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居然没了没了

午安

没了

是不是该更文了

搂搂要更文咯

“他奶奶的，胖爷我今个儿要成刺猬了，”胖子说道，“喂，要是我撑不住了，你能行不？”
“能行就怪了，”苏万低低地说道，“老子只有一把枪，浑身上下都是瞄准点。”
“那没办法了，学习天真好榜样，赌一赌，”胖子道，“我们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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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公主驾到 （1）
进门？什么进门，就算你要嫁给阎王爷，那也是过门。苏万稀里糊涂地被胖子拖着跑，停下来时，四周已经没什么烟雾了，眼睛好受了很多。他适应片刻，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我草，老子瞎了？苏万脑袋一片空白。
“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大白天的也能黑成这样，”胖子的声音响起，“苏瞎子，你能看见不？”
“看不见。”原来是因为太黑。苏万松了口气。还好没跟师父瞎得成双成对。
“老太婆暂时不会进来，不过你先别高兴，”胖子说道，“虽然说大魔王是五年前炸出来的，但万一他是个恋家癖，一直待在这里不出来，那我们就是那什么，自投罗网了。”
果然是学习吴邪好榜样，一个个都是玩命的赌徒。苏万无奈地叹气。他重新闭上眼睛，数了十秒，再缓缓张开，终于在极度昏暗的环境里渐渐恢复了视力。
一个无比巨大的溶洞，有一个体育场那么大，椭圆形，到处是钟乳石。
苏万向微弱的光源处看去，门外还是四处尘烟弥漫。胖子在门上炸出的洞有十人高，而现在才刚刚过中午，照理说洞内应该很亮，可这里简直就像个专门吸收光线的黑洞，外面的光虽然能照进来，但起码被吃掉了十分之九。
简单来说，就是里看外亮堂堂，外看里黑漆漆。
他们此时正躲在一个角落里，处于门外人的盲区。胖子摸出一只狼眼手电，打开，苏万用手遮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眯起眼睛打量四周。他发现那些钟乳石都是青铜柱，支撑着洞顶，由于粗细不一，没有规则，看起来才像天然形成的钟乳石。
这是个青铜洞，洞壁上无一例外，全刻满了奇异的花纹，精美异常，巧夺天工，比人体表皮的纹路还要密集。
“世界奇迹啊，”苏万呆住了，“申遗了没？”
“外太空来的金属陨石，”胖子说道，“外星人的东西，申什么遗，外星人物质文化遗产？”
瞎扯淡。苏万翻了个白眼，把目光投向胖子，一惊，只见胖子身上长长短短插了大概有五支箭，肩上背上手臂上，幸好都不是致命点，但血还在流。
苏万突然觉得有点小感动：“刺猬叔叔，你身上的刺，要不拔拔？”
“你自己肩上不也有一根，你拔拔看？”胖子答道。
形势太混乱，接二连三的意外几乎让苏万忘了自己也中过箭，被胖子一提醒，才觉得肩上火辣辣的痛。他试着拔拽箭尾，结果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箭头上有倒刺，拔出来绝对能少一条肉。
还是先插着吧，老子不怕流血，不过有点怕痛。他在洞内扫视一圈：“大魔王早走了嘛。五年，大魔王跟公主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什么狗记性，跟你说了，那玩意儿看不见，”胖子白了他一眼，“当初要是没有天真同志大义献血，哪有我们的光明未来。”
我是个文化人，跟你们这些搞伪科学的人不一样。苏万心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啧啧啧，搞不好那东西就在我们头顶上倒挂着，舌头垂在你眼前换来换去，”胖子调侃道，“一嘴巴下去，能咬掉你半个身子。”
苏万听得发毛，大叫：“你这是恐吓！”
他这一叫，胖子突然变了脸色，下一秒竟然就不见了，紧接着对面的洞壁上砰一声掉下来一个人。
“你要搞移形换影也要找对地方吧。”苏万喃喃道，看着满脸是血的胖子。胖子身上的箭有的折了，有的又插进去几分，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靠，这玩意儿有毛病吧，每次都先拿老子开涮，连拍的力度都差不多，”胖子仰躺在地上喘粗气，血从鼻孔和嘴里直流出来，他的声音非常模糊，“你小子自求多福吧，胖爷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苏万没回答，他突然发现自己在上升。
