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望专栏】时光墨岛
2016-02-05 19:37
文\阿沫
那个女人，三十好几的年纪，皮肤黝黑，脸面清瘦有些发黄，明显的营养不良，身上的衣服像洗过许多遍一样有些发白，一天中她会在这条街上经过许多次，手上肩膀上永远提挂着几个环保袋，一个用来装衣服的，一个用来装捡到的空瓶子，还有一个里面鼓鼓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似乎她以捡空瓶子买卖为生，清苦但没听过她的埋怨声。
早晨，吃早餐的时间，那个女人从店前路过。
已经记不起最开始注意到那个女人是在什么时候，只是听到许多关于她的议论，她总是带着一个大大的帽子，穿着格子衣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个人穿梭在街道，听说她和一个和她类似的一个女人很要好，有吃的会一起享用。
有时在中午去公厕时会看见她在洗手盆那里搓洗着一袋子的衣服，她只固定用一个卫生间，只在固定的时间点洗漱，和正常人没两样，为什么会被人议论是疯傻呢，因为她没有与我们相同着，上班、下班、回家、一日三餐，而是每日在街上无所事事的晃荡，用不同的眼光看着别人，没有穿着干净的衣饰！
那我们呢，每天都有干净的换洗衣服，每天在洗漱完毕后直面日子，定时定点的上下班，重复的摆弄物品，为那几个小时的光阴繁乱忙活着，到头来却一头迷茫，感叹时光的瞬息过往，忘却最初的想法。
我们又比她们好到哪里去呢！现在的我们，如果没有互联网，如果手机、电脑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我们能安静下来看一本书，能为远在他乡的朋友写一封信么！我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暴躁、焦虑、无法做好事情？
现在的我们会用手机用微信传递信息、味道、心情、说话。通过一个个的无线网络使我们成了这么近又那么远的亲朋好友了。
中午时分，女人来店里找鞋子，她在挑选最底特价的那排鞋子，而我们正好在吃午饭。叔叔说：如果她有挑中的话，就送给她穿。我又重问一遍，得到确却的答案。叔叔便回家里了。
女人挑选好了鞋子，我对她说：“老板说这鞋子给你穿不用给钱了”。女人不同意，还是为那双十元的鞋付了钱还说要等下次找对更好更舒适的。她的自尊心让我感到敬服。我接过十元的纸币，顿时觉得沉甸甸的，沉重的心绪，不由地为自己感到羞愧，为那些为了一点点价钱讲得连买什么菜喝什么水用多电的价钱都抬出来的人感到羞愧。
晚上的时候老板看到女人经过时，问了我结果，我如实地讲了过程和她还想再来找对更好的。老板笑了笑说：“这些人比那些人更加的认真和直率呢”
“这些”？难道还有谁么，我疑惑的目光，老板说那个晚上收胶纸带的女人啊。哦哦，是那个在晚上很晚时为她女儿买鞋子的对吧，上次您也说了不用价钱么！我问道。老板点点头。
而‘这些’就是那些人的称呼么，是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们也有同类，她们的世界也丰富多彩，也和我们一样有各种各样的忧愁。
傍晚四五点时，摆夜市的商贩们陆陆续续地把货架推出，各个大小的车轮子在水泥路上谱最普遍通俗的乐音，在这乐音中，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她已经把那双鞋穿在脚上，坐在台阶上歇会儿。在我看着她的同时，她也带着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在她的视线中，我将视线转移了，接着用手捂拍一下脸底下脑袋。在那一刻，我后悔了，我应该对那个女人用问候的微笑，而不是躲避跟怜悯。
下一次遇见，我想我会用更好的姿势来接受和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