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到达邮局的时候,那对父女已经不见踪影。我问了一下邮局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告诉我刚刚确实有一对父女来过,也没有邮递东西,只是盯着挂在墙上的油画看了一会便离开了。我连忙进屋,一眼就看见了那幅画。它就挂在‘邮局柜台’——其实就是一个办公桌上立了块钢化玻璃——后头的墙上。
那面墙由淡绿色的油漆漆成,上面挂着水墨字画和几幅锦旗之类的东西,但我仍然一眼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副油画上。画中的主体是一个年轻人。看到这幅画的一瞬间我十分惊讶,因为画中的年轻人竟然就是闷油瓶?我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这幅画的画法很拙劣,但却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儿来的,画中的人上身穿着一件喇嘛的衣服,下身是一件藏袍,站在山间,背后能看到卡尔仁次雪山的山峰。不知是夕阳落下还是日初的光辉,把整幅画的基调,从白色变成了灰黄色。这幅画的画工虽然很一般,但在颜色上运用得相当大胆,直接带出绝妙的意境。
我皱起眉头,这幅画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况且之前陈雪寒也告诉过我这幅画是他二十年前画的。我虽然对张家的长寿之谜早有耳闻,今天终于见到闷油瓶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仍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微微思索了一下,我觉得有必要再去找陈雪寒了解一下相关事宜。胖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我刚抬头看他,他冲我点了一下头,道:“快走,不能事事都被那父女俩抢先,这样我们将会很被动。”说完率先大步走出了邮局。
我们重新回到陈雪寒的小饭店。陈雪寒看到我和胖子很开心,说怎么趴在桌子上晕了一会儿起来就不见了我和胖子的踪影?胖子说酒喝的太多,出门找厕所放水去了。
我没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对陈雪寒道:“陈老板,关于那副油画,你能具体跟我们说一下吗?”
陈雪寒愣了一下,道:“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问这幅画?那画很重要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况且知道了太多对他未必是一件好事。好在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也并不想真的知道什么。皱着眉头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画里的人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也只是见过他一面而已就在墨脱。”说着陈雪寒伸手指了指门外的一个方向,是远处的一座雪山,“我是在那里见到他的,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可以去那个喇嘛庙问一下比较年长的喇嘛。二十年前,我画的人就出现在那个喇嘛庙的门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里大雾蒙蒙中,隐约有一座隐在银白中的建筑。之后陈雪寒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就是在那种季节里,画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那个地方。我问他为什么?他自己却也说不出理由。陈雪寒告诉我,邮局的那幅画只是自己临摹的,原画为当时的大喇嘛所作,油画是在这个人离开墨脱的三天前画得,原画应该就在大喇嘛的房中。
我有些走神,二十年前的闷油瓶,来到这座雪山的目的是什么?他在雪山里究竟有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想到这一层,我决定去那个喇嘛庙走一遭。“三百块钱,我带你们去”陈雪寒说道“那个喇嘛庙如果没有当地人人带领的话,游客没法进去。”
我和胖子回旅馆结清了房租,收拾好东西,带上大毛哥。在陈雪寒的带领下在碎雪中往上爬着。山路崎岖,台阶十分陡峭,几乎可以算是直上直下。就连大毛哥这样矫健的猫科动物,在不停歇的连续爬了两三个小时以后,纵身一跃跃到我的肩头上窝着,无论我怎么样赶它它都不愿意跳下来继续爬山。
我累的气喘吁吁,无奈的看着蹲在我肩头的大毛哥,只能无奈的一笑:“蹲你胖哥的肩头去,他的肩头宽厚,蹲着比较舒服。”
胖子在前面喘着粗气手脚并用的爬着山路,听见我这么说,扭过头呲牙裂嘴的吼道:“天真,你狗日的,信不信胖爷放一个屁把你崩下山?”
胖子的屁味儿我是领教过的,那味道我万万不想再享受第二回。而且胖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要他想放屁,那简直是想来就来且源源不断。以前猛子在的时候,就曾经调侃过胖子放屁是受心理支配的,跟生理反应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每一个屁都臭不可闻。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我只是在心里暗暗骂了声娘,随即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