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Zero睡得非常踏实,尤其是在解决了他本身就为数不多的烦恼之后。那是他和老爹有史以来相处得最融洽最平和的一次。Zero反复回忆才发觉,老爹再也未对自己的打算发问一词,整场谈话几乎就是两个人在各自阐述内心的愧疚,Zero甚至后知后觉地遗憾还有很多话没能说出口。而最后,老爹用手轻拍他的肩膀,这个动作所代表的隐晦又信任的鼓励,已经足够让Zero感到满足与庆幸。
另外他注意到,昨天在老爹出现之后,Tiga就关闭了通讯,就像是想把空间留给他们。但Zero觉得,他仍然能够回想起Tiga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Zero⋯⋯起床啦。"
"Zero⋯⋯起床啦,快起来⋯⋯"
"Zero⋯⋯"
翻了一个身,Zero闭着眼睛哼哼,把被子搅成一团压在腿下。
"Tiga的声音真好听⋯⋯"
接着世界就安静了。
蓦地睁开眼睛,大叫着退到墙角,Zero盯着床头上的通讯器,吃惊得结结巴巴:
"为⋯⋯为什么,Tiga你⋯⋯"
对面沉默了一下,幽幽说:"昨天你没有关通讯器呀⋯⋯"
"⋯⋯哦。"Zero抱着一团被子闷闷地说。
"嗯⋯⋯"Tiga咳了咳,说,"你该出发啦,报道要迟到了。"
"噢⋯⋯噢。"Zero摸了摸头,跳下床左右看看,拖着步子走进浴室洗漱。他不自在地往外透瞅,发现Tiga还和自己保持着通讯,转头用更快的速度刷起牙来。他一脸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拉开窗帘,随意地坐在床上,然后撩起脖子上的毛巾擦脸,耳边是Tiga轻轻敲击键盘的声音,而窗外的阳光正好。
"Zero⋯⋯"
"嗯?"
Tiga吓了一跳,半晌缓过来怔怔地说:"原来你在啊⋯⋯"
Zero本想说什么,他皱着眉回忆,冒出一个猜测:
"Tiga你是不是,从昨天开始就没睡觉?"他太了解对方的声音了,哪怕是一点点的变化,而那沙哑的尾音他更不可能错过。这种状态Zero非常熟悉,尤其是在超负荷状态下长时间执行任务的时候。
Tiga像被拆穿了一样慌了神,期期艾艾解释:"这次的任务情况比较复杂,多花了点时间,我⋯⋯"
"早上好。"低沉的嗓音忽然出现,两个人都静止似的呆住。房间的正中自动开启了投影,Zoffy温和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中央,"哎?看起来今天不需要人叫Zero起床啊。"
"谁⋯⋯谁要人叫起床!"Zero红着脸争辩。
Zoffy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尴尬瞪着他的大伯,Zero总算回想起之前的话题,临时起意想拉住Zoffy站在他这边:"队长,Tiga昨晚没有睡觉,你不能让他这个样子参加任务!"
Zoffy的视线在Zero和他手里的通讯器徘徊:"Tiga?"
"队长,距离任务开始还有半天的时间,足够我休息了。"Tiga无奈地说,"而且,一个通宵而已啊,你别忘了,我也是一名战士。"
Zoffy微笑说:"辛苦了。"
"喂你们两个——"Zero不满地大叫。
"好啦,快走啦,要赶不上飞船了。"Tiga好脾气地劝着,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说,"对了队长,这次的任务似乎⋯⋯"
"嗯?"正喝着水的Zoffy抬起眼,"有问题?"
Tiga反而迟疑了:"大概。"
Zoffy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你的直觉总是精准得可怕,Tiga——更何况,在这方面你才是专家。"他皱着眉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Zero左右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你快出发吧。"两个人异口同声。
Zero"嘁"一声打开门,双手背在脑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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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坐在前往任务地点的飞行船舱里,用腕表投影出的电脑屏幕浏览着任务内容。他很少会仔细看,但这次不一样。Zero托着腮,手指在空中划过,资料一页一页地往下翻。所有的细节都体现着Tiga与众不同的作战方式,甚至是他思考过程的停顿与迟疑。不知道这是不是Tiga特意为Zero准备的,而他就是能感受到。
文字总是很少,图片居多,红色的记号在地图上简洁地标出路线,关键的地方则干脆利落的画上一个红圈——百分百Tiga的风格——Zero只需要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讨厌读书,但不代表Zero是个差生,他所拥有的空间感和对于地图的理解能力与生俱来。
无比准时的,在作战开始前的一刻,他的通讯器发出了接通的电音,Zero的手在空中划过,收起投影,站了起来。他走到开仓的通道口,斜靠在窗户边,侧目凝视着外面的宇宙,内心激动难安。
"午安。"Tiga温和地说。他的状态比起早晨要好很多,Zero放下了心。
"睡醒啦。"Zero调侃说。
"唔嗯⋯⋯"悉悉索索塑料摩擦的声音,Zero猜测Tiga在吃午餐。
Zero皱着眉:"你就不能吃点正餐?在任务过程中倒下了怎么办啊?"
"太饱不利于集中思维啊,"Tiga口齿不清地反驳,"更何况,早上只吃流质食物的人没有资格说我。"
Zero不知道是因为赞同前半句还是被后半句气到而哑口无言。半饥半饱是执行任务的常态,不但是由于随身携带的应急食物有限,也因为这样的状态更能让战士们随时保持警惕,类似的情况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普遍——但那又如何?Tiga就应该多吃一点!
"你那么瘦,多吃一点有什么关系?"
"瞎说,你又没见过我。"Tiga笑了。
"听声音就知道,"Zero自信满满地说,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Tiga的反驳,得意得不行,"看来我说对了。"
"是是是。"Tiga笑着妥协了。接着他把包装袋一扔,清了清嗓子,声音低了下来,"战士Zero,我是你此次作战的领航员,代号03,我会协助你完成本次的任务。那么,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Zero活动一下关节,轻快地回答。
"好的,那么任务开始。"
"交给我吧!"
"Zero。"Tiga忽然说。
""嗯?"
"小心一点。"
Zero沉下声,表情近乎认真: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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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叫赛罗起床的人,又多了一个(*/ω╲*)
PS:最后一个副本啦,两人要齐双双打BOSS去啦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