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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关于架空世界不得不介绍的必要信息
冰封千里的携雨山脉将整片大陆分成了两块。南边，有强大的南若国和悉兰。北边，有与世无争的卡伦卡亚。而和卡伦卡亚临界的国家有燕国，大○国，商国和亲国，和南若的附属国福边。隔海，有着传说中上古神的蜷息地，岛屿仙国山海天。
南若，悉兰烽火不断，近代才渐渐安宁。悉兰和卡伦卡亚一向以联姻交好，因为迫于南若国的强大不得不联合起来。悉兰的王娶了卡伦卡亚的二皇女沧月。据说沧月是拥有倾国姿色的女子。但悉兰又有另一个传闻。悉兰的现任王虽然男子，却拥有堪比女子的绝色容颜，连公主沧月都自叹不如。加上悉兰如今是太后执政，王不经常甚至是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又徒增几分神秘，传闻更加神乎其神。

第一章 信任是潜伏的基础
悉兰王都。
一片红砖金瓦的宫殿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抹不和谐的颜色。
百鸢宫，悉兰先王建造的颐养天年的宫殿。先王不喜奢华之风。皇宫里大多数金银配饰全部收进了仓库。以玉石代替。而百鸢宫，则是由玉白色的大理石打造的。所用的建造方式是太后从山海天带来的建造技术。
可惜，百鸢宫还没有竣工，先王便崩逝了。
于是这百鸢宫竣工后，变成了现在的悉兰王的寝宫。
悉兰王，玄月，现年十七。自九岁继位，便一直有其母后悉兰太后执政。十五岁迎娶卡伦卡亚二皇女沧月为王后。到现在，大臣之中曾和悉兰王同处一室的屈指可数，而见过真面的人，更是只有一个。
所以这便为悉兰王的潜伏计划起了很好的掩饰。
没错。因为南若国力越来越强盛，悉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执政太后思虑再三，决定听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派遣一手训练大的还未行成人礼的悉兰王前去完成潜伏任务。

南若国都，朝凤。
南若，建国将近两百年。
数百年前巍峨帝国云汉王朝分崩离析，大陆分成了无数的国家。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大，无人可以得知。大陆尽头是海。海对岸据说还有比这片大陆还要巨大上倍的大陆。南若便是大陆数多国家的其中之一。关于南若，世人知之最多的便是它强盛的国力。在携雨山脉这一端，仅有悉兰能与其抗衡。那么作为其国都，朝凤城，正如它的名字一般。
它如凤凰一样绚烂。
南若尚武，好奢华靡贵之风。朝凤城乃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庞大城市。其中，南若皇宫就占了其整整三分之一，其庞大可见一斑。
先下正是早集的时候。很多城郊的或是很远地方来的平民赶着马驴牛羊在街上上来来往往，叫卖声讨价声不断，中间也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叫骂声。
而国都也是达官显贵云集的地方，且不说不远处的奢靡宫殿群里居住的王国的主人，就是大街上穿着好点的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是显贵的富家子女。
如今的南若皇帝很受爱戴。上位不到一年，减免了一半的税收，并承诺了一年无变更。
朝凤城中有名的酒楼便是这家位于国都南部的凤栖木酒楼。酒楼后院有一棵古老的梧桐，传说上古之时，飞往山海天的朝凤在此休息过，但年代久远已经无从稽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凤栖木酒楼的梧桐确实有很大年岁了。
因此，凤栖木也成了这南若皇都中贵族最常来的地方。比如那刚刚上了三楼的中书令之子，再比如这位坐在二楼独间雅阁的当朝天子。
此刻，颇得民心的年轻皇帝坐在街上某酒楼二楼的观景台上，品着自己完全不懂的名茶。皱眉思考问题。
塞缪尔很苦恼。
近来，皇宫里怪事不断。不，可以说，自从他登基以来，就没有停过。去年十月末 塞缪尔终于等来了老皇帝驾崩，顺利赶走了另一位皇位继承人，理清了朝中自己势力。好不容易一切都步上正轨，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街上突然喧闹起来。塞缪尔往外看去。
他首先看见一团红色从桥那边速度极快的往这边蹿来。打翻了几个小贩的摊子，推翻了正在往酒楼院子里送酒的马车，酒罐一个个砸落在地，酒香瞬间蔓延。那是天下有名的朝凤酒。属于皇家上品，但并不是御用品，所以普通百姓也可以品尝。只是前提是要买得起。
紧跟着桥那边里面追来了十几个打手模样的人，身形矫健，几个纵身便越过了被追之人慌忙之下打下来的许多障碍。
人群惊得左右散去，在塞缪尔这个地方看来，异常壮观。
塞缪尔颇有兴趣的去看。那十几个人估计是训练有素。他倒很像知道，那个慌慌张张的逃跑者会不会在进入酒楼之间被捉到。
他猜，会。
意外的是，那团红色突然停了下来，靠着翻倒的运酒马车，似乎已经精疲力尽。
无趣。塞缪尔这么想着，重新收回了目光。
突然，外面人群一阵惊呼！
塞缪尔侧头，那一团红色赫然出现在眼前，挡住了一大片阳光。
塞缪尔看见了一张裹在红纱后亦幻亦真的脸蛋，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和自己的那么相似。
但他来不及反应，红色便摔进了他怀里，昂贵的茶杯拂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刚从塞缪尔身上手忙脚乱爬起来的人一脚踩到杯子上，忙着往前跑的人立马摔了个结实。幸好是在竹席上，不然真不晓得会成什么狼狈样。
塞缪尔又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丝阴冷，习武的本能让他曲身往旁边滚去，迅速离开了窗边的位子。
再抬头，十几个打手站在了窗口，完完全全挡住了窗口的阳光。他们刚刚蒙着大半张脸，只露了一双属于杀手的充满杀气的眼睛。

