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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苏同人】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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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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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6-02-28 23:16回复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一高挑俊雅的男子身披一件素色绸锦披风站在军帐外,白衣黑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立于寒风急雪之中,好一副神明降世的脱俗雅致,与这兵连祸结、白骨露野的战场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他原就不属于这里。十三年前,一向逍遥自在、拓拔不羁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一天自己竟会为了他人跑来这冰封雪盖的梅岭当一个亲兵。
    此时,隔壁军帐中匆匆出来一人朝他走来,“蔺晨少爷,宗主醒了!”
    “药已经煎好了”,蔺晨说罢转身掀开军帐门帘走了进去,来人随着他跨入账中。“黎刚,过几日我要去附近的念古峰中寻一药材。”
    黎刚眉头一紧,“念古峰如此凶险,近日又是大雪封山,您自己去怎么行?”
    蔺晨扬了扬嘴角,“我琅琊阁分舵药坊的人已经抵达梅岭,都是些险峰中采摘药材的老手,我带着他们即可。”
    黎刚端起药碗,小心翼翼地跨过铺了满地的医典医书。自宗主服下冰续丹后,这蔺少阁主就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平日不是陪着梅长苏,就是窝在账中翻阅医书,而他琅琊阁的鸽子也是起起落落异常繁忙。
    “可是,要是宗主问起来怎么办?”
    蔺晨复又掀起门帘,背对着黎刚答道:“这个我自己会与他说的。我离开这几日,你可千万看紧他,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蔺晨重新走进漫天大雪之中,大步朝梅长苏的军帐走去。
    “阿晨,你来了。”梅长苏斜靠在床头,笑着朝他伸出一只手来。
    蔺晨走向前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在床沿坐下,另一只手将他扶进怀里环抱着。此时黎刚端上药来,梅长苏自己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梅将军今天很乖嘛,喝得这么干净。”
    梅长苏扭头看着蔺晨半含着怨怼的笑颜,“阿晨,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以为……”
    蔺晨神色一凛:“你以为什么?这冰续丹就算是能够激发体能,但也不是你这么个熬法。一连好几天没有睡整觉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上战场?我就离开那么一日,你就给我整这么一出。”
    “阿晨,战场上变幻莫测,昨日那一场又颇为紧要。我若不到场观战,又怎能马上做出合适的应对之策。”梅将军反手握住蔺晨的手,唯恐他再生气。
    蔺晨心下的怒火早已褪去,此刻只想将怀中瘦弱单薄的人搂紧。“长苏,昨日雪虐风饕,若不是飞流及时将你送回,在那样的严寒之中多昏睡一刻都有性命之忧。如今冰续丹已服下两月,你的体能已经开始不济,万不可再逞强。”
    蔺晨这两个月执着于寻找化解克制冰续草剧毒的方法,几乎未曾好好休息,眼下已经熬出一片乌青。梅长苏心中悔恨交加,侧过身子,伸手抚上蔺晨的眼角,柔声道:“好,就听你的。”
    蔺晨眼中含泪,强忍着随时可能痛失爱人的悲愁,接着说道:“还有,我琅琊阁分舵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你不必担心,三日必回。这几天你一定谨遵医嘱,等我回来。若是再发生昨日那样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梅长苏点了点头,都是聪明人,都有自己的一窝子事情,长苏也不追问所为何事,心想着只要他能安全回来就好,“三日必回,可不能食言。”
    “三日必回。”蔺晨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不能离开更久了,以梅长苏现在的身体状况,蔺晨真害怕他熬不到三月之期就撒手人寰。
    蔺晨扶长苏躺下,自己也褪去层层外衣,钻进暖被中,伸手将他环入怀中。由于冰续丹的药效,长苏的身体竟透露着汩汩的温热,这样的温热,让蔺晨既欣喜又慌张。唯恐怀中之人的就这样带着温热离去,如果这短暂温度的代价是分离,那他宁肯从未有过。往日病弱的长苏纵然身体冰凉,但至少是鲜活律动的。思虑至此,不由得收紧了怀抱。
    真害怕余生太短,不够与你携手畅游天下;又恨不能一夜白头,唯恐浮生若梦。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6-02-28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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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靖苏,这里的蔺苏真的蛮冷清的吖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6-02-29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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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晨,梅长苏被门外一阵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轻语声吵醒。多日静养,身体已然恢复七八成了。
        梅长苏缓缓起身,竖起耳朵,仔细听询门外路过的灵仆交谈:
        “老阁主回来了……”
        蔺老阁主总算是回来了!
