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赫赫恺歌☆原创】WITNESS大幅修改重发（赫恺/长篇

10.12
刚放晚自习的两个高中女生相伴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
突然听到背后一声巨响，像是有重物掉落在地的声音，两个女孩都被吓了一跳，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都不敢回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我数123，我们同时回头。”
“好好，你不许赖皮！”
“不会的啦。”
“1！”“2！”“3！”
回头后，她们不约而同的爆出尖叫，在她们的身后，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吐着血沫，他的左手攥住了自己的右手，人已经奄奄一息，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其中一个女孩抬头看这楼的楼顶，顶楼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于震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满头大汗，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今天找他来是这个目的。楼下已经围了很多人，他趁乱往反方向逃走，有几个人看到了他慌慌张张逃走的背影。
跑到一条巷子口，他蹲在地上喘气，黑色的奔驰车突然停在他面前。
“老板，现在怎么办？”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一道被指甲抓伤了皮肤组织的伤口，瞪着眼睛回道：“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虽然他之前早已准备好一切，但没想到真的会走到了这一步。这次确实是他轻敌了，以为自己笃定已经摆脱了他们，没多想就只身赴约，完全没想到那个警察会用自己的命来让他伏法。
李晨在法医室外面坐着，满眼空洞，手里抓着老师给自己的信。
为什么不跟下去，如果三天都跟着他，就不会出事。
法医把验尸报告交给他：“送来的时候，他的左手把右手紧紧的抓着，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掰开，他的右手指甲里面，有另一个人的皮肤纤维，已经送去鉴证科了，明天会出来结果。”
李晨接过验尸报告，眼泪夺眶而出。
法医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岑俊义没有组建过家庭，一直是孤身一人，李晨按照他信里的要求，给他准备了简单的葬礼。自己则作为老师的亲人在一边谢过来访的人，失踪很多天的邓超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向来访人鞠躬。李晨默默看了他一眼，继续给恩师烧纸钱。
葬礼结束，礼堂里只剩下他和邓超两个人。
李晨的电话响了起来：“喂。”
“DNA的身份在库里被确认了，是于震的。”
李晨一直绷着的脑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看着邓超，回答电话那头的人：“好，下搜捕令！”
临走的时候，李晨把岑俊义的信交给了邓超。
超，我们终于可以，逮捕他了。
邓超读完那封信，哭的满脸泪水，对着自己恩师的遗像重重下跪磕头。
他颓然的走在殡仪馆偏僻的走廊里，精神恍惚，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向他走来，只觉得自己头上挨了一棍子，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警方全城通缉于震，两天后，陆皓在办公室接起桌上的听筒：“喂你好……什么？”
李晨和办公室所有同僚都看向他：“怎么了？”
陆皓慢慢放下电话，掩饰不住的震惊：“于震，死了。”
“什么？是谁杀的？”
“是，邓超。”
李晨丢下手里的文件：“不！不可能！他明知道于震已经被通缉了！”
“邓超他在现场，被当场逮捕了，凶器，被他握在手里……”

10.13
四天前。
郑恺这几天都住在家里陪母亲，今天母亲被朋友带着去旅行散心，他才住回自己的公寓来，出了电梯就看到一个流浪汉半坐着靠在他家门上。确实是个流浪汉，披着一件破旧的墨绿色大衣，盖着大衣的帽子，不过里面的衣服看上去倒并不便宜，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还带着酒气。郑恺犹豫着是不是该叫物业的人上来处理，但想想这也是个可怜人，大概是上楼来讨口吃的，在他家门口不小心睡着了而已。他蹲下身，拍了拍这个流浪汉：“先生，先生？”
流浪汉听到声音动了一下，慢慢抬起脏兮兮的脸。
郑恺看到他的脸后震惊：“超，超哥！”
邓超的眼睛红肿着，脸上有各种各样的伤口混着污渍，狼狈不堪：“你还认得出我啊。”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们一直在找你啊。”
邓超浑浑噩噩着回答：“我记得，你好像是住在这里。”
“快起来，先进去再说。”郑恺把他拉起来，打开门扶着邓超走进去。
郑恺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干净衣物，挑了几件比较宽松的，拿到浴室里面：“超哥，等会换上这些衣服吧。”
“好谢谢。”
郑恺让他坐到沙发上帮他处理伤口：“这几天你去哪了？”
“一个高架桥下面，跟流浪汉们抢地方睡觉，一直到今天，他们把我赶出了那些区域。”
“为什么不回家？”
邓超沉默不语。
郑恺识相的没再问下去。
“陈赫为什么搬走了？”邓超在开庭前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出了问题，只是自己的状况成了这样，也无暇关心他们。
“他觉得，还是回学校住，比较好。”郑恺叹了口气后低头整理医药箱，“我去给你倒杯水。”
“谢谢。”