脖子前面的衣领被一只手轻松抓起，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了半空。苏万伸手向前摸去，摸了一脑门的汗：竟然什么都没有。
然后那只手恶趣味地松手一扔——
妈了个蛋的，幼儿园老师没教过你文明讲礼貌啊，随意扔垃圾也就伤害点花花草草，现在连人都乱丢，小心国家卫生局抓你两百年牢底坐穿。
撞上洞壁的瞬间，苏万浑身骨头咔咔直响，好像全碎了，一张嘴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他落地的样子比胖子还凄凉，完全是被凌辱过后的少女，一呼气，鼻孔一热，血几乎是直接喷出来的。
别看老子身板小，老子的小身板也是个大型血库。
剧烈的晕眩感，苏万眼前一片漆黑，短暂的耳鸣过去之后，难以想象的痛楚霸占了他体内所有的神经。他张口想喊，嗓子被血糊住了，想深呼吸，鼻子里又开始喷血。
幸好还活着，感谢爹妈赐予我强大的生命力。
胖子嚎了一声，滚了好几圈。虽然洞内从头到尾都没有其他东西出现，但苏万知道大魔王又来了，他也知道，再摔一次他就真的没命去见黎簇了。
敌在暗我在明，最起码得先能看到。苏万咬咬牙，试着动动手指，发现还能活动，于是颤颤地在口袋里摸出一根管子。
管子是钛合金的，在剧烈的撞击中也没怎么变形，苏万慢慢旋开盖子，里面是个针筒。
他的手有点抖。
豁出去了，赌一把。赌神吴老板保佑我。
他给自己静脉注射了半管子液体。耳边回响起黑眼镜的话。

他给自己静脉注射了半管子液体。耳边回响起黑眼镜的话。
“瞎子能看见的东西，比大多数人都要多。如果你也想看，试试这个。生物毒素，专业毁坏视力，半管下去，就能让你变成师父我。五个小时内不治愈，终身眼疾。不过先提醒你一句，我可没有解药。”
什么解药不解药的，又不是武侠片，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什么东西搞不定。苏万把还有半管的针筒放回钛合金管子里，收回口袋。
在昏暗的环境里，视力的减退与恢复都非常难察觉，苏万侧躺在地上嘿嘿傻笑两声。人生啊，就是一场赌宴，大魔王，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卧槽，霸天虎？
尽管很模糊，苏万还是看到了，那几乎全黑的四肢，全身覆盖石头金属的铠甲，简直就是社会主义化以后的中国风霸天虎。
师父给的药，效果就是好。苏万心道。多谢吴老板保佑，小弟我赌赢了，可惜现在说不出话，不然可以跟胖子好好炫耀。
枪掉落在不远处。苏万开始缓缓地尝试朝那边挪动。
霸天虎又动了，疑似头部的地方直直地看着他。
苏万一僵，白毛汗全出来了，他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很遗憾，以他目前的视力，除了霸天虎以外，基本什么都看不到。
黑眼镜给他的是毒素，不可能起到增强视力的作用，相反，这种毒素正如黑眼镜本人说的，专门针对毁坏视力设计，短时间内大幅度削弱人眼的感光能力，专业，效率，有保障。
苏万开始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看不见霸天虎了。霸天虎的表面一定存在某种可以扭曲光线的材料，而四周的青铜也不是普通的青铜，这里的环境构造在一起，给人眼造成了极为强大的错觉，造成一种霸天虎看不见摸不着的假象。
这有点像叉鱼原理的升级版，他以为自己刚才摸到的地方应该有一只手，其实那只手在那个地方的上方或者下方一点，所以他什么都没有摸到。霸天虎其实也一直就在那儿站着，欺骗他们的是自己的眼睛。而此时，他的眼睛由于感光性太差，受光线的影响也很小，错觉对他起不了作用了。
苏万忽然一愣，他看见霸天虎身后有一扇门，并且好像有打开的趋向。海市蜃楼？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鸟地方。
霸天虎扬起一巴掌。
老子怕你啊！苏万心一横，对他怒目而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霸天虎的巴掌拍了下来。
条件反射的闭眼前，苏万看见那扇门开了。
脚步声。
恭迎公主圣驾，果然有大魔王必有公主。苏万忽然觉得很欣慰。尊贵的公主，请亮出魔法棒拯救您的子民吧，三棱镜威力，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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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出口，”张起灵说道，“有人从入口进了青铜门。”
言下之意就是，青铜门里空间太小，他被人挤出来了。苏万把这段信息按自己的理解补充完整。
