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吧 关注:1,716贴子:93,626

【转发】昭华文,一蓑烟雨任平生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觉得文笔很好。就给大家分享了!以宽爽版为续文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3-20 22:53回复
    (十一)
    灯火通明的夜,展昭一声黑衣简装,与邓车一起出了襄阳王府。襄阳王让他杀人,还让邓车与他一起,他没得选。
    无辜的人!这是襄阳王给他的目标!展昭出府即往北走,不时即到了一处人家,在巷子的尽头,极为隐蔽。邓车紧跟其后,处处小心,也不敢放松。
    屋中烛火通明,可见这人家还未歇息。展昭停住了脚步,手中的巨阙攥得更紧,双眸紧闭,似是不愿睁开。
    “展兄,看你的了!”邓车一脸戏虐道。
    展昭原本紧闭的双眼猝然睁开,矫健的身形犹如一阵风,来去无踪,只是火光明亮之处偶见一记黑影掠过。
    一颗血污的头颅在桌上滚动了几下,停住。暴凸的双眼怒瞪,像是不相信自己会身首异处。
    冷冽的目光不带一丝情感,展昭只是收起了他的巨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展兄的剑法果真名不虚传!”邓车说着推门而入,方才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想想还有些心悸,若是展昭杀的是他,定走不出十招。他庆幸,他们是同盟。
    “邓兄过奖了,这江湖上谁人不知邓兄的金箭,能在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展昭恭维道,斜眼瞥见他腰间的箭囊,淬毒的箭头上有一个小小的“宵”字,给外显眼。
    “展兄过誉了!”说起这个的邓车就来气,“昨日我奉王爷之名取无辜之人性命以制造血案,转移颜查散和白玉堂对幼女失踪案的注意力,谁知碰上一男一女,那男的武功不弱躲过了一截,害我在王爷面前失了面子,这重任才落到你展兄身上!”
    原因竟是如此,展昭心里大略有些明白了。襄阳王让他杀人,无非一石二鸟之计。一是让他名声尽毁,再无后退之路,二也可以吸引官府的注意力!果真狠毒!
    “那邓兄可曾看到那两人长得什么模样?”展昭继续试探
    “天色过黑,距离太远,没看清!”邓车如实答道。想他邓车还未失过手。
    “邓兄也是一时失手,不必介怀!这幼女失踪的案子展某也有所耳闻,难道也和王府有关?”展昭继续打听道。
    邓车大笑“展兄,待你成为我楼中之人,再问不迟。”
    “楼中之人?”展昭追问。
    “佛曰:不可说!”邓车大笑着出门而去。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6-03-20 23:05
    回复
      (十三)
      今夜,是第六夜!
      夜静风寒,空气中有些厚重的潮腥味。展昭仰起头来,极目四望,满天黑沉,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不过短短一岁光景,人事变迁已至于此,不免心生感怀。他的脚步,已越走越沉。
      未到卯时,邓车已在府外,两人朝西而走。目的地是一座偌大的府邸,金碧辉煌的姿态显出主人家的富态。
      展昭与邓车飞身而起,但见府中并不如府外那样沉寂。妖娆的舞娘急速旋转,轻妙的舞步翩跹飞扬,明艳的红烛印得院中一片通明。一富态之人坐在上首,轻松愉悦。
      “展兄,我们不是要去西村吗?这刘员外是襄阳城里有名的大善人,杀了怕是对王爷不好!”对于展昭中途突然改道一事,邓车表示不解。
      “正因为刘员外是有名的大善人,所以才要杀他!”话音冷冽,看不出任何情绪。“那白玉堂还是紧盯着幼女案不放,想来是这人命案子闹的不够大!”
