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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EXO¤『161204┃原创』野兽世界【勋鹿灿白/监狱强强/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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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北海未眠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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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张艺兴对于朴灿烈的出现着实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收了情绪,微微抬手,示意东楼犯子后退。
毕竟,这会儿应该是西楼的主场。他先前之所以会插手,一方面这件事是东楼的人做的,不说帮什么忙,也总得收拾一下烂摊子;另一方面就是怕素来不对盘的东西楼在无人压制的情况下会发生冲突,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现在朴灿烈来了,形式差不多就定下来了,换言之,没他什么事儿了,朴灿烈妥妥地能给解决。张艺兴揉了揉太阳穴,已经开始很认真地思考要不要回去。要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可是他的午觉时间啊。
那边四个人见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了,有些激动却也有些害怕,想到成败在此一举,黄毛决定先给一个下马威。他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气势一些:“西楼顶王,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绕关子了。你的人现在在我们手上,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个条件,一切都好说。”
说着,他朝旁边的那个泥球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一把提起边伯贤,有些粗暴地往黑杆那儿推了推。
黄毛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不肯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不讲道理!你也知道,我们四个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横竖都是死,我们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大不了让他给我们陪个葬,一起死在这里!”
“***的……”
“**还给你这**子长脸了是吧!”
朴灿烈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众西楼犯子已经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起来,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边伯贤微微仰起脸,定定地注视着前面的朴灿烈。他笔直地站着,与周围人完全不同的装束和浑然自成的气场让他显得极其出众,如同立于群狼最前面的狼王。此时,他抱着双臂,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们,脸上居然不是平时木偶一般的毫无表情,而是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
他知道,那是朴灿烈生气的表现。
意识到这一点,边伯贤赶紧低下头,免得让人看到他嘴角藏都藏不住的笑意。被发现了多不好,这么严肃紧张的气氛可不能被破坏了,身旁的黄毛见他这样,以为他终于开始害怕了,便得意地继续叫嚣着。
“哼,只要我现在让他再往后一点,他立刻就会死!你们最好还是识相点!”
喊了这么久,那边的朴灿烈终于有了反应。他看着他们,眼神就像在看一堆蟑螂老鼠之类的东西,“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回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黄毛一愣。
这话……这表情……这语气……***简直跟刚才的边伯贤一模一样啊!他和一边的疤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感到有些诡异的悚然。
.
.
张艺兴在一旁,斜眼看了看那边。嗯,朴灿烈气场完全碾压啊,确实是没什么好操心的了,回去算了。
结果刚一转身,对上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吴世勋笑眯眯地挥手:“Hello~”
“……”惊讶只是一秒,这吴世勋向来都是这样的,见多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张艺兴完全不想搭理他,连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来都没兴趣问,只想回去睡觉。
没走几步,就看见站在后面的鹿晗,顿时脚步一停。吴世勋带来的?诶,这就有些新奇了呀。看热闹还特地多带个人,以那小鬼的性子,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好吗。仔细一看,这不是前几天食堂三楼里看见的那个新人嘛。
鹿晗也早就察觉到了张艺兴审视的目光,只是不想去理会。看就看吧,又不会掉块肉。他现在只是有点烦,不知道吴世勋为什么硬把他带到这儿来。生生压住内心掉头想走的冲动,观察了一下目前的形式。
估计是解救人质的现场。东西楼犯子围成了一个半圆,形成一堵人墙,将挟持着边伯贤的那四人围住,四人身后是感应电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他正看着,突然看见吴世勋随手揪了一个西楼犯子:“我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意思就是说,怎么这么久都还没解决。
那西楼犯子明显是个了解吴世勋脾性的,被他一揪着,刚才义愤填膺的气势全下去了,小声回道:“不知道……老大好像一点都不急着救人,我们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不待会儿我们兄弟一起上……”
吴世勋却一把甩开他,嘟囔了一句,“那多没劲。”
本来要走的张艺兴见他这样,也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轻笑了一声:“那你觉得怎么才有劲?”
吴世勋抬起手,随意将额前的发往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金色的发丝逐次从他的指缝中流泻出来,衬着白皙修长的手指,美好得让人有些移不开眼。鹿晗看着他的动作,眼波突然微微一动。
“啊,我蛮喜欢边伯贤的。”虽然回答得驴头不对马嘴,但吴世勋表情难得这么认真,“他以前有把奶糖分给我吃。”
闻言旁边一众犯子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这么没水准的理由,也就只有吴世勋讲得出来……不过大部分MK的犯子都知道牛奶糖的确是边伯贤的最爱,能分给吴世勋是超级不容易的事情,当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吴世勋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过身,从人群的后面往小岛边缘的黑杆走去。
他去那儿干什么?
鹿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解地蹙起眉。
只见吴世勋走到其中一根黑杆子前,伸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放在了黑杆顶部,试探性地按了按。接着,他突然用力一撑,整个人竟直接跃了上去,像玩杂技一般单脚站在了上面,正试着维持平衡。
关注着他动作的犯子们震惊地张大了嘴。
天哪,他在干嘛?!
这是在玩命啊!他知道那黑杆是干什么用的吗?!!
太危险了!只要脖子上那项圈的位置稍稍越出去了一点儿,立刻就会被炸死啊!就连九楼犯子都吓了一大跳,眼睛微微瞪大地看着他。朴灿烈也转过头注视着他,看见他的动作,漆黑的瞳孔里忽而闪过了一丝什么。
那几个挟持着边伯贤的犯子自然也注意到了鹤立鸡群的吴世勋,马上指着他大叫:“干嘛,你想干嘛!别耍什么花样!”
吴世勋冲他们一笑。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纵身一跃,借着极佳的弹跳力与高度优势轻易地越过了前面的人墙,落地后没有一丝停顿,闪电般地朝那几个人疾跑而去。
奔跑中的吴世勋速度简直快到不可思议,黄毛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别过……”人就已经只距离他们三米左右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疤脸下意识地试图挡住他,却没想吴世勋又忽地身形一偏,依靠惯性滑到离他们最近的那根黑杆旁,接着,以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方式,跃上了黑杆。而这一次,因为有了奔跑的助力,他的动作比之前还要干净利落,脚踩上去那一瞬间,他用力一蹬,整个人又借力飞身而出,直接越过了前面的疤脸和矮子,目标直指抓着边伯贤的黄毛,凌空一脚,正踢在那人的脸上。黄毛惨叫了一声,被他这一脚踢得滚了几圈,灰扑扑地趴在一边。
这一系列动作简直一气呵成,短短数秒,江山就已易主。这中间,只要稍稍出一点差错都会极度的危险,然而被吴世勋做出来就像排练了成千上万次那样精准和完美,那令人拍案叫绝的身手与动作,直看得一众犯子瞠目结舌。
更令人胆寒的是,这些本是索命的黑杆子,别人根本敢都不敢靠近,却被吴世勋像玩似的这样折腾,众人敬佩的同时,也从心底生出难以自持的颤栗。
而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吴世勋身上,却没人注意到在场的另一尊杀神是什么时候行动的。只是当大家从惊讶中缓过劲来,才发现本来站在不远处的朴灿烈已经不见了。
黄毛被吴世勋踢开后,边伯贤感到身上的力道一松,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冷香突然扑鼻而来,他转头,竟看见不知何时已经近到身前的朴灿烈。没人看清朴灿烈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他的速度似乎和吴世勋不相上下,在别人没来得及注意的情况下,眨眼间就已经靠近了。
“闭眼!”
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呵斥,他腰身一紧,整个人被带着轻巧地旋了个身就脱离了危险地带,便下意识地遵从命令闭上眼。朴灿烈一手搂着他,又迅速地逼近了剩下三个人。边伯贤闭着眼,所以并没有看到朴灿烈眼里翻腾着的凛冽杀气,他只听见耳边传来了几声肉体击打声,夹杂着几个人撕心裂肺的惨叫,紧接着,就是沉闷的巨响。
浓烈的血腥气一瞬间弥漫在鼻腔,却又被朴灿烈不动声色地掩住口鼻。
犯子们惊愕地睁大眼,看着朴灿烈几秒间就将这三人毫不留情地踢了出去,然后,血红的雾气在空中炸开,喷出无数碎块,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瞬间就被炸成了一堆肉屑,血流在地上,却又极快地被沙滩吸收掉,只剩下暗红的痕迹,提醒着人们刚刚发生的一切。
见此,站在一旁的吴世勋吹了声口哨,转身面对着众人,表演谢幕似的兴奋地举起双手:“满分十分!谢谢大家!”
