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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哈迪斯】《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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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elve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他望着对面的男子,羽翼上的圣光照亮了两人。对面的男子也不说话,坦然微笑着注视着他。
“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他。”
“他还在休息。你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他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向窗外,雾气弥漫在整个冥域,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钥匙出现了。”
“钥匙?”男子微微一怔,眼神随即变了。“什么时候?”
“三天前祂联络的我。”
“在哪里?”
“就在冥域。”
男子同样沉默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掌心。
“知道了,我们会找到钥匙的。要准备开门了吧。”他的声音有些艰涩。
“对。”
“好,等殿下醒了我会跟他说的。”
两人间又静了起来,静得有些发涩。
“对了,外面有什么动静?”
“神域暂时还是安分的,但魔域就不是那么平静了。不过凡域的事情多得有些古怪:这一代的战神联盟已经成立,龙族隐隐有复兴的趋势。各种势力明面上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我很难确定神域会不会卷进去。”
“要发生什么了么?这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实在让人不安啊。”
“在这个冬天之前,也许还有安愉可享。”他站起来,冰蓝的眼眸平静冷漠。“抓紧时间吧。平安的时代总是那么让人怀念。”
“又要发生战争了么。”男子微微叹气。“会死很多精灵吧。”
“有什么办法呢。”他朝外走去。“改朝换代从来都是会有牺牲的。就像那次一样。”
他不再说话,身后的精灵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笑了。
“你还真是蠢啊……可也只有蠢的才能在乱世中依旧坚定自己的理想啊。”
没有回答,他已经离开了。罂粟摇曳香气弥漫,有谁仿佛就要安然睡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7-01-24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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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irteen
    戴斯威尔持着巨镰在殿中行走巡视,四周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空落落的脚步声。
    他一直不知道修普诺斯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每天在暗黑圣堂巡逻,这里根本就不会有谁来。
    他用镰柄顿顿地面,清脆的敲击声仿佛叩着琉璃。戴斯威尔继续向前走,眼神有些无聊。
    他结束了巡视,朝外走去,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女孩急匆匆地跑出了殿门,裙子上下翻飞。他皱了皱眉,朝女孩出来的方向走去。
    哈迪斯坐在地上,静静地不发出任何声音。他有些好奇那个叫Mintha的家伙,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家伙会惊慌地离开。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顶部被漆成黑色,就着烛台上微弱的烛焰可以看出隐隐的金粉,透着一股沉寂的华贵。四周的墙也是黑色的,整个房间都是黯淡的颜色。房间里简简单单地摆着一张床,一副桌椅,一个书柜。书整齐地摆在高高的书柜里,严谨又遥不可及。
    地毯很厚实,坐在上面却很柔软,他几乎坐陷进去了,就靠着墙,懒暖得不想动弹。
    “殿下。”
    又有谁在说,哈迪斯回过头,那人站在门后。这次是他见过的,那个手持巨镰的男子。
    “戴斯威尔。”
    哈迪斯说,尽力不拼错。
    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彼此对视,眼神古井无波。
    戴斯威尔走进来,看到被甩在地上的书,就去把书捡起来,放在哈迪斯手边。他转过身,同样坐下来,抽出软布擦拭着镰刃,仿佛抚摸着女性的肌肤。
    整个过程中哈迪斯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行为,有些漠不关心。
    “你会说什么?”
    戴斯威尔放回布,看着男孩漠然的眼睛,突然开口。
    “哈迪斯、修普诺斯、戴斯威尔。”他有些不确定地回答,Mintha的名字他还不太会,就没说出来。
    戴斯威尔沉默了,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殿下,你希望学吗?”