      “展兄高见!”邓车恍然大悟,一连佩服。不愧是包拯身边待过的人,这逻辑也比旁人严密些。
      没兴致听他的赞叹,展昭突然乍起,像一缕无声无息的风,在人们尚未察觉之时便以靠近。
      眼角的视野边缘一袭黑影掠过,迅疾而过,犹如幻觉。晃眼的长剑一分为二,架住他的巨阙。
      果然未及片刻,又是黑影一闪,如此反复这般,一连又来了七人。邓车见状,也顾不得什么。扔下展昭先行而退。
      他虽已黑巾蒙面,手上的巨阙却出卖了他。原本歌舞升平的院子突然间被这袭杀扰得尖叫四溢,人人急着躲避逃命。
      “展昭,我等兄弟今日便要拿你归案!”卢方说着一比手势,七人已散开,将展昭同丁月华一起围在其中。
      “岳华,你小心啊!”蒋平关心道,一双眼急急盯着那相缠的双剑,好随时上去帮忙,生怕展昭伤到丁月华。
      四目相对,眸中的情绪都太复杂,说不清,道不明,太多却也太少。他们终究还是见面了,以这样的方式。
      展昭抽剑而出,欲从此脱身,不愿缠斗,丁月华却不放手。手中的湛卢缠住他的巨阙,步步紧追。
      其余七人从不同的方向袭来,招招狠厉,不留情面。展昭堪堪避过,丁月华也觉不妙,故意卖了破绽给展昭,湛卢剑松开了巨阙,身形一晃欲退出此次围攻。
      韩彰移步换形,突然看准时机,狠狠一掌袭来。展昭心头一惊,韩彰这一掌竟是丁月华退离的方向,掌劲十足,他若此时抽身,收手不及,伤的必是丁月华。
      遂即放缓身形,手挽一朵剑花,一个回旋逼退了韩彰,而此时千重剑影忽然止歇,再回旋时,对着丁月华的剑尖直冲了过去。
      息止的时候,已有了血腥味!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6-03-20 23:07
      回复
        (十四)
        湛卢的锋利不在巨阙之下,利剑直直穿透了展昭的身体,从背后刺出,雪亮的剑身沾着鲜血,直没至柄。
        场中静的可怕。
        只听得鲜血一滴滴坠落,不着痕迹,打在丁月华的心上。
        展昭的脸色近乎透明,紧咬住下唇。两人贴的很近,从旁看简直像一对情侣相偎。
        丁月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只是一块黑巾,遮掩住了他的脸。一如比武的时候,她的一块面纱,挡住了她与他。
        强忍住利剑带来的伤痛,展昭趁机抽身而去,飞身离开。丁月华当即回过神来,足下一点,追了上去。
        展昭的伤不轻,强忍着疼痛逃离险境,已耗费了他的气力,终于支撑不住,昏将过去。以至于丁月华找到他时,就这么见他昏迷在路边,气息微弱。
        除去了他的面巾,为他处理过伤口,已几近天明。丁月华不是个爱哭的女子,但是此刻,她控制不住自己,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一滴,又一滴。
        别人看不懂,她身在局中,又如何不明白。一个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的人,却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护住了她。他迎向自己的那一秒,她忽然觉得,他英俊的眉眼都在笑,笑得那样好看,也笑得那样温柔。
        修长的手指拂上了他的面颊,轻柔的擦去那一抹晶莹,,温柔又带有丝丝暖意。展昭刚醒,见到的便是这幅场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在他的身旁,哭得梨花带雨。也顾不得礼教约束,他放纵自己为他拭泪。
        都是自己的错,他忘了,她还是个小姑娘,是需要放在手心里呵护的,怎么能忍心让她经历这样的事。
        “对不起!”展昭道。他的声音很轻,轻的怕像是惊扰了她。
        丁月华只是摇头,握着他的手掌有些用力,“为什么?”他问。为什么要这样,他明明可以自己走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什么要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
        因为你是我想守护的那个人!