所以,这场闹剧,最终以两位顶王的绝佳配合而结束。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大部分人都还处于懵逼状态中。
本以为要费一番折腾才能解决,没想到……
所以说到底,东西楼来了这么多人,到头来也最多只起了一点威慑作用而已。想到这里,他们不由面面相觑,再一次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和顶王的差距。即使是九楼,这个时候也敛了气势,保持着沉默。
站在后面的鹿晗则注意到,朴灿烈站定后,依旧没有拿下捂着边伯贤口鼻的手,而边伯贤也一直闭着眼睛,任由朴灿烈将他带离,就好像在逃避什么一样。鹿晗觉得有些古怪,便没有移开目光,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消失在了道口。
突然,身后传来张艺兴略带冷意的声音。
“别一直盯着他们看。”他用警告般的语气说道,见鹿晗回过头,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又补了一句,“啊,确切地说,别一直盯着朴灿烈看。特别是像你这种长得好的。”
鹿晗有些意外张艺兴会主动提醒他这些,没想到对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睨了他一眼,习惯性地抬手,懒懒地抓了抓头发:“别想多了。我是看在吴世勋的面子上。”
说完,也不管鹿晗怎么想,抛下几句勉强算是解释的话,转身也离开了。
“边伯贤的占有欲,可不是说着玩的。”
“他这个人很恐怖。你最好别惹了他。”


  • 最北海未眠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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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更】】】】】
建群一周年活动の各位小天使对野兽人物的解读(灿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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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伯贤)by莫无艳
流洋与游鱼――记《野兽世界》边伯贤
他像是一只奋不顾身追逐洋流的鱼
――题记
我想好写“边伯贤”这个人物,可真正提笔写的时候,却手足无措。
“边伯贤”的人物设定是矛盾的,我从原来的那一楼追到现在,许多次感慨他深沉病态的感情。
委实说我受到他的感慨,不如说因他的热烈执蓠所震撼。
我个人偏向“无爱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年纪小),但是啊未对他的塑造,让我对他的感情深深所吸引。
他疯狂,他病态,他骄傲自负,他慌乱不安,他不择手段。
而逼迫他成为这样的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朴灿烈”
不可否认“朴灿烈”虽然这样深深的伤害了他,在我看来,虽然为伯贤感到不值,但也无可厚非――
毕竟人家爱的不是你,你还占了人家喜欢的人的身体,还天天去招惹人家,惹人家不高兴。
这种情况下,灿烈讨厌伯贤,我也的确说不出什么来。
但是!我们的伯贤啊,他还是抱着一点点渺茫的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去乞求。
只能说爱之深,情之切吧。
边伯贤的主人格,我也觉得埋了很大伏笔,我看过一本关于精神病方面的书,里面说:
“虽然每个人的人格都比较自主,但是它们终究都是为主人格服务的”
那么,边伯贤对朴灿烈,会不会也是在一定程度上为主人格服务呢?
边伯贤,他是从热带一直追随一股叫朴灿烈的洋流的游鱼。
目不转睛,全心全意。
骤然回神,发现自己已北极圈最深处的极夜里。
别无他法,束手无策的同时又产生了莫名的欣喜。
最后的最后,他在这颓废糜烂却又带着危险的安心中――
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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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边伯贤)by夏夏
“当夜如墨泼洒天际,当世界隔离喧嚣归于沉寂;我望向独挂几粒残星的远方,收起一身戾气。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副陌生又熟悉面孔,这……是他最爱的人啊。是那样干净浅笑的模样,让他心醉沉迷。
我用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想去触及他周身的细碎光芒。我的爱人呐,你可知我心意?我迷恋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暖意,贪恋他目光中偶尔的些许温柔。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属于我。
这一切都是伯贤的,是另一个伯贤的。我奢望的,他轻易就得到。在别人眼中强大的我,从一开始就彻底输了,输给了柔弱的他。
可我,也是伯贤呐!我也是他深爱的伯贤呐!这漫漫长夜,只独留我一人在黑暗里舔舐伤口……”
我眼中的伯贤,大概就是这样,让人心恋、让人心痛。像上面独白写的,他渴望爱却无法得到,看着自己的爱人心心念念着另一人只能独自悲伤。强大的可怕,却比谁都让人心疼。在爱这条不归路上注定无法回头,我深深爱着的边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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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朴灿烈)by柴七
朴灿烈(纯视角)
自己所爱的人披着自己做爱的皮囊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灵魂,看着瘦小软弱惹人怜爱的人竟然杀人如麻,残忍至极,双手肮脏的鲜血,眼神中没有一丝人情的温度。
朴灿烈从内心的抵制这样的边伯贤,算是一种轻蔑吧,觉得他可笑,死皮赖脸的往身上贴,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他既然占有了他喜欢的心跳和灵魂,只要他存在,那个人格便不可能再回来。可朴灿烈的身体上的回应总是诚实的,总是表面上可能会不动声色,还是对这个人不会有感情的决绝,身体总是诚实的,恍惚之中总能从那张熟悉的脸中捕捉到过去的影子。
他还是把所有带有感情温度的话留给了边伯贤,而屑于旁人,哪怕是唾恶。
一直就是这样吧,永远拒绝不了过去,还唾恶现在。
所能做的就是让边伯贤粘在自己身边,满足他的所有,而在他最失意的时候,禁不住的嘲讽,就算这个人格更爱他一些,愿意为他肝脑涂地,但似乎残忍与弱小两者总是可望不可及的,失意中,忽视了真心和假意。
朴灿烈贪恋着以前的岁月,贪恋着永远依赖着他的那个边伯贤,于是越对比眼前的他,贪恋的越不记所有吧,他只记得自己曾经的付出,可总是看不见边伯贤这时对他的付出,“朴灿烈,是我的。”
又因为这具身体,依旧在危险的时候去保护这样的边伯贤,因为这具身体。可能对这样的边伯贤依旧是有着喜欢的吧,但是总是不愿意去相信去面对。
他只记得原先的边伯贤是自己生命的光,他的不惜一切。
然后,便在发生了许许多多时候,坚决地隔着一个屏幕的距离说了“想。”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于让这样的边伯贤心底产生了绝望,原来所有的我以为都只能是我以为。
至此达成交易,被人握住把柄,注定的软肋。
身为顶王,M.K的重要组成部分的朴灿烈,让人匪夷所思的软肋。
第一个入手瓦解点,应该在于他的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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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朴灿烈)by宋颂
我所了解的朴灿烈
我想朴灿烈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男孩子吧,像木偶娃娃一样精致,并且空洞
为了伯贤来到MK,不管是那一个人格都不难看出,灿烈是很重情义的
灿烈对伯贤二人格的感情就像红玫瑰与白玫瑰,得到了红玫瑰,这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而白玫瑰却一直是神圣不可侵染的白月光,很别扭,也很偏执,认为自己一心只扑在白月光上面,却看不到胸口的朱砂痣
把人踢飞岛内让人直接爆炸那一段真的很燃,一直在我脑子里荡来荡去,遇到这种男人就直接嫁了吧!
家里有地位,自己也有能力,却偏偏为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副皮囊留在MK,这份感情也同样是很真挚的吧。
“绝望刻骨的爱情让他们拒绝所有的救赎与崭新,只固执地静止在最浓烈最璀璨的那一刻。”
总是忍不住脑补灿白以后的场景,不管过程有多虐,只希望未来是好的。


2025-07-25 19: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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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小路上,朴灿烈一手抓着边伯贤的一只胳膊,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他的腿长,边伯贤不得不有些踉跄地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子。
“你抓疼我了。"他一边跑,一边不轻不重地说了句。
闻言朴灿烈终于停下了脚步,一把甩开抓着他的手。边伯贤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抬起脸见朴灿烈已经转过了身来。他看着边伯贤,脸上已经分辨不出喜怒。
“解释。”
“嗯?”即使是这样边伯贤脸上依旧挂着浅笑,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往前几步走到朴灿烈身前,微微仰起脸,笑道:“什么解释?”
朴灿烈低头看着他,目光清冷而暗沉,语气更是如同崖上坚冰:“万一他们真的把你推出去呢?“
“哈。”可边伯贤却完全没把他肃冷的模样当回事,在他面前也丝毫不会遮掩自己的开心,听到这句话顿时笑弯了一双眼,微微一歪头,“你这不是把我救下来了吗?”
良久没得到回应,他干脆掂了脚尖,朝对方的脸凑过去:“啊啊,真生气啦?”
朴灿烈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何尝不了解边伯贤那点小心思。无非是怕他朴灿烈觉得事轻不会来救他,所以故意不挣扎不反抗,明明有机会也有能力自己逃脱,也偏要把自己逼到最危险的境地,就是为了要朴灿烈亲自来救他,玩命能玩成这样也是算他有本事。
太嚣张了。
他以为他是谁?