    哈迪斯不解地看着他。
    “就是说我会教你。”
    他依旧疑惑。
    戴斯威尔不再说话,指了指手边的书,等他自己理解。
    良久,哈迪斯点点头,拿起书给他,坐在他旁边。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7-01-28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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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story】
      所有的孩子都将长大,然后死去。
      赛尔历39年6月12日,赛尔号从火星港起飞,开启了机械生物的遍及宇宙的时代。
      奥林匹斯纪年四,Prometheus被宙斯惩罚锁在岩石上。这两件历史上有纪念意义的事件微妙地发生在同一时刻,不知是巧合亦或是有其它推动因素。
      与此同时,冥域与冥界间又开辟了新的领域,与冥域和冥界形成了完整的死亡世界的循环。这个领域的王沉默地降临,暂时还没有关于这位王的来历。
      种族与种族之间的力量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神族的兴盛带来魔族的衰微,凡域各种势力倾轧敌对却依旧高速发展,商会的势力遍布整个宇宙。
      腥风血雨在世界沙场上凝聚,野心家们暂时收敛爪牙等待权力的更替,新的孩子踏入战场。
      可是孩子还未来得及长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7-02-06 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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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urteen
        奥林匹斯纪年四,春暖花开。
        冥域,暗黑圣堂。
        三个精灵站在堂前的广场上,其中两个精灵呈对峙状,第三个站在一旁,玩把着手中的玻璃球。
        极静,两人都没有动作,河流似乎停止了奔涌,只是静静地流淌,连那些已经失去意识的灵魂都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想要远离,仿佛被那股凝然不动的沉静给压住了。
        持镰者右手握住镰柄中间,左手微微下垂,他看着手中的镰,没有看向对面的对手,镰尖朝地低垂,有灰白的寒芒一闪而灭。
        另一个精灵手中什么都没持,他就这么站着,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上去比另一个精灵还要放松。
        谁也没有打破这种静,有风吹过,流淌般从他们身上拂去,微微掀起持镰者身上的斗篷,他依旧凝然不动,露出的身躯坚硬如钢铁。风同样掀起了空手者的斗篷,他默默站着,仿若雕塑。
        一个玻璃球打在面具上,复而弹开,弹跳了几下落在广场边缘。
        空手者有一刹那的摇晃,而这样的机会恰恰被持镰者捕捉到了,他镰锋内敛,如大鹰般起跳,瞬间朝空手者收割而去。空手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避开,他的腰朝地面拗下,常人拗到这个角度早已摔倒,而他却站住了,慢慢直起来。持镰者的镰刀迅速往下一钩,空手者避无可避。
        吟唱声高亢起来,就像尘封的巨钟时隔千百年再度敲响,空气开始震荡,即使镰刀也被短暂地阻碍。
        持镰者迅速跳开,他手中的镰刀被震出丝丝裂纹,又迅速地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修复着。他再次站回原处,手中的镰刀嗡鸣声大作,刃上闪烁的寒芒暴涨,如一轮灰白的弦月,锋利如狼牙。
        他挥镰,仅仅是一个轻飘飘的动作,刃光悄无声息地席卷而去,这柄镰刀所收割过的怨灵在刃光中浮现,他们咧着嘴露出森森獠牙,尖叫着狂笑着扑向空手者,声音尖锐地刮擦耳膜。所到之处沿一切都被撕碎。
        空手者到现在都还未动过一步。吟唱声越来越快,他的脚下渐渐发亮,一个古老的图案从地底浮现,渐渐覆盖了整座广场。
        雷声轰鸣,仿佛敲打着一口巨大的、倒扣着的锅,无数电光穿梭在云中,叩击着这个灰黑的世界,短暂地带来了比太阳还要明亮一千倍的神光。
        空手者望着奔涌的怨灵,琥珀般的眸子漠然得毫无情感。他高举起手,那个图案牵引着雷电,那些怨灵在靠近他的一瞬间就消失了,雷霆降下仿若神罚。
        怨灵们惨叫着,但不退去,飞蛾扑火般扑向空手者,瞬间蒸腾成蒸气,飘散无踪。
        “不愧为深渊狱神啊……还保留着诸神的骄傲与荣耀么?”
