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些此刻正沉醉于某歌中的某些人，他们似乎也在怀旧，但他们已不再记得那些恐怖旋律下的人性践踏；在温饱的余年，支离破碎的青春被重新缝补成一道轻薄肤浅的抒情诗——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荒诞。”
（最近特别喜欢野夫的作品w！！！所以决定了就算与本文内容无关，就算对比出本文的肤浅幼稚也要刷几遍他的文字！！！）
【30】
“我有一个提议——让罗妍姝升任为墨家统领。”
话音落下，场面一时安静。
班大师轻咳两声打破沉默：“你且说说原因……成为墨家统领的条件你可记得？”
没有管妍姝看他的表情，盗跖抱着手臂，自信满满：“记得。首先呢，能够贯彻墨家的侠义理念自不必说，此外还应有足够的处事应变与领导能力，积极参与墨家事务，在众多弟子中树立威信，为墨家做出过一定贡献。”
“那、你以为罗姑娘是否达到？”
“嗯，积极参与事务嘛，我想这位在最开始选择巡逻这一职务时就已体现这点，此外她后来还时常帮锻造部弟子的忙，这点、大铁锤你应该听手下兄弟说过吧？”盗跖手比向大铁锤。
大铁锤点点头：“是这样。”
“嗯~”颇为满意地应了应，盗跖继续分析陈词：
做出贡献——比如让弟子躲在内室避开秦兵搜捕，保留了墨家的许多实力。
树立威信——比如巡逻天天在机关城里晃，搞个五子棋致使几乎全墨家人都认识她，锻造部弟子更因为她没输过几盘棋而对她崇拜有加，秦军进攻后发生一系列事情致使谣言传闻满天飞就不用说了。
…………
妍姝撑着脑袋在一旁努力表现出一种尊重的表情听着某人的讲话——她觉得这货真是舌灿如莲= =。
为啥？因为听着听着她都觉得自己不做统领真是屈才了喂！
没错，她在心里掰着指头算了算——哎呦？以他这理由自己还真的条条都满足？
——虽然觉得哪不太和逻辑，但就是无法反驳啊喂= =！
——不对不对！这里面有些事实不是之前用来怼她是内奸的么？！
——……
妍姝默默瞟了一眼盗跖，目光带了些许敬意——噫，这个家伙的思想很危险啊！
——等等，他这么能说，那时候、为何不帮她说话？！
——额，刚才似乎是自己不要他的解释的= =？
——……
“综上，我以为她能够满足担任统领的条件！”在妍姝走神的当口，盗跖已经完成了邪教传播，“诸位觉得如何？”
高渐离沉思片刻，开口：“小跖，罗姑娘进入墨家后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但若是当统领，可非这么简单。”
盗跖叹口气，摊了摊手：“知道你们会这个反应。不过按墨家惯例，现在这个、可是能让天明决定的。”
“什么？让这小子决定？！”
“啊？我？我干什么？”处在神游状态的天明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张大嘴巴指着自己。
“不错，巨子在新上任时确有一次提拔弟子作为信任助手的机会。”徐夫子微微点头，余光瞥了瞥突然激动起来的大铁锤，加重了语气，“这是向来的规矩。”
新上任的巨子为了能够更好地安排工作，往往能够单独决定安排几位统领——不过是天明当巨子的过程太特殊，他们都忽略了这回事。
“喂，你们能不能别都这么看着我？”突然好几双目光扫过来，天明觉得背脊发凉。
“那么，天明巨子。”盗跖微弯下腰平视天明，笑盈盈得让天明觉得他不怀好意，“你想让罗姐姐当统领么？”
“唔……”天明若有所思了很久，开口，“统领就是像小跖你一样可以管一些人，干一些特别的活、出现次数比较多的人么？”
“额，你可以这么理解。”
“哎呀好吧，虽然你们说的我不太懂，但是……”天明挠着下巴转着眼珠，拼命搜集措辞，“但是……我都能当巨子了，而且我又觉得罗姐姐是个好人，所以、我当然同意她当那什么、统领咯。”
大铁锤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这个理由真的太令人信服了喂！这小毛孩都当巨子了，还有谁当不了统领？！
——= =？！
——什么？自己、自己居然点头了？！
事实证明巨子果然是巨子，简直字字珠玑句句有理，想不同意都很……打住！
他短短两句、深入浅出微言大义！以自身为例，教导了众统领一个道理。
——既然他们连天明当巨子都接受了，那么就算是个阿猫阿狗张三李四来当统领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哎，小跖，这次就依了你的性子一次。”班大师无奈，“现在蓉姑……咳，现在墨家人手暂时缺少，小罗的确值得好好培养。可以先让她当个临时统领试试，日后再正式考核。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官当了，可不能弄什么乱子。”班大师说着瞟了瞟天明，语气逐渐严肃，“小罗懂的东西还不多，小跖你可得负责好，不能让你的提议、成为一个错误。”
盗跖拍拍胸脯：“那是当然！毕竟是我的人嘛~”眉毛一跳，“额不对，我是说她毕竟是从我手下带进墨家的人……”
妍姝嘴角抽搐——习惯真是个坏东西，虽然手下弟兄的确是这么称呼的，但放在女孩子身上这歧义就不是一点两点了喂！妈的开口前过个脑子会死？！
