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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流沙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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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决定,再不进红莲的屋子了。
他的耐心从来都不是什么充裕的东西,经不起挥霍,偶尔的关心已是他极难的付出了,若有人因此觉得他是个善心泛滥的人,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红莲既然喜欢独处,那他也不介意让她孑然一身。
谷中鸟儿不少,从鹰隼到麻雀,种类极多。白凤日日望着这些猛禽弱鸟间的弱肉强食,总是不由得想起当年的墨鸦,想起当初他们打赌谁才能率先从猎鹰喙下救出白鸟。他总说乌鸦伴随着死亡,然而他如今才明白,凤凰往往在死亡中重生。
那个他曾不屑的通体漆黑的鸟儿,正是在他濒死之际将自己燃成一团墨羽之火,成全他在绝境里涅槃。一切肮脏衰朽都在那黑色火焰里燃烧殆尽,继而供他重生,换一身月白无瑕高傲圣洁。
那就是......哥哥吧。
白凤自觉他对韩非并没有多么的感情深厚,然而乍一听韩非的死讯,心里还是空空落落。他认识韩非太晚,还不足以了解或信服,只是与红莲相处的这么多年里,他也能感觉到韩非之于红莲的重要。得之不觉,失之痛惜,这个感觉,他还是熟悉的。
一如当年,他和墨鸦。
故而当他知道韩非死后,便不断地想起墨鸦。同样如父如兄的两个人,一个离开了他,一个离开了红莲,他在这些年里已经愈合了伤口,然而红莲却是堪堪遭遇了如此打击。
意外相似的境遇,便使他不由得感同身受。
当年的白凤尚有红莲连嘲带讽地时常开解,可如今红莲也在一夕间痛失至亲,又有谁能开解她?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91楼2016-11-18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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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心中忿忿似乎略减了些。
    ......只是红莲那般态度却是万万原谅不得的——白凤自顾自向虚空白了一眼。他最不喜迁怒,红莲如今这般,与当初因他赠琴而杖杀奴婢的姬无夜有什么区别?
    既然这样,便让她自己冷静罢了。
    枝叶茂密间,突然传出一声鸟儿哀鸣,白凤一惊,立即循着声音看去。拨开树叶,便见一只白鸟翅膀染血,哀鸣不断。
    不远处,是一条斑斓的蛇。
    这蛇不知什么时候绕到树上,看见白鸟,便当作是猎物,径自便是一口。蛇液剧毒,白鸟哀鸣声渐弱,片刻后便没了声息,抽搐了两下便死去了。
    那蛇欲上前果腹,被白凤一枚羽毛刺穿七寸钉在树枝上,不多时也死了。
    白凤盯着那斑斓的小蛇看了许久,心中越发有些异样。鬼谷的确有蛇,甚至不少,只是在人居住的地方周围,为防止毒蛇伤人,都大量种植了驱蛇的药草。像今天这样有毒蛇绕树而上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偶然么?还是......
    白凤向树下一望,当即心中一跳——
    地面上,数十条毒蛇游过,冷血皮肉擦过沙砾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人不禁头皮发麻。而蛇的数量如此之多,望而生惧,各色斑斓如幽冥鬼眼,蠕蠕地爬过。
    白凤顿时觉得一股寒意爬上背脊,不知是惊异还是恶心,险些一个不稳栽下去。
    大量毒蛇,都向着一个方向行进,望之诡异。白凤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背上寒意未消,心中又是一惊。那个方向没有别的,只有......
