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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祭天 BY bigh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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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1楼2008-07-13 15:52回复
    篇一

     
     我看着顾衫一脸狐狸似的奸笑,咬咬牙,闭上眼,心一横。罢!今日便是死在这楼里也不输这口气!
     我深吸一口气,扔下手中的纸扇,直接冲进了逍遥楼。
     逍遥楼,逍遥眸,逍遥姑娘逍遥手。一入楼,魂难留。
     这是那些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公子哥随口拈来的顺口溜,虽是俗了一点,但也确实如此。
     逍遥楼是京城最大的妓院,姑娘个个花容月貌,温柔如水。当然,后者是在你有大把金的前提下。
     女人,不是白嫖的。
     这逍遥楼里的女人更是彪悍,她一高兴了便收几个钱和你温存一番。她一不高兴了,摸光你身上的银子直接一脚从后面把你给踹出来。
     所以别说是白嫖,就算你有钱,那也不定爬得上人家的床。
     小爷我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老子不但要嫖,还要嫖逍遥楼里的红牌,错岫姑娘。
     




     我一踏进门,一股脂粉气味扑鼻而来,我咳嗽了几声,退了回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顾衫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在门面嚎叫:“芷笙,你若不敢去便回来罢!大丈夫能屈能伸,何苦来哉?”
     个小贱人,大王八,你爷爷我一脚踩死你!老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我转过头,微微一笑:“顾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顾兄在门外等着小弟的消息便可。”
     爷爷我风流快活去了,顾衫你就在这里喝风吧。
     我前脚刚跨进门槛,便被几个风姿绰约的娇娘给抬了进去。
     “哟,哪家来的小公子?面生得很呐!”一个紫衣女子在我脸上摸了一把,用绢子捂着嘴笑。
     “小公子长得真俊俏,比这里的姐儿还好看。”又是一个穿得跟花蝴蝶一样的女子站在我面前打量着,“啧啧,真可惜了这身段,这脸蛋,真是谗死奴家了。”
     我手一抖,竟然被调戏了?个大爷们儿,竟然被个女人给调戏了?
     我怒了,一手拍在桌子上,酒菜飞溅,旁边一个喝花酒的老爷们吓得直往桌下钻,鄙视!
     周围的人都看着我。
     我清清嗓子,道:“楼里的妈妈在哪里?把她叫出来。”
     花蝴蝶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说:“小公子怕是第一次来罢?我便是逍遥楼里的妈妈。”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道:“我要错岫姑娘来陪我,快把她叫来。”说着,我一撩下摆,坐了下来,随手拈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
     鸨儿抿嘴一笑,道:“小公子若是个雏儿,就让紫烟陪陪你。像错岫那样的老手,怕是小公子你可招架不住。”
     紫衣依旧捂着嘴,对我抛了个媚眼。
     我颤抖地指着花蝴蝶,又指向紫烟,凄凉地说:“你们……下流……”
     我听到桌子下面传来一声闷笑。我往桌下踢了一脚,只听到一声闷哼那人便不再出声。
     “我不管,快把错岫叫出来,小爷我今日非要让她作陪不可。”
     花蝴蝶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这位爷我看也惹不得,便随我上来罢,错岫是不轻易见客的。”说完便轻轻袅袅地上了楼。
     我蹲下身,钻到桌下,扯着那人的耳朵吩咐道:“快,快到谢宰相家去,去找一个叫梓晴的丫头来这里救我,告诉她来晚了可就见不了她的心肝宝贝儿了。快去!”
     那人忙答应道:“好的,好的,谢公子,我马上就去!”说着便连滚带爬冲了出去。
     我站直身,无视周围炽热的视线,慢吞吞地走了上去。
     梓晴啊,你家公子我的小命可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花蝴蝶推开一间房门,道:“这便是错岫的房间,小公子你先等等,我进去跟她说两句。”
     我一扬袖,她便转身进去。
     片刻间,老鸨便走了出来,说:“公子久等了,错岫在房里等着呢。您玩好。”接着便离开。
     我在外面踌躇不已,却听到里面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公子,你在外面可是有什么乐子不愿让我瞧见?” 
     我顿时觉得血气上涌,头重脚轻。
     只听声音,便知这女子肯定是国色天香,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极品中的极品。
     靠,有此美人,夫复何焉?
     我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颤声道:“美人,你在哪里?”
     “公子好生有趣。”一只玉手搭在珠帘上,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啊……
     美人终于走了出来,我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IP属地:四川2楼2008-07-13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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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二
       

       纸终是包不住火,上次在逍遥楼梓晴大闹了一场,很快风声便传到我爹耳里。
       老爹提着我的耳朵给扔到院中,操起家伙就往我身上打。
       周围的下人个个都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出来,我就在地上打着滚,结果我滚到哪里家伙就落到哪里。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得好不厉害。
       “你娘死得早,我这个老东西就管不住你了是不是?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孽障,免得留下来多生事端。”
       我在地上边滚边闹:“娘的死还不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以前整天花天酒地,金屋藏矫,我娘会被你给气死么?她是被你害死的,你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爹手一顿,扔下手中的棍子长叹一声:“罢,儿大不由人,我也管不了你这个孽障,真是因果报应啊!”说完便踏出后院。
       我伏在地上也懒得动,下人想扶起我都被斥退。




       想必我必定是刺伤了老爹的心罢。确实,太偏激了一点。
       娘的死也全不怪他,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或许是娘太小心眼了。
       男人的感情不可能总是流连在同一个女人身上,他爱这个女子,但爱另一个女子。如果对男人纳妾的事都接受不了,那也只能落个妒妇之名。那皇帝三千佳丽还不都是相处得好好的,何苦来?