        梅长苏心中欢喜与忧虑交织缠绕,不知不觉已经起身,随意搭了件外套便往门口走。多日没有下床走动,脚步绵软无力,但尚可支撑。耳听着门外头的人已经走远,梅长苏推开了房门——久违的阳光洒了一身,他抬头望了望这片晴空,禁不住有些恍惚迷离。若不是当日蔺晨抵死相救,恐怕此刻迎接他的该是地狱的刀山火海了。
        一路无阻,大概是因为老阁主回来,人都跑到前厅去了。
        梅长苏轻轻推开蔺晨房间那扇朱门,看到阿轩带着些许惊愕的神色迎了上来。有多久不曾来过这里了?自从蔺晨顶着“方便看护病人”的由头死皮赖脸地住到梅长苏的房里后,这间卧室就几乎无人问津了。
        “梅宗主,您怎么自己跑过来了?哎呀,怎么才穿这么一点衣服,这要是又受寒了怎么办……”阿轩絮絮叨叨地扶着梅长苏在蔺晨床边坐下,又跑到衣柜前翻出了蔺晨往日常穿的那件素色披风。
        梅长苏怔怔地看着沉睡的蔺晨,他还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视角看过他。以往,都是他躺着,蔺晨坐在一旁或扶或抱、或安慰或喂药。
        他微颤着伸出手指,在蔺晨的眉眼、脸颊和嘴唇间来回抚摸着,唯恐把人惊醒似的轻柔。
        多日的思念,在心中凝结成冰,如今一见,只觉得心中的冰晶开始消融。梅长苏耳闭塞听,仿佛听不见阿轩说话,一声不吭地任由阿轩给他裹上披风,系上绸带。顷刻间,披风上蔺晨的味道扑面而来——冰晶彻底融化成水,梅长苏终于忍不住了,悲伤决堤而出,模糊了视线,他紧紧抓住蔺晨仍旧温热的手,任由泪水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沟壑。
        “阿晨,我来了。”
        往昔有多少日子,蔺晨也是这样紧紧抓着梅长苏的手,轻轻唤他“长苏”。而今白云苍狗,追溯往事更令人哀恸心伤。
        其他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梅长苏并不知道。几个人站在他后头不敢言语,直到老阁主走上前去,拍了拍梅长苏的肩膀,结束了这场沉默:“小殊,我来给他诊诊脉。”
        梅长苏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黎刚扶了梅长苏到旁边椅子坐下,倒了水端给他。
        没多久,老阁主收了手,回过头来招呼晏大夫过去,“老晏啊,正如你所说,的确是脑部经脉出血导致的昏迷。我们先祛瘀吧。”
        老阁主毕竟年近花甲之人,此刻面对病重的儿子依旧淡定自若——除了眼角微漏的波光。到底是心头肉。只是儿子的选择他亦理解,倘若此情此景换做林燮与他,他知道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终是红尘人,难逃红尘事。
        老阁主与晏大夫前前后后忙活了十四个小时,总算将蔺晨脑部的淤血除尽。
        治疗结束后,梅长苏在蔺晨身边守了三周,日日亲自喂药、擦身、按摩、讲故事,该做的一样也没落下。但蔺晨依旧沉沉睡着,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
        “老阁主,我该怎么办……”,梅长苏跪在老阁主面前哭成个泪人儿。当年赤焰之案过后,纵是削皮挫骨,梅长苏也不曾在老阁主面前落过一滴泪。
        他不怕艰难、不怕等待,怕就怕眼前所做的一切不仅徒劳无功,还害得所爱之人反复遭罪。
        一直把小殊当做自家孩子的老阁主,此刻百感交集,他蹲坐下来,双手微颤着扶住梅长苏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轻轻抚摸他的脑袋试图宽慰着。
        “小殊,此刻也不是山穷水尽。只是办法着实麻烦些。”
        梅长苏抬了头,扑朔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老阁主:“您请讲。”
        老阁主放空了双眼,徐徐说道:“以前我听闻民间有种方法能够唤醒脑部受损沉睡之人,就是一人在离魂香的帮助下,魂魄离身进入沉睡之人的梦境当中,让其相信这只是梦境,将其唤醒。这离魂香并不难找,我琅琊阁书库中就有配方。只是要行此法,还需一枚玄天珠。”
        “玄天珠?”