叶侯府。
叶侯，全名叶仲荃。叶侯从其祖父那里继承了侯位。因其父和大哥皆是支持大皇子的朝臣，在争位之战结束后，被塞缪尔流放到了边境荒凉之地。由刚刚成年的他继承了侯位。由于太过年轻，一般在朝上并不讲话。所以也就默默无闻。那还未成年的三弟叶叔元则和塞缪尔是小时交好。在塞缪尔未继位前，叶叔元是二皇子府的常客。也正因为如此这侯位还没有丢。
但这位年轻叶侯呢，其母乃是悉兰太后早年安插在南若的眼线。在南若扎根后，嫁给了侯爷，生了一子一女。皆培养为了悉兰眼线，母亲死后，这一子一女就继续为悉兰效力。这次来南若，由这位叶侯来接应玄月。
但玄月没想到还没到朝凤就有人追杀他。应该是他放出去的风声引来了叶侯的仇家。这叶侯势力不算得大，仇家却有这么多。看来南若远不止玄月想得那么简单。
到了叶侯府，秦七先进的侯府，倒把等在院里的叶侯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刚准备应付这莫名其妙跑到叶侯府来的皇帝亲卫，便看见跟在秦七后的玄月。
“玄公子——”叶侯愣了，“秦大人——你们……”
“我家公子中途遇到这位侯爷客人被人追杀，出手相助，顺道让属下互送来。”秦七言简意赅。他本不是话多的人。
“那陛——多谢公子，”叶侯及时住嘴。
“那么秦某先告退了，”秦七礼节性的拱手，转身利落的走掉了。
待那马车声再也听不见，叶侯才去招呼玄月，“玄公子远道而来，先去僻院寒暄吧。”
玄月点头，两人又互相行礼了一番，方才往僻院而去。

说是僻院，但在侯爷府中可没什么寒碜的地方。小桥流水，翠竹藤蔓，是十分别致的一处偏院。
南若平时都是席地而坐，地板并不是之间和地面接触，而是抬高了一些。听说皇宫之中，地板之间还铺设了火道。
南若不比悉兰。悉兰有一半的城市几乎四季如春。而南若靠近携雨山脉的寒带，到了冬天，便是极冷的天气。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南若人如此尚武。
叶仲荃笨手笨脚的沏好一壶茶，放在矮几上，正襟危坐，不敢主动和玄月讲话。
玄月将目光从院里移到屋内来，打量着那上好的茶叶被沸水冲得七零八落，在水中沉沉浮浮，垂死一般。
“叶侯真是暴殄天物，”玄月轻笑一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倍茶，微泯了一口。被沸水烫过的茶叶，茶香还有完全浸入水中，反使好好的一杯水带着青涩的苦味。玄月摇头，还是将它放下来。
“嘿嘿，我不懂这些……那个，”年轻的叶侯搓了搓手，似乎有些尴尬，开不了口。
“依刚才所言，叫我玄公子吧。”
“好好，那，玄公子，这次到来南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想进宫，辅佐君上。”
“什么？”叶侯到底年轻，沉不住气，立即拍案而起，“您……您要去，去那位身边？这太危险了，太……公子家母可知？”

