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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20】【小说】神医大道公.游梦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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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梦莹冰晶
  • 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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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好久不见,还记得我是谁吗= =
之前完结的神医续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 =
已经在神医续过后坑掉的神医番外= =
老夫这次来填坑了。
因为写得比预想得篇幅长了不止一点,所以决定不把这个当番外,当做一个独立的同人来单独开个贴。
分为上下卷。
上卷为前尘忆梦,讲吴夲成仙,温君成魔之前的事。
下卷名字还没想好,因为还没写到那里去,内容则是吴夲成仙,温君成魔以后的事,基本等于原剧的再解读,至于要不要加我自己写的那个续里的内容,看到时候各位愿不愿意看吧0 0
因为是挤出时间在手机上写的,所以格式错别字错标点也许真的会很多,求不要介意。
剧情方面,原剧里吴夲说过,他和瘟君曾经情同手足。而两人的对手戏里,也几乎每一次都会说到他们同门时期的往事。以及,两个人都有信心说,自己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我是怀着尽可能还原这种情感的想法写的,他们曾经很好,但那是无关风月的好。
顺便附上神医续的地址:http://tieba.baidu.com/p/2748952706?pn=20


  • 梦莹冰晶
  • 人中龙凤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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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三
那一天,温辕之用缠着绷带的手抓到了蛇,却并没有把蛇放进吴夲的被窝里。
不过,蛇没进被窝,人倒是进去了。
在吴夲与温辕之说话之前,温辕之从没想过,被赶出去后,还要去哪里。
他本就是被师父捡来养大的,出生时就被赶出了家门,如今只是被赶出房门,又不是被赶出师门,所以他还不算是个彻底无处归去的人。
反正长短不过一晚上,第二天等师兄们都去听师父讲课时,他回去肯定是有得睡的。师父在他十岁那年正式教他医道,后来教书认药不过几年光景,他便将师父丢在了眼外,因为师父教得,已经不够他学了。
但好在即便如此,师父也不曾怪罪过他,只对别的学生说:“他学得很好,只是人狂了些,若扰了你们,你们不理他就是。”
又对温辕之说过一句:“你行你欲行之道,为师不阻,但切莫在外生事,他日若有人上门寻事,只会扰了大家的修行。”
这一句,也是最后一句。
之后,温辕之便少与师父见面,自顾自的找着想要的药材,自顾自配着想要的药方,自顾自在同门师兄弟的碗里水里下药试验。
有几次在外受了一身伤回来,碰巧撞见了师父,也不交谈。
他不把师父放眼里,师父也不再管他,他被赶了出去,师父见了会把自己房门留着,温辕之却不愿意走进去。
他不讨厌师父,也明白,没师父,他早不知死在哪儿了。
温辕之命很硬,五岁被丢到深山老林里,没死。被师父捡回去后,喝着菜汤米汤,吃着果子野菜,没沾一口荤,竟还是平平安安的长大了。虽然落了个瘦削单薄的身子,却也没见得过什么病。
他和师父之间,最好的时候,不过他懵懂时期,坐在师父膝上,师父或是在看医书,或是在写方子画符纸。他跟着看,竟也渐渐看懂了,等他将师父看得每一本书都懂得差不多时,师父的膝盖,已经坐不下他了。
师父一天到晚不是采药晒药炒药就是看书看病看天看星星,不然就是教学生采药晒药炒药,看书看病看天看星星。偶尔与他说话,起初他听不懂,后来才明白都是些道法天相药理之类,除此之外的话,或是师父根本没说过,或是温辕之自己也记不清了。
