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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发】昭华文,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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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10楼2016-05-08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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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11楼2016-05-08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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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
      忘界苦,离相难,寂灭为上。佛有三科法门,动用三十六对。出没即菩提场,说一切法,莫离自性。
      展昭犹记得,这是他初入江湖时,卿晚的师父忘界大师教导他的,也不知如今,卿晚自己是否记得。
      一夜寂静,各人有各人的心事。马庄主一死,所有线索和怀疑都断了,这案还要查吗?白玉堂大为懊恼。越发下定决心,襄阳事了,就辞官,带着金亚兰回陷空岛,再不管这朝堂上劳什子破事。
      只是他白玉堂并非虎头蛇尾之人,眼下这案还得查,细想展昭之话,还是不解,遂问,“展兄,依你之见,这丫头若没有说谎,那这人皮真是马公子的,那他的尸体哪去了?那这新娘哪去了?”
      他这话亦提醒了丁月华,她心中也是一头雾水,猜测道,“难不成有密道,我看这一家人邪乎的紧,说不定是这老子看上了儿媳,和儿媳合谋害了这马公子。”
      展昭摇了摇头,淡淡的道,“绝无可能,我检查过房间,并没有密道。屋外有十数下人把守,除非你我之流,否则绝无可能跳窗而走!”
      越说越糊涂,白玉堂有些急了,“这新娘生不见人,这新郎死不见尸,那你说去哪了!”
      “这新郎并没有死不见尸!”展昭道,“他只不过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走掉了而已!”
      白玉堂充满诧异,似是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死的其实是新娘,并非新郎!”
      “我知道了!”丁月华也略有所悟,“新娘衣裳上有利器的痕迹,床上有大片血迹,床板上甚至有个洞,床上有张人皮,只能说明有个穿着新娘衣裳的人在床上杀了个人而已,并不能说明死的是马公子,很有可能是这新郎穿上新娘的衣服杀了新娘再剥皮嫁祸,那新娘呢?这新郎又是如何正大光明的走的?”
      “你别忘了,是马庄主说是那是新郎的人皮,那丫鬟没有说假话,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她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的,第一个发现的应当是马庄主!”展昭若有所思道。
      “你是说这新郎其实是马庄主假扮的?”说着动手在马庄主脸侧动手摸索,果真有一道细纹,一撕之下,竟真有一张人皮面具,那张脸,不是马公子又是谁,“那出来的是马公子,马庄主呢?”
      展昭略一沉吟,“那洞房之中应有两个死人!”
      话说到此,两人都觉不可思议,白玉堂更觉展昭是在耍着自己玩,忍不住叫了起来,“刚才你和我在里面走来走去,哪里有死人,我怎么没看见?”
      丁月华也不解,“这马家庄一直有官府的人,洞房中若有死尸,怎么一连这许多时日都无人发现!而且这马公子绕这么一大圈,先设计杀了自己媳妇,又杀了亲爹,灭绝人性,到底想做什么?”
      眉间一簇,看着手中那首《临江仙》,心情莫名沉重,卿晚终究是忘了师训,“只怕和此处有一冲霄楼有关!”


      来自iPhone客户端113楼2016-05-08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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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
        冲霄楼?白玉堂不解,从未听说过,眼前用作洞房的这座两层小楼,已经是方圆数十里之内最高的了,哪还有别的什么楼。“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展昭沉声道,他只知道这个地方很神秘,有那件名为“盟单兰谱”的物件,那里满了红色曼陀罗花,北侠欧阳春在冲霄楼失踪,还有这里的谜团,两封信,一首词。
        “既然不知,那我们就先找尸体!”白玉堂再也忍耐不住,大步走进那小楼中。
        “你待在这里!”展昭说着一把拉住丁月华,嘱托道,“千万不可进去!”
        丁月华不解,展昭并不是真的拉住她,而是用邀云指扣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她疑惑,只是触及他眼中的那番挣扎,又莫名心软,微微颔首。
        白玉堂到了洞房之中,只见房中毛笔砚台,红烛锦被,哪里有什么人,查探间四处悄悄打打,这房屋以楠木制成,坚固至极,哪有什么密道密室,连个老鼠洞都没有,“人在哪?”
        展昭举起手来,轻轻指了指床侧的红烛。
        白玉堂仔细一看,微微变了脸色,纵身跃至檀木椅上,但见红烛顶心隐约漏出几条黑色的东西,依稀像是头发,顿时脸色惨白,“难道人……难道人竟藏在红烛之中?”
        出剑如匹练,白玉堂一剑往那红烛刺去,剑到半途,轻轻一侧,“啪”的一声拍在红烛之上,顿时齐人高的红烛通体碎裂,“啪啦”一块块蜡块掉了满地。还未看得清楚,一件巨大的事物轰然倒地。
        鲜红的蜡块碎了满地,就如凝结的鲜血,那是——马庄主!