    他来不及多想,已迅速奔去。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99楼2016-11-20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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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当一声,红莲的房门被猛地撞开。
      白凤人未站定,便看清了屋内的一切,生平第一次毛骨悚然,正是此刻。
      地面上盘踞着各种蛇类,不时吐着红色信子,嘶嘶作响;而蛇的数量更是惊人,几乎占据了每一寸地面,容不下的就堆砌在同类身上,根本看不见原先的地面。这些蛇全部色彩斑斓,可见皆有剧毒,此时都直勾勾地盯着白凤,似乎蛰伏不久,便要上前食肉饮血。
      白凤全身僵立,不知该如何动弹言语。
      最为诡异,便是里面倚着床榻坐在地上的女子,长发遮住面容,无声无息。众蛇挤攘堆叠,却都停在女子身前几尺处,挤出一个半圆,仿佛那里有无形又致命的隔阂,便不能越雷池半步。那半尺方圆,便是整个房间唯一一块干净地面,将女子与蛇群隔开,对比鲜明。
      许久,女子抬起头,看向白凤。
      一瞬间,白凤突然想起当初他进公主府,那女子骄傲又明媚地看他的那一眼。
      那张脸,那个人,向来都高傲明艳,像盛夏开的花。她于皇族贵女中是个异数,于娇柔弱女中亦是个异数,她与任何人都不同,仿佛在众生中独得眷顾。故而,他觉得,她就应该这样明艳下去,秋霜冬雪,不得摧之。
      却不似此刻,沉暗,阴郁,如泥中朽木。那一眼,如同蛇的立瞳,深处隐着血色,锐利又冰冷。仿佛下一刻,她也会像地上那些冰凉的生物一样,露出剧毒的牙。
      “你......”良久,白凤才发出声音,“在做什么?”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09楼2016-11-22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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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驱使百鸟,而我......”红莲环顾四周蛇群,竟笑了一笑,“如今也差不多了。”
        她抬起头,双瞳幽深,脸色却惨白。不过数日,她的下巴已瘦得显骨,似蛇尖尖的头颅,而她双唇显出异样鲜红,如饮了血。
        屋内蛇群突然迅速退散,片刻间已清得干净,仿佛方才的景象都是幻象。红莲眼中有满意神色,半晌,慢慢站了起来。
        “你究竟在做什么!”白凤猛地提高声音,语气从未如此凌厉。
        那些蛇,是她控制的?如他可以驱使百鸟,她现在可以驱使群蛇?
        然而怎么可能?当年在公主府,一条无毒的细蛇都将她吓得大呼小叫,那个出现蛇的花园她再也没有踏足过。如今又怎么可能去驱使这些东西,去直视,触碰,操纵那些恶心的东西?
        她明明,那么怕蛇的。
        “我可以控制蛇类,让它们为我所用,多好?”红莲施施然转身,长裙拂地,如夜半鬼魅,“比以前......更强。”
        白凤不言,径自走进里屋,行至她榻前。未及红莲阻拦,白凤已经从她枕边掏出一个木盒,转向她,扬了扬手里的盒子,“这就是阿紫给你的东西?”
        红莲看着他,随即转开目光,不说话。
        “你这幅样子,都是因为这个?”白凤声音愈厉,充斥着怒意。
        红莲还是不说话,也不看他。
        白凤怒极反笑,笑意冰冷,“不说话?红莲公主一贯伶牙俐齿,怎么如今却不说话?莫不是公主威仪,不屑于答我这下臣的话?”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20楼2016-11-23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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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公主了。”红莲突然开口,语气静静,仿佛并未受白凤的怒气影响,“也......不会再是红莲。”
          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语气淡漠,“阿紫给了我一瓶蛇王的血,和一卷毒经。蛇王血有剧毒,饮下后,毒会浸入骨髓。若饮下血后三天不死,骨髓就会浸透毒素,此后造出的血也带有剧毒。另外,饮下蛇王血,可以驱使蛇类,换言之,我就是蛇王。”
          平静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像染了霜雪,散在空气里,“你看,我没有死。”
          所以她消瘦如斯,所以她可以驱使群蛇。不过三天,于白凤于众生都是转眼即逝不痛不痒的三天,却无人得知昔日公主在陋室中饮服毒血,在生死中无声挣扎,数度濒临死境,只为换得一身剧毒无人敢侵,群蛇环伺无人敢欺。
          白凤突然觉得原先一腔怒气又倏忽消弭,只剩下心中空空落落,一时茫然。
          就像从未认识过红莲一样,不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木盒尚在白凤手中,红莲上前几步,拿了过来,“从今以后我的血里便有剧毒,血液流经身体每一寸,就算是皮肤也会沾染。以后我碰过的东西,你最好不要再动。我现在不会解毒,你被误伤,我也没办法。”
          白凤手里一空,没能抓住。
          “......为什么?”许久,白凤才开口,声音有些艰涩。他从不会多问理由,此刻却想知道,是什么能把一个人变的这么决然,不惜损毁自身,不惜搭上性命,仿佛要与过去......一刀两断。
          “为什么......”红莲喃喃重复,突然一笑。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28楼2016-11-24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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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不能再成为任何人的负累,也不能成为任何人的软肋。我要保护的东西,不能被任何人摧毁。”
            一字一句,如冰裂玉碎。
            红莲唇角有笑意,却达不到眼底,“如果我足够强大,当初就能阻止父王让韩非入秦,韩非不去秦国,最后也不会死。”
            “但凡有些势力,当初也能够让姬无夜忌惮几分,不敢在朝堂上公然求娶。更不至于因此陷子房一家于险地,自身难保。”
            “最起码,也不至被无知利用,成为父王要挟卫庄的筹码。也不至于害他被关入死魂牢,受尽酷刑,被人欺辱。”
            红莲直直看向白凤,目光中仿佛有箭矢,要钉进他的灵魂,“白凤,你问我为什么,莫非你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墨鸦为了保护你身死将军府,你心心念念的弄玉亦遭毒手,你我处境如出一辙,你莫非不明白我此刻心情?你这些年来不断逼自己变强,莫非不是与我此刻一样的初衷?不想再连累别人,想保护重要的东西......这些,我们都一样。”
            红莲眸子颤了颤,便转过身去,“我要有足够的资格,留在流沙,让韩非在天之灵不必挂念,也不必担忧。从此,我的力量要配的上流沙,也......”
