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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青阳】【中篇】夜莺与吉他的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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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体是零镇,CP向心里很明显写出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IP属地:广东1楼2016-07-31 15:54回复

    月亮由树梢和她的枝叶托举着,兀自斜倚在星星的摇篮里打着瞌睡。夏夜总是像夏虫的吵闹一样宁静。而今晚同样,也在湖水的范畴之中。
    “‘她说过,如果我给她带红玫瑰来,她就和我跳舞,’年轻的大学生大声嚷嚷说,”可他的声音温和得如同茶叶泡开的氤氲,“‘可是我的花园哪儿也没有红玫瑰啊。’这里也是一样,那边也是如此。”
    “他环顾四周一遍倒着上一遍的覆辙。在某些吹落了名字的时节里,白玫瑰如同珍珠,黄玫瑰像是松露,却唯独找不到一朵鲜红的玫瑰。”他顿了顿,“因为那是血的颜色。娜娜莉,如果你愿意,我想,桌边的温开水,会比一杯南方小国进献的酸奶更能安神。”
    事实上,如果能为娜娜莉谋求到像过去那样能在花瓣的编织中睡去的生活,他也并不介意——不,不可能回去的。想都不要想。鲁路修·兰佩路基抿了一口被压成深绿的浓茶,他也不屑于——确切说是耻于,继续在那富丽的堂皇生活下去。
    “请继续吧,哥哥。”思绪被惊醒,他望着靠在床头的女孩,于是俯身侧耳听着她柔甜的嗓音,“白开水就好。我也并不喜欢太甜的饮料呢。”笑容里虽已失却了明眸的点缀,从璀璨到温暖,却更能平和人心了。
    “那么就听你的,”鲁路修微笑,“我永远都拿你没办法呢。娜娜莉。”


    IP属地:广东2楼2016-07-31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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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一朵红玫瑰吧,’那只夜莺尖声叫道,‘我会给你唱我最动听的歌。’”他闭目感受着她小手中温暖的体温,故事的叙述自然成形,“月光下它深棕的双翅像扇一样盖过阴影,一只鸟的剪影趴在红玫瑰树的尖刺旁尖利地私语。”
      “朱雀哥哥呢?”她的问题近乎是突兀了。并且,没来由地就浮起在了这个冒泡的晚上。
      他怔了一秒。
      “怎么会想到他呢?”他掩藏好慌张,哑然失笑,“能不能再见到都还是个未知数啊。”所以才有了那天的诀别。
      “我也不知道,”娜娜莉抓着被角,“突然,‘哧’地一下这个问题就从喉咙里吹出来了。”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过,真希望朱雀哥哥也在这里啊。我们分别就快一年了呢。”
      “...嗯。”向来运转如飞的大脑再次暂停了运行,于是鲁路修·兰佩路基再次把自己埋在热茶的清香中,“...能再见就太好了。”为了避免这样的失态再次发生,他清了清嗓子,“那么,先听完这个故事吧,‘那棵蜷缩在大学生窗下的玫瑰树摇了摇头。’你知道,这棵可怜的树已经历了寒冬的拜访和暴风雨的卷挟,现在已经不足以送给它的主人一朵红色的玫瑰了。”
      “朱雀哥哥。”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啊啊。脑子里传来什么东西断掉的声响..看来今晚的睡前故事注定不会顺利了。他垂下头,拉开被子的一角,同样漂亮的睫毛扫在一处,“想他了吗?”
      “嗯嗯,很想。”少女嘟囔着,“请你继续告诉我吧,关于那只夜莺,关于那个大学生。”的爱情。


      IP属地:广东4楼2016-07-31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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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玫瑰是红色的,’玫瑰树回答说,‘红得像鸽子的爪子,甚至比海洋深洞里的珊瑚大叶还要红。但是冬天把我的叶脉冻坏了,暴风雨折断了我的树枝,今年我没法开玫瑰花了。’”他叹了口气,深紫的瞳色在茶水的绿意中稀释开来。
        他天生就是一个讲故事的能手。当然,也是个编写剧本总能棋高一着的剧作家。剧情推动到此处,少年俯身吻了吻少女的额头,“‘我就只要一朵红玫瑰。’”
        “夜莺这样尖声叫道,‘只要一朵红玫瑰啊!我真就没办法弄到一朵吗?’”
        “‘我就真没办法弄到一朵吗?’”娜娜莉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他能看见她的声音和长发在稍硬的床铺上漫卷如云。
        “‘办法倒是有的,’玫瑰树回答,‘可是那办法太可怕,我都不敢告诉你。’
        “‘快告诉我,’夜莺说,‘我不害怕。’
        “‘如果你想要一朵红玫瑰,’那树迟疑后开口,吐露残忍话语,‘你必须在月光下用音乐来孕育一朵啊,还必须用你的心血来染红它。你必须给我唱歌,胸脯顶在一根玫瑰树刺上。整个夜晚你都必须给我唱歌,那根刺一定会刺进你的心,你的鲜血必须流进我的叶脉里,浸染泡透我原本的苍白,把鲜红一点不剩地注进我的脉络,成为我自己的血。’”
        他停下,注视着少女骤然止住的呼吸。