        不及思考。又是一剑拍在另一侧的红烛上,如先前一般,红烛炸碎之时,又一尸体轰然倒下,不难看出是位女子,这大概就是那位苦命的新娘吧。她胸前尚有一个大洞,正是被利器刺死的,看她皮肤光润如雪,生前定是位秀丽的女子,但她腹部血肉模糊,正少了一块皮肉。
        “马公子不会绣花,那块人皮既然是这位姑娘的,那么那些图案一开始……一开始就绣在她身上!”展昭说完叹了口气。
        白玉堂骇然道,“她活着的时候,身上就绣着这许多丝线,岂不痛死了!”
        展昭苦笑道:“我也觉得很痛!”
        “难道就这么死了两个人。他们都不会挣扎呼救,外人也听不到吗?而且他们如何会这么听话?”白玉堂抛出一连串的疑问,悄无声息做下这么多事,事前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异常吗?
        展昭绕至书桌之后,摘下一朵红色曼陀罗花,“只怕,他们的心智,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白玉堂这才注意到那株不起眼的红花,是西域的红色曼陀罗。虽是不愿,白玉堂还是一剑挑开了这女子的头发,待看清那张脸时,心中无比震惊,“这是……这是林员外家的女儿!”
        他初到襄阳不久,颜巡按便接到报案,城内稚童少女频频失踪,这林员外家的女儿也于数日之前突然失踪不知去向。他彻查多日,只知和襄阳王府有关,却是找不到证据。当初毫无进展的幼女案,竟然出现在这里,难道这马家庄真和襄阳王有关。


        来自iPhone客户端114楼2016-05-08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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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七)
          迷雾重重,似清非清,展昭拿起地上的蜡块细细查看之下,方有所悟,“我猜这马公子进了洞房之后,就利用这红色曼陀罗控制了这林家小姐的心智,然后脱了她的衣服,自己穿上这凤冠霞帔,然后再将林家小姐钉到床上,割了她的肚皮,再把死人搬到大厅,从这蜡烛顶心挖了个洞,把死人塞进去。掏出的蜡块给他放在脸盆里煮成蜡汁,从死人头上浇了下去,封住缺口。再用同样的方式杀了马庄主,将人置于红烛之中,接着他把脸盆藏了起来,再装扮成马庄主的模样将人引了过来!”
          “照你的说法,这马公子杀人显然是早有预谋,提前制作了这样大的红烛,预备在洞房之夜杀人!那也太过大费昭彰,何况要假扮成什么人杀人,扮成屠夫也是杀人,扮成和尚也是杀人,这马公子为何非要扮成新娘?”白玉堂大惑不解,“他又为何要杀掉自己的父亲呢?”
          “这必然是为了要隐藏些什么,比如冲霄楼!”展昭说着将目光移向门口的那面屏风,“马家庄并不地处偏僻,要想避过他人隐藏什么并不容易,这乡下人多信鬼神,马公子一早计划在新婚之夜杀掉新娘,留下人皮,再除去自己的父亲,扮作父亲的模样离开,造成新婚之夜新娘新郎离奇死亡失踪的假象,装模作样的报案,再放出风去,说这马公子是披着人皮的妖怪,新婚之夜吃了新娘后逃走了。乡民迷信,自然敬而远之!”
          “连自己的父亲都算计,这还算是人吗?”白玉堂愤愤道,“难怪浮云卿晚要杀他,这种人丧尽天良,换我早一刀结果了!”
          卿晚吗?展昭不懂,她在这局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绝非白玉堂说的那么简单。“马公子已死,这一切恐怕只有解开人皮上的绣花之谜,才能知晓到底隐藏着什么,让人做出这样的事!”
          “四哥还未来,看来我们今夜只能待在这马家庄了!”白玉堂懊恼,径自走了出去,院里还有一众马家庄的人,现下除了将他们统统关到一间屋子里去,他倒不知如何处理了。丁月华还在,这看守的任务自然也是他的。
          “月华!”展昭信步而出,见到丁月华还在那里,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原本波澜不惊没有感情的声音一旦变得柔和,就仿佛充满了感情。“我们走吧!”
          他执起她的手,找了一棵梧桐树,就与她随意坐在树下歇息。
          安详而惬意!
          身边有展昭温暖的气息,寒夜的风微微吹过两人间的间隙。少顷,丁月华轻轻向旁挪动了一步,背脊轻轻的贴在展昭身上。他还坐在那,她的背靠着他一侧,他没有躲,反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被他摸头很舒服,展昭的手掌柔软而有力,按在头顶的力道适中,她惬意的享受着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向后重重一靠,有些恶作剧的靠在他腿上,就这样睡着了。
          展昭就这样任她靠着,为何要抚摸她的头,为何就这般任她靠着他并不知,但她却像只小心翼翼却并不太坏的小野猫一样,睡梦中不住的往他身上蹭了蹭。他不忍推开,疲惫而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骤然放松下来,还有些莫名的欣然和喜悦。
          只是,长夜漫漫,血气方刚啊!