       我开始犯困,打了个呵欠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恍惚中一双手将我扶了起来,是女子的香味。
       我将脑袋蹭了过去,含糊道:“娘……”
       一个锅贴贴在我脸上,我刹时就醒了,看清了眼前的人,原来是梓晴。
       梓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我还没那么老。”
       我笑了一声,没说话。
       梓晴拖死猪一样把我拖回房里扔在床上,我翻过身拉住梓晴的袖子,道:“梓晴,我饿了。”
       “饿死你活该,谁叫你一天到晚尽惹老爷生气。”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派了个小丫头到厨房去让厨子做点东西带过来。
       “还是梓晴好。”我趴在床上任梓晴剥掉我的衣服,眼睛直发亮,“梓晴,你这是要让我以身相许么?罢,今日我便从了你,你可不许薄情寡义!”
       “薄你姑奶奶的大头鬼!”梓晴一巴掌拍在我背上的伤口上,疼得我大叫,“受伤了都不老实,合该让老爷揍死你。”
       梓晴挖了一快药膏往我背上抹,我舒服得直哼哼。



       半晌,梓晴开口道:“今天你对老爷说的话我都知道了,以后可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再怎么说他毕竟是你爹。”
       “我知道。梓晴,你不怪他么?”
       梓晴其实是被我娘捡回来的丫头。梓晴无父无母,娘见她可怜便把她带来给我做个伴。她不过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她欠着我娘的恩,我也欠着梓晴的情,这便是造化。
       梓晴手上一顿,从小丫头手中接过粥,坐到我旁边,慢慢搅着,说:“这怎么能怪老爷?只能怨夫人福薄,这女人呐,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可不容易。”
       我从梓晴手中端过粥,笑道:“如果顾衫敢负你的话,我头一个宰了他。”
       “他敢!”梓晴杏眼圆睁,“他要是负了我,我立马阉了他!”语毕便觉似乎有些不对,又剜了我一眼,舀了一勺粥,塞进我嘴里:“喝你的粥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在家里老实了几天,实在受不了死气沉沉的气氛,便换了一身简装准备出门去寻顾衫玩耍。
       我张开手任梓晴帮我穿戴,不禁又捉弄起她来:“梓晴,我这十多年的豆腐都被你吃尽了,你艳福不浅呐。”
       梓晴懒得理我,只嘱咐我早点回来。我随口应着,便揣着把玉骨扇出门了。
       

       我看着顾衫嫩白光洁的小脸蛋,叹道:“顾兄好体质,不过几天这脸便消肿了,啧啧,真神奇。”
       顾衫摇着扇子,嗤笑一声,“谢兄有心,承蒙关照。”
       我们两个人假惺惺地恭维了一番,终是各方都看不顺眼,哼了一声便不在说话。
       顾衫抬头看了看天,道:“今日天气正好,正适合游山玩水。谢兄可有意与小弟一道往金绫山一去?”
       我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金绫山,在京城中颇负盛名。传说不少有人在金绫山看到过神明仙子,后来一代皇帝见金绫山秀美多姿,灵气逼人,便又唤金绫山作仙山。
      


      IP属地:四川4楼2008-07-13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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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啥时候H?


        IP属地:河南14楼2008-07-13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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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大头你要水吗?
          不要我挥一挥衣袖~
          我把它搬BIGHEAD


          IP属地:河南15楼2008-07-13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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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晴答应着,把剥了壳的鸡蛋塞进我嘴里,然后转身进了她的房间。
             “唔唔唔唔——”我这边张牙舞爪的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反倒被我爹骂了一顿,说我学打鸣一点都不像。



             中午我兴奋地揣了两个馒头就跑到城里去看斩头,到了市朝才发现已经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堪。我懊恼自己没早点来候着,现在连个好位置都没找到。
             好不容易从人群缝隙中卡了进去,期间收到不少人的媚眼。好吧,我承认是白眼。
             我看着刑台上跪着一排排的人,个个披头散发,污头垢面。
             就算是上刑台也不能不注意形象啊,若是要被斩头的是我肯定不会像他们这样浑身肮脏。 
             坐在那头的是一身红袍的监斩官,一脸严肃,带得连旁边的人都不敢出大气。


             过了一会儿,我正纳闷他到底还斩不斩,却见监斩官抬头看了看日头,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摸出令牌掷在地上。
             “斩!”
             命令一下,刽子手们喝了一口水,喷在大刀上。
             真恶心,肯定有口臭。
             然后大刀被举了起来,明晃晃的,刺眼得很。
             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就只见一片血光从眼前掠过。
             

             “斩讫——”




             几十颗的人头一落地,几十条人命就没了。
             我站在原地被吓得动弹不得,腿软得跟面条似的。
             这便是斩头?我开始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如此的残忍。
             他们,就这样死了么?
             梓晴说得没错,真的太恐怖,我再也不要看斩刑了。


             我神色恍惚,无意间竟然走到一个死胡同,里面还有两个人在说话。
             隐约中听到其中一个人说什么“死了也不要你管”。
             他们见我走了进来,立刻闭了嘴。
             “抱歉,打扰了。”我刚准备退出去,却被另一个人喊住了。
             “谢芷笙,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过头一看,才发现这二人竟是季鸣清和错岫。
             想到这里人少静僻,孤男寡女在这里幽会肯定有奸情。
             季鸣清和错岫有奸情?嘿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反问。
             错岫飞快地瞟了我一眼,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扭着腰身袅袅婷婷地离开了。
             我看着她纤丽的背影有些可惜,美人是美,可是没胸。


             “喂,那个错岫你是姘头吧?”我用肩碰了一下季鸣清,笑道。
             “别胡说!”他往旁边闪开,冷冷地说。
             我一时有些茫然,他生气了?不是吧,连玩笑都开不起,真没意思。
             季鸣清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又说:“我不喜欢开玩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飘飘然地离开了,走得非常匆忙,又没有狗在后面追他,赶这么急去投胎啊。
             “切!”我嗤之以鼻,“还说不是姘头,连走的借口都一样。假清高,伪君子。切切!”




