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页资讯视频图片知道文库贴吧地图采购
进入贴吧全吧搜索

 
 
 
日一二三四五六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

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

一键签到
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
一键签到
本月漏签0次!
0
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
如何使用?
点击日历上漏签日期,即可进行补签。
连续签到:天  累计签到:天
0
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使用连续签到卡
05月30日漏签0天
唐宫燕吧 关注:10,001贴子:172,607
  • 看贴

  • 图片

  • 吧主推荐

  • 视频

  • 游戏

  •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 565回复贴,共10页
  • ,跳到 页  
<<返回唐宫燕吧
>0< 加载中...

回复:【唐宫燕】唐棣燕飞(第二部)

  • 只看楼主
  • 收藏

  • 回复
  • 为何卿生吾未生
  • 浮华世间
    13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九十三、
  残红落,泪洒故园秋。闲话当年香旎事,众芳摇曳自徘徊。月隐陌原桑。
  芝兰疏,独坐紫云楼。莫道不知长乐怨,乾阳瑟瑟草萋萋。愁尽未央殇。
  一庭凄冷无人问,轻罗怎御冻梨花。
  漫天玉粉,孟冬初落。京畿东市,升平酒肆。
  门上毡幔,挂上未久,刷洗一新,发出淡淡的草木芬芳之气。
  微晃几下,接连步入两人。虽然戴着帷帽,但观其衣着身形,应该都为女子。
  正是已经自行返京的孟凡和柳如烟。
  店内生着几个火盆,甚为温暖。此刻,恰逢就餐时间,但这位处京畿繁华闹市的坊肆里,竟只半数上座。
  并非无人登门,恰恰相反,来者很多。只是,都集中在店中半部。足足二三十人围于一隅,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叫好之声。
  两人缓缓走至一处偏僻角落,方自坐下,店中伙计便已殷勤迎上。一番问候之后,转身离去。不久便端来了几样特色菜点。
  柳如烟取箸略食之后,不由赞道:“贵人果真长于此道。这些东西虽然看似平凡,口味品质却都是上乘的。”
  孟凡笑道:“姐姐不知其中关节,自然惊奇。禁中之人,成百上千。除了那些圣主贵胄外,若都由御膳房和尚食局去置办,如何顾得过来?还不是都包给这些坊间的食肆去做?因此,这京畿二市,哪里的菜品好吃,我还是知道的。”
  一片笑闹传来。柳如烟放下拿着的酒杯,尴尬之下,冷冷一哼。
  孟凡见状,淡然说道:“姐姐不必在意此事。我一直都是来听的。这里说的不好,结局太糟,不讲道理,让人生气。西市茶楼那场……游侠仗义除妖女还行,但食点太难吃,所以就很少去。”
  柳如烟闻言,默然无语,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又听一人朗声说道:“诸公所言,固然畅快。但那血溅五步之事,毕竟违逆,难逃惩处。大好性命,与其损在奸佞身上,不如慷慨投边,开疆扩土,方为丈夫所为。”
  二女闻听此言,神色各异,同时转头去看。只见发言者乃是一位白衣文士,俊秀英挺,目光炯炯,气度不凡。
  听众多数赞叹,唯独一人嗤笑,说道:“依先生所言,就任由妖媚惑主误国吗?”
  那白衣文士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应对此等祸患,何不让其自取灭亡?”
  嗤笑者肃然道:“愿闻其详。”
  白衣文士正想讲些什么,左右看了看,微微一笑道:“此处岂是说话之处?”
  众人轰然,又絮絮聊了些市井秘闻后,渐渐离去。
  孟凡回首一笑,对柳如烟自讽道:“京畿治下,妾之性命,茶余餐后,不过如此。”
  唤来店伙,悠然问道:“可做得主?”
  那店伙闻言微惊,接着点头应道:“贵人放心,自然做得。”
  孟凡自怀中取出一枚玉币,轻轻置于几上,说道:“一瓶兰陵醉。”
  店伙看了,目光闪烁,开口道:“此乃御酒……”
  孟凡并未回复,只在那玉币之上点了点。
  店伙会意,应承离去。不一会,取来一只墨玉酒瓶,两只镶玉金杯。
  孟凡手指在瓶口绕了绕,轻巧的去除蜡封,醇香之气顿时溢出。
  转头说道:“姐姐恕罪。妾甚好此酒,就不与姐姐分享了。”
  柳如烟浅笑嫣然,只是无语间摇了摇头。
  敦厚的话语传来:“如此佳酿,可匀些给在下否?”
  孟凡抬眼看去,见是方才那白衣文士,淡然道:“赠酒不难,先生须答妾一问。”
  白衣文士坐下说道:“好酒难求,但问无妨。”
  孟凡看了看柳如烟,说道:“先生方才所言除祸之法,可否告知?”
  白衣文士面现笑意,应道:“此事甚易,唯争足矣。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其争必覆。但促其争,当可除之。”
  孟凡听了,隔着帷帽,已是面上见汗。想了想,又问:“既然如此,如何促之?若其不争,又当如何?”
  白衣文士摇头道:“其人其位,怎会不争,怎敢不争?”
  孟凡默然良久,说道:“此乃古酒,不赠无名之人。”
  白衣文士轻叹道:“怀州王琚,可得酒乎?”
  孟凡长跪,将酒分别斟入杯中,开口言道:“先生自便。”
  之后拿起一杯,掩袖徐徐品尽。