好久没来，然而你还是这么阿浩

这下连韩之庆也是一愣，不明所以。
叶仲荃却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说到，“是……是臣姑母之子，来皇朝游玩……臣多谢陛下……”
“既然来了皇朝，便是客人，不知叶侯请他入宫否？昨日相遇情况危急，未能多说几句。”
“……臣……他……”叶仲荃已经不晓得如何回答了。这和计划不符啊！
“陛下何必为难叶侯——玄月只是山野中人，尚受不起陛下如此对待。”打开的殿门前，站立着一道逆光的身影。
许是未成年，再者秦七站在他身边，显得其身形单薄起来。昨日的样式怪异的红衣，换成了一袭淡蓝色长袍，是南若街上最常见的款式。却硬生生给他穿出了淡雅清风的格调。
秦七止步于殿外，朝塞缪尔远远打了个拱，便退下了。
他抬脚入了大殿，微仰着头，有些高傲的意味。光线笼罩着他，每个人都看清了他的样貌。
蓝紫色的卷发！还有那双清澈的红色的眼瞳，和上位的那个皇帝一样的惊心动魄的颜色，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丽之人，他仿佛是仙。只有仙，才有如此纯粹的气息。
他站在韩之庆身边停下，微微曲身，低垂着头，右手背后，左手放于腹部。虽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形式，但塞缪尔知道他在向自己表达尊敬。
“玄月从别国来，不知南若礼数，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姓玄名月么？”
“不，玄月是我的名字，至于姓……陛下还是不知道为好。”
“为何？保持神秘感本王不喜欢。”塞缪尔别有意味。
“任何人都有难言之隐。陛下就不要逼问玄月了。”他微微一笑，瞬间，让周遭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黯然失色。
“好吧……”
“玄月刚在偏殿之中，听得众臣争论这济州洪灾，真是热火朝天。”
“你觉得如何？”
玄月上前一小步，挺直了身子，道：“依草民拙见，大坝必是要修，否则后患无穷。济州位于璃江中游，济州大坝更是蓄水甚高，此坝毁，下流水位暴涨，加上夏汛汹涌，和子郡的霞浦大坝恐怕已经不堪重负。如此下去，下游的城区怕是会呈崩溃之势。”
“和子郡与济州之间的潇阳县，璃江最大支流朝释江在此分去了璃江潮汛，到达和子郡的江流不足冲毁新建的霞浦大坝——公子想来是别国之客，对南若了解不太深入啊。”韩之庆捋捋胡须，不紧不慢的说。
“玄月自济州而来，与灾情讯告一同抵达朝凤。济州之情况，玄月大概也了解了七八分。灾情已经刻不容缓。至于那璃江支流朝释江，不知这位大人可曾去过潇阳？潇阳，璃江分流之处，往和子郡去的才是支流。”玄月笑得一脸坦然。
韩之庆暗道不妙。
玄月给他下了个套，他钻进去了。韩之庆从没有离开过朝凤。加之他任命三朝皇帝的太傅，是德高望重的帝师，教皇帝作文，政事，却对南若国土地貌了解的少，璃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是知道的，但支流如何记不太清，他只能说个大概表达意思就够了。但玄月却抓住了他的话柄，巧妙的歪曲了意思，让他一时听不出来，顺着说了下去。
“咳咳……”高位上的塞缪尔这次也忍不住笑，直接笑了出来，幸好及时以咳嗽掩饰。
“大人此话，意思是支流比主流更汹涌，那霞浦大坝，如何撑得住？”
四下的朝臣也都笑起来。显然他们很少见到韩之庆吃瘪的时候。
“那么公子，老夫实话说了，修，朝廷没有钱！”韩之庆似乎生气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毕竟人老了，激动起来 整个身子似乎都在颤抖。
这次，玄月更是胸有成竹，他转向塞缪尔，扬言到：“钱的问题很快可以解决。富人税，陛下可曾听过？”
“富人税？”塞缪尔挑眉，“本王从未听过。”
“所谓富人税，顾名思义，就是富人该交的税收。陛下所减免的税收，乃是之前所有的税收，可是富人税是新颁布的税令，不在减免之内。再者，富人税对应的是南若国民之中的富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因各地而异。比如，皇都的居民，普遍日收入在五十两银子左右。那么就规定，日收入在五十两银子以上的所有的南若富人，以商铺、家族为单位缴税。税费总收入的百分之五。”
“超过五十两银子？这么微薄，可救不了如今的燃眉之急。再说，边远地区的税就算收上来，到皇城最快也要一月，济州之难可等不了这么久。”那礼部尚书说。
“大人，我还没说完。”玄月礼貌朝他一点头，继续说，“我说的是，每日五十两银子。一个家族、商铺日收入超过五十两的，光皇城，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居民需要上缴。而到了边缘地区，因为地段的差异，他们可能一城只有一个人需要交。这就是为什么我说绝对不能因地而异。这样，对于皇城居民来说，这税算不得什么。对于边远地区的人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必交，那百分之一的人就算抱怨，也没有办法。百分之五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一点而已。每个富人月收入不同，有的是上万黄金。比如，我所知，济州邻近的沧欲城内有一位商贾，日收就达到了万两黄金。那他一个月的税，就比得上有些城区一个城的税收。”
“朝廷可以立即公布，以试行为由，马上收缴，这样，济州马上就可以得到支援。”
“陛下陛下！”突然殿外传来一声疾呼，一个太监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陛下！周列妃娘娘不行了！”
“什么？早上看起来气色