雪女湖蓝色的眸子闪了闪，漾开一个笑：“知道你什么意思。好了好了，我们还没进入正题呢。”
“等一下。”妍姝举手打断，“我还没说话呢。”
盗跖反应极快，摸摸下巴问：“你还想说啥？”
瞥了盗跖一眼，她张口：“我还没……”有过想法要当统领呀！
“哎，没当过官当当就会了嘛。有我盗王之王负责你还怕什么？”盗跖一把按下女孩的手，使了个‘别再多话’的眼色，“嘿，你们正题呢？继续讲哈~”
“……”于是妍姝不说话了。
突然出来这种事情让她有些许动摇。不过细细想想，这里的事物仍旧是再过些时辰便与她无关，她似乎没有必要多言。她觉得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被某人不由分说架着上了贼船，然而马上她都要奔向新大陆了谁在意她是来自这条贼船还是另一条贼船——呸，另一条充满着非攻兼爱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金光闪闪的“和平号”呢？
——不对，这两条船好像是一家的吧？
——……
只是——‘当官’啊？
——谁说她没有‘当过官’？
但那已经属于一个即使她在21世纪时想起来也有些遥远的回忆了。她记得她穿着黑色大衣和纯白色的运动鞋，抱着大叠资料穿梭于教学楼明亮走道中的那个中午。空气中有早开的桂花暗香浮动，苍穹高远而辽阔湛蓝，天光柔和，秋日的银杏黄得正好，在阳光里显现出透明一般的金色来。所有人都在午休，种满了梧桐的池塘边空无一人，除了开始变红的满墙爬山虎波浪般扇起的风声外，一切都静静的，但很美好。
那时高二的她刚上任学生会组织部长，要去申报沉寂已久的模联活动，胸中满是壮志雄心……
——她拥有过数不清的壮志雄心。
——而这里的人，也何尝不是拥有那些需要仰头遥望的雄心壮志？
——是谁说，梦想路上的人，总是很像的？
“……”
妍姝晃晃脑袋，换了个坐姿，让自己不要在天南海北地走神，以便舒舒服服地观看这以后再看不到的现场版剧情。
——尽管她现在真的有点困==。
———————————————————TBC———————————————————
明天再见呦~

“我只是这一堕落时潮中的反动者而已——在狂飙盲进的岁月里逆向而行，固执纠结在洪荒之初的草莽上，乃因这个盛装的时代如此可疑，美轮美奂的华表下一切显得那么鬼祟。”
（最近第三次刷野夫……这段话承接第30章前的摘录w来自《让记忆抵抗》，我承认其中有些句子我看不懂……但是强烈安利去看看~）
【31】
“我负责教你机关术，小高教你剑法……”班大师把围坐的诸位统领一个个指过去，给他们的巨子安排教学任务，“……小跖教你轻功，然后、额……”
顺势指向了妍姝，他有些尴尬地顿了顿：“小罗，你的问题我们最后再谈。”
“……”
妍姝面无表情，确切说是一脸冷漠——我的问题我真的不在意，你们能不能早点放我回去睡觉啊？！
………………
…………
……
当巨子大人终于在知识的轮番轰炸中跑去和周公会面时，她不免有些感激——天明睡了，她睡还会远吗？
“所以，我有什么问题吗？”妍姝打了个哈欠指着自己，语气略有不爽。
班大师应道：“自然有。你、会什么？”
“……”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问话如此直截了当，一点都不掩饰迂回= =。
盗跖偏头看了妍姝一眼，她不自然讪笑道：“咳，这个有点……难说。”
“哦？”班大师饶有兴致地抚了抚胡须。
徐夫子开口：“阿茯曾和我提过，你在机关术方面似乎有些造诣。”
——阿茯？
“……”妍姝皱眉。
——你们还能以如此平常的语调谈论他么？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并没有注意到妍姝的表情，徐夫子继续道：“班大师，那个、倒是可以拿出来一试。”
“那个？”班大师语气上扬，有些不可置信，望望徐夫子，又转头看看妍姝，“好吧。”
他有些不情愿地取出一个方形的物件，道：“这可是墨家的宝贝，纵观墨家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必须要有高超的空间思维和抽象领悟能力才行。”
“喂！班老头，你这也太狠了吧？这玩意只有你会吧？”妍姝听见盗跖在一旁嚷嚷。
班大师也不回避：“是的。只有历代机关部首领和巨子……咳，天明不算……才能还原它。它是祖师爷为了让弟子更好领悟‘尚同’含义而发明的，起到寓教于乐的作用……”
看了一眼那个不明物体，妍姝觉得自己差点被呛着——班大师拿出来的东西哪是别的，根本就是那个所谓的‘墨方’！
然而重点是，还真是巧了，她还就、会了……
“‘尚同墨方’，它的核心是一个万象轴……”介绍起墨方，班大师眉飞色舞，甚是自得，不时瞥瞥妍姝，看看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娃会不会被博大精深的墨家学问震撼到，然后——知难而退。
十分尴尬的是妍姝并不在听，她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你都一个要走的人了，临走前搞得太高调，似乎有些不妥吧？
