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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all猫/昭中心】与子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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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收回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他难得的没有洗梳收拾,白色的里衣外简单裹了一件青色长衫,头发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挽起来,而是铺散开来,披在肩头。
他的身体轻倚在坚实的雕花木门上。常年习武的习惯使他总是下意识保持站如松坐如钟的状态,加之他的侠义心肠,让他在行事做事时比旁人更多上一份端庄持重。就连庞太师都不得不称赞这样的展昭,看着就让人觉得安心。
所以此刻这般散漫慵懒的模样,于他已是难得。若是让开封府中众人看了,只怕会眼珠子洒上一地。可是若是那些熟识他关心他的人见了此刻他面上难得的感伤愁容,只怕心也要为他碎上一地了。
展昭回过头,往堂屋正中的桌上看了一眼。那张八仙桌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他的巨阙。古朴的重剑自然流淌着时间沉淀的痕迹。也只有那份厚重质朴才能衬得起毫无掩饰的王霸之气。
展昭还记得当年师傅将这柄剑传给他时,对他说过的话。
【巨阙是一柄邪剑,非存傲天正气压它不住。但巨阙亦是一柄正剑,自其铸就而成以来,从未斩杀过一名好人也从未放过一个坏人!它虽邪,却是一柄护人的剑。展昭,你若想仗此剑行侠义,便要对得起它,更要对得起你自己的心。若你心中存了一丝邪念,你便不配用它。】
师傅当年将这柄剑交到自己手中时,虽然说的很重,却是对他满满的信任,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徒弟绝不会行差踏错。
可现在却是展昭自己不愿去碰这柄剑。
他觉得自己不配。


262楼2016-10-11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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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记得那个朦胧的清晨,当沈仲元起身时,伏在他肩头对他说过的话。
    “你的巨阙我放在外间的桌上了。就当是庆你脱离魔掌的贺礼吧。”
    “……你怎么能拿回巨阙?耶律枫不会把它交给你的!”
    “对,所以我在他们离开之前,盗回来的。”沈仲元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回答的随意,好似雨后品茶一般惬意。“那耶律枫命人收在了一般的行李中,他们有要事在身,不会注意一柄剑的丢失,你尽可以放心。”
    展昭始终背对着沈仲元,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几次,但这样的场景依旧令展昭难以面对。他不明白人心的算计怎会如此丑陋如此贪婪。但他终还算是获利之人,一场交易,没什么好说。只是心里这道坎,该如何跨过去呢?所以他从不面对对方,其实他真正无法面对的,是他自己。
    好在沈仲元这人目的性极强,也从不计较或者强求什么。形式并不重要,手段只是过程,目的达到就好。也因此,只要他对展昭提出要求,也必定会给予相应的回报。
    那一晚,是耶律枫离开的当晚。他没有允许展昭当晚就离开,却允许沈仲元在第二天将人带走。
    那一晚,他甚至没有招待来客,也没有向任何人交代什么,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气势,往来离去皆是随其心意。
    其他人,那就是下人。
    其实在他眼中,除了对手,便都是下人。世界如同两极一般单纯。
    或许展昭有所不同,但这样的不同是否还有机会传达给他,那便不得而知了。
    那一晚,他也没有去见展昭。
    第二天,展昭便随着沈仲元的人一起离开了耶律枫的府邸。


    264楼2016-10-11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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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久不曾呼吸过自由的空气了?展昭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变得麻木。他应该为离开高兴,也应该为即将到来的潜伏担心一下,可实际上他心中只有一片空白。无忧无喜,仿佛无知无觉。他知道在这场算计中,各方自有各方的利益,唯有他,孤立无援。
      他如何看不出,沈仲元身边的几人不但是江湖高手,且各个都对他加以提防。这种提防不同于那种“此人新入我阙,总要将他考验考验”,更多是透露着一种“此人非我辈中人,不可尽信”的提防。
      展昭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好、经历也好,都是通过沈仲元的嘴透露给襄阳王的,他连现在此人给那贼王编了什么故事尚不清楚,更别提如何万全应对。可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万全之策,他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如今情势比人强,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沈仲元既然要通过他来向朝廷表忠心,想来也不会太难为他。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打定主意便不再多想。
      展昭一向从善如流,只不过他骨子里那份坚心忍性,唯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懂得。柔韧为性,坚定为骨,但凡他认定的必然拼尽全力去做到!这也是包拯特别赏识的一点。世事艰险,愿意去承担去做的人已是少数,而一旦开始便坚持到底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包拯曾在宴饮时,私下对展昭说过这样的话。


