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迟走入一个洞穴。在哪里,他不出意外地见到了三魂,但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神坠的元炁。见到辗迟,三魂一齐行礼道:“黵凌大人。”
“神坠呢?”辗迟漠然扫视过三魂,视线最后停在了三魂之首幽身上。
幽鞠了一躬:“回黵凌大人,玖宫岭为了不让我们拿到神坠,我们去的时候,神坠已经被他们销毁了。”
辗迟皱眉。毁掉神坠?这可不像玖宫岭的行事风格……
“神坠,比侠岚的生命还重要。”
多少个侠岚曾庄严地念过这句话!每个神坠守护者在接过神坠的那一刹那,心里就做好了为神坠牺牲的准备。摧毁神坠?不,玖宫岭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哪怕是为了拖延时间,也不会以神坠为代价。
“霜,给我看看你们的记忆。”
金属性零术与金属性侠岚术有许多相似之处。辗迟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了玖宫岭熟悉的大门。他向四下看看,见到三魂之幽和三魂之霜面容冷酷地走入玖宫岭。没有迟疑,辗迟跟了上去,步上那漫漫熟悉的石阶。
大战开始了。辗迟站在战场中央,慢慢环顾着四周搏斗的侠岚。他看见弋痕夕背着重伤的山鬼谣吃力地躲避着幽的攻击,看见破阵统领同钟葵、子言沉着地坐在战场边缘发动元神,还看见天净沙、浮丘带领各殿的两仪、四象侠岚们英勇地回击着霜。他的目光扫过辰月,却没有作半点停留。现在,在他眼里,这个女孩不过是个出入两仪的金属性侠岚,不足重视。
汰在这段记忆中的出现让整幅画面又清晰了几分。辗迟又看了一遍战场,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空缺。带着这个发现,他又更加仔细地观察、寻找了几番,直到能够完全确定自己的猜想。
昧谷阴冷的感觉慢慢爬上裸露的皮肤。辗迟睁开双眼,脸上满是冷酷。现在他知道玖宫岭玩的是什么把戏了。
空气中有一小块椭圆形流动起来。感受到穹奇的零力,四人迅速回身,正好见到穹奇的图影在半空中慢慢显现。
“穹奇大人。”
穹奇的眼神比辗迟更为冷漠。无情的目光只浅浅刮过三魂,接着便深深钉在了为首的辗迟身上。
“神坠呢。”
就这么飘飘然的几个字。辗迟低头,把幽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微微顿了一下,又出人意料地补充上一句:“但我认为这不是事实。”
三魂的目光齐刷刷聚到辗迟背上,霜开口道:“可是,我已经检查过了山鬼谣的记忆……”
“金属性侠岚可以修改自己的记忆,”辗迟打断霜的争辩,冷冷地说。“而像山鬼谣那样经验丰富的太极侠岚,要想到修改自己的记忆并不是不可能。”
霜停下来,皱眉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汰插言道:“可是,那他们岂不是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辗迟淡淡地说:“我想,侠岚倒不至于会蠢到这个地步。造诣高深的金属性侠岚完全有办法让自己在需要记起来的时候记起该记住的事情。”
三魂陷入了沉默。
穹奇的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辗迟的脸:“黵凌,为什么觉得神坠还在?”
“穹奇大人,”辗迟低头应声,“依我对玖宫岭的了解,毁掉神坠的事那些软弱的侠岚是做不出来的。这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不值得搭上他们视之高于性命的东西。假如神坠被毁,我们自然势必要等他们重铸神坠,可如果真的毁掉神坠,对于侠岚的损失其实更大。破阵和山鬼谣不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我以为只要他们头脑还算清楚,必然会倾向于制造神坠不在的假象,以求让我们暂时放过玖宫岭,然后他们再作自欺欺人的垂死挣扎。而搭上整个玖宫岭也不惜阻止穹奇大人解开第三层封印,并不是侠岚追求的战斗结局。”
洞穴里一片死寂。片刻之后,汰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黵凌大人,根据霜的探测,神坠已经不在玖宫岭了。”
“没错。”
“那您的意思是……侠岚把神坠藏在了玖宫岭之外的地方?”幽歪头望着前面的红衣少年。
“不仅如此,他们似乎还专门派遣了一名太极侠岚进行看守。甚至,直接让她带着神坠逃了,”辗迟眼神深邃。
“是阳天殿镇殿使,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