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痛快应战，眉眼更弯）既是比试，总要定些奖惩才有意思。这样吧，若你输了，你就把你那只凤凰风筝给我，若我输了，该如何由你定。
（这是我每年这个时节都要同苑苑有的比试，今换了同这个小公主比，也更是来了兴致。一手持线轮，一手有规律的放着线。听她问我是谁，长春宫，勤贵人？宫里那样多的贵人，想来她也认不得。）说了你定也没听说过，我只告诉你，我叫赫宜卿让，你叫什么呀？

（得意流于眼角眉梢里。）会呀，现天上飞的这只就是我自己画的。
（风筝画过许多飞禽鸟兽，却从没画过凤凰的。我觉得，它太金贵了，依附于它身上的那些寓意也太大了，我怕画不好，失了它的神韵，也怕驾驭不住。她手里那只，虽远远的飞在空中，却用鼻子想也知道是宫里精制细琢的，我就想看看，宫里画师画的凤凰是什么样儿？）
（风忽然有些急起来，风筝随之在天上摇颤起来，忙滚线轮放线出去，又往前跑了数步，那只小蜻蜓才又稳下来。）好险！

跟我——（想讲娘，一忖，还是选了她更熟悉的叫法）嗯，跟我额娘。
（稳下风筝才去看她那边，大概是人尚小，气力也小，教刚才那阵风一吹竟被风筝拽着跑了。待她被身边宫女扶着稳了身形，才道）像刚才那样，如果风忽然大了，你顺着风的方向先往前跑几步，就不会那样啦。如果风忽然小了呢，就往反方向跑，也是一样的。

嗯，她手可巧啦。会画风筝，还会编草蜻蜓、草蚱蜢，还会扎好多好看的小辫。（那时，我与娘相依为命，全靠她一双巧手，织布、绣花才可维持生计。我也不可以像其他小孩，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就买，拥有许多玩具。于是她就自己给我做，才让我能有一个清贫却一点也不失乐趣的童年。）
这呀，是我自己琢磨的，我喜欢放风筝，每年都放，怎么也得有些心得啦。（在这宫里，难得有我也深谙其道的事情，忍不住多说些）再教你一招好不好？

（大抵她们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见惯了金蜻蜓，或才会觉得竹蜻蜓有趣。）嗯，挺久没编，有些忘啦。你若喜欢，我或可仔细回忆回忆。
（冲她招手）那你走过来些，风筝也来。

（也往她那边走了两步，指尖拈着线，故意让两只风筝缠绕一处。）
（本就想教她这个，又存心逗她一逗。托口一声惊呼）呀，缠在一起了。（眉尖也蹙，懊恼又道）这下可没法儿教了。

（得了逞，懊恼轻耷的眉眼一下弯成新月）
我可不想被你说耍赖，你看好啦。
（接过她递来的线轮，矮了矮身子，好让她看得更清。将两个线轮并在一起，风筝交缠的绕线处便到了眼前。再逆着缠线方向在手中一交换线轮位置，两只风筝便又重获自由。）
（将她的那只线轮朝她又一递）嗯，刚才算我使诈，给你一个收回的机会。还想比吗？

（小家伙这样痛快，遂也将递放她眼前的线轮收回，交给苑苑，让她把空中两只风筝都收回来。）
（同是眉眼弯弯。）
嗯，那算我们打平。下回，两只竹蜻蜓，一只大雁风筝，（拿指尖在额角轻轻一敲）我都记在这儿啦。要拉钩吗？

（曲着小指与她的相勾，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誓词”，可谓是许诺的信誓旦旦。两相约定后，抬手为她轻理了理额前有些被风吹乱的发帘。）
也谢谢你的风筝啦。
（而后与她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