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斌一声冷笑把小弟甩开,然后接着要揍。
就在谁也没注意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跑上前,一棍子正砸在他的脑袋上。空气瞬间冻结,所有人都被震住。陈一帆举着棍子后退。他张着嘴冷空气入喉,自己也被吓到。
“我没想砸你脑袋,砸偏了。”
有热热湿湿的滴下来,陆斌擦掉脑袋上流下来的鲜血。他大跨步,一把揪住这偷袭者的领口,单凭手腕子的力量把整个人提了起来。
杨洺昇要冲过来被几个小弟按住。
陈一帆感觉脑袋要和脖子彻底分开。他张着大嘴,眼睛被迫地仰望夜空,呼吸着冷空气。
夜风吹过,撩动他额前的碎发。鼻翼上冒出微微的蒸气。
陆斌真想好好看看这个让他又一次意外的家伙。月光星辉之下,清秀的面庞却一脸的坚毅,清冷,甚至是蔑视。黑而长的睫毛在空气中颤抖,好像是在嘲笑。
陆斌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后悔看到那眼睛,就像是在火车站那次一样。突然松手,陈一帆倒地。
“走。”
其他人没回过神。陆斌回头看了一眼被压制在地上的杨洺昇。
“放开他,走。”
几个小弟还没来得及跟上,他们的大哥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杨洺昇把陈一帆扶起来,大眼对小眼。突然都笑了,虽然感觉有点凄惨。
俩个人搀扶着走到宿舍楼下。
“一帆,今晚谢谢你,上去吧。”
“一起上去啊。”
“我的伤太明显,回宿舍不太方便。”
“那你去哪?”
“学校门口就有宾馆,我在那随便住一晚上。”
大腿隐隐作痛,杨洺昇一瘸一拐花了好久才从教学楼走到学校大门口。
“班长等一下。”陈一帆从后面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
“你怎么出来了。”
“担心你。”跑的太快他有点喘气。
距离学校没多远真有两家宾馆,杨洺昇掏出钱包开了个标间。
“一帆,你们宿舍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看着桌子上的纱布、棉签、酒精、创伤药,班长问。
“棉签是杜哥买来掏耳朵的,创可贴是尹明明盖青春痘的,酒是大家没事喝的。那创伤药是之前就有的,我也不知道谁用过。”
已是深夜,杨洺昇瘸着腿走过去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班长我要回去了。”他突然不自在起来。
“好啊,我送你下去。”
“等一下,我帮你上了药再走吧。”他把班长拉到床头坐好,伤口基本就在额头和胳膊上,胳膊上有一道一寸深的口子。
小心翼翼地擦去尘土,清理了伤口把创可贴贴上去。
花了二十多分钟一切搞定,他长舒了一口气。
“一帆,其实…….”
“怎么还有哪疼,你说。”
“我大腿也有点痛,可能擦伤了。”
“那啊……”有点意外。
“算了不严重,我自己搞定就行。”
“我走了。”再不回去可能宿舍门都落锁了。
“一帆太晚了,要不你就在这睡觉算了。反正明天周末不用早起上课。”
听的人不知为何有点犹豫。
“怕什么我们都是男生。”
“好吧。”班长说的有道理他答应下来,正好屋子里是两张床。俩个人轮流去洗手间漱洗。漱洗完毕正要脱衣服睡觉,杨洺昇突然坐到他的床头。
“一帆你额头上有伤。”
“是么。”刚洗脸的时候没注意到。
撩开额头前的碎发,班长拿起一个创可贴轻轻地帮他贴上。
“一帆。”
“嗯。”
“你还记得开学刚报道的时候么。”
“怎么了。”
“那时候你头发很长都快盖住眼睛了,瘦瘦的一声不吭真像个女生。”
“死去。”陈一帆在他腿上猛拍一巴掌。
“哎呦,好痛。”伤员叫起来。
“我忘了,刚你走路一瘸一拐的。腿上的伤严重不?”
杨洺昇脱了鞋褪下裤子。原来班长穿的是灰格子的四角内裤。
班长的腹肌很明显但是皮肤却出奇的白净,反而显得很斯文。一道很明显巴掌大的淤青从大腿延伸到裤角里面。
“疼不疼?”
“一帆要不你帮我脱了内裤看看,我一动就痛。”杨洺昇笑着说。
“好啊。”说着他往对方的淤青处猛拍一巴掌,然后转身躺回自己床上。
“啊。”杨洺昇倒吸一口冷气,这次是真痛。
灯被关掉,屋子里漆黑一片。两只眼睛都望着天花板一眨一眨没有睡觉的意思。
呼吸声轻微而又有韵律,一动一息,渐渐合上拍子。这房间的寂静让刚刚发生的斗殴好像恍若隔世。
“班长,那些人为什么找你麻烦?”
“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是被骗过去的。一个女生说我是他男朋友,所以就被她的追求者揍了。”
“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
房间又安静下来。
当陈一帆感觉对方有什么遮掩的时候他不会刨根问底,这是他的习惯。和自己没关系,没必要。
“一帆,你信我不是坏人么。”
“我信。”
陈一帆闭上眼睛,天色太晚真要睡觉了。
清晨,胳膊露在被子外面被冷空气冻醒,杨洺昇咳嗽两声睁开眼。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兴奋,仿佛身上的伤痛都已不在。翻个身,面朝另一张床。
“一帆,早餐想吃什么,我去买。”
对面的床空荡荡的,被子的一角耷拉在地面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的,没听到动静没打招呼。还真符合对方的性格。但越是这样,每次杨洺昇想起那张淡淡没表情的脸他的心就会痒痒,会莫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