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吧 关注:81,288贴子:1,002,830

回复:【阙影相随】【原创】江湖有情(原名《京华瑑云录》,练笔轻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第三十回(下)再起情心
“神偷老前辈,你确定那是老五?!真的是他么?!”待众人飞身跃下洞底,徐庆才好似梦中醒来,迭声问道。周遭乳石倒悬,奇形异状,当真别有洞天。
“甚么偷偷偷的,待会儿你见了他,自个儿去问个明白罢!”
晓天星一提气,携着展昭飘落地上。
“混小子,小心地上有水!”话音才落,只见眼前水花四溅,徐庆大叫一声,被溅得满身满脸。
“这地下怎么有……水脉?!”徐庆大惊之下,方才发现脚下细流正沿着同一方向汩汩流去。
晓天星脚下不停,回道:“说你是憨人,你还不服!你难道没注意外面那片大湖么?!”
离此不远,便是飘沿湖,水势延绵,直抵钟山山麓。
徐庆一拍脑袋:“对啊……对啊!他们一定是向着那边去了!”展昭此时心神渐稳,忙忙提醒道:“三哥,元真,你们加些小心,仔细洞内有毒物!”
想到白衣正独自应付几头邪虫,不禁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翼。再行一段,前方已然透出光亮。
元真护在展昭身边,只觉他呼吸急重步履踉跄,更添忧虑。
白玉堂,白衣大侠,又是这个人……展昭屡屡涉险,皆是与他有关,想到此处,不禁暗暗咬牙,更生了莫名心绪。
元真正自心潮汹涌,忽听得前方一声震天嘶吼,凄厉异常,腥臭之气瞬间扑鼻而来,令人烦恶欲吐!
几人皆是心下大惊,更加发力狂奔。
待突出洞口,甫见眼前情形,不禁大惊失色,愣在当场!
眼前地脉忽然开阔,石壁环围成扇,水流正沿着石壁汩汩而下,竟瞬间漫至腰际,将众人困在其中。
不远处,白衣与古剑背对众人,兀自立身不动,虽瞧不见他们面上神情,但应是未受重创,展昭方才略略放下悬心。
心才稍安,忽闻古剑竟向着周围怒喝道:“龟孙子,给我滚出来!”
周围除了水声流淌,还有两头地鼍龙的残骸染红了潭水,环顾四野,哪有人在?
若说元真还在困惑不解,展昭与晓天星二人可说是瞬息明了当前危急。展昭低声急道:“元真,小心水里有诈!”
元真才要说话,忽觉脚下水波异动,心下一惊,武者本能,立时挥剑向水中刺去。
展昭才要阻拦已是晚了一步。
先机一失,只见四周水花翻溅,哗哗作响,更显恐怖至极!
展昭咬牙,急声喝道:“大家切莫乱了阵……!”
话尚未说完,只见白衣猛地转头看向自己这边,一时之间,乍见之下,胸口竟如遭雷击!
谁能想到故人重逢,竟在此时此地?!
两载生死不知,几度携手御敌,谁能想到再相逢竟又是生死关头?!
白玉堂现下心性狂乱犹如困兽,但闻展昭呼喝,竟仍循着声音回头顾看。
“老五——?!”徐庆胸中大震,竟是呼喝出声。
眼前人半边脸孔虽被一袭红痕遮掩,但容颜神情,分明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五弟!
徐庆此时也顾不得水中危机,竟向着白玉堂狂奔而去!
一时之间,一道水箭直奔徐庆展昭而来!
战局当前,哪容片刻分心,二人心潮激荡,更显劣势。敌人身形奇快,晓天星根本来不及回护,暗暗叫道:“完了,完了……”
心头正自发凉,忽觉眼前一道白光,裹挟森寒之气,径直刺入水中!
“啊——”
一声惨呼,随着水花翻搅,一个脸皮青白的怪人浮出水面,鲜血自脖颈处汩汩流淌,扭动了几下,便断了气。
徐庆已然愣怔当场,眼前的白衣人,犹如魔鬼附身,狠辣决绝,浑身竟透着可怖的狂性与杀性!
“五弟?五弟?!”
徐庆心中陡添疑虑,刚要过去,忽见白衣人身形摇晃,好似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竟而呼喝出声,直震得山涧轰鸣激荡!
晓天星一把扯住徐庆:“别过去……我看这小子有些不对劲……”
“五弟,是你么?!你倒是说话呀!”徐庆睚眦欲裂,恨不得当下便得到一句答案。
白衣人浑若未闻,待狂啸方歇,才堪堪稳住了身形,神情虽然狂乱却仍直直看向展昭。
晓天星本还想拦住展昭,待瞧见他面上神情时,竟愣住了。只见他眼神奇异,竟似添了从未有过的神采。