仗着这具身体便为所欲为,一次次地挑战朴灿烈的忍耐限度……
并且乐此不疲。
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边伯贤依旧跟着他,愉悦的语气也丝毫不减:“灿烈你越来越小气了。”
眼尾微微一吊,琥珀色的眼瞳里染上一层恶意的阴郁。
“下次要是再来这么慢,说不定我就缺胳膊少腿了呢。”语气里隐隐埋着某种扭曲了的笑意,为这恶作剧式的威胁,更为朴灿烈骤然停下的脚步。
他毫不意外地从重新转过来的朴灿烈眼里看到了怒意,也只有在发怒的时候,向来冰冷沉默的他才看起来有点人味。想到这,被狠狠摔到树干上的边伯贤发出低冷的笑声。两个人对峙着,他被朴灿烈提着领子拎起来死死按在树上,后背被磨得生疼,却只是微扬起下巴,慵淡地斜睨着面前的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是一种极其高傲的姿态。就好像,相比起他,朴灿烈才是此时那个被死死压制着的可怜虫,他眼里的恶意与笑意都是那么明显,好像已经笃定了自己在这场对峙中的胜利。
是的,他会胜利的。
因为他知道朴灿烈不会做什么。
看着对方眸中的怒意如预想一般很快褪去,他咯咯地轻笑出声,不等朴灿烈松手自己反而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鼻尖暧昧地碰上他的脸侧。
林中一片寂静,高耸的大树遮天蔽日,半人高的灌木丛大片大片地蔓延覆盖着,身处的这条唯一的小路两端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恍恍然生出与世孤立的感觉。即使两人的拥在一起的姿势极尽暧昧缠绵,然而这压抑的静默却使他们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暖意,反而溢满残忍的凉薄。
他极轻极淡的声音响在朴灿烈的耳际。
“你看……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不是吗。”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
不是吗?
他似乎指的是刚才的事,又似乎不是。话音落了便没了下文,只将放在朴灿烈颈间的手收紧了一些,身子也亲昵地轻轻蹭着,模样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小猫儿,惹人怜爱。朴灿烈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他白皙的耳根,早已松开的双手平静地垂在身侧,极其冷漠而拒绝的姿势。
——但,他也一直没有推开边伯贤。
两人良久无言。这林间的空气,明明是清新的味道,却又好像包裹了某种阴暗的微粒,在他们四周缓缓糅合,发酵。
直至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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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倾巢出动大老远跑到岛边却只看了一场动作戏的东西两楼,虽然心情很不美丽,但也只得认了,三三两两准备撤离。
只是这嘴也没闲着。
“看你们东楼干的好事!***,看你们不顺眼很久了!”
东楼表示那四个垃圾的锅老子们可不背:“***脑壳有屎啊?那几个垃圾干的事儿关老子屁事!”
这会儿张艺兴已经走人了,不过考虑到两楼关系,就顺便带走了东楼六楼以上的犯子。这么一来他们也就最多只在嘴上过过瘾了,毕竟西楼犯子虽然说得凶,但也是守道义的,不会仗势欺人。东楼这会儿就剩着六楼以下的,谁会好意思动手啊,在MK这种地方传出去还不得丢脸死。
东楼这边呢虽然高层走了,但是气势不能输啊,大部分人都是在这里混了有些年头的,都知道MK里那些不成文的规定,量西楼这会儿也不会动手,那就骂呗,怕了你了?
于是对仗就变成了:
“王战等着,看老子不收拾你们!”
“***也知道要王战了呀?现在磕头认错还来得及!!”
……
吴世勋走在前头,听着东西楼闹了一路,也不烦,微微侧过脸问走在后面的鹿晗:“知道王战么?”
鹿晗摇摇头。
“那你干嘛不问我?你问我呀。”
“……”鹿晗还是摇头。
他现在对吴世勋的感觉很复杂,从内心深处来讲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深不可测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但眼前的吴世勋,竟然让鹿晗提不起讨厌的感觉。皮相好可能只是其中一点,这吴世勋,本来就长了一副天真无邪的娃娃脸,而他自己也十分懂得利用这个优势,装纯装无辜简直信手拈来。如果是涉世未深的人,完全分分钟被他迷惑。
吴世勋太明白怎样俘获一个人。毫不夸张地说,他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才会戳中人内心最柔软温和的那部分,总而言之,就算不能喜欢,却也完全讨厌不起来。
就连鹿晗这样的人,都身不由己地被他操控着感觉。
这种认知让鹿晗很厌恶,明知吴世勋这类人是最危险的,最不能去接近的,然而内心的感觉却偏偏与他的理智背道而驰。而且周遭环境里也存在太多让他难以控制的因素。种种条件之下,他也只能尽可能地抗拒和吴世勋的接触。
然而某人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见鹿晗越走越慢明显是有意拉开距离,吴世勋便也故意放慢了脚步,和鹿晗隔了一拳的距离并肩走着,趁着后头东西楼犯子在打嘴炮,他突然暗戳戳地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鹿晗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对方大喇喇地重复了一遍:“有喜欢的人吗?”
鹿晗看怪物似的看他一眼:“没有。”
“那你看我怎么样?”吴世勋挺胸。
“……?”鹿晗沉默,同时开始认真地怀疑他是不是有间歇性精神病之类的问题。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认真的。”吴世勋绕到前面把他拦住,迫使对方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睛一眨,转瞬便换上一脸忧郁小王子的惆怅,“我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唯一的灵魂伴侣,得之……之……诶?”
忘了下句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他想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想出来,干脆放弃,转而另起话头:“很多优秀的人最终都孤独一生,或许像我这么卓尔不群的男孩子,从出生就注定了孤独的命运……我一直认为没有人配得上我,直到我遇见了你。”
“……”鹿晗默默捏紧袖子下的手,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上手招呼了。虽然不知道这心思叵测的吴世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他要是会信半句才有鬼。他打定主意不开口,不给对方任何见缝插针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我在这个地方待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遇到对眼的人。”吴世勋委屈极了,“之前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边伯贤觉得不错,可惜他有人了,然后还有一个张艺兴我也驾驭不了,真的好难过啊。但是经过今天的相处我觉得你很不错,各方面都挺合我胃口的。”
“……”
“所以,处对象吗?”吴世勋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仗着自己十九岁的年纪,把那份青涩和悸动演绎到了极致,他扭扭捏捏地看着鹿晗,满脸的“快答应我吧人家好害羞啊快要撑不下去了啦。”
“不了,谢谢。”鹿晗冷漠地回绝道。
“不要这么急着拒绝嘛,我真的很优秀的。”吴世勋伤心巴巴地还想说什么,后面的东西楼大部队已经跟上来了,鹿晗怕他继续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丢人现眼,果断丢下一句“先走了再见”抬脚就走,这地方弯弯拐拐的林子也多,他没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
吴世勋站在原地没有动,后面上来的犯子们见他一个人站着也不敢问什么,怕惹祸上身,就成群结队地默默路过了他。风吹动树叶,投下斑驳而细碎的日影,投在吴世勋的脸上。
他一点点的收起了表情,暗沉的目光扫过路的尽头,听见身后林子里传来窸窣的声音,并没有转头去看。
他知道林子后面的是谁。
“现在还不是时候。”声音也没有了方才的明快,听在耳里,碎冰似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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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如果放假了请在这楼打个卡吧,我好调整更文时间
人多了的话就又该日更了
……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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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忽而又刮得大了些,呼啸着席卷而过,窗玻璃被震得啪啪作响,怕是还要下雨。都暻秀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心里全是对鹿晗的担忧,就索性坐了起来。看着夜色中摇曳欲折的树枝,想着鹿晗在林子里此刻的处境,内心愈发煎熬。
他下了床,到窗边去坐着,盯着那片沉沉的夜色发呆。刘超原本也跟他一样焦虑到不行,但中年人确实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熬,到了凌晨实在受不住就吞了片安眠药,这会儿好歹是睡着了。都暻秀独自坐在那里,用双手撑着下巴,打算就这么等鹿晗回来了。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淡漠的声音。
“别坐那里。”
“……?!!”
都暻秀被惊得差点跳起来,心脏扑通扑通一阵暴跳,他瞪着眼回过头,隐约看到刘超那床的上铺有个坐起来的人影,一定是边伯贤了。
原来他也没睡着啊……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要这样突然说话啊!!大半夜的真的很吓人的啊!!!