            她语气突然一软,“配得上卫庄。”
            木盒被她双手紧紧扣住,尖锐的棱角陷进掌心。白凤望着那个盒子,心中空茫,却又隐隐挣扎。
            她说的都对,现在的她,与当年的自己如出一辙。他能理解她的悲痛,也能理解她此刻心情......只是,却总有什么地方不够熨贴,不够信服,不想就这样妥协,想大声反驳。
            白凤掌边寒光一现,突然向红莲袭去。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38楼2016-11-25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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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光乍现,如银瓶破,令人防备不及。
              红莲下意识一退,却仍退不出白凤的攻击范围。方寸之地,她根本拉不开足够安全的距离,便清晰地看见白凤掌边薄锐的利刃,直向她胸口袭来。
              那是羽刃,白凤从来不会轻易动用的武器。
              红莲脑海空了一瞬,似反应不及的空白,终是没有意料到白凤此时的举动。这一怔,刀刃已逼到眼前,之后是白凤墨蓝的瞳孔,看不出情绪来。
              尚未回神,臂间便是一痛,继而一空。红莲当下凝神,便看到臂间木盒已经被白凤击出,飞向一边,而白凤掌边羽刃去势不减,却突然变了方向,呼啸着向木盒劈去。
              红莲猛地一凛,当即从腰间抽出链剑,用力一甩横向劈去,“你干什么!”
              链剑旋出又急又快,却已追不上白凤的身形,眼看着羽刃距离木盒只剩毫厘。白凤眼眉一紧,声音更冷,“你说的对,因为自己软弱无能而连累至亲惨死,我们的遭遇都一样。”
              羽刃已触到木盒,避无可避。
              “因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变强。”掌间蓄力已久,在触到木盒的一瞬间,便绝不迟疑。话音未落,白凤手掌已劈了出去。
              红莲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竟是捕捉不到白凤的身形,只能听到他话音是前所未有的凌厉。一字一句,如楔如钉——
              “只是,任何变强的方式,都不是自弃,不是自伤。变强是向上冲,而不是向下落。”
              咔嚓一声,木屑飞溅,木盒在空中生生被劈成两半。玉瓶和丝帛跌落出来,透过光线,尚能看到瓶中还剩一半粘稠的液体。
              羽刃转向一折,正对上玉瓶掉落的方向。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48楼2016-11-26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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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从周一开始改为一周三更,具体星期几更不确定,看文的亲们见谅~~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49楼2016-11-26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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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威仪堂堂的公主,到与冷血毒蛇为伍,从金尊玉贵的王女,到毒入骨髓不人不鬼。
                  这不是变强。这不过是与魔鬼做了交易,出卖了所有的尊严和高贵,换来所谓不敢进犯。
                  红莲公主傲骨不摧,不畏风雪,在绝境里都要昂着头颅。如斯女子,又岂能堕入污泥任由腥秽沾染,至于那所谓变强的方法......白凤眼中寒光一闪,盯紧了坠落的玉瓶——
                  不要也罢!
