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茗香》分割线——————————————
当青茗看到那个所谓带兵护卫的七皇子宇文烟岚时,顿觉万分荒谬。
竟然是那一天冲撞了她的马车,摔坏她玉箫的那个人!
宇文烟岚显然也愣了愣,旋即行了一礼,笑说:“原来是薛神医家的小姐,那一日的事情,还望见谅。”
“七殿下还请莫放在心上了。”青茗冷淡地行了一礼,转身上了马车。
经过几日的颠簸,到了洛阳,然而却已是秋季,曾经开的那样繁华的牡丹都已经落了。
青茗又一次站在洛阳清晨的街头,她看着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的白幡,听着风中传来的隐隐的哭声,她的心不禁抽紧了。来不及休息,她马上带着药箱去大街小巷中查访,看着一个个残破的家庭,看着哭泣的人们,看着因病奄奄一息却无法得到良好救治的人们,她不禁流泪。
那是一个医者的泪,一个女子的慈悲。
当走到朱雀大道时,她不禁驻足。看着门前“听雪楼”三个大字,遥望着掩映在万千垂柳中的白楼,埋藏在心底的不安终于尽数倾巢而出。
繁华如梦的洛阳如此萧条,这猛于虎的瘟疫,有没有波及到听雪楼?那个人……他还好吗?
一旁的宇文烟岚看到她驻足不走了,有些奇怪,问:“薛姑娘,怎么了?”
青茗惊醒了一样,扭头看了一眼宇文烟岚,有些支吾:“没……没什么。”
宇文烟岚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回到客栈,青茗立刻将自己关到房间里,专心致志地研究药方。几日后,她惊异地发现,这瘟疫竟似乎是没有传染性的。
以往的瘟疫都以其传染性而令人敬而远之,蔓延得十分迅速,而这一次,却似乎与曾经爆发的每一次瘟疫都不同。
这一日,青茗正苦心研究药理,忽然窗边有响动,她一惊,方才惊觉,就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
然而当来人摘下面纱后,她不禁惊诧万分:“靖姑娘?”
阿靖点点头,对青茗微微一笑。
“薛姑娘,你为什么要来洛阳趟这趟浑水?”阿靖没理会她的惊讶,劈头问。
闻言,青茗惊异地抬眼看着靖姑娘,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闯入她的脑海——难道是……
阿靖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说:“不是听雪楼做的,听雪楼从来不做这么龌龊的事情。”
“那……”青茗放下心来。
“是听雪楼的对头,唐门。”阿靖淡淡道。
“唐门?”青茗不禁瞪大了眼睛,问:“就是那个用毒无双于天下的唐门?”
阿靖点头。
青茗的一颗心顿时沉沉地坠下去。即使她不是江湖中人,可是在看过的一些书中,是有对唐门的描述的,她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那么这一次的瘟疫……是唐门投的毒?”青茗迟疑着,问。
“对。”阿靖点头,说:“在这里,会很危险,你无法与唐门抗衡。”
青茗咬紧唇角,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沉思着什么。忽然,她抬起头来,看着阿靖,以一种及其坚定的口吻说:“多谢靖姑娘提醒,可青茗不会走的。”
阿靖看着青茗,这个女子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坚定的光芒,如清晨第一缕的阳光,纯澈而固执。
“青茗是一个医者,我不能看着这么多生灵无辜死去。”青茗复又低头,似是解释了这么一句。
阿靖点点头,说:“我可以让婉词或者红尘来帮帮你。”
“这……”青茗犹豫,说:“不要让听雪楼搅进来吧。”
阿靖笑笑,略了略鬓边的发,说:“唐门本也是冲着听雪楼来的。”
“如此,多谢靖姑娘。”
“不过,最好不要让朝廷知道。”
“青茗知道。”
阿靖转身要离开,走至窗边却又反过身来,说:“银针你是有的吧?”
青茗一愣,旋即领会了阿靖的意思,笑笑,说:“多谢靖姑娘提醒。”
“小心。”说完,阿靖便离开了,那一袭绯衣隐没在窗外的阳光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