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株旁，一子玉冠束发，白襦襟袍压身。课余，览谱奏音。
闻大哥召，琴音兀止，掌止音旋，徒余盏波未平。
入室闻声，揖:“史，已侥得小悟。”

“赴来年文举，倘唯学以察，史自信可跻二甲之列。后位朝卿，为国之栋。然若唯今朝风论，史纵可中举，无疏通裙脉，恐升任之难，甚攀青天，史无半分把握。”
平视大哥，闻声续言:“史，意治吏部，纠裙脉之癖，肃迁谪之规。还礼贤之机，净官鸠之瘴。”

“謇谔褒贬，与我而言，扬汤止沸。况若吏举察迁谪不公，御史台何寻良史？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来长久，朝廷尽是尸官之徒，无异蠹苍生于水火。故根于吏制，当从吏治，釜底抽薪。”
见大哥鼻嗤，不解其状，添:“大哥此言差矣，于族，大哥已借昭仪青云直上，再有陆婿佐助，顾脉何愁不盛？然，史若为官，必首重民。”

看大哥不爽，往他脸上一阵乱抡拳。抡完赶紧跑了。

他骤如雷暴，拂落诸什，茶盏玉瓷粉在足下，茶水碎瓷溅在襟角，瞧他握拳欲起，定定瞅他，一身凛然纹丝未动。
“物极必反，盛极必亏。大哥所求，仅我族一刻荣华，何能长久？”
拂袖坚声:“倘为官而官，这般尸者，不做也罢！”再近他一步:“大哥每与史晤，只问功课，不问其他。手足亲情，于大哥眼中，莫只以学识高低论亲疏？大哥！！是你错了。”

膝窝受击，迫跪于地，碎瓷硌膝，蹙眉长嘶，忍痛抬眼，再欲驳辩，大哥弃门而去。回眸闻门外他嘱侍从不予我食，拂襟嘘叹:“这般苛暴残霸，党同伐异，不纳良言，怎担肱臣。不辨真虚，耽迷美色……哎。”
自日出正跪诵至日落，一日水米未进，饥肠辘辘，声气愈短，再至入夜，头昏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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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顾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