“不知道是谁，我要去看看。”张起灵继续说道。
“都进去了，还怎么看，”胖子说道，“照你说的，他进去你出来，你进去他出来，还没完没了了。”
“你知道是谁？”
胖子哈哈一笑：“我哪知道。”
废话，那还要说，看胖子这反应，除了吴老板还有谁。苏万心道。真是对不住，干爹，我现在没法回答你，只能让你被这胖子忽悠了。
“……是吴邪。”张起灵说道，话里混杂了疑问与肯定，兼容并包、博大精深，苏万忍不住想为这个干爹的智商鼓掌。
“嗨，胖爷我不知道——”胖子还想糊弄过去，到后来也叹了口气，“行了，早知道瞒不了你，是吴邪。”
“十年还没有到，”张起灵冷冷地说道，“你们想做什么？”
周围的气温一下子低了十度。
“小哥，你别问了，”胖子叹了口气，“这些年，天真——天真变了很多，但也绝对不会害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至少也要活着出去了再说。”
苏万就在张起灵背上，也没有感到他有任何情绪起伏，只听他淡淡的应了一声，自己随后被放回地上。
“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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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知道，闷油瓶没有这个鬼玺，是怎么进去的？
算了，谁知道有没有其他机关，说不定又是缩骨人士专用——等等，难道那瓶子是把自己缩成魔方挤进去的？这也太他妈扯淡了，没听说缩骨还能缩到那种程度的。
管他洪水滔天，都不一定能出去了，留那么多问题干嘛。吴邪用力一按，鬼玺完美地嵌入缺口。
门“吱呀”地开了。光线。
他“啧”了一声，用手挡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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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地不仁 下
“没有人，外面只有这个。”
张起灵走回来时，手里提了一串东西，苏万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他娘的又是这玩意儿,”胖子愤愤叫道，“不过小哥你够牛逼，这也能免疫？”
张起灵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在胖子面前晃了晃，看轮廓像个……大铃铛？还是梨？
管它是什么，再不从这里出去，他的眼睛就要废了。苏万心一横，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话：“酷爱舟……眼睛……不行了。”
瞬间，肺腑间的疼痛让他整个脑袋都空白了。毒素不可能只影响视力，他觉得自己的体温在不断下降，只有当痛感飙升时，才觉得这具身体还是属于自己的。
“啥玩意儿？”胖子听不清，“神舟飞船早发射了，不用你关心。”
“他的眼睛不行了，”张起灵说道，“仔细看他的眼球。”
胖子凑过来看了一会儿，乐了：“哟，苏万，你还喜欢戴美瞳？这口径不对啊，太大，一点都不自然。你们年轻人就是浮夸，你丫再戴，也没有天真同志天生的水汪汪。”
戴你麻痹。苏万知道自己的眼球肯定有点不对，不过他又看不到，也不晓得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希望干爹不要嫌弃。
“他中毒了，等整个眼球都变黑，会很麻烦，”张起灵道，“现在下山去喇嘛庙，可能还有救。”
来不及，来不及。苏万拼命做口型。
胖子看了老半天：“小哥，他想吃老母鸡，这会儿我们上哪弄去？”
苏万几乎被活活气死，幸好张起灵比胖子靠谱，问道：“来不及？”
苏万微微点头，伸出五根手指。
“五个小时，的确来不及。”张起灵说道。他的语气很平静，淡然地宣判了苏万的死刑。
“小哥，咱还是得想想办法，”胖子道，“天真临走前特地托我罩着这小鬼。他要是不好了，别说瞎子找麻烦，天真那边也难说。”
“吴邪究竟要做什么？”张起灵看向胖子，“十年没有到，他不可能进入青铜门。”
胖子嘿嘿笑：“小哥，你这就不懂了，‘不可能’这仨字，吴家小三爷的字典里没有。他现在比胖爷我还横，什么鸟事都做得出来——你看看，这小鬼就是他搞来的青少年，一点也不给我省心。”
“他是吴邪的人？”张起灵问。
“除了他谁会收这种愣头青，”胖子答道，“吃饱了撑着尽找些麻烦精，几个马仔没一个懂事的，我都替他烦。”
苏万听他们一来二去竟然还聊开了，心里非常绝望。果然不是人人都有吴邪那样的好运气，一条小命怎么玩都能活蹦乱跳，他的眼睛废定了。