所以,当师父讲的话里,已无他不懂之处的时候,他便觉得,无需再去听了。他搬出了师父的屋子,和几个师兄弟一起睡在一张炕上。
那时起,温辕之要么下山去搜刮些民间的方子,要么就是四处淘来些不知何人撰写的医书道经,看完一册又一册,又一个人去找寻那不知是否存在于世间的药材,后来,又开始配出些或是救人,或是害人的方子。起初,只是在山里的野兔野鹿身上试药,后来,竟全用在了那些同门师兄弟的身上。
从此,十天里起码有六天,温辕之夜里是被一群师兄弟拳打脚踢再五花大绑甩出房门的。可温辕之也没因此有所顾忌,该试的药一次没耽搁。同门里渐渐没人和他来往,但因他每每下药都不留痕迹,也没人敢针对欺负他,揍他。只是一次次重复着踢他丢他出房门再被他下药的过程而已。
温辕之从前一直觉得,自己被赶出房门,同门内任何一处,即便对他敞开大门,他也不屑进去。深山老林,有药的地方,才是他的该去的地方。
而在那一夜,抓着已被抽胆剥皮的蛇,他看看手中的绷带,又忆起被人强赛下去的苦涩药味,他从前觉得的事,竟是一个也站不住脚了。
他想,他最应该去的地方就是吴夲那儿,最应该待的地方也是吴夲那儿。别的人,别的地方,他不放在眼里。别的人,别的地方,也不配有他温辕之。


2025-07-27 00: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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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梦莹冰晶
  • 人中龙凤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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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四
夜里,吴夲用完晚饭,走进房内便看到床上躺着的温辕之将头埋在了被褥里。也没言语,只自己去找了几床褥子,又拿了个枕头,在床边打了个地铺,合衣躺下。
“你怎么也不问我?”温辕之本想等这个师弟回来时吓吓他,却不想他却一言不发的就在地上铺床躺下了,觉得没趣,却又觉好奇,这个师弟,真是个怪人,自到了这儿,净做些怪事,和他说话是怪事,给他祛毒包扎是怪事,见他睡自己的床不问也不怒更是怪事。便探出头来问吴夲,却见他躺在地铺上,背对自己,不知是睡是醒。
“……。”
吴夲不应,温辕之便伸出手,想去拍拍吴夲的背,刚一伸手,却见吴夲突然转身,抓住温辕之的手腕往下一拉,温辕之整个人便从床上摔了下来,脑袋落在了吴夲的肩上,身体落在了吴夲打好的地铺上。
“你做什么?”温辕之不想承认,刚才被吓得不轻,赶忙离开了吴夲的肩,心里全是不爽,原本以为这人就是个纯良的傻小子,自己会被这个傻小子拉下床,别说难以想象,是根本想都没想。
“不过是做了师兄欲做之事而已。”吴夲浅笑着,松开了温辕之的手腕,问道:“伤口还疼吗?”
“你小子拉我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想?”温辕之狠狠一拍吴夲的肩膀。
吴夲无辜的摇头道:“我拉得可不是受伤的那只。”
“我不管!反正是被你弄疼的!”温辕之盯着吴夲,若是其他同门,被他一盯,不是躲过去就是瞪回去,吴夲却只是任他盯着,神色平静,甚至嘴角还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温辕之没遇见过这样的人,更不知该如何应对,虽面上是气势汹汹的模样,嘴里却早已没了言语。
结果,一个盯着,一个被盯着,不言语,也不动作,两个人就这么待了许久。
“师兄?”终于,吴夲开始低头拾掇被褥,又看了看依然盯着自己的师兄,眼中因困倦而多了一层迷蒙神色,道:“今日在山里走了很久,我累了,想先睡,师兄若还愿意盯着,就盯着吧,蜡烛给你留着,要睡时记得灭。”
“不许睡!”温辕之一把夺过了吴夲的枕头,大声道:“你还没答我!”
“师兄想我答什么?”吴夲无奈的看着温辕之手中的枕头,却也无争抢之意。
“夜里我无端端在你房内,你怎么也不问我?”瘟君紧紧抓着枕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绷带。
“师兄心知肚明,我亦了然于心,自然无需多问。”吴夲轻轻摇头,继而道:“你愿意在这儿,明日你直接搬来就是。”
“你真的明白?”温辕之将信将疑,他信,是无端的信,他疑,是因为吴夲什么也没问。
什么也没问,就知道他又被其他师兄给赶了出去。
什么也没问,就知道他想住在这儿。
他怎会知道呢?他怎会明白呢?