      265楼2016-10-11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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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自己早就知道,也知道的够多了。可显然现实总是远超他的想象。他怎样也没想到襄阳王忙不迭的向耶律枫要人的原因,竟是因为沈仲元将他当成了为襄阳王延年益寿的药引。而那贼王竟然深信不疑,甚至不择手段的压榨他。他所获得的自由丝毫不比在耶律身边时大多少。只不过那时是赤裸裸的羞辱,而现在获得一个被“珍重对待”的名声借口而已。
        持续的折磨与无止境的逆旅让他深深怀疑,自己还有那份承受的能力吗?出淤泥而不染,可若是他的心亦被那份肮脏侵蚀呢?在这段短短的时日里,展昭感到自己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恨!以前他也恨世事的不公,但更多的是对弱者的同情与扶助。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心中的恨意竟也会有毁天灭地之势。那些憋在心中的委屈如同毒液蚕食着他。
        他对自己的信念与骄傲是,永远不会从受害者变为加害者。那些以自己的不公平遭遇为势,转而加害别人要挟别人的做法,是他最不屑的。那是展昭的骄傲,强者不仅仅是有能力维护的人,更是有能力承受的人。
        师傅也常说,唯有他心思恪纯,承受的住巨阙的邪性。而现在……他不敢,他真的不敢。他害怕自己心中的愤怒会遮蔽了双眼,让自己做出玷污巨阙的事情,或许现在这样搁置着,远离它,对自己更好吧。
        于是他遮蔽了自己的双眼双耳,将自己隔绝在这个小院中。他需要一段时间理清头绪,平复心情,他需要一点时间重新找回过去的展昭。而他心里清楚,自己最需要的其实是一个盟友,一个支持,一个可以告诉自己“你依旧是你”的朋友。


        272楼2016-10-11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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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顿时心中涌起一阵激动一阵心酸。他,还是那样意气风发。展昭似乎感觉一阵风刮进了眼睛,有些凉意有些湿润。不过他强自按下心中翻涌的感受,伏在正殿对面的屋顶上,挑了一个便于隐藏的角度打了个鸟哨鸣声。
          那哨声惟妙惟肖,和着院中的贼王饲养的那些鸟兽鸣叫之声,还真是分不出来。但展昭知道白玉堂一定听到了。因为这鸣叫声还是白玉堂教给他的,双唇抿起将卷起的竹叶放在特殊的角度,发出的特别声音。对于不熟悉它的人来说,不过是晴空中一声鸟鸣,而唯有熟悉它的人知道其中的差别。
          果不其然,他注意到白玉堂一瞬间神色专注,似乎是在辨别着什么。只一瞬,白玉堂便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突然将疾言厉色起来。他这一态度突变,瞬时吸引了堂上所有人的注意,大家自然明白这朝廷来的白护卫是下战书来的,可怎么都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神色一凛,态度强硬起来。唯有展昭明白,白玉堂这是在给他机会。展昭瞬时露出头来,给白玉堂打个手势,在众人注意到之前,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踪影。
          这一眼,也惊到了白玉堂。
          白玉堂眼角余光已经瞥到那人,心中吃了一惊,这不是展昭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变的如此憔悴?但他面上不露,只寻了个解手的由头便往外面来。他如何不知襄阳王暗中派了眼线跟着,凭他的机巧又怎会被小小眼线绊住。出了门拐了三两下,趁那下仆转不过来之际,蹭一下上了房,循着刚刚展昭出现的痕迹去了。