        第三者轻声自语,玻璃球在手中转成一片透明的光弧。
        音爆声响起,巨镰破空斩下。空手者想要回头,但却快不过那柄刃。镰刀带起呼啸的风声斩向他的背后。他无从防御,这是术士的破绽,他们施术需要时间。但战士不需要,他们杀人只是一瞬。而持镰者再次抓住了对手的破绽。
        镰刀被打落在地,玻璃球再次弹开。他懒散地笑着捡回球。
        “好了,胜负已分。”
        持镰者从空中落下,他捡回镰,手指抚过刃上细碎的裂纹,上面的光芒黯淡了许多。
        “到时再收集一些亡灵吧。”
        他拍了拍持镰者的肩膀,走向空手者。他还站在原地,盯着脚下逐渐消散的图纹。
        “已经做得很好了。”
        第三者笑笑,站在他身边说。
        空手者没有说话,脚尖蹭着地面,磨出些许石头粉末,他似乎是个畏惧老师的学生。
        “你想打败他吗?”他问,就像在哄骗小孩。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不知道。”他微笑起来,用手沾了点那些颜色灰暗的粉末。“就像你的实力在他之上,你却输了,原因你不知道。即使这没有关联。”
        他默默听着,锇面具遮住了神情,眼神认真。
        “你是一个术士,你能以一神之力战万神,这是你的能力。”他淡淡道,粉末在手中漂浮,盘旋在玻璃球的周围,以球为轴心牵引着地上的粉末,几乎演变为一个沙尘暴。“但每种能力都有缺陷,当你被对手近身,即使是最普通的战士都能找到你的破绽,给出致命的一击。而你无从躲避。”
        “那我该怎么做?”
        他问,幼稚得像个孩子。
        “不是该怎么做,而是能怎么做。”他与他视线持平,认真地注视着他。“殿下,这是你第几次演练了?不得不说你恢复地很快,但你还是没有明白真正的战争的意义。”
        他手中的沙尘渐渐停止旋转,溃散为原本的石粉,落在地上被风吹散。伴随着轻不可闻的叹息,他转身走下广场。持镰者与他一道。离开时斗篷扬起,粉末和灰尘模糊了他的视线。
        “不就是活下去么?”
        他的声音低低的,随着风传出去。第三者的脚步顿了顿,心里猛地一寒。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7-02-06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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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fteen
          “他的记忆出了问题,是吗?”
          “对,他所有的记忆都被清空了,也许我们该庆幸他依然拥有力量。”
          “可他这个样子就像个婴儿,即使还保留下力量,却什么都不懂。”
          “我们不是正在教么?孩子总会长大的不是么?”
          “也许你是对的。可关于那些家伙,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
          “不。”修普诺斯的声音缓慢而坚定,他的眼睛藏在睡罩下,无法看清他的眼神。“有时候我在想这其实是个好事。不该记的就忘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好去记忆的。”
          “能瞒的住么?”
