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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苏靖】《一世真》by擂文[殊琰/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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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一世真【十六】(殊琰)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打闹,你把我推到数九寒冬的河里的事情吗。”
景琰想了想,诚实地说,“我记得是你要踢我,自己滑了一下摔进去的。”
“反正就是那次!我身体那么好,也酸疼了好一阵呢。”林殊咳嗽了两声,嘟囔道,“这么久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
景琰不禁一笑,对再世为人的他来说,确实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回金陵之前,我去行宫见静姨和姑姑了。”林殊的手在景琰的背上用力搓着,那细瘦的背脊上还能看到当年廷杖留下的浅淡痕迹,“药酒是她给我的。”
“……她们怎么样?”
“一切都好。她和姑姑都是,日日品茶赏雪……就是惦记你和祁王兄。”
“祁王兄明日就能回京。”景琰看着装药酒那个翠色的瓶子,忍不住拿了过来紧紧捏在手里。
林殊也看到他的动作,便想说些别的话,四下张望时看到桌子上的棋盘,有些惊讶了地问了一声,“这不是……”
景琰看了一眼那块古旧的棋盘,“太傅辞官的时候把这个棋盘赠予我了。”
“给你了?”
“怎么了?”
“他老人家偏心,明明知道我喜欢这个棋盘……”林殊想到远走的黎崇,心中虽然因为离别愁绪,却没有难过之意。
心明者,志不在朝堂,得心自在。
“你若喜欢,给你就是了。”
“特意给你的,我怎么能收。”林殊又舍不得的摸了一把棋盘,“我晚上要回府去,离着还有些时辰,咱们下一局。”
说着走到景琰身后,继续给他肩上揉着药酒。
“你坐到对面啊。”景琰回头看他,却被林殊作弄着在鼻子尖上点了一点药酒。
“我手上都是药酒,自然是你替我落子,你还要我这手弄污棋盘吗。”
这些年的历练让林殊的话其实少了,远没有小时那么话不饶人,可对着景琰,他却总是扯东扯西的恨不得多逗景琰多说几句话。
——这些年,林殊在外不曾轻言过回金陵,但金陵这座城,城里的人,他是时刻放在心上的。
——景琰却是真的不想见到林殊。
赤焰少帅还是一如往昔的银袍长枪,神采飞扬,而自己却深陷在一个再也出不去的泥潭里,只能仰头的看着依然干净的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77楼2016-02-08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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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好棋盘,不知你棋艺长进没有?”林殊指了指棋盒,“我说你摆。”
    林殊整个人贴在景琰的背上,指着棋盘让景琰落子。
    “有一桩咱们要说好,棋输了要认罚的。”林殊知道景琰棋艺不如他,故意这么说,说话的时候,灼热的气息烙烫在景琰的后颈上。
    景琰拿起黑子,沉吟片刻落在棋盘上,点头道,“……好。”
    ————


    来自Android客户端78楼2016-02-08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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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算如对弈。”
      回忆里,低眉浅笑的男子晃了晃杯中的茶,笼着一缕靖王府的梅香,慢慢开口道,“与谋士对弈,不要去思考他在想什么。而要去思考,在他的眼里,你会想什么。”
      “追根究底,谋士要做的是把你引入他们的局中,而你只要比他们认为你会做的,多做那么一步,就能胜了。”
      “那我此刻要做的,是要思索先生眼中的我,会走哪一步棋了。”景琰并不好弈棋,也不擅长此道,从前林殊是没有什么耐心陪他下棋的,后来把庭生接来府中之后,入了夜偶尔他会去庭生房里陪他下下棋,才又捡起了棋盘,渐渐得到了一些趣味。
      每每对弈,明明棋艺不及梅长苏的万一,可对景琰,江左梅郎有十足的耐心,有时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景琰落下一子。
      而身为武人的景琰,虽然落子前诸多考量,但落子时毫不犹疑。
      只是落完子他抬眼再看,见梅长苏掩着嘴笑着咳嗽了两声,便知道这番辛苦谋算仍是落入了他的计算之中。
      偏偏那人一边咳嗽一边欲盖弥彰地气人,我只是嗓子痒,不是殿下这招棋走错了……
      一番思量之后,景琰所执的黑子仍然败得零落不堪。
      “这是为何?”
