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好，你赢了”冒险者推推眼镜，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我是瞒了点儿，但是我没骗你，有的地方我想不起来了。”
“你猜的没错，我朋友确实有点小秘密，他拿走了布鲁斯之眼，这和他学馗道的目的是一致的，找到他的家人。”
吴邪嗯了一声示意继续，心底却草了一声，真他娘有意思，随随便便听个未来故事都能和寻找产生交集，怎么着，这是要拍个系列电影的节奏？寻找之终极家人。
“为了这个目的，我朋友可以不顾一切，放弃一切，要不是后来我死缠烂打，估计这货被人揪住弱点卖了还在数钱。”说的就是公爵那件事，安岩静下心来，仔细回忆着自己每一次的冒险，思维开始明晰，有种莫名的力量在牵引着自己的思绪。
“后来，我们遇到了这正太，妈的，这孙子戏演的太好了，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黄人。”安岩呸了一声，恨恨道：“如果他不是我朋友的弟弟，我肯定得打死他，吴老板，这正太不是我弟弟，是我朋友的，而且是一个爸妈生的十年前被抓走的正牌货。”
吴邪听到奥斯卡的时候晃了个神，眼角余光不自觉的飘向闷油瓶，正巧闷油瓶也淡淡的看过来，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吴老板很自然的眨眨眼，十分正经的抛了个媚眼。
不等看到后续表情的吴邪转过头去，点头道：“熊孩子就得打，不然上房揭瓦。”

“我知道你的意思”吴邪淡淡道，随后反问他：“只是现在能干些什么？世界不同我帮不了你什么，又或者你想回去？”
“什么？我当然想回去！”话没喊完，安岩自己先愣了愣。
“啧，所以你看现在你只有练字了，静下心好好想想，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早点看透早日解脱方能早登西方极乐世界。”
“什么鬼？怎么说的我要死了似的！好吧你不用强调我现在的状态！”安岩对着吴邪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抓狂。
“好好学习，写累了你可以四处逛逛看看，休息前临摹完这一本。”吴邪拍拍他的肩，掉头就要走。
“什么？这一本？”安岩拎起这足有一元硬币厚度的字帖吼道。
摆摆手，画廊老板手插裤袋悠闲离开。
吴邪沿着走廊慢慢下楼，到二楼后他左转拐了个弯，在三楼书房的下方画框处燃了一只香，线香无烟，吴邪边插香边想，奶奶的这真是好亏，了个不知真假的故事家底儿都烧完了。挠挠头，吴邪用力的吸吸鼻子，还是闻不到，吴邪觉得更蛋疼了。

刚才看那孩子神情突然清明，不知是这香的效果还是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不过不管怎样看，这边的意识越是清晰完整，另一个世界对应的本体情况必定更糟。
就在吴邪摸着下巴沉思的时候，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吴邪盯着线香头也没转：“小哥，中午吃什么？”
“西湖醋鱼”张起灵站在他身边。
“行”，吴邪没意见，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吃什么上：“小哥你看，他们一个追一个跑的戏码是不是挺熟悉”，像是陷入一种回忆，吴邪慢悠悠道：“看来追人这个梗过不了时，剧情反转就是个大萌点。”
张起灵虽然听不太懂网络用语，但是大致的意思他能明白，想了想，张起灵道：“他很快就会来。”
“那你猜猜他什么时候来，我猜晚饭后”吴邪摸摸香炉，笑道。
张起灵看着他，没有说话。
“猜猜啊。”吴邪侧过脸去撞他胳膊。
“晚饭前。”
“好，堵个彩头，彩头没想好，先欠着吧。”吴邪拊掌。

明明是那家伙没去法国之前发生的事，怎么现在想起却觉得特别遥远？
安岩摇头一笑，拉回了自己跑远的心思，不怪自己总是想起他，而是自己冒险人生的开启，全是因为他。
挑好一只长峰细狼毫，笔锋蘸取适量墨，安岩仔细研究着扎记上的纹案，符撰将就连续，需要绘制者一息之内一笔完成，错画、断息都算失败，要重新来过。
安岩深吸一口气，凝神描绘固魂符的纹案一画错，重来；停滞，重来；换气，重来... ...画废的纸一张张增加，安岩笔下的符文越来越流畅... ...
魂魄被剥离开的一瞬间特别疼，像是有人生生撕掉身上一块肉，神荼抽搐之下攥紧了安岩的手，很快，他的天魂人魂和七魄就被包妮璐抽出，化成透蓝色的雪豹虚影一跃而去。
吴邪进来的时候已是下午饭点，他绕过屏风时一眼看到正在写画什么的安岩，青年的神情极为认真，笔不离纸疾走如蛟，走近些后，吴邪甚至能看到他额角汗珠，它顺着青年略带稚气的轮廓滑落，在吴邪的眼底坠在半空，随即碎成光尘蒸发不见。
吴邪挑了挑眉，不声不响。
待画完这一个纹案，安岩搁笔就去摘眼镜，一抬眼看到站在他前方的画廊老板：“吴老板”，他扯嘴笑笑算是招呼。