张起灵没再跟胖子贫，他像是在思索什么，继而开始翻苏万的背包。大概半分钟后，也不知道他究竟翻到了什么，苏万只觉得自己左臂上微微一疼，紧接着血管里流进了极为冰凉的液体。
“嘿，我说苏万，你还随身带了血清？”胖子道，“小哥，你真神，一翻就能找到。”
跟这群人玩命，他恨不得把同仁堂装上轮子一路推着。苏万想。不知道血清管不管用，关于那种毒素的来源，黑眼镜半个字也没跟他说。
“这种毒我见过，是蛇毒。”张起灵把注射完的针筒丢在一边，“拿药箱看见血清了，不过那时候还不确定。”
得，又被百宝袋救了一命，果然人还是要靠自己。苏万松了口气。黑眼镜给他毒素的时候，是不是就料到他会随身带点血清？
果然师父还是很善良的，就是总喜欢跟他开玩笑。
“行了小鬼，算你命大，”胖子的语气听起来满不在乎，但苏万还是感到了一丝如释重负，“走，下山去好好给你补补。”
三人离开“门中门”，外面果然如张起灵所说，寂无人声，连炸药的硫磺味都闻不到。苏万心想大白天活见鬼了，这种荒郊野岭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此时他正乖乖趴在张起灵的背上——胖子毕竟有伤在身，虽说独立活动还行，但不可能承受大负重，于是下山路上，张起灵就成了他这个重度伤残的专属座驾。
血清在渐渐发挥作用，苏万眼前的视线清晰了许多，他盯着张起灵的后脑勺，心里说不出的古怪。
随着路途中接触渐渐增多，苏万越来越觉得，张起灵不像这个世界的人，用胖子的话来说，就是“成仙了”。
虽然张起灵从始自终都不曾表现出恶意，甚至还救了他一命，但苏万同样没从救助中感觉到善意，就像此时，他虚弱地伏在张起灵背上，明明是白衣天使和受伤病患的亲密接触，却让人觉得隔了条东非大裂谷，中间没有半点温情。
奇异的行事作风，没有任何立场、任何态度，仿佛世间万物都与其无关。
吴邪认识的果然没一个正常人。对，不是正常人，甚至不像个人。人有情绪、有感情、与这个世界存在必然的联系，可张起灵似乎都没有。无论他是坐在火堆旁发呆、偶尔接过胖子的话，还是背着苏万、从容稳健地赶路，都让人觉得，他始终孓然一身。
真奇了怪了。
天色渐暗，他们照例停下休息。
如果是张起灵自己，大概早就到了，可惜有他们两个一伤一残的拖油瓶。苏万平躺在睡袋里，有点惭愧。然而这种惭愧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就被好奇心冲得无影无踪。
他的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足够打量另一边的人。
————张起灵沉默地坐着，头部低垂，表情淡漠。那是一张清秀斯文的脸，沉静的神情被火光映照得异常柔和。

————张起灵沉默地坐着，头部低垂，表情淡漠。那是一张清秀斯文的脸，沉静的神情被火光映照得异常柔和。可惜，无论火光如何温暖、如何热情，那张脸都不会给它回应。
苏万知道，柔和只是假象，张起灵的姿态看似放松，其实充满戒备，并且是习惯性的。
仿佛觉察到了苏万的视线，张起灵抬起头朝这边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不带一点感情色彩，很淡，很浅，在“停留”这个动作完成之前，就已经迅速移开。
吴老板，我实在帮不了你。苏万苦笑。这干爹要么是个铁打的罗汉钟，刀枪不入；要么就是刀剑穿身而过也不会受伤流血的大神，如同一条河，存在，流动，却不会被任何东西划下痕迹。
原来还有人可以这样活着：什么天地，什么世界，全不放在眼里。或者说，他本身就像是天地。
嘿，这说法有道理。天地不仁嘛，就刚刚那个眼神，别说刍狗了，根本是把他当草纸。苏万突发奇想。就是不知道，张起灵对吴邪会是什么眼神。吴邪能容忍被人当成草纸？开什么玩笑，不管对方是谁，分分钟弄死他丫的。
不过俗话说，爱得多深，伤得多深，瞧吴邪抽烟的那股狠劲，简直是论斤来，估计爱得比贝加尔湖底还深，如果这样还被看成草纸————
啊，那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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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不给发这段诶，我就发图咯

第十五章 抛个绣球捡人头（上）
“那不是你们应付得了的，”张起灵淡淡地说道，“回去。”
眼看路已经走了十之八九，谁也没想到张起灵突然会冒出这一句。
“回去？能回哪？”胖子反问，“小哥，你可别以为现在还比当年，藏着掖着、稀里糊涂地就能把事儿躲过去。胖爷我现在四海为家，给小吴同志做牛做马，图个什么？屁都没一个。嘿，还真别说，连亲兄弟都做不到这个份上，老子也是身不由己。”