59楼2016-11-07 13:28
回复
    第三十一回(上)情之可贵
    但见展昭神情痴绝,一步一步,向着白玉堂走去,晓天星不禁缩回了手。
    “展大哥莫去……!”元真情急之下,方要拦阻展昭,却被晓天星一把扯住。“让他去罢……怕是只有他才有法子……”
    徐庆被晓天星紧握住手腕,只能捶胸顿足道:“老五,老五啊!你,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啊!”
    情之一字,令人动容,也足令人忘却生死。情根深种,摧心蚀骨,硬生生搅断肝肠!
    在场众人谁也不敢再贸然行动,生怕白玉堂走火入魔,只能看展昭一步一步向白衣人靠近。
    只见白衣人眼神狂乱游移,直盯着自己,好似已不相识,又好似满怀担忧,展昭强忍痛苦,轻声唤道:“白……兄,没事了,已然没事了。”
    待到相逢,竟是心如乱丝,眼前人近在咫尺,又恍如隔世。
    而此时此刻,徐庆等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出半点差池,只盼他能唤回白衣人心智。
    忽地,白衣人眼神锐变,惊道:“不……!”
    方才的连番杀戮,加之地鼍龙阴邪至极,竟激得他心魔再起!
    霎时间,心底竟涌出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怕,怕伤害到眼前这个人。
    “你走……快走!”说罢,竟向后急纵而去!
    众人皆是惊呼出声,谁也没料到竟有此节。
    这潭水虽地势低洼,但其边缘处,便是两山夹缝,若跌落下去,岂不粉身碎骨?!
    只见白玉堂立身山石边缘,众人皆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白衣人发疯似地向着周遭吼道:“出来,都给我出来!你们要的东西在我手上,有本事便来啊!”
    动作狂乱,接连向周边连挥数剑,剑气所到之处,搅起水波翻涌,竟险些将众人掀倒在地。
    两年来潜藏的魔障一夕爆发,生生撕扯着他的心。残破记忆中,曾经一段嗜血过往更是要将人逼至疯狂,而眼前一张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却又令他心生波澜!
    “疯了……他疯了……”
    晓天星心底发寒,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他究竟经受过甚么,才会有今日歇斯底里的痛苦?!
    晓天星身子一颤,蓦然回首,惊叫道:“大姐,你来了?!”
    “他是受地鼍龙毒血刺激才变得这般模样……”
    江宁婆婆紧握龙头拐,仍止不住周身轻颤。
    原来,江宁婆婆见徐庆去接应展昭久不回来,自然放心不下,只嘱了韩彰等人留意四下,沿着徐庆留下的记标一路寻来。
    再相逢,竟是此情此景,看着疯狂失神的白衣人,江宁婆婆早已心如刀割。
    徐庆回身,额头已然青筋暴起,脸上满是泪水:“干娘,干娘!老五……他疯了,不认得咱们了!都怪我,怪我,我不敢过去拦他,我……怕他跳崖寻死啊!”
    江宁婆婆颤巍巍向前几步,拦住徐庆狠狠捶向胸口的拳头,低声道:“若是老五,他定不会如此轻生。我的孩子我知道……”
    “展昭……”江宁婆婆轻声唤道。
    她已然看出,白衣人虽已行止癫狂,但对展昭仍存情意。
    展昭听这一唤,回过头来,见是江宁婆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才要说话,鲜血早已沿着唇角滴淌而出。
    几十年的江湖浮沉,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但见此幕,江宁婆婆只觉心痛如绞:“孩子……我要你平平安安地把他带回来,你们都不能有事,知晓么?”
    展昭微微点头,又环顾众人,略略颔首,眸中坚毅,脸色苍白且决绝。
    白玉堂早已摇摇欲坠,顷刻间便会跌落崖底,看展昭再度向自己逼近,心中狂性大起,挥剑便荡起一袭水浪!
    “走,走啊……!”
    展昭身子一歪,水中剑气激荡,激得他再度口吐鲜血。
    “白兄,今次一别,你先去襄阳,我不日便可与你会合,切不可意气用事,一意孤行。”
    当年惜别之言,再度吐口而出,多少次午夜梦回,恨不得时光倒转,再无冲霄遗恨。
    “只怪我来得太迟,才叫你深陷险恶……”
    昔日故人,此时便在眼前,纵使粉身碎骨,他也要与他并肩同行,共赴险途。
    “这一次,再也不会了。”
    “疯了……全都疯了……”
    晓天星喃喃低语。只有江宁婆婆轻轻拭去眼角泪水,看着展昭向白衣靠近。
    白衣人眼中忽现一丝清明,勾起昔日残存的记忆,心底竟似起了共鸣。
    一句迟了,铸成当年无法弥补的遗憾,勾起一段沉痛过往。
    白衣人抬头,见展昭口呕朱红,竟是一怔:“你受伤了么……?”
    展昭见他忽显清明,知晓机会稍纵即逝,忙强忍道:“我无碍的,白兄,先随我回去罢?”
    “回去……?回到哪里去?”白衣人痴痴地问道。
    “回陷空岛,回江宁酒坊,回……开封府,白兄……?”
    徐庆一听这话,再也按捺不住,嘶吼道:“老五!哥哥们这么多年都在等你回来,干娘还藏着好几坛醉八仙,都是给你留的,我们都在等你回来……”一时间辛酸悲苦,齐齐涌上心头,竟再也哽咽无声。
    白衣人身形摇晃,心中竟是一阵急剧锐痛。尘封已久的感情,忽地自心底翻涌而出,瞬息涌上心头。