                  薄薄玉质在羽刃下显得尤为脆弱,似乎下一刻也要同木盒一般变作碎屑。毁了它——白凤眼中只剩那越来越短的距离,弹指间就可毁了那剧毒的血液,尽管红莲现今的身体已经受到毒素侵害不知如何解决,然而毁了这剩下的毒血,起码可以让她的身体不至继续被破坏下去。
                  突然,一袭红衣撞进视线。
                  红色纱衣以决然不回头的姿态扑来,竟是以己身护住玉瓶,不惜被羽刃穿透肌骨皮肉。
                  白凤一惊,身在半空,极力转身,才收回羽刃前冲之势,在堪堪触到红衣时收了回去。突然发生的状况令他动作乍变,身形已经不稳,然而紧接着锋利链剑盘旋袭来,白凤只能临时一躲,随即迅速退后避开。
                  红白身影骤然相接,又立即分开退下,各自落稳。
                  出手,收势,避袭,退下......白凤一系列动作都在转瞬之间,快得令人反应不及,仿佛眼前白光一闪。然而红莲偏偏跟上了他的速度,以前所未有的反应和爆发,生生逼退了白凤的动作,不相上下。
                  链剑委顿在地,上面落了几枚残羽。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57楼2016-11-27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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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凤眼瞳一偏,看到肩头几枚被割裂的羽饰。
                    方才链剑来势毒辣,全力一击,若是他避开的速度稍微慢些,那被割断的就不是羽饰,而是他的脖颈。
                    他眼一抬,看向红莲。
                    玉瓶完好无损落在她掌心,而链剑尚握在她手中。骤起的冲突眨眼间又平静,只留一室死寂,无人出声,似心慢慢变凉。
                    她用身体去挡羽刃的袭击,甚至用链剑要伤他性命,只为保护那个装着毒血的瓶子——白凤突然无声冷笑一下,目光似是落在地上残羽上,又仿佛落到别处。
                    那个瓶子,于她还真是意义非凡。
                    她在地狱泥沼中愈陷愈深,他去拉她,她视而不见,甚至要砍断他伸出的手腕。
                    如斯自作多情,如斯多余。
                    当真可笑。
                    红莲犹豫许久,才抬起头去看对面的白凤。本以为会面对怨责,然而白凤一言不发,就连眼神也并不看她,仿若神思不属。
                    甚至没有初时的怒气,只有沉默。
                    他不明白这些东西对她的重要,不明白她的决心,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么无论生死都要继续走下去。她已入了地狱的门,谁都救不了她了。
                    她意识到白凤好心,只可惜根本没用。
                    “这些东西......不能动。”许久,红莲才开口。
                    想解释明白,却又觉得那么多言语太过苍白。毕竟方才不惜以命保护瓶子是真的,下狠手险些伤了白凤也是真的。
                    最终,只剩下这一句。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65楼2016-11-30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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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白凤突然笑了一下。
                      四个字,消弭了所有情绪,不知是说给别人还是说给自己。他难得多管一次闲事,果然,不适合他。
                      红莲察觉出白凤似是正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从眼神,从语气,从每一寸无形的气息中都可以感觉到。愈发冷漠,愈发遥远,愈发......像最早认识时,拒人千里之外。
                      像这些年来从未熟识,从未来往,因而还如最初一样,冷淡,疏离。
                      若说多了什么,大概是放弃。
                      好意被浪费,努力被糟践,由此生出的厌恶,由厌恶生出的放弃。
                      懒得愤怒,懒得指责,仿佛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想尽快放弃尽快抽身,省的继续为自己招惹不痛快。
                      便是这样的放弃。
                      白凤静默片刻,便径自走了出去。
                      红莲如泥塑木雕,不言不动不看,许久才回过神来室内只剩下了她自己。空气似乎有些稀薄,她便觉得呼吸有些费力,仿佛要大口地喘息才能暂缓,才能消除胸口梗阻的气团。
                      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过往的许多人都在这短短数月内从她身边离开,亲人也好朋友也罢,都猝不及防地从她生命中抽离。以至于她现在总恍惚觉得,她什么都留不住,无论是谁,总会离开的。
                      所以要独自走下去,不必同行,也就不必分开。
                      她的重生,本来就是堕落到地狱中最污浊的泥里,受毒物浸染,业火灼烧,一寸寸渗透灵魂。之后,便百毒不侵,脱胎换骨。
                      不是谁都能在岔路遇见指向光明的人,她并不幸运。
                      所以就和那些向往着光明的人分道扬镳吧,她已决心在暗夜中走下去,走到尽头那一天。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79楼2016-12-02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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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庄闭着眼,双手拄剑,仿佛出神。
                        鬼谷的风总有熟悉的气息,他在十几年的日夜中无数次像此刻一般默默感受着,仿佛闭上眼就还是少年。然而纵使是风,却终究夹杂了其他的气息,告诉他,睁开眼就是现世。
                        铮然一响,剑光出鞘,凌厉剑气在空气中一荡,锋芒就已经精确逼住来人方向。
                        不偏不倚,分毫不差,再进半寸,就是一条性命。
                        白凤并不看抵住自己咽喉的鲨齿,面无表情。
                        “你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出剑的速度。”卫庄缓缓睁开眼,收回鲨齿,漠然道,“记住这个,你还可以多活些时日。”
                        “这是你的忠告?”白凤目有讽意。
                        “是你保命的准则。”卫庄漠然道。
                        “那我还要多谢你?”
