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伊斯坦布尔之夜
半边天都红了。
利物浦,在欧文离开的第一年,一举站在欧洲之巅。
此时,欧文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沙发里,拉着露易丝的手,一言不发。
对于欧文来说,与其说无关紧要,还不如说是,讽刺。
电视里,那个带着队长袖标的大男孩,不,经历了这一年,他应该被称为男人了,欣喜若狂地举起沉甸甸的奖杯,与队友大声庆祝着。
曾几何时,自己也属于红色;
曾几何时,他的身边,是自己;
曾几何时,自己和他共同举起奖杯!
但,时间不可逆转,事件不可重演。过去的,只能到时间的记忆里去寻找。
看着红色海洋疯狂的跳动,杰拉德脸上幸福的微笑,欧文不知道自己是该庆祝,还是该视而不见。毕竟,从极端上说,利物浦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
不可否认的是,思念、记忆,已经不可遏制地侵入欧文的体内,对,不可遏制,发了疯般。
露易丝适时的走出去,让欧文在房间里冷静一会儿。
欧文的嘴角,又上扬起,无奈的弧度。
伊斯坦布尔的一家夜总会,因为利物浦全体球员的到来,显得更加热闹非凡。
刚坐下不久,杰拉德就被灌醉了。考虑到明天还有很多新闻发布会要参加,贝尼特斯让阿隆索先带杰拉德回房间休息。
阿隆索扶着杰拉德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杰拉德倒头便睡,顾不上去冲澡,房间里有一股浓重的酒气。阿隆索怜惜地摇了摇头,走进浴室。
躺在床上的杰拉德并没有睡着,酒精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的难过。他双手捂着胃,坐起来,防止呕吐。房间空空,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不断传来。他的思绪突然飘回了2001年足总杯决赛,利物浦在加的千年体育场击败阿森纳,捧得奖杯。同样在赛后,同样是被队友灌醉----这不是单纯的灌醉,他为了帮酒量很小而是本场比赛最大功臣的欧文挡酒,便举起欧文的酒杯一次一次往自己肚子里倒,直到瘫坐在沙发上再也起不来。
他记得自己是被欧文拖回房间的。那一夜,欧文一直守在他的床边,生怕他会出一点点问题,一觉醒来,杰拉德惊异地发现欧文正眼圈红红地看着自己,他不知道,这个姿势,欧文保持了一夜。
“你醒了?赶快起来吧!等一下就下楼吃早饭。我先去刷牙。”欧文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但又略带一丝笑意。他起身走向浴室。
“等一等,迈克尔!”杰拉德迅速下了床,从后面追上欧文,双手轻轻搂住欧文的腰,将脸颊贴在欧文肩膀上,喃喃的说:“你这样守了我一夜,对吗?”
“谁让你醉得都不醒人事了呢?”欧文温柔地责怪。
“还不是为你!”杰拉德详装生气。
“好了,好了,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快点吧,卡拉格和哈曼还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呢!”
“不!”杰拉德的音量很小却很坚定,“就这样,让我搂着你,趴在你身上,就一会儿。”杰拉德娇嗔道。
欧文默默地答应了。
杰拉德在欧文耳边如同梦呓般说道:“迈克尔,谢谢你。我好幸福。”说话间,杰拉德将欧文的腰紧搂住,仿佛怕他溜走。
“我也是,斯蒂芬。”欧文握住杰拉德的手。
“迈克尔,你的手好温暖,好有力。答应我,你要一直这样握着我的手,不管我们身处何方。”
“斯蒂芬,我会的。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欧文将头靠在杰拉德的头上。
“队长。”一声轻唤打破了现实与回忆的隧道。杰拉德被猛然从记忆中拉回现实,慌乱地抬起头,眼前是西班牙人细致的面庞。
“队长,还没睡啊?”阿隆索边躺下边问。
“恩,胃有点不舒服。”杰拉德的声音似乎有一丝期盼。
“那我先睡了。”阿隆索打了个哈欠,翻身睡去。
“哦——”长长重重的声音透露了杰拉德无边的失望。不过,自己的盼望是毫无道理的。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迈克尔能在一场比赛后还守着我一整夜吧?也只有他才那么傻。杰拉德半开玩笑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