        这样的理由,展昭却不能说,不能让她知晓,越陷越深。
        如果护不住,那就放手吧!襄阳王的事,岂是那么容易,他连自己最后能否活着都不知道。有时候面具戴得太久,活得太沉重,就回不到最初了。打斗中蒋平对他的情谊,他看得一清二楚。
        “在没有解除婚约之前,你总归是我的责任!”展昭漠然道。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6-03-20 23:08
        回复
          (十五)
          责任!
          仅仅是责任?丁月华不信,他扮作沈仲元时,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他让自己要问清楚再做决断的,他让自己等他。
          “解除婚约吧!”
          “什么?”丁月华还未曾从纷乱中理清头绪,便听得“解除婚约”四字!她僵立当场,闷到胸口发痛,他怎么可以先做决断。
          很多时候不愿做出的选择,往往一瞬间就明白如何做是最好的。今夜将丁月华置于险境之中的是他。如若继续纠缠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他强行支撑着自己坐起,忍住剑伤带来的不适,似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平静的开口,“那日的青衣大汉,原名钟楼,昔日在江湖上时强行夺人妻女,伤人无数血债累累,后落在包大人手里,被判斩刑,不知何故被人救走,如今又改头换面出现在襄阳城中!”
          丁月华心中迷惑一解,这样的人,确实该杀,换做是自己,也一定会杀了这样的贼人。她还欲说些什么,却被他用眼神止住。
          “此人有妻妾数名,儿女尚幼!更有高龄父母在堂,由他奉养,街坊具言其事母至孝。但他嗜酒好堵家无余财,一旦身死,其母老年丧子,无人奉养,想来也活不了多久。”
          丁月华不解,他说这些竟是为何。 展昭却不解释,继续道:“他一死,其妻妾必然不和,必于数年内改嫁。儿女丧父自幼失人看顾,就算运气好能长大成人,也难免终身困厄。”
          “如此种种,都是因为你杀了他!”丁月华听了半晌,纵然再笨,此刻也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我的身份,终究也是一个杀人者!”
          他的话语冷酷而犀利,却不知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锥子,刺入她的心底。
          “你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丁月华试图为他辩解。他说的这些,她不信。
          “我无法用被迫来推卸责任,也无法说什么情非得已,因为我没资格。结果就是为了我自己的苟活而去杀人,这些罪,我都将终身背负!”展昭平淡无奇的说着,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
          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丁月华死死地盯住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你需要的是一个正直义气的君子,而不是一个表里不一的杀人犯”他淡淡的开口,从怀中拿出一只耳环,“玉佩乃展昭家传之物,劳请丁姑娘归还!你我婚事,就此作罢吧!”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6-03-20 23:08
          回复
            (十七)
            句句自嘲毫不留情,像是要掐断她对他所有的希冀。 丁月华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能,眼看着他亲手将自己的自尊在心爱之人践踏得粉碎。她的脸色一片灰败,颓然跌坐在地,就那么看着他。
            哭吗?她不愿再哭!或许她该笑。
            “谢谢你,让我看清楚我在面对什么!”她一字一句。
            微弱的光影下看不清眉眼,她的声音清晰凝静,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冷定。
            静寂良久,她费力站起,仿佛她才是身受重伤的那个人。丁月华拿起桌上的湛卢,扔在展昭面前。
            展昭不解。不知为何,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眼前的这个女子。
            “我丁家从不欠人人情!”丁月华再次开口,“我还你一剑,两不相欠,那婚约就此作罢。否则—绝—无—可—能!”
            她是如此决绝。明明未到绝路,却仿佛感觉她在紧紧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或者你不动手?”丁月华有些咄咄逼人,“那我自己来!”
            巨阙的银光在他眼前划过,却没有刺入她的胸口。以血肉之躯握住锋利的巨阙,浓浓的血腥味再次袭来。
            她哑然,松手!
            “哐当”一声,巨阙落地!
            他本就不愿她受到伤害,言语之伤已是极限,又怎能真的动手。本就舍不得,现在,如何还放得开。
            一直漠然的他突然笑了,是她熟悉的温柔。展昭拉过她的手放在掌中,“天下还有比你更傻的人吗?”
