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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苏靖】《一世真》by擂文[殊琰/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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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是HE吗?


来自手机贴吧91楼2016-02-08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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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殊出了书房正往下走,就听誉王在叫他的名字。
    禁军统领蒙挚正走过来,和林殊打了个照面,看见他背对着誉王,正死死的皱着眉头。
    林殊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也不喜欢其他人随意叫他小殊。除去军中兄弟,平辈论交的人里能这么叫他的只有靖王一个。
    誉王往前快走了两步,赶上了林殊,“到底是武将,你可走得真快。”
    林殊停下脚步,做出刚注意到誉王存在的模样,回了一礼问道,“不知誉王殿下有何事么?”
    “难道有事才能叫住你么。”誉王拍着林殊的肩膀,“几年未见你了,想念得紧。你这是要过完十五才走吧,找个功夫来我府上坐坐,叙叙旧如何。”
    林殊刚要开口,誉王又道,“我刚巧得了黎老先生一年前开坛授业时的论著,你那时不在京中定然是没看过的,你回头来时,我拿给你看。”
    “是什么?”果然一听到是黎崇的论著,林殊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有两卷那么多,老先生学富五车,哪里是一两句话能说得通透的。”誉王笑得更加亲近,“我看父皇是有心思让你留下来的,如今林帅不在金陵,更需要有像你这样的武将坐镇。”
    “如今的蒙大统领也是武艺非凡。”林殊说。
    蒙挚忙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这个自然……只是我记得,本来蒙大统领两年前就可以调任到禁军中来,可他的调令却一再被景琰阻止了下来,才让他在各军中辗转了一年多……若景琰当时没有阻止的话,估计他早就是禁军的大统领了,也不会出内监被杀的事情。”
    蒙挚觉得林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打圆场,“当时论声望资历,我还远远不够,靖王殿下大概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蒙大统领切勿妄自菲薄,我这个弟弟啊,有时就是有太多的顾虑,比如当年南楚战事,你请战出征,他大约是考虑到军队训练无人监看督查,是一力的反对,后来父皇也就应准了他,再后来,朝中也有人说要把你从汴州调回,还是他反对……”
    蒙挚越听越生气,反倒是林殊,不仅听得认真,还跟着问了好几句,直到宫门口两人约好了第二天林殊到誉王府去拜访。


    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16-02-08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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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
      誉王回了府,便叫人去准备明日林殊要来时的招待。
      身边谋士劝道,“殿下何故要对林殊那么礼遇有加?毕竟林殊与祁王和靖王的关系匪浅……”
      “你有所不知,与祁王关系近的是林燮,林殊少年时还是和靖王的关系更近得多。”
      “既然是靖王的人,那殿下何故要留林殊在金陵……?”
      “他可不是靖王的人。”
      誉王晓得林殊回金陵这几天压根没有去过靖王府,只是陪着霓凰郡主敲开了原本正在正月休息的各家店铺的门采买了一番,林殊在金陵无人不识,出手阔绰朋友也多,用几日的时间就买了几年用的布帛彩绢一应穿用,晋阳公主得了太皇太后的意思,还给穆青添置了许多小衣吃食,几辆车都装得满满的。
      “林殊这个人虽然聪明,到底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年脾气,最重义气,最恨的就是那些官场倾轧,阴谋诡计。景琰这些年的‘丰功伟绩’被我添油加醋的一说,他就算不和他绝交也不再屑于与之为伍。”
      “至于祁王兄,这些年来他脾性丝毫未改,不容于父皇是迟早的事。等他失势,林殊只能在我们几个皇子里选择的时候,我要他选我。”
      “那属下再去寻一些黎崇的书稿回来。”
      誉王点点头,“像这样的能带兵又有兵权的人才不收为己用就太可惜了,可收服他不能用利,只能用情,书稿到底是个见面礼,假以时日,定要让他看到本王待他的真心才行。”
      “景琰啊景琰,你守住了金陵却丢了林殊和赤焰军,这招棋你可走得太失败了。”
      ___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16-02-08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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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殊是在过完十五之后走的,听说蒙挚聂锋夏冬还有景睿豫津去城门口送了他。
        林殊没叫别的人为他送行。
        所以景琰没去。
        到了冰雪初融的时节,皇帝又把景琰召到了宫中,为的是内监被杀的案子。
        “朕知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只不过夏江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夏春和夏秋在查这件事时还被不明身份的江湖人打伤了……蒙挚到底是个武人,查案靠不上他。故而还要你在顺便去查查内监被杀的事。”
        景琰知道这件事是天泉山庄所为,上一世他们投石问路杀了一队人,这次谢玉大概是对禁军统领位置势在必得,想将禁军的十二队人马都杀了,却不想不敌蒙挚,反而最后让蒙挚得了便宜当了禁军统领。
        谢玉未达到目的之前,想必去查案的人都会遭遇不测。
        而自己这一次却没有江左盟的江湖势力作为护盾,探查时必然会遇到凶险。
        梁帝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这个命令的不妥,只是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卷宗,末了才似忽然想起来一样问道。
        “前些日子你带人出城去了?”
