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个身上突然喷出六道血柱,血如泉涌的人是谁?
不,不,一定不是三月……
怎么能是三月!!!
那个刚刚还与自己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组合技的人,转眼,竟如失了线的提线木偶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不,不,自己没哭,三月没事的,没有事怎么能哭?!
忘了卡门的利爪,忽视掉总司的破甲弹,她的眼里只有那红发黯然的少年。
冲上去,扶起他,用身子挡住他,轻声地唤他,强忍泪水,小心翼翼,“三,三月……”
他勉强睁开眼,“那帮人,可信。”
她才注意到突如其来的烟雾弹,和那个鱼人堕天使。
“嗯!”
他说可信,自然可信。
她背上他,拒绝了鱼人想要帮忙的提议,只让那个聒噪的鱼人带路。
再如何可信,终是外人,不值得将他托付。
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卡门最后一击猫变后的爪子上带了病毒,感染了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有发炎的趋势。奔跑中,时不时牵扯到那里,那种撕裂感,让她疼得有些恍惚,脚步却紧紧跟上鱼人。
“嘿嘿,我又拖后腿了……”三月的呼吸喷撒在她耳边,冰冷又微弱,拉她回神。
“闭嘴!说什么傻话!”她一口打断他。
他只是低低地笑,眷恋地将头搁在她的颈间。
看到那艘潜艇时,她心神一松,脚步踉跄了一下,站稳后不敢停留,马上将他送入潜艇。
她跪在床边,看着包扎好后,因失血过多静静躺着的他,不放心地用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再比了比自己的,见着无碍,才站起身。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糟糕。
跪在床边久了,两个膝盖似针扎一样疼,体力严重透支,动一下手指头都费力,背上的伤口疼得都没了知觉。
她的嘴角掀起一抹苦笑,强打着精神把自己收拾好。
前途未卜,她得未雨绸缪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