      “在不熟悉您的人眼中,您全然不懂权谋,这是您所持的最锋利的一把刀刃,记得藏好不要示于人前。”梅长苏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来,“至于我为何能赢,只不过是因为我比殿下认为的,要更懂你一些罢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16-02-08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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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黑白相争了一个时辰,林殊看着被破了半壁河山的白子,愣了半响才沉声道,“我输了。”
        景琰垂下眼眸。
        梅长苏说,自己的不懂权谋,是对付那些不熟悉他的人的一把利刃。
        如今他却用来赢了林殊。
        “教给聂铎那破铁索连舟计策的也是梅长苏吧。”
        一个‘也’字,简单的道出了他看出景琰棋艺的师承也是梅长苏。
        “其实我也想了一套办法去破铁索连舟战法……与梅长苏的不谋而合”骄傲的少帅咬紧了嘴唇,有些沮丧的承认,“但不得不说,他的战法在细处上要比我想出来的精妙得多,也很适合南境将士的战法,这个谋略,我不如他。”
        又说,“棋艺上,我也不如他。”
        “只是差些历练罢了。”上一世南楚这一战比今世晚了数年,这数年的时光足够眼前的人去成长磨练。
        林殊却听出不对,“他不是和咱们同岁么,怎么差着历练?”
        “他……比我们略年长些,也早出江湖,比你多些历练。”
        林殊盯着景琰看,“你总说梅长苏,他眼下可在金陵?”
        “不在。”
        “我想也不在,不然怎能让你一个人忙累成这样。”林殊看看天色,自己也该回去了,正要回去的时候,看见床榻边上放着一本书。
        三年前自己看到这本书时,它还是簇新的,这次却已经有些显旧了,书上还有几个明显的折痕,想必是书的主人拥卷而眠时不小心压到的。
        这本书就这么好看吗。
        腹诽了半天,绕着屋子左右走了两圈还是抓起了那本书哗啦哗啦的翻起来。
        书上前半是自己的笔迹,后半景琰的笔迹,看地方,大多都是景琰没去过的人迹罕至之处,想必是景琰将那梅长苏所言都详尽地批注了下来。
        如此一字字的耐心批注,可见用心。
        只是他如果真的如此向往这些山水,为何当初不答应自己,两人一起愿走江湖呢。
        他本来只是一目十行的看,忽然看到一处,咦了一声。
        书中写到一处杞县的荒山,批注记山峰有奇险,登之远望,有蝃蝀在东贯入长河之景。
        批注并无不妥。
        只是,林殊也真切的见过这番景象。
        此山名不见经传,只是一处自己当年出征时率部因为迷路误入的荒山。
        林殊仔细思量,自己并未与景琰讲过此事,那么这个批注只能是梅长苏对他说的。
        怎么这么巧这梅长苏也去了此处荒山,又和自己一样恰逢雨后,还见到了霓虹入长河的奇景?
        正要开口问景琰的时候,只见房门忽然被推开,林殊骤然转身,和闯进来的战英对视了片刻。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6-02-08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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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门口的脚印是从围墙那里来……”本以为有刺客的列战英看到林殊就松了口气,又看到景琰坐在那里,便低声解释道。
          林殊这才想到雪天会留下脚印,“是我疏忽了。”
          “少帅!”列战英见他一袭白色单衣就要走,忙叫住他,“披风!”,说着就进门去拿披风。
          景琰也一愣,刚才揉了药酒,林殊随手扯了一件披风给他盖着腿,原来是他自己的披风,如今披风领子的部分沾了些药酒。
          “我不冷,你盖着吧。”林殊笑道,然后就这样单衣出了门。
          待续


          来自Android客户端81楼2016-02-08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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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夕阳已经西斜,照得城楼上金陵二字与巍峨城墙皆是赤红,却没有任何温度。
            今日格外冷,外面荒原上吹来的风像是刮人骨肉的刀子一样凛冽,守城门的士兵各个都缩着脖子冻得哆嗦。
            时日已经近晚,正月街上原就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两个走在路上,都紧紧拢着棉衣低头拖着长长的影子。
            正打算关上城门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而至。
            领头的是一身白衣身披黑色披风的靖王,身后的一众兵士各个精悍骠勇,一共十几骑人马就这样疾驰着穿过了城门,向着官道绝尘而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3楼2016-02-08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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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主,快上马车吧。”
              “您趁着队伍休憩时逃出来,入夜之后队伍里就会混进一个妇人,他们转日核对人数定然不会察觉。”
              平民打扮的妇人点点头。
              她们这一批去廊州的都是三四十岁的妇人,一路的看管都算不上严苛,而且自己也易了容,就算是出了叛徒也一时指认不出自己。
              如今只能先一路向南,找之前留好的藏身之处,待到风波平息再回去。
              马车外北风猎猎,寒鸦凄鸣,让她忍不住掀开车帘向着金陵方向望去。
              那是一座她恨的城。
              自己用尽一生心血去毁了它,可它还稳稳的在那里。
              忽然间,她在已经昏暗的荒原不远处看到了一骑正朝着自己这边奔来。
              “快,快离开!”