  幽幽叹息,吟颂出声:“离落十年残镜在,凭栏一笑渭城孤。浊酒半樽君须醉,西入金关几人回?”
  敛襟站起,对那王琚微一颔首,转身说道:“姐姐,咱们走吧。”
  无酒无花迎春至,西风十里正添装。
  长林门外,几名内侍模样之人并排站立,翘首东南。
  许久之后,身影如许,娉娉行至。为首者连忙走上,垂首躬身,轻声言道:“娘娘缓步,敝上邀见。”
  来人自是孟凡。心下一惊,问道:“尊上何人?”
  内侍并不应答,只是自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接着说道:“娘娘去了便知。”
  孟凡见了,识得是御赐之物。无奈之下,叮嘱柳如烟先回,转身跟着那个内侍离开。
  入了长乐门,巷道之内,已无别人。
  孟凡暗自发慌,开口问道:“陛下现在何处?”
  内侍闻言,回身答道:“圣人命娘娘武德殿相侯。”
  武德殿上,孟凡跪伏肃拜,仪态得体,一丝不苟。
  正位之中,李旦温声言道:“此处并无外人,璟淑不必如此。”
  孟凡轻轻吸了口气,恭声回道:“臣妾身逢变故,独自返京,已属大不敬。今又怎敢违礼僭越?”
  李旦黯然叹道:“朕便恕卿无罪,可好?”
  接着又说:“朕纳卿为修仪,又命卿为子妇,坏了卿的声誉。璟淑心中,可是怨朕?”
  孟凡听了,整装理袖,缓缓站起,淡然回道:“臣妾自入禁中,此身便非己属,何况声誉。陛下言重了。”
  顿了顿,又说:“不知陛下相召何事?”
  李旦似是并未听见此句,自身畔拿起一柄连鞘长剑。剑柄光洁如新,剑鞘斑驳质朴。
  看了看阶下立着的孟凡,轻声言道:“此剑名为龙渊,乃太祖文武圣皇攻克洛阳之时,亲取天降陨铁打造制成。锋锐不损,伤敌难复。”
  仔细的打量着,又说:“当年父皇,把天下送于母后,却避开众人耳目,传给朕这把剑。璟淑可知为何?”
  话音未落,忽的掠出数步,拔剑直取孟凡颈项。
  孟凡大惊,剑鸣初响,就下意识后退,将将避开此劫。即便如此,咽喉之处,还是冷意沁入,难以呼吸。
  李旦冷冷一笑,收剑回鞘,转身坐下,开口说道:“璟淑果然不是平凡女子。这样更好,不然怎配做我李氏元妃?”
  手指自剑锷抚过,轻叹道:“虽然出自天子之手,却非天子之剑,乃是一柄复仇之剑。毙于此剑之下者,皆为叛将乱臣。”
  接着又说:“大唐积弱,数度变乱。文武诸臣,各顾妻子,勾连舞弊,多半碌碌。令月、隆基、芳媚等人,各怀私心,甚失朕望。”
  顺手放下,目光炯炯,直视孟凡,说道:“璟淑过去如何,从此既往不咎。自今日始,卿便是朕的龙渊。”
  孟凡听后,正想说些什么。只听李旦说道:“王璟淑接旨。”
  无奈之下,孟凡连忙跪下。李旦见状,接着说道:“命卿即为龙渊府令,统御内外永巷之职。”
  孟凡闻言,心下暗颤。外永巷还好,不过做些侦刑之事。这内永巷府,却可说是无所不为。若是日后为人知晓,必无善终。
  凄然自苦道:“臣妾谢主隆恩。”
  李旦又取出一只木匣,打开之后,是一面镂花金牌。说道:“此为信符。可驱策飞龙诸卫。”
  孟凡接了,忍不住问道:“为何是我?”
  李旦慢慢说道:“凡可居此位者,必须身处内苑,手握重权,诚信可靠。是以非卿莫属。”
  俯视着失魂落魄的孟凡,李旦笑道:“且,无依无靠,孤立无援,众叛亲离,举世皆敌。如此,更让朕……别无选择。”
  长叹一声道:“卿须谨记,朕对叛主之人,不缺处置之法。朕这天子,不是白当的。”
  转念又说:“璟淑先回怡心苑吧。太子府年久失修,近日数处垮塌,正在修葺之中,只恐暂时不可入住。”
  红尘几回伤心事,莫等别离催人愁。
  马嘶声中,李隆基勒缰止步,翻身下马。
  看见府中内侍迎上,开口问道:“太子妃归否?”
  内侍一愣,之后说道:“禀告殿下,娘娘回是回了,却因承恩殿近来梁柱糟朽,溃烂垮塌。昨日一早,贤妃娘娘亲至,接娘娘去怡心苑居住。”
  李隆基闻言转身,交出马缰,立即奔向怡心苑。
  初进怡心苑,未行数步,便见着一个小侍女,神态慌张,匆匆走出。
  李隆基认得是孟凡的贴身侍女珍儿,连忙叫住。
  那珍儿见是李隆基,面色立时变得惨白。勉强屈膝一礼,支吾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李隆基虽感怪异,却已顾不得别的,只是问道:“可知太子妃现在何处?”
  珍儿小心回道:“娘娘正在后园花厅之中。”
  李隆基嗯了一声,快步离去。只留下珍儿手足无措,木立当场。
  香木花栏外,李隆基回了回神,缓缓推开门扉。
  厅中早已围了暖隔,重幔之内,人影婀娜,时隐时现。
  孟凡目光茫然,神色迷乱,身子瑟瑟发抖,独自呆坐。
  默默走上,轻揽入怀。蓦然回首,惊愕之间,口唇微动。
  不等伊人反应过来,温润早已贴了上去。心跳悸动,呼吸急促,舌尖缠绕。贪婪攫取着那份专属的芬芳气息。
  孟凡猝不及防之后,如星双眸微微阖上,面染桃红,睫毛轻颤,沾附泪珠。
  许久,孟凡咳了咳,于喘息间,幽幽叹道:“殿下如此待我,来日必会后悔。”
  李隆基轻抚如云乌丝,一面品味淡淡发香,一面故意压低声音说:“便是那样,又当如何?不会再让小凡,逃出孤的手心。”


  • zhangshuju2009
  • 淡远闲静
    12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矮油。。。这可算得上开了窍?李隆基一辈子大约都没过的,也就是美人关了吧


2025-05-30 11:50:14
广告
  • 为何卿生吾未生
  • 浮华世间
    13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视频来自:www.bilibili.com

这个,就不多说了……


  • 非标准幻想
  • 初遇郡王
    5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楼主真好!刚上来,就看见新文。
快累死了!
楼主加油!自己加油!