        “是,儿臣听说流放的滑族人里有人逃了,就追了出去。”
        “追到了么,是谁?”梁帝从书案上半探身子,低声问。
        “……是一个商贾家的小妾,在仆人相助下逃了出来。”
        “确定吗?”
        “带了两个滑族人去认过,她们都说不认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王族。”
        梁帝怅然若失的点点头,心头的那把刀还在,他永远无法安枕,他随口又问,那人呢?
        景琰平静回答,“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这件事,你做得不错。”梁帝又嘱咐了一句,“查案时带齐人手,多加小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95楼2016-02-08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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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梁帝快见上帝了


          来自手机贴吧97楼2016-02-08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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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榜]一世真【十九】(殊琰)
            “飞流”
            短短两个字,让景琰全身一震,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猛地回头看向蒙挚。
            蒙挚看到景琰惊讶的神色,也跟着发愣起来,忽然又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睁圆了眼睛看向景琰,激动得话都说不太清楚,“您也,也认得他!”
            两人说话的功夫,被飞流踩在脚下的刺客自知不敌,只能咬碎了藏在牙后的毒药,在垂死之际,将一枚暗器对着景琰打了过去。
            飞流忙伸手去拦,被蒙挚抢先一步将暗器稳稳的捏在手里,“有毒……看来这次,谢玉为了这个禁军统领的位置是下了重手了。”
            蒙挚看了一眼景琰身边跟着他的都是他的亲信,才放下心,“我稍后去拜访殿下。”说罢对还蒙着面的飞流说,“你来不来?”
            飞流摇摇头,轻巧的就腾空而起到了树上,蒙挚一伸手竟然没有捞住,让他几个纵跃就逃走了。
            他身法灵活轻功奇佳更胜于之前,而且一招一式里更有些蔺少阁主的影子。
            景琰忍不住笑了,看来蔺晨找到了他,待他很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16-02-0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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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的时候,景琰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飞流有些无奈。
              从前飞流就是这样看着病中的小殊。
              “我不用你这样贴身的照看。”
              飞流眼睛也不眨一下,安静的吃着橘子,“夜里尤其要看。”
              “谁告诉你的?”
              “蔺晨哥哥。”
              “那……你知道梅长苏吗?”他犹豫了片刻,才把那个他曾以为这一世只属于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飞流想了想,点点头。
              景琰呼吸骤然停顿了一下,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带着一丝急切的颤抖,“你记得?”
              “蔺晨哥哥的朋友,不出现。”
              “你的意思说……蔺晨告诉过你,梅长苏是他的朋友,可是却不在这个世上。”
              飞流点点头,很高兴这个人能听懂自己说话。
              可这个人的表情,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难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16-02-08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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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琰见王妃身边的侍女没有去捡的意思,便自己俯身下去,看到盒子中装的竟然是自己送给庭生的金丝软甲,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我记得你在庭生周岁的时候送了一件金丝软甲给他,不知是不是这件,你打开看看。”
                景琰不知她为何如此说,便拿起那件软甲抖开,“……!”
                碰到领子出的时候,指尖不知被什么割了一下,竟然流出血来。
                景琰心下一惊,不由细看,那软甲领子的地方竟然镶嵌了一片极不显眼的刀片。
                一瞬间,只觉得指尖的赤红直刺到了心里,耳边阵阵轰鸣。
                苦笑一声,他终于明白了王妃找自己来的目的。
                她既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就是已经有了定夺,无论自己说什么,想必都会被护子心切的她当做狡辩。
                眼下他最想做的是要找出到底是谁要害庭生,便压下心中难过,淡然承认道,“这是我送给承庭的那件。”
                王妃故作惊讶,“……哦?那何故领口处会有一枚锐利铁片?”