——不对、哪只有些不妥啊喂==？！
“……”盗跖终于忍不住捅了一下走神的妍姝。
发现妍姝一直目光无神，班大师有些不悦，正准备把墨方收回去，见她看向了自己，便补充问道：“连这也没有听懂么？”
——在那一瞬间妍姝捕捉到了班大师，还有其他人眼中的轻视，以及不相信……
——对，没有‘怀疑’，就是赤果果的‘不相信’。
“……我听懂了，我可以试试。”
这样的眼神她其实见过很多次，在第一次模联比赛上她看到有些人也是这样，轻蔑看着她这个第一次报名参赛学校，仿佛已经预见了他们在台上紧张得话都说不流利的场面。
但她是谁？她可是后来一手带起学校模联社的人啊！
——那些人都轻视你，甚至轻视你的朋友。所以、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狠狠回击。
不知为何妍姝就把这个行为上升到了阶级层次——她忽觉得自己是在代表着所有最普通墨家弟子接受这一挑战。
——代表着那些被自以为是的统领施与廉价关心，不寄予太大期望，甚至在关键时刻为了崇高的大局可以牺牲的那些人。
——你觉得他们很平凡普通，但他们其实可以做到很多……
——那么，就最后‘高调’一次吧。
接下那个沉甸甸的非标准比赛用魔方，她先象征性转了两圈，然后懒洋洋抬眼扫了一下众统领——他们脸上大都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怜悯= =。
她勾勾唇，垂眼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几何体上——别小瞧人呀，她也好歹算个魔方社核心社员呢！
本着‘逼要装但不能太过’的信念，起初她慢条斯理，然而手感上来后速度便不由自主加快，寂静的空气里只有机关连续而迅速转动的声音——或许是看起来她根本没有思考，看着的统领都觉得她在瞎七八乱转，只有班大师的表情越发越奇怪。
妍姝并没有管这么多，她只是在心中暗暗吐槽：
差评！润滑不够，连容错机制都没有考虑！这是她玩过手感最差的魔方！
——不过，总觉得这样下去、要出事= =？！
突然“咔嘣”一声，妍姝手一抖。
班大师的奇怪表情终于达到极致，嘴角抽搐。
盗跖无奈扶额。
其余一干人表情惊异……
撇开还未发生的‘天明三天还原墨方’事件，第一次还原速度最快的是班大师，用时一个月，而他一直不承认妍姝的还原。
因为，当她还原到最后一层墨方时、一不小心、把它玩坏了……
看着被自己招式过猛掰下来的零件，妍姝沉默片刻，抬头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又是低下头，轻描淡写道：“哦，忘了说，我比较喜欢这么还原啊~”
说着又是咔嘣几声，她把顶层楞上的小方块全部卸下——她当然有这个胆子，比起她一时手贱拆掉的四阶魔方，三阶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班大师的脸更黑了。
三两下按原样装了回去，她把墨方丢回给班大师：“好了~”
班大师胡须微颤：“你……”
妍姝以一脸‘我什么都没干’的轻松表情微笑着。
——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邪恶而无耻的满足感，似乎看着对面的老者越生气就越开心。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很没素质甚至很卑劣，但她突然就想这么做，像是以此打击报复。
——报复他们放任弟子暴露于敌人进攻下的所作所为。
“小罗还真是另僻蹊径呢。”雪女率先打破尴尬，笑道。
“机关术天赋的测试还是日后再试吧。”高渐离及时接下了班大师的‘询问’重任，“罗姑娘，你可还有什么所长？”
“比方说琴啦，棋啦，书画啦~”盗跖漫不经心接口，“琴你会么？”
“学过。”妍姝简短两字。
“额，那意思就是会咯？”
她不说话，表示默许。
“那棋呢——什么五子棋不算啊！”
“讲真围棋这种东西不是知道规则下过几盘都能叫‘会’么？”
………………
…………
……
——这家伙不对劲。
在继续问了几个问题，每个都被妍姝以冷冰冰语调‘怼’回去后，盗跖如是想。
而且不仅是对他，连回答高渐离的问题她也是这副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的表情。
——真的太不对劲了！
一刻钟后意识到了此刻再问下去没有任何意义，高渐离道：“算了，时候不早，大家都乏了，先休息吧。”
天明上任后的第一次统领会议，不欢而散。
“喂，你留一下。”因迟到很久而被罚最后收拾，盗跖半蹲在地上看着火堆，对一言不发离开的妍姝道。
——妍姝觉得他那口气和放学时叫她课后留下来查表的班主任一模一样= =。
———————————————————TBC———————————————————
还有一章等我吃个饭改改再发~

“梦想家只能在月光下找到前进的方向，他为此遭受的惩罚是比所有人提前看到曙光。”
（野夫刷完开始刷王尔德——也是男神哟XD）
【32】
待其他人都走光后，盗跖慢慢悠悠开口，语气不容否决：“你看起来、还在生气。”