  • 为何卿生吾未生
  • 浮华世间
    13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任花落不复,任妆衣如血,任故人难归。
去年此时初逢君,如今残红又一年。东风未可付卿心,世事难料几回圆。


  • 为何卿生吾未生
  • 浮华世间
    13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九十四、
  花迷眼,残月香满楼。莫道无人品秀色,盈盈离曲自伤心。幽径独徘徊。
  泪湿袖,落日血横江。休叹何时悲往昔,潺潺冰涧未断流。秋陌枉踌躇。
  凄凉怎言复来归,迷乱如何长相思。
  帷幔缥缈,旦阳难彻。
  李隆基缓步走入殿中,奉侍女吏见了,连忙屈膝见礼。
  转头轻问:“太子妃还未醒来吗?”
  女吏回道:“禀殿下,昨夜玉真公主、临朔郡主来访,娘娘似是喝了些酒……”
  李隆基打断道:“太子妃体弱,岂可醉酒?汝等为何不加劝阻?”
  那女吏急忙跪下,低声辩道:“殿下恕罪。昨夜并非奴婢侍席,乃是事后方才听闻。”
  看了看那片垂帐,李隆基淡然道:“纵然如此,难逃干连。此回暂记,退下吧。”
  女吏此时,已是鼻尖沁汗。闻言未敢多说什么,垂首后退数步,匆匆离去。
  见那女吏退去,来人略一踯躅,轻轻走向孟凡卧榻。
  及至近处,正想伸手揭幕进入,但听幽怨之声传出:“臣妾行为失当,妆仪难堪入目,恳乞殿下止步。”
  来人闻言僵住,口角微挑,终是收回手去。
  叹息一声,隔幔温声说道:“依制觐见父皇,卿当速起为是。”言罢转身离去。
  两仪殿上,李旦坐在正位之上,王贤妃居于一侧。阶下伏俯两人,正是孟凡和李隆基。
  只听李隆基恭声言道:“儿臣奉旨,纳妇王氏。今已全礼,特此进禀。”
  李旦目光闪烁,微笑说道:“隆基当知,为父平日,最不看重这些路数,快快过来。”
  阶下二人,闻言站起。李隆基当先,孟凡落下数步,缓缓移身正位之畔。
  李旦转头看向王贤妃,笑道:“璟淑虽为新妇,亦非生人。如此甚好,说话便亲切些。”
  王贤妃听了,垂首应道:“正该如此。”
  回眼一瞥孟凡,同样笑道:“依臣妾看来,璟淑乃福厚旺子之相。想必不久之后,陛下又要添上一个皇孙了。”
  孟凡闻言,眼观鼻,鼻观心,无语站着。任由李隆基在一边促狭的扫视。
  王贤妃故意装作不知,接着说道:“臣妾近日,忙于岁祈,后闱之事,难以兼顾。璟淑原为苑令,正是轻车熟路。不如就让璟淑,替臣妾分担一二如何?”
  李旦点头笑道:“大乱方息。岁祈之事,甚为重要,不可疏误。此事,便依卿意。”
  孟凡心中一跳,面上无喜无悲,颔首低眉,盈盈一拜,低声说道:“臣妾必当躬行不怠,无负圣恩。”
  借问独燕归何处,妾心恰如陌上花。
  嘉猷(Yóu)门东,淑景殿南,永巷府后。
  朱墙古旧,苔痕斑驳。
  暗红的包铜大门缓缓开启,如同择人待噬的洪荒怪兽,狠狠盯着孟凡。身为内苑女子,对此处天生的恐惧,使孟凡不禁暗自微微颤栗。
  摸了摸袖中那面温润的玉质令牌,咬了咬牙,默然一扫门后几个肃然站立的内吏,吸了口气,振袖移步走入。
  数转之后,领路之人默然隐去。一个灰袍老者自暗处无声现出,躬身一揖道:“属下奉敕恭迎娘娘。”
  老者身形枯瘦,唯独目光炯炯,如若烛炬。转眼看了看站在孟凡之后的柳如烟,面上游离着一丝笑意,开口说道:“诛除武逆,未尽全功,漏过姑娘。老朽至今,每思及之,甚是遗憾。”
  柳如烟眼神如刃,熠熠流动,淡然一笑道:“大人过谦了。”
  孟凡轻咳几下,开口问道:“大人一直都是此处主事吗?”
  老者低眉恭声道:“回娘娘,是。”
  孟凡抿了抿干涩的口唇,轻叹道:“这永巷内府果然不凡。本妃入禁经年,久执内苑之事,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先生的存在。”
  老者应道:“想来娘娘平日繁忙,自然无暇关注我等。”
  片刻无语之后,孟凡说:“本妃初至,诸事不晓。不知可否相烦大人引介一番?”
  老者回道:“娘娘不必多言,此为老朽本份。”言罢,便领着孟凡走入一条幽僻的夹道。
  夹道两边,整齐分布着一扇扇或新或旧的铁门。每扇门之上,都镶着一块黄铜铭牌,标记着各不相同的一些代码。
  这些代码并非是依序顺延,一眼看去,混乱难辨。好奇之下,孟凡出言询问。
  老者听了,冷冷一笑道:“娘娘恕罪,此事老朽不知。”
  想了想,接着说道:“并非老朽失查怠慢。这些年,动乱频仍,内府之人,大多横死暴毙。待老朽接手之时,已然无人知晓,如此设置的原因了。”
  孟凡心下没来由的一冷。连忙又问:“先生可知,这些门后,都是什么?”
  老者闻言,止住足步,涩声说道:“不过兵器、药品、秘档之类。”
  顿了顿,话音渐变,诡异飘忽,又说:“另外的,娘娘最好不要知道。”
