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舒玥，九十年代初，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村。
　　我妈不是本地人，是被拐来的。我爸则是打了快半辈子光棍的农民。母亲刚来没多久的时候曾逃跑过，可惜后来被村民们抓回来后暴打一顿，却意外发现有了我。
　　为了我，我妈只好含恨留了下来。
　　我爸本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可在我生下来不久后，爷爷奶奶就相继过世了。村子里都说是我克了爷爷奶奶，说我是祸害、扫把星。
　　自我有记忆起，我爸就没给我好脸色看过，常常打骂我和妈妈。
　　渐渐地，有酒瘾的爸爸，还染上赌瘾，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
　　十岁那年，我妈跑了！

就在前一天，我妈还和我说要我好好学习，知识改变命运。可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这样跑了，毫无症状地跑了！
　　这十年，我爸早对我妈放了警惕，以为她认了命，没想到她这次真的跑了，跑得无影无踪，村里人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最后只好放弃。
　　其实我知道我妈的苦，她本是为了我才留下来，可我爸输钱了会打我和妈妈，醉酒了也会打我们，一言不合也会动手。这些年来，妈妈和我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她也许是真的受不了了，所以才离开了这个家。年幼的我并不怪她，只是不懂她为什么不带我走。
　　因为我妈跑了，我爸将对我妈的恨全部撒在我身上，常常在醉酒后就拿起藤条抽我，嘴里不断咒骂着：“你个扫把星、赔钱货，你和你妈一样贱！看老子不打死你！”

我害怕爸爸，他每次喝完酒似乎就变得可怕。他总是怒瞪着眼睛，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又满脸通红。因为怒火，整张脸都扭曲了。而我只好搂着被打得满身伤痕地身体，缩在角落里请求爸爸别再打了。
　　他打累了，也就停手了。
　　每次挨打的时候，我就更加的想念我妈妈，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想起玥儿。玥儿也真的很想和她一起离开这个称不上家的地方。
　　在妈妈走后的两年里，爸爸不是酗酒就是赌钱，欠的钱越来越多，上门讨债的也越来越多。本就拮据的家，变得一贫如洗。

“尼玛个窿（本地脏话），欠俺们的钱啥时候还？”
　　我放学快到家的时候，听到一个很粗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我连忙向屋内跑去，只见本就破败的家被砸得稀巴烂，几个又高又壮的大汉站在我家中，其中一个还用脚踹着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我爸。
　　那时候我年纪小，更没什么法律意识。虽然爸爸常常打我骂我，可我看到我爸倒在地上，想也没想便冲过去要掰开那粗壮大汉的腿。
　　大汉纹丝不动，从鼻子里发出两声冷哼，一脚就把我踹到边上。

“这就是你家女娃？生得挺好的哇，不如拿去卖了还债。”另一个手臂上纹着一条青龙的汉子，抓住我的一条腿，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我笑道。
　　我不知道粗汉子他是不是在说玩笑话，但我爸似乎把这话听了进去。
　　我是惧怕爸爸的，平日里家里的粗活家务也都是我干。可这几个汉子走后的几天里，爸爸不仅不再打我，更是没让我干活。
　　事有反常必为妖。很可惜，这句话，我在很久后才听到。

我永远都记得那天，父亲一改常态，不再凶巴巴对我，还拿出了一条很漂亮的新裙子给我穿，然后带我上村里的小馆子搓了一顿。
　　这样的待遇，自从妈妈走后，连过年的时候都不曾有。
　　“玥儿，爸爸对你好不好？”爸爸温和地问我。
　　记忆里爸爸总是凶凶的，第一次见到这么慈祥的爸爸。小孩子就是这样，你给她一点甜头，她就不记仇了。更何况，他是我爸。
　　我开心地点点头，说爸爸最好了。

爸爸满意地摸了摸我的头，说要带我去远方亲戚家玩。
　　爸爸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很偏远的山村，在一个山脚下，有着几户人烟。他敲了敲其中一户人家的门。
　　门打开了，是一个看起来可以当我爷爷年龄的老头开的门。虽然时隔很久，但我还记得他笑起来黄蜡蜡的牙齿，左脸上有个又大又黑的痦子，满脸皱纹。
　　这老头姓安，年纪比我爸大，反而称我爸为叔

老头和爸爸聊了几句，爸爸就说自己肚子痛去上厕所，让我在这等一会儿。
　　我扯着爸爸的衣角不想让他走，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这老头我就很不喜欢他，很不安。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很快就回来了，让我先和这老头聊会天。
　　我根本不想和安老头说话，除了他一口蜡黄的牙齿，还因为他张一下嘴，嘴里就散发出一股恶臭，闻得我直想吐。

“俺的好玥儿，你爸爸把你卖给俺了，从今以后你就是俺媳妇咯。只要你乖乖的，俺不会亏待你的。”安老头说着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看着他笑起来满脸地皱纹，更加觉得反感。
　　老头说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泼到我身上，冻得我瑟瑟发抖。
　　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很紧。这老头年纪虽大，但还是有些气力。对付年仅十二岁的我绰绰有余。
　　我放声哭喊，救命啊！救命啊！
　　农村人是要面子的，老头伸出另一只手想捂住我的嘴，我趁机抓起床上的枕头，想也没想就朝他砸去。

老头被砸得吃痛，紧抓着我的手微微松了些。我见机连忙抽出手臂，却不想一巴掌猛地朝我脸上扇来。
　　“你他娘的敢打俺！真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行！”安老头说着朝我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又甩了我几个巴掌！
　　左右脸颊被打得火辣辣的，可我嘴里依旧在大声哭喊着。我还这么小，不想生娃娃，更不想和这个恶心的老头生。
　　安老头一只手解着自己的裤腰，另一只干枯的手爪，直直地伸进我的裙内

我吓得不行，立马起了精神，张开嘴巴狠狠地咬着安老头的手臂。
　　安老头吃痛得将伸进我裙内的手爪伸了出来，朝我的头上狠狠打了一拳。
　　我被打得晕头转向，心里想着这回是真的完了。
　　可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声
　　“安叔，你在家吗？开开门吧！我家里酱油没了，借俺用用！”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更加大声地喊了起来。

安老头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搅事，嘴里骂了几句。只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从桌上拿起一个脏布塞进我的嘴里。
　　安老头开了门，门外是一个身材有些丰满的大婶，四十岁左右的模样。
　　大婶的眼睛向屋内瞟了几眼，看见了我。
　　大婶不好意思地说打搅了安老头的好事，拿了酱油转身就说着要走。
　　我瞪着眼睛，没想到这大婶真的只是来借个酱油的。

安老头继续和这大婶聊了会，看了我一眼后，拿起桌上的旱烟出去抽了起来。
　　大婶慢慢地朝我走来，我害怕地浑身发抖，呜呜地恳求她不要伤害我。
　　“女娃儿乖，李婶不会伤害你的。”原来这大婶姓李，她看着我一脸心疼，从兜里拿出手帕擦掉我嘴角的血。
　　女娃儿，想不想逃出去？
　　她凑近我的耳边，说了几句只有我能听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