接上
不错吗？”塞缪尔猛地起身，带翻了桌上金制的玉杯，滚落在地，顺着台阶滚到了玄月脚下。
“是……可是刚刚娘娘突然叫到肚子疼……然后就大出血……陛下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塞缪尔翻身一跃下皇位，急匆匆往殿外而去。边走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退朝！明日再议！”

天祁宫。
还没走进去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不同于战场的血腥味，那是独属于女子的味道。无论她素日里多么干练独立，始终也只是女子啊。
这么想着，塞缪尔火急火燎迈入宫门，刚准备往里面走，宫女扑上来拦住了他。
“陛下……陛下，娘娘现在还在临盆——您不能进去啊！”
“啧。”塞缪尔皱眉，还是止住了脚步。里面宫女慌慌忙忙进进出出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他似乎可以听见女子压抑的呻吟。
“叶温呢？”塞缪尔看了半天没发现有御医在这里。
“禀陛下，叶御医还在赶来路上。”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回答。
塞缪尔差点爆粗口，越发烦躁。
突然，门边传来一个不慌不忙的声音，甚是突兀：“陛下，玄月懂得一些医术，也许可以帮到娘娘。”
塞缪尔抬头一看，是那个奇怪的外乡人。他这才想起他早上吩咐秦七，如果玄月入宫，必须跟在他身边。
“你？我怎么相信你？”
“陛下，死马当活马医呗，御医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何况陛下在这里，玄月怎敢耍花招？”最后一句怎么听也有种揶揄的意味。
“……好吧。”塞缪尔松了口。
他看着玄月从容的走进了流苏帘子后去了。然后忠心耿耿的侍卫秦七往帘子那里走了两步，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妥，他又退了回来，然后回头看着塞缪尔。
塞缪尔没管他，背着手往偏殿走去了。秦七思虑了几秒，快步跟上塞缪尔往偏殿去了。
塞缪尔在椅子上坐下还没一会儿，叶温叶御医慌慌张张跑进来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说到，“臣——参见陛下！”
“行了！抬头，本王问你，你昨天不是说周列妃流产了么？”
“不……昨日……娘娘没有流产……”叶御医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埋越低。
果然，塞缪尔猛地站起身来，怒不可遏：“你竟敢欺骗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叶御医吓得马上抬头高举双手以示忠心，忙不迭的说到：“不不！！臣不敢臣不敢……是娘娘吩咐微臣……”叶御医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头也渐渐低垂下去。
“周列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之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听她的话？”塞缪尔怒火难熄，见到那坨趴在地上的东西就烦，“马上滚去确诊！！”
“是是是！”叶御医慌忙起身连滚带爬的往主殿跑去。
“啧，废物！”塞缪尔皱着眉头。

伸手在那盆血水里点了点 放在鼻翼下轻嗅，玄月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鬼妻碑……这么恶劣的毒药，这世间竟然还有……”玄月低声笑了笑。他可不相信这只是后宫女人争宠的伎俩了。塞缪尔的子嗣是有多招人忌惮，这种恶毒的毒，已经很久没有人能炼制，更别说使用了。
“鬼……鬼妻碑？”叶御医也是身形一滞，“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没有胡说，”玄月声调高了些，“周列妃娘娘昨日流产。而娘娘没有事，皇子却没保住。今天又觉得肚中还有胎儿，紧接着大出血，腹痛如刀绞，这都是鬼妻碑的症状。娘娘中了鬼妻碑毒，而且已经中毒很久了。孩子无论如何都生不下来。如果强行保住，只会一尸两命，索性昨天叶御医选择了保住娘娘。不过这种毒恶劣至极，女子若中了此毒，只要行了房事就会有孕，怀胎六月就会流产，到彼时就会痛苦无比，如此往复。
“鬼妻碑在江湖上出现之时，是由一个自称是鬼公主的女人散播的。这种毒的母毒是卡伦卡亚王室秘毒之方十三种毒里最为狠利的神缚。鬼公主传说是卡伦卡亚的王女，由于情殇，因爱生恨，炼制了此毒，毒死了她王夫和他的情人。
“此毒无解。但如果是知道其母毒解法，就有可能解开此毒。据我所知，现在卡伦卡亚王室有能力接触王室秘毒的，只有悉兰王后沧月了。”玄月想了想，“不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建议陛下不再与娘娘行房事。”

