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恶4】
◎这是今天学习的最后一句了。今天之后，不知道子龙哥哥会不会再来和我一起读书……
“子龙哥哥，‘人之初，性本善’是什么意思？”刘禅很珍惜这份时光。
眼前的赵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呢……
“这个，小主公应该知道吧？”赵云看看这句话，回道:“这句诗很常用，你父亲也常提起呢。”
“但是……我觉得不对。”刘禅阙阙嘴，歪头执拗地说:“我觉得是——‘人之初，性本恶’！”
哦？
“小主公怎么会这么想？”赵云担忧地问道，毕竟如果小主公从现在就对人抱有怨念，对汉室江山之‘仁’很不利。
“因为……马超叔叔很坏啊。”用澄亮的黑眼看着赵云。
“就……因为这事儿？”赵云有些哭笑不得:“孟起不坏……他很多地方都不错啊。”
刘禅仍旧定定看着赵云，摇摇头:“当然不是。你听我说……
岱哥哥说，马超叔叔以前很坏，而且做事有些鲁莽，不拘礼节，没什么善心。但是自从和你在一起玩以后，他就慢慢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
“小主公……你说…孟起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是啊，”刘禅认真地点点头:“岱哥哥说，他以前桀骜不驯，像一匹野马！小时候连父亲都可以不在乎，比我厉害多了……”
说罢又叹口气:“我可不敢这样，军师会骂死我。总之，‘人之初，性本恶’就是这个意思。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坏的，需要后天的不断学习、反省，改过自新。就像马超叔叔跟你在一起玩，他就会变成你的样子。”（刘禅你的智商是谁给你充值的？）
……夕阳西下，赵云在声声恭敬的招呼声中，独自走出宫阙，来到系马的地方。
遥遥看见自己的白马凑在马圈里，赵云不由地又想起了萦绕耳畔的话。
马超叔叔跟你一起玩之后，他就会变成你的样子。
就像一匹野马。
赵云迈步向白马走去，抚摸 着夜照玉狮子的雪白鬓毛。
马超的乌骓马不在这里？
但是记得乌骓马跟自己的夜照玉狮子跟亲昵。
马超……就像这匹夜照玉狮子。年幼时就身怀绝技，与众不同，却桀骜不驯。被赶出群落后，慢慢地改变自己，反省自己。终于成为一个内外兼优的人。
果然谓之“人之初，性本恶。”
……解开马匹的绳子，准备回家。发出了踏踏声。
“子龙？”旁边树下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是马超！
“我等你好久了！遛马又没地方遛，就在树下等你。”
马超身上还有几片绿叶。
“夏天这么热，干嘛不回去呢？”赵云担忧而疑惑。
“没关系，我还要等你呐。”拍怕身上的绿叶，爽朗地笑道:“走吧，今晚吃什么？”
“你啊，就知道吃。”故作鄙夷神色:“你的马呢？”
憨憨地回答:“我遛回去了。”
“遛回去了？”惊诧地说:“遛回去干什么？”
“因为……”一个翻身，上了白马，拍拍坐垫:“我想和你骑一匹马回去。”
……
眼前的夕阳下的马超，看起来那么的不真实，但却依旧是他。
他为我而改变。
我让他变得更好，我很高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
可以改变一个人，就算是一匹野马。
果然谓之“人之初，性本恶”。

【承诺】
◎一诺千金，世人皆知晓。
夏季的清晨，赵云府邸。
清爽的晨曦透过绿叶，斑驳地撒在庭院里。微凉的风漫上亭台，拂起绿叶，沙沙作响。
赵云的府邸不大，也不繁华，山石草木，行流水塘却是样样不少。葱茏的大树枝繁叶茂，与典雅的庭落十分般配。
这可是刘备亲自为赵云挑选的呢。
马超靠在凉亭上，把手靠在亭台座椅背上，在凉风与温暖的阳光下，惬意地看着情人认真的练枪的模样。
“嗖嗖”