                “送赠时我有细细查过,绝无这处。不知这件甲衣平日放在何处由何人保管?”
                王妃身边的侍女答道,“都是和其他礼物放在一起,因为小世子年幼,不曾拿出来穿戴过。”
                “那又是如何发现的?”
                “是小世子的奶娘整理他的东西的时候无意碰到划伤。”
                “她人呢。”
                “殿下不知道?”
                “本王从何得知?”景琰反问,声音虽然不大,冷淡中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倒让侍女讷讷的退了半步,王妃代她答道,“奶娘中了剧毒,捡回一条性命,现在还昏睡着。”
                原来刀片上的有毒,而自己如今也被划伤,却并无中毒。
                刻意新换了刀片,为了试探自己。
                景琰任由手里的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原来王妃嫂嫂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景琰,我是不信的,只是我太害怕了……”
                “若觉得我有罪,不如现在就将此物送去刑部或者悬镜司细查。”景琰站起身行了个礼,“言尽于此,景琰告辞了。”
                “殿下!”那侍女忍不住往前一步,“恕奴婢多问一句,当日小世子落水时,御花园除了那个中毒的宫人以外是否只有殿下一人?”
                景琰骤然停住了脚步。
                并非是因为侍女的话,她的话是自己一时冲口而出还是祁王妃的授意此刻都不重要。
                他看到躲在廊柱后面的庭生的身影。
                那个在掖幽庭里每次见到自己都会笑着跑过来的孩子,会缠着自己练剑下棋的孩子。
                那个在最后守在自己身边,叫他父亲的孩子,那个自己愿意用性命去护着的孩子。
                从此他会恨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遍体通寒,后悔了自己这一世的决定。
                因为他发现他这一次什么也没有了。
                皇长兄,母亲,小殊……连庭生都不在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6楼2016-02-08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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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解释的不止千言万语,她看着自己的夫君抱着承庭上了马,未来得及说上一个字。
                  离开之前,萧景禹叹了口气,对她说了那句他说过许多次,她却永远不会真正明白的话。
                  “景琰是我的弟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16-02-08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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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榜]一世真【二十一】(殊琰)
                    祁王和世子到了靖王府,由战英引着一路往里走。一路上祁王细细问了靖王近来的起居,战英一一回答。
                    一向稳重的小世子此时却显得焦急,等不及便挣开了祁王的手,自己往内院跑去。
                    景琰刚刚又认真核对了一遍滑族流放之人的名单,才发现自己之前疏漏的一件事。
                    他和梅长苏所知的滑族探子,都是在赤焰案之后的。
                    而在赤焰案中就已经全部查抄的祁王府若有暗棋,他们是无从得知的。
                    如今璇玑公主已死,金陵没有了红袖招,秦般若至今未曾现身,这两人群龙无首地被困在祁王府,如同困兽只能做殊死一搏。
                    景琰只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些察觉,于是忙写了书信让人去查。
                    部下领命而去,同时送上了一封刚到的霓凰从南境的来信。
                    [妹闻北渝扰边,殊兄御敌之际,身被数创,虽言无大恙,然妹实忧悬不能须臾忘心。云南北境悬隔千里,纵托鱼雁,月余乃至。金陵天子所在,通达万方,报马日日驰来,谨乞借问殊兄安否?霓凰顿首再拜]
                    原来小殊在与大渝残兵交战时受伤了。
                    “御敌之际,身被数创”,短短八个字,却不知其中有多少激烈的生死相搏。
                    霓凰不知道,他和小殊上一次通书信是在半年前,寥寥数字。
                    以往分开时,都是林殊先洋洋洒洒几页的写信给景琰,景琰收到信后当日便回复之后送出,如此往复。为了这个,卫铮还笑过两人的鸿雁传书比聂锋那个有妻室的人还要频繁得多。
                    在信封上写了林殊两个字之后铺开信纸,景琰提起笔怔忡了半响,一字未落。
                    上一世的林殊十九岁死在梅岭,景琰把自己放逐到边关战场,梦回时他听着边关猎猎的风声,曾多次想过当日梅岭的惨状,想着想着又从那冰火地狱中跳脱出来,幻想着若没有赤焰案,小殊还平安地在这个世上,他们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并辔策马于江湖,会去到哪里,看什么风景。
                    那时的他想了很多很好的事。
                    却想不到这一世,他与二十五岁的林殊,竟然已经无话可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9楼2016-02-08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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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禹沉吟了片刻,他虽不喜欢谋算却并不愚笨,只片刻就得出了结论,“……她们的目的并非是承庭,而是你。”
                      “若非皇长兄拦着不让上报,此刻我只怕身在悬镜司。”