“我说了我对‘内奸’已经不在意了，实在生气、大不了我往你们统领马车里扔砖啊！”
“……那你刚才怎么这个态度？你不应该这样。”
“因为别的事情。”妍姝转身看着盗跖，“你们欠一个交代。”
盗跖动作滞了片刻：“你是在说……那些锻造部弟子。”
——他终于想起他们漏掉的事情了。
——那时候她在中央大厅里大吼：“在这不反抗地被一刀刀干掉，你当墨核里面那群傻子会为你心疼么？！”
——‘那群傻子’……
嘿，骂得真狠。
“……抱歉。”盗跖垂下头，像是自责，“我来晚了。”
妍姝觉得心被那个人的表情扎了一下。
——那样无力，那样愧疚，甚至有些酸楚。
——若不是被高渐离用剑所逼，他早该冲出去救人了吧……哪怕只是蓉姑娘而已。
——你可以和任何人生气，但唯独、不能有他。
她语气立马软下来：“我觉得你不需要抱歉的……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啊……”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愣了愣——是啊，谁又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关于心灵的东西，往往是向善的；导致人走向罪恶的，往往是人的理性抉择，是计算。’她记得那本关于自由的书中这样写道。
——密室中的那些统领都不希望阿茯他们牺牲，这不容置疑，所以不论他们的‘不希望’有多深，重点只在于他们几经权衡后究竟选择何者。
——都是‘不得不如此’罢了。
——结果、终究是一样的。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妍姝转身离开，“他们……毕竟都不在了。”
——伤疤重揭，于她是一种残忍，于他也是。
——她至今也没能确定那个迎着水寒一步步走上前的人究竟算‘凶手’、还是‘被害人’。
“喂，再等下！”盗跖又在背后叫她，“问你个私人问题。”
妍姝停下脚步，微微侧身。
“我们什么时候得了一样的病了？”他一边扒拉着篝火，一边抬头望了望，补充说，“就你说的那句、什么同病相怜？”
语气竟是回到了往日开玩笑的状态——果然‘公私分明’啊喂= =。
妍姝向着前方默了默：“病只是个比喻。但、难道不是么？你也说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大家、都是与这个时代有着无法调和矛盾的人啊。”她回头偏偏脑袋，同样用‘公私分明’的语气轻声说。
盗跖在那一瞬间恰好熄掉了火焰，于是当他抬头看时，大片银色的月光下，女孩身姿高挑，墨发如瀑，脸颊素白而眸似点漆，唇角挂着极隐约的笑意——带些俏皮，带些温柔，带些和暖，带些无奈。
——带些同病相怜的亲切。
如果日后盗跖回忆起什么时候觉得女孩称得上美，那么这算一次。
——和这个时代拥有无法调和的矛盾么？说得真棒。
——他哪仅是‘怼’上了嬴政或者秦王朝，他分明是‘怼’上了这一整个时代。
——他喜欢这个形容，这非常适合他这样‘叛逆’的性子。
——他们都和这个时代有所矛盾。只是一个妄图回溯时光，将这个嬴政用暴力开创的时代狠狠碾碎，回到一切都很美好的初始。而另一个，则是希望穿越两千年的历史洪荒，到那个沧桑古老又崭新健壮、已历经无数风雨飘摇而仍屹立不倒的‘China’中去。
——前者逆向而行，而后者顺流疾走。虽然因步履同样艰难而短暂会面，但终究、是两条相反的路……
“晚安。”妍姝缓缓开口。
“晚安。”盗跖说。
沉浸在‘时代矛盾’的那时候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女孩最后一句话中的语气异样。
（本章未完）

（接上）
这是离开墨家后的第二个傍晚，夜幕初落，星光微薄。忙了一天好不容易闲下来的盗跖叹了口气——路途颠沛中条件极差，药物紧缺，又有好几个重伤弟子死去了。
他随意选了辆马车跳到顶部，两手枕在脑后，仰面朝天——天空浓云密布，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啊。
他有些疲倦地闭上眼，脑海中那个大雪天的景象悠悠浮上。
——每当墨家紧急关头，他总会想到那个画面。
那是燕国雪下得最大的一年，日子极寒，空旷的原野皆被素白渲染，苍茫一片。朔风呜咽中碎玉狂舞，分不清天地。日头落得早，不多的白昼也在密集的阴云和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大雪里隐匿了——他觉得他一连好多天都未见太阳。
在那个阴冷、昏暗、冗长让人疲累的冬日里，他迎接了他加入墨家以来的第二位墨家巨子。
那时候还很早，荆轲还在，大铁锤小高还没有来，百来位墨家弟子立于他们身后的风雪里，神色皆严肃。
那大概是他到那时开过的最为重要的会议。在这混乱的年代里，新上任的太子丹或许能因此决定这个社会的走向和大半人的命运，以至终于达成兼爱非攻的最高境界——他这样期待着。
后来啊，便是流年匆忙时光飞逝，从荆轲刺秦到燕国覆灭，到六王毕四海一，到如今乌托邦的崩塌。
——他们似乎一直在抗争，又一直在失败，一直在被迫辗转。
