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系列文之腊八节
腊八那天,汴梁大雪。
展昭踩着厚厚叠叠的雪,路过明明灭灭的灯火,独自走在汴梁街头。
这一日,家家团圆,每一个窗口都传出腊八粥的热度。展昭体恤府中衙役,除了必要当值都将他们放假。而白玉堂则被他留在开封府中保护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安全。所以最后只剩他一人巡街。
再过一个街角就可以回到开封府了,那只白老鼠托了自己买酒,这样的时节酒楼早早都关了门,自己也是走了好些酒楼才帮他买到。想起白玉堂,展昭低头,绘心浅笑。世人只道白玉堂心狠手辣,却不知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转过街角,展昭忽然看到一个孩子瑟缩在角落里。那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穿着破败的棉袄,身上,发上都落着雪花,蜷缩着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展昭蹲下身,看着孩子,轻声问:“你是谁?你家人呢?你为什么独自在这。”
孩子抬起头看着展昭,晶亮的眸子里染着怯懦的忧伤。他摇了摇头,声音微弱,“亲人……没了……”说完这四个字,却又向角落里缩了缩。
展昭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了孤独生长的白玉堂。虽然他有着显赫的家世,可是很多年,也和这孩子一样只有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怕吗?展昭的心忽然顿顿的痛,小心的抚摸着那孩子,像抚摸很多年前那个失去亲人的无助的身影。
他将手伸到孩子面前,轻声开口:“你愿意跟我回开封府吗?做我的义子,以后,我就是你父亲,是你的亲人。”
孩子看着他,竟生出莫名的信任,缓缓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展昭的手上。
展昭握住那冰凉的小手,帮他扑掉身上的雪花.一手抱着他,一手拎着酒,向开封府走去。
展昭抱着孩子,进了开封内堂。见包大人还在整理文案,公孙先生立在一边看书,却不见了白玉堂。
展昭放下酒,皱了皱眉:“白玉堂如何不在?”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这才注意展昭回来了。他们刚要答言就听见白玉堂的声音传来,“爷怎么不在。这不是来了。”
说着,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粥走进来,“猫儿,外面一定冷坏了,喝……”
白玉堂话说一半,忽地戛然而止,“猫儿,这孩子是谁?”
展昭看着孩子,嘴角漾起温润的笑意,“我的儿子。”
白玉堂一愣,手上的粥不知怎么就洒了出来,烫的白玉堂猛地将碗一扔,整碗粥就碎在地上。
白玉堂自己也觉出了失态,尴尬道,“一时手滑了……”
公孙先生看着二人,“不打紧,只是展护卫有儿子我们怎么未曾听说。”
展昭看着孩子,又看了看白玉堂。犹豫道:“展某……”
话说一半,孩子忽然呢喃出声:“父亲,冷……”
展昭这才想起孩子还穿着被雪打湿的衣服。他低头,语调温柔,“父亲这就带你回房间换衣服。这里就交给白兄。”展昭说完抬头,却发现白玉堂已经没有踪迹,那酒也不知何处去了。
公孙先生在包大人耳边耳语了几句,走过来,抱过孩子,“这孩子交给我照顾吧。包大人有话和你说。”
说着抱着孩子离开了。
展昭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包拯,“不知包大人要和我说什么?”
“不过是公孙先生要本府不过是想告诉你,这腊八粥是白护卫煮的。煮烂的那几锅都分给我们吃了。这锅煮的大概还不错,只是被他弄洒了,倒有些可惜。”包拯说完便继续低头整理文案。
展昭看着地上的粥,是白玉堂亲自煮的。难怪他明知这时候酒难买,还偏要自己买酒。原来是要留时间煮粥,给自己一个惊喜。白玉堂是白家少爷,陷空岛五当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锦毛鼠,去煮一碗腊八粥。听上去真像是一个笑话。可是展昭却笑不出来。因为现在这个笑话随着碗的碎裂,染上了辛酸的意味。
展昭俯身,拿起地上碗的碎片,里面还残留着一些粥。他喝了一口,味道还是差强人意。可是煮粥人的心意,却让他不敢轻视。
他想起白玉堂端粥进来的欢喜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这白玉堂不会一堵气大半夜的回了陷空岛吧。
一出门,就看见一个白色身影抱着酒坛,坐在自己的屋顶上喝酒。月光的清辉照在他身上,像照着一片雪色,明亮耀眼却带着透骨的凉意。
展昭飞身上了屋顶,坐在他身边,“一人独酌岂不无趣。何况是展某带回的酒,白兄要一人喝了?”
白玉堂看着展昭第一次没有反驳,只是问了一句,“我白玉堂在你心中可有半分位置。”不知是不是因为寒冷,白玉堂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展昭听了这话,只道是白玉堂误会那孩子是自己的。因此忙开口解释,“那孩子是展某在路上偶然捡到,认作义子,带回开封的。并非是展昭亲子。刚才不说,只是当着孩子的面,不想让他想起被人所弃的感觉。”
白玉堂听了,脸色没有半分舒缓,喝了口酒,闷声道:“爷问你问题,你说这个干嘛,爷自然相信猫儿为人。知道孩子必然事出有因。”
展昭听了有几分惊讶,“既然如此,白兄为何……”
“我对你的心,你知道的。”白玉堂转头目光灼灼,语气是肯定而不是疑问,“如果让我误会那孩子是你的,你该知道我有多难受。可是你宁可我误会,却不解释半句。这才是我真正难受的。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白玉堂说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展昭退亲了是不假,可是不代表就喜欢自己。他始终没有表示过什么,都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