                      “她们……是滑族人。”
                      滑族的事是兄弟之间的一个心结,祁王并不赞成如此严苛的对待滑族人,几次请求梁帝,让那些无罪的滑族人回到金陵生活,只流放那些存于各府中的细作。
                      梁帝为此大怒,怒叱他明明滑族人要害的是你的儿子,连景琰说不要放过她们,你这个做父亲的却要替她们求情。
                      萧景禹不是不恨,只是无法认同一人有罪要罪累一门,更遑论是现在的罪及一族。
                      但眼下他却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滑族人的手段。
                      想到她们奸计得逞后景琰可能会有的后果,就让平日温和宽厚的皇长子捏紧了拳头。
                      “景琰,这件事皇兄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小世子本来也要起身告辞,蓦的看到桌上那张空无一字的信纸,转口道,“父王,孩儿想留在这里……”
                      景琰转念一想,皇长兄此去,祁王府中今夜怕是不能安宁了,无论结果是什么,那样的场面确实不适合庭生这样的孩子看到,“那明日我再把承庭送回去。”
                      “也好。那……”祁王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如今的景琰沉稳坚韧,早不是当年那个受了冤枉需要皇兄抱在怀里安慰的孩子了。
                      “我先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1楼2016-02-08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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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时在誉王府里,萧景桓正与一个红衣妙龄女子秉烛夜饮。
                        那女子正是景琰久寻不得的秦般若。
                        因为滑族在京中的势力已经削去绝大部分,秦般若无法,只能辗转多地躲藏,直至她一直依赖的隽娘也没了音讯,走投无路的她打开了锦囊。
                        两年前,她带着师父璇玑公主留给她的锦囊敲开了誉王府的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2楼2016-02-08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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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到后来,他只是在木然的发出声音。
                          他这是在道别。
                          他心里认定自己终有一天会与他陌路——就像是林殊与他一样。
                          所以他必须趁着今夜把要教给他的东西说完。
                          像是要了尽这一场父子缘分一样——
                          庭生骤然攥紧了手指,把地图生生扯开了一角。
                          “罢了…你还太小,记不住这么许多。”景琰被打断,宛如大梦初醒般沉默了片刻,平静地收起那张图,“夜深了,我让人给你准备房间。”
                          起身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叮嘱,“那件金丝软甲……你在以后能去春猎秋猎的时候,都要记得穿。”
                          见孩子没有回答,他才想到,眼下出了下毒的事,那件软甲只怕就算不扔掉也不会再穿了,苦笑了一下,“若你不喜欢就算了。”
                          却听那孩子开口反驳说,“那是父亲送的东西,孩儿丢了性命都不会扔了它。”
                          景琰仿佛没有听懂刚刚的话,皱了皱眉,有些迟疑地笑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在他面前的孩子跪了下来,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叩拜父母的大礼,才抬起头来清清楚楚的说道,
                          “孩儿叫祁王殿下一直叫的是‘父王’。‘父亲’二字对我而言,无论前世今生,从来就只有一人。”
                          过了许久,桌上原本氤氲着茶香的茶冰冷下来的时候,景琰才走近前来,迟疑地轻声问道:
                          “……是庭生吗。”
                          “是,父亲,我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5楼2016-02-08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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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榜]一世真【二十二】(殊琰)
                            这一夜,父子同榻而眠,聊了半夜的话。
                            景琰想起庭生初来府时虽然才十一岁,却已经十分沉稳了,万事不需要自己操心,故而如此亲近的机会极少。
                            只有一次,庭生病时,自己彻夜陪在他身边,和他讲了一夜故事。
                            景琰并不知道什么神鬼传说或者民间轶事,他能回忆起来的快乐的点滴都是和一个叫做林殊的人相关的。
                            庭生听了很多关于林殊的事,直到他长大以后,知道林殊就是梅长苏的时候,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大惊讶。
                            能让父亲露出那样的笑来的,天下大概只有林殊这一个人。
                            当梅长苏死在北境的那一刻,萧景琰的结局也就已经注定了——之后的二十年,不过是他在还一个他原本也没有欠下的债罢了。
