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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政同人]船政学子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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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惯例,一楼祭天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6-05-10 11:54回复
    这里还是泰莱〜这次更的是萌萌的船政日常,主欢脱向,敬请期待(PS:这里面有些事的原型是我高中时班里的真事,保不齐可以钓起几只同学哦)上第一更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6-05-10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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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仕,今天不冷啊,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刘步蟾把林泰曾的手藏在了自己怀里。林泰曾把手往回抽了抽,但没有真的把手收回去,“没关系的,向来就这样。”白净的小脸上罩着一层红晕,引得刘步蟾伸手捏了捏。
      教室后面比较安静,前面可热闹得多了。方伯谦在看书,身子却一个劲儿往旁边挤,几乎把林永升挤出去了。“益堂,你挤到我了……”林永升小声提醒多次无果后,一肘把方伯谦的手压住了;方伯谦回过神来,使劲把手往外抽,手却被越压越紧。少年的手背很薄,骨头却极硬,痛得方伯谦咬住了嘴唇。严宗光看不过去,拉拉林永升的袖子,林永升便把手放开,自顾自继续写作业。方伯谦揉着被压痛的手,委屈地看了两人一眼。叶祖珪捂着嘴偷偷笑。
      嘉乐尔教习经过教室,顺便走进去看了看,学生们一下子安静了。他笑了笑,放下书本走出了教室,没走多远,身后又恢复窸窣的响动。他忍俊不禁,这些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东方少年,其实还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呢。嘉乐尔没注意到,身边擦过一个小个子的男孩。小男孩去了教室。
      “凯仕,这本书还你。”小男孩把一本书塞给了林泰曾。“好的。”林泰曾接过书,把书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想跟小男孩说几句话。方伯谦闻声凑过来,“鼎铭来了啊,为什么光理忾仕不理我呢?”清秀的脸上一抹坏笑。萨镇冰不屑地撇撇嘴,“我是来找凯仕换书的,又不是来玩的。”“还书啊,你和他不是住一起么?就不会回去还他么?”方伯谦按着萨镇冰的肩,前排的几个孩子听见响动,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刘步蟾在人群后抱着手臂静静看。
      萨镇冰大概生气了,白方伯谦一眼,把他的手推开。“别走啊小弟弟。”方伯谦还不死心,去拽萨镇冰的衣角,又被生生甩开了。叶祖珪不仅看了一眼方伯谦的左手,今天又被压又被打,还好不是右手,否则他绝不信他能正常写字。“行了行了,都回去吧。”刘步蟾忍着笑,摆出长兄的模样,把同学们赶回了座位上。坐回座位,他又看了一眼林泰曾。
      “真经不起逗,一言不合就打人……”方伯谦看着发红的手,不满地嘟哝。叶祖珪探头看了一眼,“这是你第几次逗他反被打了?我跟你说过,鼎铭不是你能逗的。”“对啊,记吃不记打么……啊!”严宗光边写字边开玩笑,冷不防头上挨了一记书本。
      “上课啦。”嘉乐尔教习满面春风地走进来,教室又在瞬间恢复了安静。船政学堂的日子就在喧嚣与安静交替中继续着——任何一个少年聚集的地方都是如此。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6-05-10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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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政学堂的日子依旧继续着,似乎波澜不惊。但其中不免有一些小小的插曲。
        “受不了了,这是要干什么。”邓世昌被管轮班的陆麟清叫到门口,片刻便回来了,把一封已经拆开的信往课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面愁容。身边的李和激灵一下,瞅邓世昌一眼,几步追到门前。“他怎么了?”李和问陆麟清。陆麟清踮起脚,伸长脖子向教室里望望,“不知道。我把信给他时他还跟我开玩笑呢,等把信看完就变脸了。”
        李和拍拍陆麟清的肩,示意他先走;自己靠着门框思考一会儿,才回到座位上看邓世昌:“正卿,家里来了信不是该开开心心地么,怎么会这样呢?”邓世昌撇了撇嘴,“又逼我回广东成亲……着什么急。”说完,又恢复了托腮发愁的状态。李和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干脆跑到院子里,顺便想想该怎么劝这个坐困愁城的同乡。