  凭栏月冷更声去,长门灯烬孤影来。
  孟冬已尽,仲冬将至。花厅之内,虽然燃了暖炉,毕竟四处透风,还是冻彻心扉。
  孟凡一人,独坐厅中。香薰缭缭,绕梁置几。
  轻抚一声,荡人心魄。一番轮指之后,众音交错,变幻无方。太古意韵,悠悠不已。
  只不过,无论抹、挑、勾、拨,诸样手法,都聚集于单一一弦之上。
  孟凡心中,正自烦乱难平。未来之路,已经越发狭隘难行,但又非走不可。纵然步步小心,时时在意,最终只恐还是枉然。
  步履之声传来,却是筠儿。其人垂首禀道:“娘娘,事已办妥。”
  孟凡面上淡然,不动声色问道:“那陈都尉见信之后,如何答复?”
  筠儿轻笑道:“自是应允娘娘面谈。”
  孟凡点头道:“很好。日后我等姐妹性命,难保便要着落在此事之上。”
  话音未落,一阵噪杂自园外传来。
  孟凡眉头微颦,开口说道:“何故如此?”
  筠儿正待站起,只见一个内侍模样之人,押着一名双手反绑,勒颈堵口的女子走入。
  孟凡转眼看去,心下一惊。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已经不知去向好几日的珍儿。
  但听那内侍模样之人恭声说道:“禀告娘娘得知。我主近日,听闻禁中器物流落民间。遣人查问间,无意发现此人,正在坊市大肆变卖怡心苑之物。特此擒下,交与娘娘发落。”
  孟凡心下暗叹,开口问道:“敢问贵主为谁?”
  那人垂首应道:“敝上乃是歧王殿下。”
  孟凡闻言,推琴站起,温声说道:“相烦使者代传,殿下顾拂之恩,本妃必当报答。”
  送走歧王使者之后,孟凡转头看向萎靡啜泣,面貌浮肿的珍儿,幽幽叹息一声。
  移步其人身畔,伸手除去堵口之物,问道:“本妃自问,并无任何负汝之事,为何叛我?”
  那珍儿一愣,口舌支吾中,急切自辩道:“奴婢一时糊涂……”
  孟凡玉指微晃,止住珍儿下面的话,摇头叹道:“本妃初入禁苑之时,遇见最多的,便是自诩机灵之人。但这么多年后,却只本妃这个当年惯于闯祸的蠢笨丫头一人,活至今日。汝可知为何?”
  孟凡俯身揽起珍儿的下颌,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替其拭去泪痕,接着说道:“本妃后来才知道,这个繁花似锦的内闱之中,只有聪明的主子,却没有聪明的奴婢。”
  抚了抚珍儿那头秀发,瑟瑟的颤抖自指尖传来。黯然又是一叹道:“况且,那个位置,不是任谁都可以坐的。”
  言罢,自怀中摸出一份帛书,递与身后的筠儿,说道:“替本妃找找,武筱惠之名,可在其中?”
  筠儿会意,接过查看。片刻之后,点头应道:“正在其中。”
  孟凡听了,双目微阖。接着对早已魂飞天外的珍儿涩声说道:“若真是贪图些财物,这回便算了。偏又沾了香莲的血。让本妃如何留汝性命?”
  想了想,说道:“汝既为孤身一人,此生应是无憾了。不如,就早些上路去吧。”
  孟凡站起,转身离开,面上无喜无悲,淡然说道:“溺毙磔尸,丢出禁外,莫污了这内苑。”
  珍儿听后,奋力一挣,大声呼叫:“娘娘饶命,娘娘放过珍儿吧。珍儿还要,告诉娘娘一件紧要之事。”
  孟凡闻言止步,讥讽道:“何事如此紧要,竟值两条人命?”
  珍儿哽咽过久,微微抽搐着,说道:“值的,值的……此事如今,就只珍儿一人知晓。”
  孟凡闻言,怅然一笑道:“不妨说来听听。只是,本妃提醒一句,即便是在禁中,自己的命,只此一条。”
  珍儿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茫然。一面连连点头,一面努力回忆。之后,小声说道:“香莲之事,都是于美人在暗中策划的。”
  孟凡听后,看了看不远处的筠儿,说道:“可有凭据?若是信口乱说,只会死的更快。”
  珍儿大惊,急忙说道:“珍儿亲眼看见的。那于美人还说,正在做一件事,只要除去娘娘,就会大功告成。”
  默然无语间,孟凡仰首看向远方。
  正想说些什么,却听那珍儿又说:“珍儿还知道,太子府的董良媛和皇甫良媛,要对付娘娘。”
  孟凡冷冷笑道:“小小年纪,知道的真不少。看来以往,是本妃埋没了一个人才。”
  接着说道:“今日暂且,就留汝一条性命。日后再行恶事,加倍讨还。”
  暗自咬牙,叹息一声,摇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是一直,想练习舞技吗?”
  转头对筠儿说:“打断双足,送入掖庭。”之后,在哀求和惨笑声中,缓步走回花厅。
  许久,筠儿回复道:“均依娘娘之意。只是……”
  孟凡淡然一笑道:“只是为何留此后患?”
  顿了顿,又说:“在这内苑之中,本妃从来都不缺少敌人。”
  悠然说道:“与其费力应付陌生对手,还不如一个知根知底的,更让人放心。”
  接着笑了笑,自语道:“本妃同样很是好奇。如此无德无义、天性反复之人,最终可以走至哪一步?”