                            庭生非常清楚景琰现在在做什么,也清楚这样做的结果。
                            据景琰说,除了他以外,蒙挚和蔺晨也有记忆,可和自己一样,他们帮不了他太多。
                            蒙挚是禁军统领,在朝堂上并帮不上什么忙,私下里他的行踪又太过引人注目,加之此人耿直,能用到的地方并不多。
                            蔺晨虽然帮忙打压了谢玉,可他这么做并非完全是为了襄助景琰——只不过是因为谢玉曾害了梅长苏罢了。
                            “父亲身边可用之人太少,琅琊阁若能调派些人过来……”
                            景琰一笑,“蔺晨和我不是朋友,他的朋友是江左梅郎。”
                            “上一世梅长苏是替我上的战场,这一世我让梅长苏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上。”
                            “于情于理蔺晨甚至不能怪责于我,他心里一定难过……何况这一世我在争权,何其凶险,我也确实不想琅琊阁卷进来。”
                            确实,上一世蔺晨除了帮父亲解毒那次,在二十年来他未再踏进金陵一步。
                            父亲离开的那晚,他冒雪等在金陵城门口,交给策马入城的自己一枝开得正好的梅花。
                            昏暗的雪夜里蔺晨的神色看不真切。
                            只听他说,“我不喜离别,让这支梅花替我送他吧。”
                            庭生与蔺晨生平不过见过数面,大半还是小时去苏府受教时遇到的。
                            蔺晨有惊世的才气和凌然的傲气,记忆中无论是什么时候,有他在的地方便都是热闹。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蔺晨用那样安静的语气说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6楼2016-02-08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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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月后,林殊带着大渝守将的首级回到了金陵,那时正好是林殊生辰的前一日,林府请了许多人给他庆祝生辰。
                              林殊许多朋友都得了邀请,景琰也是,入夜之后林府挂满了灯笼,更衬托得厅堂里热闹喧嚣。
                              景睿和豫津也来了,景睿经历了大变故,神色多了些稳重气度,举手投足间进退有度,而豫津虽然吵闹,但言语里灵气逼人,因为担心郁郁寡欢的景睿,便跟在他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夏冬和聂锋相携而来,话说不到三句,便与林殊拼起酒来。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客人里和林燮熟识的多,也多是仰慕祁王的人,所以见到景琰时,谈话虽然恭敬却也十分疏离。
                              景琰倒不十分在意。
                              他来这里只是想看看林殊,虽然晓得他是骑马回来的,伤势应该无碍,却仍然不放心。
                              如今看到三年不见的他笑着和夏冬饮酒,不禁也跟着放下心来。
                              他又想到那不过百字的战报,想着雪夜里轻骑而出的林殊,手中的长枪在月下舞动如银龙,在敌人中呼啸往来,策马笑傲。
                              他想,这样意气风发的林殊是自己换来的。
                              值得的。
                              言豫津凑上来悄悄说,林殊哥哥,你不喜欢哪个告诉我,送给我得了。
                              林殊心不在焉地随手指了一个,那就这个吧。
                              豫津高高兴兴的拿起来,只看了一眼,又吓得恭恭敬敬的放了回去。
                              谢绮好奇的凑过来,“豫津哥哥,怎么了?”
                              “那个礼物是靖王府送的。”
                              “靖王殿下……怎么了?”
                              “林殊哥哥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尤其尤其是靖王殿下送他的东西,以前我碰了靖王殿下送他的枪缨,他差点要把我挂在府门口去!这个东西我若是真的敢要,林殊哥哥会要了我的命!”
                              穆王府也在这一日送来了礼,林殊爱喝的茶喜欢的物件,也不管是不是贵重的,全都一件一件仔细码放好,满满的一箱子。
                              客人见晋阳公主眼里都是笑意,有心思灵透的,便又把林殊和霓凰的婚事重提了起来。
                              晋阳公主便笑着说,“我不管别的,只是他这次回来我可不要他再走了,就留在金陵。这里多热闹,你朋友也都在这儿。”
                              林殊只是笑着不说话,悄悄向着原本站在树下的景琰看过去,却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他刚要开口,就听见远处一声春雷。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
                              客人们都慌不迭的到了厅堂里躲雨。
                              豫津见谢绮为今日刚做好的衣裙弄湿了而气恼,就笑着安慰她,要知道这春天的雨都金贵得很,你就想着是金珠子掉到自己衣服上了。
                              景睿看着外面越发大起来的雨,有些忧色,“万事过犹不及,今年的雨太多了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8楼2016-02-08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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