“所以我说你要练字”吴邪乐了：“身为意识体你可以触碰这里的实物，可见你的力量非同一般，接下来应该试试夯实基础。”
说着，吴邪从书架上翻出了另本厚薄各异都不新的书递给安岩：“字帖资料辑录，你可以看看。”
“！卧槽！这么多！”本以为捡到一本就是红了一把，没想到还有一捆！
安岩正要说什么，就看到吴邪面容一沉。这个一向随意的画廊老板转过身去，环视房间一圈后看向香炉。
犀角香的烟雾无视风向常年垂直，然而此刻，香炉里溢出的烟雾竟在升起后缓缓散开，空气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安岩因惊讶微张了嘴，吴邪站在他前面，以一个不强势的姿态挡住他半边。
遥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兽啸，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不多时，门外渐渐响起一个脚步声，鞋底扣在木地板上的节奏明显，从模糊到清晰，每一步都是分寸和谨慎。
下一刻，有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稀碎黑发，窄腰长腿，右手的黑色剑刃透着冷蓝色的光，一如这人的瞳孔。

“神荼？！！！！！！”安岩长大了嘴，失声叫到。
“久闻大名，嗨~”吴邪抱臂环胸，打了个招呼。
“神神神荼，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的！”安岩大声喊到，他几步从吴邪背后蹿出来，绕着神荼转了好几个圈：“这不可能啊？两个人穿越到一起的几率这么随便？吴老板，你的香很神啊！”
神荼谨慎的打量了吴邪几眼，随后对着身旁的安岩叹口气，低声道：“我是来找你的，快跟我回去。”
“回去？”安岩显然没从惊和喜里回过神来，鹦鹉学舌的接了一句。
凤眼微微眯起，神荼抓住安岩的手腕将人扯近自己：“跟我回去，立刻。”
安岩被扯的一愣，皱眉道：“为什么，我暂时不想回去。”
“胡说什么！”神荼蓝眸里厉光一现，喝到：“你的本体只剩地魂和两魄，被人算计你都无法反抗！马上跟我回去！”
安岩本就有点自卑，一听这话只觉得自己给又别人舔了麻烦不说，甚至连自保也做不到，当下就觉得心里一沉，如同云端坠入泥淖，满满的挫败疼痛，安岩挣开神荼的手退后两步撇过脸。

下一掌就是前辈张起灵和后辈神荼的亲切交流时间。。。

07.
安岩听完猛一回头，就见那个被吴邪称为小哥的人已经站在门口，还是那双清清淡淡的眼睛，还是一贯的沉默冷静。
“张大哥？”叫错了！安岩呸了一口改嘴道“大张哥？”
神荼早在这人来到门口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把安岩往身后挡了挡，神荼微眯起蓝色眼睛。
“不要冲动”吴邪做着局势分析：“你们有分歧，用强不太好，不如先交流交流感情。”
“我要带他走”神荼看着吴邪沉声道：“现在就要走。”
魂与魄不能分开太久，初时分开会造成精神力疲惫和轻微灵能损伤，长久分离后旧魂生新魄、旧魄造残魂，届时很容易生出新的意识形态，那就麻烦了。
这些道理安岩明白，只是他现在心结未解，满腔憋闷不说，偏偏结心还站在他眼前。
有些事需要自己想明白，安岩挣了挣胳膊，前面的人稍稍侧过头来。
“神荼你先回去吧，我.. .. ”安岩突然不知如何开口。
神荼安静的听他说完，沉默片刻后道：“先回去，回去再说。”
“这样危险”想了想，神荼又补上一句。
安岩刚要再开口，吴邪的一声“啧”就传了来，“都不是很听话，也听不太懂话”，像是失了兴致，吴邪的声音带了点漫不经心：“小哥，你来劝劝。”
张起灵应声而动，他步子踏的很稳，从容不迫的向神荼他们走来。
他走到屏风的时候突然伸出了手，轻轻一推将六扇檀木屏风推折好，再单手把它拽到书柜旁边，然后站在那里看过来。
张起灵站的位置，正好是那幅麒麟踏火图的正下方。
神荼凝视着一人一画，突然左眼一跳，他缓缓松开了抓住安岩的手，低声道：“离远点”。
惊蛰慢慢的在主人前进的步子里成形，手握神剑，神荼打量着三步之外的张起灵。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有话一一”
“别过来！”神荼侧头厉声警告，张起灵的腿就在这一声里扫了过来，呼呼带响。
腿上的劲道撕裂空气，神荼挡下这一招时只觉得手臂都有些酥麻，冰蓝色的光立刻自眼底和惊蛰里溢出，神荼挡下一腿还回去一腿，被张起灵用右臂卡下去，一击不成惊蛰呼啸着横切开来，被灌入了强盛灵能的剑势锐利果决，携着种无人缨锋的杀伐之气铺面而去，张起灵眼色一沉，拔刀自上而下砍了下去。
那是和大白狗腿样式相同重它两倍的龙泉刀，刀锋辟劈上剑身炸开了肉眼可见的清波，像是两种力量的冲撞，安岩被震的后退一步，一抬头，他看见画上的火焰滔天，似有远古兽吼随着风火传递过来。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幅画的寓意。