  • zhangshuju2009
  • 淡远闲静
    12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哇塞孟凡好棒的手腕!超有武则天的几分风骨


  • wanwanruoqing
  • 彼岸花开
    8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表示看不懂


2025-05-30 11:44:14
广告
  • 星月流年
  • 浮华世间
    13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 为何卿生吾未生
  • 浮华世间
    13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九十五、
  潇湘好,暮色送君归。林尽樊荫寻故苑,落花惯会促相思,只是正愁人。
  别离恨,朱泪付黄昏。路断五陵悲旧事,折枝岂愿枉徘徊,怎见意难平。
  落红纷纷已如海,长门喑喑恰当年。
  灯火摇曳,光影交错。
  虽然新增了暖砖炭炉,但厅舍里的那种湿气,还是无所不在,驱之不去。
  孟凡半跪在一张裘椅边,泪光熠熠,面显喜悦。
  椅中,蜷着一个白衫女子。轻纱覆面,双目微闭。
  女子的如玉莲臂,一只贴在孟凡面颊之上,一只捏在一位僧人手中。
  那僧人缁衣素净,面若桃李。正是那医僧慧范。
  只见慧范从女子脉关之处,小心的拔出三根如毛银针,仔细收纳于一只锦盒之中。
  之后,抹去鼻尖汗珠,叹息一声,自怀中取出一卷帛书,递与孟凡道:“此回运针,很是顺畅。令妹伤患,三月之内,坚持此法,若无意外,当可复原。”
  孟凡闻言,内心虽然激荡难平,还是敛襟理袖,颔首低眉,盈盈拜道:“大师之恩,便如再造。妾身此生,必不敢忘。”
  慧范听了,神态忧郁,思言又止。终是俯身搀起孟凡,然后合十一揖道:“娘娘位居储后,怎可如此屈尊?小僧只是尽责罢了,当不得如此大礼。”
  孟凡还想再说什么,慧范又是一叹,摇头莫名笑道:“娘娘至今,莫非还未堪透,这些红尘纠葛吗?”
  转身将行,止步又说:“令妹神智迷乱,已非药石可及。小僧暂时,无法可想,恳乞娘娘恕罪。”
  言罢,微微垂眸,飘然离去。
  孟凡心下一惊,不由自主,转头看去。之后黯然无语,怔怔呆立当场。
  许久,伴着一阵猛咳,孟凡回过神来。惶然之间,只及以手掩口。嫣红鲜血,自指缝间,徐徐渗出。
  筠儿见状,急忙奉上锦帕。孟凡接过,略略拭去血痕,顺手收于袖中。
  之后,嗓音微哑,淡然说道:“自今日始,更换妥当之人看顾此处。必要时,只可进,不可出。”
  一人自暗影中走出,正是那墨门徐溧。
  只听其人恭声道:“此处乃是旧时暗房,自天后迁都,便无人知晓。待奴婢恢复原先禁制,足保万全。”
  孟凡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坐在裘椅畔的石阶之上,一面重新将孟芙微凉的手,轻轻捂在怀中,一面凄然笑道:“小芙放心。便是如此,姐姐还会……一直陪着小芙,不离不弃。”
  古往今来皆如此,千里何须共婵娟?
  承恩正殿,未时三刻。
  孟凡身着华装,金玉满身,意气娴淑,神态温和,高居正位之中。
  阶下左右两排正席,现下却只入座小半。
  殿上此时,落针可闻。
  几声轻咳传来。一个水红衣衫,体态微丰,气韵端庄的女子恭声问道:“娘娘今日传唤妾等,不知何事?”
  孟凡转眼轻瞄,只见座下之人,除了一个赵良娣算是相熟之外,几乎都未曾见过。
  大概都是册位太子后入府之人。
  暗自冷冷一笑。自己这太子妃,已是当的匆忙。看来别的妻眷,娶得同样不慢。
  筠儿立于身后,轻声言道:“杨良娣,郑国公之后,华阴杨氏,二房长女。”
  孟凡点了点头,微笑说道:“良娣切莫多心。本妃初入府中,和诸位都不熟。日后处事,难免不便。今日相邀,只是循礼,见个面罢了。”
  那杨良娣闻言,屈膝应道:“原来如此。妾身同样入府未久,今后愿为娘娘分忧。”
  孟凡正想开口回应,却听殿外传入一阵笑声:“不出姐姐所料,真是人以类聚。”
  只见门外走入几人。当首一个女子,身着鹅黄褶裙,珠翠环襟,竟是直接僭越了正妃规仪。
  筠儿见状,面现怒意,正要开口,却为孟凡抬手轻轻止住。
  转眼看去,眉尾微挑,淡然笑道:“这位便是皇甫良媛了吧?本妃新至不久,未及登门拜访,还盼良媛勿怪才是。”
  那皇甫良媛闻言,直视孟凡,顾盼自傲,转头冷冷一笑道:“杨姐姐如此折节,曲意讨好娼婢之辈,不怕辱了杨氏门楣吗?”
  孟凡听后,未作应对,只是默然拿起身边茶盏,轻抿一口。
  之后,抬头看向那皇甫良媛,温声言道:“不知良媛春华几何?可知此时身在何处?”
  皇甫良媛唇角一抿,面上微现讥讽之色,正想出言应对,却见孟凡目光转动,看向自己身后的那几个侍女,接着说道:“看来良媛大概是不便开口了。那就由汝等几个来说吧。”
  皇甫良媛听后一愣。此时,只听身后一人应答道:“禀娘娘得知,良媛乃五月初八生人,如今已是二九之龄。”
  话音所出,正是皇甫良媛的贴身心腹春桃。
  皇甫良媛闻言,忽感气血不畅,一阵头昏目眩,双膝酸麻,险些便是站立不住。
  连忙转身,惊愕的看着春桃。但那春桃却漠然回视,似是从未相识一样。
  孟凡点了点头,轻叹道:“这年岁已不算小,怎的如此的不辨是非呢?此殿之外,乃是皇城禁苑。所以,这里还是要讲些规矩的。”