          274楼2016-10-11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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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没寻上三两个院落,便在一处僻静的小院里看到了展昭的身影。白玉堂纵身一跃来到展昭身边。
            “展昭,果然是你!”他本想上去拉住人,却愣愣站在了展昭面前。这人变化太多了,让他有些不敢认了。他回过神一皱眉道。
            “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圣上都要急死了。原说是派你出了公差,现在倒好,成了派公差四处去寻你了。”
            展昭一见故人,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心中一股热流汩汩翻涌。他狠狠压下激动之情,对白玉堂一抱拳,淡笑道。
            “久未谋面,五弟越发潇洒了。”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白玉堂打断了。
            “咱们之间何须这些虚文套路,你知我今日也不方便,有话不妨直说。”
            展昭一听,随即淡笑着点点头。
            “五弟说得是。唉……”他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是愚兄无能,落入奸人圈套被困至今,不得脱身。可沈兄说他并非真心投诚,乃是潜伏于此,等待时机。”
            “呵,他要与你亲近,自然是这么说。但真心这东西谁又能挖出来瞧瞧?并非我白玉堂小人之心,而是展昭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你一心为人,难免会落入别人彀中,且留个心眼,他没有拿出诚意之前,你也别太相信他了。”


            275楼2016-10-11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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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五弟提醒,这个我晓得的。只是沈仲元也算成名江湖已久,没听说他有什么恶事恶名,到还像是我辈中人。所以我愿意相信他一二。”
              “是否信他,怎么信他,是你的事儿。不过既然你我相遇,我定然要救你出这虎狼之地。只是襄阳王谋反之事已成定局,展兄可愿为了圣上大业在此潜伏一段时间?帮小弟拿到确凿证据,圣上也好师出有名,剿灭这帮逆党。”
              “这是自然。只是我现在也说不上什么话,襄阳王那边我也只是远远的跟着而已。”
              “当真如此吗?今日言谈间,襄阳王几次三番提起你,夸赞你能为过人,还几次三番用你压我呢。”白玉堂挑唇一笑,带了几分促狭的味道。他哪里知道这段日子展昭的辛苦,展昭也不可能对他剖白什么,那样羞耻的经历又怎么说的出口。他只好无奈的扯扯嘴角,露出个莫可奈何的笑容。
              “五弟还在介怀昔年之事吗?”
              “展昭,你到底怎么了?”白玉堂也看出不对劲来,跟了一句。但看展昭垂首不语,眼眸中的光华敛去,那样的心酸是他不懂得的。展昭的眼眸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将他眼下的乌青衬的更是明显。
              白玉堂突然抬头四下望了望,一拍展昭肩膀。
              “也罢,有什么心酸苦楚总会过去。眼下最重要的不要让人发现你我相遇,等你寻到证据,我们将襄阳一举拿下,到时总会为你雪耻的。”
              “借五弟吉言了。”
              “我不能久留,先行一步。你昔年来陷空岛时,给你的消息想必你也没带在身上吧。”白玉堂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小包来。
              “这是我的飞蝗石,掩在石子儿中也看不出什么。你若是要与我留信儿,就放一颗在府外拐角的墙根下。我看到了自然会来找你。”