        “成亲啊,很正常的么。正卿老大不小的了,也是时候了。”刘步蟾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被邓世昌的情绪感染了,帮他想对策的李和表情与他越发一致,把院子里一众同学都招引了来。“别的不说,伯父伯母好关心他,除了沈大人都没人管我……”林泰曾眼圈有点红,刘步蟾暗中揽住了他的腰。蒋超英掩着嘴,向两个人眨眼睛,“又陵不照样早早成亲么。话说子香你什么时候成亲,嗯?”人群发出低低的窃笑。严宗光急了,扔下书移到蒋超英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锡彤?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讲话了?”说着用力想把他按倒,蒋超英作势反抗,两个人闹成一团。
        未几,严宗光放开手,正色说道:“说真的,如果我将来有了儿女,我绝对不让他们十几岁就成亲,要不连书都读不好了。”全体又是一阵哄笑,笑得严宗光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用书挡住脸。日意格学监闻声而至,“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
        “没什么。”带头的几个人连连眨眼摆手,互相还使几个眼色;其他人硬捂着嘴。日意格环视一周,在一直眨巴着大眼睛看自己的方伯谦头上揉了揉,微笑着走了。叶富沉默不下去了,“都别说了。正卿和那个姑娘连面都没见过,要他怎么接受啊?”说完拉起小个子的吕瀚就往教室走。吕瀚被拉了一个趔趄,跌跌撞撞跟着他。
        回到教室,邓世昌仍处于半发呆半发愁的状态。叶富在他身边坐下,“别难过了,成亲是迟早的啦。伯父伯母也是着急,毕竟你也不小了,而且……”“如果是个不错的姑娘呢?”吕瀚插了一句嘴。叶富把他的下巴扳过来,用力在他眉心上弹了一个,“少多嘴。”邓世昌弯弯嘴角,“梦梅你还说我老大不小,也不看看你自己。你比我大吧?”
        叶富意识到不对劲,脸红了。再看邓世昌,好像不是那么苦恼了——嗯,毕竟也是大人了么。谁都会长大的,也都必须学会面对很多。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6-05-12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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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文预警〜这一个chapter会有些长,但今晚只会更一点。因为今天突然有很多事,等忙完了已经快零点了,还饿着肚肚。所以见谅啦,天亮了再见〜
          蒋超英突然发现,二期的孩子们学习热情实在高涨------他不过就去他们那里绕了一圈,就被缠着问了一大堆的问题。他尽量保持着学长的大度,耐心地帮大家解答着,心心念念的却是自己尚未做完的作业。
          回到教室,却见刘步蟾的桌边围了一圈人,年轻的曾锦文也在其中。曾锦文几乎与他们同龄,但也许是因为身份与阅历的差异,他的气质比学生们多了几分沉稳与内敛,让人一看就看出区别来。看见蒋超英,曾锦文迎上来,"锡彤,可以带子香去看下医生么?他突然间发烧肚子痛,我们都不知是怎么了。"曾锦文跟学生们说话也毫不摆架子,课堂以外孩子们都把他看作一个伙伴。蒋超英答应着挤到人堆里,"子香还好么?"
          刘步蟾只是趴着,没有回答他。他伸手摸了摸刘步蟾的额头,很烫,虽然这个季节福州的温度并不低,蒋超英还是哆嗦了一下。他问旁边六神无主的叶祖珪,"凯仕呢?"他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刘步蟾或林泰曾中的一个有什么事,他想当然地就会去找另一个帮忙。谁让这两个优等生性格相反,却是那样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出门好久了,现在还没回来。"叶祖珪顺着刘步蟾的发辫,书生一样的眼神里满是担心。他是塾师家庭出身,即使走上了海军的道路,也像是个文弱的读书人。蒋超英向门口看了看。直觉告诉他,那个人绝对会马上出现。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6-05-14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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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家都知道这是谁。林泰曾走路很有意思,不像二期生以及一些年纪小的一期生那样几乎是跑,说不准还会撞翻路人;也不像教习们沉稳但很拖沓,甚至有些压抑。蒋超英也说不清他的脚步声给他什么感觉,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宝剑出鞘那一瞬间,剑刃没有接触到什么,剑气先充了满室。
            林泰曾甫一进门,还没等其他人打招呼,他便急匆匆地赶上来,揽住刘步蟾的身子,“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少年的声音仍旧带有与生俱来的沉静,旁人却分明觉得他是尽力装成这样的——毕竟他声音已经有些许的颤抖。林泰曾贴在刘步蟾耳侧,两个人的脸相距只有寸许。刘步蟾略抬起头,苍白精致的脸庞上挤出一丝微笑,用肩膀使劲撞了撞林泰曾,“没事的,怕什么。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去看医生。”说完又趴下了。林泰曾知道他颇倔强,在同学里说一不二,大家还挺愿意听他的。总之,示弱了那就不叫刘步蟾了。