温辕之一肚子疑惑,吴夲却只点点头,淡淡道:“我明白,师兄。”
吴夲走过民间,走过城镇,走过官场,最终走到了深山中。在民间,在城镇,在官场见过许许多多的人,看病首先要会看心的道理,早就用得熟练。
所以即便一进师门,见到温辕之那天,便被其他师兄告诫“千万别和那个人说话”时,吴夲把话听了也没全数照做,只想着,比起听别人言语,不如自己看得真切。
可是,他却连看得机会都抓不到。
师父讲书出题的时候,温辕之很少在场。师兄弟们练习配方的时候,温辕之就根本没出现过。平日里师兄弟一同出去采药制药,温辕之要么不在,要么就一个人离了众人往别出去
别的师兄,吴夲只需要看那么一下,便能看出个七八分。
而温辕之这个师兄,连吴夲自己都不知道,还要看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才能看个明白。
于是,他将房里一张床移到了窗边,打开窗,斜斜地看过去,便能看见远处温辕之和师兄们一起住的那间屋子。
因为有些距离,所以一眼看过去,那几间屋子,还有那里的人,都是小小的,看不清面容,听不清声音,却能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白天,他看见背着背篓的温辕之早早的走进树林里,黄昏,一身的泥巴灰土狼狈地走回来,背篓里装满了药草,有时候,若是带着伤回来的,那背篓里装得,必定是兽虫蛇的尸体。
夜里,他看见温辕之被一众师兄拳打脚踢的赶出房门,一个人在树下草丛中抓一晚上的虫子,过不了几天,便看他将那些虫子全数制成了药。
吴夲只是静静看着,然后渐渐明白了。
他明白温辕之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觉得,温辕之这样的人,只有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好的。别的地方,别的人,温辕之不放眼里,别的地方,别的人,也容不下温辕之。
所以,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温辕之会来到自己身边。
所以,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口中的几个字,说得那样肯定。
“我明白,师兄。”
他真的明白。
夜风吹拂,烛光摇曳,忽明忽暗中,吴夲双眼中的光却不增不减,明亮依旧。
是光。
温辕之看得分明,他眼里的人间是浊世,而眼前的人,就是那浊世里的一点光。


  • 梦莹冰晶
  • 人中龙凤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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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六
温辕之在吴夲房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就抱着自己不多的衣物细软,还有几床褥子,在一群同门师兄弟们的注视下搬了进去。
"小师弟,你这是把瘟神放进自己屋啊!"
温辕之走进门的那一刻,便听到身后一群人围着吴夲叽里呱啦的说三道四。他根本不屑去听,也根本不担心吴夲会因此而赶自己出去,可唯独这一句,无端端,冷冰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不止传进了耳里,更是狠狠留在了记忆里
温辕之那时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句话,他会听得记得如此分明。
等他明白的时候,他却还是不愿承认,承认那是上天注定的命。
他温辕之的命,哪是区区上天能够定的。
"多谢师兄们关心。"不管那些话说得好坏轻重,吴夲都只微微笑着道谢,再不多说什么。
温辕之冷眼看了看门外一群人,便转过身收拾起衣服,一件又一件叠好,他一转身便对上了迎面走进来的吴夲。
吴夲正要关门,对上温辕之的眼神,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对着门外又说了一句:
"师兄们骗我,屋里好得很!哪里来得瘟神,况且,师弟我身为医者,就算来了瘟神,也该不逃不避,全力去治啊。"
说完,吴夲把门一关,默默走到温辕之身边帮他叠起了衣服。
温辕之看着吴夲,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心里眼里虽已是千层浪涌,起伏之大,却又无从表露。
吴夲那些话,也不知是说给那群旁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温辕之不明白,自己几乎没给过这个师弟什么好脸色,好话更是一句没有,他哪里来的底气,哪里来的凭据,说出这样的话,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呢?