          “有几时是几时。”
          --------
          哈迪斯向前走着,脚下是柔软厚实的毯子,走在上面不会发出一丝声音。地毯是黑色的,边缘绣着银色的花纹,和墙壁是同样的颜色。每走几步都有固定在墙壁上的烛台,蜡烛上燃烧的烛焰跳动着拉出巨大的影子投向墙壁和地面。
          他迷路了。殿堂错综复杂的内部如同迷宫,之前哈迪斯在殿堂出入都是靠着修普诺斯或者戴斯威尔的引导,他还从未自己一个人走回去过。
          他尝试着辨认方向,可这些走廊都建得一模一样,连一扇扇门都是一样的,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哈迪斯试着推门,却推不开,门都上了锁。他有些郁闷地继续走着,途径一扇门就去试着推开,可现实总与期望相反。哈迪斯只能一直向前,茫然地继续寻找他的房间。
          哈迪斯在想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属于他的房间,他自己都不知道坚持这件事的原因。他想他可以在走廊凑合着睡一觉,这也没有什么。可是他莫名不想这么做,也许他只是依赖那张床罢了,可又不是。
          他在光暗中穿行,地上仿佛水银流淌,锇面具明明暗暗。他看到了一扇门,门虚掩着,在长途跋涉了很久很久后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扇没有上锁的门。
          他站在门前,没有贸然推门进去,只是踮起脚趴在门边沿着缝隙向里面望去。
          他看到了一个精灵。
          在修普诺斯和戴斯威尔两位老师的教导下哈迪斯已经学到了很多知识,至少不会再弄错常识。此时他看到的是一个雌性精灵,和他不一样。
          她侧对着门,坐在木椅上,梳着自己一头娓娓的长发,梳齿从头划下如同划过流水。墙上的壁炉里燃烧着噼啪作响的木炭,赤红的火光把她的白裙映得暗红,柔软的肌肤晕染上温暖的红色,亚麻色的头发隐隐反射出淡淡的浅金。
          这一幕就像一幅静物画,画师将所有厚重浓烈的颜色都涂抹在一张画布上。女子梳着长发,只有木炭燃烧的声音,火星不时迸溅出来,烛光如水泻从门缝渗进屋子里,整个屋子都是温暖明亮的。
          哈迪斯静静地站在房间外,他没有进去,他觉得他根本无法打破屋内的寂静。哈迪斯站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女子眼帘低垂,翠绿的眼睛似乎注视着他。她的眼睛与整幅画格格不入,就像一口古井,幽深的井底爬满了苔藓和水藻。
          哈迪斯伫立了很久,久到炭火渐渐熄灭,冷却成厚厚的灰。女子坐在木椅上像是睡着了,梳子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他远远地望着那把梳子,白杨木上雕刻着层层叠叠的海浪。
          哈迪斯感到有些冷,虽然身后的烛光仍在跳动。他默默地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不发出一丝声音。他忍不住回头,女子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里。他突然发现木梳不起眼处刻着一个小小的L。
          --------
          很久以后当深渊狱神回忆起这件不起眼的小事时,他罕见地笑了,神色那么柔和。
          “她是我见到的第二个雌性,那时我看到她只觉得温暖,她很像我的母亲,那是我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母亲的概念。不过后来再想起来时却觉得很熟悉,好像曾经见过。”
          在他说出这番话时,那个女子已经死了,只有一株翠绿的薄荷生长在房间的窗台上。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7-02-26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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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会更文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7-04-01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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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之狱>The End.
              <魇>The Start.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7-04-04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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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ero
                奥林匹斯纪年三。春暖花开。
                恩纳草原位于奥林匹斯山的北面,草原上常年鲜花盛开,青草翠绿。这里经常有神祗,Nymph和Bariour嬉闹,玩耍。每当太阳升起,早晨薄雾将散,阳光大把大把地撒在草原上,就像画师洒下金粉渗进每一根植物,青翠的草叶间流转着明媚的金色,雾气从光中升起,整个草原都是明亮的。从奥林匹斯山看下去如同凡世燃烧的祭坛。
                一阵清脆的笑声从花丛中传出,那是一群正在嬉戏的女孩,她们穿着及膝的纱裙,一边采着野花一边说笑。那些女孩大都是Nymph,她们摘下那些花儿互相装饰同伴,当有人做出滑稽的造型时女孩们就哄堂大笑起来,笑声无忧无虑。
                “今天你能在外面玩多久Persephone?”一个Nymph问。
                “在傍晚的时候回去就好啦。”
                那个被Nymph们簇拥着的女孩回答。她是所有女孩中最美的,柔软如花瓣的小脸上笑容明媚灿烂。阳光铺满她的白裙,每一处褶皱都被点亮,仿佛闪着光。
                “Persephone你天天都在这里玩不会无聊吗?”