        IP属地:广东6楼2016-07-31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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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一朵红玫瑰,要豁上性命,这代价太大了。’
          “那夜莺尖声叫道,”他淡而又淡地叙述,“‘生命对谁来说都非常宝贵。栖息在这绿色的荫林,看这日月星辰每每次次来来回回,星星太阳万物驱驾着自己的马车来回往复。他们永远在路上行走或奔跑,他们的幸福与我的轻快连缀在一处。”他似有一声叹息,“而山楂树的弥漫味道亦是甘甜扑鼻,藏身山谷的风铃草香气袭人,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芳香四溢。’”温和的语调拖拽着沉重的跳跃,如言语中尽力描绘的那个色彩鲜艳,又转瞬而逝的世界,“那只夜莺微微垂首,‘我留恋这个世界。’”
          冲泡开的茶水在奉献出一片温暖的蒸汽后便黯淡下去,温热地驱赶着静默的茶叶。少女静静听着故事展开、而后蔓延,
          ——直到结束的那一天。
          他如那鸟儿般在窗外星夜的幕布下垂首,眼中紫意流转如星河,“‘但是爱情比生命更可贵,比起人的心,鸟的心又算得了什么?’”
          “‘高兴起来吧,’夜莺说着,声音尖利而渐缓,如同歌吟,‘高兴起来吧;你会得到你的红玫瑰。我会在月光下用音乐孕育一朵,用我自己的心血把它染红。因为爱情远比哲学更智慧——虽然哲学已足够智慧;比权力更强大,尽管权力已足够强大。”他的呼吸微微促然,“他有着焰色的双翼,焰色的身躯,他的双唇如蜜的甜味,他的呼吸,像百香一般芳醇。’
          连篇诉说完一潭夜莺的唱词,他轻吐一口气,侧下身躯,伏卧在床铺上静听感受着少女的体温和心跳。他听见自己于这世间唯一血亲温热的生命泛动,如同鲁路修·兰佩路基本身的命线震颤。他想自己这一生确是再也无法与眼前的人分离开去了,尽管他无法预知自己能走过岁月的或长或短。他想说谢谢你,至今仍在我身边。
          “我在这里,哥哥。”娜娜莉微笑,她总能捕捉到他心头最细微的颤动,鲁路修抬头望去,她的脸颊在暖意的围拥下泛起热乎的红晕,“你,朱雀哥哥,还有我。我们始终都会在一起。”在我们各自遇到爱情之前,和各自邂逅爱情之后。
          “嗯。会是这样的。”他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目光在窗外的星夜下停滞,与身边的少女一同回忆不在身边的人。


          IP属地:广东8楼2016-07-31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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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升到天空时,夜莺飞到了那株玫瑰树上,”他闭目低吟,那姿态如同献祭,“把胸膛顶在了刺儿上。”
            似是知晓故事已到了终章之时,少女不再打断他的叙述,只安静等待着结局的到来。
            “整个夜晚她都用胸膛顶着刺儿唱歌,皎洁的冷月探身倾听。整个夜晚她都在唱歌,那根刺儿越来越深地戳进她的胸膛,她的鲜血渐渐离她而去。
            “她最初唱的是爱情在年少人们的心扉萌生。玫瑰树顶端的花枝绽开了一朵奇异的玫瑰花,花瓣与花瓣彼此缀连,就如歌曲与歌曲音符相牵。起初花儿苍白得像悬浮在河面上的薄雾——苍白得像早晨的纤脚,然后它变成了银白色,活像拂晓的双翼。玫瑰树顶端花枝上的那朵玫瑰花,如一面银镜里的玫瑰花影,又好像水池里一朵玫瑰的倒映。
            他唱吟着这最后的判曲,声音枯朽而动听。
            “‘再用些劲啊,小夜莺’,那树叫喊起来,‘要不然天亮时这红玫瑰可还不成呢。’
            “夜莺于是越来越紧地顶在刺上,鲜血漫溢如同云的舒张,她唱得也越来越嘹亮,因为她唱的是情人的灵魂里产生了激情。”
            鲁路修轻吐出一口气,闭目继续诉说。
            “一层薄薄的红晕在叶脉处荡开,宛如他们初吻时脸上露出的潮红。但那刺儿还没有戳到她的心,因而那花的正中央仍素白而洁净,偏只有夜莺的心血才能将玫瑰的心染红。”
            ...快别!少女几乎叫出声来,仿佛心脏在一瞬间被抓住,她脸色惨白,尽力控制呼吸的起伏。
            少年像是对她的异动毫无知觉,他只微微侧倒在床边,继续说着剩余的章节。
            “玫瑰树招呼夜莺朝那刺儿靠近再靠近,‘快使劲靠啊,夜莺,’那树说,‘天已近破晓了,花可还没成呢。’
            她捂住心口。