而争斗未止，两人互不相让，张起灵一招快过一招，神荼逐渐的感到有些吃力。
“住手！我靠，有话好好说啊！！”安岩抽出枪套里的枪，将旋钮调成[守护]竭力对准神荼，大喊：“我开枪了！”
“那我们投降”吴邪突然插话道。
张起灵一记旋踢迫使神荼后退几步，他把刀入鞘，站在原地轻喘几下，突然轻声说：“内息不畅”。
神荼喘的重些，听到这话后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有一刻静止，垂下眼，神荼点点头。
“什么内息不畅，你岔气了吗？”安岩冲上去拍拍神荼的肩，一脸焦急：“你没事吧？”
“早交流根本不用麻烦”吴邪走到张起灵旁边，替他理好身后皱起来的帽子，张起灵今天穿的是黑色无袖连帽衫，里面衬着件白色低领卫衣，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吴邪上上下下看了几眼，“小哥，你穿这个牌子挺好看，小花推荐的不错，以后卫衣也买这家的。”
“嗯”张起灵点头同意。
怎么突然觉得有点瞎，安岩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大概符画多了。
“你们聊，我们吃饭”，吴邪转头道：“小哥，我们下去继续吃饭了。”
门被轻掩上，带回眼镜的安岩突然明白吴邪那句“交流交流感情”的意思了。
把枪塞回去枪套，安岩略显局促的揉揉鼻子，然后抬起头，对上了那双咫尺处的蓝眸子：“神荼，我们谈谈。”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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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转过身去就看到安岩已经躺下了，睡了一天的毛蛋噌噌几下蹦跶上床，用脑袋推了推安岩的脸。
神荼见人闭眼就要睡，上去一把将人捞起靠在床头，安岩睁开眼睛，目无焦距的看向眼前漂亮的脸。
“不能睡，没有吃药”，神荼拎起来毛蛋放在安岩头上，“看住他，不能让他睡。”
里里外外翻了几遍的神荼终于在安岩的背包一角发现了感冒冲剂，想要冲药的时候发现没有热水，于是认命的又去烧水，等他终于把药冲开后，安岩的眼睛都要撕不开了，要不是毛蛋在他头上热烈激动的来回蹦跶，估计人已经睡死了。
“安岩，吃了药再睡”，抿了一口杯里的药剂，温度正好，神荼把人揽到怀里，摇醒人后就把杯子往人嘴边送。
最开始还很乖巧的喝了两口，后来安岩嘴一闭，死活不再喝剩下的了，神荼尝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能让他张嘴喝药，捏着下巴撬开灌这人会咳嗽，眼见着人呛咳的生理眼泪都下来了，神荼觉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不忍心继续灌下去。
头顶的毛蛋被震的翻了下去，一不留意就贴到了安岩的嘴上，它双腿乱晃像在上面磨蹭两下，偷香成功后自个儿一跳一跳的在床上乱蹦。
神荼看着这幕先是一怔，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下飞上两汪浅红，他皮肤白的紧，这一红十分显眼，惹的毛蛋不明所以的“么哒？”两声，神荼慌乱之中撇开眼睛，以拳抵唇轻咳两声。
安岩自然不关心这些，没人强制喂药下他自觉的很，把身子挪平盖上被子就要睡觉，只是有一小半的被子被他压在了身下，他想不到起身抽出来，于是盖好一半就闭上了眼睛。
这一阵悉悉索索自然是被神荼听在耳里，只是他突然不好意思正面对上看安岩的眼睛，只好站在一边等人安静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毛蛋轻声的“么哒~”。
神荼放下杯子转过身去，这一转身不要紧，一大半浅麦色的腰腹撞进他的眼底，神荼一紧张直接垂下眼睛，想着这衣服应该是因刚才向下挪动的动作掀起来的，怕人受凉，神荼拽起被子想给人盖上，奈何安岩压得紧，不得已他只好揽住人的腰想把安岩抬起来一点，只是手指碰到这人细腻温热的肌肤时，一股不受控制的电流立时顺着脊柱就冲上了大脑，手臂上登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神荼强忍着想要甩开手的冲动把被子从安岩身下拽出来。
