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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今天会来呢,明明没有给您发邀请函通知品香会的事。”
同样娴熟而轻灵的手法,房间里一时茶香四溢。
“是道馆的老师告诉我的啦,一个糟老头子,他说我今天放假,不用去道馆的。”
“道馆?”
“嗯,恒道馆。”
“我记得藩主大人开了一间私塾的,在那里上学的孩子地位比您都低不到哪去,”黑子双手奉上茶碗,“而您何苦纡尊降贵到一间下层武士开的道馆去学习呢?”
黄濑笑了,用手指轻轻摩挲这茶碗上的竹子花纹:“嗯……这件事我能跟你讲吗?”
“您不就是为了跟我说话才来的?什么事当讲什么事不当讲由您自己权衡,我只负责听着。”
“唔……怎么解释呢,道不同不相为谋吧,我原先是在私塾的,那里的人不认同我的武士道,我也不认同他们的。那群人自以为家里有权有势就无所不能了,自己能力差不说,还每天寻衅滋事,整天就算是上学也只不过是想着做官挣钱,头脑简单得像白痴,又迂腐顽固得像老头子。他们这种人根本就不能被称作是真正的武士,他们手中的刀也毫无意义。一种环境怎么样从根本上来讲是由处在那种环境里的人决定的,那种思想贫瘠、愚昧浅薄的公子哥扎堆的地方,就算是我家开的也不过是个穷酸得不能再穷酸的小私塾,是我的话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待得下去?国家正在发生变化,别的藩都出现了财政危机,将军的幕府也不太平,到处都是攘夷浪人,我藩的前景形势也很严峻,这不是那些头脑简单的家伙能想得到的事情,我怕跟他们相处久了就被他们同化了。”
黑子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并没有,只是……听到这些话从您口中说出来有些意外,尤其是明明自己就很白痴,居然还说别人头脑简单得像白痴……什么的。”
“诶?我怎么给小黑子留下我是个白痴的印象的?!”
黑子想了想,真的跟他讲了起来:“总是做一些没头没脑的事情,不分场合的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比如莫名其妙的脸红,说话语无伦次,笑得蠢兮兮的……您自己感受下?”
黄濑委屈地嚷嚷着:“因为我喜欢你嘛,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是这样了,在其他场合我觉得自己还是蛮帅的吧?”
黑子轻轻咳了一声:“我今天还是第二次见少主大人,大体来说我们还是陌生人,如果您真的想跟我做朋友就别再说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