        “对,玄天珠。这玄天珠是由千年前从天而降的玄天石雕琢而成。原先是有三枚玄天珠的。只是百年前一次帮派大会上,众帮派缠斗,其中一枚意外落入海中,所以如今世间仅剩两枚。其中一枚藏于大渝皇宫,另一枚则在永平山庄的庄主手中。”
        “永平山庄的楼浩宁?”
        “正是,想必你也认识。”
        梅长苏点了点头,“以前多少有些交情。倘若我亲自去找他,他应当会给几分薄面。”
        “只是我听闻他最近病重,庄内事务皆由庄主夫人慕凌雪管着,这慕凌雪的性情是出了名的怪诞。”
        “无妨,莫说是永平山庄了”,梅长苏立起身子踱步至窗前,望向远处的山头,眸中一片肃杀:“为了他,纵是阿鼻地狱,我也去走它一遭。”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6-03-0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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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抱歉⋯⋯这两天好友来家里做客,一忙乎就忘记来更文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16-03-13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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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静静对视着,谁也没开口。
            梅长苏含笑看着蔺晨。看着他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尽管心知这是梦境,却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他好想走上前抱住他,告诉他“别怕,我在这”。但是他仍在踌躇犹豫,犹豫怎么向蔺晨解释自己为何在这里,而这儿究竟是哪里?
            蔺晨也看着梅长苏,满怀疑惑和怨怼。这个人,到底是如何做到面临任何窘境都能不疾不徐,沉着冷静?
            梅长苏看着蔺晨逐渐泛红的双眼,终究是先败下阵来,他动了动口,嘶哑着声音低低唤了一声:“阿晨……”,然而好不容易吐纳出的声音,却被周边的喧嚣鼓乐迅速掩埋殆尽。
            蔺晨怔了一下,忽然抓紧手中的手腕猛地一拉,将人拢入怀中,侧首将头用力埋进梅长苏的脖颈里头。蔺晨脑中一片空白,曾经读了多少之乎者也,此刻堪堪只想起了一句——“犹恐相逢是梦中”。
            梅长苏挣扎了一下,在他耳边呢喃道:“阿晨,别……”
            “别动”,蔺晨眉头一皱,收紧了手臂。
            梅长苏忽然意识到这里是蔺晨的梦境,也便放弃抵抗,伸手环住了那人。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恍若隔世,任由身旁人潮汹涌,鼓乐啸天。
            也不知过了过久,蔺晨缓缓松了手臂,扶住梅长苏的双肩,复又抬眸看着他。眸子清澈若水,映着梅长苏淡雅清瘦的身影,眼眶边挂着的点点水珠在灯光下晃啊晃。
            少顷,见他依旧不说话,便苦笑道:“长苏你大爷的,怎么不说话?跑去哪里了?为何要弄一方假墓碑来诓我?”
            梅长苏眨巴眨巴双眼,无辜道:“我怎么知道你梦境里的我为何就死了?”
            蔺晨眼里迷云密布,以为自己听岔了,紧了紧扶他肩膀的双手,问:“你说什么?”
