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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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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1楼2008-08-17 21:56回复
    第七章

    "辛博,我今天有事要先走,下班后让司机送你回去好吗?"
    心微微下沉,但付辛博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男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凭什么每天陪着自己上下班呢?自己和他,分明什么关系都不是.
    "好,你忙你的吧."习以为常的微笑,却还是夹带了若有似无的赌气语调.
    男人走后,付辛博沉闷地怔了会儿神,便投入到了繁琐的工作中.
    今天的他似乎特别迟钝,来回翻着几张报表频频出错.男人口中的有事,究竟是什么事,难道是和外表鲜丽的女人出去约会吗?
    越想越觉得憋闷,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他低低地骂了句该死,懊恼地揪着头发唉声叹气.

    特意延长了工作的时间.既然家里没有人,不如用这些将自己填满.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透.他旋开了房门,黢黑的客厅里寂静无声.
    他素来没有开灯的习惯,大多时候都是乔任梁拧亮开关.
    心中的空洞仿佛又大了些,他换好拖鞋,倦怠地向卧室走去.不想吃饭,似乎没什么食欲.

    穿过客厅的时候,身体猝不及防地被人从身后环住.付辛博陡然一颤,在还没有惊叫出声之前被温存的耳语及时制止.
    "是我."乔任梁贴着他,头颅安心地枕在他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撩逗着有些发烫的耳垂.
    付辛博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剧烈起伏的胸膛很久才渐渐平复:"你想吓死我么."
    "跟我来."乔任梁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身体,引他来到了餐桌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亮了置放在桌上的水晶烛台.
    烛火并不耀眼,但却燃亮了整间屋子.偌大的餐桌上摆着各色菜式,盛着香槟的高脚杯,还有镶有巧克力脆皮的生日蛋糕.蛋糕上插着五色缤纷的蜡烛,乔任梁细致地点燃他们,面庞在柔和的光晕下愈发英秀.

    "这..."付辛博一时讶然地说不出话.
    "生日快乐."乔任梁微笑着呈上自己的祝福.
    付辛博这才恍然大悟,3月5日,自己的生日.也许是过得太混乱了,他已然忘记了时光的交替.连自己都刻意淡忘的日子,从来不敢奢望有人还会记得.
    "我..."他一时百感交集,鼻子酸得厉害,声音也有些嗡嗡然,"谢...谢谢..."
    到最后,他说出的还是只有这两个字.然而言语下的暗涌,却无人清楚地知晓.

    二十七岁的自己交握着双手在微芒中虔诚许愿.他的愿望很简单却也很奢侈,他希望每年的生日男人都能陪在身边.
    "我有礼物给你."乔任梁从内衫口袋中摸出小巧精致的盒子,打开盒盖,银色的碎芒一点一点融化他的瞳孔.
    "我并不是在向你要求什么,只是想向你表明我的立场."男人有些羞涩,"和你相处近一年的时间里,我确信你在我心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分量...它承载的,不光是我的一份心意,也是我的承诺."
    付辛博没有伸手去接,他的身体略微抖嗦.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震撼.暖热的温情从脚底升起,他努力地维持着快要倾倒的重心.
    "你..."乔任梁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得尴尬失落,"你要是不喜欢,就收起来吧,扔掉也没关系..."
    "没有."付辛博接过盒子,珍宝似的捏着那枚璀璨套在了纤长的指上,"它戴在我手上,很漂亮对不对."
    乔任梁连连颔首,巨大的喜悦让他暂时忘记了言语.
    他只是想急于套住手边的幸福,失去过一次才明白,如果握不紧,再多的感情也会被磨损掉.
    很多年后回想起来,其实那一刻他们的单纯,真的让人怀恋.

    "今晚的星星很美呢."
    "想更近些看吗?"乔任梁不等他开口,便带他来到了露台.他喜欢站在高处看风景,这也是他选择顶楼的原因.
    "我以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时常爬到房顶上数星星.很无聊对吧,但从那里仰望夜空,你会觉得更真实."他顺着搭建在露台上的梯子,灵活地窜到了房顶,小心翼翼地将付辛博拉至身边,"过年的时候,我一个人在上面放猫耳朵.什么团圆饭,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没有他们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无论你再排斥他们,他们毕竟都在你身边不是么..."付辛博淡淡地道,眼中闪烁即逝的悲寂像一枚软软的刺,扎进了乔任梁细嫩的肌肤里.
    "对不起..."
    原本营造出的好气氛在无意间冷了下来.两人各怀心事地望着藏青色的天空,很久没有交谈.