          来自iPhone客户端115楼2016-05-08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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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九)
            蒋平一双峨眉刺还未来得及刺出一分,眼前突然多了一抹白色潇洒的身影,三两下间将他的峨眉刺逼退回去。
            果不其然,展昭神色间略有倦意,笃定白玉堂会出手阻止,所以他并未算与他动手。右手紧扣住丁月华的手腕,同样他并不希望月华为维护他而出手。这并不是个适合争锋吃醋的场合。
            “四哥,看我的!”面对惊讶转为恼怒的蒋平,白玉堂胸有成足安慰道,他的确有心化解。展昭与丁月华有婚约在先,四哥觊觎丁月华,虽是不知者不怪,但总归是不讲道义,同为兄弟,也不能叫外人欺负了去,对着展昭挑衅道,“展——”
            “沈——”展昭阻止了白玉堂。
            白玉堂似有所悟,也不计较,“我说沈兄,这人皮之谜你破解了吗?若是没破解,这月华姑娘可就嫌你无用要另寻佳偶了!我四哥一表人材,堪称良配!”
            “白玉堂你——!”丁月华气不过,这白玉堂似是越说越过分了,一番假话倒是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只是触及展昭投来的目光时,话又给咽了回去。
            展昭也不与他计较,胸有成足,反问道,“若我破解了呢?”
            “那我请你喝酒!”白玉堂接话。
            “我不爱喝酒!”展昭淡淡一语,似是故意刁难。
            白玉堂瞪眼道,“那你要什么?”
            存了几分戏虐的心思,展昭故弄玄虚想了很久,慢吞吞道:“如果你在下个月吃胖十斤,我就告诉你人皮绣花的秘密!”
            “十斤?”白玉堂怪叫一声,他若是胖了十斤,穿白衣怎会好看!又怎么还会有风神如玉让万千少女迷醉的气质呢?但是他先出言挑衅,如今骑虎难下,认输的话颜面何存。权衡利弊,咬牙切齿痛下决心,“五斤行不行?”
            展昭坚定不移地道:“十斤!”
            白玉堂不认,“五斤!”
            “十斤!”
            “五斤!”
            “白玉堂你还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丁月华故意道,这个白玉堂,她早就想教训一下了,如今展昭让他吃瘪,这样落进下石的大好的机会怎能放过。
            “好男不跟女斗!”白玉堂不理她,皱起眉头,思考良久,勉强道,“五斤五两!”
            “成交!”本就是想难他一难,为月华出气,如今目的达到,对这结果他倒不愿多做纠缠。“人皮你可带着?”
            “四哥!”白玉堂回身看着蒋平,见他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少不得催促道,“四哥,快!” 思虑再三,大局为重!蒋平不情不愿地从兵士手里接过人皮,递与白玉堂。
            这花园内的石桌皆被他与展昭破坏殆尽,只得将人皮展开置于地上,“沈兄请看!”
            展昭细看半晌,这人皮上的楼倒是和洞房里屏风一致,只是画风不尽相同,“白五爷,你看这楼画有九层,同屏风一致。而且这与其说是楼,倒像是一座塔,层层相叠,一层小过一层,虽有诸多细丝,细看之下不难察觉,为七重栏循、七重罗网,七重行数,与佛家塔座有几分相似。人皮之上楼前又绣了诸多女子,这林员外之女又在这马家庄被发现,所以……”
            “你是说这人皮上绣的就是冲霄楼?这失踪的稚童少女都被关在这冲霄楼中!这马公子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隐藏这座楼的秘密?对这襄阳王倒是比亲爹还亲。”白玉堂似有所悟,“只是这方圆数十里之内,哪有九层高的楼?”


            来自iPhone客户端117楼2016-05-0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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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三)
              “私奔!”蒋平不自觉的提高了音调,面露苦相,一脸焦急的看着徐庆和秋葵,“三哥,三嫂!”
              “四叔别急!俺给你出气。“秋葵说着往前踏了一步,手中的长棍往身后一挥,却误打在徐庆身上。她却不管,竟自吼道,“江湖人士江湖规矩,你敢吗?”
              “母老虎!别跟他废话!”徐庆轻蔑的瞧着展昭,手中一对大椎虎虎吓人,“老西儿,我叫徐庆,手使双锤,你使的什么兵器,亮出来吧!”
              眼瞧着丁月华离开,展昭才放下心来。不复先前的温柔,轻打了个呵欠,似是很困倦,方才正眼看着徐庆,眉眼微微上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我有药!”