“你……你怎么也没睡着?”他当然不可能认为边伯贤也在担心鹿晗,他还没天真到那个地步。
问了之后半天都没等到边伯贤回答,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正想着他接下来是该识趣地转回去继续看风景还是再接再厉问问为什么不能坐这里,忽而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边伯贤下床来了。
他径直走向窗户,站在了都暻秀的旁边,却根本没有搭理都暻秀,而是自顾自地把窗户拉开了一条缝,夜风骤然灌进室内,他从那个缝口望出去,盯着窗外的某个方向,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都暻秀觉得他的气场莫名吓人,又不知道他在干嘛,缩在一边不敢开口,顺着边伯贤的视线看过去,好像是南楼的方向?不对,好像是操场……
……算了我还是回自己床上待着去吧。他惴惴地想着,刚准备起身,却见边伯贤突然把手从窗缝伸了出去,先是往上摸索了一会儿,无果后又换了个方向,继续找着什么。两分钟过去,都暻秀在一旁看着都有些着急了,可边伯贤的动作却始终从容,没有丝毫的急躁和不耐。终于,在窗户正下的位置他抓到了某个东西,一使劲,只听窗户下方传来一声细微的脆响,听着像是什么东西被拔起来的声音。
边伯贤关上窗收回手,摊开掌心,都暻秀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看,费了很大劲才辨认出来他手心里一根细长的钢针大小的东西。
他讶异地开口:“这……”
“记号。”边伯贤这回总算理了他,随手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搁,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转身回自己床上去了。
记号?意思就是有人在他们这间宿舍的窗户做了标记?是要干什么?都暻秀原本还不明所以,突然想到边伯贤刚才那句“别坐那里”,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内心一阵惊恐。有人做标记就表明对方一定要干什么,而且十有八九都是不好的事情。他刚才就坐在窗边,岂不是很危险……
都暻秀忙不迭地滚回了床上,满心后怕地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他从被子里探出头去,看见对面床的上铺,边伯贤依旧靠墙坐着,一动不动。尽管看不清他的脸,但都暻秀知道,他在看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觉得边伯贤是在守夜。似乎有什么未知的事物即将来临,而他远远坐在那里,在注视着什么,在等待着什么。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发慌,加上鹿晗不在,让他没有任何安全感。窗外的风愈发的大了,在这个杀戮之夜里,满是山雨欲来的气息。
在林间,这气息更加浓厚,压得人心里发堵。
一棍子把一个从后面扑过来的家伙撂倒,鹿晗站定,把棍子又往对方身【氽】上蹭了蹭。不得不说,有武器确实要方便很多,至少比起纯【氽】肉搏,已经省下了太多体力。他也已经记不清这是这一路上的第几个了,袭击他的人水平不一,有高楼的,也有逼急了主动出手的低楼,毕竟兔子急了也咬人,死到临头了没有几个人会想着坐以待毙。
鹿晗轻出了一口气,背靠在身后的大树上。还早,这才只是开始。他还没有进入最【氽】深最复杂的地方,还没到达这场游戏的核【氽】心地带。前面还有更多的麻烦在等着他。
原本想干脆就在这里待着过了一夜算了,但又一想到“最后活下的人不能超过十个否则就巴拉巴拉”,他有些烦地揉了揉眉心,还是直起了身子,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
没走几步,他的步子猛然一顿。
“嚓,嚓……”
与此同时,前方的密林里,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踩踏树叶的声音,正是脚步,有人正往这边走过来。那种从容,那种漫不经心,让他觉得这样的场景仿佛似曾相识。之前,也是在这林子里,他以与这差不多的方式遇上了西楼顶王朴灿烈。这种联想让他顿生警惕,直觉告诉他,这一次的来者,同样不会是一个简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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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七年前,A市。】
对讲机里电流滋滋声不断,声音模糊到要死。这鬼地方的信号屏障设了好几重,尽管已经破解得差不多了,但残留的数据碎片仍然大大影响了交流的顺畅。
“情况如何?”那头传来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不仔细听根本难以分辨说的是什么。
“那家伙把密码锁给解开了。”街边巷口的转角处,一身黑衣的男子隐藏着身形,压低声音对着对讲机说道,“是否现在行动?”
“不急,再等等。”
“是。”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这里并非闹市位置,街道空无一人,四周的大楼房屋也没有任何灯亮起,唯有路口的一盏路灯亮着淡淡昏黄的光,充其量只能起到照亮轮廓的作用罢了。
他前方不远,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正站在一栋大楼的大门前,模样淡定地对着大门上那满是数字按钮的电子锁一番捣弄,只听电子锁传来“滴”的一声,紧接着,门边的小型音筒里传来温和的女声:“欢迎,您已获得进入权限。”
“长官,他要进去了。”
“跟上去,注意别被发现。”
男人收起对讲机别在腰间,弓着背慢慢靠近。一边前行,一边在内心默念着方才传真过来的资料,避免等会儿出什么差错。
张艺兴,男,17岁,在校学生,具体身份不详,目的不详,多领域技术天才,其多方水准不逊于专业特工,目前尚未发现武力倾向,但与其交手仍存有一定的风险……
“风险,***的吧。”男人蹲在一堆集装箱的后面,看着张艺兴温温弱弱的样子,轻嗤了一声。
腰间的枪硌得他有点疼,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把枪掏了出来。尽管他觉得根本没必要用枪。就在这时,对讲机再次有了动静,为了避免被发觉,他干脆掏出耳麦戴上,转接到了耳麦上。
“长官,有何指示?”声音是经过专门训练过的气流音,在进行交流时一般都能确保不被敌方听见。当然,某些特殊情况除外。
“让你的搭档在大门外接应你。”
“恕属下冒昧,这个张艺兴为什么值得我们如此大动干戈?”
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他的长官并没有因为这不礼貌的质疑而生气。“你以为,他为什么能够潜入政府秘密的数据储存大楼?”
“这里是……政府的地盘?”明白这里是个什么地儿,男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栋大楼坐落于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了,外观毫无出奇之处,他一直以为这里是个商务楼,记得二楼还有个百货市场来着,平时白天也是人来人往。没想到居然是政府秘密设立的数据储存基地?
这掩人耳目掩得有点厉害了吧?
“这里晚上就会被完全封锁,而且机关重重。目前跟着他才是最安全的,你注意跟紧,不要擅自行动。”
“是。”男人迅速压下内心的情绪,恢复了状态。这次他不敢再对前面的人掉以轻心,握紧了手里的枪,猫着腰继续跟进。
电梯肯定是不能用的,一切电力机械的玩意儿都得慎重,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发现。张艺兴很明显是清楚这里面的监控死角,走的路线弯七八拐的,男人跟得很是辛苦。他上了楼梯,贴着墙弓着身子走得腰酸背痛,死活学不来方才张艺兴的轻盈自如。好不容易到了二楼,只见张艺兴从地上捡了根什么东西,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百货商场玻璃大门上挂着的防盗锁。
“长官,他进百货商场了。”男人躲在外面看张艺兴在里头拿东西,有些纳闷道,“怎么看怎么像是来偷东西的……”
“不要掉以轻心。”
“……是。”
由于太黑,他看不清张艺兴拿了什么东西,但作为一个杀手,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不能大意,于是他换了一个更隐秘的位置等待,顺便把枪口装上了消音器。
没一会儿,张艺兴出来了,看样子他是要去到更上面的楼层里,不用说,对于男人来说又是一次痛苦的爬楼经历。他躲在楼梯口,确保张艺兴与他的距离已经拉得够开,在狭隘的楼梯间也不易被发现,这才再次弓身贴墙跟了上去。
突然间,他脚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下意识就要后退,却发现脚底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下一秒,一个东西朝他扔了过来,他立刻举枪就打,敏锐的眼力和精湛的枪法让他一击即中,然而就是这一击即中,却几乎成了他的灭顶之灾。
“砰”的一声,那东西在空中爆开,有什么液体劈头盖脸地洒在了他的脸上身上,紧接着眼睛立刻传来灼烧的剧痛,鼻孔里也呛了进去,强烈的痛苦刺激让他瞬间弯下身去,无暇顾及其他。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刚刚在商场里拿的防狼喷雾。多亏你帮忙打开了呢。”
话音刚落,后颈便受了一记重击,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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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坐在一把椅子上,处于一间狭窄的单间里,整个房间只亮了一盏小台灯,刚好能看得清对面坐着的张艺兴。身上的耳麦弹夹对讲机之类所有一切都被搜了个干净,连裤兜里的剃须刀都不剩下。
张艺兴在玩他的枪。
“说吧,为什么跟着我?”
