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Chapter.14(1)
晴日国王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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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o en el presente
Cómo el sol caliente
Quemaré el amanecer
Desde muy adentro
Vivo éste momento
Como la primera vez*
——亚瑟
“今天可不是做礼拜的日子。”
“我当然知道。”
清晨空荡荡的克伦威尔大教堂,袅袅风琴的奏鸣声缭绕在四周。轻盈裸露的棱线勾勒着穹窿骨架,墙壁上雕刻着植物和幻想的怪物,笼下一片神的迷坤幻境。
冬末初春还很冷,压抑冰凉的空气给教堂镀上一层灰蓝色的阴影。
今天是个阴天,太阳没有出来。
身着正装的克里佩尔没有再和来人对话,站在离祷告台最近的一张长椅前,垂着眼帘,双手合十,虎口握着十字架挂链,嘴里念念有词。白发的牧师不去打扰他,拖着黑与红色调的的及地长袍,径自走向祷告台,站在自己总是站在的那个地方,背着手,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胸前一颗孔雀绿与黑青色错综的,圆润的宝石透着淡淡的浅色光辉,镶嵌在上好的铜制雕封里,用暗金色的细链穿制成这样一条简单又不失风华的项链。
克里佩尔默自做完祷告,微微抬头,对上青年牧师那双玻璃珠子般通透异常的钛白色瞳眸时,一抹笑意染上脸颊。
“给我念段祷告,快点。”
“怎么了?平时不见你这样风风火火的。”青年牧师“噗嗤”一声笑了,好像克里佩尔这副模样对于他来说是极可笑的。他的双臂抱胸,右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欣赏。但是克里佩尔知道他压根什么都不看见。总是做出一副看得见的样子来唬人!
“还能怎么样,我家的小鬼又去冰原祭典了。”克里佩尔也不恼,把十字架挂链收在纤细的手腕上。他也自知今天仪态欠佳,但是……。
他伸手随便顺了顺有些乱的黑发,一边对着青年牧师说:
“来段创世纪。”
青年好像是默认了,挺了挺身子。偌大的教堂中此时此刻只有这两个人,圣水台滴落的点点水花与管风琴飘飘欲仙的Whispering Hope伴奏声此起彼伏。
他开口。
“EN el principio crió Dios los cielos y la tierra.”①
“说人话。”克里佩尔的笑容有点僵硬。
“我以为你不会仔细听的。”他歪了歪头,浅色薄凉的眸子没有神色,光是读表情就可以得知他的内心想法“本来想着你不仔细听我就一直不说人话了”,
“你今天有点面部肌肉抽搐吗?”
“亚瑟。”克里佩尔叫了他的名字,同时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你真的是瞎子吗?”
一个不友善的反问。
被称之为亚瑟的白发青年没有再回答他。他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舔了舔嘴唇。
“At the first god made the haven and earth.”①
正经起来的牧师有神圣如天堂信使的姿态,克里佩尔坐在长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青年。他一口浓重的伦敦腔在背诵圣经的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是天生的优势,使得一段普通的创世纪宛如一曲乐章。即使在祷告台下的席位上,只有克里佩尔一个人,也依然好像就是在给周末满堂的朝圣者唱诵,艺术者般的神态自若,演说家般的激慨。
“Naming the light,day,and the dark,night.And There was evening and there was morning.The first day.”
五段毕,他又习惯性地舔了舔樱红色的嘴唇,重新将手背在身后。
“好,不愧是亚瑟。”克里佩尔猩红色的眸子透露出欢愉的笑意,情不自禁地为台上的人鼓掌,“艺术家。”
“谢谢,鉴赏家先生。”
简单的客套话后,擘饼环节被省略过去,因为没有葡萄酒和烙饼。在后面近两个小时的讲经中,亚瑟从始至终保持最开始的活力,他好像有特殊的魔力,克里佩尔一贯嫌弃做礼拜的繁复礼节,巴不得清教赶紧代替现在的王朝。至少他小时候是这样想的。
但在遇到亚瑟之后,他就有所改变。不光是这位年轻的牧师的演说太迷人了,更多的,是因为亚瑟给他科普了清教的内涵。自从那时候起克里佩尔再也不向往清教了。②
期间有不少进教堂做每日祷告的人,所以,当最后一首赞颂诗唱完后,教堂里留了不少坐下来朝听的人,清冷的教堂也在正午的阳光中逐渐转暖。
亚瑟还是很满足于这样的感觉的。
“很好,多谢你今天配合,牧师大人。不过要是我家小鬼出事了,我就来找你。”
完整的礼拜结束后,等到人差不多散场了,克里佩尔才将黑色的礼帽往头发上一压,调笑着说到。
“哈?关我什么事…”亚瑟无奈地皱了皱眉。这个克里佩尔总是这样说些玩笑话,这么多年自己却一点都没习惯。
“好了好了,作为加班的工资,你想要什么?不是开玩笑。”克里佩尔笑容中的嬉戏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十分认真地表情。
亚瑟再次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一阵沉寂后,他身子有一瞬轻微的颤抖,回头看向克里佩尔。
“我想问你问题。”
“嗯哼?”
“你真的看到过最终游者?”