                “会啊,可我只能在这里玩啊。”
                Persephone的脸上带着笑容,她对Nymph们招了招手,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
                “你的母亲为什么不允许呢?”
                “她可能是担心我吧。”Persephone停下脚步,“不过也没什么,至少我现在还能在外面玩。”
                Nymph们追上去,看着女孩的小脸上依旧带着柔和的笑容,“那,我们玩什么Persephone?”
                “嗯……”女孩偏着头认真地思考。“我们可以玩这样一个游戏,分为两方,分为隐匿者和寻觅者。一方的隐匿者都藏起来,不能被发现;而另一方只有一个人,那个寻觅者去找那些隐匿者,但需先站在原地,隐匿者隐藏的时候不能看,等隐匿者藏好了才能去找。如果有隐匿者被寻觅者发现,那个隐匿者就输了,输的人待在原地不要动,等寻觅者将所有隐匿者都找到,游戏结束。”
                “怎么判断寻觅者输了?”Nymph们不自觉地问。
                “寻觅者不会输,但他必须找到所有的隐匿者,否则游戏不会结束。”Persephone摊了摊手,“要玩吗姑娘们?不过记住在参与游戏的时候不要作弊,否则游戏就没那么有趣了。”
                Nymph们互相对望,之后她们都笑了起来,“真是不错的主意小女神,我想今天不会无聊了。这个游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一个亲戚告诉我的。”Persephone淡淡地,她摘下一朵嫩黄的迎春。“好了,现在我们挑出那个寻觅者吧。”
                Nymph们拉开了距离,她们嬉笑着推搡,想要躲避从Persephone手中飞出的迎春,嫩黄的小花颤颤巍巍地飘起来,轻轻附在一个Nymph浅金的发梢上。
                “是Siren!”
                女孩们欢呼起来,她们兴高采烈地拍了拍Siren的肩膀。Siren有些愣了,她茫然地望向Persephone,却看见自己朋友脸上有些狡黠的笑容。
                “哦,好吧。”Siren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发梢上的迎春迅速生长成一个花环戴在她头上。女孩们一哄而散,清脆的笑声散落在草原间,如同珠溅玉盘。
                “游戏的范围在哪儿?”Siren大声问道。
                “就在恩纳草原!”Persephone也大声回答,“记得不许偷看!先数一百下!”
                身后的女孩嘟嘟囔囔着但还是遵守规则闭上眼睛开始数数。女孩们四散开来转眼间就失去了踪迹。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7-04-04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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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ersephone蹲在草丛里,不管自己洁白的裙摆拖在地上,她一步步向前挪动,裙脚蹭过茎干发出的声音沙沙作响。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太阳高挂在天空顶端,阳光越发灼热,花瓣被烘烤得蔫蔫地,草叶低垂下来,似乎经受不住午时的高温。
                  她感到有点儿无聊,已经过了很久了,从早晨到现在,她一直藏在草丛里,但还是没有谁发现她。
                  她继续前行,洁白的身影在白色的花田中并不显眼,像只藏在草丛里的羊羔。她拎起自己的裙脚,这下连那种沙沙的轻响都听不到了。
                  这时Persephone感觉很安静,之前还能隐约听见被发现的隐匿者的惊呼与寻觅者得意的笑声,但这些声音都消失了,整片草原安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Persephone拍拍裙摆,直接站了起来,金发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她现在并不担心自己被发现。
                  她们也许已经走了。Persephone想。
                  她随意地在草原中晃荡,不时摘下一株,很快她的手里就捧满了花,但她依旧不停地摘下更美的,原本手中的被纷纷丢弃。
                  “都很美啊。”女孩笑容灿烂,她继续游荡,随手又折下一株,她走过的路上丢满了花。
                  一点白色闯入她的眼睛。
                  Persephone扒开草丛,一株水仙盛开在湿润的土地上,根茎沾满黝黑的泥土,洁白的花瓣从嫩绿的茎叶中绽开。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那株水仙。这朵花那么娇嫩而脆弱,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中。