“超哥，你就先在我这住吧，等好一点，就去复职，陆警督把你的东西都存着，没有让你离职。”
邓超苦涩的笑，声音却哽咽着：“我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当警察，我都没有勇气再见等等。”
郑恺看着他心力交瘁的样子痛心不已，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邓超像是老了十岁，头发都开始泛白。手搭在邓超的肩膀上，控制着指尖的力量，揉了揉他的肩膀。
邓超也把自己的手覆在郑恺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我答应你，先住在你这里，但是，你别告诉其他人，好么？”
“好，我不告诉任何人，你安心在我这住，住多久都可以。”
郑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开着他却没心思看，一直注意着在阳台不停抽烟的邓超。来到他家后邓超就没有出过门，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出门买东西做饭给他吃，他也就吃几口，又回到了精神恍惚的模样。他很担心邓超的状况，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王祖蓝，他和李亚男医生可能有办法。
电视里的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郑恺声音慌张朝阳台喊：“超哥！你快来，来看！”郑恺拿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大。
邓超走到客厅看电视新闻。
“昨晚一名高级警司在这里坠楼身亡，有目击者称事发时看到了嫌犯从楼顶跑下来……”
邓超半张着嘴却不说话，眼神没有焦距就往门口走。
“超哥！超哥！”郑恺扶住他的肩膀喊他。
邓超稍微回神，朝郑恺喃喃的说：“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TBC

顶

Chapter11
11.1
于震的死亡现场在一栋没有户主的公寓里面，现场很血腥，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死者的左半边脸几乎被敲烂，可眼睛还睁着，表情狰狞。凶器是一个带有尖锐装饰的奖杯，上面全是血迹。警方破门而入的时候，邓超正靠着墙半躺在地上，神志不清，头上有伤口，手里正拿着那个奖杯凶器。
李晨和邓超在审讯室面对面坐着，邓超头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人也清醒了。
“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那里了，我是在殡仪馆被人偷袭的，应该有监控。”
“你说的那条走廊，是监控的死角，只看到你拐了进去。”
邓超嘴里发出轻笑：“计划的真完美啊。”
“你再仔细想想，被打晕了之后，有没有依稀看到或者听到对方的动静？”
邓超闭上眼趴在桌面上烦躁的揉着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可我没有杀他！真的没有杀他啊！”
李晨靠近他轻声说：“现在的现场证据对你非常不利，如果没有新的有利证据出现的话，你……”
邓超抬头看他：“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李晨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无奈的说：“超，你也……也是警察，别问我这样的问题……”
邓超狠狠叹了口气后无力的倒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从警局出来后，李晨再次返回案发现场仔细查看，仍然一无所获。他失望的蹲在邓超被发现的那个墙角，看着眼前的一切思考着。到底会是谁，这个案子里其他的涉案人员都已经被判刑，是谁会动手杀了被通缉的于震再嫁祸给了邓超呢。
接到王宝强的电话后李晨下楼坐回车里，向他们的工厂集合地赶去，一边开车一边在脑中反复想着案发现场的证物，还是找不到任何突破口。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邓超是凶手，动机也非常明显，报仇，为自己的太太和未出世的孩子，还有自己的恩师。上庭之后法官的判决太好推测，邓超根本没有任何脱罪的机会。
两天后邓超就要被送往拘役所，到时要见面就没这么容易了，他当然相信邓超是无辜的，可是他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呢。对方能不动声色的把这么厉害的于震都灭口，如果邓超被判刑进了监狱之后，一定也会被彻底抹杀掉，李晨不敢再往下想。现在迫在眉睫的已经不是怎样让邓超脱罪，而是怎么让邓超活下去的问题了。
他想来想去，就只剩一个办法。
到达工厂后，李晨告诉五个新人，千万别冲动，邓超的事他会想办法。他们几个才刚当上警察没多久，可不能被集体处分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晨哥你自己都焦头烂额吧。”王宝强将信将疑。
李晨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约见的一些老朋友：“我还有事，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待李晨急匆匆离开后，王宝强转身对着其他人：“超哥出事，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
“宝强你想干嘛？”
王宝强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张警局最高等级的通行证扔在桌上：“我已经都计划好了，你们肯不肯帮我？”
李晨把车停好，进入转弯抹角的小路，最后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候。
“晨哥！”
李晨朝他们微微点头：“安排的怎么样了。”