温辕之一把抢过吴夲正叠着的衣服,低声道: "傻子,他们都说你迎了个瘟神,你还不信。"
"这屋里只有两个医者,哪来的瘟神,况且我也说了,身为医者,就算遇上瘟神,也不能躲,是要去治啊。"
不过是吴夲说得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让温辕之彻底没了离开此处的理由。
温辕之确信了,他该来的地方,他该留的地方,就是有吴夲在的地方。
从前温辕之与其他同门住一处时,是三四个人睡一张炕。吴夲是最小的徒弟,师父把他收进门时更是欢喜得不得了,独独把最宽敞的住处给了他,床和书柜都是单独的。温辕之搬进来,吴夲一心想着温辕之被蛇咬伤的手,只让他睡床,自己一连睡了七日的地铺,当时正是夏末时分,山中午夜湿气厚重,吴夲挨着地睡,虽不觉寒冷,七日下来,体内湿热渐显,到第八日夜里,竟开始咳嗽了起来。
"咳!"
吴夲怕吵到温辕之,一夜里咳嗽都是憋着的,正想着起身出门去放药草的屋里配点药,却听见温辕之的一声叹息。
这个人,连叹息里的人情味都淡得可以。
可再淡,吴夲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将其全数收入囊中。
"师兄,我吵醒你了?"吴夲揉了揉眼睛,跪坐在了床边。
"你给人看病都一套一套的,怎么自己病了也不吭声?"温辕之卧在床上,背对着吴夲,一只手却已经搭上了吴夲的脉搏。
吴夲轻笑道: "我自己是大夫,自己能治,自然无需让他人挂心。"
温辕之的手指还是停在吴夲的手腕上,又反问道:"那我也是大夫,我也能治,你又何须挂心我呐?"
"我只觉得理所应当。"吴夲说完这句,捂嘴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师兄,治病救人,我只需明白自己是个大夫,别人是何来历,是何身份,何须多想,我只要治就是了。"
"别说话了。"温辕之收回手,坐了起来,掀开身上被子的一角,拍了拍床,却还是没有转过身,"你在这儿睡,我去给你煎药。"
"可你的手……。"正当吴夲迟疑之际,温辕之已经下了床,摸黑胡乱抓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飞快走出了房门。
吴夲看着空空的被褥,摇头笑了笑,拿着自己的枕头,放在床头靠里的那方,自己侧身睡下,把外面那一半给空了出来。
温辕之出去煎药,吴夲憋了许久的咳嗽开始不停发作,嗽了半个时辰,吴夲自然没得睡,只好起身,将身子靠在窗边,等温辕之回来。
"我煎药那儿都听得见你咳嗽。"没过多久,温辕之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外面披着的那身衣裳,已有些湿润。
温辕之进屋的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快,端着的药却是一滴没洒,等他坐到床边,吴夲才看得清楚,他披着的那身外衫,正是自己的。
"喝了。"温辕之直接把碗抵在了吴夲嘴边。
"我现在咳得厉害,一口气猛灌,我要一咳,药肯定全数呛出来。"吴夲不露声色的把抵在唇边的碗接在了手里。"屋里有勺子,就在桌上,我去取。"
吴夲正要下床,温辕之先一步走到桌旁取来了勺子。
"多谢……咳……师兄……。"吴夲接过勺子道谢,却又咳了两下,身子一颤,手里的碗也晃了几晃。
"你啊!"温辕之看他的样子,又夺过了吴夲手里的药和勺子,狠狠舀了一勺汤药,动作之用力,就像要把那碗捅穿似的。
"张嘴!"温辕之把盛着汤药的勺子凑到吴夲嘴边。
"咳。"见温辕之如此,吴夲原是想笑的,却不想如今的身子,笑意到了嘴边也只变成了嗽意。只好点头,张嘴把药喝了下去。
"师兄果然是最会用药的。"吴夲喝了一口,便十分确切的点点头。