            “你”她说。
            他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入怀中,完全看不出是个重伤之人。
            她本欲挣扎离开,只是一看他那鲜血淋淋的右手和紧簇的眉头,顿时安分了。
            她执起他的手,“疼吗?”她问。
            “我自找的!”他柔声道。
            展昭看着丁月华为他包扎伤口,突然觉得他之前的人生从未有此刻圆满。“我的处境让你为难了吧!”
            “无妨!”她答。
            静寂无声,似有无数的情愫在两人心中疯狂滋长。丁月华想过无数种两人相认的场景,却从未想过是这样的平淡。
            你未言明,我心已懂。
            “展郎”她突然唤他!
            心中一动,未受伤的手指抚过她耳际的垂发。这样的举动有谢孟浪,但他还是做了。
            “你做什么?”这样的轻浮,让丁月华的心里一惊,红色的绯云染上她的脸颊。
            “听话,别动!”展昭得寸进尺,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唇瓣。
            “为什么?”她问,却没有躲开。展昭迷离的双眸似有某种魔力,带着她一起沉沦。
            “因为我想吻你!”
            随着话语,他触上柔软微冷的唇。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6-03-20 23:10
            回复
              (十七)
              “对不起”丁月华为展昭换药,看到那入骨的伤口,低低的开口,愧疚而疼惜。
              “嗯?”
              “让你伤这么重。”那日她之所以去,不过是想见他,未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既庆幸他的承担,又痛见他流血,内疚得难以自处。
              “那我不是也讨回来了!”展昭淡淡一笑,安慰道。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她不再与他对视。那日的吻来得太突然,虽只是轻轻触碰,温柔至极,却有些苦涩。
              看到她脸上的绯红,展昭才知自己失礼。忘记她本就是未经情事的少女,如何见过这样的唐突举动。只是那日情难自禁,做了便做了。
              “展昭失礼了,丁姑娘莫怪!”
              丁姑娘丁姑娘,丁月华有些气恼,头埋的更低了。心中却将他骂上了千百遍。展昭是个君子,每每在与她稍微接近的时候便拉开距离,恪守礼数。
              有时便是如此,唯有情动的一刻,方能窥见真实!
              “展郎,你日后都要唤我丁姑娘吗?”幽暗的眸子含着笑,她戏虐的看着他。
              清颜寂寞如雪,他日后,定是要娶她的。他已知晓,不管前路如何,总有一个人在等他。没有惆怅,只剩眷恋,仿佛走入了一个早已失去的梦,只更清醒的明白再也无法孤身一人。
              “月华”他亲昵道,“回家去可好!”
              两日的偷闲已是奢侈,那条黑暗冰冷的血腥之路,他还要走下去。不同于往日的是,他不再一个人,有一个人给了他如斯的温暖,赢得全心信赖,在他心底留下一块柔软之地。
              “好!”她答。
              不带一丝犹疑,她答应的的爽快。不需要任何劝说的理由,等。是他要她做的事。
              展昭亲送她离开,他扶她上马,他说:“等我,一定要等!”
              丁月华微微点头,取过马背上的湛卢交与他,透过他的眸子,直望近他的心里,“君子一诺,望君勿忘!”
              柔软的心再次被触动!她的不舍全在他的眼中,奈何身不由己。他所做之事,不容许有半分弱点。而她,成了她的短处。“听话,快走!”