赵云正着一袭便衣，会神地驾驭银胆豪龙枪，一把陨铁长枪在情人手里使得出神入化。
步伐手法如行云流水，酣畅自如。银光闪闪的长枪在情人手里如同变成了一条活龙，轨迹包裹全身。
这应该是护身枪法。使得好，可以在箭如雨下之时，拦截不少弓箭，至少要害部位可以护得周全。
别看子龙一副文派，其实功力不浅呢。
身姿轻盈而有力，果不是一条天龙下凡？
马超呆呆地注视着情人的认真练枪的模样。
……可就偏偏这个时候，清风却从枝头揉下来一簇繁花嫩叶，又落在了赵云枪头上。
“嗖嗖”
孟起就因此看到了长久难忘的景象——
花瓣与绿叶被锋利的长枪削成了细片，在斑驳的晨曦下，凉爽的清风间，围绕在情人有力的身姿旁飞扬。
马超直起身子，痴痴地愣在那里。
子龙不会真受了神仙恩赐，连生灵万物都甘愿作他的点缀陪衬么？
真美啊……
……
几个时辰过后，赵云停止了舞枪，擦擦汗，提着银枪坐回凉亭。
“子龙，你好美啊！”孟起无不真切地说。
赵云不知是不是刚刚结束运动，双颊泛红。
“孟起，你怎么不练习功法？”疑惑道。
马超却调皮地回答:“我想认真地多看看子龙嘛~”
赵云没有回答，只是埋着头，自顾自地擦拭他的银胆豪龙枪。
马超却看到，赵云认真擦拭他的长枪的动作和眼神，神似对待一个女朋头似的温柔！
额……又有醋味了……
该！我跟武器较什么劲？
“子龙，”马超故意摆出一副埋怨的样子:“你看它的时间比看我还多。”
赵云嘿嘿一笑。他自然知道情人是什么用意，这时候只消美言几句即可。
可他也开玩笑似的说:“它可是我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伙伴呢！他能救我的性命，你能么？”嘿嘿一笑。
“什么？”孟起显然当真了，疑惑而自信地问:“我为什么不行？！”
“你看，你连早晨练枪都不练，到时候战场上还得靠我来救你吧？”笑道。
“你、你你，”马超气得站起身来，恶狠狠的凑向赵云。
“孟起……你要干什…”赵云被这番举动吓到了，刚开口就又被情人的一袭深吻给噎了回去。
……
“唔！呼……呼……你干什么孟起？”陷入深吻，好不容易挣脱马超的怀抱，大口喘气。
刚才差点窒息。
“呼……子龙…”马超舔舔嘴唇，认真地对视赵云。这幅认真表情，马超很少摆出来:
“我不管你是什么所谓的武将不要我保护，我马孟起，会今生今世一直保护你，护你一生周全！”
即便是死了吗？
赵云觉得好笑。
“你说是就是吧？”无奈地回答了句。
这个金戈铁马的时代，前途太多的未知。承诺……说说罢了，也便不要在意为好。
赵云自作聪明地不把这句话当回事。
然而，马超的心里。已经为这个承诺埋好了决心。
赵云当时只觉得，情人的严肃而深情的眼神很有震慑力。
……
赵云要到27年之后，在西凉遥遥奠酒时才会发现，自己早在这个深深对视的时候起，就悄悄地期盼，
孟起，能够真正护我一生周全。
……
……只是，在这个晨曦之下，一切都还未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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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情羡忠情】
◎淅淅沙沙……
春雨夹杂着未尽的寒意，雾霭着蜀汉东部边境。
蜀汉营寨落址于一片葱茏的山涧——这儿易守难攻，实为要塞。最近东吴对蜀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蜀汉满朝文武皆十分看重，便派马超、关羽二人戍守。
山涧的迷雾与寨里的炊烟已经分不清了。
大雾茫茫……
“马将军，”关羽洪亮的声音从背后传出:“这么早，好兴致啊！”
闻声，忙回头，瞧见的正是那“面如赤枣”、“铁侠肝义”的关羽。
“谈不上什么好兴致，”
我并未假惺惺地摆出一副迎合的面子，烦闷道:
“这雨，下又不下大，停又不停，甚是烦心！屋里又阴沉沉的，遂出来散心。”
这是我的心声。