    "乔任梁..."
    "嗯?"男人立刻抖擞起精神.
    "你说,爱究竟是什么."
    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纠扰地考虑了片刻:"大概...就是种幸福吧..."
    "幸福...幸福它有多大呢..."
    "多大...我也不知道..."男人搔了搔头,"但一定比我们想象的大很多."
    "因为我的记忆里没有储存关于它的信息,所以真的想像不到呢..."他已经不是叶雅树,所以叶雅树曾经的幸福也与他无关.
    "那...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呢?"乔任梁拢住他的双肩认真对视,"我想试着为你拼接它的形状."
    那一刻,男人的眼睛里像是住了精灵.
    "我相信你."
    软热的薄唇重合.凝固的是时间,而非幸福.


    8楼2008-08-2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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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君,MUA~

      第十一章

      在付辛博消失的七天里,乔任梁从未放弃过寻找.只是这么点大的城市,而付辛博却可以离开得如此彻底,让他嗅不到丝毫曾经属于他的气息.
      或许他真的是厌倦自己了...也或许他早已不在这座城市.人只有在刻意回避另一个人时,才能做到如此的不留痕迹.

      想起今天是若言回来的日子,乔任梁强打起精神向机场驶去.漫长的国道延伸拓展,似乎望不到尽头.
      他在想,假如付辛博愿意多给他一天时间,也许他就能做出最后的抉择.尽管他不知道最终的答案偏向谁,但总比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好.

      站在宽大的玻璃窗前等了许久.天色黑尽的时候,若言的班机终于着落.
      他忽而觉得紧张异常.这么多年不见,那个曾经主宰他幸福的人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远远的便发现了一个挺拔而瘦削的身影.黑色毛衣罩了一件米色的风衣,散碎的头发垂在脑后.
      男人对着他笑,可他却觉得有些陌生.直至男人走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他才猛然间顿悟过来.

      "啊,若言."
      "真是的,六年就不认识老朋友了."
      "怎么会."乔任梁局促地笑着,接过了他手中的行李.
      果然还是变了呢.温若言淡淡地注视着他安静的侧面,有些绝望.

      六年后的第一次相见.本以为会是久别重逢后的欢欣与激动,却不晓只是平淡如斯.
      某种疏离感在彼此间蔓延.乔任梁觉察了,却不想正视.
      可能这就是时间的代价.
      教会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如何变得陌生.
      然而却没有想过,他所表露出的那一点抗拒,仅仅是因为心中已经被另一个人填满.
      人都是后知后觉的,他也不例外.

      "小米,这六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不错的女孩子...或是男孩子?"沐浴过后,两人穿着宽松的睡袍坐在床头,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乔任梁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脑海中付辛博的脸甩不掉.他一把将温若言摁在床上,贴上他微启而潮热的唇.

      一切话语都被喘息和呻吟声湮没.或许是太久没有触碰彼此的躯体,想要竭力地确定那一份温度,或者说,曾经令人心悸的味道.
      释放的那一刻,乔热梁战栗了一下.他觉得哪里错了,他可以找到久违的兴奋与喜悦,却找不到那份绵久的知足感.
      很多次,他开口就想叫出付辛博的名字.然而话到嘴边,又因他的突然清醒被咽了回去.

      "柏然,我很混乱,我似乎已经辨不清自己到底爱谁了."
      "那我问你,如果明天就是你生命的极限,你希望陪伴在身边的人是谁?"

      抚摸着若言安静沉睡的侧脸,乔任梁枕着另一条胳膊久久不能入睡.
      他一直确信自己关闭的心扉只有那把被带走的钥匙可以开启.然而好像并不是这样.付辛博并不是照着钥匙原样配制出来的产品,而是开启他心扉的另一把钥匙.