              随着主人的指令,马儿撒开四蹄,飞奔而去。展昭回身上马,低头一看,手中的宝剑不再是巨阙,而是她的湛卢。
              她的心思自己怎会不懂,所有的沉重,她都想与自己一同背负。若是日后他再出手,这账定要算在丁月华的头上了。看来这杀人之事,要另作谋划。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6-03-20 23:11
              回复
                (十八)
                前路漫漫,尽是一片黑暗,他还得继续往前走。展昭回到襄阳王府时,已近傍晚。“参见王爷!”他拱手行礼,故意将动作做得大了些,牵动伤口的一瞬,眉头仍是颦蹙了一下。
                夕阳洒在挺直的身躯上,令人侧目的英气,如利刃新发,好似在日暮的一抹朝阳。
                伤口裂开,他一身黑衣,自是看不出来。只是浓重的血腥气一点一点弥漫,直到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
                玉座上的人略一沉吟,起身将他扶起,颔首而笑,“展大侠的伤势如何!”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展昭答得不卑不亢。
                “依本王之见,还是得唤大夫来瞧瞧!”襄阳王道,转身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把刘大夫找来!”
                “那就多谢王爷了!”展昭客套道。
                大厅里一时寂静,没有半点声音。在场的人相互交换着眼色,看着大夫为展昭处理伤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襄阳王这是在当场验伤。
                展昭的手心丝丝沁汗,感觉这一时光无比漫长,每一分都是煎熬。这大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下手特别重,处处触动伤口。不免想起了丁月华,她那样的小心翼翼。
                强忍着不吭一声,也不曾抬头,怕自己的目光会泄漏心思,死死盯着大夫的药箱。
                处理完伤口的刘大夫给了襄阳王一个眼色,静静的退下,他心中已了然。这事邓车回来之日已与他说过,那日围攻不像是做假,只是这时隔两日才回来,若不是伤重难返,便是有猫腻。“展大侠这两日是去哪了,让本王好生担心!”
                “多些王爷,展昭被那五鼠围攻偷袭,虽是脱身,却伤重,被一路人家所救,今日醒来便回了王府!”
                “哦?不知是哪路人家?本王定要派人以重礼相谢。”
                “城南十里,有一枯树村,村中一户王姓人家!”
                襄阳王点点头,对着一旁的张华使了个颜色,让他去查查真假。“既然展大侠伤重,今日起便在王府内休养,切莫再做其他事了。”
                “王爷关怀,展昭谨遵安排!”展昭说着心中了然一松,这正是他的目的。
                襄阳王若有所思的微笑,支颐打量了半晌,“来人,去换静修来!”
                “静修参见王爷呢”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清冷的像泉水漱过的玉石。展昭回过头,一袭白衣印入眼中,黑发垂肩,星眸如水,无端叫人想起江南春雪初融,看上去不过十七岁。
                “静修,自今日起,你便跟着展大侠!”襄阳王停了一下又道,“要好生照顾!”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6-03-20 23:12
                回复
                  这是原作者兮兮的授权。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6-03-21 00:52
                  回复
                    (二十六)
                    明明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今日却烟雨如织,这天气,凭空让人生出诸多感触。
                    “相见时难别亦难……”
                    展昭在这样的天气,负手看着满川烟雨,轻轻的,也喃喃的念出这一句。他不是一个容易触景生情的人,但这一刻,他心中有特别多的愁绪,为了一个静默等待的女子。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幽冷的女声轻轻吟唱着,是唐代王昌龄的《从军行》,有暗指,有试探,还有一丝悲凉。静修唱完,一袭白衣起舞至他的面前,柔声问道:“我美不美?”
                    展昭不可否认,她确实,是一个如仙子一般的女人,像浮云,如真,似幻。“你很美,一直都很美!”他缓缓地回答。
                    静修低眉而笑。她自来到展昭身边,除了看他发呆,还是发呆。今日她终于忍不住,不信这个男人不为她动心。“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因为……不—愿—意!”展昭说得很慢,确保她能听清任何一字,湛然深沉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展某虽好色,但也要看这个——色——是否足以打动我!”
                    不愿意?打动?
                    静修震惊,没有任何男人会拒绝她,遑论这样直白。但越是这样的男人,她越想得到。“我猜,你在想一个人!”
                    “就是这样?”展昭皱眉,他以为他表现得很明显,“我在想我妻子!”
                    丁月华!那个需要他呵护的小姑娘,也不知到家没有。襄阳城的形势那么复杂,他身在淤泥,所以不肯拉着他一起下泥潭,那并不是不爱!