                  就像Persephone自己。
                  利刃贯穿了Persephone的头颅,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灿烂的阳光,金发蓝眼的女孩,洁白的花。这像是一幅画,画中的女孩跪坐于地,手中捧着一株水仙。
                  刀刃闪电般撤出,血和脑浆淋漓喷洒,染红了漆黑的地面。
                  Persephone跪在泥泞的、混着鲜红的血和灰白脑浆的漆黑的地上,她的白裙溅上血迹,眼睛清澈,笑容明媚,手中的水仙依然洁白。
                  她死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7-04-04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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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e
                    时间凝固在这一刻。
                    草地仅仅维持了一刻青翠,从叶尖开始枯黄,如同褪色般大片大片地衰败,一瞬间退回秋天。鲜花迅速枯萎了,干瘪的花瓣从枯败的枝头落下,纷纷扬扬像是一场大雪。
                    “这是一场葬礼,悼念春之女神。”
                    有谁轻声叹息,他的声音融化在一滩光与热中。太阳平稳地向西沉没。
                    傍晚。
                    Siren着急地在原地转着圈,身边围着一群Nymph。
                    “Persephone到底去哪了?”Siren焦躁地问,她已经找了很久,整片草原都踏遍了,但还是没有发现Persephone。
                    Nymph们摇着头,她们在一个个被找到后才发现没有一个Nymph在游戏过程中看到过Persephone,她仿佛从没来过草原。
                    Siren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面前惶恐的女孩们。她的眼神比她们都要疲惫,但依旧冷静。“一定要找到她,她可是Demeter的女儿。”她打了个哆嗦,眼里划过一丝恐惧。“十二主神之一的怒火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Siren。”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却让所有Nymph都颤抖起来。
                    “女神。”
                    Siren朝声音的方向行礼,一辆由四匹白马拉的马车向她们驶来,马车上没有驾马的人,但那些聪慧的动物自行停在Nymph们面前,从雕满丰收意象的马车里走出一个女子,看到她时,Nymph们纷纷低下头。
                    “我的女儿在哪?”Demeter冷冷地注视着面前不卑不亢的Nymph,面无表情地问。
                    “殿下就在恩纳草原,她之前要求我们陪她玩一个游戏,殿下说她必须把自己藏起来。”
                    “也就是说,”Demeter的声音听不出喜怒,“Persephone失踪了?”
                    Siren一阵颤栗,冷汗瞬间涌出毛孔,在打湿的裙背上晕出一块水渍。
                    没有谁说话,女神与Nymph之间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我们会找到她的。”她沉默了片刻,有些艰涩地开口。
                    “Σκσε*!”
                    Demeter两颊的肌肉紧绷,拉出强硬的线条,她的脸扭曲起来,像一头暴怒的母兽。
                    “找到她。”女神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否则你们都要受到惩罚!”
                    “是的,是的,我们会找到她的。”
                    Siren胡乱地重复着,她看着Demeter的背影走进马车,白马拉着消失在视野尽头,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Nymph们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她们被神的威严压迫得几乎窒息,更何况是处于愤怒之中的Demeter。
                    “我们该怎么办Siren?”
                    “先找到Persephone。其余的……只能看Demeter的心情了。”Siren声音沉重,“希望Persephone安然无恙吧。”
                    ------------
                    *Shut up!
                    (闭嘴!)