    60楼2016-11-07 13:29
    回复
      第三十一回(中)画中悬迷
      万语千言,如鲠在喉,昔日的情深往事,宛如虚空碎片,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跟你回去……”白衣人轻轻低喃,似是疑问又似是自语。
      情之一字,果真神奇。两载艰辛遍尝受尽苦楚才激得方才心魔再生,此番却又因了展昭之言再起莫名心绪。
      白衣人不禁凝视他眼眸,看他眼神中流露出复杂难言的情愫,心中竟是一荡。忽地,画中人再度跃入脑海,与眼前人叠合为一。
      “你是他,是他……”
      两载奇缘,惟有画中悬迷始终如影随形。
      众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实不知他在说些甚么。
      展昭尚未及他想,但见他身形摇晃,顷刻便会跌至谷底,急道:“小心!”
      他一时进退不得,此时此刻,只能稳住白衣心神。
      白衣人看他神情,忽又触动心中过往。
      “玉堂,切记切记,万不可意气用事,一意孤行。”
      画中人回眸,神情肃穆,殷殷嘱托。声声句句,如重锤击胸。
      心念至此,白衣人自胸口贴身处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方油绢,痴道:“这个……我一直带在身边。”眼中竟流露出稚子纯真。
      展昭心如擂鼓,却仍强提一口真气,一步一步,向白衣走去。
      身后众人虽不知油帕所包何物,但此时此刻,皆是恨不得展昭立时便将白衣带离崖边。
      白衣此时神情痴痴,正向展昭步步行来,全然未察觉身后崖畔暗藏的危机。
      展昭见白衣脚下水势涡旋,心头一凛,登时便打出一只袖箭!
      只听一声闷哼,水底又起波澜!
      江宁婆婆与古剑暗道不好,瞬间提气纵身,跃至二人身前,古剑护住展昭,执剑向水中刺去,江宁婆婆身形更快,自腰间抖出捆龙索,顺势便将两人卷至身边。
      徐庆方才反应过来,哪里还顾得上悲伤顿足,咬牙道:“这帮该死的水猴子!”,边恶狠狠向水中砍去,还不忘吼了句:“干娘,怎么不早点用捆龙索救人?!”
      晓天星跃至江宁婆婆身边,看展昭与白玉堂已被捆成一团,情急当下,生死关头,竟仍暗生了一丝好笑:“愣小子,方才除了展昭,谁敢靠近他,小心水底!”言罢,竟如灵蛇,瞬息游至水下去了。
      众人战成一团,展昭紧扶住白衣手臂,虽忧心他心魔初去神志未复,但更挂心江宁婆婆以一人之力护他二人安危。“婆婆,快快松开捆龙索!”
      水生阻力,本就行动不便,如此这般,老人家岂不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江宁婆婆顺势收紧捆龙索,将二人护在身侧:“松开?松开后看你们一个发狂一个疯癫么?!你只管给我看好这小子,我老婆子还罩得住!”
      水中恶战,众人皆是难占优势,又个个心系展白二人,一时之间战况胶着。只有晓天星,片刻后竟自水中生擒了一个,向着江宁婆婆道:“大姐,捉到一只水猴子!”
      江宁婆婆见状,心中立时打定主意,高声喝道:“老三,你们快退到洞口去!”
      不成想,今时今地,昔日韩彰孝敬干娘的玩意儿竟派上了大用场。
      徐庆见江宁婆婆手中物事,瞬间明了,顺势向古剑几人打了手势。
      众人方退至洞口,江宁婆婆便向水中掷出了火雷珠!
      一时之间,水翻浊浪,只见潭中水波翻搅,掀起的水浪竟将众人逼退数步!
      过不多时,潭中竟浮出三具死尸,皆是脸皮青白,恐怖之极。
      元真经此一战,也觉气血翻腾,此时难顾其他,立时来至展昭身边,“展大哥,你……?”见展昭浑若未闻,只顾揽住白衣肩膀将他护在身侧。再看白衣人,虽神志未清,但眼神如稚子情真,直直瞧着展昭。看他二人如此神情,元真心头如缠乱丝,本还想关切展昭伤势,一时之间,却甚么也说不出来。
      恶斗方休,众人登时聚在展白二人身边,心中皆是惊喜交迸,五味杂陈。
      但见白衣脸上红痕尽消,竟是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徐庆性子憨直,此时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将人抱住,泪水夺眶而出:“老五,老五啊!”
      江宁婆婆颤巍巍伸出手来,本想抚上眼前这张日日夜夜令她牵肠挂肚的脸孔,却又最终缓缓放下,生怕眼前场景竟是幻梦一场。
      当年知悉白玉堂“殒身”襄阳,江宁婆婆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此番再相逢,心中苦痛再难压抑,竟也是老泪纵横。
      古剑见江宁婆婆他们“哭成一团”,却只能强忍住心中波澜,长叹了一声。此时此刻,眼前之人,是否便是昔日故人,竟似乎已不重要了。
      晓天星见众人哭哭笑笑,也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今日重逢,他日是劫是缘。
      心中感慨方休,忽地扭住那个青面人咽喉,怪笑道:“乖乖地说实话,爷爷我便送你回水里去。”
      那青面人穴道受制,脸皮青白也看不出神色变化,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白衣人手中紧攥的油帕。
      晓天星心头一动,说道:“展昭,看看里面究竟是甚么物事,让这群怪物如此拼命!”
      展昭低头,看向怀中的白衣,只见他虽仍神情痴怔,却轻轻抬手,将油绢放在展昭手中。
      待到展昭将油绢展开,里面只有半幅残画。
      画中人倚石闲坐,身姿清雅,眉目隽秀,双眼更是点睛之笔,目光聚处,似是在凝神端望着甚么。
      众人凑近观瞧,皆是大吃一惊,画中人眉目神情,分明便是展昭!