“后天开押运车的司机是我们自己人，被袭击之后会假装晕厥，小宇他们就会开始行动。”
“好，辛苦你们了，不管结果怎么样，都我来扛，不要牵扯到你们自己，知道吗？”
“可是晨哥，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会被开除甚至……”
“没有别的选择了，就算赌上我的命，也要救他。”

11.2
两天后的早晨，李晨早早来到警局，今天就是邓超被押送到拘役所的日子，拘役所离警局有8公里的路，他要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把邓超救出来，他安排了人在半路劫车，顺利的话，所有的人都会以为邓超是被与警方敌对的势力救走的。
在离邓超被押运还有2个小时的时候，李晨突然接到了陆皓的电话。
“于震死亡当天，警方能够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是因为有一个匿名电话向警方提供了线索，现在终于找到了这个匿名电话的IP地址，是在复兴路78号的一栋大楼里，正是于震的GUESTO公司所在地。”
“这么说，是于震自己的下属叛变？”
“有这个可能性，现在我去申请延后邓超的押运时间，你带人去那里调查。”
李晨心情激动：“好我马上去！”又马上给小宇去了电话，告诉他计划有变，先不要行动，自己立刻驾车开往复兴路。
李晨带了一帮警员再一次彻查了于震的GUESTO公司，电话确实是从这里打出去的，自于震上次被逮捕之后，这公司暂时由一个没有实权的会计监管。这里表面是个投资公司，账面做的非常干净，但李晨还是不相信于震的公司会这么简单。公司的两个主管，郭彦甫和郭彦均都不知所踪，李晨决定先把几个相关人员带回警局审问。有了这条线索，起码邓超暂时不会被判刑，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再去查案了，可还没等他松口气，下属向他汇报：“晨哥，不好了，超哥不见了！”

11.3
郑恺开车载着邓超到达码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把手枪递给邓超：“防身用，弹匣是满的。”
邓超犹豫一下，还是接过：“你们这样做，会被开除的。”
“超哥，现在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啊，这是我们大家一起做的决定，我们不后悔，你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邓超看了他一会，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郑恺看着不远处的那艘货轮，又把一个档案袋递给他：“我让美国的一个朋友准备的，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超哥，你要自己小心，我只能送你到这。”
邓超看着郑恺，五个孩子进入警局的那一天，自己亲自给他们戴上警徽相互敬礼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如今想来却是莫大的讽刺。
邓超伸出手臂揽过郑恺，轻拍他的背，眼眶忽的泛红：“对不起，我真的，不配做你们的队长。”
郑恺也紧紧搂着他的背，往事历历在目，很多的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只轻声说了句：“保重，我们一定会查清真相，到那时，我们大家就又能在一起了。”

11.4
李晨抓住王宝强的领口将他一把拽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你让他成了被通缉的逃犯！”
王宝强面无表情的被他提着：“你不想救他，不代表我们不想！超哥如果进去了！他的结局只会有一个！”
李晨气的不行，把王宝强甩开，大怒着拍打桌子：“还有谁？”
“我……”郑恺从座位上站起来，是他黑入了警局的监控设备，让王宝强顺利进入了被监控的范围。
“我们，都是……”杨颖、陈赫和王祖蓝也悄悄站起来。
李晨愤怒的瞪着他们：“邓超在哪？”
“超哥他，应该已经离开中国国境了……”陈赫回答他，“晨哥，对不起，我们没法眼睁睁看着超哥出事。”

11.5
李晨眼眶泛红，在陆皓的办公室站的笔直，办公室玻璃外面围着一群警局的同事。
“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计划的，跟其他人没关系！”
陆皓静静的看着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的李晨，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嘴和下巴摩挲着，闭了闭眼，转开办公椅站起来走到李晨身边：“扣除6个月薪水，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陆皓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外面的人一一散开，给他让出一条路。
坐上自己的车，陆皓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这原本是属于他的那位老朋友的，他们约定谁输了，谁就去约见于震，当时他并不知道这是一枚魔术硬币，两面都是同一花色。
他发动汽车往警局总部开去，他已经欠了他们太多，李晨绝不能被停职，他还要继续把案子查下去，还邓超一个清白。
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事，必须要他去做了。

11.6
李晨在酒吧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保看着他有点担心。
“先生你还好吗？”
李晨朝他笑笑：“我酒量是不好，可是我真的，真的已经很久没喝醉过了……”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放在吧台上，吓得酒保不敢再多言。