而这个过程里，安岩已经睡了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最后把人安顿好后，神荼自己已是出了一层薄汗，他轻且快地走出房间进入浴室，冲洗过后赤着脚走到客厅沙发上盘腿坐好，安岩皮肤温热软腻的触感还停留在自己指尖，神荼默念了三次清心诀才把心底的燥热压了下去，至此，他终于能安心入定。
而在另一边，安岩在画廊的客房里同样难以入眠，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吴邪的话在他脑海里时不时就跳出来摇摆两下。
“你该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不想回去”
“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逃避没用，你逃的再远再刻意都没用”
“我不知道怎么办，想办法是你自己的事，你肯想，就会有办法”
吴老板，你大概不知道，我不想回去的原因连我自己都觉得矫情，安岩把自己大字型摊开，盯着头顶天花板上的细微亮光发呆。
午夜0时，入定了一个小时的神荼自虚无中苏醒过来，闭着眼睛，他开始思索阿塞尔的事。
凌晨1点，安岩从画廊客房的床上爬起来，这里没有窗户，他坐在床沿上发呆，慢慢想起了很远以前的童年，有爸爸，也有妈妈。
凌晨2点，房间里寂静到只能闻听到钟表的轻细滴答声，就在这片寂静里，神荼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安岩的情景，是在一个夜晚，他把这个青年强行扔下了车；
凌晨3点，画廊一片静谧，安岩在木钟沉闷的响声里躺回床上，想起了初次被人扔下车时的画面。
凌晨3点半，安岩一路以来的跌跌撞撞在神荼脑海里不断回放，自己曾在丰绅墓里因追踪目标没有等安岩，也在虚拟测试里惊蛰横斩挑晕了安岩，还在公路上因为难忍聒噪一把反剪了安岩，那时候他叫了一声痛，果然把人弄疼了吗？
凌晨4点，神荼一次次替自己解围的片段争先恐后的闪过眼前，丰绅墓里神荼一脚踹开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混蛋，缅甸之行是神荼把自己从鬼曼童容器里救出来，翠屏山的高速公路上，是神荼一剑挑穿了想要吸干自己的干尸的脑袋，没有神荼，自己不知道死几次了。
凌晨4点半，更多关于安岩的回忆涌了上来，安岩追着自己来到法国来到贝希摩斯庄园，安岩不顾一切跳入禁制对自己伸出手，安岩打出的屏障挡住了卡卡雅的飞刀，安岩冻住了要对自己下手的弟弟阿塞尔… …
凌晨5点，贝希摩斯庄园里产生的幻象开始浮现，点着长烛的餐桌，华丽剔透的水晶灯，干练的母亲在准备晚饭，严肃的父亲阖上报纸开始摆餐盘，调皮可爱的弟弟揪着哥哥的衣角嚷嚷着要看马戏团，而神荼呢？神荼在笑，笑意渗进了他冰蓝色的眼底，于是那眼底化为一片海洋，温柔又祥和。
凌晨5点半，安岩的笑，安岩的吐槽，安岩骄傲起来挑起的眉毛，安岩轻戳蛋形玩偶的手指，安岩染血的T恤，安岩一脸崇拜的看向自己的眼神… …
凌晨6点，几缕晨光透过门缝挤进来，安岩愣愣地看着它们，然后突然笑了开来。
神荼，我会回去。既然你帮助安岩找到了新的人生，那他就愿意一路相随你到底。即使你的未来不再有我，我也不会后悔，也不会放弃。
跳下床，安岩拉开门的手极稳极坚定，神荼，如果你的人生找到家人是完满，那我就帮你完满，这样就算离开，我也是笑着离开。
凌晨6点半，越来越多的光线打在窗帘上。
神荼想起了密室里安岩说的话，“我活了20年，一直是一个多余的人，现在我能找到你，帮助你，就算是被你利用又能如何？”
因为一直是一个人，所以不怕失去；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抓住就不想再放开。
现在的自己终于听懂了安岩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你知道吗，我也一直如此。
自己因为善意救了一个人，没想到这个人愿意倾尽生命来回报。
安岩，这样的你，我又怎么能放开。
万物开始苏醒的清晨，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霎时间，整个屋子的光线都似乎落进这双眼睛里，狭长的丹凤眸里光泽流动夺目，放下腿，他慢慢站起身，指尖依稀停留着昨夜的温暖，这温度直攫内心，拂开层层冰封后终于带出了心底最真挚的深情。
安岩，我会带你回来。
回来我们的世界。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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