             不过季鸣清今日的表现确实让我郁闷了很久。
             好吧好吧,人家为了他的小情人凶我也是正常的,我郁闷个屁啊。
             


             
             
             让我吃惊的是晚上的时候季鸣清竟然找上门来了。
             晚上睡得正香,却听到窗户纸沙沙作响,有影子不停晃动。
             我从床上弹起来,心道该不会真把狼引来了吧,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芷笙,是我。”
             我脑袋里一阵嗡响,完了,这个小气鬼竟然找上门来了。
             我颤抖地隔着窗户问道:“你……你该不会是为了我今天偷看你姘头扭屁股来找我单挑的吧?”
             过了半天,在我以为他走了的时候,季鸣清说话了:“……不是。我是来道歉的。”
             “啊?” 


             我悄悄摸了出去,不让屋里那两个人听到声响。
             我走的时候还怪别扭的,敢情我是去偷情啊?这么猥猥琐琐的。
             “你无缘无故的道歉干嘛?你偷了我的钱么?”我走在他旁边,觉得气氛闷死人了,便问道。
             “不是, 那个,呃……”他扭过头,眼神飘忽不定,“今天对你发脾气,那个……”他突然停了下来,声音变高,“你也有错,你不该说错岫是我的姘头。”
             我汗,有你这么道歉的么?
             “好好好,是我的错,你这人真奇怪。”爷爷我大度,不和你小样一般见识。
             他不说话了,依旧四处乱瞟,没个准头。
             我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害羞了!”


             
             哈哈,笑死人了,堂堂大祭司竟然会道歉而害羞,哈哈,真不是一般的搞笑。
             季鸣清似乎也觉得好笑,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在月色下清丽如谪仙。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说:“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诶,来,给爷再笑一个。”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然后慢慢地,慢慢地退了回去。
             我甩甩头,伸手就要去摘他的面具,他被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呐,让我看一眼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失望地放下手,说。
             “没什么看的,都说了没你好看。”他快速地整理了一下仪容,说,“走吧,夜晚天凉,别感染了风寒。”
             说完,便急冲冲地往回赶,我拿他没办法,也只好作罢。


            IP属地:四川19楼2008-07-14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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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七


               回屋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大半夜的,你到哪当夜猫子去了?”
               我感觉脖子一凉,道:“哈,我今晚吃撑了,睡不着,出去走走。”
               梓晴冷哼一声,我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
               “你当我是瞎子吧。明明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在外面欢着哩。”
               “你看错了,他是男的。”刚说完我就明白这是梓晴在套我话,马上闭了嘴闷哼着。
               “你和谁出去了?”梓晴打了个哈欠,问,“是顾公子么?”
               “你一天到晚就念着那老狐狸么?”看着梓晴脸色不对,我忙将手指放在嘴边,“嘘,小声点,别把爹吵醒了。不是顾衫,是,一个熟人。”
               她奇怪地瞄了我几眼,“你除了和顾衫打得火热,还有其他的朋友?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呃,我们刚认识没多久。”我看她的样子好象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忙往屋内走,“不说了不说了,困死了,明天我还要去帮别人写信,先睡了。”
               睡前听到梓晴丢下一句话。
               “你小心点,别傻不啦叽的等别人把你卖了都还在替他数钱。”


               我有那么蠢么我,再说季鸣清也不是那种人……吧?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吃了饭便到顾主家去了。
               顾主是个垂死的老太婆,茅屋破旧,家中清贫,只有个邻近的妇人在照看她。
               我一去,老人便拉着我的手,流出两行浊泪:“闵儿啊,娘对不起你,娘不该骗你啊,娘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郁闷地看着旁边不停揩眼泪的女人,道:“这怎么回事?”
               那妇人顿了顿,说:“大娘已经糊涂了,把你错当成他的儿子,可怜大娘孤苦伶仃一个人,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人来照顾……真是作孽哦。”说着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她儿子死了?”
               妇人摇摇头,解释起来。
               原来大娘的儿子年轻的时候便下海经商,后来娶了个商人的女儿生了个女娃,这夫妻二人常常因为活路东奔西走,也没个定点,就商议将女儿送到京城里的老母亲这里带着。
               没想到夫妻二人离开没几个月,那女娃便被人贩子给拐跑了,至今下落不明。大娘内心愧疚不已,又担心儿子儿媳知道消息后伤了心,就把消息给隐瞒起来,对他们绝口不提此事。
               如今儿子已经发了家,在南方买了大宅定了居所,便决定将老母亲和女儿接来一起住,却哪想女儿早就不见了。
               大娘现在是悲痛愧怍,用那妇人的话来说,恐怕连死都不安宁。
               老人还抓着我的手,哭诉着:“闵儿,这么多年来,娘一直瞒着你,娘不该啊,我那可怜的孙女早被那万恶的拐子给骗走啦!娘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女娃乖巧的模样,就那肩上都还有一块蝴蝶形的红色胎记……”老人哭着哭着,突然一口气哽住,半天喘不过来,竟晕厥过去。我和她邻居手忙脚乱地跟她拍背抚胸,渐渐又转醒过来。
               她抬头望了望我们,说:“我老太婆快要死了,心中唯一惦记着的就是我那儿子和孙女,”她又拉住我的手,“小兄弟,我这次就是托你帮我写封信给我儿子,告诉他真相,不过如果他知道了实情大概会恨我老太婆一辈子罢。”
               我见她此时神智清醒,说话有条不絮,便知她这是回光返照,怕是活不过今日。
               我答应着,坐下来把她的话一字一句写下来,写完最后一个字,老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闭了眼再无鼻息。
               旁边的妇人见状由啜泣改为号啕大哭,我将信装好,放在桌上,解下荷包压在信上。
               “这些钱你拿去给老人家办后事,虽不多,但也是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就当是替她儿子尽的一点孝心。”
               妇人刚要开口,我挥了挥衣袖,“你就别推阻了,这是我给大娘的,不是给你,她老人家都没反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大概被我的话给搅昏了,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我也懒得跟她解释,飞快地离开了。