李晨捧着手中银色的枪杆只觉得眼眶发酸，这是一把有些年代的勃朗宁手枪，是邓超在他30岁生日时送给他的，从此之后他便一直将这把手枪当做护身符一般随身携带。应了邓超那句‘以备不时之需’的话，自从拥有了这把枪之后，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就真的没受过伤了。虽然知道邓超的本意是让他在必要时候用这枪解决一些边缘性事件，也无需向上级呈开枪报告说明，但这枪一定程度上，一直都在履行着护身符这份职责。
将杯中的酒一下子灌入口中，一阵天旋地转后只得趴在了吧台上，他记得自己上一次喝醉的时候，还是在邓超的婚礼上，看着对方和妻子甜蜜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被针扎着，可脸上还是要保持着微笑，笑的都快哭出来。
可是，他现在的心情，比看着邓超结婚娶妻生子都要苦涩好几倍。
泛着奇怪酸臭味的轮船货箱里，邓超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收起从自己钱包里抽出的那张全家福。
亲人，仇人，都死了。
拿出一支烟，打火机的火苗照亮了他的周围。
其他六个同伴的笑脸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和他们一起去全国各地集训，似乎还是上个礼拜的事。
他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于震究竟是被谁杀害。
他的人生，已经被完完全全的毁掉了，就像这船舱里的东西一样，泛着腐臭味。

11.7
两天后的下午，李铮兴的太太被带入了李晨的办公室里。她朝李晨礼貌的点点头，并不肯坐下，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李晨。
李晨站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好锁起来：“李太太，你找我有什么事？”
中年女人又看看李晨的办公室四周。
“我办公室没有监控。”
中年妇女抿了抿嘴唇说：“你们在查的那个，于震的公司，我，我有他们公司的违法证据。”她看着李晨的表情，这个警察似乎不太相信她，她只好继续说，“还有，那个姓邓的警官，被陷害的证据。”
陆皓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流：“她的条件是什么？”
“李铮兴的自由，她希望在李铮兴作为污点证人的这段时间内，警方能给予他活动的自由。”
“这不可能，而且她的话并不可信，她很可能只是想跟李铮兴一起逃跑。”
“我明白，可是李铮兴得了肝癌，剩下不到3个月的时间，也许他的太太只是想，在他去世之前，一起度过一段日子。”
陆皓转身走到他身边：“我知道你急着想要找到证据还邓超清白，可是这件事，真的不可行。”
李晨拿出一张刚才李铮兴太太给他的扫描照片，递给陆皓。
这照片很模糊，是监控画面的一帧，两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在把一个失去意识的人抬进一辆车里。那个失去意识的人，很明显就是邓超。
“陆警督，就当我求你……”
在申请证明通过后，李晨把李铮兴从狱里带了出来，等在外面的女人看到自己丈夫后泪水夺眶而出，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夫妻俩一同向李晨致谢，女人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这是城区一个货柜箱的钥匙，地址你们已经知道了，这里面有那个邓警官被诬陷的证据。”
李晨接过钥匙紧紧攥在手里，有了这份证据，就能撤销对邓超的指控，他在这段时间里始终绷紧着的神经也终于能稍微放松一下了。
王祖蓝走向李晨，向他点了点头，他刚才在一边观察着，确定他们夫妻脸上流露出的感情都是真实的，真的是为了能在一起，度过李铮兴生命最后的时光。
中年女人说道：“等你们找到了姓郭的那对双胞胎，我们会作为证人指证他们，也会给你们另一份GUESTO公司的犯罪证据。”
“好。”李晨点点头，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这对夫妻。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国度里，邓超肚子在码头冻的瑟瑟发抖，等了大概十来分钟，一辆蓝色沃尔沃停在不远处，上面下来两个高大的黑人，其中一个朝他的方向走来，邓超在原地的看着他们，右手插在口袋里，握住口袋里的手枪。
在离他还有五步的地方那个黑人停了下来，对他说：“Follow me.（跟我来。）”

11.8
另人意外的是，李铮兴夫妇还是在警方的监控下逃跑了。陆皓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命令李晨一定要将他们抓回来。王祖蓝和杨颖都不愿意相信，他们那天和李铮兴的太太有过直接的接触，王祖蓝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果然，在李铮兴家附近的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一段模糊的监控画面，有人把他们强行带进了一辆面包车。
“胆子太大了，在警方的监控下还能做这样的事。”
“一定是那对郭姓双胞胎干的！”
那辆面包车开往一片厂区，地方空旷，找起来需要时间。不远处有一群小朋友被两个老师带着，在进行课外实践活动，老师教小朋友观察工业污染，教导他们要懂得保护环境。李晨吩咐下属马上让老师带着小朋友们全部离开。这片厂区的磁场很不稳定，警方的通讯器都用不了，李晨断定正是因为这一点，郭姓兄弟才把李铮兴夫妇带来了这里，可以干扰警方的搜索。众人穿好防弹衣，王宝强、王祖蓝和李晨一组，陈赫、郑恺和杨颖在一组，和警局的同事们一起分头寻找。
陈赫三人进入的厂房是比较破败的一个，地面的钢板都有些摇摇欲坠，三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长长的走廊有一间间的小铁门，都被锁上了。杨颖在走廊的一个转角发现了李铮兴太太手链，那天在监狱外面的车里她见过。
他们各自把配枪上膛，又试图看了下通讯器，还是没有信号。在一个岔道口，三人分开行动，向三个不同的方向继续搜索。
杨颖发现了一扇带着一点点血迹的门，她端着枪慢慢推开那扇门，迎面挥来一根锈掉的铜管，她险险避过。
