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刚亮,冠弼正打算出去透一口气,警卫官走了过来。“那个,前辈,南道宇……前辈说想见见你”。 冠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肯面对人了,是该和他谈谈了。慢慢走到了南道宇的病床边,冠弼没有先开口。“我很可笑吧?”南道宇试图笑一下,让人看着却有点凄楚。曾几何时,那样威严刻薄,曾几何时,那样自负疯狂。现在,却如此惨淡。冠弼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些天,想了很多。把车英真害成那样,真的不是我的本意。知道没人能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对不起车英真,对不起你。”南道宇艰难地说出那些话。“知道”,冠弼没有说太多的话,心里也不好受。“其实,我并没有想害死谁,我只是心有不甘,我只是想证明我还行。泄密并不是我故意的,要是给我一次机会该多好。我这些年来,都在为警卫室拼命,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象一条狗一样被抛弃了,我真的不甘愿。我已经快疯了”南道宇说出内心憋了很久的话。在警卫室,他没有一个朋友,他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理解他,但是很奇怪,现在却感觉只能和冠弼谈这些。也许,他处事的冷静,理智确实是自己所不及的。自己一直瞧不起他的自以为是,现在看来,自以为是的是自己吧,也许因为说不清的嫉妒和担忧,嫉妒他,害怕他超过自己。才会那样。“男人不是应该有担当吗?错了就是错了,认清自己,做你自己,才可以从头再来。”冠弼能理解他,换了谁,这个心里落差也会接受不了。只是,他的方式未免太极端了。“英真也是希望你好,才会那样劝你”冠弼想安慰南道宇一下,但一想到英真的伤势,又说不下去了。南道宇看着担忧的冠弼,早就看出了,他们两个的关系。想到自己,甚至有点嫉妒他们。自己那些心意呢?对方却完全不知道。想一步步往上走,想一点点靠近她,想慢慢地能配得上她。现在却落得这样的收场,看来,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了。可是,无论如何,也想见她一面。“其实,我还想见一个人,想让你代为转达一下。”南道宇的脸色此刻格外复杂,冠弼想象不出他要见谁,还要自己来转达。看到冠弼询问的眼神,南道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郑由敏”,他说出了那个在心里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名字。纵然是冷静的冠弼,心下也不禁大吃了一惊。由敏?“我必须要见她一面,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南道宇再一次强调,“请她千万要答应我,拜托你了,柳冠弼”。冠弼看看他,最初的吃惊过后,心下有些了然。莫非他和自己一样,用情已深,无力自拔?难怪,他会疯,难怪,他会那样对英真,是怕自己的梦破灭吧。南道宇,想不到你也有这种心意。藏得很辛苦吧?心中越加同情他,也更替他惋惜。“我试试吧,答不答应,我就不敢保证了,你先养伤吧”,冠弼没有说更多的话,离开了南道宇的病房。也许,他现在并不需要别人说什么,他必须自己好好地想想,在他没想通之前,什么话对他来说都可能是一种刺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