               唉,这大清早的还真倒霉,不但没赚着钱,反倒把本赔出去了。
               这人呐,不论是荣华富贵,还是清贫一世,终逃不过生老病死。
               总有一天,身边的人都会离你而去,那时候就只剩自己一个人。
               孤独地生,孤独地活。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会不会有人在旁边痛哭?会不会记得曾经还有个叫谢芷笙的人痞得跟一流氓样?
              


              IP属地:四川20楼2008-07-14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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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我这么一表人才的翩翩佳公子怎么会没人惦记呢?如果我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哭碎芳心。
                 我越想越得意,竟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
                 靠,是哪个死猪?壮得跟面墙似的。
                 “嘿,小子,你没找眼睛是吧?敢撞本少爷,不想活啦?”这人声音可以跟猪叫媲美了。
                 抬头一看,竟然是镇远将军家的公子白飞朱,白白胖胖的果然是白肥猪。
                 “哟,这不是谢家公子嘛,怎么穿得跟叫花子似的?啧啧,真可惜了这张小脸,以前可勾引了不少姑娘的神儿吧。”说这话的是兵部侍郎的儿子张文选最爱的就是自予风流,其实知道的人都明白他家有只母老虎,只要听说他在外面有什么花花肠子,马上操起菜刀杀过去。家里人也拿她没办法,人家后台大,想休也休不掉。
                 旁边还有几个拍马屁的,老子都不过是个小官,以前巴结我的时候一口一个谢爷谢老大,现在爹一失势利马又跟了这两个人。还真是属苍蝇的,哪坨屎臭就舔哪坨。 
                 我这话怎么把自己也给骂了?


                 我眼珠子一转,笑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其实我最佩服的其实还是张公子,我看那武松打虎也算不得什么,我们张公子还能驯虎把老虎圈养起来呢。”
                 “你……”张文选红着脸,梗着脖子半天你不出来。
                 白飞朱在一旁就不懂了:“张兄,你什么时候养老虎了?为何不牵出来遛遛?”
                 他这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给逗乐了,张文选气得无法,也不敢对白飞朱发火,冲着我道:“谢芷笙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子,还有什么嚣张焰头?”他突然眯起眼,用扇子拍拍我的脸,“不如你到那男娼馆去陪大爷们唱几只小曲儿,喝几口小酒,说不定我还来给你捧场。”
                 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嘴大得可以塞得下两个拳头。
                 神经病,脑壳有包,以为这样就把你爷爷我给惹火了?我转身就走,不打算跟他见识。
                 张文选没想我是这个反应,使眼色让人拦住我。
                 “诶,我说你到底想怎样?”我转过身,耶了一声,道,“嫂子怎么来了?”
                 张文选一摔扇子,大笑起来:“你别想拿她唬我,我告你,就算她真来了老子也不怕,照样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不敢吭声。你们还真以为她能管住我?我呸!老子今儿就纳几个妾回去给她瞧瞧!”
                 “哦?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怕了你了。”
                 “那是那……是……”张文选一个激灵,缓缓转过身,看到他身后觑眼看他的母老虎,“吗呀”一声,竟晕过去了。
                 母老虎哼了一声,踢了他几脚,让下人把他给拖了回去,留下剩下的人闷笑不已。



                 “谢芷笙!”身后有人在喊我,是顾衫!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拔腿就跑,头也不敢回,生怕回了头就被他给逮住了。
                 “谢芷笙,你往哪里跑!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跟你说。”顾衫在后面穷追不舍,死活要把我撵上。
                 “我一没欠你钱,二没偷你人,你追我干什么?”
                 “那你跑什么?”
                 我一听他这话,心想对啊,我又没欠他什么,干嘛要逃跑。于是我步子缓了下来,却被顾衫一个猛子给扑到地上。
                 “我让你跑,”他骑在我身上,掐住我脖子,恶狠狠地问,“说,还跑不跑?”
                 我盯着他的脸,没有回答他,他也觉得忒尴尬,便放了手,道:“你也真是的,干嘛要跑啊,干嘛又要让我逮住啊?”
                 “顾衫,你是在学武松打虎么?快下去,让人看了笑话。”我不等他起来便推开他,自己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
                 顾衫瞪着我,没好气地说:“你骗我,你说你不会离开京城的。”
                 “我是没离开啊,只是没告诉你住哪而已。”
                 “啊?我还以为你真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原来你是狡兔三窟啊。”顾衫突然就笑了出来,露出了颊边两个酒窝。
                 不得不承认,这老狐狸长得挺好看的,那小睫毛眨啊眨的就扑扇进你心里去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又想起昨晚季鸣清在莹白的月光下浅淡的笑容,心里就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我赶紧摇头,在脑中把他的身影摇散。
                 顾衫见我摇头,一脸的失望:“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那你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等几天我好去拜访拜访你爹。”
                 诶,我刚才错过什么了,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呃,我们在城郊,那里没几户人家,很容易就找到的。”
                 沉默一阵后,我抬腿就要走。
                 顾衫仰着脸,闭着眼睛,道:“那好,再见。”
                 