      61楼2016-11-07 13:31
      回复
        第三十二回(上) 悲喜交错
        “有意思有意思,小子,这是怎么回事?”晓天星挤到展昭与白玉堂身侧,问道。
        这人好奇心颇重,此番来了兴味,哪还顾忌那许多。
        白衣方才一颗心全在展昭身上,此时但见画中奇异变化,不禁心头大震。
        长久以来,他为守此秘辛,甘愿承受巨大痛苦竟致记忆受损。今时今日,这画中悬迷之谜却如他记忆一般,早已变得支离破碎。
        “我……”
        白衣抬头,看展昭眼中满是焦急关切,不由说了句:“你非画中人……实不该牵扯进来。是我的错,我……”
        展昭见画中的“自己”目光所向之处恰是画面残缺之处,不知怎地,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竟激得他周身一凛。
        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这画中奇诡,日后竟会牵扯出更大的曲折波澜。
        晓天星见白衣如此,还以为他是故意不说,更加来了好奇心,“喂,小子,这画难道不是你画的么?”
        白衣神识才复,这下脑中又隐隐生疼。“我……”
        “你怎么啦?难不成还有啥难言之隐?”
        晓天星还要再问,却被展昭拦道:“前辈,莫要激他……”
        展昭见白衣神情愈发痛苦,他虽在意画中秘辛,但此时更怕会触动他心魔旧疾,忙按住白衣手臂:“白兄,你才刚刚恢复,切不可急在一时……”他却忘了自己也才恢复,言语间更是气短话促。
        晓天星见展昭如此,心下暗忖不妙,赶紧抚向他胸口,接道:“对对对,其实我看这左右不过是幅破画嘛,没甚么大不了,晚辈你放心,我不问,不问了就是。你若是再有个闪失,我可吃罪不起。”
        他虽不知他们之间的前情羁绊,但这两人惺惺相惜,任傻子也能看得出来。
        江宁婆婆心中起伏不已,自方才至今,当真如梦幻一场,许多谜团尚未解开却又填新愁。见晓天星如此搅合,不禁暗暗埋怨。尚未及说话,一旁的徐庆关心自己兄弟,倒先急了:“晓前辈,你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向着白衣关切道:“老五,你没事罢?”
        谁知白衣只管扶住展昭,却避开徐庆伸过来的手,“方才得尊兄相助,在下实是感怀在心,但在下并非尊兄口中之人,你怕是误会了。”
        转头对展昭轻声道:“你放心,我虽不能拔除魔障,但亦能压制得住,没甚么大碍的。”
        徐庆这下子被晾在一旁,见他言语间生分避让,不禁心绪翻涌,苦闷道:“老五……你,你真的不认得三哥,不认得干娘了么?!”
        前尘尽忘,本该万事成空,但机缘牵绊,却叫人绞碎情肠。白玉堂所承受的空茫苦难日后自有挚爱为其化解,展昭两年的隐忍苦楚将来亦有白玉堂与他共担。
        可此时此刻,兄弟近在眼前却不得相认的痛苦又有谁来消解?
        两载牵肠挂肚,痴痴执着的不止是展昭,他们几兄弟仅凭那一缕飘渺生机从未放弃希望,但此时此刻,至亲相逢却不相识,是喜是悲,谁又能说得清?
        徐庆眼圈通红转头看向江宁婆婆:“干娘,老五他真的不认得咱们啦……干娘,干娘啊!”
        平时憨楞耿直的徐庆,却最是重情直意之人。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此番真是再压抑不住,竟如孩童一般放声大哭起来。
        喜景衬哀情,真是五味杂陈,江宁婆婆内心酸涩,却不能如徐庆一般,好歹还能大哭一场。有些苦,她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
        老人家颤巍巍走上前,任凭徐庆靠在自己肩头,一手紧握住白衣手掌,哽道:“哭吧,哭出来好,能再相见便是好事一桩,该哭,该哭啊。”
        有情皆孽,无人不苦,万语千言在喉,在场众人皆是添了千般滋味在心头。
        白衣早已愣怔一旁被弄了个措手不及,眼前情形,他竟感同身受,虽已忘却昔日人事,但这份莫名的亲近之感锥心之痛,却激得他气血翻腾。
        转头再看展昭,只见他亦是眸蕴泪光,面上神情也不知是喜是悲。
        可是他又哪里知晓,当年冲霄遗恨,众人为他心碎神伤,痛断肝肠,今时今日,历劫重归,虽不得相认,众人却是悲喜交叠,苦尽甘来。只是这番亲见此情此景,竟生出恍惚之感,只觉气短情长,恍如隔世。
        晓天星擦了擦眼角泪水,叫道:“哎呀,你们这是哭甚么呀!这不是好事嘛,好事该笑啊,你们……”转头瞧古剑也是眼中含泪,不禁扯了扯他衣袖:“老酒虫,别顾着抹鼻子,快快打出讯息,好叫你那些徒子徒孙来接应哪!”
        众人心潮起伏之际,却忽略了元真与那水猴子。
        元真方才受画中奇异变化刺激,一时心神激荡恍恍惚惚。
        不知为何,长久以来,暗藏在心底的一段记忆竟再度浮现出来。
        画面中那一轮新月如梦魇般狠狠纠缠着他。
        “和纳密素底莎珂……”
        两人离得最近,忽听怪人喃喃低语,元真身子一震,面露惊愕向怪人看去。
        “参龙巴拉呀……”
        这怪人虽穴道受制,但这诡异话语却宛如魔咒一般,直叫元真胆战心惊!