举着铜管的人看到是她，颤抖着手扔掉了铜管：“杨警官！”
杨颖检查了一下坐在地上的李铮兴，手臂上有擦伤，但没有大碍。
李铮兴太太断断续续的跟杨颖说：“我们趁他们分心时候逃了，可是在这个工厂里迷路，就只能先躲在这里。”
杨颖还没来得及安抚她，就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对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们俩护在身后，举枪对着门口。
门被慢慢推开，她和郑恺举枪相对。
两人都松了口气，把自己身上的防弹衣都脱下来给了李铮兴夫妇穿上。郑恺把李铮兴扶着走出去，杨颖则把李太太护在身后。
在刚才分开的地方遇到了折回的陈赫。
陈赫告诉他们：“什么人都没遇到。”
郑恺看着他皱皱眉：“他们就在这里，也许在暗中看着我们，小心点。”
“嗯。”陈赫上下打量了他几秒，郑恺的防弹衣已经被穿在了后面李铮兴的身上，于是陈赫提议，“我走前面，你们跟着我。”
“好。”
陈赫打头阵，郑恺带着受了轻伤的李铮兴，杨颖护着李太太走在最后，三人一步一步往出口走。
突然前面的陈赫脚步骤停，快速的看向了身后的头顶，一边向着郑恺的方向喊道：“小心！”
两秒后，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钢板直直的从楼顶下坠，斜插在了他们所在的楼层上，将后面两位女性给隔开了，郑恺在收到陈赫的提示后及时拉开了自己身后的李铮兴，大家都没受伤。灰尘在他们周围散开，几个人被呛的直咳嗽，眼睛也都有点睁不开，陈赫隐约看到他前面的转角处慢慢飘出了一个橙色的东西，他的枪口立即对准着那个目标物，看了几秒后发现那竟然是一个气球。
一个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从那个转角处走了出来，嘴里念叨着：“球球！球球！”
小女孩走到这里发现全是灰尘，她看着陈赫他们几个人，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气球飘走，脸上不开心起来：“球球……”
陈赫马上走过去，准备把小女孩抱起来一起出去，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他弯腰对小女孩说：“小朋友别怕，叔叔带你出去，等会再给你找气球。”
小女孩伸出手配合的让他抱起自己。
分了心的缘故，陈赫并未像刚才那样及时听到身后的动静，在把孩子抱起时，却听到小女孩突然说：“叔叔，后面有个……”
下一秒陈赫就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郑恺急切无比的声音：“陈赫！”
在陈赫迅速转身的同时，耳边响起两声枪响。
“郑恺！”杨颖大叫。
陈赫转身看到了双胞胎的其中一个，正捂着自己没有拿枪的受了枪伤的手臂一晃而过，跑进了一道隐蔽的小门里面。是郑恺开的枪，他已经跑到了离陈赫不到5米的地方，而郑恺身后的李铮兴，正在慢慢的往地上倒去。
杨颖朝刚才掉下钢板的二楼开了四枪：“是另一个，在楼上！”
“老公！”李铮兴的太太嘶叫着，她亲眼看到那个警察为了救自己的同伴，抛下了自己丈夫，可是中间隔着一块钢板她过不去。
李铮兴的额头多了一个血洞，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
杨颖听到楼上那个朝李铮兴开枪的人已经跑远的脚步声，缓缓放下枪，看向郑恺，刚才那一瞬间她没有发现楼上的那个人。这对双胞胎兄弟一定是计划好的，前面要射杀陈赫的那个还充当着诱饵的角色，她想要提醒往陈赫那里跑的郑恺，可是已经晚了。
陈赫抱着孩子的动作僵硬着，愣愣的看着正在检查头部中枪李铮兴情况的郑恺。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太多事，他还未晃过神，唯一一个在他脑中清晰反应出来的事实就是：郑恺为了救他，不但在面临危险的一瞬间没顾上自己的生命安全，也放弃了这个原本他们要保护的污点证人。
杨颖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让她自己难以置信的想法。

11.10
李晨决定再组织一次集训，最近实在发生太多事，邓超又离开了，他必须要担起责任来。做警察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必须要勇敢面对。为了增强五个新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这次的集训内容：分两队，互相“厮杀”，来一场模拟心理战。通知了郑恺一起，准备好六套问特种部队同事借来的全套高级装备。让他们每人随机选出一把他事先装配好的手枪，这六把枪里面，都只有俩发子弹，有的是空弹，有的实弹，每把手枪都是经过改装，减少了子弹打在人体身上的冲击力。地点是一个模拟CS实战基地，平时是提供给客人玩，而他们用的是真枪。
陈赫用自己的余光瞄着另一个方向的郑恺，郑恺虽然板着脸但是陈赫还是捕捉到了他在看到李晨带来的枪械等装备时候眼里的期待。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下班后在郑恺家楼下看着那扇窗户里面的灯光熄灭，才一个人走回自己临时租的房子里去。郑恺每天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晚上10点准时关灯睡觉，陈赫不知道自己要持续这样的行为到什么时候，只知道哪怕是看一会那扇窗户，都是让他安心睡着的理由。
李晨开始布置：“现在分组，我和陈赫、祖蓝在一组，宝强、郑恺和BABY在一组，最后剩下组员多的那一组获胜！这个地方每个转角都有监控，中枪后的人，可以自己去监控室观看其他人的情况，有队员被“射杀”之后，广播里会通知大家。想要赢得胜利就要记住，不论你的对手是谁，都不要犹豫，要立即开枪！现在开始各自找藏身处，计时2分钟，听到广播提示音之后，就可以开始了！来吧，让我们暂时忘记其他事，大战一场！”