                    “我不信你有妻子!”静修负气道。她承认,她不喜欢看到他痴情的样子,可她也知晓,桑花镇的淫贼并不是他,她期望他是花心的,那样她才有机会!
                    展昭斜眼看他,似戏虐,又似无奈,索性不理会她,继续看着雨。
                    “展爷,王爷唤您去前厅,说是展夫人来了!”侍女云婷前来禀报。这静修自来了以后,就一直缠着展昭,她想靠近一步都不能。
                    “夫人?”静修尖叫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展昭。
                    不止是静修,展昭心中也有些犹豫,但面上依旧镇定无疑。他尚未娶妻,何时有了夫人!不及思考,快步随云婷而去,只是见到那位“展夫人”时,所有的一切似是都错乱了!
                    “展郎!原来你真的在这,找得我好辛苦,你知道吗?你要做爹了,我有了我们的孩子!”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6-03-21 13:38
                    回复
                      (二十九)
                      “你怎么来了?”展昭沉默了一阵,她本该回家的,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丁月华嘴唇紧抿,手上的动作一顿,“你们那个皇帝,送来了金丝细软,珠宝奇珍,封我为银屏公主,进宫做御林副统领,我逃出来了!”
                      那么大的事,她寥寥数语,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关心的,不过是他的伤口。
                      这里面的意思,展昭怎会不知。天晓得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不惜自毁清誉,堵上一个女子所有的名节,来守在她身边。他庆幸她的聪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襄阳王府,确是她最好的容身之处,一来皇帝忌惮襄阳王势力不敢轻易搜府,二来,他能守着她。
                      “你来了,就不要走了!”展昭软语,“大侠有时也是自私的,其实,我一点也不想你走。”
                      初听这话,丁月华是欣喜的,他想她留下来。只是看到那受伤的手渐渐握成拳头,红色的鲜血浸湿了白纱,聪明如她,怎会不知他有多言不由衷。他的痛苦,并不比她少,却还要说些违心的话来让自己开心,将这次的任性与冒险全都担在自己身上。
                      “在我身边,你不开心吗?”见他许久没有回应,展昭再问。
                      丁月华勉强一笑,丝丝苦涩缠在心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若不是在这样的处境下,他说这样的话,她是开心的。现如今危险重重,她应该走,而不是在这里成为他的桎梏。
                      眼睛酸涩,眼泪止不住了。她不是个爱哭的女子,她生于江湖,她的坚韧强于寻常女子。可遇上了展昭,怎就那么爱哭了。他的话,好像总能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
                      “你昨夜一夜没睡?”
                      “嗯”,她答!
                      展昭伸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眼眸中若有似无的笑意,抬起她的下颚,吻了她。
                      他吻的如此自然而毫不犹疑,丁月华闭起眼睛,抬起头来,眼泪从眼角滑落,像闪过了一霎那的流光。她的肤色粉晰,脸色微红。
                      不同于第一次的蜻蜓点水,展昭没有离开放开丁月华,他只是轻轻的,有点颤抖的抬起了头,似乎是想说一句,“对不起”,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丁月华抬起头来,继续吻了他。
                      “展郎,你说我这么一走了之,那个皇帝会不会找上五鼠和包大人的麻烦,我欠他们太多了,尤其是四爷,他多次舍身救我!”丁月华倚在展昭的怀中,柔柔的说着,她任性出走,必然要连累其他人。
                      展昭没有睁眼,只是将怀中的她环得更紧,“妻债夫还,你只需待在我身边就好!”剩下的事,他来做!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6-03-21 13:40
                      回复
                        (三十)
                        无尽的黑夜,蕴藏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
                        桌上的红烛越来越暗,化为一滴滴烛泪,凝住。触及火光之时,又一下炸开,带来一声闷响。
                        丁月华倚在展昭的怀中,将连日来发生的事细细说给他听,从马家庄的绣花人皮再到奇怪的信封,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你说,马家庄的那两名女子提到了'静修'这个名字,所以杀人剥皮的是静修?还说是回王府来伺候我?”展昭若有所思道。
                        丁月华点头,看他的表情,似是很疑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白日里在亭旁偷窥的女子,就是王爷赐给我的,名叫静修!”展昭解释道。
                        心中猛然一紧,丁月华有些担心。见他眉头颦蹙,便知此事远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待襄阳事了,便去你家提亲!”展昭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缓缓开口。眉梢眼角尽是爱意谑笑,“虽是江湖儿女,但总不能让你这般无名无份的跟着我!”