              “药?”徐庆不解,看了秋葵一眼。
              “用药?”这是什么兵器,秋葵也不解,直看着展昭。
              “对,老鼠药!”展昭说罢,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腾身而起,随手拈下几片树叶,一个翻腾便毫无章法的将手中树叶挥出,那模样倒真似在撒药一般。
              徐庆和秋葵勉强避过,回身一看那树叶已稳稳订在树上。秋葵气上心来,大叫一声“野蛮”,挥舞着手中的长棍杀将过去,先袭展昭下盘,再攻展昭上路,展昭只闪不攻,并不打算还手。
              眼见媳妇被人家戏耍着玩,徐庆有些心急,“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究,不说叫什么,也不说使的什么兵器!就开打啊!”
              展昭刚躲过秋葵一棍,对着徐庆一笑,“我姓御,叫御猫,专用老鼠药的!”
              明晃晃的讽刺,秋葵停下来,对着徐庆喊道,“老西,欺负我!”
              “我来了!”秋葵渐露败像,徐庆自是心急,挥舞着手中两把大锤加入战局,一锤迎头砸下,被展昭一剑挡开,怒极,“你小子太不讲究了!”说罢双锤相对,锤下生风,直攻展昭腰腹。展昭闪身后仰,躲过一袭,双锤相碰,震耳欲聋。
              “哦!”展昭叫了一声,面露苦色,揉了揉双耳,心中诽谤,又来这招。不愿再多做纠缠。眼见秋葵一棍打来,剑拔出鞘,一阵亮晃,犹如银蛇,直逼得秋葵步步后退。
              见秋葵陷入窘境,徐庆顾不上被震麻的双耳,“呀”一声大叫,挥舞着大锤再次攻去。展昭一笑,手中的湛卢越发顺手,犹如道道匹练画出一幅山水蜿蜒,剑剑砍在锤把上,一剑快过一件,连起来看好似一剑。
              勉强站定,徐庆不由得赞赏“好快的剑!”再遇袭攻,锤头却从锤把上掉下,徐庆傻眼,“这是我第二对锤了,太欺负人了!”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这人这么厉害,秋葵亦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把气撒在蒋平身上,“四叔,俺们为你出气,怎么不来帮忙?”
              “不是,三嫂,你消消气!”蒋平急忙安慰,“三嫂你这么厉害都打不过,我怎么可能是对手呢,必然是躲在一旁找准机会偷袭容易得手!”
              展昭无耐,不愿陪他们再耗下去,心生一计,“这样吧,蒋义士,你若能找到一只吃草的猫送将于我,沈仲元便不娶岳华姑娘为妻!”
              “吃草的猫!”徐庆一合计,的确比打赢他要来的容易,一口应下,拉起秋葵,“母老虎,我们去买猫!”
              秋葵不懂,见徐庆走了,也急急跟上,蒋平阻止不急。这三哥三嫂怎么就没脑子呢,哪有猫吃草的,悔不当初。
              白玉堂憋将不住,终是笑出声来。要娶丁月华的是展昭,关沈仲元何事。遂即在展昭耳边轻语,“果真腹黑!”
              展昭后退一步,拱手回礼,“过奖!”说罢也不管蒋平现在是何心情,“蒋四爷,还得劳驾您伤心完了,和我下去一趟!”


              来自iPhone客户端121楼2016-05-08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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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四)
                蒋平本不愿,可一想到这是白玉堂的事,也不扭捏。当下脱了外衣,绑起中衣,“扑通”一声,跳入水井之中。
                “白五爷,一会月华来了,还请多多照看!”展昭说完亦随蒋平跳入井中。
                水井很大,两个人一起下去并不拥挤。日光照映着水面,透下少许微光。展昭同蒋平闭气沉入井中,井中的水十分清澈。刚刚下去时还看得清井壁。
                井壁很模糊,十分斑驳。仿佛还有些凹凸不平。越沉越深,展昭的水性算不得上佳,目力能及的地方渐渐模糊。蒋平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带着他一起下潜。
                沉下半途中一块接一块的黑色方框掠目而过,直至四周一片漆黑。展昭只觉蒋平拉扯着他,沉入水底。往另一侧游去,这水井底下竟是出奇的宽敞。再过片刻,蒋平突然往上游去,只听“哗啦”一声,两人竟是一起出了水。
                睁开眼睛,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不一会,便看得一阵光亮,展昭一阵惊奇,“火褶遇水而不湿,蒋义士是怎样做到的?”