  放下茶盏,抬眼看向已是面上见汗,强自站立的皇甫良媛,缓缓说道:“良媛与本妃素不相识,又无仇怨,何苦如此?想来必是为人挑唆迷惑所致。本妃好意奉劝一句,那人如此作为,居心难料,良媛不可不防啊。”
  接着转头对那几个侍女说道:“良媛如此行为失当,汝等难逃惫怠之责。自今日起,全都贬入掖庭思过。”
  几人大惊,正待跪下分辨,却听孟凡又说:“日后若是想明白了,本妃初来乍到,这手下的办事之人,总是不会嫌多的。”
  几人闻听此言,相互间看了看。片刻之后,纷纷低头应道:“奴婢愿为娘娘尽忠效力,在所不辞。”
  笑了笑,轻咳几下。似是恍然说道:“对了,好歹主仆一场,不如相烦良媛一同屈尊共往几日可好?”
  此话一出,引起在场诸人好一阵低声私语。只见那皇甫良媛后退数步,唇齿微颤,含混发声怒道:“我看谁敢……”
  话音未落,孟凡奇道:“本妃依规行事,为何不敢?良媛莫非认为本妃无此权力?还是如先时说的,认为自己出身高贵,要强压本妃一头吗?”
  顿了顿,又说:“但良媛莫要忘了,本妃终是一品命妇,王氏长女。良媛真的以为,皇甫大人会拼上自己和嫡子的仕途性命,去维护一个庶出女儿的颜面吗?”
  皇甫良媛怔了怔,终是支持不住,瘫坐下去。口中失魂似的不住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
  此时,一个侍女由殿后走入,俯身在孟凡耳畔细语几句,之后退于一边。
  孟凡摇头叹道:“看来,良媛病的不轻啊。本妃观之,甚是不忍。这样吧,既然是一同谋划的好姐妹,就交由董良媛料理顾看好了。”
  那董良媛方自入殿,骤闻此言,大吃一惊。连忙踉跄着跪下,慌乱中想要讲些什么,却又支吾着说不出口。
  孟凡示意之下,左右走出几个侍女,直接将二人强行拉拽离开。
  待得哭喊咒骂之声逐渐远去,孟凡一振裙裾,翩然站起,目光熠熠,环顾殿内。悠然说道:“既然话已说开,本妃就不妨再多言几句。”
  之后语气渐冷道:“嫡亲怎样?外支又如何?如今在此殿中,太子元妃,仅只一人。这些方方面面的,在座各位,可要好好想想。”
  似是无意间对那春桃笑了笑,后者会意的颔首屈膝一礼,神态恭敬之极。
  髻鬟未复香丝断,却倚画栏笑梳妆。
  棂栏半开,夜风冷冽。
  孟凡小憩初醒,这一回,睡的并不好。
  茫然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之后,习惯性的拆开束头。
  发似乌云,如瀑倾落。
  幽幽一叹,展开妆台暗匣,取出一把镶玉金梳。
  步履之声由远及近传来。
  声若冰泉迸出,温和说道:“若未记错,自大婚后,孤还未尽笄发之礼。今日,便让为夫,替小凡梳一回头吧。”
  左手自发间抚过,右手接过梳子。一面小心梳理,一面叹息道:“小凡这头发,生的真好。禁中女子,几人如卿?福泽若此,夫复何求?”
  孟凡双目闭上,身子微颤,含混说道:“臣妾败柳之质,殿下……”
  李隆基以手轻置孟凡头顶,低声说道:“不要说话。”
  屋中此时,一片静谧,只余下两人呼吸和衣物摩挲的声响。
  许久之后,李隆基说道:“小凡可知,便在方才,暗卫禀告,一旬之内,府中谋刺之事,接连发生三回。便是当年,韦氏乱政,人人自危,亦未至如此。”
  自讽笑道:“孤听后便想,莫非这太子府,一夕之间,已是举足轻重?”
  摇了摇头,又是一笑道:“小凡蕙质兰心,可知其中缘由?”
  孟凡于迷茫中,闻听此言,心下忽的一紧。又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默然无语。
  李隆基似是并未发现这些,接着说道:“说起这个,小凡可还记得,当初因为歹人追杀,孤才会与小凡结缘。现在想想,那时的我,何等幸运。”
  幽幽一叹,又说:“只是啊,小凡为何,总要去惹那些没来由之事?”
  李隆基自怀中取出一支翠玉镂刻,錾金镶珠的簪子,将孟凡的秀发灵巧的挽起,小心插上。
  吁了一口气后,涩声说道:“小凡可知,这些没来由之事,最终的结果,大都是我……万不愿看见的。”
  孟凡咬了咬牙,惨然笑道:“殿下所谋,社稷皇权。臣妾所谋,不过生杀。壮志难酬,尚可转圜。未执生杀,臣妾下场,自不堪言。是以此事,无可退让。”
  本是轻拿轻放的双手,此时已紧紧握住了孟凡的肩头。
  酸麻阵阵,不住传来。孟凡忽然发现,那看似华美的金梳,同样是件锋锐之物。
  一时之间,慌乱、惊恐、愤怒、不甘……诸多想法,纷至沓来。
  最终,却只是凄然说道:“妾虽罪大恶极,恳乞陛下……赐一全尸。”
  一切仿佛都已凝固。
  待孟凡从僵化状态之中逐渐恢复,回身之时,早已人去无痕。
  甚至都不可确认,这些真的发生过,还是自己的幻想。
  孟凡怔了怔,无助的左右看看。
  冷风入屋。本就暗淡昏昧的灯烛,更是摇曳将熄。
  光影交替,恸哭声声,诡异莫名。


  • zhangshuju2009
  • 淡远闲静
    12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唉。。。。这三天一请罪,五天一赐死的。。。小两口干什么呢


  • 非标准幻想
  • 初遇郡王
    5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楼主,我又来啦!
越来越好看了,加油!