        63楼2016-11-07 13:31
        收起回复
          第三十五回(下 ) 秉烛闲话
          两人还要说话,忽听得有窸窣之声。为护展昭周全,白玉堂早便暗暗加了小心,登时吹灭了灯烛,转身掩至展昭身前。
          不多时,只听窗下有个老的低语道:“哎呀……来得不巧,这俩人竟已睡下啦。”小的则压低声音道:“老爷爷你为甚么在这儿?”两人竟然你一言我一语在外面聊将起来。
          白玉堂暗自松了口气,展昭则又是好笑又感无奈,心下想了,便重燃灯烛,开门迎道:“前辈,天锦,进来罢。”只见墙边角落处两条人影缓缓地蹭了过来。
          待进了屋,展昭还未说话,晓天星却大喇喇坐在桌前,望着满桌的吃食,道:“我就说有古怪,原来是关起门来偷吃。”转眼看了白玉堂,“好小子,好吃的全被你叼到这儿来了,我今儿个也是元气折损,亟需进补,竟没这般好命,不厚道,真是不厚道。”白玉堂面上一红,一时也无从应对。
          展昭素知晓天星脾气,情知他有意捉弄,忙道:“前辈来得正好,来尝一尝。天锦?”转头却看到那边厢的两叔侄正自面面相觑,相对无话。清明如他,心里已然明了几分,不由叹了口气。
          韩天锦这才缓过神来,应道:“我来看看展叔身上是不是大好了。”言罢,仍直直瞧着白玉堂。
          晓天星笑道:“我瞧着这话儿不像真心的,这小鬼在屋外鬼鬼祟祟了半天,险些被我误做是贼。”韩天锦回敬道:“方才老爷爷才鬼鬼祟祟哪。”
          白玉堂坐在展昭身侧,见他面带笑意,又觉眼前场景平淡温馨,心头竟生了无尽暖意。只听展昭说道:“我好多了,无须担心。天锦,过来见过你白叔叔。”
          叔侄二人,待到此时,才算正式见面。韩天锦白日里打了满肚子的问号,在一众长辈叔伯的勒令之下,只能强自压抑。待见了白玉堂,这满腹的疑问与真情,忽地涌上心头,竟支吾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眼前之人,离他忽远又近,好不真实。
          反倒是白玉堂,抬手拍了他肩膀,打量了半晌,温声道:“好孩子,真出息。听你展叔说起你的事,果是英雄出少年。”
          韩天锦一听这话,自感鼻头发酸,也不知怎地,竟腾地站起来,倒地便跪:“白……白叔叔在上,侄子给您磕头啦。”他心里认定了这便是他那英雄五叔,竟行起大礼来。
          白玉堂忙站起身来:“如此大礼,万万使不得。”
          晓天星与展昭对视一眼,也是心有所感,谁也没拦着。
          韩天锦起身,悄悄擦了眼角,笑道:“太好啦,我又多了位好叔叔。”
          众人明明皆是笑着,心头却都泛起了阵阵酸涩。这失而复得的痛苦,韩天锦却未曾体会过。
          晓天星嬉笑道:“可不是,白日里以为要失去一位好叔叔,哭得稀里哗啦,现下好啦,竟又赚了另一位好叔叔。”韩天锦方才心头还在难受,这下又闹了个大红脸,立时道:“都是老爷爷骗人,这叫甚么……叫‘为老不尊’。”晓天星一扳脸:“好小子,敢编排老前辈,看我不打你。”韩天锦作势躲在展白二人身后扮鬼脸。
          白玉堂久未享受亲情和睦,转头见展昭满眼笑痕,恍惚间,更觉他神情温柔。
          晓天星闹了半晌,忽地正色道:“对了,险些把正事给忘了。”
          叔侄三人见他表情严肃,还道真有什么事儿,皆坐直了身子。
          晓天星说着从怀里摸出个物事,故作正经道:“我是来‘完璧归赵’的。”
          大家转睛看去,原来是一只素囊。韩天锦不晓内情,咦道:“这是甚么?”伸手便要去拿。被晓天星拍了一巴掌:“小孩子,非礼勿动,懂不懂?”韩天锦嘟囔道:“老爷爷才是,胡乱用典的。”
          展昭哪成想晓天星所谓的“正事”原来是这件事,脸腾地红了,也不好直接拿回来。
          白玉堂心头一动,此前便见展昭身怀此物,视若珍宝,早便留了心,这下得了机会,见他垂头不语并未阻拦,不知怎地,竟伸手拿了过来。
          韩天锦不禁伸长脖子随着看了过去,原来里面是十数颗洁白圆润的小石子儿。冲口来了句:“原来是石头呀!”
          晓天星暗自好笑,仍道:“我还以为甚么稀奇玩意儿,本欲借来玩玩。没成想竟是些石头,无趣无趣。”
          韩天锦不知自己的展叔竟还有这等癖好,又见他将头垂得更低,心里只觉好玩好奇。只道他是怪癖被大家知晓,一时不好意思,那知晓这其中原委,还补刀道:“展叔,放心啦,我会替你保密的。”又被晓天星打了一巴掌:“你这个小石头脑袋,不懂装懂瞎搅合。”
          白玉堂拈了一颗,在手中细细摩挲,这白云石磨成的飞蝗石分明与自己平素所用如出一辙。只是展昭这些,平日里大概时常摩挲,是以变得更加柔润了。
          他却忘记了当年正是这些石子,砸坏了对方多少窗棂,搅乱了展昭多少心事。
          忽地,那种莫名感觉又上心头,白玉堂……白玉堂么?
          晓天星拿眼撇了对面这两人:一个低头,一个不语。不禁笑道:“展昭,东西我是完璧归赵啦,你这也算失而复得罢?可要好好珍惜才是啊。”
          韩天锦摸了摸脑袋,总觉得老爷爷说话怪怪的,不就是几块破石头么,大不了他去路边去山里捡些更好的给展叔就是了,犯得着么?