                “哼”蒋平一阵得意,“我翻江鼠可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借着火光一起向四周望去,只见这里竟然是个密室。
                这里显然已经不是井底,是个颇大的房间,四周是坚实的石壁。展昭四处摸索,敲敲打打,却发现一面墙壁是中空的。用力一推,墙竟轻轻转动,又是一个硕大的空间。屋里干干净净,却放着几口硕大的箱子。
                那箱子是用泥土捏成,自然风干的,显然是就地取材,并非从外面带入。展昭拔出剑来,一剑削去那箱子的粘合口。只听“擦”一声微响,那早已干透的坚硬泥板应手而下,就如当真是箱盖一般。
                箱盖一开,一股柔和的光就从箱子里透出来,倒是把两人吓了一跳。定睛再看才知那箱子里堆满了金银珠宝。蒋平随手取了一件,双眼放光,在火光与夜明珠的映照下,那东西纤毫毕现,却是一串浓绿色的珠子、入手冰凉、颇为沉重,在光下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蒋平随手又拿起一块玛瑙、但见这玛瑙之中又有一块圆形水胆,玛瑙颜色红润,清澈透明,质地奇佳,里头的水胆也清晰可见,堪称上品。
                展昭随手拈起一串洁白如玉的珠串,只见其上有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其后以金丝穿着一百零八颗黄豆大小的白色圆珠,线条细腻圆润,全无棱角,单是雕工已是绝品。
                “哇!”蒋平一声惊叹,从箱底翻出一块沉甸甸的东西,差点闪花了展昭的眼,却是一块硕大金砖,竟有一尺余长,一尺余宽,约半寸宽厚,并且如这样的金板,在那泥巴箱里还有许多,整整齐齐垫在箱子底下。
                蒋平张口结舌,“这许多稀世罕见的珍宝,怎么会藏在这里!”
                展昭不语,心情莫名沉重。他大概明白马公子为何会杀人剥皮了,雨夜毁楼了。这些东西,想必原来是安置在冲霄楼中,马公子见财起意,背叛了襄阳王。这些东西,少说一件都能让人倾家荡产,襄阳王到底敛了多少民脂民膏,还是未知。


                来自iPhone客户端122楼2016-05-08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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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
                  既然那泥门是封死的,留下沈仲元与智化在地下看顾,展昭与蒋平只得再返回密室,又在密室之中找了一阵,蒋平从中挑了一颗最大的夜明珠做照明之用,再度通过水道潜回井底。
                  夜明珠朦胧的光晕之下,两人一起往井璧看去,只见井璧上依稀曾刻有什么花纹,浸泡太久早已模糊不清。展昭伸手触摸,那井璧果然不是石砌,而是腐烂的木质,用力一划便深入其中,露出白色的木芯。
                  蒋平拉扯着展昭的衣袖,两人一起上浮。
                  浮出水面,暖阳交错,说不出的舒畅。
                  丁月华早已等候在一旁,与白玉堂漫无目的的拌嘴,见展昭浮了出来,奔将过去,将一袭外衫披在他身上。这情景看在蒋平眼中,十分不是滋味。
                  “如何?”白玉堂急急追问。
                  展昭略微点头,将井下情况细细说与他听。那诸多少女稚童,还有稀世奇珍,要运上来并非易事。他本该同白玉堂一起,只是现下情况特殊,何况有沈仲元筹划,他并不担心。遂道,“白五爷,我与月华就此告辞!”
                  白玉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悠悠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与展昭,“你与四哥下水之时我写了一封家书,劳请沈兄帮我带回陷空岛,一路顺风!”
                  “保重!”展昭说完携丁月华离开。
                  “岳华!”蒋平正欲追上去问个清楚,却被白玉堂一把拉住,他不解,“五弟,你这是做什么?”
                  “四哥!”白玉堂劝解,“他们之间是真的有婚约,你就莫要再执着了!”
                  蒋平委屈,一甩手不愿再搭理白玉堂。
                  时隔数月。再一次踏上回家的路。
                  山川灵秀,流水无声。
                  展昭策马和丁月华一起奔驰在管道上,疾风过耳,掠过茶楼之时一阵茶香扑鼻。奈何两人归心似箭,未做停歇。
                  丁月华不时看着身旁之人,这样的日子,她以前从未敢想过。心情大好、想起他之前同自己说的话,难免开起了小玩笑,“展郎,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私奔?”
                  “哦?”展昭狐疑,“你竟懂什么是私奔?”
                  见他脸上的调笑之意,丁月华双颊微红,有些羞涩,“那些戏本子不都是这么演的嘛!而且——而且我娘死的早,没人教过我私奔!”