                        “违心就不必了。”
                        风拂过山峦溪流,吹散所有声音。山崖前草木葱茏,掩映两个身影,渊渟岳峙,各不相让,仿佛明暗相接。
                        许久,才有声音打破沉默,“你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卫庄一顿,才开口,“知道又如何?”
                        “韩非只剩下这一个血亲,如今变得不人不鬼。”白凤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莫非这也是你纪念他的方式?”
                        “韩非是韩非,她是她。”卫庄声音平静,“我对她如何,与韩非无关。”
                        “这是你放任她自毁自弃的理由?”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卫庄淡淡道。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91楼2016-12-03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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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心血来潮,写点跟文无关的东西。
                          最近由《锦绣未央》引发了一大波关于抄袭的讨论,尽管大多数人都知道原著是一部抄袭神作,然而貌似也并不影响他们对剧的欣赏。有人觉得,抄袭也无所谓,好看就行,所以我身边也有很多人追这部剧,每天还兴致勃勃地讨论剧情。
                          我没看过原著,所以没法对原著做什么评价,只是在微博上看了很多调色盘,才发现有些文字真的就是直接搬过去的。这几年因为IP改编是热门,所以小说抄袭就经常被提起,然而在各种利益面前,本来很严肃的抄袭问题多数最后都沦为了炒作。
                          所以这段日子我每次更文,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时候都会想,我现在敲下的字,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原封不动地出现在别人的文里。
                          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名作家,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么一篇同人文,所以应该不用担心。只不过,我脑子里还有很多情节,很多构思,想以后将它们作为其他小说写出来,想写更多的故事。但如果当下抄袭如此猖獗又无法遏制,所谓原创,简直就是笑话了。前几天看到一个小说生成的软件,里面收录了大量的小说,从名字到性格到情节再到描写,都有现成的文字。有这么一个软件,文盲也能分分钟变大触,那还要原创干什么?
                          从什么时候起,文学也变成了让人提心吊胆硝烟四起的东西?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97楼2016-12-03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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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因为我学的是中文专业,所以对文字文学一类的总有些敏感。其实所谓创作本来就是一个很难界定的东西,上学时候的作文经常是这个老师觉得好那个老师觉得差,分值最后也不同,故而语文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学科。我一直觉得这种难以界定应该是一种对创作的宽容,允许人用不同的视角去评判,也给一个人的写作以多方面的参考。结果到现在,这种难以界定变成了助纣为虐的东西,成为了抄袭的法宝,一说到抄袭就是“文章都是互通的”或是“你敢说xx的小说每句话都不雷同么”这般种种。
                            所以套用一句很俗的话,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网络文学活跃使更多人投身创作,也使更多人投身抄袭。当文学与利益挂钩的时候,丑恶的东西也会愈发蔓延出来。若说与之对应的好处,那便是让更多人关注抄袭问题,知道了,总比不知道要好。
                            然而这样一个热衷IP投资,对抄袭麻木不仁的时代,又什么时候才能改观呢?诸多无谓抄袭的吃瓜群众,什么时候才能抵制抄袭,对抄袭零容忍呢?人对不触及自身利益的事情总是无关痛痒,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去写一本小说体会一下。
                            我宿舍有一个女生,一直想写小说,但一直都没有写。她说她笔力不够,写着写着就不由自主地用了以前看过的小说的情节或原话,也就是无意识地抄袭了。与其这样,她宁愿不写,最多也就是写出来给自己看看,决不肯给别人看的。
                            讲真我很喜欢她这样的。然而这种人有多少呢?我宿舍除了我之外七个人,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也就是说起码七个人里才有一个这种人,剩下的都在锦绣未央里无法自拔或一脸冷漠。何况,这是中文系的宿舍啊。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99楼2016-12-03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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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正儿八经地成为一名小说写手,会不会遭遇抄袭,当然了那些都是后话,我连我能不能写完这一个文都不确定。然而我还是希望抄袭能少一点,让每个人的心血都得以珍惜。
                              任何人,任何体裁,任何形式的文字,都值得被尊重。任何心血,都不能被践踏。
                              看这个文的亲里有很多都有写文的想法,大家都是网络文学的后备军。所以我也就多说这么一句——想不出剧情,就多阅读多积累不急一时,笔力不够,就沉下心来好好锻炼。无论如何,不要抄袭,作家享受的就是作品一点点完整一点点丰满的过程。如果受不了这个过程而寻求所谓捷径,还不如不写。
                              谨以此篇,写给诸君,也写给我自己,共勉。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400楼2016-12-04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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