“鬼妻碑，陛下可曾听过？”
塞缪尔微微皱眉，回答：“略有耳闻，但只是知道其为一种颇为恶毒的毒药。至于效果……”
“鬼妻碑此毒，母毒乃卡伦卡亚王室秘毒十三种毒里最为狠厉的——神缚。”玄月说到，“此毒由于太过阴险邪恶，在其出现之初，便导致了整个大陆的恐慌。后来散播此毒的鬼公主遭到各方势力缉杀，江湖相传被旧西尤国万毒堂所杀，但毕竟是传闻。鬼公主死后，鬼妻碑没了解药，也再没有能够炼制的人，可以说，不可能再次出现。”
“不过，我记得西尤国——那可是陛下十七岁时带兵所攻破的小国？”玄月看向上位者，眼神狡黠，“西尤国万毒堂，大陆强横势力之一，正因为有万毒堂的存在，西尤这个弹丸小国才能在两大强国的夹击之下安然无恙。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万毒堂盯上。玄月斗胆问陛下，您当年是如何攻破西尤国，而没有遭到万毒堂的报复？”
塞缪尔没有当即回答他。他沉默着，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似是在回忆着过往。
西尤国，被悉兰和南若包围着。顽强的生存在两国之间，安然无恙了几百年。这个弹丸之地，之所以没有被攻陷，就是因为其国堂——万毒堂。万毒堂自西尤国建国之时就存在了。其名望甚至从此大陆传到了其他地方，它和各地的江湖正道都有交情，更是江湖上“三堂”之一。
西尤国未亡国前，每年的三四月份，都有各地各国慕名前去万毒堂参加其举办的万毒盛宴。这些人大都是阴险狠辣之辈，善用毒，为人不刚正。而去西尤国必须经过南若和悉兰。每年三四月份，悉兰和南若都要警戒起来。只要这些人所到之处，必会是民声哀怨，满目萧然。
两国多次和西尤国交涉，始终得不到有效的解决。但碍于万毒堂的势力，只能忍气吞声。
直到五年前，西尤国突然遭到了邻国的入侵。不是悉兰，而是南若。
南若三万大军，用时一月，将西尤国攻陷。西尤国纳入南若板块。此举惊动了整个大陆。世人纷纷议论，万毒堂和南若究竟谁更强大。却争不出结果。而西尤国亡后，万毒堂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南若皇族也对此时缄口不言。如此，江湖上更是各种疯传。由于攻破西尤国的，还只是十七岁的少年皇子，便传得越发神乎其神。
现在，玄月将这个事直接提到了当事人面前。
“西尤国，弹丸之地，攻陷不费吹灰。万毒堂，江湖之流，不与朝廷作对。”塞缪尔说的很简单。
“可是，人人都知万毒堂乃西尤国御封国号！其建立者更是西尤第一代皇帝。陛下，您的说辞未免太敷衍。”
“呵，你倒是机灵。”塞缪尔轻笑，“万毒堂，号称万毒，以毒为尊，视毒功为命。本王当年和它的堂主打了个赌，三天之内毒死本王，本王就给她她想要的东西。如果不，她抑或万毒堂任何人，从此不能以任何方式，取本王性命。”
“万毒堂的堂主……跟你打这种赌……”玄月摇摇头，“那么我很好奇，陛下到底用了什么方式，让万毒堂用了整整三天时间，都没能找出一种毒，置陛下于死地呢？”
“哼，那堂主是个蠢女人。”塞缪尔颇为不在意地说。
“蠢女人……吗……”玄月低垂了眼睑，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但没有几秒，他再次抬头，看向塞缪尔说，“我觉得极有可能是万毒堂的人对娘娘下手。因为遵循和陛下的赌约，他们不能对陛下出手。”
“不可能，万毒堂如今已经搬到了携雨山脉那边，再说，堂内有本王的眼线，他们要做什么，本王都一清二楚。”塞缪尔毫不在意的暴露了自己的探子，“我相信堂主的为人，那是个宁折不弯的女人。”
“那么玄月也无话可说。”玄月低下了头，做出告退之势，“先行告退了。”
不等塞缪尔说什么，他已经往殿外走了。身旁秦七立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