                  展昭听罢心中一动,哪有私奔还要人教的。只是眼前这个女子,是他唯一牵挂之人,“我教你!”说罢策马靠近丁月华,腾身而起,跃至丁月华马上,将她圈在怀中,任她的发丝拂过脸颊,鼻息间似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在她耳边笑言软语,“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骏马飞驰,两侧景物极速而过。直下江南,换马乘船,但见江上一叶扁舟顺流而下,江风瑟瑟,吹得人发丝贴鬓而飘,衣袂向后扯动。
                  展昭一身红衣,负手站在舟头,迎着江风,仰头望天,一身孤高的气势,独立于天地之间。丁月华就侧头靠在他的肩上,任江风吹起一世旖旎。


                  来自iPhone客户端123楼2016-05-19 0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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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四)
                    丁月华闻言,手中的剑越发凌厉,一个转身直直刺了过去,展昭已剑身相挡,两剑相碰,发出一声铮鸣。展昭微微一笑,一剑翻转,避过巨阙,湛卢一分为二,夹击之间,借剑之力,一把将丁月华带入怀中。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可闻,他回首,她亦回首,虽然着那一卷珠玉,展昭却知晓她在看他。一抹灿烂炫目的笑在她的凝住下漾起,倒映在她清波流转的眼眸之中。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姿势有些害羞,丁月华脚下蹬动平衡木,从他怀中脱离出来。又是数招拆分,她攻,他守。她进,他退!丁月华突然剑锋一转,攻他下盘。展昭不欲恋战,一个旋身从平衡木下翻过,举剑攻来。丁月华回身相挡。双剑推推攘攘,分不清谁强谁弱。比剑的人心思哪还有半分在剑上。正应了那一句话:红妆傲骨九锵长剑,敌不过你的眉眼。
                    丁月华不闪不避,一双眼睛,如秋水,如淡波,如清月,波光粼粼里带着点点温柔和羞涩。极静的,极轻的,似是一触便濛濛漾开了去。展昭被这微藏在水色清光后的灵黠一带,偏偏勾起心中深深涟漪,万般柔情,漾的人心口震荡。
                    双剑相措,丁月华跃起,从空中直接砍下,展昭依旧挡。只是这目光交错,终未移开,仿佛要将对方深深的刻在眸子里。
                    直到遇见你,不问今夕何夕,情丝纠缠掌纹里,纠缠回忆,如知己若相惜,抵过千言万语!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初千里寻他,悲喜迭起,如今却成了推波助澜。
                    他说:这江湖上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迷蒙怪异,让他亲口告诉你,方能做出最后的决断。
                    他说:现在还不能说破,因为你无法承接点破的心情。
                    他说:听话,快走!
                    他说:说不定,他还是你印象中最初的那个高洁后生。
                    他说:我肯定,一定要等。
                    往事历历在目,她终是等到了,丁月华犹自出神,思绪万里。想想从前喜悦又犹豫的心情,也曾因担忧他的变节而推拒着婚事。他却断然,断然而坚决地告诉她一定要等,绝不容她再有一丝犹疑。说话时那语气那神情,温柔中霸道得逼人,一字一句将她深深俘虏了去。
                    心神一荡,瞥见了他腰间的那块残玉,心中一喜,旋身退开就举剑抢去,只是落地之时,裙摆微长,踏住了曳地红裙,登时要向后跌倒。
                    “月华小心!”展昭一惊,飞身过去,眼疾手快,一手挽住纤腰堪堪止住跌势,只是新娘头上的凤冠却没能救住,飘飘然落地,珠玉顿时散坠,噼里啪啦的砸落,滚了一地。


                    来自iPhone客户端132楼2016-05-19 0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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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五) 瞬时寂静无声。
                      一抹娇红就这么泛起双颊,在白玉般的容颜上更添几分清丽妩媚,明艳无双。纵然有卿晚那样的人物在场,此刻也被比了下去。有些愤恨的看了二哥一眼,果见那奸计得逞的模样。
                      静滞的气息越发让人尴尬,丁月华的脸越来越红,求救似的望着展昭。“这……衣服……有点长!”
                      彷徨无措的娇颜让人从心底疼惜,尽管清音极小,在场皆听得一清二楚。
                      “这比武到底谁输谁赢啊?”白玉堂不甘的嚷嚷道。那脸上摆明写着我就是来找麻烦的。
                      “哈哈……”包拯笑着出来解围,“这吉时快到了,先拜堂吧!”
                      “对,拜堂拜堂!”丁兆蕙招呼着,“喜娘呢!”