          70楼2016-11-07 13:43
          收起回复
            第三十八回 醉卧春风
            江宁婆婆本还要再行叮嘱,却见志灵侠满面泪痕地跑了进来,手中拖着一只羽色艳丽的鸟儿。众人忙围上前来,古剑认得此鸟儿正是齐太化的心爱灵宠,非到迫不得已绝不会用它。急道:“侠儿,怎么啦?”
            志灵侠强忍悲痛,将密信交与古剑。
            字条上仅有三字:鬼王窟。
            展昭与白玉堂对视一眼,自是心照不宣。齐太化自赴约白云观后便音讯全无,果然出事了……
            见志灵侠如此模样,展昭安抚道:“侠儿,莫要担忧,老前辈若还能传出密训,足见尚能自保。”
            古剑转身欲走,咬牙道:“竟敢招惹我丐帮,待我救出齐老前辈,便去拆了那牛鼻子老道的窝!”
            展白二人默契无间,登时将人拦住。展昭忙道:“古兄切莫心急,此事颇为蹊跷,尚需从长计议。”
            古剑这暴脾气哪能体会,恨声道:“少来这一套,我能等,但齐老前辈怕是不能等你的‘从长计议’!”
            展昭暗道无奈,白玉堂却颇能领悟他的细腻心思,忙挽住古剑胳膊,“古兄,稍安勿躁,我相信展昭自有法子……”
            古剑见大家伙对展昭倒是颇为信服,也便压住心中忧烦,:“那你可是有什么法子么?”
            展昭眉头紧蹙,见众人皆眼巴巴看着他,本来心中忧虑,此时却更加不能显露在外了。展昭转头看向古剑:“古兄,你可知鬼王窟在何处?”
            古剑一愣,这荆楚一带,群山环绕,还真不知道这鬼地方在哪儿。
            “城外西南百里之地,三面环山一面是水,据传附近有大藤族遗脉,此处本就地形险峻再加如此化外之民,冒然前去恐更生变数。”
            莫说古剑,屋内众人此时对展昭更生了一份佩服,他是何时调查得如此仔细?
            展昭继续道:“若是襄阳王与白云观主早有勾结,恐怕早已做了万全准备。”
            两盆冷水泼下来,众人皆是倒吸凉气,徐庆一拍脑袋:“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老四在就好啦,大家还能有个商量。”
            展昭轻拍他肩膀,道:“三哥莫急,我已派人联络四哥,很快便会有消息。”
            徐庆瞪大眼睛:“你,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把我弄糊涂了……”
            江宁婆婆坐在一旁,暗暗叹息,愈发地心疼这个晚辈,他怕是为免大家担忧,硬是将很多事独自一人暗暗扛下。
            展昭自志灵侠手中接过翠羽,轻轻摩挲道:“侠儿,你不是说过这鸟儿需有老前辈元功浸润方得灵性么,你看这鸟儿羽色鲜丽,可见齐老前辈目前尚无性命之危。”
            志灵侠只顾担心悲痛,若无展昭提醒,真没注意到翠羽这小鸟比之前还肥了一圈,“展叔叔……?”
            展昭看了眼白玉堂,又环视在场众人,笃道:“这鸟儿,便是咱们的向导。”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古剑不由暗暗惭愧,连忙上前抱拳致歉。展昭拦道:“古兄何必如此,你我乃是朋友,齐老前辈又是江湖名流,于公于私,皆是我分内之事。”
            “那咱们该如何行动?”
            展昭略一沉吟,道:“各位稍安勿躁,咱们今日做足准备,且待明日再行安排。”
            白玉堂并未说话,双眼却片刻未离展昭。眼前这个人,愈发地令他心动,情动,也更加地令他担忧挂怀。
            众人虽心中焦急,但经过一番谋划,也心安了不少,各自准备不提。
            又是金轮西转,暮色如烟。春光无限好,尽在此时节。可惜,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
            白玉堂心系展昭,知展昭又要强撑,自是暗中焦急,本想待众人散了,与他独自相处。谁知待轻推展昭房门,才发现房中无人,心里一惊。
            展昭伤才刚好,眼下又有莫大危机,他自是放心不下。心头一动,仿佛直觉使然,竟循着方向而去。
            江边城外,群山笼罩于夜色静谧无声,而江水却仍是奔流滔滔,激荡着展昭的心。未来晦暗不明,他必须谨慎周全。自从知道齐太化身陷鬼王窟,桩桩件件,盘根错节,使得他心头更添忧烦。以他性格,动向未明之前,他宁可独自承担。
            他倚石独坐,仿佛被月光镀了一身轻辉。忽觉心头一动,回身看去,果见白玉堂静立在身后不远处。
            不知何时,二人仿佛有了心灵上的默契,总能感知到彼此。
            “白兄,你怎么来了?”
            白玉堂来到他身边屈膝坐下,也不说话,只是双眼直直盯着他瞧。
            白玉堂一身风流,凤眼含情,时间久了,别说是展昭,便是块石头,恐怕也吃不消。
            “白兄,你……”
            白玉堂挪动了一下身子,与他挨得更近,低声却坚定地说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但有两个条件。”
            展昭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白玉堂见他如此,更加笃定内心所想,言道:“其一,我必须与你一起。其二,以后再有什么事,务必告诉我知晓。否则……”
            白玉堂见展昭一双清亮的猫儿眼瞪着自己瞧,不禁心生促狭:“否则我便给你捣乱,你信不信?”
            江水拍岸,轰鸣不已,正如展昭此刻内心。
            能说出这种霸道强势却又分外关心的话,不是白玉堂还能是谁呢?
            展昭一时神思恍惚,过了半晌却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白玉堂靠在石上,回道:“是种感觉,因为我也独爱这种清风明月的滋味。”
            在口舌方面,白玉堂绝对占尽先机,见展昭痴痴怔怔却绝口不提接下来作何打算,心中又生一计,自身后拿出来个大酒葫芦,“今日如此美景,明朝大敌当头,若无美酒提振,那可真是无趣,想不想尝尝江宁婆婆的顶级好酒?”
            展昭奇道:“白兄,你怎么会有婆婆珍藏的宝贝?”
            白玉堂仰头便饮:“秘密。”
            两个大男人,各有满腹心事,偏又无法传达给对方,还有什么比喝酒更好的办法?
            论武功,两人不相伯仲。论才智,或许展昭更胜一筹,可是若论喝酒,展昭从一开始便输了,何况他满腹心事,满腔情思,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失而复得却又若即若离的“白玉堂”……
            “白兄,不能再喝了,你的剑伤才刚好……咱们,咱们回去。”
            展昭已然醉了大半,手脚发软,眼神愈发迷离,却仍在挂念白玉堂身上之伤,却仍不肯吐露他心底秘密。
            白玉堂更觉心痛,这个人,究竟有什么魔力,竟使得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见展昭一双迷离眼眸痴痴瞧着自己,胸中这一腔情思,借着几分酒意,瞬间奔涌而出。
            白玉堂再也无法压抑,展臂便将展昭抱住,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这一瞬间,展昭本想凭着仅存的一丝理智推开他,可白玉堂却又一口咬住了他最为敏感的咽喉,他身子一颤,竟将最后的抗拒化作了压抑低吟。
            这一刻,两人超越了朋友,超出了知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纠缠着滚落在地。
            绵延的情丝,搅着如水的月光,将他们紧紧缠绕,再也分不清彼此。


