了缩,把水晶之夜单手托住。
                              “别过来,否则我就地把它毁了!”
                              现在毫无疑义,这名死士就是冲着水晶之夜来的。而且,他竟然知道水晶之夜不为人知的功效,一定是经常在摆弄这类宝物。想到这里,伊米亚一颗悬着的心反倒放了下来,知道了对方并没有完完全全的杀意。
                              果然,死士停下了脚步。看来他是惧怕伊米亚一时冲动砸了水晶之夜。
                              “你为什么要水晶之夜?”伊米亚又问。
                              “它的疗效对我的亲人有帮助。”
                              “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
                              “你不肯给就罢了!这么大的卡斯蒂利亚,我就不信水晶之夜只有你一个人有!”死士突然爆发了怒喝,气冲冲地走到伊米亚身边,和他擦肩而过,“冷漠自私,白生一张美人皮。”
                              说着,他就双手撑着身子,从尚打开着的窗户口一跃而起,就要离开。
                              “…等等!”伊米亚叫住了他,没想到这家伙一路怒气冲冲,喊他等等,居然还真的停下来了。
                              “你亲人怎么了?”
                              “和你没关系吧?”没好气的回答。
                              “快说。”
                              “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水晶之夜是什么疗效,非要逼我说?”那人几乎要咆哮出来了,伊米亚看他这副炸了毛的模样,嘴角竟然漏出一声“噗嗤”。
                              “好了好了,呶,给你。”伊米亚伸出那只托着水晶之夜的手,递到那人面前,“赶紧接,我不确定下一秒我会不会反悔。”
                              那人一定是觉得伊米亚脑子进水了,将信将疑地接下了那盆价值连城的稀有宝物,又突然问他:“那你怎么办?”
                              伊米亚要翻白眼早翻上天了,我的哥,你既然都是来打劫我的了,现在东西到手了反而婆婆妈妈起来了?
                              “和你没关系吧?”
                              坐在窗沿的人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点点头。
                              “是和我没什么关系。那我就告辞了,等我亲人病情缓了,我自会感谢你大恩大德。”他顿了一下,伸手进外衣的内口袋一摸,拿出了一个火漆印章,抛给伊米亚,“拿着这个,省得你以为我赖账。”
                              印章被丢在书桌上,伊米亚没来得及去拾起,突然,那人伸出没有拿东西的那只手,箍住他的两颊,左右审视了一下。
                              “我记住你了。”
                              说罢,他收了手,从窗户边沿跳了下去。落地声响起,接着,就廖无人音。
                              这就走了啊。
                              伊米亚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家伙手劲可真大,把他的下颚骨都箍疼了。随便扫了一眼那个火漆印章,便不再理会,关了窗户,拉下窗帘,打着哈欠重新躺回床上。
                              只有亲人之间的这种羁绊之情,是再出色的表演者都无法诠释的。
                              这就是他为什么信了死士的话。不,不能称呼他为死士了,他并不是哪个大家族培训出来杀人灭口的刺客。
                              ……
                              第二天早上伊米亚是顶着黑眼圈去接法斯沃伊的。克里佩尔冷嘲热讽地数落了他一顿,说什么赢了个破草乐得夜不成寐,费里克则是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今天是礼拜六,亲爱的。”他边说着边给法斯沃伊的鱼骨辫扎上最后一根头绳。法斯沃伊的头发长得很快,又生得娇小玲珑,所以披下来已经到了脚踝。
                              “教廷发来消息,玛露塔今天就能回到克伦威尔。我们要带法斯沃伊去贵族街接他。”
                              “啊?哈哈哈,是吗……”伊米亚尴尬地假笑两声,不过他笑起来看上去更假。
                              “伊米亚!水晶之夜好看吗?”法斯沃伊回头,十分期楚地望向伊米亚。
                              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伊米亚欲言又止,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快告诉他们比较好。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还是让他们保持开心的心情好了。
                              “好看极了,我的天使。”
                              TBC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7-03-30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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