这个室内场地不大，但有很多掩体，两个小时之后，游戏也没结束，只淘汰了三个人。王祖蓝的藏身地被王宝强发现，可惜王宝强的手枪是空弹，被王祖蓝得意的“射杀”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颖趁王祖蓝一个疏忽，向他进攻，两人互相朝对方开枪，王祖蓝剩下的那颗子弹是空弹，杨颖的第一发子弹也是空弹，第二枪将王祖蓝成功“射杀”。杨颖没有子弹了，东躲西藏开始找郑恺寻求帮助，谁知却遇到了陈赫，没想到陈赫才是最倒霉的一个，朝杨颖开了两枪，杨颖还活着。
这下轮到陈赫哭了。
“太霉了吧！居然两颗都是空弹！”
杨颖笑的肚子疼，跟他挥手说拜拜。休息一阵后还是没找到郑恺，才刚踏出一个转角就遇到了李晨，欲哭无泪，刚想开口求饶，李晨就向她开枪。
杨颖摸摸自己有点疼痛的腹部：“晨哥你一点都不怜惜女孩子。”
李晨朝她笑笑，走过去拉起她：“不管遇到任何人，都不能犹豫。”
杨颖卸下自己的防护面具，满头大汗，头发都湿了。虽然知道是游戏，但是这样真枪实弹的游戏还是让人异常紧张，要不是知道队友的身份，光看着那一个个面具就会发憷。
郑恺在一个集装箱后面听到杨颖被“射杀”的消息后有点绝望，他们队只剩下他了，他必须要主动出击了。
陈赫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人肉盾牌，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要被郑恺遇上就是死。到处寻找掩体躲避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来者的身材和走姿他太过熟悉。
他和郑恺举着枪相对。
监控室里的三个人也紧张的看着他们的情况。王宝强站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郑恺开枪！干掉陈赫！不可能像陈赫那么霉，是两颗空弹的！”
杨颖也紧张的看着正在对峙的两个人，要是郑恺也淘汰了的话，他们一组就输掉了。
陈赫的枪里虽然已经没有子弹，但还是习惯性的举着枪，透过头盔的玻璃看着郑恺的眼睛。周遭的空气静默着，陈赫只听得到自己防护面具里汗水滴下的声音。郑恺拿枪对着他的那种眼神根本不像在玩一个游戏，陈赫印象中从未见过他这么绝望的眼神，就算是他狠心从公寓离开的那天，郑恺眼里也只是微怒和伤心。
陈赫的心在这一刻像是被一个惊雷劈中，脑中出现了那天郑恺在篮球场摔倒后躺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神。郑恺自始至终都没有逃避过之间微妙的感情，他却像个懦夫一样被自己的纠结所牵绊，在两人已经走到了那么亲密的一步还要给郑恺的心上狠狠捅了一刀。郑恺那天在篮球场上看他的眼神那么清澈那么直接，可如今他却让郑恺的眼里布满了绝望。
陈赫的鼻子发酸，视线开始模糊，在心里乞求着郑恺快点给他一枪，打醒这个自以为是一直畏畏缩缩伤害着他的人。
“砰！”
突然响起的枪声让陈赫浑身震了一下，他眼睁睁的看着郑恺的身体颤了一下后慢慢倒下靠在一边的墙上低着头，李晨举枪站在郑恺的身后，脱下防护面具，疑惑的看着他们俩。
陈赫被伴随着枪声突然出现的耳鸣懵在原地，身边突然出现王祖蓝欢呼雀跃的声音也被他忽视，只愣愣的看着靠坐在地上慢慢拿掉自己面具后也始终不抬头的郑恺。他无视了王祖蓝伸出手想跟他击掌的动作，一步步走向郑恺，他知道此刻郑恺脸上流的，不只是汗水。但是这次陈赫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远远的看着，看郑恺自己舔着伤口好起来，他不愿意再去考虑更多，只想走到郑恺的身边，哪怕是给一个拥抱也好。
杨颖在监控室盯着前面的屏幕，也没有理会王宝强在一边不停的抱怨着郑恺为什么不肯开枪。她终于确定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一直苦思冥想好奇着的那个让郑恺牵挂着的人，其实一直都在郑恺的身边，只是被她习惯性的忽视了……
陈赫朝郑恺伸出手，却没得到郑恺的回应。陈赫看到郑恺甚至是有意避开了他的伸出的手，站起来朝另一个方向走。
经过陈赫身边的时候，郑恺用低沉无力的声音对陈赫说：“你赢了……”
从他一遍遍想要从陈赫那里得到答案，从他放弃自尊在陈赫狠狠离开后还冲进大雨里去寻找的时候，他就彻底的输了，就像今天这场比赛一样，输得体无完肤。
郑恺转过身抹掉自己脸上的汗和泪，红着眼眶一步步走向出口。他当然想赢得这场游戏的胜利，可是当他看到陈赫转过身，端着枪的手突然就僵在那里。明明知道子弹被改装过，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模拟训练，可他还是没有勇气对着陈赫去按下手枪的扣板机。他决定在四个月之后复职时，就去申请调往别的部门，他无法想象每天面对着陈赫要怎么好好执行任务，他已经因为自己的感情用事间接害死了一个污点证人。
他不像陈赫，口是心非对陈赫来说就跟吃饭那么简单，而他自己从小到大都是撒个再小的谎都会言语不连贯。陈赫是他的软肋，是他最大的弱点，他现在才终于明白邓超当初告诫他的那番话的真正含义，也许邓超早已经看出了他和陈赫之间的微妙关系，他想着如果邓超现在能在他们身边，也许能给他指出一条明路来。
可是他的身边现在只剩下一排排霓虹灯，他看到了一家很眼熟的酒吧招牌，是那次跟陈赫一起把那个混蛋男人打趴下的地方。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酒吧的舞池中央。
即便在酒精的作用下，都无法让他对这周围这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提起兴趣来，他推开她们，跑去厕所对着马桶吐。
在洗手台前狼狈的清洗自己，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
这还是他，还是郑恺么……
以前的他，做事一向简单直接，从不拖泥带水,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暗自忧愁。
闭上眼的瞬间，那夜陈赫醉酒后失控的脸就在他的面前，陈赫看他的眼神那么深情，拥抱他的力量那么投入，整个过程里都在不停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陈赫明明是对他有感觉的！