“……”
“就知道你不会开口的。”张艺兴的枪在手里转了一圈,饶有兴味道,“P226。秘密行动专用……看来我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组织呢。”
他把对讲机和耳麦搁在桌子上,很明显自己行动失败被长官发觉了,对话信源已经被掐断,再也捣鼓不出个什么了。张艺兴也不怎么在意,玩了一会儿后把枪收进自己口袋,站起身来。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刚才在楼梯间里的动静可不小。”他一边说一边拿出男人的剃须刀,将里面的刀片取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你的上级是谁,不过我猜他应该不是个小气鬼,不会介意我借用他一位手下的。”
“你……想做什么……”
男人瞪大眼看着他用刀片割断了自己与椅子间的绳索,可惜自己还是动弹不了,双手依然被牢牢地反绑在身后。不知道是怎么打的结,直觉告诉他自己此时处境极其不妙,他暗暗使了使劲,却始终无法挣脱丝毫。
“我刚刚说了,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张艺兴把他推到房间外面,一打开,赫然是一条长廊,长廊的尽头又是楼梯,典型的“秘密基地”的模样布置。
“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查探究竟,就麻烦你当个替死鬼了哦。”
说着,他不等男人反应,突然用足力气把他往某个方向一推。
“滋——”
骤然,黑暗中一道电光闪过,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电流声,被推出去的男人似乎是踩到了什么机关,立刻激活了周围隐秘设置的电场,并在瞬间产生了高位电压。男人来不及反应,只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剧烈颤抖着狂摆了几下,重重摔在地上,狭小的空间里弥漫起烤焦的肉味。
张艺兴等了片刻后,从兜里掏出一根刚才在商场拿的木筷子,过来把男人身上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的绳索给挑过来,装进塑料袋里,顺便用袋子套着手给他摆了一个被电死的专业造型,又回到房间把刚才的对讲机等等一系列东西装进来,仔仔细细地将所有痕迹清理干净后,他从窗户望出去,正好看到两辆黑色轿车在楼下大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试图闯进来的倒霉蛋不小心触动机关后死亡,这就是今晚上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了。张艺兴又清理了一遍所有可能存在指纹的地方,稍加布置,伪造出来的现场简直无懈可击。不过自己这次失败了真的超可惜……他可是很难得才下定决心放弃温暖的被窝在大晚上跑到这里来的,下次的行动又得做很久的心理建设了,很烦人的。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会儿再想办法走。
他刚隐了没多久,就有人上来了,听脚步声不止一个。遥控的灯被一一打开,来者的模样也渐渐显露出来。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露出肌肉健美的肩臂。后头几个人一来就赶紧跑过去查看尸体辨认情况,那人却在原地一直站着没动,过了一会儿,走向方才张艺兴待过的房间,打开了门。
“已经确认死亡,看来是不小心触了机关。”其中一个人查看了一下,说道。
“汇报上级吗?”另一人接口问道。
“先问问吧。”那人说道,随即转头对方才进了房间的男子问道,“蟒纹,这边确认死亡,是否汇报?”
“先等等。”被叫做蟒纹的男子淡淡答道。没一会儿,他出来了,走过来亲自蹲下身查看了一下。
“弄清他的身份。”
“是,我立马去办。”
——与此同时,大洋里的某个小岛。
中年男子端坐于桌前,一张脸上看不出喜怒,手指一下一下地把玩着茶杯。直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一个穿着白T牛仔裤的年轻人。
“……失败了钟大。你这批人不行啊。”中年男子声音里虽有调笑的成分,却不乏冷酷和肃穆。
“无所谓。”金钟大耸耸肩,“我事先设了跳频,那群**查不到这儿。”
“不是查不查得到的问题……”男子叹了口气,“好了听着。你尽快把鱼给我网过来,我这边已经等不及了。”
闻言金钟大笑了笑,低头给自己倒茶。
“是。我会重新制作一张更精密坚固的网。包您满意哦。”
.
.
.
夜风渐渐平息了,摇曳的树影慢慢定格下来,却又因为有人到来而重新发出了响动。
鹿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摇动的草木,等待着下一刻出现在眼前的人。
终于,挡在前面的叶子被人拨开,一个人影在夜色中显露出来。鹿晗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一动不动地沉默着。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突然叫出了他的名字。在如此黑的树林,在如此沉默的空间,他被一个根本看不清面目的人叫了名字。鹿晗的心猛然一跳,巨大的惊异几乎是瞬间充盈了他的脑子。
“嘿,鹿晗。我知道你在那里。”
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声音,里头是满满的笑意。
“啪。”下一秒,一道光照射了过来。鹿晗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眼前形势根本不容他仔细去想为什么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居然会有手电筒的出现,他只讶异于电筒后面那张从没见过的脸。
“初次见面,我叫金钟大,你好哟。”


2025-07-25 1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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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不禁对鹿晗的谨慎感到好笑,暗自在心里摇了摇头,干脆迈开步子主动往这边走来:“没人教过你在对方自我介绍时该如何礼貌回应吗?”
“把电筒关了再说话。”鹿晗很讨厌这种被手电筒照着的感觉,再说,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在这个时候用光照有多引人注意么?
“不行。”金钟大一本正经地笑,“我可没你们那么高的水平,没东西照着的话就射不准的。”
“什么……”鹿晗话都没说完,猛然间意识到他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右腿上传来一股钝钝的刺痛,低头看了一眼,一根细细的针管正插在上面。怪不得金钟大要一直用手电筒直直地照着他的脸,这在一定程度上妨碍了他的视线,再加上对方出手隐秘,防不胜防,就算是鹿晗,等察觉到时也已经迟了。
从腿部传来的**感迅速蔓延至全身,意识也开始断层模糊,很明显他被打了一剂麻醉针。药效来势汹汹,鹿晗不得不单膝跪在地上,用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他试图保持清醒,然而眼皮却在几秒内变得越来越重,想要挤出最后几丝力气,却已经是声若蚊呐:“……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以后会有机会慢慢知道的。”金钟大在他身边蹲下来,语气中笑意不减,“我也很想给你留个美好的第一印象,但是呢,我这边计划出了一点小小的偏差,所以就只好唐突地冒犯啦,我也是迫不得已呢。下次我会把见面礼补上的。”
鹿晗不知道还能不能听清他的话,药力**了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再也支撑不住,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金钟大把手电筒搁在地上,顺便轻轻戳了戳昏迷中的鹿晗的脸颊。
“跟鬼冢一点都不像嘛。”
他正想把鹿晗抱起来带走,手刚碰到,突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顿住了动作。他的目光依然落在鹿晗身上未动丝毫,只是嘴角牵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片刻后开口,却是对着后面的人说的。
“咦,看来我们果然心意相通喔。”
铅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大半,一轮弯月挂在中天,瓷白的尖角像是某种锐利的武器,周围依然黑雾涌动。身后的大树在这极淡的月光中勉强露出几分轮廓,浓密的枝叶在夜风中缓缓浮动,发出的声音暗哑又阴森。
枝干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把人弄晕带走的心意?”声音里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却又充满某种莫名的压力。一语末了,声音的主人撑起了身子,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后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他的脸自远处的黑暗中慢慢浮现。
吴世勋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唇角也没有弧度。他难得以这种清冷沉郁的模样示人,漆黑的眼睛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若是鹿晗此刻醒着,就会很快地发现一个问题。
这场游戏并没有顶王的参与,而且,现在是监狱的凌晨时分。
——换句话说,项圈的门禁,对吴世勋没有起作用。又或许,他根本没有门禁。
“所以,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金钟大捡起手电筒站起来。
“原话问你。”
“我先问你的诶!”金钟大无奈地笑了一下,但也没辙,他这会儿肯定怼不过吴世勋,只得识趣地投降,“我这边出了点差错。真是的,那老头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把狴犴放出来,完全坏了我的计划。所以我也只好加快动作啦。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弄他的,但是呢……”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嗯,我也是临时下的决定在今天晚上动手的,这荒郊野林的比较好下手,正好他项圈的房间信息也改了,省去了很多麻烦,我就想着干脆今晚上带走算了免得以后……喂你干嘛?”
他正在一边喋喋不休,那头吴世勋却根本没怎么认真听,自顾自蹲下去看了一下,顺手把鹿晗腿上还插着的针管给拔了出来。
“哦,你这突然冒出来就是要英雄救美?”见此情形,金钟大不生气也不着急,只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你现在也在坏我的计划。”吴世勋漠然地说道,根本不回头看金钟大,低下身去把地上的鹿晗抱了起来。
“你这样会搞得我很没面子,我还浪费了一支麻醉剂。”虽是这么说,但金钟大是很是识时务的,心里再不爽再不甘,他也没有傻到去跟吴世勋硬碰硬。就是实在太丢人了……就在五分钟前,他都还是王者,这会儿风头全被吴世勋给抢了。OKOK,随他去吧,反正也没费多大力气,况且本来就是临时决定的,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也没什么损失,以后有的是机会。
因为没有什么能真正逃出他的掌控。
“……那你记得在小猫咪醒之前想好措辞喔。”等鹿晗醒过来肯定会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到时候就看吴世勋的哄人本事了。他的直觉告诉他鹿晗肯定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不过是吴世勋自己要收这摊子的,随便他咯。
他看着吴世勋抱着鹿晗离开,无奈地吹了声口哨,准备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去洗洗睡了。
不多时,这片林地便恢复了静谧,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几分钟后,周围某处的灌木丛里再次传来被人带动的窸窣声,蟒纹蹲在地上,看样子是已经在这待了很久。他兽般的瞳孔静静地注视着方才事件发生的地方,脸上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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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回来的。”
“……”这字用得真让人不爽。鹿晗不想跟他打嘴炮,直截了当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当然他不指望对方会规规矩矩地回答。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吴世勋像是闹够了,收起了笑,居然真的开始回答他了。
只是这个故事版本怎么听怎么奇怪。在吴世勋的描述里,他今晚上没怎么睡着,凌晨五点门禁时间到了就出来溜达了,听说后山有场猎杀游戏,他觉得好玩,本来就好奇心重,加上闲着无聊,就去后山里转了一圈打算看看热闹。结果很凑巧地在林子里某个地方撞见了躺在地上的鹿晗。吴世勋说他当时觉得天旋地转悲痛欲绝,自己好不容易有个看对眼的,咋就这么死了呢……他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悲伤地蹲下身来想要再看看他,结果发现鹿晗还活着只是昏迷了,就赶紧捡回来了。
说完他还认真看了一下鹿晗的反应。当然,他知道鹿晗是不会信的,至少不会全信。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鹿晗全程昏迷啥都不知道,只要把开头结尾给他凑好了,其他的怎么样都不可能找出漏洞的。
果然,鹿晗微微蹙着眉一脸哪里不对的样子,却迟迟没有开口追问,似乎在整理思路。吴世勋也没打算留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从窗台跳下来朝鹿晗走去。
“那么,你要不要先洗个澡?”他问道。
在这里洗澡?开什么玩笑,要洗也会去洗好吗。鹿晗摇摇头,转身打算走。当然,即使面对的是一个他排斥的人,他的知恩图报的心也是一样的:“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吴世勋在他身后发出低低的笑声。
“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回去吗?”