            “行了子香,别逞能了,让凯仕送你去看医生吧。”曾锦文的表情严肃起来。林泰曾好像得到了什么准许一样,伸手想把刘步蟾抱起来;刘步蟾推了他一把,手却有些使不上劲,“不要这样。”曾锦文看在眼里,有些急了,“人家好心送你,你可别害羞啊。”刘步蟾愣了一下,环住了林泰曾的脖子。叶祖珪心里嘀咕,凯仕平日温润如玉的书生样子,居然稍一使劲就能把子香抱起来。“先生,我跟他们去吧,也好帮个忙什么的。”他对曾锦文说。曾锦文点点头,叶祖珪小跑着跟了上去。
            “我说你们这些学生,只知道读书不知道保重身体。看吧……”叶祖珪听着医生的碎碎念,得空眼睛便对着刘步蟾与林泰曾。林泰曾一直握着刘步蟾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不时地,他会看看刘步蟾的脸,心疼担忧的神情全显示在脸上。叶祖珪有点心酸了,林泰曾是孤儿,平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无论欢喜还是悲伤;刘步蟾幼年失怙,在他人面前总是顶梁柱一样,从来看不到他软弱的时候。原来,他们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啊。“凯仕?”“嗯?”两个人的对话把叶祖珪吸引了过去。
            刘步蟾的脸色仍是不好,但比起刚才,已经能让人放心了。“你说我会死么?”声音弱弱的。林泰曾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怎么会呢,生病时这种话可不敢乱说。”说完竟红了眼眶,又在瞬间忍住了,对叶祖珪说,“桐侯先回去吧,我自己能照顾好他。听话,快回去。”叶祖珪嗯了一声,向两人道了个别。
            回去的路上,叶祖珪庆幸起自己的幸运来。尽管家境贫寒,但父母兄弟都仍在世,自己还有个依靠。可就在自己的身边,有人无所依凭如飘萍转蓬,还有人小小年纪就成了别人的依靠。想起《观止》里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他心里泛起一阵酸,脚步不禁加快了些。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6-05-14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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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教室以后,叶祖珪一直心神不定,好像丢了魂一样。"人家子香是发热肚子疼,你是失魂落魄。"方伯谦如是说。林永升瞪了他一眼,关切地望着叶祖珪。叶祖珪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正偏转着头望自己。
              过了一会儿,林永升悄悄坐到叶祖珪身边,不说话,只平静地看他。许久,叶祖珪反应过来,"你在做什么?"林永升笑了,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了下嘴,"原来魂还在啊。去送一趟病人就成了这样,将来若是上了战场,还要怎样。"说完,好像说错了什么似的,咬住嘴唇,小心翼翼地望着叶祖珪。叶祖珪没有注意到同伴的变化,只顾着看自己的手指,"我发现有的人和我们一点都不一样,我们至少还有家,有些人没有依靠不说,还要当别人的依靠。好可怜啊。"
              林永升瞬间明白了他指的是谁。刘步蟾和林泰曾都无依无靠,却没有一点孤儿的怯懦卑微。相反,一个坚明果断,一个沉着内敛,如同八闽大地上的山与水。其他人私下评判学堂里的人物,总是一致认为,将来这两个人是学堂里最出类拔萃的。只不过,刘步蟾类似两军对垒时摆出的弓箭兵马,明着告诉你他的威力;林泰曾则是藏起来的,你感受不到他的锋芒,兵气却已溢了一身。"不可怜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你觉得他们很可怜,也许他们并不这么觉得。"林永升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支着鼓鼓的脸颊。"别想那么多了,去院子里转转吧。"说罢站起来,拉住了叶祖珪的袖子。叶祖珪沉吟数秒,跟出去。
              与此同时,刘步蟾与林泰曾守在一起,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刘步蟾有些发低烧,迷迷糊糊的却没法真的睡着。林泰曾认真地盯着那张自己已经很熟悉的脸,心脏的某个角落好像被抽了一下------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他还是个孩子。不过,当这种感觉第二次出现又消失以后,他再也不是个孩子了。林泰曾承认方才自己把刘步蟾抱在怀里时,感到对方很轻,引得他把手收得紧紧的,几乎把不到二十岁的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用上了。"我已经失去了至亲,别的什么我再也不想失去了。"他把侧颊贴在刘步蟾的枕边。也许是刚才身心都费了些力气,原本只是想合眼休息一下的他睡了过去。
              刘步蟾的精神好了一些,本能地伸手去碰陪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却发现他迷迷糊糊睡着了。他略有些口渴,又不忍心叫醒对方,便自己轻手轻脚地挪下床去。这一动把林泰曾弄醒了,"别动。"他把他按回枕上。刘步蟾感觉暖暖的,却又有些心酸。不知从何时开始,即使他生病了,也少有人对他如此关心------因为是失怙的长子,他的坚强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不过是个孩子。