                 这老狐狸怎么了,好久都没跟他掐架了,还挺不习惯的。
                 烦!烦!烦!不想了不想了,爷爷我回去睡大头觉去了!


                IP属地:四川21楼2008-07-14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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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


                  IP属地:河南22楼2008-07-14 23:36
                  回复
                    喵 ~


                    IP属地:河南23楼2008-07-15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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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偶朋友说我的一句话就是:

                      总体来说,很惊艳。

                      于是

                      我来催文


                      24楼2008-07-16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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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八


                         吃过饭,我就窝在一旁看书。
                         爹从外面回来,一推开门就看见我懒在一边,劈头骂道:“你这个孽子,成天就知道好吃懒做,不求上进,你说说看,你除了看这些淫书还搞了什么名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帐东西?!”
                         我挪开书,懒洋洋地说:“这怎么又成了淫书了?哪个字淫了人?”
                         “混帐东西!翅膀长硬了敢跟我顶嘴了是不是?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看你还鬼混不鬼混!”说罢他扬起手中的东西就要落下来。
                         我一看,吓得立刻钻到桌子下面去,求饶道:“爹!爹!那什么的,你换个东西吧,你那是刀啊,落下来我小命就没了,哎呀,我还要帮梓晴收衣服,我先出去了。你吃饭,我找梓晴去了!”说着又爬出桌子跑了出去。
                         跨出门的时候听到爹低低地叹了一声:“这岁月蹉跎不得。”
                         

                         
                         我收了衣服抱到梓晴房间里去,却没有看到她人。
                         “梓晴,你在么?” 
                         没有人回答却听到里屋里一阵声响。
                         我顿时疑心大起,又唤了声:“梓晴?”
                         “啊——”突然间里屋里传来梓晴惊恐的尖叫声,我马上撩开竹帘冲了进去。
                         “梓晴,怎么回……事……”我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火辣辣的,打着哈哈,“耶,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哈,我先出去了,你慢洗吧,慢洗啊。”
                         说完我冲出了房间,听到梓晴在里面摔东西,不停骂道:“谢芷笙,你个混蛋小子,姑奶奶扒了你的皮!”
                         

                         
                         爹在外面听到声响,对我怒目道:“你……你混帐!我就知道你成天看那些书迟早要出事,我今天要大义灭亲,灭了你个妖孽!”
                         



                         夜晚我在外面晃荡着,不敢回家。
                         一想到回去过后会被梓晴和爹怎样虐待,我就心惊肉跳。
                         这是我在外面的第三个晚上,第一次碰到了梓晴,第二次是和季鸣清,唉,我还真是夜猫子的命。
                         那我也不想啊,睡知道梓晴死丫头怕蛇,竟然还好死不死在洗澡的时候碰到……
                         完了完了,会长针眼的。
                         我看到梓晴肩头上红红的,该不会是被蛇咬伤了吧?
                         一想到这里,我就慌神了。
                         虽然梓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毕竟是女儿家,这万一是被毒蛇咬到了那怎么是好?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跑了回去。



                         “梓晴,你没受伤吧?”我一跨进门就问道。
                         外屋没有人,我又到梓晴房里去看,却看到梓晴躺在床上脸色发青昏迷着,爹在一旁替她把脉。
                         “梓晴——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谁来照顾我的吃喝,谁来给我洗衣服啊?梓晴,梓晴——”我趴到梓晴身上大哭着,哭得那是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哦,在你心里我就是管你吃喝,替你洗衣服的啊?”梓晴说。
                         “啊——不是……”我住了口,抬头看到梓晴正端着盆站在我身后一脸怒气,“咦?你不是被毒蛇咬了么?”
                         她瞪了我一眼,道:“你还敢提这事,等过几天我再找你算帐。”
                         我嘿嘿一笑,又把视线放回床上那人,道:“你们哪捡来的?怎么这个样子了?”
                         爹摇摇头,放下手,说:“我也不过是看过几本医书,和你爷爷学过几招。我看这姑娘十有八九是中了毒,脉象蹊跷得很。我也只能开几个方子让她调理身子,这毒我肯定是根除不了的。”
                         说完便起身写药方去了,我挪到那床头,看了看那人的脸,虽是因中毒脸色看上去青白中带点黑,但仍可以看出她长得颇有姿色,和错岫有得一拼。
                         错岫?
                         错岫!


                         我们竟然把逍遥楼的红牌,季鸣清的姘头捡回来了!