            梅长苏提高了嗓门,重复道:“这里,是你的梦境!这里的一切都是你梦中臆造的!你被梦靥困住了,我来带你离开这里。”
            “梦境?”蔺晨突然睁圆了双眼,松开了禁锢梅长苏的手,脑中忽然袭来的钝痛让他止不住倒退了两步,几欲摔倒。他双手捂着越来越沉重的脑袋,拼尽了全力咬牙忍着,目眦欲裂。
            梅长苏欲上前扶他,却见往来的路人忽然扭曲变形至极限后粉碎成了粉末消逝于空中;两旁建筑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灰蒙蒙的沙尘。大地剧烈地颤抖着划开了条条裂纹,梅长苏没站稳,一个踉跄踩进了一道裂缝里——
            “长苏!”蔺晨歇斯底里地喊着猛地扑身上前,竭力想抓住他,却没能够着他的手,眼见着梅长苏跌进深不见底的裂纹里……
            ——————————————
            梅长苏倏地睁开眼,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他盯着眼前这熟悉的屋顶,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梦境,回到了蔺晨房间。蔺晨的手还在他手中握着,他别过身去,伸手探看蔺晨的心跳。
            “还好”,梅长苏呢喃着瘫倒在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蔺晨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只要蔺晨对所处的环境有所怀疑,梦境就会塌陷?……倘若不能说实话,那到底该怎么做?
            梅长苏思忖着,起身重新点燃了一枚离魂塔香。
            很快,在玄天珠的帮助下,梅长苏再次顺利进入蔺晨的梦境。
            奇怪的是,这里仍旧是一番充街塞陌、聚戏朋游的狂欢景象。那么刚才对于蔺晨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梅长苏穿梭于人群中,焦急地推开一个个戴着面具迎面而来的路人。满心的担忧和焦虑使他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无论如何,他只想尽快找到他。
            梅长苏的手忽然被人用力攥住,他猛然一个回身,狠狠撞到那人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环绕。
            “长苏,你没事就好……刚才,我以为我只是醉酒制幻了。还好不是……”
            梅长苏怔了一怔,转而,眼角微微向下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嘴角轻轻溢出一缕喟叹,安心地将下巴枕上了对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蔺晨的后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在这里。”
            徐久,梅长苏缓缓开口问道:“阿晨,你就不问问我为何忽然出现,又为何消失?”
            蔺晨松开梅长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长苏,你就是鬼魂,我也不在乎。”
            梅长苏浅浅笑道:“就算我这鬼魂要了你的命,你也不在乎?”
            蔺晨噗嗤一声笑了,满眼真挚地说道:“哈哈,你想要,便拿去。咱们两个孤魂野鬼的也好做个伴。”
            梅长苏正色道:“当真?”
            蔺晨上手捏了捏梅长苏的鼻子,扬了下眉毛问道:“你想怎样?”
            “跟我来”,梅长苏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脚下一点,拉着蔺晨上了屋顶,踩着轻功,踏着屋檐,一跃一跳地往琅琊山的方向奔去。
            梅长苏这一跳实在太突然,蔺晨惊诧得差一点没跟上。他何时恢复功力了?这该不会真的是鬼魂吧?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眼下却只能任由他拉着往前跑。
            “哎哎哎!你要去哪里?”蔺晨扬声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梅长苏不假思索的敷衍道。
            “梅长苏你大爷的,你慢点……哎呦……”,蔺晨一路絮叨个不停,被梅长苏连拖带拉地逼上了琅琊山断崖。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缀满天。两人并肩立于断崖之上,凛冽的山风迎面拂来,将衣襟和乌发吹得翩飞。
            梅长苏遥望着山下的古城,沉下声音,一字一字缓缓说道:“阿晨,你敢不敢从这跳下去?”
            蔺晨戏谑一笑,道:“跳下去做什么?”
            梅长苏低首瞥了眼脚下如刀锋般笔直的崖壁,道:“陪我。”
            蔺晨也不应答,他熟练地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转身给他裹上。梅长苏静静地站着,多年的风霜雪打和煎熬隐忍,将他磨砺成一幅时时刻刻都不疾不徐、温润平和的模样。
            待披风绸带系好后,蔺晨抬眼看着梅长苏,嘴角噙着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长苏啊,你不解释一下吗?这里不是梅岭,后头也没有追兵,为何要跳崖?该不会是阎王爷他老人家人手凑不足数,派你来找人充数吧?”
            梅长苏紧紧凝视着他,语气坚定而平缓地重复道:“你到底,敢不敢?”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37楼2016-03-15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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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终章
              梅长苏紧紧凝视着他,语气坚定而平缓地重复道:“你到底,敢不敢?”