                      是了,这折腾许久,喜娘怎么不见了。展昭似有所悟,猛然回头看着沈仲元。
                      “白五爷,今夜的星星真圆!”目光相触,沈仲元躲闪着避开,抬头望着天空。
                      “沈大哥说的可是月亮!”白玉堂若有所思的配合道。
                      “啊!醉了!醉了!”沈仲元大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句话说的意有所指。
                      没有喜娘,谁搀扶新娘拜堂,所有人目光齐聚在展昭身上。沈仲元,果真好样的!想罢大方一笑,不顾礼数,一把将丁月华抱起,佳人入怀,四周一片哗然,口哨和笑闹声不止。
                      一路上展昭低头看她,也不说话,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丁月华便安静的环住他的脖颈,依偎在他坚实而温暖的怀里,这一刻的温存,浓浓的,眷眷的,深深的,将这天地也沉醉。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龙凤花烛高照,一室流光异彩。
                      包拯夫妇早已堂前高坐,吉时已到,自该行礼。
                      两人双膝跪下,到了这一刻,丁月华才知晓,拜天地,从来就不是话本子里那样简单。一眼交心,一眼交情,带着一生的执着,举案齐眉,叩拜行礼。一拜天地为鉴,二拜高堂为证,三拜许以共偕白首的盟誓,刻在彼此的生命中,一生一世,虽死不悔!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三拜礼成,展昭蓦然一笑,她注定是他的妻,一辈子与他携手并肩。


                      来自iPhone客户端133楼2016-05-19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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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这么多


                        来自iPhone客户端134楼2016-05-19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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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六)
                          纠错爱恨,繁华一梦,今宵酒醒。
                          喧嚣中有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情绪。纵然是在何处都被无法被忽视的人,此刻也隐在了人群中。
                          卿晚默默的看着,丁月华隔着细密的半卷珠帘,将纤细的手轻轻放至展昭手中,立刻便被握住。他扭头在她耳边低低一笑时,惹得丁月华双颊霞飞,娇羞着又带着十分的安定。
                          礼成,新人入洞房。丁月华就那么任展昭牵着,她虽看不清前方,却放心地一步步迈过门槛,步入洞房。
                          在她眼中,看到的只是十指相扣,喧嚣也似离他们远去,只有彼此相伴身旁,空留一对璧影。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竟觉得他们——是相配的。
                          卿晚微微垂眸,她想,她一定是醉了,才会觉得他们相配。她笑了,笑容下复杂、隐忍、不甘、痛楚种种神情合成杯中苦酒,自斟自饮,将情绪尽自随着这辛辣烈酒抑回心底。
                          “他们已经成亲了!”沈仲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或者说,他一直跟着她。“襄阳王府,你为何不拆穿我?”
                          卿晚侧过头,如谜一般的眼眸看着他,太过复杂,让人猜不透,“情之一字,千回百转,谁又能料得到、参得透!”说罢径自离去,走一步却又突然止步“我欲杀你,杀他,易如反掌!”
                          话语之间尽是傲气,再看时,已飘然远去,不见踪影。
                          韶乐悠扬,琴瑟和鸣,直到渐渐止了声音,众人退散。那安然的床榻上,五色瓜果:红枣,桂圆,栗子,莲子,花生圆圆的滚动着喜气,撒入床榻各处。
                          展昭拿起一旁的如意秤,轻轻的将那道珠帘挑开,再放回盘中。纵然已看过千回万回,展昭仍醉在那一瞬的抬眸中。
                          红烛微动,似是带出了流光四射的美,远远如旧梦前尘浮光若影,化作一缕幽香覆上他的心头。
                          “沈大哥,这闹洞房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了!”
                          “哈哈,白老弟,你不去我也要去的,这赌约未完,怎能入洞房!”
                          “来来来,智化我小老儿也愿同你们一起……”
                          展昭内力不弱,门外悉疏的说话声他听得一清二楚。剑眉颦蹙,这帮人,明日他夫妻二人就要分别,今夜还想来搅和。眸光一闪,身形极快,只见眼前一道寒光,巨阙剑已稳稳的钉在门上。
                          眼见一截雪亮的剑尖突兀地刺出,将两扇漆扉死死钉住,众人默默相觑,这是“擅入者死”?
                          这么认真!白玉堂玩味的挑眉,看了沈仲元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近前,白玉堂故意愤慨道,“月华姑娘,千万要小心该死的好色之徒!”
                          “展兄,不是兄弟我多管闲事!”不同于白玉堂做吼,沈仲元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紧闭的室内,带着显而易见的谑笑,“你悠着点,缓一缓再折腾,别把人累坏了。”
                          又是一道寒光,湛卢剑钉出之时,惹事之人早已逃之夭夭。再细细听来,一时之间倒是走了个干净,展昭略微无奈,一回头便见丁月华坐在床畔,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来自iPhone客户端135楼2016-05-20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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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七)
                            展昭一步步靠近她,落入她柔情似水的深眸之中,伸手拥她入怀,这一路走来,他们比常人要走得艰辛些,所以才更加珍惜。
                            红帐清浅,曳地静垂,朦胧中只见相依。
                            “月华”展昭情动,一声轻唤,仿佛将他所有的深情都化在这一声中,犹若轻鸿,淡淡飘散,覆住她整个人。
                            伸手拂过她的脸颊,一直思恋的人就在眼前,慢慢游移,划至她的下颚,展昭作势欲吻,丁月华却躲开了,笑着指了指头上的凤冠,展昭微微一笑,“是我疏忽了”。说罢执起她的手,引她至铜镜之前坐下,帮着她将那沉重的凤冠取下,一头青丝垂下,他竟看得痴了。襄阳初见之时,她便是这般模样。虽着男装,却无法阻止他的心动。
                            瞧他这发呆的模样,丁月华痴痴的笑了一声,这人平时冷静自持,今日竟是如此失控,玩心渐起,少不得要逗弄一番,“展郎,沈仲元……”
                            虽知道那人是真的沈仲元,她却无法唤他一声“沈大哥!”。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展昭打断了。一听得沈仲元三字,噩梦袭上心头,“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见他的反应,丁月华暗自开心,只是脸上却故作醋意,“你竟拿这洞房之事打赌,还要与我退婚?”