              "睡吧,我不走,今天就住你这里好了。"林泰曾帮刘步蟾倒了水,看着他喝下去。刘步蟾把杯子递给他,"好吧,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兄弟之间说这个干什么。"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6-05-16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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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更启事:由于本人作业奇多,还有一大堆的社团活动,所以从明天开始休更三日,周四正常更新。望谅解。


                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6-05-16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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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这是昨天没发完的~因为最近身体不好,不敢熬得太晚了;而且前几天事情比较多,只有晚上发】
                  万幸,吴德章没有因为失火而被开除,虽被记了一过,但好歹还能在学堂待下去。被烧毁的作业也及时补全了。不过,这段时间里池贞铨一直没跟吴德章说过话,偶尔擦肩而过也只当他是空气。其他人对吴德章一如往日。吴德章还是觉得七上八下的,也不好说出来,只有心里压着。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吴德章站在树枝下仰着头,不时地抬起手臂跳一跳。不知谁搞恶作剧,把他的课本放在了树枝上,而且高度怎么看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他怎么伸手怎么跳,离课本都有一寸的距离。就在他放弃努力,打算找根竹竿把书打下来时,树枝突然晃了一下,紧接着课本就来到了他的眼前。抬头一看,正是池贞铨,手里拿着吴德章的课本。这个高度,池贞铨一伸手就能够得到。“给你。”池贞铨说了两个字,顺手捋了下吴德章的辫子。
                  不远处藏着魏瀚与陈季同。“敬如,真有你的。”魏瀚压着声音。陈季同笑着不说话。他已经把池贞铨劝服了,但池贞铨还是不愿意主动去跟吴德章说话,只好这样了。另外,如果吴德章再乱丢课本的话,下次可就不是失火的问题了,该是课本没了都不自知,在校园里找了半天才发现挂在树上的问题了。
                  TBC
                  (晚上还有邱宝仁和黄建勋的故事~敬请期待)


                  33楼2016-05-27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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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船政后学堂,运气最背的当数邱宝仁。任何别人不会遇上的倒霉事,让他一碰一个准。大家除了同情以外,别无他法。
                    课间时大家一起在树下玩,眼尖的方伯谦发现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鸟窝。“不如上去看看?也许里面有鸟蛋。”几个岁数稍小的孩子凑成一堆,叽叽喳喳像小鸟一样。邱宝仁独自坐在树下看书,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动作。刘步蟾不在,林泰曾又不是个多话的人,只要他们不做太出格的事,他基本不管。于是,在同学们的怂恿下,方伯谦爬上了树,把手伸向了鸟窝。也许是他太兴奋了,身子竟没稳住,一斜,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还好及时靠住了一根粗树枝。鸟窝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因为树枝激烈的抖动,鸟窝翻下了树。“啊……谁干的?”树上以一种奇怪姿势支撑着自己的方伯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树下的邱宝仁正在安静地读书,冷不防一堆树枝与泥巴砸在了他的头上。好痛,他忍不住大声喊出来。黄乃楷强忍着笑,一边帮邱宝仁清理头上的杂物,一边抬头向方伯谦喊:“下来吧!不打你。”方伯谦便想下树,眼看快到地面了却怎么都不敢动了,急得冒汗。同学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都不上去帮他。“离地才几寸啊,一跳就下来了。”林永升说,显然,他也没有帮方伯谦的意思。黄乃楷把邱宝仁头上的东西弄干净,抹了两把手,把方伯谦抱了下来。邱宝仁还没回过神来,方伯谦着急了,“谁都不许说是我干的……”因为着急而泛红的小脸配上圆滚滚的大脑门,分外惹人喜爱。“好好,不说不说。”林泰曾已经笑不可遏,把方伯谦拽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手。邱宝仁拍了拍身上的土,自叹运气不佳。


                    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16-05-27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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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家?萨镇冰从来没想过,在学校功课那么繁重,他也没空想这些。“没有,因为想也没用啊。不如在学堂好好争气,给家人争光才是正经。”江懋祉忍不住摸了下萨镇冰的脑门,圆圆的,太招人喜欢了。“小大人。我在你这个年纪什么都不懂。”他看到了月光下萨镇冰的眼睛,深棕色,总保有灵动狡黠的眼神,让他想起邻家养的小猫。当然,江懋祉确实感觉萨镇冰很像小猫,时而黏人、时而冷淡。