              因为天色已晚,视线已然不佳,可处在下风总该能听到马蹄声……
              那人故意放弃了官道,而选择了铺满枯黄霜草的地方遮住了马蹄声,玄衣黑马,竟然到了眼前才发现。
              ————


              来自Android客户端84楼2016-02-08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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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个道理璇玑公主明白,萧景琰更加明白。
                因为他亲眼见到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如何重新回到金陵来,竭尽一命还了七万亡魂一身清白。
                人只要不死,能做的事情就还有太多。
                只要不死。
                ————
                “可惜,我从不做与虎谋皮的交易。”
                “你…”她抬起头,人知将死往往能看透一些看不破的枉局,可她从那双深如寒潭的眼睛里却什么都找不到。
                “无论你提出交换的是什么,我都无法留你性命,更不能送你去悬镜司。我不欲骗你,你也不会信我,就不要多费时间了。”
                “这一剑,原本就该是你的,迟了些,却不冤枉。”
                生命剩下的时间随着血迅速的流逝,她绝望的发现直至此刻靖王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他在留心着自己是否为族人留下什么信息。
                时至此刻,她才真的绝望了。
                她下了一辈子的棋。
                最后输在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对弈之中,而至死她甚至不知道是从哪一步走错的。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你恨我……为什么……?”
                因为萧景禹,因为赤焰军,因为林殊。
                景琰没回答。
                刚刚他们找到马车车辙,他便让其他人在原地等候自己一人前来,就是为了和她做个了断。
                可他不想告诉她为什么。
                当年梅岭的林帅,赤焰军的七万将士,也问过为什么,可他们至死也没有得到回答。
                至死求而不得的那份清明。
                ————
                在最后,她看到了不远处一处高丘上的一骑白衣。
                为了滑族,如果能自己这颗死棋,能把金陵的静水搅得再浑浊一些……
                林殊远远看着临死前转头看向自己这个方向的妇人,禁不住感到了恐惧。
                她的容貌在昏暗的天色里已然看不真切,可他切切实实的知道她在看着自己。
                而自己的恐惧并非是为了她至死圆睁的双目,而是因为她胸口那把剑握在萧景琰的手上。
                他看着景琰拿着剑,独自站立在一片霜白的枯草荒原之上。
                只觉得寒意刺骨。


                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16-02-08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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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殊出了书房正往下走,就听誉王在叫他的名字。
                  禁军统领蒙挚正走过来,和林殊打了个照面,看见他背对着誉王,正死死的皱着眉头。
                  林殊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也不喜欢其他人随意叫他小殊。除去军中兄弟,平辈论交的人里能这么叫他的只有靖王一个。
                  誉王往前快走了两步,赶上了林殊,“到底是武将,你可走得真快。”
                  林殊停下脚步,做出刚注意到誉王存在的模样,回了一礼问道,“不知誉王殿下有何事么?”
                  “难道有事才能叫住你么。”誉王拍着林殊的肩膀,“几年未见你了,想念得紧。你这是要过完十五才走吧,找个功夫来我府上坐坐,叙叙旧如何。”
                  林殊刚要开口,誉王又道,“我刚巧得了黎老先生一年前开坛授业时的论著,你那时不在京中定然是没看过的,你回头来时,我拿给你看。”
                  “是什么?”果然一听到是黎崇的论著,林殊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有两卷那么多,老先生学富五车,哪里是一两句话能说得通透的。”誉王笑得更加亲近,“我看父皇是有心思让你留下来的,如今林帅不在金陵,更需要有像你这样的武将坐镇。”
                  “如今的蒙大统领也是武艺非凡。”林殊说。
                  蒙挚忙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这个自然……只是我记得,本来蒙大统领两年前就可以调任到禁军中来,可他的调令却一再被景琰阻止了下来,才让他在各军中辗转了一年多……若景琰当时没有阻止的话,估计他早就是禁军的大统领了,也不会出内监被杀的事情。”
                  蒙挚觉得林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打圆场,“当时论声望资历,我还远远不够,靖王殿下大概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蒙大统领切勿妄自菲薄,我这个弟弟啊,有时就是有太多的顾虑,比如当年南楚战事,你请战出征,他大约是考虑到军队训练无人监看督查,是一力的反对,后来父皇也就应准了他,再后来,朝中也有人说要把你从汴州调回,还是他反对……”
                  蒙挚越听越生气,反倒是林殊,不仅听得认真,还跟着问了好几句,直到宫门口两人约好了第二天林殊到誉王府去拜访。


                  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16-02-08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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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
                    誉王回了府,便叫人去准备明日林殊要来时的招待。
                    身边谋士劝道,“殿下何故要对林殊那么礼遇有加?毕竟林殊与祁王和靖王的关系匪浅……”
                    “你有所不知,与祁王关系近的是林燮,林殊少年时还是和靖王的关系更近得多。”
                    “既然是靖王的人,那殿下何故要留林殊在金陵……?”