  • 为何卿生吾未生
  • 浮华世间
    13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九十六、
  梨花尽,看晓月残星。独上千峰犹年少,阳关一曲逸江楼,笑意气文章。
  朱颜旧,叹故世离殇。醉舞天涯亦淑媛,娆裙数尺当春秋,凭夜半孤灯。
  此事无关风与月,花自离落水自流。
  人生苦短,泪少愁多。白酥覆阶,冰印冷台。
  嘉寿殿后园。
  此时虽至隆冬,但因接引暗泉,所以,那片澜澜北海,非但并未冻结,反在茫茫之中,水气氤氲,直如仙境。
  一墙之隔。
  文弱女子,身着单裘,满面忧色,幽幽一叹。
  正是那先立后废的温王王妃陆嫤(Jìn)。
  双手微颤,紧了紧领口,回头对跟从的侍女说道:“殿下的病……可还好些?”
  侍女闻言一惊,喏喏答道:“未见好转。玲儿昨夜去看了看,说是一直都在咳。”
  陆嫤忽的怒道:“不见我就算了,难道殿下还不见太医不成?”
  侍女于瑟瑟间,小心回道:“太医自是见了,不过……”
  陆嫤冷笑一声道:“再不待见,殿下好歹还是亲王之位。温补之药都开不出来吗?”
  转念一叹道:“罢了。还是再去二舅那边想想办法。”
  那侍女迟疑一会,低声道:“二舅爷上回就说了,殿下与那韦逆一事,干联很多。如今只怕,难以保全,让娘娘要……早做打算。”
  陆嫤闻言一愣,渐渐哭出声来,哽咽道:“殿下待我,甚于至亲。如今颓败至此,叫我怎可弃之不顾?”
  侍女默然,接着说道:“只是,奴婢听闻,殿下近来,已经开始准备和离书了……”
  陆嫤听后,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住。幸亏侍女眼疾手快,这才堪堪扶住。
  此时,温和的话语自身后传来:“嫤儿不可任性。殿下此举,并无过错。”
  陆嫤于茫然间一惊,连忙挣扎着,在侍女的搀扶下,涩声说道:“嫤儿见过祖母。”
  一个头发染白,却梳的一丝不苟的锦衣老妇,含笑站在身后。
  锦衣老妇看了看陆嫤,摇头叹息。转头示意婢女将其扶入厅内。
  待陆嫤坐回暖隔之中,汤药喝尽,面色微现红润后,锦衣老妇便支走了一应侍女。
  看着最后一名侍女离去的身影,锦衣老妇开口说道:“城郭将倾,亲近之人,必为株连。殿下此时与汝和离,嫤儿此生不枉啊。”
  陆嫤闻言,眼眶又湿。正想说些什么,却听锦衣老妇又说:“这是无可奈何之事,任谁都难改变什么。”
  顿了顿,黯然说道:“嫤儿大概知道,我江东陆氏,这些年来,早已不复当年之盛。”
  接着说道:“自从科举取仕之后,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摇头笑道:“真是老了,说这些干什么?”
  转头看着陆嫤,说道:“听闻贤妃娘娘,已将内苑治理之责,交与那太子妃王氏代理?”
  见陆嫤闻言一怔,将自点头,锦衣老妇便接着说道:“虽说圣意难度。但如今看来,太子一系,当可顺承大统。”
  默然许久,锦衣老妇缓缓说道:“嫤儿啊,可否替祖母做件机要之事?”
  陆嫤心下一颤,小声应道:“祖母一向疼惜嫤儿,何事但讲无妨。”
  锦衣老妇暗自咬牙,似是下了极大决心,之后说道:“嫤儿同那王氏,私交不错。恰当之时,替祖母递个话。”
  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就说,江东陆氏,可堪助力。”
  人去孤雁远,灯烬棋未收。
  花厅四面,都已挂好厚厚的毡帐。花厅之中,放入数个旺燃的炭炉。帐外风卷玉碎,帐内温暖如春。
  孟凡一人,肃然正坐,捻笔伏几,认真誊书。
  筠儿颔首低眉,缓步入帐,恭声禀告:“娘娘,那陈都尉已至,正在厅外相候。”
  孟凡眉尖微挑,轻轻应了声:“知道了,速速引见。”话音未落,仔细的书结最后几笔,然后放下。
  不一会,帐幔揭开,筠儿领着一个外罩斗篷之人进来。
  此人入得帐来,卸去风氅,便是躬身一揖。
  孟凡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大人不必如此。”言罢,示意筠儿领其入座。
  那陈都尉中等身材,面貌俊逸,目光炯炯。接过筠儿奉上的温热酪浆喝了一口,便开口问道:“娘娘言及要务相商,却不知是何事?”
  孟凡转头一瞥筠儿,又点了点头。筠儿会意,自暗屉中取出一只锦盒,交与孟凡。
  孟凡看了看那陈都尉,温声说道:“唐隆事中,大人英武果决,本妃甚是心折。”
  盈盈移步,顺手将锦盒递给那陈都尉。
  一面转身,一面淡然说道:“世承太平,武人休隐。然以大人雄才韬略,岂可屈居都尉之职?”
  目光微扫,轻声言道:“此乃圣人秘敕,陈玄礼接旨自观。”
  陈玄礼闻言一惊,连忙跪伏下去。
  孟凡肃然说道:“今日同大人所言之事,除圣人外,不得说与第四人知晓,违者等同谋逆。”陈玄礼立即恭声应下。
  孟凡见状,俯身扶起陈玄礼,各人落座。
  孟凡轻咳数声,微笑说道:“大人是否已经验过敕书真伪?”
  陈玄礼低眉应道:“娘娘但可直言不讳。”
  孟凡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圣人命本妃全权组建龙渊秘府。仅凭原先飞龙诸卫,未免不足。因此打算略加扩充。今日邀大人至此,正是为了此事。”