              276楼2016-10-11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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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看来其实小白是这些人里对昭昭最无欲无求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2楼2016-10-11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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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觉得这场交易完成的太快,太莫名其妙。
                  这几日他也在心中不停的盘算,将过去的一切仔细的筛过,寻找可以的蛛丝马迹。而现在展昭毫不怀疑,自己被贼王看的这么紧,恐怕与这沈仲元的说辞也不无关系。他不明白为何沈仲元要如此作为。既然将他试做暗中盟友,又为何要时时处处限制他的行动自由?难道他有更大的盘算,担心展昭会拖累他的手脚?
                  展昭知道自己在这里从未真正融入进那些投诚的江湖人中。一方面他是朝廷的护卫,这点在江湖上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另一方面,他成名甚早,木秀于林,而江湖中人总是对有声名的人怀有不忿之心。尽管这里很多人都远远在展昭之下,可是突然出现这么个人,还是莫名的让他们一阵不安。显然,当鹤立鸡群之时,感到不适的不仅有鹤,还有鸡。
                  不过在沈仲元告诉他的为数不多的消息中,有一条确实让他安心不少。那便是他与花蝴蝶之间的事情尚没有很多人知晓。
                  若说展昭一点不为此事挂心那是假话。这件事始终压在他心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分都在加重。纵使他总是刻意忽略那日渐沉重的包袱,总是将自己的目光和心思集中在其他事情上,也不可能做到彻底无视。


                  288楼2016-10-13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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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真如你所说,为何你我见面之时你会说出我与花蝶之事?”展昭过府后曾在无人之时这样问过沈仲元。
                    “我并不清楚你与花蝶之间到底过往为何,但他之前供职庞太师府,却突然投奔到襄阳王府。任谁都会生疑。”
                    “不见得吧,若真是人人皆会生疑,为何贼王还会收留于他?”
                    “赵爵现在已是昏聩不明了,被当皇帝的念头烧热了头,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府里拉,见了谁都许什么半壁江山。这老贼不过是自觉时日无多,心里着急,慌不择路了。”
                    “既然如此,沈兄可发现有何谋逆罪证?”
                    “这个嘛,贼王招兵买马之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过朝廷许他封地戍卫在前,他若推说戍卫只用,朝廷最多只能制他逾制之罪,却不能将谋反之罪坐实。可若说这实证……沈某虽然早来了这些时日,也不过是偶尔能够进言。沈某不才,贼王亲信的人里,沈某还算不上数。惭愧惭愧啊。”
                    展昭连笑都懒得笑了,他很清楚沈仲元不愿说的,他问不出来。他话锋一转,回到花蝶身上。“沈兄刚刚言及花蝴蝶,想来是在这里见过他,那为何他不在此处?你又为何说我与他之事并没有很多人知道呢?若没有人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不必多心。”沈仲元对展昭摆摆手,展昭的心思他很清楚,展昭所担忧的他更明白:“他不多说自然不是为了你,那是为他自己。他现在是出逃在外,当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此人虽有炫耀之心,却还不至于为了炫耀,将自己陷于险境。至于我为何能够猜出来,呵呵,他身上那点毛病,有几个江湖人不知晓。先前在耶律处见到你时,我不敢断言你是敌是友,毕竟你来的太过突兀。但你与花蝴蝶先后出现,说不准会有所关联,所以我便大胆用他试你一试。果不其然,你的反应告诉我,其实你是冲着他来的。既然你与耶律没有关系,那我便可以信你了。”
                    “这么说,那时你是在诈我?”展昭有些羞恼。
                    “兵不厌诈,只有手里掌握的越多,才越能掌握全局,不是吗?”沈仲元说的理所应当。
                    “呵呵,沈兄对展某还真是知无不言。”展昭讥讽了一句。
                    “展兄弟不必着恼。”沈仲元一贯冷静到近乎不近人情,展昭甚至怀疑这人恐怕从来都没有所谓年少轻狂之时吧。在这样人心中,比别人多算一步,比别人棋高一着才是终极追求,所谓为了义气的冲动大约是永远都不会存在的。