胖子嘴里出个成语不容易。苏万想，原本想举手说“我还要找鸭梨我也不回去”，无奈依旧是个重度病残，还是只能老老实实保持沉默。
张起灵一言不发，把头侧向另一边。苏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总觉得他在叹气。
“这么说吧，小哥，”胖子道，“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们之前真没打算上山，要不是喇嘛庙里忽然来了一帮鸟人——你把我和这个残废丢下，记得以后来给我俩上坟，菊花可以没有，酒肉要管饱。”
“什么人？”张起灵转过来问道。
“张海杏，”胖子说出一个名字，“其实老子也不知道那婆娘到底叫什么，当初她说了自己不是张家人。”
张起灵对这个名字没有多少印象，他摇摇头：“如果你担心这个，我可以迟一天出发。”
言下之意就是这一天我帮你们KO掉那帮鸟人。苏万心里一抖。看不出来，原来干爹做起杀人越货的事面不改色。
“小哥，别说我冒犯，斗里你行，上了地也就一肉体凡胎，枪炮可不长眼，再说，又是一帮子人。”胖子表示这招行不通，“我知道你赶时间，也不想拦，干脆一起走。这小孩儿弄成这样，破庙破和尚能整出什么名堂来？我们总要出去。”
苏万估摸着自己一时半会死不了，况且要是这样被遣送回家，爹妈还不关他一辈子，于是点头低声附和：“对对，年轻人，身强体壮，撑得住。”说着想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胳膊刚刚一动，脸就疼歪了。
“大概明天正午到喇嘛庙，”张起灵像没听到他们的话，“你们留在这里养伤，好了自己回去，另外的事，你们管不起。”
对于这种选择性忽视，胖子也没招了：“得，跟十年前一个样，敢情小哥你就一块石头硬到底。不过胖爷我话说在前，今个儿真不是你领头，你要硬来，我们拦不住，但别说是找天真弄明白，搞不好能玩死他。”
张起灵猛地转过头来盯着胖子，虽然表情没变，但连坐在一边的苏万都被那股凌厉的气息吓了一跳。
苏万听见张起灵说道：“吴邪到底要做什么？”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胖子回答，“比起那个，小哥，地球这么大，你打算去哪找他？”
苏万本来以为张起灵会绕过这个问题，结果对方竟然老老实实回答了：“古潼京。”
嘿！古潼京！苏万一听到这个名词，激动而又气若游丝地说道：“干爹……这地儿我熟啊……”
“干爹？”胖子嫌弃地看看苏万，“臭小子这么不让人省心，要是我儿子，他娘的直接打死。”
苏万没空跟他贫，自顾自地往下说：“古潼京嘛，我真的熟……沙漠里对不？吴老板带黎簇去两趟了，我当然跟着沾光。海里跳，沙里跑，地下长河洗过澡。”
他说了几句胸口又开始痛，惨白的脸色在夜色中分外诡异。胖子拍拍他的肩：“嫌自己死不透？少说几句。”
张起灵听了苏万的话，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吴邪想做的事，不可能成功。”
“妈的，小哥，你知道的太多了。”胖子嘟囔了一句。
这台词出现的场合不对啊。苏万想。如果是正常剧情，这句话的下一步应该是胖子掏出枪，一下子爆了张起灵的头……算了，现实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按牌理出牌。
“胖爷我这一张老脸算都丢干净了，”胖子道，“天真交代的事一件也没做好，真他妈晦气。”
“吴邪要你瞒着我？”张起灵道。
“小哥，其实这十年你还是变了，”胖子咧嘴一笑，“以前没听你问过这么多问句啊，怎么，门里天天放蓝猫淘气三千问？”
张起灵对胖子的笑话兴趣全无。当然，也可能是他找不到笑点。
话说到这里，全然没有苏万插足的份，其实他也在好奇：如果吴老板是为了追求真爱，干嘛还不让对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圣母心妥妥地成备胎啊。
“‘他只是一个病人，现在开始，他可以休息了’，”胖子语气一转，“天真同志的原话。”
张起灵眼中难得露出一点意外与错愕，因为这个罕见的表情，那张漠然的脸忽然生动了起来。如果说之前苏万看见的是一口神秘的古井，那么现在，云散月明，他面前的，是井中泛起的粼粼波光。
卧槽，好闪。苏万默默捂住自己的眼睛。有一点表情就闪成这样，干爹果然非人间所有物。
见张起灵半天没说话，胖子以为他没听清，继续道：“我说小哥，你走南闯北东跑西奔，就不嫌累得慌？天真同志早年拿地图把你的路线大概画了一遍，然后郑重表示，别说走了，他看着都累。虽然小吴现在是个神经病，不过胖爷我觉得小哥你也不太健康，说不定有什么自虐倾向……”
听着越来越扯淡了，明明他才是这里最残的病人。苏万打了个哈欠，低头看看自己“残破”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