闻言鹿晗转过身,对上他弯弯的月牙眼。对方歪着头冲他笑得温柔:“游戏时间没到,私自下山会受惩罚。”
他话只说了一半,但鹿晗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还没到规定的时间,他却已经下来了,如果现在回宿舍,那他肯定会被监狱归为“逃犯”一类接受惩罚。
鹿晗说:“我不回去。”他本来就打算回一趟后山,回去案发地点。他不可能让这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了,尽管金钟大肯定已经不在那里了,但鹿晗相信回去一趟肯定还是会有收获的。
明明是吴世勋把他带回来的,有些问题如果多问吴世勋可能会更好。可他除了最开始那两句,就什么都没有问过吴世勋了,连金钟大这个名字都没有开口提过。说白了,他根本不相信吴世勋,至始至终。吴世勋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滂沱的大雨,无所谓地笑了笑。
“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不用脑子猜也知道鹿晗不会愿意跟他待一块儿的。这人对任何一切都防备过深,不愿意沾染上任何一丁点他觉得不必要的麻烦,宁愿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有事情全都自己一个人去解决,连那真心真意的都暻秀尚且都没能打开他的心门,更别说吴世勋这类人了,除了敬而远之,还有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排斥吧。
但是——
吴世勋重新坐回了窗台,听着外面大门一声干净利落的“砰”,用下巴撑着手望着外面黑洞洞的夜空,眼睛深不见底。
但是,越是这样,就越引得人前去招惹。他回想着鹿晗方才静静沉睡的模样。这个家伙,无论何时何地,都给人一种透明美的感觉。漂亮的脸孔像瓷像,感觉非常冷,也很脆弱,好像一碰就碎。说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鹿晗明明很强,无论是从实力上,还是从心理上。但吴世勋就是这么感觉的,总觉得自己轻轻一碰他就真的会碎掉。他甚至一个没忍住,伸手戳了戳鹿晗苍白的脸颊。
意料之中的冰冷,但却很柔软。一点都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硬气。
“蛮有趣的。”想到这,他再次笑了笑,靠在背后的墙上,模样漫不经心。好一会儿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鹿晗站在南楼大门,外面雨势正猛,他估量了一下自己贸然闯出去的后果,最后还是决定先站着等一等。他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某处,眸光忽而微眯。
雨声愈发磅礴。西楼大楼前方的空地上,正站着一个人。雨点铺天盖地的砸在他身上,他却仿佛毫无知觉,一动不动,不知道站了多久,浑身已经湿透了。
那是……边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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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是谁,鹿晗皱了一下眉,但也仅仅只是皱了一下眉。他并没有打算去多管闲事。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倚墙站着,安安静静地等雨势减小。
然而没站多久,他就听到扑通一声,在如此大的雨声中依旧清晰地传入耳中,可想而知摔得多重。他转头看过去,果然见边伯贤倒在了地上,看来是再也站不住了。鹿晗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顿了几秒,还是转身出了楼朝边伯贤走去。这个时候也没其他人,要是就这么看着不救,他猜边伯贤会直接被淋死在这里。
一出来,巨大冰冷的雨点啪啪直往身上砸,脸上顿时泛起针扎般细密的疼痛,眼睛都睁不开。真不知道边伯贤是怎么站那么久的,这样的雨要没点毅力还真的站不下去。他一边这样想着,把边伯贤从地上拉起来,正想把他弄回西楼去先躲躲雨,对方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没晕过去。
他盯着鹿晗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笑开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淋傻了,他歪着头的模样看起来纯真极了:“我发烧了吗?”
“不知道。”鹿晗冷着脸把他往楼里拖。
边伯贤只是笑,不配合也不挣脱。他没有问鹿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有问鹿晗为什么要帮他,看起来也根本不介意自己的狼狈模样被别人看到。直到鹿晗把他弄回了西楼,他才动了动已经完全僵掉的手指,轻轻地拉住准备走的鹿晗。
“我发烧了吗?”还是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淋傻了吗?”鹿晗淡淡地反问道,扯回自己的衣角。他对边伯贤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不想招惹是肯定的。所以他并不想管边伯贤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时候只想快点走人。
边伯贤咯咯地轻笑。尽管他被淋得很虚弱,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苍白,好像下一秒就会昏迷过去,但他看起来愉悦极了,看得鹿晗怀疑他有自虐倾向。
“能麻烦你把我送到上面去吗?”他冲鹿晗笑得客气。没有指明白,但鹿晗能懂。无非是送十楼朴灿烈那儿去。感情他故意淋雨给朴灿烈看?脑中蹦出这个猜测,鹿晗觉得很奇怪,之前见边伯贤在这监狱里混得这么好,还以为朴灿烈多宠他怎么怎么样,现在看来……果然是哪里不太对吧。
他“遇事喜欢一探究竟”的毛病在这个时候显露无遗,本来脚都快迈出去了,想到这层,又转回来了。并不是想八卦或者怎么样,他还没有无聊到那个地步,只是想弄清楚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印证一下猜测。退一万步说,就算印证不了,但一个是西楼顶王一个是他室友,多知道些关于他们的东西,总没有坏处的。
两个人都是湿淋淋的,一路走一路留下水渍。边伯贤被他扶着,脚步还很虚浮,走到十楼简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路上他都很安静,习惯性的微笑着,这让鹿晗想起刚才在南楼里吴世勋的笑。
一样的漫不经心,一样的毫无感情。
他抿着嘴角放下边伯贤,转身去敲十楼的房门。里头没有任何动静,但他感觉朴灿烈应该不是睡着的,转头看了一眼靠坐在墙角的边伯贤,对方却毫不意外的模样,嘴角的弧度都没减下去一分。他饶有兴味地看着鹿晗敲门,眼里带着莫名的期待。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边伯贤和吴世勋确实很像。
那种流露其间的无害,那种手到拈来的无邪,那种一击即软的无辜。
鹿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回来继续敲。然而还是没人应答。他闭着眼都能想象里面男人的模样,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看人看物都是一样的眼神。他再敲,一直敲,最后几乎要用脚踹上去。
然后,门开了,朴灿烈站在一片幽凉的阴影里。
鹿晗也不说话,默不作声地侧过身,把边伯贤亮给他看。对方配合地冲朴灿烈露出乖巧的笑,湿淋淋的模样像是刚被捡回来的流浪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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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足足盯着他看了十秒。他的神情隐没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同样的,他也没有问鹿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有问发生了什么。静静地站了片刻后,他开口了,极沉静,也极冰冷地问道:“有趣吗?”
“你不也乐在其中吗。”边伯贤无所谓地笑,“你在楼上看的时候,觉得有趣吗?”
他的语气近乎温柔。好像不是在揭示朴灿烈无动于衷的残忍,好像他被淋到快要休克也只是情人间一个缱绻的玩笑。旁人几乎能从这般模样中窥见他毫无波澜的内心。
“你不就是淋给我看的吗。”朴灿烈淡淡地反讽回去,似乎不想再纠缠,转身回了屋。但他没有关门,明显是要边伯贤自己进去。而至始至终,他只都把旁边的鹿晗当空气,就像没看到这里还有个人一样。倒也符合他的脾性。
看到这里鹿晗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这两人的关系果然有古怪,甚至比他预料的还要超出很多。虽然心里仍存疑虑,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似乎不适合再待下去。鹿晗一向懂得见好就收,于是转身准备下楼。
“待在这里。”身后传来边伯贤淡淡的声音。闻言鹿晗回过头去,虽然没有丝毫不耐的神色,但那模样明显是要边伯贤解释。然而边伯贤却只是在隔了几秒后,又说了一遍:
“待在这里,鹿晗。”
他用上了警告的语气。而鹿晗和都暻秀不同,所以他需要用重复来凸显他此番警告的重要性。紧接着,他从墙角站起身来,动作利落,丝毫不见方才上楼时的摇摇欲倒,整个跟没事人一样,明显刚才那番虚弱是装出来的,他完全能够自己上楼来的。
“做给朴灿烈看的?”明白自己被骗了,鹿晗倒也没恼,问得很平静。
然而边伯贤的回答却出乎意料。他低着头,轻巧地弹了弹身上的水珠,“做给你看的。”
“人难免会有失算的时候,对吗?”他一边说一边走向楼梯间的窗口,鹿晗自然而然地跟着看过去,目光突然一凛。尽管他的视力极佳,却还是只捕捉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极快地消失在了楼下的夜色里。
.