"你又怎么知道的。"温辕之一边答话,一边又舀了药往吴夲嘴边送。
"你能明白我已亲身试过许多药,身子已经很耐得住各种药性,寻常的方子和药材几乎对我无用。所以,用得药都是些药性猛烈且常人吃不消的。"
温辕之听吴夲如此说,嘴里"哈"了一声,也不知是真笑,还是冷笑。吴夲也不再继续说,只一口口喝着药,时不时轻咳两声,没多久,一碗药就见了底。
温辕之出去把碗和勺子洗干净回来,正准备拿枕头睡地铺时,却看见地上的被褥已经全数不见了。
他看了看侧身卧在床上,背对自己的吴夲。还有吴夲身旁的那一块空地方,皱了皱眉,凝视着吴夲的背影,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也不言语。
山中夜里,虫鸣蛙叫,月光清冷,透过薄薄的窗户纸,不多不少,就照在了侧身睡在窗下的吴夲身上。
不过一身白色布衣,却被月光照得发亮。温辕之看着月光中吴夲的背影,那些他最不屑的,最不懂的人情,竟是全数浮现在心底,搅得他心烦。温辕之眉头不展,紧紧咬着嘴唇,使劲一闭眼,终于躺了下去,凑到吴夲耳边,叫了一声:"师弟。"
"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叫我。"吴夲听到这句话,转过身,笑着回了一句:"师兄。"
"往后我都这么叫你。"温辕之说完这句,便立刻别过头,淡淡说道:"睡吧。"
那一夜,吴夲喝了药,咳得轻了些,后半夜终于渐渐睡熟了。温辕之却是一夜没睡,在吴夲熟睡时又偷偷把手放他腕上把了几次脉。温辕之多年以后才想起,那一夜,站在床边,他也看了看自己,他看到,他与吴夲,不过一线的距离,他却没有光,只有影子。


  • 梦莹冰晶
  • 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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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梦.六
温辕之和吴夲爬上山崖的时候,已到了黄昏时分。
温辕之烧得厉害,两人往上爬的时候,吴夲的手就一直握着他,一刻都没松过。吴夲自己爬一步,就拉他一步,走得又慢又费力。两个人,一个病,一个乏,一上来就双双倒在了地上。
"师兄。"吴夲喘着气,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另一只还是紧紧握着温辕之的手。"今天就歇在这儿吧。"
"啊?"温辕之烧得脑子迷糊,话也听不真切了。强打起的精神,早在杀那只鹰的时候用了个精光,一路上被吴夲拉着爬上来,身上已再无气力可以支撑,就连思考都变得吃力。
"你烧成这样,不能让你再走了。"吴夲的气息还是没稳,躺在地上,侧过头看着温辕之,道:"师父说,我们下山的日子不远了,师父说我们要一同下山,一同入世,一同研习医术,一同治病救人,你我二人之间,少了谁都不行。"
吴夲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了温辕之耳里,温辕之朦胧的意识中,那一点记忆,竟浮现得那样清晰。
冬天,不过几月以前。山里的大雪下了一整天,到夜里虽小了些,可随着寒风,冷得比白天还要入骨。
吴夲和温辕之屋里的火盆放在床边,温辕之睡在外面,自然暖得着,而靠窗的吴夲,却是连人带被子都比温辕之冷了一大截。从前他们不知在这屋里一起过了多少个冬天,两人都不是身子弱的人,在床上睡着便安安稳稳的过了,冷成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
"师弟,你转过来。"温辕之拍了拍吴夲有些发抖的背。
"冷,不想动弹。"吴夲答得有气无力,连声音都是颤的。
