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2016.12.9 无谓的告别】
#少科站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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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啪”,还有电锯的嘈噪,我风尘仆仆而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脚步戛然而止。
“这里是要拆了吗?”
“对。”
“搬到哪去?”
“不知道。”
“我还能进去看看吗?”
“里面乱糟糟的。”
“我以前在这里读书。”
“别进去了。”
“那我就在这里看。”
“随你。”
铁门锈迹斑斑。于是我倚着它,看落日的余晖,看枯萎的爬山虎随风飘荡,看建筑工把门窗水管一股脑地堆上卡车,看不远处那幢蓝色的楼,卸了窗门以后空空荡荡。
那些折了脚的断了面的课桌椅,堆在时间广场上。
广场的大钟早就停了,兀自静默着。
情绪突然涌上来。
它不就是幢待拆的楼吗。我妈说。
可我还是固执地来了。我既不能令它停止拆除,也不能施以魔法留它在此,我来和它作个“无谓”的道别。
时间时间,你就这么停下片刻,好不好?
好不好?
几年前的那个暑假,我爸指着那幢楼说,以后你在这儿读书。几年前的那个开学日,我第一次走进这扇铁门。几年前?几年前,它的名字还叫做“延安初级中学过渡校区”呢。
然后一个缤纷的绚丽的多姿多彩的故事,从这里写起来了。
这里是起点。
然后一个像小麻雀一样聒噪的小姑娘,在这里变得彬彬有礼了。
这里是节点。
再然后我们离开了,回延安西路去了。
再然后……
我时不时地路过,偶尔回来看看。
我还记得火箭“biu”地一声飞上天呢,小飞机在沥青铺的操场(摔跤好疼!)上空呼啦呼啦地盘旋呢。建筑外面的楼梯,那些动物和婴儿的标本,那棵特别大的树,双杠,有点寒酸的领操台……
都在我的记忆里描摹得清清楚楚。
1977年的建筑,科学活动的场所,一批一批过渡校区的孩子,它是“站”呀,我不过是它的一个过客。
可我还是怀念它,不如说是怀念在它度过的短暂时光。因为回头看的时候,我书写过的经历里,“少科站”那一站,是一片如此温暖,而柔软的光。
逝者如斯夫。我知道某一天,我会在长宁的某个角落,甚至也许是在这片旧址上,看到新的“少年科技指导站”拔地而起。
我知道某一天,我经过这里时,依然会勾唇微笑。
再见,少科站。
往前走,时间已不容我回头。
于是我步履匆匆地去了。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再见,少科站。
今天我赠你一场,“无谓”的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