——他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否真的找到了所谓的前路，也不知他们在前进抑或后退，不知是什么变了，又是什么没变。他只知他已经一直重复现在的状态很久很久了，不断在做惊心动魄的事情，接受惊心动魄的结果，最终习惯了这种惊心动魄的生活，习惯了一直打破习惯。
——每一天都不一样，但其实又都是一样的。
他也习惯了人群中突然多出来几个墨家弟子的陌生面孔，习惯了脸熟后他们某一天消失便再也没有出现。他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那最初的和他一起参加巨子继任仪式的弟子如今早就找不到了。
真是一条漫长而遍布荆棘的路啊，有时他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终点，却总又发现不过是在迷宫里乱撞。
但是这条遥远的路他会一直一直走下去。
即便明日天寒地冻，山高水远，路遥马亡。
他希望能有人和他一起——大铁锤、小高、端木蓉等等，还有……那个女孩。
他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妍姝会在这个列表里。她和列表里其他人差别太大了，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差别让他有这种想法。
这么久以来，他们每天都在把能做的都做了，却发现全力已拼尽，而目标难以达成——秦王朝并不会因为他们所谓的的积极进取而立马终结。于是他们只有等待。等待一切努力得到回报、光明最终到来，或是猫抓老鼠的游戏结束、失败死亡——尽管前者希望渺茫而后者隐患常在。
——但就是不能什么都不做。完成一个任务时他总是告诉自己他们又离终点进了一些，前途光明一片，以这假想之希望支撑迈开一步又一步。
——他都要厌倦了。日复一日地拼命，日复一日地等待。他不希望如此，便总想创造些什么来抗争这枯燥又乏味的等待。
于是他还习惯了笑容——谁知道他从那个最黑暗冰冷的燕地带出来的竟是这个表情。
只是当习惯了以后，它就真的只是一个表情了。有时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嘴角上扬，纵然周围的人能得以轻松些许，自己却不能愉悦半分。
他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的笑究竟是发自内心或只是融于脸上的一个面具——你为什么要笑？你、凭什么要笑？
——或许它只是一个为了让自己不在命运中麻木的工具？
那便一直如此吧，墨家里、不能再多一个冰山了。
——反正他也习惯了。
但妍姝大概他习惯以外的东西，那家伙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他常有些后悔最开始没把女孩“当兄弟”的话放在心上。
——她大概算得上一个挺棒的女孩吧，很适合当朋友。
她是少有的能把自己玩笑一句句接下去的人，少有的会来让自己轻松轻松的人，也是少有的吼他“成天油嘴滑舌您累不累啊？”的人——或许、是第一个。
于是盗跖很怕身为普通弟子的她也会和其他人一样，突然之间就消失不在了。毕竟现在要丢掉一条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且中央大厅那件事也让他意识到：有了个‘统领’名号，日后要是妍姝有危险也更容易得到帮助。
他承认自己于是硬生生让那货当了个‘统领’有些自私——这算什么个意思？人家总不能陪自己一辈子吧？
不过妍姝之前一直跟他念叨男神张良来着——哦可惜昨天第一次见面时那白痴狠狠瞪了人张良一眼……
啧啧啧，人间悲剧啊，盗跖暗叹。说起来她也算之前给他出了那么多‘端木蓉攻略’的人——虽然那里面可能‘无聊找乐子’成分居多，但她放自己身上咋就不长点记性给那儒家小白脸留个好印象呢？
罢了罢了，日后帮她说说好话也是可以的。这样以后她就继续帮他追端木，他也帮她助攻张良——嗯，这主意不错~
哎呀，今天还没看见她呢，她干嘛去了？
盗跖从马车顶上坐起来，转念又想——不对，什么时候要‘天天见她’了？之前他出任务一个多月没看见她也没怎的啊= =……
虽是这么说，盗跖还是决定去看看她——不知为何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跳下马车，足尖刚刚落地，便听得背后有人唤他：“盗跖统领！”
他抱着手臂回头，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但是眼眶泛红。
“……阿苓？”
“是。”阿苓上气不接下气，“妍姝她……她……”
“她怎么了？”盗跖皱眉。
“她不见了！”
“……？！”盗跖松开环抱的手，语气意外地有些凶，“什么叫不见了？你说清楚点！”
“确切说……是……走了……因为她……留了东西！”
阿苓话音刚落，盗跖已迈步到了几米开外。
——该死！他就知道要出事！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关头，那个一向很不省心的家伙居然会给所有人开这么一个大大的玩笑……包括他在内。