            74楼2016-11-07 13:53
            回复
              第三十九回 赠吾以名
              夜色苍茫,江水轰鸣,掩藏了两人紧缠的身影,粗重的喘息。
              他们像两头孤独而又热烈的雄兽,彼此纠缠却谁都不肯示弱。
              感情尚可压抑,但身体早已做出了反应。展昭昏沉的头脑愈发承受不住这一轮又一轮汹涌袭来的异样感觉,只能凭直觉回应着白玉堂,放任自己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两人在犹有余温的沙地里滚得满身沙尘却浑不在意。白玉堂一路“攻城略地”,仍不忘偷眼瞧向展昭。只见他紧闭双眸,如月的脸庞沾满了细细的沙粒,而神情似是欢愉又似痛苦,有种说不出的美妙之感。
              身下一股强烈的冲动,白玉堂再次咬住了他的脖子,竟不自觉地急促唤道:“猫儿……猫儿……”
              亘古情深的呼唤,再一次穿过他的肉体直击灵魂。
              展昭发出了一声悠长呻吟:“啊……”
              白玉堂更加痴痴地动情地唤着:“你唤我,唤我名字……”
              多少年的空茫寂寥,看淡了生死无常,却放不下这份铭刻骨髓的深情。
              展昭紧紧回拥着他,早已感受到了这份忘我的深情。
              他无法抗拒白玉堂的炽烈与温存,也抗拒不了自己多少年来压抑的情感与冲动。这个满身傲骨的白玉堂,这个历劫重返的白玉堂,这个寂寞强大的白玉堂……早已与他融为一体,再也无法摆脱。
              “玉堂……”
              只一瞬间,白玉堂如遭雷击,身上的一腔炙热尽化在这一声痴情低唤之中。
              原来,展昭始终都只是将自己当做了那个人,那个自己一无所知却又莫名熟悉的“白玉堂”。
              蓦地,脑中一阵剧烈疼痛。
              记忆深处,展昭不断地温柔低唤,唤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姓!
              他不能顶着这个名姓与他共赴巫山,不能……!
              谁是白玉堂……?
              我又是谁……?
              是谁……?!
              白玉堂伏在展昭身上,等到剧烈的痛苦慢慢消退,才慢慢抬起身来。再也没了方才的冲动,抬手轻轻抚上展昭的脸庞:“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谁知展昭却紧紧抱住他肩头,不肯放手。
              未来风雨飘摇,不知又会发生怎样的变故,此生寄身于江湖,谁又能左右得了命运……?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此时此刻,他愈发贪恋这份来之不易的温存。
              白玉堂叹了口气,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颊,虽不再动作,却紧紧回抱着怀中的展昭。
              展昭尚自情动,本能地想探个究竟,却被白玉堂按住了手腕,只觉颈间一阵麻痒,身上又是一阵颤栗。
              “呃……”
              白玉堂将脸深深地埋向展昭的颈窝,闷声道:“别动。我想这样抱你……”
              忽地,展昭扭头吻住了白玉堂的耳垂,在他耳边不住地喘息:“我没醉,我从来……都没这般清醒过……”
              白玉堂本来已然冷却的欲望竟被他这句话再次撩拨而起,他眯起眼,在展昭耳边轻轻问道:“好,那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展昭耳朵和脖颈分外敏感,哪经得住他这般调情。
              “嗯……你……”
              白玉堂见他如此,手下也不老实,这番“上下其手”,使得春潮涌动,清流奔泻。
              “说啊,我是谁……”白玉堂再次进攻,手下毫不留情。
              “那不重……呃……要……你还是……你……”展昭拱起身子紧紧贴着心爱之人,享受着白玉堂温柔的折磨。
              这句话宛如天籁,白玉堂灵台初醒,瞬息开悟。
              他看向怀里的展昭,早已衣衫凌乱,神情痴迷。而正是这个人,给了他心的宁静,心的答案。
              我是谁……
              很重要么?
              既遇有缘人,何不随缘去……
              此时此刻,能与有缘人身心交融,这才是心的归宿。
              翻滚之际,展昭怀里的素囊早已滚落在地,露出了里面的莹白小石。
              白玉堂心头一动,拾起素囊,奋力丢向了江岸。
              去他的“白玉堂”!
              低头继续纠缠着展昭的薄唇,谁知却舔了一嘴的沙粒,呸声道:“我看你喜欢‘玉堂’这个名字,勉为其难,以后……便是我的名儿了……”
              不知展昭是否领悟白玉堂这般的似海深情,他此时心神俱醉,恐怕早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75楼2016-11-07 13:56
              收起回复
                原来的老坑从此后停止更新,只在这个坑里更,以免大家翻来翻去浪费时间,哈哈。


