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王抱起鼎,往上用力举着。那只鼎渐渐过了膝,过了腰……秦武王紧皱眉头,大喊:“呀!”双手将鼎高举过肩。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底下的秦军无不喝起彩来,喝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周赧王惊怒,胸中气息大乱,只得微微闭眼,撑着侍从喘着气。昭文君眉头紧锁,也盯着秦武王和那只鼎,说不出话来。
“王上,还是快放下吧!大秦国威已经传出了!”甘茂看出了不寻常之处,举着玉笏劝着,声音却很快被数万秦军山呼“大王威武!大秦威武!”的声音淹没了。
“啊————!”那鼎落了下来,秦武王顿觉似有千斤泰山压下,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秦国,咸阳。
“大王这么样了?”惠后魏纾刚见太医令出来,便急匆匆地抓住他:“大王到底怎么样了,还请太医令如实说来。”
“唉,不瞒惠后,大王举鼎绝膑,活……"
“活甚么?”
“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魏纾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自从秦惠文王去世后,她便将秦武王当作自己的全部。如今她已无夫,又将无子,魏纾觉得天塌下来一般,拼命摇着太医令:“你救救荡儿,我求你,救救荡儿……"“老臣尽量……"太医令不痛不痒地答道。
“不对,”魏纾的眉皱了起来:“荡儿好好的没事为何要去举鼎?”魏纾厉声问道:“你们都是随大王去过洛阳王畿的,当时发生了什么,马上说出来!”
那些个随从早已吓破了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魏纾从七零八乱的话中知道发生了什么,杏目圆睁,一字一句地说:“来人,将任鄙、乌获、孟贲打入死牢,其家属一律城旦舂!”
过了片刻,一员武将报道:“惠后,孟贲已经……不在了。”
“什么?”魏纾大惊,那武将继续说:“臣带人去抄家时,发现孟贲家无人看管。臣疑惑,进门一看,庭院房屋一片狼藉,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一辆三两尺的轺车也消失了。”
原来那孟贲早料到会出事,先前苦于无法脱身,秦武王一问便随口编造了个借口离开。秦武王当时正忙于九鼎,自是没有顾及他的理由。孟贲回秦后立即将所有财物装到车中,换上衣服,飞快地带着妻儿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