“对。”克里佩尔毫不犹豫地回答了,“白色的麒麟。大概有克伦威尔大教堂这么大,甚至更大。算是巨兽了。它带着暴风雪,可以一瞬间将一片城市夷为平地。”
“你…有看到它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吗?”亚瑟抿了抿嘴唇。从他问出问题开始,就显而易见的迟滞了很多。
“没看清楚,毕竟我们忙着逃亡。”
“好吧,谢谢。”
“没有问题了?那我走了。”
亚瑟点头。
克里佩尔甩了句再见就起身离开了,直到走到教堂的门口,停了下来。
听到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戛然而止,亚瑟下意识地抬头。
“这和你的本心违背了,亚瑟。”
果然,远处传来克里佩尔的声音。
“别再去想它了。”
白发的青年没有回答他,门口的人轻轻“啧”了一声,推开门。
克里佩尔离开后,亚瑟独自一人杵在原地。教堂又寂静了下来,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毫无生气。良久,他缓缓地伸出右手,抚上了胸前孔雀绿色的宝石项链。
“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神生万物,拯救万物。
寒冬精灵生万物,救万物,为什么我们还要朝拜上帝呢。”
放在宝石上面的手,逐渐收紧,最后将它紧紧攥在手心。
“神,真的从不出错吗?”
……
法斯沃伊的心情在见到伊米亚后好转了一些,给他开门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红的,撇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有哭的迹象。
“早上好。”她小小声说。
“法斯沃伊,你只是个孩子,没必要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坚强。”
法斯沃伊以为伊米亚会沉默一会儿再安慰她,谁知道他上来就一针见血地说出了真相。你确定…这是可以和一个孩子说的话??
伊米亚浑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顺手一把带上了门:“要哭就哭,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是个人就会哭,就算你从夏丝塔来。你敢说你不是人?”
今天伊米亚好像特别气急败坏,法斯沃伊瑟缩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今天自己特别虚弱。
啊…自己当时,打猎回到村子里的时候,看到满目疮痍,明明是白色的冰原,却升起阵阵乌烟。情不自禁哭了一场。
一切一切都被毁掉了,毁得什么都不剩了。她唯一的,活下去的支柱没有了。
法斯沃伊出夏丝塔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很特殊,因为大家都看得见寒冬精灵和冰魔。唯独一点,那把轻盈的,冰晶铸就的六行六连,只有她举得起来。所以只有她能和冰魔正面交锋,所以她要保护所有人。
冰魔一年比一年强大,寒冬精灵一年比一年稀少。她曾目睹冰魔吃掉寒冬精灵,变成了更加令人退避三舍的怪物。
她最后还是没有能保护大家。
“你装得坚强,你自己喜欢自己吗?”伊米亚沉下声音,琥珀金色的眼睛流转光芒,“都是你装出来的,你从没有真正接受它过。别做无谓的尝试了,别再想着要保护所有人了,你本来就做不到,你也不需要做到。”
也许是听到的东西太难以理解,法斯沃伊怔了很久。她的确很想哭,可是当被这样突如其来一顿呵斥时,她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玛露塔是冰原宿命主,你别把他想象得太过不堪一击,也别把你自己看得太强大了。”伊米亚摸了摸法斯沃伊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诚然,本来自己是想来安慰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忍不住要呵斥。毕竟他也看到了,费里克那样软着语气是行不通的,对待这只夏丝塔的小黑豹,只能唬住她。想到这里,他又禁不住软了下来。
“…我知道了。”法斯沃伊低下头,到底听懂了多少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觉得鼻子不酸了,“可是我现在不是特别想哭。”
“那就没这回事了,好吗?”
法斯沃伊点点头。
看见把法斯沃伊的情绪控制住了,伊米亚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是未来,他也保不准自己的办法是不是和费里克一样,只能用一次。费里克警告过他,虽然法斯沃伊是个孩子,但是她的心思绝对不只是个孩子。这样想来,眼前相貌可爱,小小个的女孩,莫名多了一层诡异的压迫感。
“你这几天有考虑过从士的问题吗?”伊米亚趁机转移了话题,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和玛露塔有关的词汇。
“有。我本来今天就想去找她的,但是…”
“我们马上出发。”伊米亚打断法斯沃伊,拉着她的手在床沿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梳子,开始给法斯沃伊梳头发。
法斯沃伊脑子很乱,胡乱地应了一声,目光迟滞地扫来扫去。
“……”伊米亚给她编法式马尾,看她这样心不在焉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你要抛弃过去才行。”
过去……?
法斯沃伊听见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你为什么会编这种女孩子的发型啊,难不成你在家里自己练过?”
一句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就从嘴里跑出来了。
伊米亚的手势一顿。
“别乱说话。”他的语气里有点恼怒。结果,反而是法斯沃伊先笑出来了。
这就是抛弃过去的感觉?
TBC
*大意:我活在当下,如同骄阳,点亮黎明,在内心深处,活在此刻,仿佛不曾存在过(西班牙语
①《圣经.旧约.创世纪》第一章节第一句话,分别为西班牙语和英语
②清教是基督教的分支,没有繁复的礼节,这是历史书上有的资料。但清教的核心是/禁欲。
这个禁欲不止是说基督教中对性和恶的禁欲,还有不许娱乐。就是“音乐是罪恶的”“穿好看的衣服是罪恶的”“玩乐是罪恶的”“派对是罪恶的”“消遣是罪恶的”诸如此类,甚至在克伦威尔执政期间禁过圣诞节
反正我觉得,要是我生活在那时候都不知道被砍了多少次头了
不过本花是嗨爪啊!有砍不尽的头
(加西亚: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看了一遍完全看不懂自己在写啥😔就当一章没营养的过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