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苏】陪梅长苏度过漫长岁月 chapter.02
我痛心于那些陪伴你度过的所谓最后的日子。
亦不后悔等待你醒来的这些日子。
“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蔺晨将个小药瓶塞到梅长苏手里,转身要走。
“你要去哪儿!?”
“朝廷的募兵处应该还没有关门吧,”蔺晨背对着梅长苏。看不出脸上是什么神色,“我先去报个名,等有了军职,请梅将军收在下做个亲兵吧。”
少有的,蔺晨不是情绪激动的讲述这件事情。他拿了碗,一碗一碗的喝热水,不知是挤汗还是心虚。良久,像是整理了思路,蔺晨终于开口。
早在聂铎带回冰续草的时候,蔺晨的想法就已经成型。他将给梅长苏的药量减半,加了几味其他的药,余下的冰续草自己服下,由他自己的身体稀释药性,也是用以激发自己的体力。前线三月,每三日蔺晨都放出自己小半碗血,与梅长苏的药物混在一起,梅长苏嘴里发苦,心思也都在战场,自然也没注意到药里的蹊跷。小飞流一开始见着蔺晨放血,以为是放什么对苏哥哥有害的东西,还追着蔺晨打,后来梅长苏身体渐好,这才听了话,没有告诉梅长苏,对蔺晨的称呼也从“坏人”变作了“晨哥哥”。
三月之期已到,梅长苏的身体状况倒是比刚上前线时强了不少,断断是被蔺晨医活了。只是悬心已落,身体也仍是个病人,精神一松懈,倒下也是必然。蔺晨心念,就是再度救醒梅长苏,他也必然会再为萧景琰劳心劳神,或说这世间事情就没有他不操劳的。思虑不久,蔺晨也想,若是梅长苏想开了,肯与自己回去,那便皆大欢喜。若是长苏仍然要耗费心力,那他蔺晨舍命作陪。
当下,召了黎纲、甄平、宫羽等一众江左盟部众,决心做一件瞒天过海的事儿。
蔺晨先是放血喂了梅长苏,足两大碗,放得脸色都白了,飞流在旁也没有闹,看看蔺晨的脸色:“晨哥哥。”
“没事儿小飞流,接下来就看你啦。”蔺晨挑眉。
“嗯。救回苏哥哥!”
借了飞流的熙阳决,又给梅长苏喂了不少腕血还有龟息的药物,保证梅长苏病体能耗降到最低。
江左盟效率甚高,这一瞒连蒙挚也瞒了过去,看着蒙挚红了眼圈儿俯在梅长苏的身上痛哭,蔺晨觉着自己封闭梅长苏六识这件事儿干的漂亮。
幸亏是“梅将军生前严令”,只得薄棺下葬,否则蔺晨将他挖出来也要耽搁些时日。
梅长苏病体不宜久拖,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左盟和琅琊阁在京中荫羽还在,从北境赶回琅琊山,路途奔波,难免支撑不住,悬镜司地牢废弃,便是最优的停靠之处。
快马加鞭,回程十天不到,路途颠簸,蔺晨担心梅长苏身体,每日运转内力疏通护持心脉。待到回了金陵的时候,蔺晨也是心力交瘁,内力折损,瘦了一大圈。
晏大夫虽然生气,两个他都心疼,当下要按蔺晨躺在梅长苏身侧,两个他一起治。
蔺晨嘴上是那副欢乐的调子,却没有乖乖听晏大夫的,倒是握着梅长苏的腕口,又往里震了几分内劲。起身后,那煞白的脸色倒是跟榻上的人如出一辙。
晏大夫知道现在仍然有事,现下梅长苏沉睡,也就只能蔺晨打理,便开口说:“你不要刚把长苏带回来,自己就倒了!”
“放心吧老晏!这事儿我可比长苏有分寸。”
飞流在外面等着,见蔺晨从里间出来,眼里流光。
“苏哥哥?”
“你苏哥哥没事。晨哥哥找你商量件事。”
“什么?”
“几天后会把你和晏大夫送回琅琊山去,你在那儿等着你苏哥哥和我回来。”
“不行!苏哥哥!守着!”
“飞流听话,你在这儿苏哥哥会分心,病就好的慢,你想让你苏哥哥一直病着吗?”
“我回去。”
“这就对了,小飞流回去也要乖,听晏大夫的话。等再睡醒时,就能见到苏哥哥了。”
“好!听话!”
把事情“详尽”讲完,蔺晨补了一句:“我们现在是在金陵外的孤山上,小飞流的药性也已经拔出了第二次。长苏,现在由你决定今后的路途。”
蔺晨略过的那些救治自己的事情,梅长苏心下清楚,他敛了敛眼神,手指在被角摩挲了一会儿,朝着蔺晨说:“你坐过来一点儿。”
这倒是弄得蔺晨头大,于是直接说:“长苏,你不用跟我绕弯子。我知道,你若是想走,谁也留你不住……”
“蔺晨……”
“他们现下知道梅长苏已死,要是想回金陵守着萧景琰,我这就差人告诉他们……”
“蔺晨……”
“等你的身子好一些,我就跟你一同回去,一直陪着你……”
“阿晨!咳咳咳。”
似乎是情绪急了起来,梅长苏直接咳了两声,蔺晨赶紧给他顺气,半晌,梅长苏将脸埋在蔺晨肩窝:“阿晨,我知你救我不是想让我再回去送死的。我那些愿望已然达成,责任也都承担过了,既然我又活了回来,现在也是为了自己的心活着了……”
“长苏……”
“蔺晨,我欠他们的都还回来了,欠你的这才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