                        丁月华不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亲昵表白,窘迫的撇开眼。无意间瞥见这屋内只有一张床塌,这下犯难了。她以“展夫人”之名来找他,总不能分房而睡。若是同房不同塌,王府四处都是耳目,必然横生枝节,引来怀疑。
                        看她盯着床塌兀自纠结,展昭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两人虽有婚约,但并未成亲,同处一室已是迫不得已,“月华,你先休息吧!”
                        丁月华不解,“你呢?”
                        “我还有事要做!”展昭回答,径自出了门去。心境也与以往有所不同。
                        冷冷的夜,温暖的烛火!
                        “小别胜新婚,展兄不与佳人同乐,出来作甚?”
                        才步行出长廊,展昭便见到张华,看他这模样,展昭知他定是要去喝酒了!“内子有孕,实属无奈!”
                        “还未来及恭喜展兄,展夫人果真是美丽动人,我见犹怜!难怪展兄念念不忘!”
                        “张兄过誉了”展昭微微蹙眉,“不过是乡野女子,上不得台面!”
                        张华大笑,“展兄过谦了,王爷顾及你们夫妻二人新聚,外人不便叨扰,特把城内一处风水极好的宅子赠与展兄,和那白御史一墙之隔,配置丫鬟小厮数名,以便展夫人养胎!”
                        白御史?白玉堂!
                        那么快便有所计谋,展昭心中莫名的不安。本想保她安康,却还是将她牵扯进来,名为养胎,实为监禁。他若外出,留她一人在府内,指不定遭受什么算计!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6-03-21 13:41
                        回复
                          (三十一)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展昭携丁月华前往新居。
                          “让路——展夫人的轿子——先让路!”一路人数不少的官轿自襄阳王府出来,轿子两端跟着丫鬟数名。大街上人来人往,纷纷议论这么大的排场,不知是哪家的女眷。
                          “哼!”白玉堂远远的看着,“这个展昭,居然还敢招摇过市,出来了正好!”他低低的言语,今日一早看到邻近的院舍挂起“展府”的牌匾,气不打一处来。“我不去抓你,你还先来惹我!”
                          金亚兰低声道,“现在还是找岳华要紧,也不知她去那哪了!”
                          “她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白玉堂安慰道,手中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石子,看准了后队托物的马匹,随手射出。
                          突然间一片混乱,金亚兰凝目看去,不知哪来的孩子,突然跌倒在轿前,大声哭了起来。
                          白玉堂懊恼、这个孩子是哪冒出来的,后队受惊的马儿突然笔直的向前方的轿子和孩子冲撞而来。
                          “得儿……”马蹄声疾如雨点,听得人惊心动魄。
                          “不好!”白玉堂低吼,伤到那位“展夫人”倒没什么,伤到孩子就不好了。手中另一块石头当空射出,对着那匹奔马而去。
                          奔马粗壮,被他的石头一打,震的口鼻出血,变得更加狂怒,一转眼撞到了轿子,轿夫失手,整顶轿子对着小孩压了下去。
                          他在冲过去救人已然来不及了。
                          一声震响,轿子倒地,疯狂的马儿倒在一旁。但那个孩子却已然安然无恙。
                          一身官衣华服,黑色的底角上绣着祥云图案。,一手夹在孩子,另一手拥着那个从轿中跌落的女子。
                          他怀中的女子带着长长的笠纱,挡住了他的脸,白玉堂看不清,但就他那身衣服,白玉堂便断定此人就是展昭。只见他放下那个孩子,轻声细语的安慰着那个受了惊吓的女子,待轿子扶正,便拥着她直接进了轿子。
                          一场惊险,就这么化险为夷。
                          “白五爷这暗箭伤人的毛病,也该改改了!老鼠就只能偷偷摸摸吗?”
