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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by司云无妄
夏初春末,一切都显得有些燥热。
贝玫和南商从粉店吃饱出来后,贝玫长长的打了个嗝,一脸舒服安逸,南商脸色没有任何表情,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贝玫感觉到了南商的不耐烦,从刚刚碰面开始,南商一直黑着脸,问了也不说,贝玫去哪里,南商就跟着去哪里。
自从上了高中后,不在同一所学校,两人见面少之又少了,恰逢周末两人都有空,贝玫住城南,南商住城北,相隔两个城区,两人约见,却是这幅画面,贝玫忍了一路下来,吃完午餐还是这样。
贝玫加快的步伐走到了巷口处,突然转身,挤着眉头看着南商,“你到底怎么了,好好一个周末,你就不能高兴点吗?问了也不说,你要我怎样,就不能开心点吗?”
面对贝玫一连串的质问,声音响遍了整条寂静的小巷子,南商冷静了下来,走到贝玫面前,把贝玫紧紧抱在怀中,什么都不说。
贝玫对突如其来的巨大怀抱吓得不知所措,刚刚的恼怒一下子都消失了。
几个小时前,准备出门的南商,被父亲带到书房谈话,“快高三了,有些事情是不是该做个决定了,”说完这句话南父深邃的眸子瞥了一下南商。
“你们这些学生还真为牵个手就可以天长地久,如果你觉得你不能做这个决定,我倒是可以祝你一臂之力。”南父站起来看了一眼南商,不带丝毫感情的离开。
南商刚刚听到了那一句句讽刺的话,他无能为力。
而他挥手翻云覆雨。
“小玫。”南商开口,带着没有准备好的声音,有点嘶哑。
“嗯。”
“没什么,我们走吧,想去哪里。”南商努力的调整了情绪,努力的把这事抛到脑后。
贝玫看到了南商强颜的面色,也不想再咄咄逼人了,转变柔柔的笑脸,“这时候当然是去逛逛周边,买买买了啊。”
“行,走吧。”南商的大手轻轻摸摸了贝玫的脑袋,又随之整理帮贝玫整理了被他弄得凌乱的发丝。
忽然一阵晕乎,贝玫以为是南商的大手给拍晕了,有些站不住脚,在镇定下来,剧烈地摇晃,使得两人站不稳起来。
从楼房里跑出来的人们,瞎乱一跑,尖叫声一片又一片,南商看着这旧民楼,拉着贝玫就跑出去,短暂的平静只持续了几秒,一股黑压压的影子倒影下来,贝玫看着眼前的南商,挣脱了手,用力的把南商推出去。
“南商,快跑啊!”
这一声,在所有的惊叫声当中消失。
南商只觉得后边温柔而有力的手掌,在把他用力推出去,还没来得及转身,旧民楼的墙一整块倒下。
若此生患了绝症,那贝玫便是南商的绝症,治不了,忘不掉。
“小玫。”南商头脑一片空白的发晕,颤抖的身子,从每一个指尖末梢传来。
南商欲要往回冲去,又一片老墙哗啦的倒塌下来,路过的几个青年男子一把抓住了南商就往空地跑。
任凭南商要挣脱,也挣扎不过几个青年男子的气劲。
三天后。
南商的母亲走进房间,坐到床边,“南商。”
南商没有回答,躺在床上转过头去。南母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南商撑起了身子,垂着头,把头趴到了南母腿上,一股闷闷的哭声转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喊。
“妈,她不回来了,她再也回不来了,妈...她回不来了...”南商的哭腔渐渐小去。
南父在房间外,愁眉不展,或许那天他说的话,无形如一把刀,多加在了自己儿子身上,他想收回来,却来不及。
南商没有想太多,苦闷的高三生活终于过去,他淡然了,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大学的新生活,无疑让南商有了新的开始,十一月份正迎来了校运会,南商被选去接力赛的第三棒。随着一声枪响,和助威加油的呐喊声,南商也是挺高兴的,碧空蓝天下,海滨城市的水气,让人觉得很舒服。
看着舍友的第二棒跑来,南商已经慢慢起跑伸手接棒。
就在交接棒之际,舍友突然用力的推了一把南商的脊骨,兴奋吼道:“南商,快跑啊!”
此刻的南商像扎了根,愣愣地定住在原地,口中呓语着声声小玫,猛的转过头,却看到了舍友诧异的看着他,吼道:“南商,你干什么,比赛呢!”
南商身子突然一冷,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生活从来不会转换,南商知道自己根本忘不掉,生又何欢,只剩躯壳,他愿如贝玫一样,跃入于尘土中。
夏末初秋,冷冽的风吹过,如梦空不灭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