                79楼2016-11-07 15:23
                收起回复
                  我答应过@昭白依旧 本周更两次的。我没有食言哦,现在再来更个小剧场。大家期待已久的精分梗,哈哈哈……


                  92楼2016-11-09 11:17
                  收起回复
                    那啥,大家对船戏有啥意见咩?如果没有,不出意外,下一回应该还会有一段划船(大雾)的戏……


                    来自iPhone客户端105楼2016-11-12 10:18
                    收起回复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会有一更,哈哈哈……


                      119楼2016-11-14 11:03
                      收起回复
                        答应你们的开船,我在努力中,今天应该会更新,有船票的攥紧了啊。
                        PS:以后不许说我说话不算数啊,我说话最算数了。


                        121楼2016-11-14 15:42
                        收起回复
                          五爷,我送你上船了,就是不知道你那张旧船票,还能不能登上猫儿的心帆~~~~哈哈哈


                          124楼2016-11-14 16:44
                          收起回复
                            尼玛……我会不会被举报


                            184楼2017-03-15 15:16
                            收起回复
                              通报通报:下一次更新的剧情应该还是恩恩爱爱的戏码,哈哈哈……
                              下一次更新的时间应该是今天~明天
                              我是多么靠谱的小跑跑


                              191楼2017-03-16 14:44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