                         第二日错岫喝了药后依旧没有醒过来,不过脸色比昨晚要好得多。
                         爹说:“不如到城里去找个大夫来看看,这么拖着总不是办法,又不知道这姑娘的家人在哪里。” 
                         我说:“其实我见过这个姑娘几面,呃,她是季鸣清的相好。”
                         爹大惊,道:“你怎么认识大祭司?还连他的相好都见过。不过季鸣清这人虽古怪了点,但也不是个坏人。”
                         “不如我把他带来让他看看该怎么办,再怎么他俩也算是……认识。”
                         我怎么就觉得说季鸣清和错岫的关系的时候那么别扭?
                        


                        IP属地:四川25楼2008-07-19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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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点点头,“也好,你就让他看看罢。”
                           我汗,爹怎么还是这副臭架子。





                           我来到祭司府,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
                           “谁啊,这大清早烦不烦人啊?”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打着哈欠问道。
                           你爷爷的,敢嫌我烦?
                           “我有事要找大祭司,你能通报一声么?”老子还要跟一个下人低声下气的,火大!
                           “不在不在,爷到宫里去了,没空见你 ,快走吧。”
                           我隔着门,道:“喂,我真有事找他,我是你季鸣清的朋友。”
                           那人啐了一口,道:“要每个人都说他是爷的朋友,那我还是爷舅子呢。”
                           我怒了,一脚踢在门上吼道:“快开门,你个狗东西,老子捏死你小样!快开门!!”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那人终于把门打开了,说,“都说了爷不在家……哟,爷您回来啦。”
                           “嗯。”身后是季鸣清的声音。
                           我愣了愣,转过头,对他挥挥手:“哟,爷您回来啦!”




                           我把遇到错岫的事对季鸣清说了一遍,他皱着眉,没有言语。
                           我看着他的样子很关心错岫,还不承认和错岫有一腿,死鸭子嘴硬!
                           一路无话,季鸣清似乎一直在沉思着什么,我有些不爽,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到了家,我把他引了进去,看见爹的时候,他还恭敬地拜了拜,然后走到错岫旁边替她仔细的检查起来。
                           我在旁边看着,咳嗽了一声,道:“这男女授受不亲,季大人规矩点好,我可不想长针眼哈。”
                           季鸣清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谢公子说得也是,那还请几位先回避一下。”
                           切,这是在别人家撵人呐。我双手怀抱晃晃悠悠地闪了出去。
                           


                           梓晴在旁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两口子!这男没娶女没嫁的怎么就成两口子了?”我一拍桌,道,“这叫乱搞男女关系,懂不?”
                           梓晴冷笑道:“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
                           吃醋?她说我吃醋!笑话,我看得上他么我。
                           “屁!他一男的我一男的我吃醋干嘛,无聊!”
                           “你说什么呐你,难道你不是对那个姑娘有意思么?这满屋子的醋味闻着可真酸。”梓晴揶揄地看了我一下就跑开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怎么会喜欢那个平胸美人,这女人还是要有胸抱起来才舒服。
                           让我喜欢她,那还不如让我喜欢季鸣清那个闷骚男!
                           

                           吓!我胡说八道什么?乌鸦嘴乌鸦嘴。


                           季鸣清花了不少时间检查梓晴的身体,其实我很怀疑他是趁机吃豆腐。
                           季鸣清抱着昏迷不醒的错岫走了出来,对我们说道:“真是叨扰你们了,我就先把她带走了,告辞。”说罢便转身离开。


                           梓晴碰了碰我,说:“人家都走得连影都没了,你还在看什么?”
                           我哼了一声,没理她。
                           “诶,你不会是真喜欢上那个姑娘了吧,我看你还是省省吧,人家已经是名花有主了。”梓晴嘲笑着,“那个季大人虽然戴着面具,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他定是神仙般的人物。”
                           我道:“那神仙里面都还有个天蓬元帅呐,他其实就一大丑男!”
                           说完我就冲进了里屋。
                           


                           梓晴在外面瞪着眼睛,喃喃着:“你还真生气啦?”



                           九九重阳,我们一家人都决定去登高。
                           登高,登哪里?
                           皇都金绫百花开,最是秋菊傍露香。
                           要说这菊花开得最好的嘛,那还得算是金绫山。



                           
                           一大早梓晴便做好了重阳糕,三人高高兴兴地往金绫山去。
                           意料之中,这里的人果然杂多。男女老少,个个笑得跟菊花似的。
                           一路往上,漫山遍野的菊花煞是惹人,种类繁多。那白得跟雪似的也分平瓣的,丝瓣的;红如烈火的也有针形的,钩状的、那有那紫菊青菊YELLOW菊,如筒如爪似扭似宽,秋风一吹,便隐约露出那金黄的蕊心,如女子犹包琵琶半遮面。
                           汗,我想多了。
                           我看着这来来往往,笑语晏晏的游人心内有了主意,随手掐了朵大红色的菊花往梓晴发髻上一插。笑眯眯地说:“嗯,像,太像了。”
                           梓晴小脸一红,嗔道:“像什么?”
                           我两手一拍,大笑道:“像村姑!”
                           梓晴伸手抓下头上的菊花扔在地上,一个锅贴扇了过来。
                           “你找抽就直说!”



