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还没有打碾完毕,上级 就开始催着限期交公粮了,社员们便连昼搭夜打碾簸晒粮食,在规定的时间人担驴驮去交粮。我们倒粮的地点,开始是会宁,后来是新添,翟所,太平,最后是党家岘。交粮难,难于上青天。古人云:“万人墙进输官仓,仓吏肉冷不暇尝。”所以,倒粮成了人们难以忘却的记忆。人们连夜去倒粮,队伍后面还跟着一群小脚女人,以防粮食脏打下来了要簸晒。经过大半夜的奔波,天麻麻亮就赶到粮站,这时人已困马早乏,粮站上已经排上了长长的队伍,这一排就是一上午,等啊等,好不容易把粮食袋子挪到到验粮员跟前,你打开一个个口袋,工作人员便把标枪一样的验粮器往口袋里一扎一拧一转一抽一撮粮食便倒在手心,另一只手一摸,拣几粒丢在嘴里一嗑:“晒起!”人们大眼看小眼,等缓过神来,人家已经开始验收下一个队的了。大家便饿着肚子找空地晒粮食。直到粮食“干,净,饱”。驴子被赶到仓房后面的空地,几十头毛驴在一起,正是交际的好时机,如鱼得水,大家第一次见面,先嗅嗅鼻子,再蹭蹭痒痒,“驴咬板筋功骗功。”互帮互助,很亲热。不过踢和被踢也常出现,那是由于有些驴子太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