                      小猫听到他这么说,顺势打了他的手——虽然很用力,但小孩子手劲必然不会大,打手的感觉麻麻的,有点刺痛。“我才不是小大人呢。”江懋祉更觉得这孩子是只猫了,方才还大人似的劝他注意身体,现在就耍孩子脾气。他看不穿他心里在想什么。背后传来林颖启的声音,远远听起来很严厉,近了却很温柔,“两个人都在干什么,还不快回去睡……芣庭,外面凉,快回去。”
                      “没关系,鼎铭和我都睡不着,与其在床上躺不住,不如出来玩玩。”江懋祉说话声音不大,底气也不是很足,但口齿伶俐,听得很清楚。林颖启知道劝不回去,便坐到他身边,把萨镇冰拽到自己腿上——萨镇冰急了,“你要干什么?”说着想往地上跳,林颖启鞭环住了他的腰、微笑不说话。附近没别的人,萨镇冰也不想闹了,乖乖坐在他腿上,只是坐着,除了身子侧过来以外和一般坐椅子没什么区别。林颖启把这个小孩子安置在腿上,便去和江懋祉说话,“芣庭,最近身体怎么样?我看你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提到自己的身体,江懋祉晃晃头,“没什么,好久以前就经常咳嗽,进学堂以后大概是太累了,闹得有些凶。”昏暗的光线下再粗糙的皮肤都会变得柔和,更何况是一张本就柔和的脸,在皎白的光线下甚至有些透明。林颖启想起他偶尔咳嗽的样子——真的只是偶尔,或许还没有一般人风寒感冒时的咳嗽频繁。但一旦咳嗽起来就真厉害,白白的小脸上一阵潮红,用帕子捂着嘴很久不能说话。最早时林颖启会被吓一跳,时间久了知道不会有事,也就不在意了。况且,平时江懋祉除了比同龄人安静一点,其余时候与别人无二。“我实在不懂你,明明身体比不过别人还那么拼。”林颖启有个邻居,也是这样清秀聪慧的男孩子,因为学习太拼命又体弱,最后患上了肺病,很早就去世了。从那以后林颖启就不敢逼自己了,比起身体,功名不是那么重要。
                      江懋祉把双手食指的指腹抵在一起,向里一顶,“我只是觉得我欠缺太多,而且一时很难补回来。既然进了船政,就不能辜负沈大人,要多做点事。”林颖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江懋祉日后会成为人才,但是……萨镇冰开口了,“为船政出力,你要先有个好身体啊,要不你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说什么别的。”
                      “明白。”江懋祉戳戳萨镇冰的脸蛋,萨镇冰想还手,对方素白的脸色竟让他不忍心。林颖启心想,时间能永远停在此时就好了。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38楼2016-05-30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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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说明楼主姑娘没有弃坑,因为要考试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写。大约7月9日左右会开更的,敬请期待ouye~


                        来自iPhone客户端39楼2016-06-27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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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姑娘回来喽~今晚更船政八期的SP。福州船政学堂的八期学员是比较特殊的一期,他们是撤回国的留美幼童。他们中的很多人在马尾海战中英勇牺牲,幸存下来的人后来也很有出息,比如我们定远舰的吴应科,还有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身为张家口姑娘,对詹天佑还是挺有感情的)、优秀的外交官欧阳庚。
                          这一更预计会有些虐,因为情节是在詹天佑的回忆中展开的,而且其中一个重要的人物是“年少犹能为鬼雄”的黄季良。看完不要哭哦


                          来自iPhone客户端40楼2016-07-06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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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人物:容月秋,詹天佑好友的女儿,留学归来。其实是乱入的本人】
                            这是1909年的初秋,地点是京西北的一座小城。叶子尚未全黄,空气中却泛着淡淡的凉意,即使在夏装外套一件外套也不觉得暖和。詹天佑一身秋装,独立在新铺设的铁轨旁,默默思考着什么。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独处过了。再过一些日子铁路就将通车,几年前那些整日叫嚣东方人修不出这样的铁路的列强竟如这时节的鸣虫,行将噤声。可是他总是不能安静下来的——背后一个穿绿色洋装的姑娘凑了上来,“詹伯父在想什么?”