                           爹在一旁咳了一声,我俩立刻安静下来。
                           


                           我指着远处崖边的一躲硕大的粉色菊,道:“你看,晴妹,那就说传说中从西洋来的大丽菊。”
                           梓晴也配合着我,娇滴滴地说:“笙哥,奴家好喜欢好喜欢,你去替我摘来吧。”
                           “啊?”我睁大眼睛看着她。
                           “笙葛格~~”梓晴眨巴着她又大又圆的杏眼,撅着小嘴说。
                           “耶,可是那里很高很危险呐,晴妹,难道你忍心让笙哥去冒这个风险吗?”
                           爹在一边开口了:“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小事都要畏手畏脚,将来怎成大事?”
                           我看着爹,他又咳嗽了一声:“吭,其实我也觉得那株大丽菊很有大家风范。”


                           你就吹吧,直说你想要把它偷回家养着不就成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爱花草。
                           “晴妹,那我就去了,万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罢。”
                           梓晴温柔地说:“笙哥,就算你平安回来我也会找个好人家嫁了去。” 
                           “……”
                           


                           我看着那朵在风中在悬崖边在我深情的视线中翩然其舞的妖孽,乖宝贝儿,你别动,让哥哥把你纤细妩媚的身姿搂进怀里慢慢抚摸你。
                           我走到跟前,趴在地上蠕动着,巫师周围窘异的目光,蹭到崖口上。
                           摸到菊花的根部,我开始把周围的土扒开,把它的花根周围弄得松软些。
                           一点一点地刨开土,手指探入缝隙中,挖弄着它的根须,另一手捉住花茎轻轻往上扯。
                           皇天不负有心人!爷爷我终于把这个妖孽揣进怀里了。
                           围观的群众给了我热烈的掌声!


                           我站起来,喜滋滋地转过身,却看见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我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哪想脚一滑,身子往后扬了过去。
                           完了完了,我这下摔下去肯定非死即残。
                           

                           一只手及时搂住我的腰,把我稳稳地托住。
                           季鸣清眼里含着笑意:“你这是在做采花贼么?”


                          IP属地:四川26楼2008-07-19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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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闷闷的,这人到底怎么搞的,忽神忽鬼,该不会是中邪了吧。做这些奇怪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越想越郁闷,把酒杯在石桌上用力一搁,大声地说:“季鸣清,来,我敬你一杯!”
                             他也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端起杯,“好。”
                             


                             之后我不停地劝他酒,他也不推拒,干脆得很。
                             到最后我说话都含糊不清,没想到他跟个没事人似的,面不改色。
                             我竟然拼不过他?
                             我站起来,把酒杯往地上一砸,拿过酒壶就往嘴里灌,季鸣清在一旁无奈地说:“芷笙,你喝多了。”
                             “放屁!屁中之屁!爷爷我千杯不醉,怎么会喝多?我警告你,别晃来晃去的,眼都给我晃花了。”
                             季鸣清也站了起来,过来要夺下酒壶。我趁机把壶嘴塞到他嘴边,命令着:“喝!给我喝干净!”
                             他怪怪地盯着我,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叫你喝你还不听!有的是人陪小爷喝,你不喝拉倒。”说着我转身就要离开。
                             季鸣清伸手一拉,把我给拽了回去,我脚下软绵绵的,站都站不稳。
                             “好,我喝。”他从我手中拿下酒壶,仰起头就倒进嘴里。
                             我蹲在旁边歪着头笑呵呵地看着,时不时给他拍巴掌。
                             


                             季鸣清把酒壶扔到一旁,用袖口擦了擦嘴,道:“你满意了?”
                             我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往地上一躺,说:“满意了满意了,你别吵我,我要睡了。”
                             “你……”
                             脑袋里一片混沌,头上像被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重,不一会儿竟真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柔软湿润的东西覆在我嘴上,想躲却没躲开,便由他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隔天中午,头疼欲裂,宿醉的感觉真不爽。
                             我下了床,梓晴正走了进来,见我醒了,劈头骂道:“真是一刻也离不得你,竟然跑去喝酒,若不是季大人把你送了回来恐怕你现在都在山上成冻条了。”
                             我晕,明明是季鸣清骗我去喝酒的,怎么倒怪我在我头上来了?
                             梓晴似乎看出我的心思,道:“季大人请你喝酒,不是请你喝醉,看你之后那些德行,真是丢死人了。亏季大人把你送了回来。还吐了人家一身。”
                             不会吧,真这样?
                             果然丢人丢到家了!
                             


                             “那爹知道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呢?”梓晴挑着眉,道。
                             我拍了一下额头,哎呀一声,道:“我的头好疼啊,好梓晴,我再去睡一会儿,你不要告诉爹我醒了。”
                             

                             “混帐!你以为你瞒得住我么?”爹虎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呵斥道。
                             我低眉顺眼地垂袖站在一旁,“孩儿不敢欺瞒爹,是爹听错了。”
                             却听扑哧一声笑,有人道:“芷笙,恐怕是我和谢伯父的耳朵都出了问题罢。”
                             我抬头一看,竟是顾衫。



                             顾衫今日穿了一袭月白色长衫,上面有金线绣成的图案,除了腰间一块玉佩也并无其它装饰,一脸的春风得意,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路上捡到金子了。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我不能来么?”他竟然带着几分哀怨的口气,“我是来拜访伯父的。”
                             爹哼了一声,道:“你这个孽障成天就知道怄我,也不跟顾侄子学学,看看人家的修养品学,你和人家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地上的泥一个天上的云。”
                             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么?我悄悄翻了个白眼。


                             顾衫拘了拘礼,轻笑着:“谢伯父抬举我了,芷笙其实也很不错。”我点点头,那是肯定的。他又说,“虽然是粗鲁了些,不过男子汉嘛,就是要有男人的气概。”
                             这话我爱听,我一个大爷们难不成还要学女人家三步不出闺门么? 
                             爹想想了,觉得也对,面色便和缓了许多:“罢,也由他去,我也不指望他成大器,顾侄子你就陪陪他罢,免得他一天闷得慌。”
                             “那是自然,我确实想和芷笙叙叙旧呐。” 说罢对着我挤眉弄眼。
                             