                    289楼2016-10-13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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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者无心听着有意。虽然那庞钰自那之后当真听了庞太师的话老实了些时日,但他那纨绔子弟的本性如何能压抑的住。一个守城小官他本也不放在眼里,不过看着此人知情识趣又会来事儿,马屁拍的舒服,嘴巴才松开了些许,被人套出了不少秘辛。
                      而耶律枫当时虽然未与襄阳王直接相会,却早已一路扫荡,着意接手襄阳王的势力,这样的秘辛便落入他手中。此事颇为匪夷所思,大宋的皇帝放着一后宫的爱妃不去宠,却去宠一个护卫。耶律枫并未当真。其实知道他确定展昭的身份之前,都没把那份消息放在心上。但是当他三番五次遇到展昭之后,才又想起了那则消息。
                      起初他虽为当真,却有些轻视展昭,觉得此人必定是善于溜须拍马才能年纪轻轻坐上高位,深得宋主信任,床笫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但是当他见到了展昭的本领,心下却有些敬佩又十分不服。那夜说出那样的话,无非意在折辱。虽然卑劣,他自己却没拿着当真。直到他发觉心中不知何时对那人的感觉似有变化,再想起那个秘辛便时时刻刻不舒服起来。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自己扎下了刀子便只能看那道伤痕横亘在那里,无可弥补无法跨越。


                      295楼2016-10-14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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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伏襄阳-12】
                        且不提耶律与展昭之间斩不断理还乱的纠缠。只说展昭此刻对事态之紧急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顿时五内如焚。他一贯是大义当先,不计个人得失的。现在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该如何拿到襄阳王谋反的罪证,坐实他谋逆的事情,好使朝廷师出有名一举拿下。
                        他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端坐的沈仲元。别看沈仲元永远一身书生装扮,他那身心眼却比文庙里一堂的书生加起来还多。
                        而沈仲元的态度毫无疑问等于告诉他,他早就想到,早就知道了。更有甚者,他沈仲元早就知道了襄阳王的谋反实证,但就是瞒着他展昭。
                        或许他是不想展昭抢了自己的功劳,或许他是觉得现在还未到交易的好时机,不能给自己带来最大化的利益。可是展昭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琢磨他怎么想了。事不宜迟,必须早点下手,迟则生变!瞬时大变!原本自己以为还有时间,原来却已经是迫在眉睫!可是该托付给谁呢……
                        沈仲元明显是在等待自己开口。谁先给出筹码,就等于谁先亮出了底牌,也就失去了谈判的优势。展昭深深皱眉。这人算计太深,他说他考验了自己,他可以相信自己。可是这么重大的事儿,自己真的可以信他吗?究竟,还有谁可以托付呢?若是只有自己,自己真的能够突围出去吗?或者,自己干脆借机将贼王一剑宰了算了,大不了自己担个刺王杀驾的罪名,了了贼王说不定一切便可终了……
                        他这样想着,就听到沈仲元一声嗤笑。展昭抬头看他,沈仲元也回望过来。他像是看穿了展昭的心思一般,说道。
                        “襄阳王铺的摊子太大,于很多人而言,这已经是箭在弦上势成骑虎的事儿了。”
                        展昭眉头蹙起,沈仲元明显意有所指。言下之意好似是说,无论襄阳王死与不死,这谋反之事也已经是做定了。展昭按捺下焦急的心情,仔细想了一想。也是,耶律枫来到中原,可见这场事谋划已久,背后参与的势力很多,他们又怎会坐视即将到手的果实化为泡影呢。
                        “沈兄有什么计较,不妨直说。”展昭现在没心情跟他兜圈子。无奈沈仲元是打定主意,有什么事儿都往后放了。他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开口道。


                        299楼2016-10-15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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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想办法拿到谋逆的实证,才好说话。否则无论怎样都是师出无名,还会给朝廷增添麻烦。到时逆党还可以以蒙受不白之冤为名,纠结反叛。更有甚者,会打出‘清君侧’的招牌,反而占尽优势。到时到不好收拾了,展大人以为呢?”
                          他一会儿一个护卫,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的展昭好不心烦。瞧瞧对方也不会再透露什么,他也不想再多做应付。那晚,沈仲元也没有多做停留。只是临走之时,留下一句“襄阳王颇为器重你,可要好好把握。”便离开了。
                          这话说的展昭更加气闷。若是那贼王真的如此器重自己,自己还怕抓不住把柄吗?展昭看看腕上取血的伤口,又想起襄阳王每每要他“采精养血”的混账法子,就没法不想这沈仲元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该死的角色。襄阳老贼对他倒是相当珍重,只怕是把他当延年益寿的药引子那么珍重的吧。
                          而沈仲元对自己,则是且用且防的吧。跟算计太多的人共谋最麻烦的一点是,你不知何时就会被人视为绊脚石而加以束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若连对方从何处下手都不知道,又如何防起呢?


