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旗发誓在他人生的前16个年头他绝对没有吃过这么煎熬的一顿饭,不是因为有多么不安,相反,而是激动到不能自已,连勺子都拿不稳了。说实话,不想听赤司的解释是不可能的,虽然说着可以不计较赤司今天的行为,但是还是好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如果知道原因的话,降旗不由自主地想着,也许就能和赤司君离得更近一些。
想着乱七八糟的事,降旗和赤司吃完了饭。付过钱后,在降旗的盛情邀请下,赤司在降旗“今天这么晚了天都黑了旅店肯定不好找还不如去我家住一晚明天起早吃顿饭再回京都更好不是吗”的几乎令人无法反驳的提议下,勉强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赤司开始讲述他这一天的“难忘”经历。原来,本来早上4点半起床晨跑半个小时,回家洗个澡、吃个早饭,再步行到车站,正好能赶上新干线第一班车的发车时间,但是就在他吃过早饭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赤司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大家族的掌权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儿子每周都要去东京会友的事情,说着“既然有时间去东京闲到无所事事那就提前接触家族的事务来充实一下无聊的生活”,所以派人来把赤司“打包”到家族所经营的京都分公司,然后交给他一堆几乎到桌面那么高的各种文件和资料,让他进行签署或者阅读,并要求做完才能离开。但是离开的时候太过匆忙没有带电话不说,那个地方更是信号屏蔽的封闭式区域,所以才没来得及跟降旗交代一声。
“但是,最后你还是来了。”
“嗯,我尽可能加快了动作,然后看到还能赶得上最后一班车真是太好了。”
“……要是我没有等你呢?”
“那我只好第二天清晨去叨扰了。”赤司浅浅一笑,“其实那才是我原本料想的……你在,是我意料之外的。”
降旗喉头一涩,几乎发不出声音,闷闷地说:“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有联系了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赤司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至极的表情,转而又无奈地笑笑,“我为什么要跟你断了联系。”
“我……我不知道。”
“嗯……和你在一起很舒服、很放松、也很开心,希望你知道,我其实……是很——”
赤司停住了,像是在纠结着最精准的措辞方式,他蹙着眉头好久,又摇了摇头,好像有些懊恼,“我不知道怎样将这种心情定位。和黑子他们,我可以说是同伴亦是对手;可是和你的感觉,与他们相比,既相同却也不同。”
降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心里却快要乐开了花,也许赤司不明白这种感觉,但是他明白,赤司是把他放在类似于“好朋友”的位置上。降旗的朋友不多却也不算少,可从来没有一份友情能让他如此欣喜若狂、倍感珍惜。他想,也许不仅对于赤司来说他是特别的,就是对于他来说赤司亦是无可取代。一生之中人与人都是彼此的过客,所谓朋友也只不过是某一时期的暂时性的联合,但是啊,不希望就这样和赤司君错过,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能和赤司君长久地保持着友好往来,即使是作为朋友……
?!
即使是作为朋友?!
什么意思?!
……
我难道不想和他仅仅是朋友的关系吗?那是什么?比朋友更进一步……更进一步……更进一步的关系……是什么……
停!
到此为止吧!
降旗停住了思绪,直觉告诉他不可以再往下想,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也许会失去一些东西,很重要的东西。他甩甩头,将多余的、不必要的想法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