                    (外语总是有气势一些……)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7-05-07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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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wo
                      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地平线,翻涌变幻的金红的流云渐渐与苍白的天空混在一起,再无区别。落日投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随着它的坠落,阴影从东边蔓延扩大,追上了落日的脚步,整个草原陷入寂静的漆黑。
                      随着天一点点昏暗下去,翩然的影子落在草原边缘的唯一一棵树的枝头上。那是一只孤鸟,余晖将它的剪影融进大地,鸟儿对着西方发出入夜前最后的啼鸣,低哑得像是瑟瑟的秋风,风声裹着鸟鸣卷过摇曳的花枝,如同海潮。
                      猛地,月亮从昏暗的云层里跳了出来,圆满的月轮散发出白银的光,让黑暗不久的天幕再次笼罩在明亮中,月光温和地洒落,平静如海面的草原上银光流转。
                      一辆金色的马车停在树边,四匹拉车的白马安静地嚼着地上的草,披着亚麻斗篷的人靠在马车旁。月光在那人的脸上流转,那竟然是位女子,夜晚的恩纳草原上很少看见这样披着斗篷的女性旅者。她的脸笼罩在月光下,仿佛被点亮了,亮得苍白而死寂。
                      她望着那只孤鸟,鸟儿漆黑的眼睛正对着她。一人一鸟相互对视,彼此沉默着不发一言。
                      良久,鸟儿一振翅膀,风托起那对流畅的羽翼,它迅捷地划过一道弧线,一头扎进夜色中。女子注视着那只孤鸟,它从阴影中跃出,银色的月光瞬间洒了满身,但它依旧融在阴影里,如同黑夜本身。
                      女子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雾了,夜晚的草原是会起雾的,轻飘飘的一层,朦胧地看不见。但现在的雾气渐渐重起来,就像一大桶浆糊,空气湿润沉重得令人窒息。周围的一切都被铺天盖地的雾遮蔽了,月光无法穿透,风也被压缩停滞,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无法看清。
                      寂静。草料被磨碎的声音在混沌中格外清晰。女子依旧默默地站着,四匹白马和主子一样镇定。
                      隐隐有声音传来,她听见那些轻微的脚步声,草叶磨擦的悉簌声,翅膀震动时轻微的嗡鸣声和歌声。
                      歌声,纤细透明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缥缈地在空中打着旋,悠悠地飘落,飘落,在触到大地时散逸开来,漫漫地扩散。
                      她站直了,四匹白马停止咀嚼,竖直的耳朵警惕地转动,它们不安地朝声音的方向嘶鸣起来。女子伸手拍拍白马的脖颈示意它们安静,但裹着皮子的马蹄依旧不安地刨着地面。
                      雾气中渐渐浮现出缥缈的影子,向女子而来。那仿佛是虚幻的,影子穿过雾气时没有一丝阻碍。歌声依旧轻飘,随着影子的接近也没有变大。影子停在女子面前,在雾中无法看清那是什么,巨大得像是头野兽。
                      寂静。歌声的余韵渐渐飘散。神与兽静静地相互对视,即使他们都掩藏在雾里,既不接近,也不远离。
                      “你想拖多久呢。”
                      女子叹了口气,低声说。
                      “我需要保持神秘。”一个声音遥遥传来,和歌声一样飘忽。
                      女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说你有Persephone的线索了?”
                      “是的,尊敬的丰收女神。”声音轻笑起来,“您可爱的女儿就在恩纳草原内,她从未走远。”
                      “Nymph们已经搜查了整个草原,但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您可以亲自找一遍,您是她的母亲,母亲与孩子之间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我相信您一定会找到她的。”
                      “我可以相信你么?”女子脸色苍白,好在有雾气掩盖。“我的Persephone,我的女儿,她不知所踪,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抱歉,尊敬的女神。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我只能观察到她还在恩纳草原,但其它的……”声音隐隐叹息。“我真的一无所知。”
                      女子摇晃了一下,拽住白马背上的缰绳稳住身体。
                      “谢谢。”
                      她转过身,登上马车,顺来时的方向离去。
                      影子目送马车渐渐走远,当再也看不到时,同样转身离去。
                      歌声重新在恩纳草原飘荡,雾气依旧弥漫。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7-06-18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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