                          轿子经过身旁,冷冷的男声传出,白玉堂才回过神来,愤怒之情不言而喻,“暗器不用来伤人,难道用来挠痒啊!”
                          只是轿子已走远。
                          方才的一切丁月华心惊不已,她一时情急救了那个孩子,幸亏展昭来得及时,做了一场戏。这个白玉堂,真是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展郎,你方才那么说,白玉堂不会善罢甘休的!”丁月华隐隐担忧。
                          展昭淡然一笑,“我若不激他,他不来找我们麻烦,你这孩子还打算怀到几时?”白玉堂冲动,他故意出言相激,“不出意外,今夜,他必会上门!”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6-03-21 13:42
                          回复
                            (三十二)
                            斜阳脉脉,宿鸟低飞,天色逐渐转暗。
                            展昭看着坐在院下的女子,拿着他的巨阙仔细研究,秀眉紧簇,似有什么问题想不通,“你在想什么?”展昭忍不住打断他。
                            “你的剑!”丁月华说着把剑拔了出来,“你这剑,不知为何,我用起来总不那么顺畅!”
                            还当是什么难事,展昭说着握住她拿剑的手,带起她挽起一朵剑花,“巨阙剑刚韧无双,剑上劲道刚猛异常,乃男子所用之配剑。”
                            “这么说,我拿着这剑,岂不是像一个拿剑当狼牙棒使唤的疯子?”丁月华说着瞪了他一眼。
                            看她举止行动越来越似个不讲理的小姑娘,展昭咳嗽一声,“我教你!”说罢带住她的手,一招一式皆属平常,只是手腕间的巧劲,告诉她如何驾驭这把剑。
                            转身谈笑间,他在她耳畔低语,“公孙先生今晚便会来!将东西交给他。”
                            丁月华微微颔首,本就动人的容颜娇羞无比。
                            一身水碧色衣裙翻飞,随着被他带起的剑招,更像是一支舞。
                            揽着温香软玉,展昭笑叹,“夫人好悟性!”
                            本已靠的极近,他如此调笑的戏说,丁月华心神一荡,脚下一绊,踩住了长裙,幸而他及时搂住了她,再晚一点定是狼狈万分。要是让二哥知晓她耍个剑还能绊倒,非得好好笑话不可,狠狠白了他一眼,气上心头,“不许告诉我二哥!”
                            “好,那你可要说一声相公……求你!”
                            展昭的娇羞畏怯状学得惟妙惟肖,她想还手教训又想起自己还在扮演着孕妇,直笑得花枝乱颤。
                            展昭也笑,戏虐了几句后,轻声哄倒,“我们回房吧,小心伤了孩子!”
                            丁月华依言,与他同归,轻轻带上门后,两人都不再是方才的模样,脸上全无半分调笑的样子。看着他拿出一个包裹,她就知晓,今夜,他又要扮沈仲元了。很多事情是展昭不能出面做的,却是沈仲元可以的。
                            收拾好东西,展昭还是有些担忧,方才那一段戏演足了,若鱼上饵,留她一人在这虎狼之地,她能否应对。
                            许是看出了他的担忧,丁月华笑言,“你若是再不走,让我换衣裳,这鱼上钩了,被这些布料束手束脚,那我可真的连剑都拿不稳了!”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展昭不舍道。他想,心意相通,大抵不过如此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16-03-21 13:57
                            回复
                              这么多天的更文,现在同步了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6-03-21 13:5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