看着盗跖的背影，阿苓扶着马车捂住胸口——一路跑来对她体力消耗实在有些大。这个消息她只告诉了盗跖一人——那个她看到妍姝不见后莫名其妙第一个想到的人。
——她的哥哥刚刚离她而去，她不希望这个朋友也就这样消失……
盗跖没几步就到了妍姝的马车前，他径直撩帘进去，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有两样东西静静地摆着。
他目光微闪，心底仿佛是有什么根深蒂固的东西晃了晃，然后漫上一种不知如何描述的情愫——他记得这两样东西。
其中一个是他送给女孩的白色短靴，而另外、是整整一盒的创可贴。
———————————————————TBC———————————————————
嘛，卷一完结倒计时~

*居然爆字数了……
*并不知道古人有没有“晚安”的说法w……
*当我打出‘流年匆忙’这四个字的时候，有种在篇末强行（假装）点题的感觉……怪我，一开始取名太草率太随意了……（忘记这几个字出现的可以往上翻男神回忆）
*我就是完结前搞点事情而已，真的……
*下一章估计后天或大后天再发，因为我要好好梳理‘论述思路’……其实我说这话的目的是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不要对后面几章抱太大希望，毕竟我是一个一直在作死、拒绝套路、不按常理出牌的热爱祖国的好少年。
*‘关于自由的书’是《自由在高处》，因为觉得在文里提有些出戏所以在这里说……安利一下，可以无视~
*哦刚才看了一眼回复，魔方、我在这说下啊。镜面和三阶原理是一样的，掌握诀窍装装挺容易的，非危险动作，可以模仿，尤其是你死也还原不了的时候。然而四阶真的不要拆，真的！因为没有轴，那里面是个好多小零件拼成的球体，拆了你会绝望的！（一看我就是有经验的人……把这种经验嫁接到女儿身上我是个不合格的妈……）

【今日双更，倒序查看请注意！】

请允许我悲伤地弱弱扶额。。。
前面好几章专注于给女儿灌输对墨家的偏颇认知及非常规价值观，准备最后几章掰回来的。。。
结果我似乎反而被这邪教影响了。。。然后发现完蛋了掰不回来了。。。
这就很尴尬了。。。我码字都快要精分了。。。
所以再给我三天时间我好好学习一下党的中国特色优秀思想。。。
【反正卷一完结后本文就要陷入漫长的停更状态啦（我之前隐晦提过的！w）早更晚更都是一样的对不对

我来啦(◐‿◑)拖延症晚期要在大年初一把所有事情了结掉，趁着还没进入“语文读书笔记”状态最后一天放飞自我～不管有没有人我日后都去爱学习啦hhh
【忍不住秀新头像】

更前先跟你们讲些段子，关于我高一的语文老师w……
那是个水平一流，在我们这挺有名的语文老师XD
两年前空间流传过一条说说“当年为了这个扯了多少淡说了多少假话。”配图是作文纸800字线。他上课和我们讲，他周末转了这条说说，评论：“我就是教扯淡的。”
没错他讲过传播【和谐】的老太太还有见过的小三，并手把手教会我们如何把他们不违和并高逼格地用在作文里……
他还跟我们讲，门卫看得出学校进出的学生哪些是高三的——“因为高三的学生眼睛没有神”（门卫语）
今年校元旦晚会，他评论：“今年高三的节目普遍比较‘红色’啊！”
因为高一高二的节目搞了很多事情，就高三规规矩矩的……
说这些，我只是打个预防针。
因为我觉得我这辈子的扯淡技巧都被他一年培养出来了，加之我现在是个“红色”“双眼无神”的高三狗……这几章非常、咳、“正能量”。

和谐掉的是【法】

【轮】

【功】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
【33】
黑灯瞎火，妍姝独自走了很久，四周皆是破败萧条的痕迹，丝毫没有要出现街市的意思。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所见都源于墨家，是这个乱世中很少的温馨部分，实际上、太多太多的阴暗真实她都没有见过……
——所以她觉得才会觉得这个世界不是太差，才有勇气离开那个庇护走进这个未知而真实的空间。
——呸呸呸谁说墨家是庇护了？！呆那里面跟那帮傻子反秦，指不定哪天小命就没了，还庇护？
——可是这似乎也比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地闯好一点吧= =？
“……”
妍姝愣了愣停下脚步，然后默默回头望了眼。
——已经走了很远了，再回去很累啊，而且估计追不上了吧？
——对，不要回去，不要纠结！想当年……呸，想想千年后翻越柏林墙的东德人，也是面对着墙那边不熟悉的土地勇敢迈出步伐的！自由就在前方，就看你敢不敢去追！
——……又是一篇邪教演讲。
妍姝心里自嘲片刻，重又转回头迈开脚步，却怔住。
面前赫然有一个不明物体——就这大小色泽来看，是部手机= =？
——What？这荒郊野岭的还有推销？
——而且这时候苹果该出到7了吧= =？怎么还有人推销5，自己早有了好吗？
——不对！
“……这不是我的手机么……”==
盗跖从手机后探出脑袋：“啊，这玩意叫手机啊？”
“……还给我，你怎么拿到的？”妍姝伸手去拿。