                            詹天佑回过神来,“月秋啊,我在想你回了国还不消停,整天来这工地干什么。对了,祝贺你顺利毕业。”月秋本来想说什么,听到这句话羞涩地笑了,退到一边。从容月秋的身上,詹天佑总能看见当年的自己,从而想起那一段经历——他不愿意向他人提起,自己却永远无法忘记。
                            1881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年,但是对于九十几个少年来说注定刻骨铭心——他们被迫结束了在大洋彼岸平静的客居生活,回到他们不甘沉沦却难以奋起的祖国。20岁的詹天佑、23岁的欧阳庚,正是其中的两个。
                            那时詹天佑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兜兜转转了十年,最后还是回到原点。不过他们还算幸运,至少有了大学文凭;更多的人刚体会到大学生活的快乐就一生与之无缘。比如黄季良。
                            黄季良是詹天佑的后辈,也是与他同期的黄仲良的弟弟。黄仲良与詹天佑算不上亲密,但关系很融洽。当他听说自己被分到了遥远的北方,弟弟却要到福州学海军时,第一件事就是找詹天佑与欧阳庚,“请帮我照顾好季良。拜托了。”言辞中满满的恳切。其实就算他不说,他们也会好好照顾黄季良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大家早已把对方当成可靠的兄弟。
                            在船政学堂,似乎是一种默契,大家绝口不提在美国时的事情,包括他们曾经的老师、朋友,他们钟爱的绘画、棒球、音乐。黄季良很擅长绘画,可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很难再有机会好好地完成一幅作品了。就是这样,闲暇时黄季良也会在纸上的边角里随手画些什么。詹天佑不去打搅他,只坐在一边看,偶尔会赞赏一句:“画得很不错呢。”
                            “哦,谢谢。”黄季良很小声地回答;眼中闪过半分落寞。詹天佑自知戳了他的痛处,也不再说什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41楼2016-07-06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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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政学堂的课业很繁重,不过幼童们的英文与理科基础都不错,学起来倒也不至于吃力到无法接受。黄季良天生聪明伶俐,用起功来还是一点都不输给别人,三更半夜还不睡是常事。欧阳庚看在眼里,心里疼得慌——他比詹天佑、黄季良大一些,在生活中天然扮演着长兄的角色——他想起了潘铭钟,詹天佑童年时最好的朋友。那些年他看着两个稚气未脱的男孩一见面就亲密地玩成一团,再大一些就互相分享各自学校里教授的知识与发生的趣事,再恶劣的心情也会因此明朗。铭钟去世的时候,詹天佑一连几天一句话都不说,大家想安慰他却根本找不到机会。一段时间后的一个黄昏,欧阳庚看到詹天佑在纸上偶然写的一段歌词:
                              Tell me the tales that to me were so dear
                              Long long ago,long long ago.
                              Sing me the songs I delight to hear
                              Long long ago,long ago...
                              这是铭钟生前最喜欢的歌。欧阳庚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把詹天佑揽在怀里,任凭他的眼泪润湿了自己的衣服。“不怕,还有我们呢。我们会一直陪你的。”
                              看到今天的黄季良,欧阳庚竟有一种铭钟回来了的错觉。他很欣赏努力的孩子,至少好过无所事事,但是潘铭钟积劳成疾的往事让他有种不自觉的担忧。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孩子不再这么拼命下去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42楼2016-07-06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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