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天兵天将都离开,确认了周围足够安全,张艺兴撕下衣角一缕布条,仔仔细细给鹿晗包扎伤口。
“鹿哥,疼么?”张艺兴像安慰小孩一样,软软糯糯地问道,还轻柔地吹着风。这么幼稚地举动,落在了别人眼中,让鹿晗略感窘迫,耳根都有些微微泛红。
见张艺兴瞬间忽略了自己,吴世勋有些吃味儿,故意清了清嗓子,瘪了瘪嘴眼神直瞟着两人。
张艺兴替鹿晗包扎好,还特有少女情怀地打了一个蝴蝶结,才直起身看向吴世勋,“谢啦,这大老远跑来。”
“知道我大老远跑来,就这么冷落我啊?”吴世勋挑眉,伸手作势就要挑上张艺兴的下巴。
鹿晗拉过张艺兴,正好避开吴世勋的手,“跟我走。”
“哼,”一声冷笑,吴世勋抓住张艺兴的另一只手,“去哪儿啊?”
见状,边伯贤和朴灿烈识相地躲远,并且转过身,不敢直视正处于纠葛状态的三人。
张艺兴被卡在两人中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鹿哥,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天庭,领罪受罚。”
闻言,还没待张艺兴做出反应,吴世勋就先强行将人一把拉入自己怀中,用力过猛,撞的张艺兴有些发懵。
“呵,蠢蛇,你究竟是伤了手臂,还是伤了脑子,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吴世勋护犊子似地将张艺兴抱紧,“受罚,受什么罚?谁都不能动他,你也不行!”
“兴兴犯了天条,害得周遭百姓无辜丧命,这罪是推脱不了的。”鹿晗也不与他争抢,只是对着张艺兴伸出一只手,“跟我走,我与你一同去承担。”
闻言,吴世勋将人搂的更紧了,却仍是无法阻止张艺兴伸出去的手,“好,我跟你走。”
“站住!”吴世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艺兴,想打却又舍不得,只得不解气地戳了戳他的眉心,“让你跟他走,你就跟他走,你怎么这么听话?就不怕他将你卖了?”
“不怕,”张艺兴回答的很肯定,十分有底气,“因为,他不会。”
“你!你们……”吴世勋被两人气得不轻,“那是一条蠢蛇,他蠢,你怎么也跟着变笨了!”吴世勋就差没跳脚了,“朴灿烈!你来跟他们说!”
朴灿烈本是和边伯贤安安心心在一旁站着,突然被吴世勋叫到,浑身一个激灵,“是,先祖!”
吴世勋手中多出一把玉骨折扇,不停地给自己扇着风降火,张艺兴紧紧握着鹿晗的那只手,脸上极力保持着很自然的状态,虽然他的内心可能早已万马奔腾……
“玄凛上仙,小妖。”朴灿烈对两人微微颔首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两人也以同样的方式回了他。朴灿烈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丕海山为仙灵汇聚之地,鲜有凡人出没,距丕海最近的渔村也得在百里之外了,小妖与我打斗之时若是海浪能淹没那么远的渔村,那想必在海边的这两座小屋,恐怕应早已沉于海底了吧。”朴灿烈伸手指着不远处属于张艺兴两人的屋子,说道,“虽不知那群仙将有何居心,但他们的说法纯属谬言。”
闻言,鹿晗沉默些许时刻,说道:“你所言在理。”
张艺兴面露疑惑,有些忿忿不平,“仙界为何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让我平白受了冤枉,那些调查的仙官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吴世勋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面露不屑,边伯贤见状,上前补充道:“我去查过了,最近人间处于梅雨季节,那几座渔村附近发大水,掌管河流的河伯没控制好水量,冲毁了那些渔村。河伯怕受责罚,贿赂了下凡调查的仙官,又恰逢你俩在丕海打得不可开交,便借故将屎盆子给你扣上了。”言罢,又退回到吴世勋身旁。
“这种伎俩,见得多了。”吴世勋笑得嘲讽,“玩着些下作手段,还自吹什么圣洁正义,呵,可笑。”
鹿晗皱了皱眉,被吴世勋瞧见,又讽了一句,“怎么,损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面儿了?”
“仙界,没你说的如此不堪。”鹿晗辩驳了一句,语气却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满,依旧是平平淡淡。
“没有?”吴世勋似乎被他这句话愉悦到,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放肆猖狂,却带了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仓惶。在众人觉得他莫名其妙之际,吴世勋的笑又戛然而止,表情在那一瞬变得阴戾,“那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这突然的转变,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倏然,丢下这一句话,吴世勋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他……怎么了?”张艺兴有些愕然地问着边伯贤,边伯贤没有言语,沉默着深深看了张艺兴一眼,带着朴灿烈也消失在两人面前。
边伯贤那一眼意味深长,张艺兴读不懂那其中包含的意义,只是隐隐察觉,吴世勋刚刚的情绪转变似乎与自己有关。
感到手心被人握紧了几分,张艺兴回过神看向鹿晗,鹿晗的眼神一直盯着远方,似乎对刚刚的动作没有察觉,只是张艺兴细心地发现,鹿晗的耳根似乎又红了……
刚刚突然消失的吴世勋并没有回到幽冥之地,而是来到了一片桃林,那桃林中所有的桃树都生机勃勃,枝叶舒展一片葱茏,只是不会开花结果。
吴世勋靠着一棵桃树,细细抚摸着它每一寸纹理,似痴似迷,眼底早没了平日里的狂狷不羁,取代的是无尽绵长的哀伤,带着缱绻,喃喃自语。
“我想你了……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