      他承认自己变心了.移情别恋的男人很可耻,可这并不是他能自控的.
      倘若温若言当年没走,没有遥远的时间和空间阻隔,自己兴许会爱他一辈子.
      命运的红线一旦断了就再也拼接不上,所以才会有了那么多错过的爱情.

      感情不是一种理想.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爱上不同的人.
      若言,对不起,如果明天就是我生命的极限,我希望陪伴在身边的人,是辛博.

      圣诞夜,雨夹雪的天气.付辛博站在那所熟悉的公寓楼下,眺望着那扇最高的窗户.
      躲在隐秘的角落里,他看着男人带着温若言上楼,然后再没有下来.
      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维持着脖颈上仰的姿势,不哭,不闹,不说话.
      其实难过没有想象的多,因为他明白,自己只是回到了从前的位置.

      小美人鱼为王子失去了声音,失去了鱼尾,失去了希望,最终化为海上升起的一堆泡沫.
      她是王子生命里的一场意外,却不是王子最后的归属.
      王子娶了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尾小小的人鱼,如此壮烈地付出过却一无所获.

      付辛博不喜欢这个童话,更不喜欢痴傻到没有自我的人鱼.人们似乎都很喜欢指责王子的冷漠.而他觉得王子没有错,他也不过是个平常人.穷得只剩感情的人鱼,和温婉大方的邻国公主,如果是他,也会选择公主.
      所以乔任梁的选择没有错,更何况自己并不是伟大而痴情的人鱼.
      他不善良,不够容忍,更不会成全与牺牲.说到底,他连给乔任梁提鞋都不配.

      井柏然的来电没断过,只是他懒于去接.他知道自己瞒着他一声不吭地跑出来不好.可就是想来看看他们幸福的样子,浇灭自己羸弱但却一直不肯熄灭的芒光.
      头发已经被雪水氲湿,那些冰冷又肆意地窜进脖子里,掠夺着付辛博少得可怜的体温.
      这样一个寒夜,明明应该哭的.而他却在雨雪中微笑着站了整夜.

      井柏然找到他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心疼地用羊绒大衣裹住付辛博已经冻僵的身体,先前因为他不告而别的不满情绪似乎都消散不见了.
      "想哭就哭出来吧."
      付辛博摇摇头,靠着他的胸膛慢慢闭上眼:"为什么,越来越累了呢..."

      温若言很早就起来准备早餐.身体上还残留着昨晚的情事之味.乔任梁的激动与疯狂索取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本来应该开心的,但总感觉这里面掺杂了别的味道.
      "早."
      "嗯...早."温若言的脖颈印满了吻痕,乔任梁别过头,忽而觉得自己很是过份.

      默默地喝着粥,温若言将刚装盘的煎蛋推到了他的跟前:"小米,我们这算重新在一起吗?"
      乔任梁怔了怔,有些苦涩地提起嘴角:"嗯,算是吧..."

      若言,我至今仍旧对你充满了依恋.可是那份依恋,却再也不是爱情了.
      我们爱的,原来多年以前都早已去远行.
      只是我们,好像都一直站在当年那个路口,徘徊至今...


      16楼2008-08-24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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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乔任梁对待工作其实也很认真,只是年轻时太贪玩,后来又缺少一个让他收心的人.
        然而现在,他身边有了付辛博,一切便变得不再一样.我要努力工作,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不能让周遭的人觉得,他,乔任梁,是靠父亲的关系锦衣玉食.没有那个人,他便卑微得什么都不是.

        三年的相濡以沫,三年的奋力拼搏.当他们齐齐迈入三十大关的时候,乔任梁不靠任何人的关系坐进了办公室.付辛博这几年来为公司接了不少业务,很快由普通的一名职员荣升到了高层,并成功从退休的王经理那儿接手到百分之五的股份.

        大概就是最近一阵子吧,原本如日中天的锦康亏损了两批重要的生意.虽然已经尽力捕救,但损失着实让人头痛.忙碌了一天后,两人的车刚刚泊好,乔母的电话便来了.

        "妈,你怎么了?"手机里传来啼哭声,乔任梁立即蹙眉问道.
        "你爸心脏病又犯了,还躺在护理病房呢...任梁,你赶紧过来..."
        "好."乔任梁放下手机,太阳穴凸暴的青筋乱跳.他用指尖摁压了会儿,重新发动车子向医院驶去.

