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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宫城旧事
按照规矩，成婚的第二天早晨，他二人必须到皇帝、皇后前行礼。
老陶让果子和小甲捧着新服，给顾射他们换上。
“等皇上下了朝，你们便去请安，之后肯定是在宫内用早膳。殿下，你们在皇上面前，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让人钻了空子……”老陶慢慢交待。
“老陶，你放心吧，有弦之在呢。”梓乐一点也不担心，去宫内有什么麻烦。
顾射对老陶道：“我会看著他。”
老陶笑着点点头。
“弦之，你说……父皇他……”梓乐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皇上会不会还在生你的气？”顾射端坐在车内，闭着目。
梓乐不安的点头，又道：“我总觉得不太真实。”
“不必多想。你还是做好准备，一会就进宫了。”顾射没再理他。

“皇上，二皇子他们已经来了。”皇上刚下了早朝，身边的总管太监就上报。
“让他来紫辰殿吧，再让皇后也过来，一同用膳。”皇上直接朝紫辰殿去了。
皇上高座，皇后仅次于他的身边，今日并无其他妃嫔陪同。
梓乐按照皇子的礼数行三跪九叩、顾射在他身旁，行三跪三拜。
“起来吧。”皇上面上无甚表情。
皇后看了顾射一眼，又看了看皇上，笑了笑，对梓乐道：“你如今也成家了，也该懂点事了，帮你父皇多分忧一些。”
皇后这么说，无非是在皇上面前随便说说，谁知皇上居然开了口：“你母后说的很对。这样吧，你从明天开始，也上朝旁听。”
梓乐突然有些紧张，他看向顾射，顾射摇了摇头，示意他镇定。
皇后神情并无明显的变化，但她多少也有些意外。

“父皇，我想让顾射陪我去给母妃上柱香。”梓乐突然站起来请求。
梓乐的生母，一直是皇上的禁忌。
梓乐也是听老陶说，他母亲是生下他之后过世的。
但宫内有传闻，梓乐的生母是被人用药害死的。
宫内有段时间，宫女和太监之间都私下议论。
皇上下令，禁止他们谈论，更是从不在梓乐面前提及他的母亲。
梓乐也是由皇后带大的，但他们之间，总有些生疏。
后来宫内更是传言，大皇子跟梓乐一样，也不是皇后所出。
梓乐记得，那段时间，他的皇兄面色极为难看。
“于情于理，也该去上柱香。”皇后看皇上沉着脸，还是帮他说了话。
梓乐果然感激的看着皇后。

当年，皇后还只是后宫的元妃，也一直没有怀上皇子。
梓乐被交给了元妃抚养，没过多久，大皇子也由元妃抚养，皇上更是封元妃为皇后。
大皇子那时还小，不知道母亲是被打入了冷宫。
朝堂上下都十分疑惑，皇上却从未解释。
元妃身边的宫女，帮忙照料这两个皇子。
初登后位之后，元妃更是交代，不管是吃穿还是别的用度上，两个皇子都要一样。
宫女不太明白她的用意，她叹道：“我怕是不会有孩子了……谁都不能保证将来的太子之位是谁的，我不能赌，所以这两个孩子，不能对谁好，或者对谁不好，我都要知根知底。”
“还是娘娘想的明白。”宫女佩服。
如今，这两个皇子已经长大，但朝中，还是大皇子势头强盛。
所以皇后的心，也稍微偏向了大皇子。

皇上看了众人一眼，都是一脸惶恐的样子，反倒笑了。
“你有心，去看你母妃的时候，替我，也上柱香吧。”皇上说完，就站起了身。
“对了，等下你们直接回府吧，毕竟新婚，府中肯定有许多事。”皇上临走前，还看了一眼顾射。
顾射从进了宫以后，就一直未言语。
梓乐看皇上听到他提及母亲，又是一脸深沉，心中也是心事重重。
“弦之，你说我母亲，真的是因为我，才过世的？”
坐上回府的马车，梓乐忍不住去问。
顾射看他悲伤的样子，握住他的手说：“当年之事，除了皇上，怕是没人知道真相。与其你在这多想无益，还伤神，不如等。”
“等？”梓乐不懂。
“对，就是等。我相信，事情总会有明白的那一天。”顾射笑着安抚他。

宫内。
“皇上，您又在想歆娘娘了？”总管端了一碗参茶来。
皇上只喝了一口，就把茶盅放下了。
他抬头看了看殿内摇曳的烛火，心内惆怅：“是啊，每到朕觉得孤独的时候，就会想起她。”
“皇上也别伤心了，歆娘娘还在的时候，最不喜皇上这般伤神～”总管劝道。
“你说乐儿，会不会怪朕？朕从没跟他说过他母亲，也没像个慈爱的父亲去关心过他。”
“不会的，小皇子一直都很敬爱您，不是吗？”
“我看他呀，只有敬，没有爱。”皇上摇头。
总管不敢接话，只是弱弱问了句：“小的惶恐，皇上您不打算把实情告诉两位皇子吗？”
“当年的事，朕也有责任我怕这两个孩子都来怪朕。而且，朕老了，这江山传给谁，一时也难以决断！算了，等时候到了，再说吧……”皇上越想越头疼。