            IP属地:广东10楼2016-07-31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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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按照约定,你前来刺杀我。”
              他眼见那白衣帝皇向他递来黑色的面具,将他们此刻彼此对立于这神圣同时空寂的殿堂。皇帝遣散了所有侍卫与官僚,已再没有什么可多言的了。
              鲁路修看着眼前的人已重又换上那套皇帝骑士的衣装,神色间有着莫名的松弛,朱雀伸出手,白色手套覆盖的指尖轻轻触到黑紫交织的恶魔,他如触电一般惊醒,随后加上力道,双手接过了他曾经的梦魇。
              朱雀抬头望去。
              “真要实行?无论如何?”
              鲁路修露出释然的笑容。
              他不禁想捂住双眼,那笑容太过刺目,不吝篇目而又极尽简练地叙说着皇帝最后的祈愿。他说他已足够幸福,他亦不再需要明天的眷顾,他只求世界能够眷享定会更加灿烂的明天。
              这是我个人的愿望。也是他们所想的。
              “依照原计划,世界的憎恨现在正聚集在我的身上。”皇帝说,“之后,只需以我的消失,来斩断这仇恨之锁链——”
              鲁路修垂首望向那面具,最后一次顾及这张曾已戴成惯性的假面,随后撇开目光,似是从此便不再留恋任何的事与物件,人或神明——他复又提头,
              “黑色骑士团中,留有Zero的传说,”他似真在叙述一个故事,一首传奇,“而现如今,修奈泽尔也将会对Zero唯命是从。这样一来,世界就将不再仅为霸权为一味进行军事实力的扩充,各方势力也终于能同在一张桌上商榷未来,人们终于能够抛却诸多来自往日的枷锁,迎接明日的曙光。”
              朱雀望见他眼中已然空明的光辉,只觉自己周身如有焰色的情愫终结般升腾而起。他望向眼前的人,不禁失神。
              “这就是...”
              “是。”
              眼前的人开始模糊。
              “零 之 镇 魂 曲。”
              他的眼神一瞬放空。


              IP属地:广东11楼2016-07-31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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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随后,她终于爆发了一阵绝唱,将正欲唤来黎明的月儿喝令原地,为红装终成的玫瑰凝聚了最后一丝精魄;而这绝唱由回响带着萦绕传出,惊醒了山间的牧羊人,扰动了驻足花畔的蜂翅蝶翼;这绝唱随着河流的浪头波复一波地涌去,它的余音将一直传向大海,传向世界,传向人间。”


                IP属地:广东14楼2016-07-31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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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他忽而感到一阵眩晕与无助。他惊觉这不是幻觉,他恍惚中惊慌地看见鲁路修身体中仅存的也是最后的血液从胸口被贯穿处涌出,他甚至看见听见感受到鲁路修的眼圈如往日因睡眠不足泛起青黑且再不消褪,本就不多的气力在身体的每一处散开离去,血液上涌堵住喉眼,被刺的皇帝身体前倾,垂靠在他的肩膀处,沾染了血液的手掌由仅剩的气力抽提着抚上黑色的假面。
                  他听见耳边响起濒死之人轻而细微的低语,细细密密地涌入他耳中,他无助地想抱住眼前的人,而遇刺者手掌轻推,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身体已经动起来,一如剧本中所写的步骤。后退一步,拔出长剑,随后立于一旁,在披风鼓起的那一刹垂下视线,看着已至死境的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而那恶逆皇帝终于生机尽失,几步不稳地前退后进,脆弱的身体最终失了支撑,顺着高台仆倒滑下,翡色坠子被血染的繁复披挂牵扯着下滑,温度逐渐丧失,鲜血的颜色一直拖拽到红衣的少女身边。


                  IP属地:广东15楼2016-07-31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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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这朵玫瑰终于培育成了。’”
                    少年细碎地念着,如过去时常的情况一般,他似乎要先聆听者一步睡着了。
                    “那夜莺没有回答,她也无法再回答了。她躺在深草丛中,心口一根刺几乎贯穿。她死在黎明之前,此刻天将破晓。”


                    IP属地:广东16楼2016-07-31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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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枢木朱雀在那时一并死去。
                      他想他确是死去了,也再不会有人知晓,或是承认枢木朱雀这人的存在。如台下已死之人所说,常人该有的幸福,你要摒弃它而奉献给世界,从现在起,永远永远。
                      并遗忘,甩脱那日那刻的慌张无措,孤立无援,他已是Zero,惩治世界公敌,并成为了救世主,他已是Zero.
                      从今往后,他多少该习惯这一切。
                      他最终整理好行装,将所有从此无人顾及的懦弱与黯然收掇停当。他起身,此时已是清晨,天已破晓许久,他知道女皇在走廊尽头的会议室中等他,他们彼此都不能再迟到。
                      深吸一口气,他掩上房门。


                      IP属地:广东17楼2016-07-31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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