“马将军烦这雨，却愿意站在雨下，可见散心比烦雨更重要咯？”
关羽一向直言不讳:
“马将军莫不是在思念什么？”
……思念，对，就是思念。
我讨厌这种阴湿潮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与马岱分开，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回我可真尝够了一个人的孤独思乡之情。
不过这重重迷雾，在西凉也有。
“关将军，”走进关羽，揽起一只手臂搭在他肩上:
“当年你千里走单骑的故事，大家可都耳熟能详！我真的佩服你！”
“哦？”关羽喜道:“能得马将军欣赏，是关某的荣幸！”
“啊……平日里很少见关将军与我说话，今日此途，关将军也是因为无聊吧？”
别看关羽平时看起来高大而凝实，若不在两位兄弟身边，就会坐不住。
“是啊！一个多月了，还要再等很久才能回去。不知三弟有没有再胡乱喝酒，他耍起酒疯来，没人拉得住。他都吃过亏了，还不长记性！”
张飞啊……我看他还会继续吃亏。
拍拍关羽结实宽阔的肩膀，诚道:
“关将军，张将军若因酒误事，就应该被勒令禁酒！”
关羽点点头，却流露出几丝难为的尴尬。
谁都知道，张飞跟刘备是结拜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许张飞喝酒，刘备他这个软主公也会心疼。
听说上次张飞因酒误事，还丢了一座城！还丢了刘备的两位老婆！刘备不但没惩罚他，还说什么: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了可以再补，手足断了，又该如何补救呢？”
其实，关羽也可以勒令张飞，可他并未如此。我想，他是因为害怕自己也犯下错误时，能够得到同样的偏袒吧？
……因为给了他好处，所以才忠诚于刘备么？
……
“关将军，”与关羽一同聊天，也稍稍缓解了我内心的苦闷:
“曹贼当年给你那么多好处，当时主公他们又生死未卜，你为何依旧不领情？”
曹操爱才，又对关羽钟情有加，关羽却不给面子。
“关某不在乎那点金银财宝。如若心动，那《春秋》岂不是白读了？”关羽平静道。
“那，听说曹操给将军安排了许多倾城美女，您却一点儿不心动？这是何故？”
“兄弟之情，远超男女私情！”铁一般的强硬回答。
“那……家人呢？假如，曹贼抓了你的父母儿女呢？”
“我没有父母。在我最危难之际，大哥他们为我遮风避雨，我难言感激之情！
“儿女被大哥他们带着，不会出什么岔子。且关平他们也长大了。”
……
“关羽，我真的很羡慕你的忠情。”
……
对啊……
我为何还在春雨迷蒙之际，踌躇于是否真正归顺、效忠于蜀汉呢？
如关羽所言，
刘备给了我众多好处，让我这个流亡之人得以安身，给了我跟我弟弟官爵，安置了成千上万的西凉士兵……
兄弟之情，又远超男女私情……我在这里得到了已剥夺我真心的人。
家人……
其实，“家人”一词的空缺，早已彻底摧毁了我归乡的真正期盼。
家已破，乡已亡，那往昔的“西凉”，对我而言，早已是月下的憧憬了。
既然如此，何故念念不忘？
就像子龙所说的……

【味道不对】
◎“老板，来两串糖葫芦。”
“好嘞！……呐。”
集市吆喝声不绝于耳，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吃的用的这儿都有。深受小孩子喜欢。
赵云作为皇叔的亲眷护卫，带小刘禅出来溜达溜达当然是没问题。
胡子老板一手将两串晶莹的红糖葫芦递了过来，一手收赵云递来的铜板。
有意思的是，老板注意到，这个年轻小哥的手上的茧比自己还多。
再多看几眼这个小哥，高大挺拔，相貌堂堂，颇为顺眼。衣着简单且看起来挺和善的，让人很容易产生亲近感。
这么几眼下来，就看到了这个小哥左手牵着的、五六岁的胖小孩。
说胖其实也不胖，白白净净的，大眼黑瞳，面色红润、衣着干净，也挺受人喜欢。
这个二十几岁的哥们把一串糖葫芦递给了这小孩，小孩欢喜地伸手拿住它，再就拿住棍柄，嘟囔嘟囔地把晶莹甜渍的一颗糖葫芦给包了进嘴里。还不忘甜蜜蜜地添一句:
“谢谢子龙哥哥～”
真的挺受人喜爱的。
胡子老板笑笑，问赵云:
“小伙子，这是你的弟弟？”
还不及赵云回答，刘禅就忙笑着接口:
“他是我哥哥！子龙哥哥！”
刘禅笑得很甜，没人会怀疑，赵云也耸耸肩:
“嗯…是的。”
……
这么一对哥俩，真的挺登对的。走在街上都会起到舒展人心的妙用。
“子龙他们哪儿去了？”
“超哥，买两串糖葫芦吧？”
“嗯。”
就在胡子老板还笑眯眯地、没从刚才那股幸福劲儿里摆脱出来，又有一对客人来了。
真是形成鲜明对比啊，这回的一对都是年轻高大小伙，一个还挺和善，一个冷着脸。
“老板，”面目和善的那个人笑着开口了:
“来两串糖葫芦。”
“哦……呐。”
忙递了过去。
这俩人，特别是那个被叫“超哥”的人，给他一种压迫感，虽不咄咄逼人，但感觉有种无形的气场。
让刚才滞留于此的“甜蜜兄弟”感彻底消散。
面目和善的那人从腰包里掏出铜板:“甭找了。”
“超哥，给。”那个人将手中的糖葫芦分给了“超哥”一支，那个“超哥”也不说话，就接过来“嘎嘣嘎嘣”地大嚼起来。
二人就走开了。
……
听他们的口气，他们也是兄弟吧？
怎么感觉……这么不一样呢？

【“天下情人一个样”】
◎“我跟你娘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你爱不爱我？”
“晚上上哪儿厮混去了？”
……
自古以来，爱情，总是那么的令人捉摸不透。明明把握不了终生，也会“海誓山盟”。偏偏他们还乐此不疲，智商底线一破再破……
而我们的赵子龙跟马孟起可谓是泱泱众生中的一股清流。
但是，偶尔……
子龙有个小小的“藏书阁”，里头塞了各式藏书。
子龙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请人帮忙整理那些成捆成捆的卷轴、竹简和书籍。不只是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摆整齐，还要驱虫、去湿。遇到有破损的还得重新腾印抄写……
孟起偶尔撞到子龙有事，就不得不坐下来“既得之则安之”地随手翻翻。
咱们的马孟起虽对那些“子曰”、“师说”不感兴趣，但对“兵法”和一些故事书还是饶有兴致的。
有时，当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和窗沿，照进房间时，与站在走廊尽头、靠着阳台栏杆、单手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的孟起，正好相得益彰！
好不迷人的景致！
关羽夜读《春秋》的俊郎模样，其实也不过如此吧？
有时，马超也会发表感慨:
“屈原的《湘夫人》和《湘君》太让人可怜了！”
他皱着眉头:
“两人相约会面，准备了半天，对方却又迟迟不来，失望与愁怨交杂，居然把对方赠予的礼物都给扔进了水里！之后还懊悔不已！”
他每每遇到此类文章，总会心生不平。
“要是我，我就不会让对方失望，我会一直等下去！”
马超的话朴实无华，却又令人感动。赵云心里知道，孟起会一直等着他。
“孟起，”
忙了一天，修书雇人走完之后，赵云终于在晚霞之际与马超有了些许空档:
“先前我去川北征战，与你相约何时归来。可临时战火又起，相约日期一拖再拖，你……不要生气啊。”
“怎么会？”一手揽住情人:
“你安全回来就是我最大的感激了！”
赵云也跟着笑笑:
“是啊，我还不了解你么？”
“……”马超辩解:“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怨你！”
“呵呵，”赵云亲了一口马超俊郎的脸颊:
“临行前，你给我的那个围巾我还没舍得戴过呢。”
“为……是吗？……呵呵。”
“那可是你们西凉编织出来的围巾，你都肯舍得赠予我……所以我才会将那个玄铁护手甲送给你来抵人情！
“对了，怎么昨天你耍枪时，没戴那护手甲呢？那东西真有用，你别不舍得戴啊！”
