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粉星160306★改文★15年等待候鸟 主泰白

泰妍抱着哄比自己小了十七岁的表弟,回头发现金国强憔悴了许多,莫名想起四年前和小舅舅一同走回家的往事。等到手中抱着的孩子长到十四岁,自己也到了那一年小舅舅的年纪,泰妍猛然鼻子发酸。
在厨房帮柳之贤做菜的金美晴把女儿叫了过去,让她去买料酒。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泰妍撑着伞出门。
她走过边伯贤的家门口,透过厨房的窗子望着房内的灯光。她最后一次见边伯贤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像是过完了今生今世。
她和裴秀智断了联系,初中同学在高一那年国庆节聚过一次,缺席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边伯贤与裴秀智。小道消息传播速度飞快,与会众人恍似个个都了解内幕的神情让泰妍百无聊赖,对于隐晦的询问,她一律装糊涂推说不知情。

泰妍用胳膊肘狠狠顶了他的胸膛,没好气地撇撇嘴,“边伯贤,我忙得天昏地暗,哪有空惦记你?”
“是吗?那些参考书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边伯贤笑了,俊朗的脸庞带着愉快的神情。泰妍想起给他的书都是柳千仁的,忽然失去了在他面前继续欢笑的勇气。她,已不是和他分别时那个纯洁无瑕的女孩了。
“切,反正我做不完那么多书。”她拼着最后的力气绽开完美的假笑,“我去后面的超市买东西,有空再来找你。”
“嗯,我也是下来替老爸拿酒。”边伯贤捏捏她的脸,跳着脚叫她减肥。
如分别之前那样嬉闹,嘴巴不饶人地嚷着“快点走,别再来碍眼”,然后分道扬镳。边伯贤望着泰妍的背影收起了笑容,神情伤感。他们假装快乐地重逢,避而不谈为何分开了两年岁月,其实彼此都在介意。
边伯贤因为奋勇救了失足落水的同学被记了一大功,鉴于他一贯表现良好,提早从少教所获得释放。他从父母口中知道泰妍搬到继父家住了,猜想升上三年级的她必定忙得要死,便一直没有去复兴中学找她。

泰妍用胳膊肘狠狠顶了他的胸膛,没好气地撇撇嘴,“边伯贤,我忙得天昏地暗,哪有空惦记你?”
“是吗?那些参考书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边伯贤笑了,俊朗的脸庞带着愉快的神情。泰妍想起给他的书都是柳千仁的,忽然失去了在他面前继续欢笑的勇气。她,已不是和他分别时那个纯洁无瑕的女孩了。
“切,反正我做不完那么多书。”她拼着最后的力气绽开完美的假笑,“我去后面的超市买东西,有空再来找你。”
“嗯,我也是下来替老爸拿酒。”边伯贤捏捏她的脸,跳着脚叫她减肥。
如分别之前那样嬉闹,嘴巴不饶人地嚷着“快点走,别再来碍眼”,然后分道扬镳。边伯贤望着泰妍的背影收起了笑容,神情伤感。他们假装快乐地重逢,避而不谈为何分开了两年岁月,其实彼此都在介意。
边伯贤因为奋勇救了失足落水的同学被记了一大功,鉴于他一贯表现良好,提早从少教所获得释放。他从父母口中知道泰妍搬到继父家住了,猜想升上三年级的她必定忙得要死,便一直没有去复兴中学找她。

过去的,再也回不来。
二〇〇五年,边伯贤坐在泰妍身边一同抬头望着城市上空飞过的鸟群。有一年他们像两个傻瓜辗转换车去看过境上海的候鸟,那群叫不出名字种类的过客展开白色的翅膀优美滑翔,他觉得不可思议。
“候鸟的迁徙,是为了一个承诺。”泰妍靠着他的肩膀,疲累地闭上眼睛。他侧过头看她,仿佛看着一只飞越几千公里归来的精灵。

“泰妍!”看到她,边伯贤很自然地抬起手打招呼,展露了笑容。方才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很酷,此刻则是一脸阳光,像教堂壁画上的报喜天使。
李君张大嘴看了看边伯贤又看看泰妍,实在没办法把外表差那么多的两个人联想在一起。帅哥身旁理所当然应该是美女一名,从何时起居然有了丑小鸭的一席之地?读书之余最大兴趣是八卦的李君同学百思不解。泰妍也颇感意外,没料到边伯贤会突然来找自己。
“今天有空吗?我妈说要谢谢你,让你来我家吃饭。”他对李君笑笑算是招呼,“你好,我是泰妍的初中同学。”
“李君,泰妍的同桌。”从惊讶状态中回过神,她大方地自我介绍,“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走前,李君暧昧地冲泰妍眨了眨眼。
她明白同桌的潜台词,意思是让自己好好把握机会。泰妍在心里苦笑,她和边伯贤的感情和风花雪月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边伯贤在听到“同桌”二字时微微一怔,他和泰妍同桌的情形在眼前浮现,却已是几年前。不解他为何失神,泰妍举起手在他眼前来回晃动,揶揄道:“看到哪个美女了?”
他回过神,轻轻咳嗽掩饰窘迫,用玩笑的口吻嘲讽她,“放心,不是在看你。”
时光再如何匆匆,有些事物还是不会变,比如他的眼里没有平凡的她。
泰妍轻轻一笑,转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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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妍……”他叫了她的名字,可找不到言词继续。
泰妍垂下头,刘海遮住她的前额,她的样子像是在寺庙里虔诚拜佛,眼观鼻、鼻观心,“边伯贤,假如能回到初中就好了。”
一向冷静理忄生的泰妍说了一句最无可能实现的话,说完之后自己先低低地笑了起来。她抬手捂着嘴巴,咯咯的笑声从手掌边缘传出。
边父端着菜上来,泰妍起身去帮忙,他们没再说下去。
吃完饭,边伯贤送泰妍去车站。凄清的月光照着一条长路,路旁树木光秃秃的枝丫投下姿势古怪的阴影,他们踩着这些怪异的影子往前走。
汽车从他们身边驶过,呼啸而去。泰妍仰视身旁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孩,无声叹息。他像以前那样握着她的手,放入自己的衣袋里温暖着。
边伯贤待泰妍很好,可是他不喜欢她。泰妍经常自问:如果一个男人把你当做兄弟看待,究竟是女人的幸运还是不幸?
走到站台,好多人在等车。泰妍抽出手,放到嘴边呵气取暖,一边跺着脚像是要抖去寒意。
“你想考哪个大学?”边伯贤随口问道。
“清华。”泰妍无所谓地耸着肩膀,“南开,或者南京大学,我想去外地读书。”她一早就打定主意第一志愿填报外地院校,离开上海,彻底远离柳千仁。