                    “他可不是靖王的人。”
                    誉王晓得林殊回金陵这几天压根没有去过靖王府,只是陪着霓凰郡主敲开了原本正在正月休息的各家店铺的门采买了一番,林殊在金陵无人不识,出手阔绰朋友也多,用几日的时间就买了几年用的布帛彩绢一应穿用,晋阳公主得了太皇太后的意思,还给穆青添置了许多小衣吃食,几辆车都装得满满的。
                    “林殊这个人虽然聪明,到底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年脾气,最重义气,最恨的就是那些官场倾轧,阴谋诡计。景琰这些年的‘丰功伟绩’被我添油加醋的一说,他就算不和他绝交也不再屑于与之为伍。”
                    “至于祁王兄,这些年来他脾性丝毫未改,不容于父皇是迟早的事。等他失势,林殊只能在我们几个皇子里选择的时候,我要他选我。”
                    “那属下再去寻一些黎崇的书稿回来。”
                    誉王点点头,“像这样的能带兵又有兵权的人才不收为己用就太可惜了,可收服他不能用利,只能用情,书稿到底是个见面礼,假以时日,定要让他看到本王待他的真心才行。”
                    “景琰啊景琰,你守住了金陵却丢了林殊和赤焰军,这招棋你可走得太失败了。”
                    ___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16-02-08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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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殊是在过完十五之后走的,听说蒙挚聂锋夏冬还有景睿豫津去城门口送了他。
                      林殊没叫别的人为他送行。
                      所以景琰没去。
                      到了冰雪初融的时节,皇帝又把景琰召到了宫中,为的是内监被杀的案子。
                      “朕知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只不过夏江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夏春和夏秋在查这件事时还被不明身份的江湖人打伤了……蒙挚到底是个武人,查案靠不上他。故而还要你在顺便去查查内监被杀的事。”
                      景琰知道这件事是天泉山庄所为,上一世他们投石问路杀了一队人,这次谢玉大概是对禁军统领位置势在必得,想将禁军的十二队人马都杀了,却不想不敌蒙挚,反而最后让蒙挚得了便宜当了禁军统领。
                      谢玉未达到目的之前,想必去查案的人都会遭遇不测。
                      而自己这一次却没有江左盟的江湖势力作为护盾,探查时必然会遇到凶险。
                      梁帝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这个命令的不妥,只是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卷宗,末了才似忽然想起来一样问道。
                      “前些日子你带人出城去了?”
                      “是,儿臣听说流放的滑族人里有人逃了,就追了出去。”
                      “追到了么,是谁?”梁帝从书案上半探身子,低声问。
                      “……是一个商贾家的小妾,在仆人相助下逃了出来。”
                      “确定吗?”
                      “带了两个滑族人去认过,她们都说不认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王族。”
                      梁帝怅然若失的点点头,心头的那把刀还在,他永远无法安枕,他随口又问,那人呢?
                      景琰平静回答,“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这件事,你做得不错。”梁帝又嘱咐了一句,“查案时带齐人手,多加小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95楼2016-02-08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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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榜]一世真【十九】(殊琰)
                        “飞流”
                        短短两个字,让景琰全身一震,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猛地回头看向蒙挚。
                        蒙挚看到景琰惊讶的神色,也跟着发愣起来,忽然又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睁圆了眼睛看向景琰,激动得话都说不太清楚,“您也,也认得他!”
                        两人说话的功夫,被飞流踩在脚下的刺客自知不敌,只能咬碎了藏在牙后的毒药,在垂死之际,将一枚暗器对着景琰打了过去。
                        飞流忙伸手去拦,被蒙挚抢先一步将暗器稳稳的捏在手里,“有毒……看来这次,谢玉为了这个禁军统领的位置是下了重手了。”
                        蒙挚看了一眼景琰身边跟着他的都是他的亲信,才放下心,“我稍后去拜访殿下。”说罢对还蒙着面的飞流说,“你来不来?”