狴犴蹲在一棵树下,毫不在意那些穿过树叶打在他身上的雨点。他不确定刚才鹿晗是否看到了他,但他清楚今晚上的狩猎已然失败。对鹿晗的狩猎。
——毫无疑问,边伯贤是他这场失败的主要原因。如若不然,他必是能成功的。因为鹿晗全过程都背对着他这边,暴雨足以掩盖一切动静,就算有再敏锐的洞察力,也不可能发现这场蛰伏在暗处的危机。
狴犴并不关心边伯贤到底是怎么看到他的,也没有把失败放在心上,这些通通都不值得他回味,因为他发现了更感兴趣的东西。他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向西楼的方向,细细回想着方才边伯贤与他对视的模样,回味对方在那一瞬间依旧漠然不动的眼神。在此之前,在狴犴的印象里,任何人,当发现隐没在黑暗中的狴犴时,不说变脸色,至少也得变眼色。毕竟,鬼魅般的原始兽人总是自带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
但边伯贤只是不经意般的瞥了一眼,擦视而过的目光冷淡如水,仿佛在看一只突然冒出来的爬虫。这样的反应让见惯了惊恐和慌张的狴犴颇感新奇,然而边伯贤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只若无其事转回视线,让鹿晗和他一起上了十楼。而且,到现在鹿晗都还没下来。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下来了。
夜色中的兽人慢慢地咧开嘴,磨尖的牙齿泛着森然冷光。
“边……伯贤。”他似乎不常开口说话,发音并不熟练。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嘶哑,像是被什么碾过似的,听在耳里还有那么些刺耳。他一动不动地望着西楼,乱发下的眼睛闪着寒星般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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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不允许自带表,时间全靠估摸。鹿晗刚来的时候还不大习惯,这么几天了,好歹是适应了。他看了看天幕,由于是雨天,灰蒙蒙的一片,一时也猜不出现在到底是几点。
“……为什么帮我?”他可没忘之前的事。记得刚进监狱的第二天就遇上了个“楼花”的梗,还扯到了朴灿烈身上,边伯贤也因为这个对自己持有过敌意。没想到他今晚上竟会救自己。
好吧,那又是得欠一个……
“前两天答应了一个人。”对方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低着头满不在乎地理衣服,两三句话就拒绝了鹿晗的人情,“我不过在履行承诺罢了,与你无关。”
“谁?”鹿晗回过头看着他。
边伯贤没有再回答,只和他对视了几秒,转身朝朴灿烈房里走去。
“后山要清人了。”临进门前,他轻轻扔下一句话,随后就带上了门。
鹿晗看着门在他眼前关过去,楼道里恢复了寂静。他轻轻吐了口气,自己一个人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今晚参加这个所谓的游戏,对于他来说算是收获颇丰了。他习惯性地整理着思绪,把今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先把那个叫金钟大的搞清楚。
来到大门口,意外发现凶猛的雨势已经减小了很多,甚至有渐渐欲停的迹象。与此同时,天边也隐隐泛出一点白,看来是快要天亮了。有了刚才的教训,他这一次更谨慎了些,确定周围没有藏着人,这才转身朝后山走去。
经过东楼背后不远的某个地方,他忽而脚步一顿。
那里,有个人正背对着他,低头看着什么。天色虽已熹微,但还不足以让鹿晗轻松辨认出那人的身份。他站在原地没有靠近,模样颇有几分防备。反倒是那人,低头看得仿佛出了神,好一会儿才动了动脑袋,却依然没有回头。
“大自然的杰作是人类永远无法企及的。”他笑着赞叹道,语调微微扬起,明显是在对着后面的人说话。
都被搭讪了,那再这么一声不吭地站着就不大好了。何况鹿晗这个时候已经认出了对方是谁。他可不认为自己和张艺兴会有什么说得过去的交集,他向来不喜欢和根本不了解的人打交道,尤其是第一眼就被他划为“麻烦不好惹”的人,眼前这个张艺兴,算得上是其中一个。
鹿晗沉默地站到离张艺兴约一米远的地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微亮的天色里,只能看到白色水泥地上一个个移动着的小黑点。
等等。清晨六点,刚下过大雨,天还没亮透,一个人跑到楼下来看……蚂蚁?
鹿晗蹙蹙眉,匪夷所思地看向他。可张艺兴只是淡淡一笑,低头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笑给人感觉上和吴世勋边伯贤之类的完全不同。张艺兴生得温润,嘴角两个圆圆的酒窝看起来可爱极了。眼睫毛长长软软的,眼里水光潋滟,整个让人想起某种惹人怜爱的白色毛绒玩具。
“想听听蚂蚁吗?”他弯起手指,轻轻从地上勾起一个小家伙,看着它惊慌失措地在自己的掌心里乱窜,“这可是一个让人惊叹的奇迹。”
.
——你永远也无法想象,蚂蚁的社会是多么令人惊骇。
极端严明的阶级和分工系统,极其固定的无从僭越的阶级地位,相当僵化的沿续终生的分工。这些是在蚁后产卵时就根据部族需要而确定了的。那些劳作终生的工蚁,那些战死沙场的兵蚁,那些被赋予了新一轮繁衍重任因而得以特别饲育的女王乳蚁,那些被派往夜空进行婚飞大典的雄蚁……恰如一部庞大机器上的万千齿轮和螺丝钉,它们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秩序井然地奉献于整个部族。所有蚂蚁都忠于蚁后。如此,一个部族,一个蚁后,一个统一的意志,构成一个极权主义的稳定的国家。
“……蚁类学家认为单个的蚂蚁只是细胞,仅处在死亡再生的循环链上,处在森严坚致的整体之中。而通常我们所说的个体,在蚂蚁那里,应该指的是一整个部族。”张艺兴慢慢地把玩着手里的蚂蚁,眼眸中笑意盎然。
是的,一个蚂蚁帝国便是一个超级生物体。这是生物进化史中的怪兽,以绝对的无视个体而发展,并不断强盛壮大。整个帝国的生命即代表着所有单个蚂蚁的生命。
于是,蚁国里奉行的是利他主义和绝对的牺牲精神。它们可以用身体相互勾挂,组成巨大的蚁帘,以此为部族的巢,并听命蚁后的需要,随时缩紧或扩展以调节巢内的温度;它们可以用身体充当蓄粮的蜜罐,听凭被填塞成骇异的球状,然后驯顺地把自己挂在穴顶,静待部族需要时取食;它们可以在洪水中用身体结成厚厚的蚁筏,让蚁后和幼蚁为乘客随波漂流,直到触及涯岸,只要蚁后能登陆重建一个蚁国,何顾水面浮起多少工蚁的尸首;在大火来袭的绝境中,它们可以团成硕大的蚁球,将蚁后护在中心,英勇壮烈地滚过火海……
而这一切,是需要信仰支撑的,蚂蚁以部族的延续帝国的强盛为信仰,在此之外,单个的蚂蚁是没有生存理由的。
“一只蚂蚁只是一个细胞。有时候,一个人也可能成为一个细胞。”张艺兴把精疲力尽的小蚂蚁放回地上,声音淡然得出奇。
——而此时的鹿晗,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若是他只把这个当成是张艺兴一时兴起的科普,那可能最多只是在心里惊叹一下,随后便过了。然而,事情远不可能这么简单,因为他听懂了张艺兴话语之外的含义,瞬间,内心犹如遭遇一场海啸,惊涛骇浪之下无法平复丝毫。
“你是说——”
张艺兴轻轻抬起头,伸手指向两人背后,那四栋耸立的建筑,手指意味深长地从一楼一下一下地点到最顶上。
“蓝图构架是现成的,运作的可行性也在蚂蚁那里得到了证实。现在,等级阶层已经划分好,绝对服从的思想也已经在灌输,就只差最后的彻底洗脑和驯服。只要人类能甘愿模仿蚂蚁,那么就足以建成一个理想的乌托邦帝国。”
“……”鹿晗定定地望着他手指的方向。这实在是太过震撼了,几乎能冲击到每一个正常人的三观。就算是鹿晗,一时也难以平静下来。他细细回味着张艺兴刚才的话。
若真是这样,那么,即使是那些自诩绝对忠诚和强大的黑道组织,恐怕也无法和与此相比。人之所以凌驾于万物之上,就是因为人类有思想。
要把一个人变成细胞一般毫无思想、只为服从奉献的工具,又谈何容易?