“好远。”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有一丝寂寞。之前泰妍说“假如能回到初中就好了”,他并没有太在意,此刻想来初中毕业以后时刻都有离别的影子笼罩着苍穹。他轻声说了一句话,泰妍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她大声问。
她的车来了,边伯贤推着她往前挤。在后面乘客的作用力下,泰妍被挤上了车。
“泰妍,不要去那么远!”他站在车下,用足力气大吼。眼前是她,隔着浩瀚的海站在彼岸,向他挥挥手转身离去。他想起吃饭前看到的眼神,恍然大悟。
她听到了。将前门挤得水泄不通的乘客挡住了个头矮小的泰妍，边伯贤看不见她。
半年后,泰妍收到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系的录取通知书。

第39节:给你的承诺(1)
chapter9给你的承诺
边伯贤要搬家了,泰妍上午参加上海外国语大学的英文口试,考完后来不及和其他同学交流感想就匆匆忙忙赶到边家去帮忙。她上了楼,边家过道里随意地摆着整理后打包的纸箱,积灰满地。
边伯贤坐在一地狼藉中,身边放着好几个半满的纸板箱。
泰妍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边伯懒洋洋地抬头瞥她一眼,随手把一本书扔进最近的纸箱里。
“没听你提过要搬家。”她走进房间,展开一张报纸铺在灰扑扑的地板上,盘腿坐下。边伯贤挑着眉,笑嘻嘻地斜睨泰妍,调侃她是淑女,应该找张凳子坐。
泰妍没好气地瞪他,顺手往他脑门弹了一指,“边伯贤,还轮不到你这笨蛋来教训我。”说着,自动自发拿起地上的书本,拍去灰尘放进纸箱。
书仍是三年前初中时代的那些,包括毕业考之前各科老师要求买的参考书。边伯贤并不是用功读书的学生,好几本书都是九成新的样子。泰妍轻笑,却难掩酸楚。他们回不到那段岁月了,物是人非。
边伯贤或许也有着同感,垂着头声音寂寥,“泰妍,我错了吗?那件事,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边伯贤的言语之间推测出了大概。舆论是不见血的刀,何况是处于这样一个流言飞语的环境,他承受的压力绝非她能够想象的。
“你后不后悔?”她写信问过他,可是边伯贤…没有回信。泰妍出于私心,执意要知道答案。
边伯贤的头依然垂着,过了好半天才传出声音——“我喜欢她,真心喜欢过。”
泰妍抬起手捶着他的胸口,嗓音干涩,开口说道:“笨蛋,那根本用不着逃跑啊。”这个男人,终究没给她丝毫幻想。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身子微微一颤。他没发现,闷闷不乐地继续道:“我无所谓,是我妈受不了三姑六婆,说继续住这里我的前途要给毁了。”讥诮一笑,眼神漠然,“我还能有什么前途?”他心灰意懒,神情倦怠。

泰妍的鼻子有点酸,刚满十八岁,平日接受的教育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她觉得这种说法不对,但暂时想不到其他出路,无法安慰他。
“等我高考结束,我替你补习功课,你去参加成人高考。”清清喉咙,她表情严肃,替他想出路,脸颊肌肉绷得很紧。
边伯贤看看泰妍,忍俊不禁,一边伸手拍拍她的脸,“泰妍,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她啐了一口,伸出腿踹向他,“笨蛋,我哪有那么老?”
他没躲,硬生生受了她这一脚,所幸她并没用力。他的身子朝她探过去,男忄生气息侵袭着泰妍的感官,她不自觉地绷紧了全身肌肉。某个凌晨经历的梦魇再度刺激了泰妍,就算面对的男人是她始终喜欢着的那一个,泰妍脆弱的胃仍旧翻滚起来。
泰妍勉强笑着,喉头神经质地抽搐,她压下反胃感觉,不敢让边伯贤看出破绽。他伸手拥抱她,泰妍一头扎入他宽厚温暖的胸膛,暗自松了口气。
“泰妍,谢谢你一直做我的朋友。”他真挚地说道。十八岁的边伯贤看不到未来,多年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依旧只有她,无论他的人生是处于巅峰还是低谷。
“十四岁生日我许的愿,”泰妍轻轻说下去,“我们一辈子都要做好朋友。”
少年心头满溢感动,边伯贤不了解的是她没有说出口的心意。年华似水流过,等到有一天蓦然回首,他想男女之间其实并没有完全纯粹的友情,仿若泰妍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