  陈玄礼听了,目光闪烁,问道:“不知娘娘打算如何扩员呢?”
  孟凡淡然应道:“此事不难。相烦大人自南衙及飞骑之中,择优选出千人,暗加培训即可。”
  陈玄礼闻言,点头道:“那样的话,在下立即着手去做。”
  孟凡笑了笑,说道:“大人不必急于一时。甄遴妥当之后,名单交于本妃,本妃再行上奏。若是符合圣意,全部足享校尉俸禄。”
  陈玄礼暗自心惊,面上已经见汗。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正想告辞离开,只听孟凡又说:“忘了知会大人。圣人敕命,人选一旦确认,将其三代亲眷,迁往关陇各县。”
  罗袖飞转若惊鸿,倾世独立动四方。
  漫天白蕊,飘飞落下。廊道之外,几乎已经难以视物。廊道之内,一大一小坐着两人,呆呆看着那片银装素裹。
  年岁小些的,看样子,只是个方自备选入禁的采女。大些的,手里拿着个酒瓶,双颊飞红,目光迷离,却是孟凡。
  北风刮过,孟凡的衣衫,终是少了些,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一边的小侍女见了,就将自己怀里的暖手炉递了过来。
  孟凡笑了笑,摇头道:“我不冷,没事的。”言罢,又小心的喝了一口。没成想,还是引来了一串的猛咳。
  小侍女认真的看着孟凡,叹了口气道:“姐姐还是不要再喝了。掖庭的女人,很多都喝酒。一些好人,喝着喝着,就那么不在了。”
  转头又兴奋的说:“我是五岭之人。以往,从来就没见过下得这么大的。”
  孟凡站起,伸手轻抚那小侍女的头顶,嫣然说道:“放心,姐姐现在就是想死,别人都不会答应的。”
  已经走出几步,还是转身说道:“以后不要如此说话。不然,就什么都见不着了。
  小侍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问道:“这么冷的天,姐姐要去哪里?”
  孟凡摇了摇头,目光透过重重迷茫看向远方,悠然说道:“就在这园里走走。如此少见的景致,怎可错过?”
  碎玉漫天乱舞,飞转飘向各处。孟凡踮着足尖,缓缓跋涉行进。
  伸手轻拂之下,红梅似血,片片现出。惊喜出声道:“那个传说,竟是真的。”
  接着轻哼:“住过一个徐惠,便叫惠园了吗?该叫梅园才对。”
  微闭双目,陶醉的长长吸了口气。叹息自语道:“此香此景,当为一舞。”
  漫无方向,且行且止。足迹渐浅,以至踏过无痕。
  外衫褪去,弃于一边。内里是一袭色泽殷红、似水流淌的华贵舞裙。袖褶襟边之上,珍珠金铃,叮当作响。
  素手轻振,衣袂掠出。荡漾冰枝,碎玉落下。婀娜流转,彤云处处。裙裾如烟,白绢沁绛。
  纵跃轻点,裹着漫天飞絮,飘忽游离,翩然回舞。仿若姣龙潜渊,燕子掠水,玄鸟画沙。
  徐徐站立,聘然无语。顾影自怜,一笑一叹。往世今生,繁花落尽。
  筚篥之音,幽幽传来,极尽凄凉。
  目似晨星,开口吟道:
  花开点朱痕,林中存此身。回絮共作舞,岂愿沾芳尘。
  伶俜琼琚响,飘摇玉沙来。乱叶千万片,一枝独自开。
  夙夜风凛然,香发百里幽。许是瑶台种,疏敛红袖衫。
  东君莫相妒,春华久不知。四极又八荒,梅妆最可人。
  声若金磬,与那筚篥之音互相缭绕纠缠,荡漾林中。
  接着,又是一阵猛咳。心中烦闷,殷殷鲜血,喷溅在一片茫茫琼玉之间。
  整个人,已经昏迷过去。
  不知多久之后,在冰冷和温暖的交替之间,孟凡悠悠醒来。半睁半眯中,一下就看见李隆基那略含怒气的双眼。
  自己像是裹着重裘,紧紧搂在某人怀中。
  想笑一笑,或是说些什么。这才发现,真的是冻透了。
  心中忽发奇想,现在的样子,必然十分可怕。那人看着,不知作何感想?
  李隆基轻叹一声,似乎已经发现了孟凡的变化。接过方生递来的药丸,设法让其人咽下。
  缓缓伸手,在孟凡眉心上弹了一下,淡淡说道:“再如此喝酒,便休了小凡。”
  之后,如若无物的抱起这个不大不小的包袱,迈步走入风中。


  • zhangshuju2009
  • 淡远闲静
    12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矮油!!!再如此,便休了小凡哈哈哈哈哈发糖发糖


2025-05-30 11:38:14
广告
  • 非标准幻想
  • 初遇郡王
    5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这个,小凡是在放飞自我吗?


登录百度账号

扫二维码下载贴吧客户端

下载贴吧APP
看高清直播、视频!
  • 贴吧页面意见反馈
  • 违规贴吧举报反馈通道
  • 贴吧违规信息处理公示
  •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 565回复贴,共10页
  • ,跳到 页  
<<返回唐宫燕吧
分享到:
©2025 Baidu贴吧协议|隐私政策|吧主制度|意见反馈|网络谣言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