"你当我是师兄就不能听我一次吗!"温辕之这次没等吴夲回答,用力一拉,就把吴夲整个人给拉到了自己怀里。
吴夲冻坏了,觉得温辕之身上暖和,挣扎抵抗通通都不做,反而又把身子凑了凑,紧紧贴在了温辕之身上,看着温辕之的眼睛,轻声道了句: "多谢师兄。"
温辕之离吴夲很近,他想,这大概已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近到吴夲的说话吐气,近到吴夲的阵阵心跳,他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这是温辕之从未感受过的,与他人最近的距离。温辕之也觉得,只有吴夲,能让他心甘情愿去感受这份与他人的贴近。
"我反正有火盆烤着,不会冷,今晚就这么睡吧。"温辕之一只手环住了吴夲的腰,正打算闭上眼,房内却响起了敲门声。
吴夲疑惑这样的大冷天,山林野外,又是深夜,怎么会有人来,准备起身开门看个究竟。温辕之环在他腰上的手却立刻收紧了几分, "你才暖和了多久,一开门又要受罪。"
吴夲答道:"门外那人,风雪交加的大晚上来,在门外侯着更受罪。"
"不管他,如此山林,如此天气,如此时刻,来敲门的怎么会是人,一定是妖怪。"温辕之还是不放开手。
"怎会,师父早就教过我们,同门里哪个师兄弟的屋里没有镇压妖魔的符纸法器。"吴夲微微皱了皱眉,大概是因为刚刚才切身感受了一番深入骨髓的寒冷,不管那门外站着的是谁,他也觉得不能让人站在风雪里等门开。
温辕之见吴夲倔强神情,有些好笑,用手指戳了戳吴夲皱起的眉头,又道:"那就是个镇不住的,有些道行的老妖怪。"
"为师捡你回来养你那么些年可不是为了被你叫老妖怪的。"没等两人下床开门,一阵夹着雪的寒风便已经吹了进来,吴夲冷得连忙钻进了温辕之的怀里。
"这么晚了来做什么?"温辕之紧紧搂着吴夲,有些不爽的看了看眼前的人。"我才把你最疼爱的小徒弟捂热,你又把他弄冷了。"
"哎,师兄,我受冻事小,我们刚刚不开门,才是把师父给冻坏了……。"吴夲探出脑袋,见是师父,准备起身行礼,温辕之的手却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放。
"确实很冷,不必起来。"身着一身素色长衫的老者,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只淡淡说了句:"为师大限将至,对门内众人,该教的,都以全数教了,该说的,也全数说了。只是对你们,为师还放心不下。"
"大限将至?!"听到这四个字,吴夲和温辕之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也顾不得有多冷,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两人依偎着,把一床被子裹在了身上,两双眼睛直直盯着师父,又是疑惑,又是不安。
"为师本是医者,一心钻研药理医学。虽也修道,却未贯通,如今活了数百的年岁,至此,也够了。"老人坐到床边,看着裹在一床被子下的两人,叹了口气,道:"于实,悟真【注:查了一下,孙瑀《西宫檀越记》里有提到吴夲生前的一些事迹,后人考据"悟真"大概是吴夲修道时期用的道号……于是师兄的道号就跟悟真对应的起了一个于实】,为师离开后,你们要一同下山,一同入世,一同研习医术,一同治病救人。于实别老给师弟找麻烦,悟真也别一味纵着师兄。你们两个,能不分开,就别分开。"
温辕之和吴夲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听着一段话,听得云里雾里。
若是不说,他们两个结伴下山,自然而然。可师父一说了,反倒让两人觉得,他们是被硬生生捆在了一起。
但那又何妨呢?