某人以极其装逼的手势，变戏法般换了一只手，然后举高：“看起来它对你很重要？”
妍姝扑了个空，自知实力差距过大，硬抢绝不可能，于是收手道：“你想干嘛？”
“这是你最近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我想干什么？”盗跖若有所思，表情欠抽,“你看这荒郊野岭、孤男寡女的，若不干些什么，怎么对得起这大好月……额……”
“不用找了，今晚没月亮。”
妍姝后退几步，一脸鄙夷开口适时打断了某人的仰望星空，免得他就这么抬头一直找下去得个什么颈椎病。
盗跖收回准备指月亮的手，理了理表情：“为什么走？”
“觉得待下去没意思，就走咯~”妍姝别过头，听起来毫不在意。
“不想回去了是吗？”
“……是。”
“那好，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盗跖比出两个手指，“第一，手机还你，乖乖跟我回去；第二，我放你走，这玩意给我留个纪念~”
“你这话跟问我想死还是不想活有什么区别？”= =
“这时候吐槽有意思么？”
“我觉得你逻辑混乱不吐不快。”
“哎呀呀没想到你在逻辑方面还颇有造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盗跖摸着下巴走近。
“我……”妍姝正欲回嘴，却抬手向左侧一挡，“又来这套？没用！”
就像在镜湖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盗跖的右手正欲切向女孩后颈……
他默了默收手，两手环抱看向一边，沉声道：“好好说说理由吧。如果有道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已经发现妍姝的性子了。如果她不想说某些东西，你又不正式开口问的话，她真的就可以和你扯一整天淡= =。
——这是盗跖长这么大第一次需要他来中止“无意义对话”……他有点小生气。
“我昨天说了，你们、欠一个交代。”
盗跖觉得有点头疼：“以你玩墨方的聪颖不能理解吗？那八个墨家弟子，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别无选择！”
“不，那不是八个墨家弟子。”妍姝语气平静，“他们是一个人，加上一个人，再加上一个人……”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损失’绝对不能用这样空洞的概念描述。”她突然正经起来，“他们在‘墨家弟子’的身份前，首先是一个人，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你们把他们当成了成千上万个弟子中微不足道的八个，所以、才会‘别无选择’，才会满不在乎！”
似是被妍姝的严肃传染，盗跖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话语的温度都降了下去：“墨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弟子，对于所有成员皆一视同仁。当时在中央大厅的还有蓉姑娘，我们、也是如此……”
“不要说蓉姑娘蓉姑娘！”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妍姝咬唇，“你们一个个躲在密室的时候、外面墨家弟子死一个多容易你知道么？多廉价多不值钱你知道么？蓉姑娘重伤你们费尽心思为她护住心脉一路呵护，其他人有这待遇吗？物资紧张、药物缺乏、人手不够所以他们重伤死去都没人心有愧疚，没人在意了？”
说着说着音量越来越大，最后近乎是在吼。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激动。
“……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这么想！”盗跖皱眉，“在墨家遭遇百年来最大劫难的时候，为了墨家所秉持的信念，我们……”
“我知道呀，是信念，是正义。”妍姝打断，表情像在冷笑，“所以当电车开过来的时候，你们掰动轨道让强者活下来，让弱者被抛弃？”
盗跖听得一头雾水：“保护弱者是墨家一贯强调的侠义理念……”
——然后再次被某人打断。
“保护弱者？你是在逗我笑吗？真正想要保护弱者的人，会在危险近在眼前的时候弃弱者于不顾吗？会躲到墨核里大门一关说‘咱墨家只要有一个人在墨家就在所以咱千万不能出去啊’这样‘顾全大局’吗？”
——就好比中世纪的贵族在强敌临近、国家大厦将崩的时候利用资源便利，抛弃绝望弱小的平民逃至安全处，路上商量着咋办呢国家灭了我们是这个国家最后的尊贵血脉啊所以我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盗跖终于彻底搞清楚了这货在纠结哪个点，思索片刻叹口气道：“我看你是没有弄清楚他们身份。在敌人面前，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他们并非弱者，他们是为了信念斗争的战士，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