他不想放弃，都已经为陈赫做了这么多他自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去做的事，他和陈赫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被颓废填满的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甩开那群又围上来的女人，冲出了酒吧。
天色渐亮，低头看了眼手表，他决定马上回家洗漱完，换好衣服，就去找陈赫面对面说清楚！他不能让自己这样不明不白的过下去！
从电梯里跑出来冲到家门口，却看到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她抬起朦胧的睡眼，给了他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等你一晚上了，你手机也没带吧。”

11.11
陈赫低头看突然响起鸣音的手机，不是电话也不是短信，而是来自于日历提醒：耿帅生日。
今年的墓碑前没有像往年那样都摆放着一束鲜花，他同那个也每年在逝者生日时候来悼念的人从未谋面，他猜测对方应该不是逝者的家人，而是关系更特殊的朋友。
在他准备离开之时，终于看到有个人向着这边走来，对方的手中捧着一束他往年都见过的那种鲜花。
那是一个衣着朴素但十分有学者气质的成熟男人，大约30多岁，向着陈赫礼貌的打了招呼。
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陈赫也再次确定了这人与已经逝去多年的耿帅的关系。
对方也没有掩饰自己同逝者的关系，坦然的向他道出了当年事情的原委。
“他去世的时候，离我跟未婚妻办婚礼，还有十天，他等了我三年，等我有同他一起去面对这个现实世界的准备，可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同一个相亲认识不久的女孩订了婚。”对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沉沉叹了一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因为，他不想看到我同别人举行婚礼……在我真正知道自己内心需要的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如果那些话，在他活着的时候就能让他知道，那该多好，他一定会很高兴。我现在一直一个人，我再也接受不了别人，是不是很讽刺，把他伤的那么深，等他走了，才真正明白过来。我想，他会在那边等着我，等我去找他的时候，应该已经是个糟老头了，也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出我来。”
陈赫看着这个双鬓微微有着零星白发的男人的侧脸，在对方悲伤的话语中，恍惚间竟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自己老去后的样子。
堪堪收回视线再次望向墓碑上那张年轻男孩的照片，心中被压抑已久的一种渴望正在爆发。
与男人道别的时候天色已暗，陈赫坐回自己的车里，安静的环境中他控制不住的开始思念起那个他始终放不下的人。
他不再后悔自己在那次醉酒后的行径，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终于借着酒劲冲动了一回，因为这次机会，让他得知郑恺对他们这段暧昧不清的关系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抗拒，甚至，郑恺的答案比他更清晰。
他捏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微微冒汗，突然有了想要豁出去的冲动，不再去顾忌什么社会道德伦理，不再去担心会因为他们这份感情而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他和郑恺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凭什么要背上那些自我强加的负担。
哪怕郑恺和杨颖的订婚被取消，哪怕郑恺父母的公司会真的破产，那也还不是世界末日，他也会竭尽全力和郑恺一起去面对，不管多么艰难多么困难，都比不上像在墓地出现的那个男人的境遇悲惨了，陈赫想。
他不愿让自己或是郑恺在这样的遗憾中老去，等到自己长出白发，等到满脸都生出皱纹，才开始虚伪的感慨着过去的遗憾。
他此刻无比的想念郑恺，想要抱着他，想要告诉他，他喜欢他，非常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无论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险恶现实，他都会与郑恺在一起。
带着这样激动的心情发动了汽车，才发现时钟已经过了零点，陈赫看着自己在车窗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脸，不禁笑了起来，自己果真被郑恺传染了，做事都变的冲动无谓起来。
考虑几秒后还是决定先开车回家，等第二天再去找郑恺，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去把郑恺从被窝拽出来直接表白，光是臆想着这样的情景真的发生时郑恺料想中懵圈的模样，陈赫都会禁不住笑起来。
将内心的那股冲动努力平复了些，才开车回家。可仍旧是一夜无眠，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将自己如何帮助郑恺父母公司度过难关的办法都想出许多种。
天边刚出现明亮的光线时，陈赫就立刻起床去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就急急忙忙出了门。
到达公寓楼下，远远就看见郑恺的车正在楼下的停车线内停着，郑恺一定在家。
陈赫按下楼层，靠在电梯轿厢边看着电梯屏幕的数字一个个变大，紧张的手心都是汗，脑中构思着等会要对郑恺说的话，一边也担心着郑恺是否已经起床，是否能意识清醒的听懂他的表白。
“叮。”电梯门打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转角出刚踏出一步，就立即缩了回来。
他看到，他本要去的那扇门正开着，门口站着两个人，是郑恺，和杨颖，他们在拥抱。