        虽然这个老头儿又顽固又冷漠,他时常想着挣脱他的禁锢,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然而毕竟血浓于水,无论自己曾经多么的嫌厌,多么的抗拒,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们有着同样的血肉,他的身体里,埋住着他的种子.所以假若有一天老头儿突然离世,他一定会伤心不已,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内疚自责.

        乔林躺在特别看护的病房里,虚弱地呼吸.见到乔任梁来了,干枯的眼角总算有了点笑意.
        "妈,怎么回事儿?"

        华贵的妇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在削新鲜的水果.妇人的风韵依旧,眉眼和乔任梁的如出一辙.只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眼里那份深不见底的落寞.
        "你爸他就是被公司的这些事儿气的.他现在上年纪了,身体不比从前.情绪过于激动就会引起病状突发,哎..."

        乔任梁拍拍母亲的肩,坐到了乔林的床头.
        "觉着好些了吗?"
        乔林点点头,可怜而无力地开口:"任梁啊,你就不能叫我声爸爸吗..."

        乔任梁犹豫了些许时候,望着乔林满是期许的目光终于心软:"爸..."
        乔林的眼睛眯成了弦月,那一刻他的和蔼悲慈绝不是装出来的,和商场上拼杀的豺狼之相截然不同.

        "任梁啊,爸爸打算把所有的股份转让给你.我也老了,实在没这个心力继续厮斗.况且你现在也成为了独当一面的男人,把股份教到你手上,我很放心."
        "这..."乔任梁疑虑了片刻,似乎对自己的能力没什么信心.

        "再过几天就要开董事会了,你手上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只要加上辛博手中的百分之五和柏然手上的百分之十,董事长的位子一定稳坐.至于其他那些老匹夫,对我这个位置觊觎已久.他们莫以为我倒下了便有机会上台,简直是痴心妄想!我怀疑公司这几次的亏损就是他们搞得鬼,故意向对手泄露卖出情报,为的就是把我搞垮!咳咳..."说到激动之处,乔林咳嗽不止,脸上深刻的褶皱让他看起来那么的苍老.

        "爸,您休息吧."乔任梁轻抚着他的背,帮他掖好了被角,"公司是您的心血,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辛博,你过来."平静下来后,乔林的目光转到了付辛博身上.

        付辛博乖顺地走上前去:"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辛博啊."乔林温慈地开口,"我早就知道你们俩是恋人的关系.你不仅让任梁有了拼搏的斗志,还对公司这几年的收益作出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我很信任你.让我信任的人不多,你一个,柏然一个,还有不久前回家养老的王经理."

        付辛博默默地聆听,嘲弄之意冉冉升起.信谁不好,偏偏信他,真不知是天助我也还是命运的玩弄.
        "我跟柏然的爸爸是世交,所以他俩从小就是好朋友.这么多年来,柏然一直很照顾任梁.只要有你们鼎立支持下去,就算我现在去见阎王,也没什么放心不下了..."

        "爸,别说这种话..."乔任梁皱了皱眉头,有些难过地握住乔林皲裂的手.
        "哎...叶天瑜啊叶天瑜,我和你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又怎能让公司轻易垮掉呢..."

        乔林开始喃喃自语.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到付辛博的耳中,晦暗中的伤口又开始溃烂,他握紧拳头承受着那份被分解的痛楚.
        很多次,他都想过要放弃.
        乔林已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而男人和自己的稳定情感也让他感到生无所憾.

        然而今天老人的一番叨念让他忆起了那份仇恨.
        是他害死了父亲,是他间接伤害了母亲,是他毁了自己的前程,也是他让自己染上了如此可悲的肮脏污渍.
        是他...是他...是他...

        恨意在那一刻疯狂地觉醒.
        所有的计划都不会停止.
        他和井柏然精心策划的陷阱,一定会把这个让他丧失一切的人逼入绝境.

        舍不得乔任梁,只是舍不得他.
        他幻想着感情破灭的一刻,男人扭曲而愤怒的表情.
        然后,他会对自己说:付辛博,我们完蛋了.


        19楼2008-08-31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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