“……既然接纳弟子是为了让他们为了墨家信念而牺牲，那为何还称‘世间乐土’？你们不觉得矛盾吗？”妍姝反问，“倒不如称‘士兵训练营’来得恰当。”
“这不矛盾。”盗跖很想扶额，“追求乐土也是墨家的信念，我们所做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争一片乐土。这是理想，只是还未达成。但是我们可以……额，提前享受！”
说着说着他觉得很累——果然以后不要瞎七八以非正常形式接纳弟子了，到头来还得他一点一点给人讲“墨家理论”= =！
——他最讨厌讲这些了！这些都是班大师徐夫子干的事情喂！
“你们分得清这个，那么那些弟子呢？”妍姝又开口，“他们大部分只是普通人，他们只要几亩良田一方乐土。”
“而你们恰好把这些给了他们，帮他们扛着外面的大风大雨，所以他们由此感恩戴德，顺带接受了那些宏大的理论——什么‘兼天下’，什么‘爱众生’，分明这些人没有这样的实力！”
“他们把你们当作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以为这里是一个不受战火侵袭的世外桃源，只是以为到了这儿就能安享乐土！”
“但是啊，一旦暴风骤雨猛烈起来，统领们崩不住了，最先受到伤害的是那些被信仰蒙了眼却毫无反抗能力的弟子，而你们求得自保已不容易。”
“到这时你才会说，他们是‘战士’，他们和你们并肩斗争？”
盗跖沉默了很久，缓缓道：“你、难道没有这些信仰么？”
“但生命比信仰更值钱，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妍姝反驳，“你们只知信仰，教会弟子把自己看得很轻很轻，把集体看得很重很重，教会他们舍生取义，教会他们沉醉于虚无缥缈的梦里，然后甘愿牺牲！”
“真不巧。”盗跖语气淡淡，“墨家就是把信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啊。”
妍姝被他突然变得很冷的表情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被动接受的，是强行灌输的东西，不是真实产生的信仰。”
——她果不愧为从她那个逼格满满的“素质教育”学校出来的学生，是被无数演讲和辩论比赛锻炼出来的“有用人才”。
——此刻她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刚上任的“临时统领”，倒像墨家一个学者在和统领探讨大义，看起来那么正式，那么严肃，那么不带情感。
——盗跖想起妍姝刚进机关城长篇大论的时候，也是如此。
“那么你呢？你的信仰，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他抬头看着泼墨般的天空，然后又转头看向妍姝，语气轻缓，“我看你进机关城那天对徐夫子说那番话的时候可慷慨激昂了~”
“我……”妍姝语塞，别过头，“我不知道……”
盗跖沉默片刻，幽幽问道：“你知道有人要杀你吗？”
妍姝瞳孔一缩，看向他：“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摊手，“可能是在你说出某句话开始，就有人盯着你了。前天晚上我来找你时，就感觉到了那股气息。”
“所以你后来……”
盗跖接口：“没错。我想对于敌人来说，杀一个已经被认定为‘内奸’的人意义不大，但还是帮你换了间只有我统领能够控制出入的屋子……不过现在意义更加不大了，那敌人想来不会傻到去杀一个‘对墨家意见很大’，日后还可能成为其盟友的人。”
见妍姝不说话，他继续道：“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
“你还是执意离开吗？”
一阵风吹起来，妍姝看见那个灰衣男子就这么独立于黯淡缥缈的夜色里，衣带翩飞，神情严肃，与平日比多了几分飘逸俊朗——却多了几分遥不可及。
她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又吞回，然后低头看着地面。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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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着发出去了，意识到剩下来已经全是套路了就愈发放飞自我……骂我可以别打我！（我掰价值观掰到精分了真的！）
现在码字的心境和以前已经有很大变化了，我已经不知道这章放半年前我会怎么写w脑子大概已经坏掉了……
章首来自尼采的一首诗，当时被那句“如云漂泊”抓住了w
后面我会一直刷男神二号王尔德语录的hhh~

后面的慢慢发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