                            打赌是真,这退婚从何说起。这个沈仲元,添油加醋之事竟也做,枉胆侠义之名。只是看到她眸中的狡黠时,心知肚明。反问道,“你信?”
                            丁月华摇头,二人相知相许,退婚一事,她一早便试探过,如何会信。但新婚之夜,难得见他不同于平日的模样,怎能放过,“听说你英雄救美,惹了不少红颜知己?”
                            “你在吃醋?”展昭有些在意道。
                            “吃醋?”怎么会,先前不过是应付二哥故意装出来的,只有她自己信了,旁人才会信,否则二哥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娥子。想罢轻笑道,“你救了那么多人,可惜独独没有救过我,改日我去一把火烧了陷空岛,五鼠找来之时,你可得救我!”
                            “好!”展昭轻悄应下,心中五味杂陈。月华,他一定会救!这一次,他一定会把解药取回来。月华,等我!展昭心里呢喃!。
                            “对了,古人成亲之时,都有红袖添香之美,你说我们是否该效仿一下?”知他出生于江湖,丁月华故意刁难道。想想自己一路寻他的心情,怎能轻易罢手。
                            展昭略微有些为难,他一个江湖中人,虽是和公孙先生学了一些,作诗这事如何会。只是见月华一脸期盼的模样,不忍拒绝,走至桌前,铺出一张生宣,取了一支小狼毫,微沽墨汁,略略思索了一下写道:
                            风云乱世起惊澜,挥剑强忍别红颜。
                            明眸在心意难掩,舍身只求清平愿。
                            悲欢合散皆似梦,孤影归途见烽烟。


                            来自iPhone客户端136楼2016-05-20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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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八)
                              他的字如他的剑,俊俏挺拔,笔力之中见锋芒。只是六句之后,他却顿住了,有些为难,勉强淡淡的一笑,“我不善诗词,这六句写得已好生勉强。”
                              再没有先前逗笑的心思,她并没有想他真的去写什么诗。但这是他写给她的?为她写的?丁月华揭过纸张愣愣的看着,他绝非诗情画意的男子,却为她写了这一首不算完整的七律。心中微微酸涩,瞥见他腰间的玉佩,伸手取了过来,置在掌心之中,温柔的抚摸,再取下耳环,放在一起。
                              “在想什么?”见她这般模样,展昭柔声问到。
                              “玉琢佩兮,充耳诱莹,玉制环兮,充耳诱矣……”
                              展昭微微一笑,取过她手中的一环一佩,置于桌上,淡淡扫过桌上的龙凤酒壶,他与艾虎早便约好,将迷药下在凤壶之中。这一刻,他却取过龙壶,倒了两杯,端起走过来,递与丁月华。
                              交杯对饮,丁月华朱唇微抿,琼浆入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盟誓,是同甘共苦的约定,似苦而甜,屡屡缠绵。
                              酒未沾唇,人已微醺。展昭只觉一道清凉甘洌直入肺腑,千回百转心神俱醉。借着酒劲,削薄的唇自她唇上略过,沿着她修长的脖颈一路流连而下,带来醇酒入喉的酥软和炙热。
                              丁月华仰头靠在他怀中,浑身柔弱无骨,在他温柔的攻陷下缓缓沉沦,烟波到处,是醉人心神的烟雨濛濛。
                              长夜漫漫,佳人在怀,血气方刚啊!展昭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仿若清晨的初阳穿过黑夜,微微用力便将她带入帐中。
                              芙蓉帐暖,龙凤花烛流光异彩,轻纱一般笼在人的身上,朦胧而迷醉。青丝婉转散覆,流泻在香肩枕畔,隐约掩了一抹清丽的桃色。丁月华静静地看着他,有些紧促,星眸渐沉,“展郎……”
                              展昭俊朗的身影倒映在那湾清光灿渺的深潭之中,俯身看着她,低声在他耳边道,“你在害怕?”
                              不知如何作答,她明白幽暗炙热的眸子意味着什么,滚烫的目光令人不安。
                              展昭低哑的笑了笑,“别怕,你——一向什么都不怕!”顿了半晌,“那日离家入江湖来寻我,可曾害怕过?”
                              那日吗?丁月华细想了想,只是担心他,似乎忘了何为害怕。
                              看着她彷徨无措的模样,展昭越发觉着可爱,眼中的笑意越来越盛。愣愣的看着她,渐渐红了眼眶,抬手解开束冠,漆黑的长发相混,缠绵纠结难分。丁月华看着他挑出一缕打了个结,还未有所反应,密密麻麻的吻便悄然落下,轻轻掠入她的心底,攻城略地,将她身心皆掳了去。
                              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
                              嫣婉吉良时。
                              龙凤花烛静静燃烧,映照着桌案上的一环一佩。


                              来自iPhone客户端137楼2016-05-20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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