                          300楼2016-10-15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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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伏襄阳-13】
                            襄阳王府鱼龙混杂,有江湖人有文人墨客甚至还有世家子弟,确实如沈仲元所言,脏的臭的什么人都有。襄阳王似乎对自己的能力格外自信,拉拢人肯下本,他聚敛颇多,这些给予倒是不心疼。
                            经过多日的观察,展昭心中不由疑惑起来。这些往来之人并不都似那种为了富贵名利就肯做小伏低的人,为何这么多人都肯为襄阳王所用呢?他问过沈仲元两回,不过这人总是躲躲闪闪不肯明言,展昭也懒得再向他打听什么。
                            展昭已经发现,这襄阳王府中老贼王最看重的是府内统领雷英。这人和丁氏兄弟一样,虽然是世家子弟出身,却非常喜欢在江湖人中结交,可谓两条道上都吃得开。唯有不同的是,丁氏兄弟是孝子,不敢违背了父母之命,虽然喜好做些行侠仗义的事儿,却不敢闹腾太大,更不敢真正以江湖人自居。展昭还记得与丁氏兄弟相识之时,两人对自己世家子弟的出身颇为自豪,身上亦有好人家出身的娇憨之态,但是两兄弟对他却时时处处敬重有加,展昭看的出他们是真心的。这雷英却颇为不同。
                            倒不是雷英对展昭瞧不上眼,这人虽是襄阳王的心腹,为人却很低调,甚至称得上谦和,在合府上下口碑极好。但是展昭却看出了此人的阴毒。倒也不是因为别人都傻,唯有他展昭有识人之明,而恰恰正因为很多人都是聪明人却不及他雷英得襄阳王宠信,展昭置身事外方能看的一清二楚。这些不得志的人中便有心机深沉的沈仲元。


                            305楼2016-10-16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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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仲元在江湖上有小诸葛之称,这样的人计策百出精于算计,做个师爷智囊是绰绰有余,但是他在这襄阳府中却讨不到半点便宜,甚至来的时日这么久却迟迟不能进入襄阳王的近身圈子,这其中若说他雷英没有半点关系,展昭是断断不会相信的。也难怪沈仲元那日会有“不得志”的言论,看来他当时那番颇为丧气的话语倒也不是做戏。
                              能够将沈仲元防的如同铁桶一般的人,可不会是个简单人物。若不是因为这雷英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自己也不会直到现在都一无所获。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不知为何,展昭心里明镜一般,他知道这个雷英骨子里是瞧不起江湖人的。别看此人整天一副江湖人做派,与那些豪侠之士喝酒吃肉张口闭口都是这人那人的事迹,推杯换盏间都是兄来弟往好不亲热,但展昭很清楚,此人就是襄阳王的眼线,用来监视和控制这帮江湖人的。所以自己从来不把此人的殷勤客套当真,也从不放在心上。
                              别看这人每每见人都是个笑模样,展昭却总觉得此人脸上如同带着个面具。可展昭又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装的到位。沈仲元拿他没有办法,府中上下觉得他忠厚谦和,襄阳王把他当作心腹,可偏偏外头人的眼睛盯着他展昭、盯着沈仲元这样的江湖人,却偏偏没有人盯着他雷英。此人当真是幽灵一般的存在,这样人才是真的防不胜防。
                              不知是不是展昭这份既客气又冷淡的态度引起那人的注意或不满,才会被他提防到如此地步。而显然这个人在襄阳王面前是说话有分量的。连带着襄阳王对他也是面上客套,一边往死里用人一边又不肯信任半分。


                              306楼2016-10-16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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