如方才所说,一个蚂蚁帝国就是一个超级生物体。如果MK真的存在着这样的目的,那是否可以从现有的一切里,找出一一对应的地方?
可以的。
鹿晗指尖阵阵发着凉。因为他发现,他完全可以找出与其一一对应的地方。
普通犯子是细胞。细胞也分三五九等,所以有了不同楼层的犯子。MK只有一个上帝,监狱长,那么他将成为大脑,成为一切的主控,他手下的狱警,就如同由大脑控制、用以调控整个身体的神经,而顶王们支撑和统领着其他犯子,所以他们可对应身体的各个重要器官。A级犯子通常具有不同凡响的能力,他们可以为监狱办成很多事,所以他们便成为手足一般的存在……
“监狱一直在等一个心脏,作为整个身体里与大脑并重的器官,心脏的选择必须慎重。”张艺兴终于收起了脸上的淡笑,一动不动地看着鹿晗,但语气依然是淡漠的,“鬼冢就是他们曾经选定的心脏。”这位最强、最受敬仰的王者,与上帝一同成为这个监狱里不可磨灭的存在,他足以统领起整个身体。只可惜最后计划夭折,鬼冢下落不明。
鹿晗像是第一次认识张艺兴一般,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他。能够把这些通通联系起来,构建出一个如此让人震惊的真相,该是多么难以置信的能力……更可怕的是,整个过程中,鹿晗找不出一丁点漏洞。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MK既然有这个目的,那为什么建立多年都迟迟没有实现。
“……要形成一个世界观,并非一朝一夕。”张艺兴平静道,“而且我说了,心脏的选择必须慎重,宁缺毋滥。现在,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个鬼冢没了,只好等下一个了。不过说到这里——”他忽而又笑了,看着鹿晗的眼神带上了些许兴味,“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你想说自然会说的。”这么好一会儿了,鹿晗已经差不多冷静下来了。
“我怀疑,你就是下一个心脏,鹿晗。”张艺兴也不绕弯子。说着,他的眼神慢慢转向了后山,“所以,他们已经开始清理残弱细胞了。”他指的是昨晚上那场屠杀游戏。
“——接下来,怕是要变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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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部分资料引自《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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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你有你不能遗弃的骄傲,你皈依你的宗教。你褪去最后一层伪装,你是焚蚀在日光之下的桀骜。
——<野兽世界·隐录>]
都暻秀一觉醒来的时候,房里已经不见诺德的身影,看来是走了。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几秒呆,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跃而起重新卫生间里,几下子洗漱完,就套上鞋子冲出了宿舍。
今天没有叫集合做早操,犯子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后山下头看热闹。狱警早早地就来了,来了有十几个,正在清点人数。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从山上抬下来,蒙上了白膜搁置在一边。围观的人群里议论纷纷,但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毕竟,事情没轮到自己头上,谁都是看客。
都暻秀忙不迭地挤过去,忍着恐惧和恶心,仔仔细细地从第一具尸体看起,生怕会见到鹿晗的脸。好在,一直到他看到最后一具,都没有发现鹿晗。悬着的心刚刚放下些许,他站到边上人群里去等鹿晗出来,可奇怪的是,一直到围观人们都散去许多了,他还是没看到鹿晗。
他迟疑了一会儿,找一个狱警问了一下。
狱警说现在都忙着对死人的号,暂时顾不上那些活的。等他们在这儿把死人的身份和数量理清楚了,哪些活下来的也就一并清楚了,所以这会儿就都没管他们去哪了,等之后再处理。
狱警说完就转头继续忙自己的去了,他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该继续站着等还是回宿舍。正犹疑着,忽然觉得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都暻秀回过头。
两秒钟后。
“鹿晗!!!啊啊啊啊啊你没事吧???你怎么在我后面啊啊啊啊你现在还好吗鹿晗啊啊啊啊!!!!!!”激动之下他都忘了鹿晗不喜欢亲密接触,直接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而且还是那种死活不松的劲头。
“……”鹿晗被勒得难受,正想推开突然感到肩头一阵湿热,他的手指僵在半空,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把脸埋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抿了抿唇没动了。
都暻秀足足抱了他几分钟,缓过来后放开他,有些尴尬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在意外鹿晗竟然没有推开他的同时也感到无比丢脸。他这毛病从娘胎就带出来了,泪腺动不动就崩,尤其是在太过激动的时候,身为一个男孩子这可真是个耻辱的特点。
好在鹿晗看出了他的尴尬,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的时候先开口了:“我回去洗澡了。”
“哦,哦好。那我去食堂给你拿点吃的,正好刘叔也没吃早饭。”都暻秀深呼吸了一口说道。
鹿晗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张艺兴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迎接刚刚从山上下来的蟒纹。
“恭喜玩家‘蟒纹’副本升级~”他笑得真漫不经心,好像刚才那些阴暗可怕的真相不是出自于他口,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这个时候还在为胜利归来的朋友而欢欣,即使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为监狱的计划推动了一大截。他表面上流露的神情是那么真实,让鹿晗甚至感到有一丝恍惚。
大概是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些乱了心智吧。鹿晗正想转头,却突然感到一阵被牢牢注视着的森然,而这目光竟然不是来自于张艺兴,而是张艺兴前面的蟒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鹿晗,眼神中虽然没有表露过多的讯息,但绝对不是友好的。
这时,张艺兴拉住了蟒纹的胳膊,把他往东楼的方向拖:“我可是天不亮就下来等着你了。快走,我困死了。”他用的力气不大,但蟒纹很顺从,淡淡地收回目光,跟着他走了。
真是多事的一晚。鹿晗现在已经懒得去想蟒纹对他的关注是因为什么了,现在只想回去洗个澡躺床上去,仔细想一下张艺兴那套“蚁国”的说法。这个的冲击是最大的,和这个比起来,今晚上的其他事,甚至于那个莫名其妙的金钟大,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是该好好想一下了。
.
即使楼层很高,但还是总觉得屋内的湿气有些重。边伯贤微微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玻璃窗上还残留着雨后的水痕,他伸出指尖,把上面的水珠抹平。
他的背后,朴灿烈靠在床头,正在闭目小憩,腿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边伯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体质也是弱得可以,淋了会儿雨而已,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生起了不正常的温度。不过这也正好是他想要的,不枉费他淋了那么久,他心情愉悦地转身爬上了朴灿烈的床,顺手拿过他腿上那本书看了一下。
《多重人格障碍症》。
一瞬间,他的眼底流过一抹极阴郁的色彩。


2025-07-25 19: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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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瞬间。他那张清新无辜的脸是不应该露出这种神色的。边伯贤大致地翻了两页,就没了兴趣,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书页的边角。
“我今天心情很好的。”他不温不火道,语气里还隐隐带了一丝撒娇埋怨的意味,好像朴灿烈给他添了什么堵似的。他看到朴灿烈微微睁开的眼,却仍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当着他的面,把书一页一页死得粉碎,动作不急不缓,像是某种挑衅。碎片洋洋洒洒落在床上,像雪花一样。
朴灿烈皱了一下眉,但没有动怒。这种级别的挑衅还不至于让他怎么样,况且那人撕他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边伯贤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不过他今天没有得寸进尺的兴致,也许是因为已经开始发烧了,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把剩下的碎片一并撒了,看都没看狼藉一片的床,下了床到房间外面去了。
“喵~”这时,奶糖跳上了床,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床上的碎片,可能是觉得没什么好玩的,就蹭到了朴灿烈的身边。
朴灿烈伸手把它抱起来,平举到自己面前,凝视着它斐绿的眼睛。似乎难得地来了兴致,他轻声问奶糖:“想他么?”
“喵。”猫自然是不会给出什么答案的。朴灿烈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像是在自嘲。轻轻把奶糖放下,顺手拾起身旁的一片碎纸。
“……当治疗者与多重人格患形成一种良好的移情关系,避免对患当中任何一个人抱以反感或恶意时,治疗最具动力。.坚决不能操纵或离间主体人格和后继人格,也不应去试图消除后继人格。后继人格一旦形成,它将强烈抵御企图消灭它的一切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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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下过雨,整个小岛都被笼在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里。金钟大很不喜欢这种湿黏的感觉,打开门,人都还没进去就先冲里面抱怨道:“这地方天气太差了,我现在就觉得我好像一个月没洗澡。”
对面是不急不缓的杯瓷碰撞声。
“久了就习惯了。”监狱长一边倒茶一边回答道,模样看起来悠闲极了,“怎么现在才来我这儿?”这金钟大可是昨天就抵达岛上了的,结果现在才来他面前报道,不免让人奇怪。
“跟您的宝贝会了一下。”金钟大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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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多更一点的
今上午家里空调坏了,电脑面前我实在坐不下去了……太热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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