                             梓晴跟着爹出了门,临走前还悄悄觑了顾衫一眼,嘿,她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放心,好梓晴,我必会让顾衫明媒正取将你取进门。


                             顾衫一屁股坐在我床上,懒洋洋地说:“芷笙,想我么?”
                             “想,当然想,”我嘿嘿一笑,“非常非常地想揍你。”
                             他哦了一声没说话,抬头看着屋顶,似乎要灼出一个洞来。
                             我见他如此,也不说话,陪他看着屋顶上的蜘蛛网。
                             


                             过了半晌,顾衫幽幽地说:“芷笙,那天我让你和我做契兄弟,你为何摇头?”
                             我大惊,全身都僵硬了,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芷笙,你可真不愿意?”顾衫看着我,目光深邃,声音却有些颤抖。


                             我闭上眼,隔了一下,叹道:“顾衫,我当你是哥们,最要好的兄弟。”


                            IP属地:四川28楼2008-07-19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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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十

                               
                               顾衫突然发了疯似的从床上跳起来,一把将我按在地上。
                               “你疯了!”我挣扎着,想不到这小子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劲还挺大。
                               他一口咬在我肩上,我吃痛地叫了一声,用力把他推开。
                               “芷笙,我喜欢你。”他又把我抱住,下巴放在我肩上,“我是认真的。” 


                               我霎时间就没劲了,默默地没说话。
                               顾衫说,芷笙,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从小到大,哪一次吵架不是我先让着你?本来我说吧,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大家好好当着兄弟,别弄那些妖蛾子来惹人厌。然后你说你要把梓晴许配给我,你知道么,那时侯我觉得我的心就开始剥落,不是碎,是剥落。 碎了倒还好,也不过是一时的疼痛。可是我的心却是像被刀活活剐了一层又层,这一刀下来吧,也不知道下一刀是怎样的疼,芷笙,你说我该怎么办?明明知道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幻想,想有一天你对我说喜欢,对我说咱们一起离开,平平淡淡地过上一辈子。我还是忍住了,心想娶了梓晴也好,我俩的关系又近了些。芷笙,你说我是不是很勇敢?
                               结果最后却出了那样的事,那时候我拼命地想见见你,想告诉你我陪着你,就算天落下来了也有我给你撑着。
                               可是我被爹软禁了。我好说歹说他也不放我出去,我想完了,你肯定会怪我假仁假义,恨我一辈子。然后那天晚上下大雨,爹放松了警惕我就翻墙出来,我真的好想见你,芷笙,你明白我的心情么?我以为你们会离开京城,那我大概永远就见不着你了,不过谢天谢地,你总算还在我身边,我依旧可以看着你。
                               现在,芷笙,我却怎么也受不了你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然后结婚,生子,到了那个时候我在你心里到底还排得上第几位?芷笙,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心?
                               芷笙,我们在一起行么?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我叹了一声,道:“顾衫,我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
                               顾衫喉咙里发出如垂死之雁的哀鸣,我欲将他推开,他却更使劲地抱着我。
                               “等一下,你现在不要动,让我冷静一下。”他哑着声音道。
                               我便垂下手,任他去了。
                               

                               屋顶上的蛛网残破不堪,支离破碎,微微颤抖着,门口的竹帘也应和着动了动。
                               顾衫,你非要把这事说破么,有些是,混沌着才好。

                               
                               
                               后来顾衫一声不吭地走了,我方觉得肩上有些疼痛,伸手一摸,竟是粘答答的。褪了外衣一看,是被顾衫咬破了渗出来的血迹和一些液体。
                               他哭了?
                               那个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的顾衫竟然哭了? 
                               既然知道结果会这样,为什么又要说出来呢?
                               

                               顾衫的摊牌,竟让我不敢去面对梓晴。
                               梓晴是个优秀的女人,我肯定不能委屈她,那么就只能对不起顾衫了。
                               顾衫,如果你是想让我对你心存愧疚的话,那么你做到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顾狐狸你并非是浪得虚名。



                               人倒霉了连喝开水都要塞牙缝。
                               没过几天,我在城里竟然被人给暗算了。后来认真的想了想,这大概也跟我很久没去拜菩萨有关系。


                               
                               我早知道张文选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没想到他居然小气到这种地步。
                               


                               我正走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哪想从前面后面冒出一群人,个个手上都操着家伙,吼得还挺撼人,只是到了跟前却刹住脚,犹豫着要不要拍死我。
                               我听到了离我最近的两个人的对话。
                               

                               “真的要下手?”
                               “少爷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下不了手啊,我连鸡都没杀过。”



                               我喷,你还把我当鸡崽啊!不过张文选还真是个猪脑袋,既然他自己不露面,肯定就不想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仔细地数了一下,我曾经见过的下人差不多占这些人里面的一半。
                               “张文选那个白痴怎么不出来,个没种的家伙。”我朝地上吐了一口,忒鄙视地问。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看我今天不揍扁你!”说着在前面的一根竹竿挽起袖子走了过来。
                               我不耐烦地招招手:“你们走开点,爷爷我今天没心情和你们打。”
                               “嘿,小子你脾气挺臭的啊?”那人说着便举起拳头要打过来。
                              


                              IP属地:四川29楼2008-07-19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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