“……怎么会？我一直都用它！”
……
深夜，马府后的树林里。
漆黑一片的林子里传出明亮的烛光，和“嘶嘶”的拨开灌木声……
马岱从一堆灌木里探出头来:
“超哥，这边也没有！”
“真奇了怪了！哪儿去了呢？我当时明明就扔在这里的？”
“什么手甲那么重要？”
“你先别管，”马超挠了挠头:
“你再去那边看看，我再在这儿找找，我就不信了！”
说罢，就又俯身扎进了灌木丛里。
“既然那么重要，那还乱扔？”马岱不禁耸耸肩，嘟囔几句。
好久没看到超哥这么认真地找东西了。

【我们答应过的】
◎马超，字孟起，来自北方的西凉。
自从“归顺”蜀汉，在他印象里的“胡天八月即飞雪”被眼前的“川蜀腊月毛毛雪”给取代了。
因此，在他看来，雪，是他冬天最期待的东西。
最近北风南下，不少植物的绿叶都给凋零了。作为北方人的自觉，他认为——不久雪就将下矣。
赵云，字子龙，是马超的好邻居，住在对面那座山上。
马超兴致勃勃地跟赵云约定，等到天下雪时，一起到白雪的世界“打雪仗”！
也许是因为初到蜀汉，不了解天气，他下意识的以为“北风=大雪”害得他接二连三的失望。
……
“噼里啪啦”
火钵里的木炭被炸出了点点的火星。马超跟他弟弟马岱围坐在旁边，马超边拾起木柴喂进火里，边抱怨:
“北风刮了几天了，还不下雪是怎么回事？”
“南方嘛。”马岱回答很简洁:“估计快了。”
马超拾起一条燃着的木柴，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末梢的火光在空中留下了一串串流光:
“一想到把子龙摁倒到雪堆里我就来劲儿。”
“……”马岱起了一身冷津。
吱啦～
门被仆役“小河”推开了，看得出来他很冷。
“小河，过来一起烤火。”马超唤他过来，也许是因为太冷了吧，小河也不推脱，搓搓手，就走到了火钵边。
别看马超看起来一脸凶悍，他对亲近还是很爱护的。
……
“哇，下雪了！”
这天，老天终于在马超的日夜期盼下送来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整个山头覆满了白雪！虽不算鹅毛大雪，但足够马超去找赵云“玩游戏”了。
马超不愧是北方人，只穿两三层衣服就“无所畏惧”了。
……
“扣扣扣。”
“子龙，子龙！”马超很激动，敲门的同时，他也不忘大喊赵云的“昵称”。
他已经“按耐不住”了，弯腰就给地上摸了一把雪。
门被打开了，是赵云。
“噗。”
还没等赵云反应过来，马超就贼兮兮地给他的脸上摁了一把雪。
“哈哈哈……”看着一脸懵的赵云，马超大笑，搂过赵云脖子:
“我们约定的，你别忘了！”
“怎么会忘呢？”赵云一把推开马超:“你等会儿，我去趟厨房，等会儿我们就大战三百回合！”
说罢，便冲着马超伸出拳头。
“我等着！”伸手碰拳。
赵云就去了趟屋子，不一会儿，赵云就出来了。
……
马超不愧被称为“西凉锦马超”，被曹操说道:“马儿不死，我定无葬身之地。”
即使是在有雪的树林，也无法阻挡马超的灵活。他攻击迅猛，毫不留情，尽使狠招。
而赵云虽实力不俗，与马超抗衡了许久，却被马超偷袭，终究不敌雪上悍将，败下阵来，被马超压在地上……使劲儿挠痒！
马超一看就是有经验的，知道把赵云压地上不是长久之计，但为了方便接下来牵制赵云和乘胜追击，就硬生生地把赵云的外套给剥了下来，又给他糊了几脸雪，才肯放过赵云。
……
傍晚，日落山头。
雪花过后，天总是很晴朗。
累了一整天，马超大兴而归。这一仗，无不酣畅淋漓！
他又想了想，今天把子龙虐那么惨了，他肯定不服气，改天有空，要不再来？
他就又跑回去，想跟赵云“相约华山”。
……
赵云来开门，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哈？还来？”
“怎么，”马超骄傲:“不敢？原来一身是胆的子龙是胆小鬼～”
“怎么不敢？约就约！外边冷，进来说。”
……
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药味。寻味一看，原来暖炉上搁着一股正烧着的水壶。