                        飞流摇摇头,轻巧的就腾空而起到了树上,蒙挚一伸手竟然没有捞住,让他几个纵跃就逃走了。
                        他身法灵活轻功奇佳更胜于之前,而且一招一式里更有些蔺少阁主的影子。
                        景琰忍不住笑了,看来蔺晨找到了他,待他很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16-02-0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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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的时候,景琰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飞流有些无奈。
                          从前飞流就是这样看着病中的小殊。
                          “我不用你这样贴身的照看。”
                          飞流眼睛也不眨一下,安静的吃着橘子,“夜里尤其要看。”
                          “谁告诉你的?”
                          “蔺晨哥哥。”
                          “那……你知道梅长苏吗?”他犹豫了片刻,才把那个他曾以为这一世只属于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飞流想了想,点点头。
                          景琰呼吸骤然停顿了一下,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带着一丝急切的颤抖,“你记得?”
                          “蔺晨哥哥的朋友,不出现。”
                          “你的意思说……蔺晨告诉过你,梅长苏是他的朋友,可是却不在这个世上。”
                          飞流点点头,很高兴这个人能听懂自己说话。
                          可这个人的表情,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难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16-02-08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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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琰见王妃身边的侍女没有去捡的意思,便自己俯身下去,看到盒子中装的竟然是自己送给庭生的金丝软甲,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我记得你在庭生周岁的时候送了一件金丝软甲给他,不知是不是这件,你打开看看。”
                            景琰不知她为何如此说,便拿起那件软甲抖开,“……!”
                            碰到领子出的时候,指尖不知被什么割了一下,竟然流出血来。
                            景琰心下一惊,不由细看,那软甲领子的地方竟然镶嵌了一片极不显眼的刀片。
                            一瞬间,只觉得指尖的赤红直刺到了心里,耳边阵阵轰鸣。
                            苦笑一声,他终于明白了王妃找自己来的目的。
                            她既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就是已经有了定夺,无论自己说什么,想必都会被护子心切的她当做狡辩。
                            眼下他最想做的是要找出到底是谁要害庭生,便压下心中难过,淡然承认道,“这是我送给承庭的那件。”
                            王妃故作惊讶,“……哦?那何故领口处会有一枚锐利铁片?”
                            “送赠时我有细细查过,绝无这处。不知这件甲衣平日放在何处由何人保管?”
                            王妃身边的侍女答道,“都是和其他礼物放在一起,因为小世子年幼,不曾拿出来穿戴过。”
                            “那又是如何发现的?”
                            “是小世子的奶娘整理他的东西的时候无意碰到划伤。”
                            “她人呢。”
                            “殿下不知道?”
                            “本王从何得知?”景琰反问,声音虽然不大,冷淡中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倒让侍女讷讷的退了半步,王妃代她答道,“奶娘中了剧毒,捡回一条性命,现在还昏睡着。”
                            原来刀片上的有毒,而自己如今也被划伤,却并无中毒。
                            刻意新换了刀片,为了试探自己。
                            景琰任由手里的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原来王妃嫂嫂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景琰,我是不信的,只是我太害怕了……”
                            “若觉得我有罪,不如现在就将此物送去刑部或者悬镜司细查。”景琰站起身行了个礼,“言尽于此,景琰告辞了。”
                            “殿下!”那侍女忍不住往前一步,“恕奴婢多问一句,当日小世子落水时,御花园除了那个中毒的宫人以外是否只有殿下一人?”
                            景琰骤然停住了脚步。
                            并非是因为侍女的话,她的话是自己一时冲口而出还是祁王妃的授意此刻都不重要。
                            他看到躲在廊柱后面的庭生的身影。
                            那个在掖幽庭里每次见到自己都会笑着跑过来的孩子,会缠着自己练剑下棋的孩子。
                            那个在最后守在自己身边,叫他父亲的孩子,那个自己愿意用性命去护着的孩子。
                            从此他会恨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遍体通寒,后悔了自己这一世的决定。
                            因为他发现他这一次什么也没有了。
                            皇长兄,母亲,小殊……连庭生都不在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6楼2016-02-08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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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解释的不止千言万语,她看着自己的夫君抱着承庭上了马,未来得及说上一个字。
                              离开之前,萧景禹叹了口气,对她说了那句他说过许多次,她却永远不会真正明白的话。
                              “景琰是我的弟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16-02-08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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