皇子府内，老陶正清点完顾射带来的东西。
梓乐陪着顾射在堂中下棋，一旁，果子默默为他们添茶。
顾小甲则在厨房看着，准备晚膳。
梓乐黑子刚落下，就有些懊悔：“哎，怎么就大意了。”
顾射笑道：“我跟你说过多次了，你还是这般随性，这盘你又输了，答应我的事，可要兑现。”
“弦之，我真的三天不能出去？两天行吗？”梓乐有些委屈。
“三天，就三天。”顾射果断的说道。
“好吧～”梓乐苦着个脸。
顾射好笑，突然又正色道：“不过，明日你要随我去顾府看望父亲，所以只算两日罢。”
梓乐听了，猛的站起身，拍着脑袋：“明日要去见顾丞相！果子，快随我去库房！”
“你不必紧张！哎……”看他风风火火的跑了，顾射无奈。
老陶回来见堂中只有顾射一人，十分奇怪：“顾公子，殿下呢？”
“他去库房了。”
“哦，明天去拜见丞相大人，是该准备些礼物。”老陶猜到梓乐的想法，心里甚感欣慰。

——未完待续——

第七章 第一才女
京城，尚书府。
“小荷，莲儿，过来吃点心。”尚书夫人坐在两厅内，看着花园了嬉笑的两个女孩儿。
她的大女儿名叫方莲心，小女儿叫方荷。
她只有这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小的如今才十岁。
“妹妹，别跑了，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皮，小心母亲说你。”方莲心朝妹妹伸出手。
“姐姐。”女孩扑进她怀里。
“姐姐，听母亲说，你要嫁人了？”小荷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姐姐。
方莲心愣了愣，随即笑道：“恩，过几年，你也会嫁人的。”
“嫁人吗？”看着自己姐姐脸上的笑容，小荷有些茫然。
“夫人，老爷请小姐去书房一趟。”家丁跑来禀报。
方夫人朝大女儿叫道：“莲儿，你爹找你。”
方莲心点了点头，把妹妹交给母亲，就跟着下人朝前院去了。
“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方莲心进了书房，把门关上，恭敬道：“父亲，您找我？”
“坐吧。”方大人指了一旁的凳子。
“你很懂事，从小到大没让为父操过心。但是，这次，为父之前答应你的婚事，怕是无法兑现了。”方大人满目愁容。
方莲心急道：“为何？父亲明明答应过我......”
“你先别急，你也听你母亲说了，二皇子他如今已经和顾丞相的儿子成了亲。”
“那又如何？那顾射只是个男子，我嫁过去并无不妥。要是父亲无法帮我，那女儿只能进宫，自己求皇上。”方莲心打断他父亲。
“胡闹！”方大人有些着急了。

方莲心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百姓中流传第一才子是顾射，那方莲心就是第一才女，她的才名也是仅次于顾射的。
皇上看她从小就机智过人，甚为喜欢，更是开玩笑说，要让她做以后的太子妃。
这话一出，京城的富贵世家无人敢上门提亲，就连大皇子也对她殷勤有加。
方莲心小时候常受皇后召见进宫，也与两位皇子熟识。
但她却是对大皇子极为生疏，倒爱与梓乐一处玩笑。
方大人听女儿要进宫求皇上，一时叹道：“这朝堂上要变天了。二皇子生性恬淡，在朝政上也从未有所作为。加之他如今已经和顾射在一起，你和他的婚事，再说吧。”
“可是，父亲......”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方大人无奈的摆摆手。
方莲心拉开门，却看见母亲站在门外，她朝母亲扯了个微笑，低头走了。
方荷看她回来，还一脸难过的样子，拉住了她：“姐姐，你怎么了？”
“小荷，以后不要像姐姐一样，喜欢一个皇家之人。找个好人，好好过日子吧。”说完，就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中。
她不打算放弃，就算父亲那样说，她还是想要问问梓乐，从小到大，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丞相府外。
“果子，你小心点，别摔了！”梓乐紧张的看着果子从马车上搬下来一个礼箱。
“殿下，你先进去吧，我会小心的。”果子皱着眉头，有些嫌他啰嗦。
“殿下，里面说话吧。”顾丞相走出府外，亲自接他进府。
梓乐看到顾丞相，立刻弯腰施礼：“父亲。”
“好好好，我们进去罢。”顾丞相欣慰的扶起他。
顾射在一旁看着，看他们如此客套，忍不住道：“再不进去，天该黑了。”
顾丞相和梓乐都有些不好意思。
看果子把送给顾丞相的礼物搬进府了，梓乐也就放心了。
“二皇子。”
“父亲，您就叫我梓乐吧。”
“哎，好。既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客气了。但在宫内，我们还是得按规矩来。”
梓乐无奈的点点头。
顾丞相道：“如今你也开始参与朝堂之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不用麻烦父亲，我问弦之就是了。”梓乐笑了笑。
顾丞相看着自家儿子，摇了摇头：“朝堂之事，他向来不理的。”
顾射抬头，淡淡说道：“朝堂之事，不仅是我，梓乐他也不感兴趣。”
“这是不感兴趣的事嘛？”顾丞相无奈。

梓乐看他父子二人这般，急忙站出来：“这事不急，不急……”
“老爷，饭菜都好了，用饭吧。”管家适时的出现。
顾丞相咳嗽一声，对他二人道：“吃饭吧。”
三人上了饭桌，一时还是有些安静。
梓乐看了看身边的顾射，又去看看顾丞相。
正想着说些什么，顾射夹了块肉放在他碗里：“多吃点。”
“哦。”
看他们这般美好，顾丞相一直放不下的心，有了少许安慰。
“你们日后的日子还长，该有些打算。”顾丞相无奈的说道。
梓乐放下碗筷，苦笑道：“如果我不是父皇的儿子，该有多好。”
“这不是你能左右的事，我说过，多想无益，船到桥头自然直。”顾射一脸漠然。
“你……哎！”顾丞相没想到顾射还是这般性子。
“罢了，儿孙自由儿孙福。”顾丞相无话可说，只能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