马超纳闷，走近一瞧，果真里头正煎着药。
回过头来:
“子龙，这药……”
“哦，没事。”赵云毫不在意:“咳咳……只是有点儿小风寒。这天气，很正常。”
马超愣住了:
“你……有风寒还跟我玩雪仗？你没毛病吧？”
赵云不服气地道:
“我又不是小女人，咳，我怕什么？再说了……”
马超一把抱上去。
“……孟起，咳，你……”
“子龙，你……总是这样。现在给我躺好了！没我允许不能起来！”

【我们答应过的，续】
◎“咕咕咕～”
猫头鹰已经外出捕猎了，他特殊的翅膀令他在飞行时毫无声息。
……
周围静悄悄的。
……
赵云睫毛颤颤，眼睛眯开一道缝。
天还没亮。
合上眼，就着漆静的夜色再次入睡。
……
过了一阵子，赵云的双眸又睁开了。
……连猫头鹰都没有出声了，整个雪夜静悄悄的。
“孟起？”
记得是马超让他好好待着，还喂他喝药呢。
……
无人应答。
……
雪夜的月光显得那么的通明而幽凉。雪地反射着月光，这夜，比以往都要明亮。
借助透过眩窗的月光，赵云往房间里瞧瞧。
火炉已经灭了，上头的药壶也已经空了。
周围也静悄悄的，马超不在。药我也喝完了，我也睡着了，他还没吃饭。
孟起早该回去了吧？
……
赵云睡意全无，他就躺在那里发呆。
他想起了白天的事……
不禁想笑。
两个大将军还在雪地里打雪仗……这个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
其实，一个月前孟起兴致勃勃地找我约站时，我也是不信的。
谁知道呢？呵呵……

【这就是战争，下】
◎“哥哥，哥哥。”
吉儿稚嫩的嗓音将赵云的思维拽了回来。
“哥哥，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
赵云突然注意到什么:
“你刚才叫我哥哥？”
吉儿笑道:“妈妈告诉我，你这个年纪的男人，要叫哥哥。”
既然让孩子叫我哥哥，那干嘛还这么怕我？
“我也有个哥哥，”吉儿突然想起了一个话题:“我哥哥也去当兵了，你跟我哥哥一样，都是军人。”
“是吗？你哥哥是谁啊？”
“他叫朱福！我爹娘信佛，就给我们俩取名吉祥的名字。”
朱福？……我不认得。
“你父母既然信佛，为什么还要去当兵呢？”赵云想继续探讨，看看有没有志向跟自己一样的人。
没想到，吉儿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前年，有一支军队过来，看见我哥，就把他抓走了。他们都是坏人！我娘不干，他们就说，要把我也抓走。”
……原来是这样。
难怪为什么她那么怕我。
“那，吉儿觉得我会不会这样呢？”
“不会！哥哥你不会！你是好人，好人不会抓好人，他们打坏人。”
吉儿的话天真无邪。
傻孩子，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好人坏人啊？
赵云心道:
世间万物，如佛祖所说，都是善良的。为生活所无奈，才身不由。
我这双手，早已满是别人的鲜血，那我还能够被称作“好人”么？
……
天有些灰蒙，外头格外地安静，不敢相信这里扎满了士兵。
赵云从井里打了些水来洗脸，喝了几口热水，就躺在地铺上（他坚持睡地铺），睡了。
隐隐听见晚归的父亲的话:
“记得了不？以后不要跟军人说话，他们都是坏人。”
“大哥哥不是坏人。”
“傻孩子，”母亲叹口气:“他们都是杀人的恶魔！别看他看起来有多好，他杀过多少人还说不准呢。”
“娘，你不是说，信佛的人都是好人么？他也信佛啊。”
“孩子，你还太小。这世上，哪个道貌岸然的人，不会说自己是仁慈的啊？”
爹也发话了:
“是军人，要么自己死，要么让别人死。所以吉儿，千万不要再跟军人走近了，小心跟你哥哥一样。”
“……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记住，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