吴夲觉得,师兄就应该在自己身边,别的地方,别的人,师兄不放眼里,别的地方,别的人,也容不下师兄。
温辕之觉得,他最应该去的地方就是师弟那儿,最应该待的地方也是师弟那儿。别的人,别的地方,他不放在眼里。别的人,别的地方,也不配有他温辕之。
他们两人,捆在一起也好,走在一起也好,只要在一起了,就是对的。
"你放心。"温辕之捂在被子里,看了看紧紧贴着自己的吴夲,道:"你不说,我也会和他一起下山的。"
"你们两个啊。"
白发老者走近了他们,火盆里微微的红光,映照着三人的轮廓,老者面上仍是淡淡的,叫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吴夲与温辕之一直听其他同门说,师父一定是悟透了的人,对人,对情,对世间,才能那样淡然,那样平静。
尽管周围都那样说,但他们两个心里的师父,和周围人口中的师父,始终有些不同。
老者自己也清楚,他并非悟透了,正是因为悟不透,所以才那样淡漠。
因为看透了人间,看透了人情,看透了人心的人,往往是最有人情味的。
他看不透,放不下,所以便不再细看,也不再拿起。
正因如此,即便修了百年,这世间许许多多人和事,他算不出,也看不出,直到今夜,老天才将大限将至的预兆和突然涌现的灵思一并送给了他。
他才看到了,吴夲和温辕之,两个人,还有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一个是他们并肩而行,平安了此一世,却因此不能救许许多多天下人。
一个是他们争锋相对,沉沦于漫长的争斗中,许多人因他们的争斗而死,却也能因此救更多的人。
只是,温辕之的争斗,终究有个尽头。而吴夲,即便没有了温辕之,他的争斗仿佛永远也不会了结。
温辕之所行之道,狭长而充满欲望,行至极致便会迈向永远的毁灭。
吴夲走的,是一条饱含人情世事,却又永无止境的道路。
两个人,两个未来。
——合则同生共死,分则不生不死。
老者终究将这句话咽了回去,久违的,摸了摸床上两个人的脑袋,嘴角竟浮现出一丝温和笑意,眼里却又透着化不开的无奈,"做师父的都希望,自己的徒弟医道修行都很好,可为师最想的,还是你们能过得很好。"
坐在床上的两人,因师父不曾透露出的温情一面而心生暖意。而老者,是将最后的温情留给了他心里最重要的两个徒弟。
我最想的,还是你们能过得很好。
昏暗的屋子,吹起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寒风,温辕之和吴夲又十分默契的靠在了一起。
回过神来,又有不知从何而来几片雪花落在了火盆里,地板上还残留着些融化的雪水。
师父,已不在房内。


  • 梦莹冰晶
  • 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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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一下:写这个各种意义上都是牺牲睡眠时间的写……感觉只靠自己的意志虽然坚持得下去但身体真的有点吃不消……所以……姑娘们能吱个声儿咩,虽然写东西是一个人的事但有读者老爷们的支持能让我写得轻松许多呀


  • 梦莹冰晶
  • 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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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星期都是实训课。。略忙,所以效率不高。寒假就会恢复以前的产量的嗯。。
山中梦.七
夜色渐浓,山中的湿气又重了几分,虽说冬日已过,阵阵夜风却还是带着入骨的凉意,无孔不入的吹着,停一阵,吹一阵,就像是充满恶意的玩笑般,在寒意将要消退殆尽的时刻,又掀起一阵更深的寒意,反反复复,没有片刻消停。
"师弟。"温辕之高烧不退,又被风吹得头痛欲裂,用仅剩的力气,翻过身,压在了吴夲身上,脑袋抵着他的胸口,问道:"我要是死在这儿了,你会如何?"