他条件反射的迅速转身回到了转角处，背部因为没控制好力量而撞在了墙角的消防门边缘，明明不是很疼，可是一瞬间却让他莫名的就鼻酸眼热有了流泪的冲动。
在恍惚中又回到了电梯轿厢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按楼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电梯，发动汽车离开时看到迎面而来的另一辆车时，双手甚至已经无力去转动方向盘，眼睁睁看着两辆车因为他的没有避让而造成了碰擦，在对方司机怒气冲冲从车上下来敲他车窗的时候，陈赫的脑中依旧一片恼人的嗡嗡声。
松开了搂着面前这个男生的手臂，杨颖偷偷擦掉还在眼眶里的泪水，她对着他笑起来：“到此为止了，你不要道歉，千万不要，那样的话我才真的会很不爽！现在，我告诉你郑恺，是我放弃你了，是我放弃了我们的婚约，是我甩了你！”她是很爱这个男人，爱了很久，可是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无法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她，与她共度余生，那么这份感情，她宁可不要。
郑恺看着她溢满泪水却仍旧微笑着的脸不知所措。
她鼓励郑恺继续跟他们一起查案：“警局是让你停职了，可是不代表你不能参与我们团队的行动呀，我们还要继续追查那对双胞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用从前的态度去面对陈赫，但他们是一个团队，不该为了感情之事而让团队分崩离析。
郑恺仍旧不放心似的看了她一会，无奈的回道：“可是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我来开啊，我昨天正好没开车来，就当搭你的顺风车了。”
“好吧。”
两人下到了大厅时，郑恺看着手机啊了一声：“我得再上去拿一下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那你上去拿。”
“嗯，你先去车里。”郑恺把车钥匙扔给杨颖，自己回到电梯里上楼。
杨颖出门找到郑恺的车，把车窗当成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坐进车里，调好座位和反光镜，把车钥匙插入钥匙孔，在转动钥匙的瞬间就听到从汽车底部似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郑恺进房拿了充电器，回到电梯厅的时候，电梯还停在26层，很快就到了一楼大厅，他看到杨颖已经坐进了车里，调整好座位后准备发动汽车。
还没踏出公寓门厅的大门，就突然被一阵伴随着巨响的热浪掀翻在地，外面火光冲天，郑恺觉得自己的脸上和身上都被滚烫的碎片划伤了，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
好几秒之后，才勉强睁开眼睛看清外面的情况，他停车的地方现在变成了熊熊大火，自己的车被炸成了碎片。
郑恺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场景，胸腔里发出一声悲鸣：“不！”
陈赫在被对方司机拽下车，用各种粗鄙的话指着鼻子骂的时候终于将心中的抑郁转化成了怒意，在他即将要出手将对方揍倒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伴随着震动感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陈赫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燃起一片火光和黑烟，判断到事发地的位置后，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他心里蔓延，甩开还在纠缠不休的那个司机就一步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终于，他绕到了那个转角，看到了原本是郑恺停车位的地方，现在已是一片剩在火光中的残骸。
双腿发软后陈赫直接跪倒在了毛糙的地面上，呼吸紊乱，心脏因为极度的恐惧几乎要停止跳动，周围人的尖叫都成为了他的耳鸣声。
在刺眼阳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一种晕厥的错觉，他的大脑给不出任何反应来。
长久的耳鸣之后听觉终于重新获得了外界的信息。
“怎么会这样，是炸弹吗？汽车自燃不会这么严重吧……”
“是谁的车啊里面会不会有人？”
“那个楼里好像有人受伤了，是个男生……”
“我认识他，这车好像就是他的……”
从指间的触觉开始，四肢慢慢恢复了知觉，陈赫咬牙让自己努力找回视线的焦点，终于扫到了那个倒在大楼门厅里一堆碎玻璃渣中的身影。
心中突如其来的欣喜感让双腿都有了力量，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大步跑了过去，声音也变的嘶哑，竭尽全力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郑恺！”
郑恺的身上有很多细小的被玻璃划出的伤口，但陈赫已顾不上，冲过去一把将他搂进自己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你没事，你没事……”
却发现怀里的人没有做出一点反应来，陈赫放开他，这才发现郑恺的眼里一片黑暗，对他的到来和拥抱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愣愣的看着外头那冒着火光的残骸。
从未见过郑恺这样诡异的状态，陈赫担心之余，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刚才欣喜的感觉瞬间被全部吞噬，全身的血液都变的冰冷。
他僵着颈部的肌肉慢慢回过头。
“BABY……”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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