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
几百万年前,有溪水走过,
几块石头下的青苔,
时间为它们装扮修剪,
二月的午后,你走在
湖和林填满的山前,
颜色还不许多明亮,
只风一吹,
尘土就迎面扑来。
天空蓝得干净,
扯得长长的棉花云伸展开身体,
天的明亮就在缝隙间漏下,
漫长冬日,
这遍山的生灵为了等来这几束光,
就拼命活了下来,
熬过白雪与黑夜,
此刻就是要呐喊出声响。
你不曾料到山上的地毯那么柔软,
一棵棵沿山路而立的树不曾间断,
或守候,或陪伴,
只是它觉得还不够,还不够,
就抖落身上枯萎的叶子铺在路上,
它也要让你用脚的触感去记住它,
姑娘,我们的名字叫水杉,
雨水的水,木加三撇的杉。
二月近末的傍晚,
夕阳镀金从山顶到水岸,
你在山脚捧起一抔水品尝甘甜,
来时的疑惑在心底浮起答案,
晚间的风一吹,
尘土便迎面扑来,
带着树的呐喊,
你知道,
那是木木在言山。