"不会的,师兄。"吴夲双手抚上了温辕之的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一边拍一边说:"有我在,不会的,我会救你。"
温辕之依旧没有抬起头,只继续追问着: "我不是问你会不会,只是如果……。"
吴夲沉默了片刻,长舒一口气,道:"你记不记得,师父有个法术,只有我俩学会了。"
温辕之没有回答,吴夲便继续说了下去:"托骨召魂,以骨为介,画符念咒,召魂回归。只要你的魂还在人间,我就能让你回来,你想回来吗?"【注:关于吴夲的民间传说里有个神方华骨的故事,里面吴夲用了能将一堆枯骨复活的术法,被我拿来脑补了一下用在了这里……。】
温辕之答: "你在,我就想。"
"那就在人间等我,不管谁来带你,也不要跟着他们走,我守着你,等到你的肉身化作白骨,你就能回来了。"吴夲说着说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再轻拍温辕之的背,而是紧紧抱住了他,继续说道:"但是,那样一来,你就非人非鬼,不能得道成仙,如果修炼,只会坠入魔道,我……不愿如此。"
温辕之答: "你在,我不会的。"
温辕之在吴夲胸前埋头回答着,本就有气无力的声音变得更加模糊。
吴夲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感觉师兄说出的一句又一句"你在",夹杂着他浑身未散的热气,全都打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心颤的感觉,滋生出一股无由的不安。
吴夲仿佛呓语一般,低声问了一句:"那……我要是……不在了呢?"
温辕之依旧埋头,"我会把你找回来。"
那热气又一次,冲进了吴夲的心口。
吴夲又问:"若我已不在人世了呢?"
这一次,温辕之抬起了头。
虽然动作缓慢又吃力,但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执着,却是又利又狠,只是看着,都仿佛会被吞没被灼伤。
师兄……。
吴夲不是第一次见温辕之这种眼神,他刚刚就已领教过。就在眼前,温辕之杀死那只鹰的时候。
吴夲自己也是个执着的人,吴夲也明白,温辕之的执着一点也不比自己少。
只是,吴夲的执着,永远不会将人灼伤,将人吞没。
两个人的区别,或许仅此而已。
温辕之伸出手,搭在吴夲肩上。
"师弟。"
然后,一点点靠近。
近到彼此眼里,都只看得见彼此。
"不管是阴曹地府还是极乐世界,不管是天上还是你地下,我都要把你找回来。"
发烫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全都近在咫尺。在那有些可怖的眼中,映照出吴夲的表情,仿佛是在担忧。
只是仿佛……。
因为,吴夲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担忧些什么。
只是仿佛而已。
"唉……。"吴夲一声叹息,别开了脑袋,双手搭在了温辕之的肩上。
"这又是何苦呢?"
吴夲视线低垂,轻声说着"何苦呢?"
他知道温辕之的欲念之强,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第一次如此贴近的,将其一览无余。
面对那伤人又深不见底的执念,一阵阵复杂又矛盾的声音,在吴夲心底一遍遍回响着,一向平和的他,久违的感受了一次心乱如麻的滋味。
他本想,温辕之身边有他在,便会学着放下。但如今才明白,他已经成为了温辕之最大的执念。
他想让温辕之放下那伤人的执念,结果他自己却成为了温辕之的执念。
吴夲心里清楚。
即便清楚,他也不想就此和温辕之分开。
"何苦呢?"
需要回答此问的,又岂止温辕之一人。
温辕之听吴夲又念了一遍,本想回答,强撑着的身子却又没了力气。
意识开始朦胧,他却还是不肯让身子瘫软下去。硬是将头靠在了吴夲肩上,凑近吴夲的耳朵,发出仿佛气音般无力音节,却已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师弟,你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在一天,你就必须在。"
"你在一天,我就一定在。"
温辕之说完,意识陷入了深邃的黑暗里。所他没能听到师弟的回应。而吴夲的回应,他一生只说过一次,往后除了在梦里,便再没说过。
"师兄啊。"温辕之已人事不省,吴夲却如释重负。
一心求道,一心行医,理应无私。
温辕之的偏执,却让他明白了,他也是有自私之处的。
看清了这一点,刚刚的心乱如麻,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一阵阵夜风吹过,云随风动,掩去了明月的光华,这景象,无论过多少年,吴夲都记得深刻,更将其藏到了深处,只有他自己能够触及的地方。
月掩明月,瞒天过海,怀中的人也已经昏睡。
吴夲在温辕之耳边轻声说出了他最大的私心。只是,天地神魔都不知晓,温辕之也不知晓。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能他自己知道。
"师兄的执念,就只留给我一人吧,别留给其他人,别留给其他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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