              蔺晨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搭上梅长苏的脖颈,猛地朝自己一按,狠狠咬上了梅长苏的嘴唇。这一世的痴缠和执念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十余年的往事在脑海中呼啸而过。蔺晨轻轻叩开他的牙关,紧紧追逐着对方的舌尖,咬磨舔舐,攻城略地。
              如果这一切只是幻觉,那就痛痛快快地享受它;万一他当真是地狱鬼魂,那也认了,谁让这鬼姓梅名长苏呢?更何况,两人相守十余年,他坚信,他的长苏,就算自己被千刀万剐也断然不肯作出一丝一毫对他蔺晨不利的事;再者说,他蔺晨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条命他想给出去,还怕他梅长苏不要呢……
              蔺晨轻轻咬着梅长苏的泛着淡淡白色的下唇,含含糊糊地呢喃道:“长苏的吩咐,我哪敢不从?”
              梅长苏双手扶着蔺晨的腰,脑袋往前一靠,额头抵着蔺晨的额头微微笑了笑:“真——勇——敢——”,话音未落,只见梅长苏双手一收,怀抱着蔺晨蓦然一步跨出崖面。蔺晨心下猛地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将对方牢牢禁锢到自己怀里……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洒进屋子,无数微小的尘埃在空中缓缓漂浮,丝丝清香带着一缕缱绻缠绕在鼻际。
              蔺晨隐隐感觉到眼皮外的光亮,但沉重的眼皮微微颤抖着,像尘封已久的匣子,晦涩难启。
              “阿晨,阿晨?”梅长苏低声唤着,他单手撑着身子,另一手轻轻拂过蔺晨的脸颊,理了理他鬓边的发丝。
              梅长苏指尖的丝丝凉意在蔺晨脸上四散开来,蔺晨微微蹙了蹙眉,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尽管睁眼前已经模模糊糊听到了他的声音,但这张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脸映入眼睑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猝然颤动了一下。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蔺晨听到飞流扑身上前喊着“苏哥哥、蔺晨哥哥,醒了”,听到阿轩站在门口高声嚷嚷着“少阁主醒了”;听到老阁主匆匆应答的声音透着惊讶与喜悦,听到走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络绎不绝……
              梅长苏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惊喜交加之际再也绷不住了,眼眶噙着泪,再次柔声唤了一句:“阿晨。”
              “长苏”,蔺晨扯着嘶哑的嗓子低声回应,他颤抖着抬起酸软无力的手,轻轻扶上梅长苏的脸颊,微微笑着,竟无语凝噎。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命运伸出手来,在身边埋下种子,年年岁岁敲打着木鱼,念着那古老的咒语,等待着开花结果的那一天。缠缠绕绕的情与痴,在岁月长河的冲刷中,在凡间世俗的消磨下,在残酷命运的拷打下,起起伏伏,花开花落——好在,花落花又开。
              后来,梅长苏曾问蔺晨,当时为何就那么混混僵僵地跟着他跳崖了,万一真是鬼魂来索命呢?
              蔺晨搂着他,眼睛弯成一条月牙儿,笑盈盈地说道:
              “本少爷刚入梦境时,见你亲手为我雕琢的白梅玉璧被束之高阁,我就觉察到不对劲了,那可是我用霍大师的蓝田玉笛换来的,睡觉都恨不能捧着睡,怎么可能不时时佩戴着;再后来,我时常会隐隐约约地听到你说话的声音,有时只是一些琐碎的念叨,有时是一两段妙趣横生的故事,声音真实得仿佛就萦绕在耳际,至此我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困在什么结界里头了;直到你的第一次出现,彻底印证了我的猜想,我觉得头痛欲裂,梦境塌陷,你意外消失,我才明白自己的情绪波动会影响这个梦臆环境;于是你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我便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管面临跳崖时,确实有所疑惑和顾虑,但是没有你的日子太难熬了,与其继续苟延残喘地度日,倒不如狠狠赌一把——”
              蔺晨侧首在梅长苏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嘴角含着笑意接着说道:”这一跳,就算做不了神仙眷侣,陪你做对黑白无常,那也是极好的!”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42楼2016-03-17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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